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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男有一群该死的朋友,车神不想听卓远之胡扯八道,她拒绝听任何有关战野的感情问题。
“你如果还想坐在特洛伊酒吧,就别再提任何跟‘战野’两个字有关的话题。”
“好!”卓远之爽快地答应,反正今天他也没打算跟她提战野。“不如我们来说说你的梦中情人——卓冠堂少堂主好吗?”这一直是车神很想了解的话题,可是被战野扰乱的情绪尚未恢复过来,她有些无精打采。“你真的是卓冠堂少堂主的保镖?”先前都是她的猜测,她需要得到卓远之的亲口证实。
“你想知道我是谁?”卓远之的手指轻点着手边的酒杯,龙舌兰太烈,他却不觉得自己会醉。“不想知道你心目中的卓冠堂少堂主究竟是什么样吗?”
既然他想说,那就给他机会吧!车神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她需要冷静。“我知道卓冠堂少堂主是什么样子,他长得不怎么帅,头脑也不属于智慧型的,估计功课也不太灵光。但是他身材魁梧,看上去孔武有力,就像电视里的超人。我最喜欢的就是他的个性了,你们都不知道,他冷酷得要命,杀人不眨眼,对待身边的人却真挚诚恳,像一只可爱的哈巴狗。”
“我长得帅吗?”
卓远之突然伸长脖子靠近她,让她仔细看他的脸,在他深邃的眸光里,车神想不认真都难。“你?你或许没有度天涯那么好看,但的确很帅,个性化的帅气。”说这话,车神绝对平心而论。
很好,卓远之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接下来他要告诉车神。“身为全球第一大黑帮的接管人,没有智慧的头脑是无法担当大任的。还记得我带你去解救人质的那一次吗?咱们齐心合力救出了战野的爸爸和三叔,当时我的总指挥你觉得怎么样?”
那是车神第一次真正见识到战斗的威力,卓远之当时的表现可圈可点,勇猛中不失智慧,的确能担当大任,当时她还想将他推荐到卓冠堂呢!“你很厉害,如果你创立黑帮,花工几十年的时间,应该会有不小的成就。”车神实话实说。
不错,她准确的认知让她更接近真相,下面是该纠正地对卓冠堂少堂主身材错误的观点了。
“别以为混黑道的都该长得跟猪头三似的,你父亲和哥哥跟白道人士无异。如果黑道人士长着一副‘我是黑道’的标志性面容,恐怕也没办法生存了吧!”虽然不至于像偶像剧里的黑道大哥,各个长得如花似玉,但也不至于全都是从相扑队里刚退役下来的吧。
说得有理,车神回味着他的话,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卓远之见过她的父亲和兄长吗?为什么知道他们长得都很正派?莫非是猜的?未免太准了吧!
还没完呢?“什么叫‘冷酷得要命,杀人不眨眼,对待身边的人却真挚诚恳,像一只可爱的哈巴狗’?”这是卓远之听到的最别扭的词汇,他哪一点儿冷酷了?杀人不眨眼那是恶魔,他是有礼有节的梅菲斯特,虽然跟恶魔属于同类,但档次不同。“可爱得跟哈巴狗一样的人是没法做卓冠堂少堂主的。”
“可爱”一词原本就不适用于黑道。
“你根本不了解卓冠堂少堂主,还敢拿他当梦中情人?”他的口吻含着嘲笑。
顷刻间,车神对卓冠堂少堂主的所有认知都被推翻,她不服气地嘟着嘴,还有法宝没显出来呢!
“我当然了解少堂主,四年前他独自一人灭了亚洲十一个贩毒集团。”
卓远之好笑地摇了摇头,正常人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独自灭掉十一个贩毒集团,这是常识。
“他带了很多手下,做了很多前期工作。灭掉那些贩毒集团用了他两年的时间,他还牺牲了两个手下,因为他们帮他做卧底。”成功总是要付出代价的,高高在上的人牺牲的往往都是手下的生命。在这一点上,卓冠堂少堂主有着同样的卑劣。
就算那件事她了解得不够全面,但她还了解其他的事呢!“三年前,为了解救一个人,少堂主独闯美国黑帮,风云四起间灭了人家整个帮派。”
这点她倒是说对了,“可你知道你拿整颗心去爱慕的卓冠堂少堂主是为了解救谁而灭了美国那个黑帮的吗?”
