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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谢谢你啊,不过我要去马家湾的远东公司,挺远的,就不麻烦你们了。”李利伟笑了笑道。
苏凝哦了一声,正要说“那下次见”,不料她身后的萧宸却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送他去。”
苏凝有些惊奇,她要送李利伟,还说是感谢他刚才的帮忙,但现在话已经说到了,人家识趣,不让送,怎么萧宸反而还非送不可的样子了?
不过她虽然疑惑,却不会现在问,便转头道:“李大哥,没关系,我们顺路的,快上来吧。”
李利伟怔了一怔,犹豫一下,道:“那就麻烦你们了。”便走到后门,开门坐了进去。
萧宸把车一发动,还没开动呢,李利伟就递了一根烟过来,是普通白沙。苏凝知道萧宸平时很少抽烟,何况是这种四五块钱一包的烟,想来定然是不会接的。
哪知道萧宸笑着道:“谢了啊。”然后就接了过去,李利伟顺手伸出打火机,萧宸就着火点燃了烟,笑道:“听苏凝说,李大哥是在远东稀有金属工业公司工作?”
李利伟笑道:“是啊,就是以前的县酒厂改的。”
萧宸笑着点点头,这个他自然是知道的,区里的一批企业,他基本上都把资料全看过了一遍。这个远东稀有金属工业公司是以前鼎清区还没有“县改区”的时代,由“鼎清县酒厂”在87年改革为与香港合资的“华峰电子器材厂”的。不过这个厂刚成立,那位香港老板居然意外身亡,而老板的继承人拒绝继续合作。于是在经委的联络下,该厂遂与岭南省禅山市某企业合作,改行生产工业硅酸锆。
禅山市南海建材洁具有限公司负责提供技术支持并负责一部分销售(其实是自用),远东稀有金属工业公司则负责提供其余厂房、设备、人员、资金等。南海建材洁具有限公司拥有远东公司30%的利润股分红,但不拥有对远东公司的厂房、设备、人员等的股份所有权。总之,这是笔有点乱的账。
萧宸之所以要送李利伟,是因为他昨天接到经委报告,远东公司的产品可能出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一大批货在岭南被用货厂家拒收。
本来远东公司跟南海建材合作之后,其锆英石粉产品因为质量上乘,不仅提供给南海建材,而且逐渐在整个岭南打开局面,正处于企业上升期,93年底的财报显示,公司仅拥有的流动资金就达到近三百万。
对于一家县(区)属企业,三百万流动资金,在十五年或者二十年后或许不算太多,但在这个时候却是一笔十分可观的数目。因此,远东稀金是被区委区政府颇为看好的一家企业,萧宸本来还打算哪天去实地查看一番的,哪知道忽然就接到经委这样一个报告,这让萧宸不仅意外,而且颇有些恼火。
“听说远东现在还不错吧?”萧宸笑了笑。
李利伟面色一黯:“本来还不错,最近有点状况。”
萧宸就装作好奇宝宝:“好好地,能有什么状况?……哦,我就是好奇问问,要是有关什么商业机密啥的,李大哥当我没问好了。”
李利伟吐出一口烟气,轻叹道:“我们的产品主要销往岭南那边,这一次运了一大批货过去,但那边接货的厂家说我们的产品质量有问题,拒不接收……问题不小啊。”
好奇宝宝继续问:“质量问题?那是挺麻烦的,远东好像是生产锆英石粉的吧?质量把关不牢吗?”
李利伟听了这话,声音就大了不少:“我李利伟拿脑袋担保,我车间里出去的产品,绝对没有质量问题!”
萧宸愣了一愣:“你……李大哥是车间主任?”
“不是。”李利伟有些烦恼的猛抽了一口烟:“我是生产科长兼供销科长。”
萧宸和苏凝就对望了一眼,苏凝劝道:“李大哥,你不要烦恼,可能中间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的。”
萧宸也笑了笑:“是啊,只要产品质量本身是没有问题的,事情总会水落石出,李大哥,你就放心吧。”
李利伟苦笑一下:“借你们二位的吉言吧。”
萧宸想了想,道:“既然李大哥认为生产上没有可能出现质量问题,那会不会是路上出了状况?比如……淋湿、受潮之类?”
李利伟依然苦笑:“这批货还是去年夏天我亲自跟着车队押送过去的,一路都是大太阳天,怎么可能受潮?但偏偏半年之后,常驻岭南的销售经理就打电话回公司,说那批货验收不合格,是一批劣质产品,客户不予接收。我就纳闷了,前面出的货和最近出给星城的货都没问题,怎么去岭南的那批就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岭南市场占了我们公司销售额的90%以上,岭南出了问题,我们……唉!”
萧宸皱了皱眉,问道:“你们的产品到了岭南那边之后,还要存放很久吗?不是直接拉给客户?”
“肯定要存放的,客户通过我们在岭南的销售经理,在仓库取货。”李利伟脸色深沉。
萧宸微微点头,道:“这么说,这批货在那边仓库出问题的可能性就很大了,公司查过了吗?”这句话其实已经有些领导问话的感觉了,但李利伟现在没想那么多,也就没听出来。
李利伟摇了摇头:“我本来在星城出差,看能不能继续在星城打开销路,但公司一听送往岭南的产品有质量问题,直接把我从星城招了回来,让我解释原因,现在根本没人关心那头的原因。”
他其实有句话没说,销售经理是老总提拔起来的铁杆小弟,而他这个双科长经常把老总顶得下不来台,所以关系一贯不大好。
“这样啊……李大哥,你们老总叫皮望业是吧?”萧宸点点头,问道。
李利伟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老弟贵姓?我感觉老弟对我们公司挺熟悉的?”
萧宸笑了笑:“免贵姓萧。也算不算熟悉吧,上次正好看了一点贵公司的介绍而已。”
李利伟哦了一声,自嘲一笑:“也是,看萧老弟的气度,也不像会关心我们这种小公司的人。”这话倒不是乱说,他以为这辆桑塔纳是萧宸的私车,这年头桑塔纳要二十来万呢,能把这车当私车开的,那还真是有点家当的人。
萧宸摆手道:“李大哥可莫看错了,这车可是我借的,我自己哪里买得起呢。”
李利伟怔了一怔,然后哈哈笑了起来:“我最喜欢老弟这样的直爽人……听老弟一口地普通话,不是本地人吧?来,萧老弟,这是我的名片,你留一个,要是有什么事情要帮忙的,打我BP机,别的老哥没有,一点义气还是不含糊的。”
这时车已经开到了远东公司大门外,萧宸停下车,伸手接下名片,微微犹豫了下,也拿出一张名片,微笑着道:“一样。”
李利伟接过名片,也没看,就打开车门,笑道:“那好,老哥我先走一步,老弟、小妹,再见了。”
萧宸和苏凝笑着跟他告别,发动车子走了。
李利伟拿出名片夹准备把萧宸的名片放进去,顺便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潇南省朗柳市,鼎清区区委委员、常委、副书记萧宸……
李利伟顿时愣住。
第020章
萧宸没带苏凝去区委大院。其实他俩的关系**www。shubao3。com**倒是可以公开,但那样的话,把苏凝留在区委大院住就不方便了。华夏官场上的人,历来是很忌讳名声好坏的,这跟儒家思维的惯性传统有关,所谓德才兼备,也是德在前,才在后。当然这个说法一般限于大有前途的那类官员,要是已经升迁无望的,那倒是无所谓了,只要不因为名声太臭被纪委盯上,结果搞下台就行。
萧宸自然是升迁有望的,那就不能跟带妻子意外的女子进区委大院同住,以免在现在自己正处于风口浪尖的时候被人抓到把柄,所以只好去酒店开房了。
此刻两人坐在酒店餐厅一个靠窗的位置,苏凝点好菜,笑着道:“我还以为你善心大发,才忽然要送人家呢,原来是有阴谋的。”
萧宸笑道:“什么叫有阴谋的?这用词太不当了。说有目的我承认,远东稀金是区里比较重视的一个企业,上升势头很好。但现在忽然出了这样一个对其公司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问题,我当然要高度重视。先找人了解一下情况,难道不对?”
“那现在你满意了?”苏凝端起面前的咖啡小喝了一口。
“也谈不上什么满意不满意吧,只是略微有些了解,但是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实际情况如何,还得再调查。”萧宸没要咖啡,他点的菊花茶,也喝了一口。
苏凝嘟嘴道:“我看李大哥是个直人,不像会弄虚作假的。”
萧宸笑了起来:“做工作可容不得个人喜好,要说个人观感,我也觉得他是个认真爽快的人。但这不能作为考察工作的标准。就比如说,也许他自以为所有的程序都是按照标准进行的,但实际上他手底下的工人在操作的时候偏偏就有违规的地方呢?……当然,我只是打个比方,具体如何,我会责成经委派出调查组调查详情。”
苏凝耸耸肩,忽然道:“对了,我在美国的时候,秦姨说了,思科股价开始涨了呢!”