下意识地,车神不想听到那个答案。骗自己这么久了,即使她想,卓远之也不忍心再看着她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因为她不是一个人活在虚幻的世界里,她连带着战野也无法获得现实中的爱情。
“那个让卓冠堂少堂主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你也认识,她就是幸之雾。”
车神的心在旅途中颠簸了一下,没关系!她还有自欺欺人的资本,“那天在晚宴上,那些侍应生都管幸之雾叫‘之雾小姐’,她大概是少堂主的妹妹吧!”
还想再逃避?车神啊车神,你为什么就不能面对现实?
只因她坚信自己知道的都是事实,“反正……反正我还知道,少堂主几年前完成了卓冠堂和龙门全世界最大的两大黑帮的联手。”
“他没有完成两大黑帮的联手,而是用卑劣的手段毁了龙门门主龙铠的自尊。前些天,龙铠找到了卓冠堂少堂主,想用同样的方式毁灭他,结果你崇拜的卓冠堂少堂主为了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牺牲了朋友,牺牲了一个无辜的女生。”
“你胡扯!少堂主不会做这种事。”
阖上眼,为了让她从梦中醒来,卓远之不介意撕开自己最丑陋的伤疤,摊在她的面前以供参观。“谁说他不会?他亲手将公主推到了最危险的地步,他差点儿就失去了朋友。”
车神吓得倒退一步,“难道说……难道说你是……”
“卓冠堂少堂主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老,他的确年轻有为,但不是三十八岁,减一半吧!他今年十九岁。”
谜底揭晓,也许真相不是你喜欢的,但却是你必须得面对的。摇晃着地面前的冰水,她的确该清醒清醒了。
“我就是串冠堂少堂主,真名卓远之。等我做上堂主的宝座,‘卓冠堂’便会更名为‘卓远堂’。”
“我不信!我不相信1”
车神甩着头,说什么也不肯相信,“这不是真的!你怎么可能是卓冠堂少堂主?少堂主怎么可能像个平常学生一样在罗兰德学院上大学?你还跟度天涯、战野他们相处得那么融洽。这决不可能!你骗我的,对不对?是战野拜托你来骗我的,他想要我对少堂主死心,所以就要你来说这番话,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卓远之做惯了梅菲斯特,不知道该如何纵容一个女生的自我催眠。他拿出手机,按下几个键,很快那边传来了车神最熟悉的声音——
“有什么吩咐,少堂主?”
是哥哥车鬼的声音l车神无论如何也不会听错这个声音,哥哥叫卓远之“少堂主”,难道他真的是……
卓远之表情平静地跟手机那头的车鬼作着交代,看似平常却全是卓冠堂内部的事务。临了,他还向车鬼问了津庭叔的情况,然后话题转移到卓英冠身上。
“爸的车需要检修了,你盯一下。”
挂上手机,车神的脸再也挂不住了。他真的是卓冠堂少堂主,卓远之真的是她的梦中情人?
“现在明白了吧?你根本不了解我,你对卓冠堂少堂主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荒唐无稽的儿童游戏。”
卓远之嗅着龙舌兰的气昧,却不喝。有时候醉和清醒都在一线之间,你想清醒就不会醉,你想沉醉,清醒却不会放过你。
车神低着头,终于见到梦寐以求的卓冠堂少堂主,她却根本激动不起来。事实出乎她的意料,那根本是她无法掌控的局面。“为什么告诉我?你隐瞒了这么久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你的身份属于卓冠堂的秘密,你应该继续隐瞒下去才对!为什么要告诉我?”
原来,当事情的真相让人难以接受的时候,身为高等生物的人类会出于自我保护,而情愿永远不面对现实。
这就是人,处于青涩年代的人更是如此。
卓远之承认自己的自私,为了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他会牺牲公主;为了让自己的朋友获得真爱,他不会管车神会不会受到伤害。
他是梅菲斯特,爱与恨都来得残忍。
“你可以不接受现实,战野却不能活在虚幻的世界里。我不管你怎么想,但我要告诉你……”
“别说!”车神意识到他要说什么,捂起耳朵,她什么也不想听到。“别说!别说!”
要痛就一次痛到底吧!“我不会喜欢你,更不会爱你。你就死心吧!”
抽身离去,龙舌兰在特洛伊酒吧的灯光下散发着醉人的魅力。
度天涯坐在吧台的另一边看着车神的对面来去着战野和卓远之两个人,他却自始至终没有出面,感情的事本来就是两个人的问题,多了谁也解决不了。
何况,他也不是爱情顾问,连自己的问题都堆积如山。
这么晚了,度天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走到了这里,击剑房里安静得出奇。站在门口,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些什么。
已经九天没见到公主了,除了放寒假那一次,他们从没有分开过那么久。击剑房是他们俩最常待的地方,可自从那天晚宴上,公主说出“不再爱”之后,她再也没有来过这里。像是故意躲着他,他去了所有她常去的地方,可都没看到她的身影。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们连朋友都做不起了吗?
推开沉重的击剑房大门,光影稀疏间,他看到了那个牵挂许久的身影——她挥汗如雨的身体摆出女剑手的标准姿势,手巾的花剑不断挥舞着,刺出再刺出,她练得极认真。
刹那间,度天涯呼吸变得平顺,不再爱他,至少她还没有放弃击剑。这是他们之间最初的牵绊,也是最紧的联系。
站在原地,他不敢打搅她,贪婪地看着她的每个动作。他们从相识到熟悉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滑过,他惊讶地发现他竟记得这么清楚,清楚到她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每句话都没逃过他记忆的划痕。
说度天涯不在乎公主,说王储殿下失去小矮魔女毫不在乎,说他和她之间可以像陌生人一样相处,谁信啊?
任凭他屏住呼吸,公主还是察觉了熟悉的气息在此时出现。收起手中的花剑,她简单地点了个头,就像是见到一个认识却不熟悉的人一般。
她客套的表情让度天涯很不习惯,“小矮魔女,我们之间非得这样不可吗?”
“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啊!”耍了个花式,公主手中的花剑再度出击,她已可以击出很漂亮的招势,跟初见他时完全不同。
只是她的改变他从来都看不到,直到量变转变成了质变,他才惊觉自己无法忍受这样的变化。“你究竟想怎样?你倒是说啊!”
冲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搀杂着的冷漠不是公主习惯的表情。“到了这时候,你还问我想怎样?”公主有些怀疑,当初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他这样的男生。“我不想怎样,从我决定不再爱你的那一刻起,我对你就没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愿望了啊。”
“可你现在这样,你想要我、我怎么……”他在说些什么啊?度天涯压根不知道自己想怎样,他只是一味地排斥现在这种相处方式,他自私地想回到从前被地爱的模式里,却又不懂得付出与获得需要持衡。
“我不希望我们俩连朋友都做不成,只要你开口,能办到的我一定会努力去做。”难道这样都不行吗?他自认已经放下了王子的自尊,她怎么就不能体谅他呢?
“我要你爱我!我早就说过了,我要你像平常男生一样爱着我,别说这是奢望。你对我也有感觉,我知道。”只是他的身份,他们彼此间的差距让他不愿意靠近地,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她尝够了,不想再沦陷其中。
要怎样他才能明白,她爱的是度天涯这个人,而不是他王子的身份。
要怎样她才能明白,王子的身份早已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度天涯无法改变。
从那双海蓝色的眼眸中,公主已明白她的要求他办不到。无所谓,她不会再如从前一般充满希望,所以不存在所谓的失望。甩起手中的花剑,她挥舞得淋漓尽致。
望着她的身影,度天涯许久不曾说话,沉默的空气压在他们俩身上,终于他开口了,吐出了他自己都没想到的语言:“你根本不爱我。”
迈错了脚步,她手中的花剑在瞬间停了下来。转过头望向他,她有一时间的忡怔——他说什么?
“你根本不爱我,小矮魔女!”
天涯上前一步,目光紧迫着她,他不许她,也不许自己逃避。“如果你爱我就该接受我的王子身份,那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该努力适应我的步伐,调整你的生活态度;你该用你的努力让我爱上你,让我离不开你。可你什么也不做,只因为得不到想要的回报就选择彻底离开我,你以为勇敢地放弃就是最聪明的决断吗?你以为你做得已经够多了,可你想过我的感受、我的需要吗?”
没有吗?她做得还不够吗?表白得还不够吗?爱得还不够吗?
不够!远远不够!度天涯几乎是在吼:“你所有的努力只是为了让我接受你,并回报你的爱。你为自己努力过吗?什么都不做,你就认定自己跟我之间的差距,你就退缩到自己的壳里。最可恨的是……”
他深呼吸,心底里某些东西在蠢蠢欲动。“最可恨的是,你的计谋得逞了——我慢慢接受你,我越来越注意你,越来越在乎你,甚至……甚至喜欢上你,可你却就这样一走了之,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
很小的时候,在他被魔女妈妈当成公主来养,在他认为自己就是女生的时候,他喜欢上了具有梅菲斯特潜质的卓远之。随即而来的是戏弄,是真相大白后的尴尬。多少年了,他好不容易再喜欢上一个人,或许尚未达到爱的程度,但对他来说已经很不容易。
走到这一步,领路人突然转过身向你三鞠躬。“对不起,我不想走了,剩下的路你自己看着办吧!”