萧宸笑起来:“一切俱在山人意料之中。”
“切,自吹自擂。”苏凝白了他一眼,又好奇道:“可是,你怎么知道钱伯斯这么厉害?”
萧宸心道:这家伙的厉害,知道的人多了,我不过是先知道了几年……
他咳了一声:“天机不可泄露啊……”
本来他就是故意这么一说,哪知道苏凝会错意,以为说这件事牵涉到了华夏上层,连忙“哦”了一声,就不再问。转移话题道:“我们的药,一定要花那么多钱,到处打广告吗?这么多钱,都够再添置一条生产线了。”
萧宸点点头:“药品这个东西,质量固然是根本,但在现在这个社会情况下,要想扩大销售、扩大影响,广告是必不可少的。你别只看到现在花钱在这么多省级电视台铺开广告花费巨大,其实这笔钱花得肯定是值得的,到时候药品销量一上来,资金回笼就加快了,到那个时候,不管是你拿自己的钱去添置生产线,还是贷款去添置,都没有问题。”
苏凝点了点头,暗暗琢磨萧宸的话。萧宸却严肃了起来,道:“不过有一点,一定要注意。”
“嗯?”苏凝看着萧宸。
萧宸严肃地道:“药品是特殊商品,关系到千百万病人的人身健康,所谓人命关天,药品的质量一定要万分确保,宁可生产慢一点,也切不可因为销量大增而盲目加班加点搞提速,把质量丢开一边。或者以次充好,用廉价、低劣的材料来制造药品,提高利润。一定要记得,这个钱不能赚。”
苏凝脸色放心下来:“我知道的,爸爸生病期间,就用到过一次劣质药品,差点……我恨死假冒伪劣药品了!”
萧宸这才点点头,问道:“你爸病情怎么样了?”
苏凝高兴起来:“手术成功了呢!现在正在做康复疗养,明年二三月份大概就没事啦。”
萧宸知道苏凝这个“明年”其实说的不是公历,是农历,所谓“明年”二三月份,也差不多就是公历四月左右的样子。
这个时候饭菜已经上来,两人便不再多说,一起用了午餐,然后开了间房上来。
一进房门,萧宸反手把门带上,站在门口,一副“堵门”不准苏凝逃跑的样子。苏凝也配合地一转头:“啊,你……你想做什么?”
按说这时候萧宸就该大灰狼一样般笑着道:“嘿嘿,你说我想做什么?”
哪知道萧宸偏不,他把房卡的橡筋圈套在食指上,甩着转呀转,嘴里嘿嘿笑道:“你想要什么,我就打算做什么……”
苏凝先是一怔,然后脸色一红,转过身去,道:“我想要洗澡了,哼。”心里道:我偏不说想要那个……
不料萧宸连连点头:“正好,我也想要洗澡了,一起吧。”他倒是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立马开始脱衣服。
“呀!”苏凝叫了一声,伸手不轻不重地打了萧宸一下:“耍流氓啊你,谁让你脱衣服了?”
萧宸大为冤枉,捉住苏凝的手,眼睛睁得老大:“喂喂喂,有没有搞错,我脱个外套也刷流氓啊?你难道不知道,通常男人进屋第一件事就是脱外套吗?”
苏凝一愣,把手缩回来,将信将疑地道:“真的?”
“当然真的。”不信你回忆下你爸爸回家是不是这样。
苏凝想了想,好像还真是,就道:“那你不准再脱了哦。”
萧宸十分严肃的点点头:“好。”
苏凝刚放下心,正要打开小巧的行李箱找衣服,就听见萧宸继续道:“那你帮我脱吧。”
苏凝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立即跳起来,气冲冲地道:“你想得美!”然后提起行李箱就往里面走。
萧宸笑嘻嘻地跟过去,见苏凝明明都到了卫生间门口,却慢腾腾地打开箱子找衣服,便知道她心里根本不排斥,只是女孩子的矜持让她嘴里不得不反抗萧宸的“调戏”。
萧宸就走过去,一把搂住她的纤腰,在她的耳边闻了闻,一股淡淡地茉莉花香味道让他有些微醺般的飘然。
“什么香水,这么好闻?”萧宸搂着她的手紧了紧,问道。
“秦姨送的呢,好像是Tiffany吧?”苏凝被萧宸搂着,似乎有些不想动弹,也不想说话,回答萧宸的话都有些懒洋洋的。
“Tiffany?是什么东西?”让萧宸说世界格局也比让他记得这些东西容易,所以他很拽地问了这么一句让苏凝顿时无语的话。
“天啊,你连第凡内都不知道?”苏凝转过身,看原始人一样地看着他。
萧宸摸了摸鼻子:“第凡内……是谁?很出名吗?”