度天涯不接受这样的结局,他却无力挽回。夺下她手中的花剑,他使出浑身解数,击出最狠的剑招。
他将自己累得气喘吁吁,直到再也无力使出任何一招,拉过她的手,他将花剑塞到她的手中。
“还给你!全都还给你,这样行了吧?”
303寝室陷入前所未有的泥潭中,度天涯和战野对坐在沙发工,两个人的面前各自放了一杯黑咖啡,苦到不觉得苦,也许这是他们现在需要的滋昧。
卓远之非常自觉地照顾好阿狗和小姐,让阿猫安静地待在房中,他这才走到客厅,面临低气压的困扰。
他来得正好,战野正有话要问他:“你跟车神说出你的真实身份了?”
“是。”做了就做了,没什么好隐瞒的。“她该知道事情的真相,她有这个权力。”
“可为什么非得是这个时候呢?”战野的疑问中搀杂着埋怨的成分,“我刚刚向她表白,你却在这时候告诉她,你就是她的梦中情人,你才是真实的卓冠堂少堂主。你这样做,叫我怎么办?你难道不觉得过段时间再说出事情的真相会更好吗?或者,你根本就不要说。等她爱上我,一切都会好起来,对!一定都会好起来,根本不用担心,会好起来的……”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不像是对别人说话,倒颇像自言自语。卓远之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像在看一台坏了的收音机,不能选台也不能关,只是默默地听着。
等到电池用完,收音机便自动消声,卓远之才再度开口:“说完了?”
说完了就轮到他来说:“我不为我做过的事解释,既然做了,就一定有我选择去做的理由。但是,战野,我想告诉你,我不想插在你跟车神之间,不管是真实的介入还是虚幻的存在,我都不想做那个第三者。能爱,哪怕得不到回报;能追求,哪怕希望渺茫——这都是一种幸福。等到你连想看她一眼都很困难的时候,你才会觉得今天的种种痛苦都是一种欢娱。”
他在说的是他的亲身体验吗?天涯凝望着他,眼中揉进几分深邃。“幸之雾究竟是你什么人?”
“她的母亲一生只爱过一个人,”从口袋里掏出烟,卓远之需要干静心绪的力量。“那个人就是我爸。”
卓英冠?难怪幸之雾管卓英冠叫“卓爸”,难怪她住在卓冠堂,莫非她才是真正的卓冠堂继承人?
“这其中的纠葛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有机会慢慢说给你们听吧!”卓远之尚未理清思绪,真要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而且个中就里,他也不是很清楚。
“倒是天涯,你跟公主打算怎么办?”战野那头还属于尚未起跑,结局如何尚待发展,天涯这边却是结局已定,只等挽回。
天涯甩甩垂在肩头上的金色卷发,绝美的脸上夹杂着不属于这个青涩年华的复杂。“就那么办吧!我不想再理,我和她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该有的交集早些了结——这样更好。”
既然看得这么开,他干嘛坐在这里陪战野喝苦咖啡?卓远之正要戳穿天涯自编自演的谎言,门外的敲门声打破了三个人相对独立的空间。
夏季果然是适合红色的季节,尤其是身高达到一百七十公分,身材相当凹凸有致的女子,穿上火红的露脐短裙,更是惹火到极点——连处于恋爱阵痛中的战野都想吹口哨了。
“火曦小姐,如果有人想对你犯罪,那个人绝对值得原谅。”因为全是她完美的曲线惹的祸,见着这样的女子不想犯罪的男人根本不能算是雄性动物。
可惜的是,这样的雄性动物的确有一只,而且浑身还散发着福尔马林的味道——除了度一舟那个窝囊废,还有别人吗?