苏凝一副快要晕厥的样子,无力地呻吟了一下:“这么说香奈儿5号你也不知道了?”
萧宸就很无辜地看着她,苏凝顿时无语。
但萧宸却道:“我不知道这些不奇怪啊,那我问你,你知道什么叫需求的弧弹性吗?知道什么叫科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吗?知道什么叫契约曲线吗?知道什么叫恩格尔曲线吗?”
苏凝顿时哑火,悻悻道:“有什么了不起的……”然后嘟着嘴,自己找起衣服来。
萧宸却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得死死的,再把空调的暖气打开,然后嘿嘿笑道:“现在,不用再找衣服了。”便像大灰狼瞄准了小白兔一样地走了过去。
苏凝往墙边一靠,有些哆哆嗦嗦地道:“你……你别使坏啊……”
萧宸走到她身边,在她粉嫩的面颊上摸了一把,很有流氓味地用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螓首抬了起来,几乎鼻尖碰着鼻尖地坏笑道:“妞,还不给爷笑一个?”
苏凝挨这么近闻着他的气息,有些迷醉,但头脑还是清醒的,一把抓住萧宸的手:“休想……呀,哈哈!”
原来萧宸的右手被她抓住以后,左手立即伸到苏凝的腰间挠了一下,苏凝立即笑了出来。
萧宸坏事得逞地道:“这才乖嘛,嗯,既然你这么听话,那咱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来个鸳鸯浴吧……”
“哎呀……唔……喔……”苏凝没挣扎几下,就江山沦陷了。萧宸不过一个亲吻,一手在圣女峰上攀岩,一手划过两团挺翘,小美人儿就丧失了自我,完全迷醉在萧宸的温柔攻势当中,浑然不觉自己的衣服已经越来越少,更没发现萧宸在剥掉她防卫的时候,她自己还十分顺从配合……
“呀,它好丑呀,我不要摸呢……”
“胡说,这么精神,这么威猛,你居然说它好丑?……你看它都愤怒了!快,用嘴安慰一下吧。”
“人家才不要呢……唔……唔……”
“怎么样?”
“咳,咳!好大,我的嘴都撑坏了……都怪你,下巴好酸啊……”
“哦,没事……那换另一张嘴,这个不会酸的,我保证……”
“哎呀……555555……我要告你强J……”
“我们这不算强J,顶多通J……”
“我……哦,嗯……萧宸……”
“嗯?”
“我……我好了……快一点吧……”
“我等这话很久了!”
浴室里顿时天昏地暗……
第021章顾副局长
下午上班的时候,区委院子里的人都有个感觉,似乎萧书记今天的心情特别好,不笑的时候仿佛都带着三分笑意,让跟他打招呼的人如沐春风。
张邦成上楼的时候也跟萧宸碰了一下面,看见萧宸的模样,张邦成就有些嘀咕:莫非他又有什么好消息了?
一直到进了办公室,张邦成心中还在疑惑不定,暗暗觉得老领导让自己对萧宸不要敌视更不要正面冲突这步棋,弄不好真是走对了。萧宸这个人,今后的潜力应该不差。现在老谢不管事,林志立原本大权独揽,谁都不放在眼里,可这次两个副书记一联手,老谢就顺着“党委自己人”说话了,结果就算是林志立也照样吃不住。何况那个李云新不知道怎么,好像很顺着萧宸的意思走,却是不知道他们俩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还有赵雷,第一次见他主动在常委会上发言,就是帮着萧宸说话,实在比较有问题。
而如果李云新和赵雷的确是跟萧宸有愣什么默契的话,萧宸在常委会就等于已经铁定拿到三票!
与此同时,原本拥有四票的林志立却出现了政法委书记刘文军的忽然中立,虽然还不能判断刘文军的中立是整体立场中立还是仅仅这一次中立,但如果他是整体立场中立的话,则林志立也就只有孟炎和姜华加上他自己那一票了,实际上跟萧宸不相上下。
张邦成知道,宣传部长胡明和统战部长赵放两个是依然跟着谢书记走的,不过胡明已经跟他达成了一些默契,估计老谢再这样不管事,胡明就可能转投自己这边来。至于赵放,张邦成一点都不担心,这家伙背后没有根基,郝书记已经说了,下一次调整就要换掉——再说,鼎清区的领导班子里面还没有女同志呢,这可不好,要按照惯例照顾进一个女常委嘛!