她穿成这样,本想让他把持不住犯下致命的错误,从此甩不掉她。他倒好,以超人的冷静为她上完了一堂伦理道德课,然后上楼梯回卧房睡他个大头觉。
他如果是男人,火曦就该怀疑自己是不是人妖了。
不能想那个该死的四眼田鸡,否则她会有冲动,想跑回医务室,奔到他的房间,扒光他的衣服,狠狠K他的屁股。
瞧火曦小姐古怪的表情,旁人还猜不到真相,度天涯已是心中透亮了。“是不是小舅舅又惹你生气了?”火曦小姐气得发红的脸颊与她这身短裙相映成辉,证明天涯所猜不错。“别跟小舅舅生气,他对医学或许很有天赋,对女人就比较笨了。”
“他那哪是笨啊,分明是在躲我。”大智若愚大概就是为他诞生的词汇吧!话已出口,火曦在三个大男生无法置信的目光中才惊觉自己说错话了。无所谓,这个年代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何况她还没跟度一舟怎么的呢!“没错,我喜欢度一舟,就是这样。”
卓远之看看战野,战野瞧瞧度天涯,天涯再回望着卓远之,三个人交换神情后得出异常统一的观点:
“啧啧,度医生在劫难逃啊!”
干嘛把她说得跟灾难一样?火曦不满意地噘起嘴巴,这可爱的表情很像小女生。“被我这样出色的女人爱,应该是他天大的幸福。你们的声音怎么像是为他哀悼?”
听她说话的口气,被她爱上还不是空前灾难?明白高傲如火曦小姐,根本听不进他们的话,索性收起来丢到垃圾桶。
毕竟灾难的中心是度天涯的小舅舅,为了避免被台风扫尾,他主动绕开话题。“你这时候来不是为了跟我们讨论感情问题吧?”
一句话提醒了气急败坏到忘了自己要做些什么的火曦,为了感情而忘记正事是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犯下的错误。“我是来找卓远之的。”
“是为了我复学的事?”卓远之猜到八成,“是不是万任横主任有意刁难?”
火曦点头称是,“万人恨”会刻意刁难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宇文寺人帮你说了一大堆好话,尽最大力量让你复学成功。你到底对他下了什么蛊?他竟然会帮你说话。”
他们之间别说是做朋友,连和平相处都有问题。火曦准备了一大套帮卓远之复学的措辞,没想到宇文寺人一个人就敲定了难缠的训导处和教务处,害得她像道具一般被摆在一边,没了展示的余地。想起来,还有点儿不甘心呢!
“宇文寺人应该是整个罗兰德学院最巴不得你滚的人,他怎么会出面帮你说好话呢?”火曦百思不得其解,她能想到的解释只有一个。“莫非……难道……他对你有意思?”
卓远之从沙发上滑到地毯上,差点儿没折了腰。“你你你,你这说得是什么啊?这,这这这应该是一个老师说出来的话吗?”
“话不是这样说的。”战野揪住卓远之的衣领,很迫切地压住他,“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按理说,宇文寺人应该想尽一切办法让你走,可他却反过来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你离开。像他那么古怪的人惟一的解释就是——他对你有非同寻常的意思。”
“我也觉得有这种可能性。”连度天涯也进来插上一脚,这时候不折腾他,就怕以后没机会了。“卓远之,麻烦你认真地回答我的问题。如果宇文寺人真的对你有意思,你会回应他的感情吗?其实,你爸跟津庭叔的感情就很值得人羡慕啊……”
再让他们说下去,还不知道会扯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卓远之举双手双脚表示投降。“称们……你们放过我吧!”
轻易放过他,哪还有机会骑到梅菲斯特头上?
火曦小姐大喝一声:“兄弟们,上啊!”两男一女骑在卓远之身上,压迫从现在开始。
嬉笑间,每个人都忘了爱情世界里的苦恼,即使只有片刻,也享受着那份惬意。
同样又是—个忙碌又悠闲的夏夜,同样是特洛伊酒吧,可总有些东西在悄悄改变,已然追不回来。
整整一个晚上,车神没有跟他说半句话,无论战野说什么,问什么,池都用动作或沉默来应对,还有那份心不在焉的态度实在很难让人忽视。
踩着滑板,滑到吧台,将手中的酒单按在她面前,他的用力是为了要引起她的注意。“你到底怎么了?”
还问她怎么了?他忘了他的表白,还是卓远之没告诉他?她已经知道,她傻傻单恋了许多年的梦中情人一直就在她的身边,甚至亲耳听到她的表白?
该怎么面对战野,怎么面对卓远之,现在车神的脑子里全是糨糊,什么也分不清。
“几号台要酒?要什么酒?还是要买单?”车神连问了几个问题,就是不看他的眼睛。
无论她怎么移,战野始终出现在她的正面,想从她的眼底看到隐藏的心思。“除了工作,我们就不能谈些别的事吗?”