这么一来,张邦成赫然发现,要压制林志立已经很有希望了,只要萧宸跟自己稍有默契,林志立今后的日子可就别想再过得像以前那么潇洒了。
想到这里,张邦成脑子里萧宸的笑容就似乎不再那么讨厌起来,抢自己位置的“仇”好像也淡了去了。倒是林志立在区局干部任用上完全不把他张副书记放在眼里的模样,在他脑子里变得愈发清晰起来,林区长那志得意满地笑容盘旋不去,张邦成的脸色就阴郁了下来。
萧宸一到办公室,黄睿就过来报告:“萧书记,刚才公安局顾副局长打电话过来,问您下午有没有空,他有工作上的事情来向您汇报。”
其实黄睿接到顾乐电话的时候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萧宸通知顾乐到汽车站抓人这件事黄睿并不知道,所以他有些搞不懂,萧书记是管经济的副书记,要说周局长和林副部长这样的领导来找萧书记汇报工作那也还说得过去,可顾局长是区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公安这块可不归萧书记管,顾局长就算要汇报,也该是找公安局长兼政法委书记的刘书记才是,再要不然,那就该找谢书记了,总之不应该有萧书记什么事。
但萧宸一听,却面色自然地点点头:“嗯,你打电话告诉他,我下午有空,他随时可以过来。”
黄睿见了,连忙应是,等萧书记进了办公室,他便小心地帮他把门关上,去给顾乐回电话。挂掉电话,黄睿才开始琢磨,萧书记……还真是好手段啊,这才来几天呢,第一招就让林区长折了威风,财政局长、组织部副部长等一个接一个的来汇报工作。现在更不得了,公安局的常务副也来了,要知道刘书记是兼着公安局局长的,但因为同时是政法委书记,所以公安局那一摊子管得也不是特别紧,很多事情可都是顾局长这位常务副经手打理的,顾局长在区公安局那是实权派呢。
可是,萧书记的车撞了顾局长的表妹,顾局长跟萧书记的关系没有因此变僵,反倒是变得亲近起来了,这还真是个意外。黄睿不由得有些感慨,这是不是也算一种因祸得福呢?
顾乐来到萧宸办公室外面,笑着敲了敲门,黄睿连忙迎了上去,笑着招呼道:“顾局长,萧书记一直再等您呢。”
顾乐点点头,笑道:“麻烦小黄通报一声。”
黄睿笑道:“不用了顾局,萧书记说,您一来,直接进去就是。”
“多谢,多谢。”顾乐还是很客气地笑着谢了一个。
萧宸的声音在里面传来:“是顾乐到了吗?进来吧。”顾乐这才推门进来。
一进门,就看见萧宸放下一叠卷宗,走过来招呼他道:“坐,坐下谈吧。”然后便先在客座沙发上坐下。
顾乐在萧宸对面坐下,正色道:“根据萧书记上午的指示,我们已经在车站抓获了两名犯罪嫌疑人,经过初步审查,犯罪嫌疑人本次作案动机明确,犯罪过程有二十一名乘客和一名司机、一名售票员现场目击,证据确凿、充分,因其随身携带管制刀具并曾武力威胁乘客,已经构成抢劫罪性质,我局根据现行法律及条列,将对此两名犯罪嫌疑人提起公诉。”
萧宸点点头,欣慰笑了笑:“顾局和区局的同志们辛苦了。”
顾乐忙道:“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萧书记过奖了。”然后微一皱眉,面色一正,道:“另外,根据此次审问,我们发现,不仅是在朗柳到星城这一条路线上有他们这样的犯罪,在其他线路,譬如就在我们鼎清区内的交通客运线路上,都还有不少其他的类似犯罪团伙存在。经过局党组成员的讨论,我们认为有必要对全区范围内的车匪路霸以及扒手小偷等来一次严厉的专项打击……”
萧宸忽然做了个稍等的动作,等顾乐停下来,他便问道:“刘书记也是这个意思吗?”