车神的手中始终握着一块抹布,这里抹抹,那里擦擦,她一刻也停不下来。
战野急了,拉住她的手大喊一声:“车神——”
“你想干吗?”她比他还大声,“你到底想干吗?你搅乱了我的生活,搅乱了我这么多年的梦想,搅乱了我所有的一切,你还想干吗?”
“我不想干嘛!我只想要你真实地面对我,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不过是一句话,就这么难说出口吗?”
从表白的那一刻起,战野就等着她的答复。她喜欢我,她不喜欢我——每天他的脑中都是空空的,惟一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些,期盼的也只是她的回答。他等的有些焦急了,哪怕是让他痛苦的答案也好,总比将他的心悬在半空中要来得痛快。
“车神,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我就要你一句话!”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摇着头,,想要甩开他的纠缠,她现在很乱,什么也想不起来,不!她压根什么也不愿意去想。
战野抓住她的双臂,非逼着她去面对。“你怎么会不知道?咱们相处了这么久,经历过这么多事,我对你的心,你早该明白。你对我有没有感情,只要认真想一想就可以了。你不可能不知道,这决不可能。”
可现在的她就是茫然无知——她从来不曾这样茫然过,她不喜欢如此情绪化的自己。她想过简单的生活,想继续幻想着自己深爱的卓冠堂少堂主高大威猛,杀人不眨眼,却又能像哈巴狗一样可爱。她希望和战野之间依然能像哥们一样打打闹闹,她喜欢兄弟般的友情,不想以女生的身份面对战野的爱情。
他为什么要将原本平静的一切全都打破?
“我恨你!”
恨他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望着战野盛满期待的双眼变得干涸,车神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不可能恨我!”战野不接受这样的答案,“你怎么会恨我?”也许不够爱,但绝对不会是恨。他要的不多啊!只要一点点的喜欢,一点点的感情,他相信慢慢相处,慢慢努力,总有一天会变成爱。
但,起点不该是恨啊!
车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要不面对他,她觉得怎样都行。绝情的话因为排斥的心理而无情地倒了出来,因为年轻,我们从不在乎伤害别人。“我恨你,我就是恨你。”
推开他,车神跑出了特洛伊酒吧。她的世界里容不下模糊的东西,不爱,也就只剩下恨了。
战野没有迪上去,他无力地撑着吧台,撑住自己全部的体重,,从来不觉得自己胖,今天他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很沉重,重得快要压塌了他自己。
夜色里有抹黑色的身影替他追上了逃跑的女生……
“你恨我吗?”
有力的大手轻而易举地拉住了车神狂奔的身影,望见那个她曾幻想很久的人真的冲到了她的面前,她却不觉得激动。
多少次,她幻想着见到卓冠堂少堂主地会多么开心,她会如何激动,真的见到了——她早就见到了他,甚至当着他的面发表出多年的爱慕之惰,但结果却只是她被人游戏了一场。
车神大口呼吸,难以平复的冲动让她忘乎所以地举起拳头向卓远之挥去。卓远之也不含糊,手臂挡开她的拳头,他翻手拎住她的衣领,将她丢在身前。
想玩?他奉陪到底。
每一次的出击都被他挡了下来,他并不用武力伤害她,只防守不反击。就因如此她才觉得气恼,无论她如何无理取闹,他都用一种看阿猫嬉戏的表情望着她可爱的举动。玩久了,也玩累了,连她都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无聊。
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实在没力气再打下去了,连挣脱的力气也都没有了。车神的傲骨不允许自己开口求饶,她却真实地看到了自己与阜远之实力间的差距。
他根本没想跟她打,也没有动手的意思,如果他真的全面使出功夫,她多年的努力看上去就更加可笑了。
知道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开口求饶,卓远之也没想捉弄她,很主动地松开手,他将她摔倒在地——重重的。
她的屁股严重受创,顾不得女生的矜持,她当着他的面猛揉屁股,这不就是他想要看到的场景嘛!她免费奉送,也算单恋他多年的总结。
“你恨我吗?”他重问这个问题,大有不刨根问底决不罢休的意思。
车神恶狠狠地瞪着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回他一句:“我恨你!”之前没觉得,从他摔她屁股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决定这辈子恨定他了。
卓远之毫不在乎地耸耸肩,黑色的眼眸中绽放着笑意。“被人恨也不错,至少说明我对你而言,不是完全的陌生人。”有感觉总比没感觉强,可惜战野那小子阅历尚浅,至今仍不明白这一点真理。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她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像在看怪物。
“我在想,我以前怎么会把你想得那么好。”他全身上下哪里像卓冠堂少堂主?哪里是能接掌黑道第一大帮的继承人?哪里符合“玉树临风、高大威猛、举世无双、天下无敌”这串形容词?
他根本就是一个痞子!一双比阿猫的毛还黑的眼睛成天滴溜溜乱转,总让人怀疑自己何时会成为被他陷害的对象。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句话:“我恨你!”
“你会恨我,是因为之前你太爱我了。”他皮厚地笑着,完全不将她的恼怒放在心上。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之前她把卓冠堂少堂主想象得太不像人了,忽而见到他这个真人,心理有些难以平衡——可以理解,完全可以理解!
“你是不是觉得,我和战野隐瞒了‘我就是卓冠'少堂主’这件事,所以心生怨恨?”卓远之一只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再将她丢在花坛旁边,他笑得很恶魔。“你还没看到真实的我呢!如果你看到了,会更恨我的。”
他说得一派轻松,反倒挑起了车神的好奇心。“你奸淫妇女,残害儿童?”
他是梅菲斯特,不至于做这种猪狗不如的事吧?“我不相信爱情,你明白吗?我从来不相信爱情,更不相信命运。如果时间倒退两年,甚至倒退十年,哪怕你一开始就知道‘卓远之等于卓冠少堂主’也毫无用处,因为我根本不会爱上你。”
他连爱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拿什么力量爱别人——这道理他花了四年的时间才弄懂,在这过程中他让很多人陪着他一起痛苦。
“我十四岁起有了第一个女人,不是因为爱,是因为我对未知的事物充满好奇。这大概也是身为黑道继承人必要的特点吧!你觉得我很差劲,是吗?”
他就是要她觉得他不是个好男人,相比之下,车神这样充满激情的女孩更适合阳光大男孩,比如:战野。
车神的确没想到心目中那个玉树临风、高大威猛、举世无双、天下无敌的卓冠堂少堂主会是这个样子,有些不能接受。但她依然不放弃希望,单恋了这么久的人终于出现在眼前,你什么都不做,就选择举白旗投降,换作是你,能甘心吗?
带着一点点的好奇,一点点的偏执,还有很多很多不服输的个性。她挑衅地冲他笑着,“那你现在还不相信爱情吗?”
“相信。”卓远之说得相当直截了当,“只要是女人送上门,迭上床。我都会告诉她,我相估爱情。”
咦?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等车神弄明白,卓远之的身影已经慢慢向她压近,他用身高的优势占据了她大半个身体,一双长而有力的手臂扣住她的肩膀,他浑身散发着野兽发春的的气味。
“来吧!来看看我有多爱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让你明白,什么是玉树临风,什么是高大威猛,什么是举世无双,什么是天下无敌。来吧!快让我来爱你吧!”
原本很正常的形容词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立刻变得猥亵,他的话仿佛是一种催眠,让人不寒而栗,车神什么也不想,只想逃。
你想爱就爱,想不爱就拉倒——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卓远之淫笑起来,“别装了,你单恋我这么多年,花了那么多心思。我现在这样做应该正合你心意才对,你该高兴,该觉得兴奋。相信我,经过这次,你会更加爱我,你绝对会离不开我的。”
他不由分说地倾身上前,轻嗅着车神的颈项,呼出的气息窜过她细嫩的脖子。车神像被电击了一般,浑身一麻不由自主地惊叫起来:“战野!战野,救我——”
等的就是她这句呐喊,卓远之抽开身,再望着她的眼眸深不见底。“现在明白了吧?你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爱我,你爱的只是你幻想出来的那个卓冠堂少堂主。即使他跟你想象的完全相同,一旦他真的站在你面前,就立刻失去了魅力。你想要的根本不是那个人,而是幻想自己爱着那个人时的感觉。”
“不是!不是……”
她不接受自己的挑战这么快就以失败告终,总以为还有扭转的余地,其实她只是不想输给自己罢了。这年头的女生总是认为自己够勇敢,勇敢到不畏任何艰险,即使是不可能的任务只要努力,也会成功。
站在胜利的终点回望来时的路,你所付出的与获得的相比,输赢早已在你跨出的每一步有了定数。
原本禁锢她的手探到了她的头顶,卓远之像抚摸可爱的哈巴狗一般抚弄着她短得不能再短的头发——她低着头的模样跟战野竟有几分相似,像一对皮猴。
“现在明白了吧?在你心里最值得信任的人根本就不是我。想想看,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你最想喊的人是谁,那就是你心中最值得信任的名字!”