顾乐道:“刘书记现在人不在朗柳,所以可能还不知道。”
萧宸微微蹙眉:“刘书记人不在朗柳?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顾乐点点头:“知道,刘书记的儿子是区教委保送到华夏大学就读的,本来这学期马上放假了,要回来,结果前天华夏大学打了电话过来,说是刘书记的儿子在华夏大学打了人……事情比较严重,学校方面要求家长立即赶到学校,另外据说学校也将尽快开会研究刘书记儿子的处理或者处分决定。刘书记接到消息,十分着急,立即就赶过去了。”
萧宸眼中精芒一闪,马上恢复平静,道:“原来是这样……打人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好的,不过事情也要调查清楚,前因后果都要弄明白。学校做出一个处分决定很容易,但这个决定却是关系到学生一辈子的,要慎重啊……难怪刘书记这么着急。”
“是啊,大学的表现如何,这对于一个人将来的前途来说,都是很重要的。我家那小东西,这才小学一年级呢,我跟他妈妈就快把心操碎了,别说已经都到了华夏大学的孩子了。刘书记要是不紧张,那才奇怪啊。”顾乐深有同感地道。
萧宸笑了笑,点点头:“既然刘书记不在,这件事又是局党委集体讨论的结果,我看是可以办的。打击车匪路霸,严查扒手小偷,这不是一件小事,而是事关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大事。不仅如此,这些现象的存在,也可能让一些原本有在我们区投资意向的客商因此望而却步。所以这不仅直接影响我区形象,还间接影响我区经济发展。区公安局对这件事,一定要在思想上重视起来,统一行动,加大力度,争取一举成功,震慑宵小,还群众一个朗朗青天!”
顾乐听了,点点头,严肃地道:“萧书记的指示非常重要,我回去一定传达落实……萧书记,您看……这件事情就不用再请示别的领导了吧?”
萧宸眼皮一抬,看了顾乐一眼,他自然知道顾乐的意思是说“就不用请示林区长了吧?”
萧宸呵呵一笑:“那怎么行呢,这样的大事,当然要请示一下谢书记的。”
顾乐顿时明白萧宸的意思,公安局固然说起来是区政府管,可上头不是还有个政法委么?政法委刘书记既然不在,那就应该找谢书记汇报汇报嘛,党委领导一切,这可是原则。
顾乐忍不住微笑起来,点点头:“萧书记说的是,这事情确实要请谢书记拍板的。”他其实心里清楚,谢书记现在几乎就是个橡皮图章,萧书记既然同意了要做,这件事情又跟谢书记没什么利害关系,谢书记哪里会反对?萧书记让自己去找谢书记汇报一下,明显的就是让自己去借一下谢书记的橡皮图章用用,这图章再怎么橡皮,也是党委的大印,一旦盖下去,林区长也没办法多说什么的。
顾乐起身走后,萧宸才收了那副领导表情,像个正常的青年微微笑了笑。这件事情做不做虽然跟林志立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但是今天有了第一件绕过他办的事情,明天就会有第二件,久而久之,这个区长也就失了威望,他想如当初那般跋扈,就再也不可能了。
萧宸又想到刘文军的事,脸上的笑容更盛。
第022章卖个人情(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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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乐满心欢喜地去谢书记那里请示的时候,身处京城的刘文军却是一肚子烦闷。
他自然知道自己儿子刘和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仗着老子是公安局长、政法委书记,在鼎清区读书的时候就是学校一霸。从初中到高中,这小子欺负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区一中为了这家伙,那真是伤透了脑筋。好容易等到刘和高三毕业,区一中的领导简直是用送瘟神的态度将刘和保送去了华夏大学。
保送的事情是林区长亲自找区教委主任谈话之后办妥的,其中究竟做了哪些“思想工作”,刘文军不得而知,但自己那顽劣儿子竟然能进华夏大学,却实在让他高兴不已,顺带着在常委会上就变成了林区长的铁杆。
儿子的性格他清楚,其实刘和也就是有些仗势欺人,真正动手打人还是很少的,而且实际上成绩倒也不算很差,虽然谈不上优异,也能凑合算是良好。这也是刘和敢于接受这份人情的一个基础。
不料刘和这家伙在鼎清嚣张惯了,虽然刚到华夏大学的时候老实了两个月,可过后就固态萌发,嚣张起来了。一开始是跟室友处得不好,到后来干脆就出现争吵、对骂之类的事情了。班主任倒是给刘文军打过一次电话,但大学里头本来就管得比较松,刘文军一听只是吵架,心想这算什么大事,也就没有多管,给儿子打个电话习惯性的骂了一顿算是了事,末了还因为儿子提起生活费不够用,又去给他打了一千块钱。
这一来刘和当然就明白自家老子根本没把这事当事儿,越发瞧不起几个靠考试成绩好而进校的室友。某天早上,三名室友早起准备去上课,刘和却是睡得烂熟,根本没打算去上这节课,不料其中一名室友不小心把宿舍里的一块没切边的玻璃镜给打破了,直接把刘和吵醒。那玻璃镜是刚进校的时候,宿舍四人凑钱买的,刘和倒不心疼那几块钱,只是瞌睡被吵醒,让他十分不爽,当时就骂了几句。
大清早的就挨了人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那室友面子上罩不住,也反口骂了两声,这下刘和就火大了,你打了镜子把老子吵醒,你他吗难道不该骂?居然还敢还嘴?
刘公子当时就跳下床来,顺手操起墙角边的扫帚,倒拿着就是一棍下去:“叫你吗的跟老子还嘴!”
不料那室友没反应过来,根本没避没闪,“乓”地一下直接被刘公子一棍干翻,当即倒地晕厥,倒地那一下运气又极为不好,正好撞倒宿舍铁床的边缘,鲜血顿时流了满地……
别看刘公子嚣张,其实被他亲自打到见血的,这位哥们还是第一个,算是开了个洋荤。这一下倒地流血,室友全都吓住了,刘公子毕竟是公安局长的儿子,知道有两个目击证人在,掩盖是掩盖不了了的,串供完全不可能,这两个家伙没一个跟自己关系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主动送那室友去医院,然后坦白一切,这样还有可能“从轻发落”。
旁边宿舍的同学很快被惊动,一群人抬着那晕倒的室友去了医务室,然后转院等不提。另外有同学则立即打电话把事情告到了班主任和系主任那里,于是刘和被带往系部。途中,刘和先给老爸刘文军打了个电话,报告这个紧急情况。
刘文军一听,头皮都麻了!
小祖宗诶,你要打人,在鼎清打啊,起码你老子还能遮掩一下,“特事特办”了去,可你现在是在华夏大学啊,是在京城啊。京城那种地方,你老爸区区一个外地的区政法委书记能有什么说话的份?何况,华夏大学那可是咱们华夏最好的几座学府之一,那里头的牛人多了去了,学校跟政府的关系也是千丝万缕,在那里闯了祸……你老爸能有个屁的办法!
可是独生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刘文军这个做爹的,怎么也不可能不闻不问,赶紧地跟家里打了个招呼,匆匆到银行取了三万块钱,直接就让局里的专车一路狂飙送他到星城,订机票赶紧飞往京城去了。
刘文军到了华夏大学才知道,刘和那室友虽然直接伤势不是很严重,但人家也是个聪明人,一口咬定自己头疼。这样一来,医院不好乱断,只能认定他是因伤导致轻微脑震荡,因为轻微脑震荡医学仪器现在是检查不出来的,只能根据病人的临床状况来定。这一来,刘和的问题就有些大了,故意伤人,致人伤残(轻度),有这个罪名,别说被学校开除基本上没二话,就算坐牢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刘公子可是年满十八周岁以上的完全行为人,是要完全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刘文军得知这一消息,腿都软了,心也凉了。不过,他马上又振奋起来,没办法,儿子有难,当爹的不能不救,再困难也得扛住。
刘文军放下身份架子,求爹爹拜奶奶、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多方找人通融,可正如他所料,华夏大学的领导还真不把他区区一个小地方的区政法委书记放在眼里,人家能心里掂量着的,那可都是京里的司局级以上的领导,区区一个地方上的正科副处,还真不算什么。
刘文军现在真是欲哭无泪,他现在的问题是就算自己愿意送钱、愿意破财消灾,都没有个送的地方!儿子刘和现在也知道怕了,被海定区公安局暂时收监之后,见到去看望他的父亲的时候浑身发抖,哭着求父亲一定要帮他脱险。刘文军虽然怒其不争,但一贯脾气暴躁的儿子被吓成这样,还是让他十分难过,也跟着抹了抹泪。然后一咬牙,出来继续找门路说情。
又是一天过去,一点办法都没有,刘和那个受伤的室友则十分干脆的咬定自己头疼,别说出院了,让他改个口供都不成。刘文军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他知道,今天下午学校就要做出处分决定了。依照现在这个情况,刘文军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学校肯定是直接给予刘和开除学籍处分,连劝退都捞不到,更别说留校擦看。
想到儿子这辈子就要留下一个大大的污点在档案上,刘文军默然无语,只能狠狠地抽着烟。怪谁呢?还是怪家里没有管好吧,可现在已经迟了,还能怎样?想着想着,电话就忽然响了,刘文军一看,却是教导处打来的。
“喂,您好,请问您是刘和的父亲吗?”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刘文军立即掐灭烟头,道:“对,对,我是。”
“是这样,学校马上要开会研究刘和同学此次应该接受的处分,按照惯例,我们先打电话给您,您如果有空的话,可以旁听。”
刘文军叹了口气:“我马上就到。”