卓远之毫无怜香借玉之情,他极度残忍地将车神一个人丢在夜风里,独自回到了303寝室。反正在他看来,车神绝对与“香玉”无关。
转动门的把手,卓远之敏感地察觉卧室里的气息非同寻常。不开灯,即使在夜间他的视力依旧极佳,这是黑道继承人想要保护自己而锻炼出来的本领。
慢慢向床边靠去,他狠命压住床上的突起物,软软的,那是什么东西?
“是我啦!”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是幸之雾?卓远之大力掀起被子,果然是她。“你这么晚了,不回卓冠堂钻到我被子里来,干吗?”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是淫魔了,好在他们之间不会发生跟“乱”字有关的关系,否则就糟糕了。
幸之雾睡得正香,这时候被他弄醒,满脑袋全是烧热的火气。“我做校工做到十点,这时候再蹬自行车回卓冠堂,不是太可怜了一点儿嘛!”不过是借他的床睡一夜,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又不是没睡过!
“话不是这样讲的。”卓远之准备了一二三四五六七,想跟她一一说清,步步道明。之前挑逗车神的那一套全不见了踪影,他成了标准的害羞大男孩。“你一个女生,就这样睡在我的床上,虽然我们俩清清白白什么也没徽,别人看到可不会这么说……”
装什么装?幸之雾忍不住揭他老底,“卓远之,你十四岁床上有了第一个女人,你现在还装……”
卓远之用手捂住她的嘴,恨不得直接将她闷死,这坏丫头净不说好话。“幸之雾,我们俩商量过的,绝对不再提起我十四岁以前的事,你不要太过分哦!”
“十四岁以前的事为什么不能提?咱们俩不是十四岁的时候初次见面的嘛!”
那是夏日的一天,比现在这个季节还要再热一些。她在茶餐厅里打工,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进来——事后才知道,他是听从了八卦的占卜,知道那天那个时候出现在那家茶餐厅会遇见他的“命定之人”,而她也是事后才知道,那家茶餐厅根本就是卓冠堂的势力。又过了很久,她才了解到妈妈和卓英冠之间那段永远没有结果的爱恋。
那时的情景历历在目,没想到转眼间他们已走入大学,走向了两条完全不同的生命轨迹。
他坐在床边,她枕着他的大腿,两个人如兄妹一般互相倚靠。幸之雾仰头望着天花板,透明的视线穿过卓远之深刻的五官——他或许没有度天涯绝美的容颜,但绝对有让天下女生心动的本领。
他的神秘,他的成熟,他的浓重,甚至是他的忧郁,他几乎不可闻的脆弱都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你漩进他的世界。即便他想放手,你也爬不出来。
“远之,你后悔遇见我吗?”
“为什么要后悔?”他磨蹭着她的额头,用他新冒出来的胡髭。
她有些痒,想向后退,终于还是放弃了,“八卦只算出你会遇见‘命定之人’,但‘命定之人’不一定是适合你的人,更不一定是你爱的人。你……难道从没想过吗?”
“想过。”他老实交代,梅菲斯特也有如此一面,连他自己都不敢想象。
大手拨弄着她柔软的长发,他喜欢她的头发,黄毛丫头的头发并不是纯正的东方人的黑色,有些淡淡的褐色,有些微微卷曲,很自然。有多久了,他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这样玩她的头发是猴年马月。或许并不是太久,只因太想念,所以才觉得时间有点儿长。
“刚见你那会儿,我总是在想,为什么你会是我的‘命定之人’?你究竟和寻常的女生有什么区别?因为好奇,我不断地接近你,而你实在是太平凡了,跟寻常女生完全没有区别。越是接近我越是弄不懂,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
人是矛盾集合起的个性,越不符合你的猜测,你越想知道个中奇妙。即便那是最合理的解释,你也刻意拒绝接受。
等他明白,她为什么会成为他的“命定之人”,她早已悄悄住进了他的心中,难以除去。他开始躲!
“不想改变你的生活方式,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你彻底地赶出我的世界。”
他没有成功。卓远之这些年来,干的最不成功的事就是没能将幸之雾彻底赶出他的黑道世界。她的倔强在接下来的那几年中,他领教得已经非常透彻。即使最后她离开了他,去了英国,他也没能彻底赶走她。
双臂抱住她,他紧紧的拥抱在分离后的这一天显得更加可贵。“后悔吗?”虽然很难,但他还是要问出口。“后悔认识我吗?”
如果不是他,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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