等刘文军赶到学校,果然学校党委立即召开了会议。别看刘文军这个家长在场,学校根本没有顾忌,常务副校长主持会议,一开始话题就强调这是华夏大学建校以来非常少见的恶**件,然后从法律、纪律等多个方面说明了刘和这种做法的巨大负面影响。然后各副校长、各科室、系部领导都开始声讨起来。
情况明显是一边倒,刘文军闭上眼,他知道事情已经没有挽回了。但就在这个时候,常务副校长的电话忽然响起,他看了一眼,顾不得人还在会议室,立即接通电话:“萧司长?我是长云……啊这个事啊?……对对……哦,我知道了……好的好的,我们立即照您的意思办。”
众人一齐望着许长云副校长,一些人正琢磨这是谁来的电话,就见许副校长面色一变,忽然道:“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哦,说到刘和同学这一做法……嗯,其实,这个……刘和同学也不过是一时冲动,而且主观意识上,我认为他是没有要故意伤害同学的意思的,只是为了表现自己的愤怒,所以做出威胁……这当然也是不好的,但要因此就断定这个同学不再适合在我校就读,这也是不合适的……作为华夏大学的校领导,我们要本着对每一个学生负责的态度,清楚的认识到我们做出的每一个处分决定,都可能影响到该学生一生,所以我们的决定应该慎重……我个人认为,对于刘和同学所犯的过错来讲,是有必要记过一次的……”
众校领导和党委成员当时就有些发愣,许校长怎么忽然……刚才那个电话,难道……?
散会之后,刘文军千恩万谢地握着许校长的手,硬要请他吃顿饭。说是不如此不足以表达他的感激之情,许校长笑了笑:“吃饭就不用了,我晚上还有个饭局……至于感谢,你也不用谢我。”
刘文军其实心里也奇怪,许校长一开始看起来的确是没有打算帮自己的,可最后忽然变了态度,究竟是哪路神仙帮了自己一把呢?
许校长自然明白刘文军的疑惑,轻笑道:“刘书记回到地方上,记得帮我向萧宸书记打个招呼问好……说起来,萧书记也是我们华夏大学出去的学生呢。”
刘文军一愣,然后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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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宸拿着电话,笑着道:“呵呵,麻烦大姑了……是是是,我知道,下不为例嘛……呵呵,那好,大姑过年见。”说完,笑着挂掉大姑的电话。
还没三秒,电话铃又响了起来,萧宸接过电话:“喂,我是萧宸。”
“萧书记,”刘文军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传来,“这次的事情,实在麻烦您了,我……我老刘这里谢过了。”
“呵呵,一点小事,刘书记不必放在心上。我们都是在谢书记领导下搭班子的同事,互帮互助,那是应该的嘛。”萧宸笑呵呵地道。
但刘文军知道,要让许校长接一个电话就改变主意,这打电话的人,该有多大分量。而拜托这样一个有分量的人说话,萧宸又该付出多大的人情。
这个理解按照常理来说没问题,人情这个东西,在华夏官场或者推而广之到整个华夏社会都是一样,它是讲究礼尚往来的。萧宸这次帮他刘文军一个大忙,那是送了个大人情给他刘某人,可同时他就欠了那位出面说话的大人物一个大人情,这其中的道理,就好像能量守恒定律一样。
不过刘文军的估计最终还是不准,因为他只知道萧宸肯定是托人为自己儿子说情了,却不知道萧宸托为说情的人是他大姑萧茉,依萧宸在萧家的“重要性”和几位长辈对他的喜爱,这样一件事情实在不算什么大事。而萧茉此刻正是国家教委高等教育司司长,华夏大学的事情,她还正好容易管。
刘文军一直认为萧宸在京中是有靠山的,不过他更多的是认为萧宸在京里做政办秘书的时候被某位中央领导看中,所以才被放下来锻炼的,虽然没说是挂职,但可能等同挂职。所以这一次事情,刘文军只当萧宸是动用了以前的关系,特意来拉拢自己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萧宸帮他这一把,还真是让刘文军有种雪中得炭的感觉。他在完全绝望的情况下,在最后许校长都快宣布开除儿子学籍的时候,忽然风云突变,许校长一个电话一接,立即改变口风,最终只给了儿子一个记过处分,当真是邀天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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