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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快快把火曦小姐的问题解决掉吧!如果小舅舅继续在这里住下去,阿狗和阿猫的游乐场所就会就此消失不见。
“小舅舅,需要我找火曦小姐谈一谈吗?我知道你念着男人的面子不好开口,虽然我也是男人,但我开口替你拒绝女人的求爱,也许更合适一些。”
也将小舅舅的脸面丢得更严重——度一舟坚决不要,“这是小舅舅自己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倒是替公主找男朋友的事你上心一点儿,我看她势必要在大学发生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既然你不愿陪她创造奇迹,就不要耽误人家另找人选。我看生化系的那个那个什么社会实践部长就不错嘛!”
度一舟不提还好,提这事天涯满肚子怒火中烧,“哈!我管那男的好不好,她找男朋友跟我有什么关系,干吗要我从中搀和?我是她的谁啊?”
“朋友一场嘛!”度一舟为他找到了名正言顺的理由,“既然是朋友,能帮一点儿是一点儿。别那么小气嘛!”
“我帮她找男朋友,帮她谈恋爱,我是不是还要帮她结婚、入洞房,连带着生孩子啊?”天涯所有身为王储殿下的礼仪在这一瞬间全面蒸发,他就是不懂怎么转瞬间,他就从公主爱慕的对象变成红娘,这转变未免也忒大了,搞得他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来。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女人就是这么奇怪,像火曦。那么一个千金大小姐居然会爱上他这样的男人,而且还非他不嫁,这种奇怪的女人哪里找。为什么偏偏就让他给摊上了?
“小舅舅,你为什么不肯接受火曦小姐。她也算是女人中的精英,多少人想要都要不到。她那么爱你,你为什么……”
“她真的是爱我吗?”度一舟以手撑头,眉目间异常清晰,“有一种人,把爱当成征服。爱情对他来说是稀松平常的事,偶尔遇到某个坚固的碉堡,他便想要攻克。越是难以得到,他越是想要。真正将爱握在手中,他又觉得无足轻重,甚至丢在脑后。”
他在说火曦小姐吗?原谅天涯年少无知,对爱了解甚少,他无法理解爱情中这些关关节节。话说回来,小舅舅爱过很多人吗?为什么这么清楚?
凑上前,他倒要向小舅舅讨教几招:“您老人家是不是被伤害过很多次,所以得出如此珍贵的结论?”
重重一巴掌敲在他的脑门上,他依旧把他当成那个不喜欢“尿不湿”,非要把体内的水流滴在他人身上的淘气小婴儿,“别把你舅舅我当成爱情白痴,伤害这东西要懂得避开。现在知道公主为什么要找男朋友了吧?身为人的本能让她逃开不必要的伤害,也就是你!”
别又把话题扯到那个小矮魔女身上,现在讨论的是舅舅的人生大事,“说白了,其实你对火曦小姐有情,只不过你怕跟她在一起之后,她会抛弃你,因为害怕伤害,所以索性不爱。”整个一懦夫嘛!
爱情如果只需要勇气,就不称之为爱情。小孩子,你还太嫩了点儿,你怎么懂得爱情中变幻莫测的战略战术?你又怎么懂得恋爱中人的心情?
“所以啊!天涯。”度一舟意味深长地抿嘴而笑,“也许,公主找到另一个男生,谈一场全新的恋爱会是一件幸运的事。”
时间不早了,他也该去医务室工作。无论山有猛虎,水有毒蛇,该去的地方都不该逃避。话说回来,他还真有点儿期待见到那只霸山为王的母老虎呢!
“我走了,晚上我回来做饭,给你们改善改善伙食。”实在无法想象,这三个加起来快六十岁的男生平日的饮食都是怎么解决的。
瞧着小舅舅满怀希望的表情,天涯海蓝色的眼中起了一层雾气,“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小矮魔女找到另一个男生,谈另一场恋爱是幸运的事?说得好像我是她的不幸似的,你到底什么意思?解释清楚啊!喂——”
卓远之夹着书的身子挡在他的面前,人都走了,他还叫个什么劲啊?太不符合王储殿下这个尊贵的身份了。“就凭你问的这句话,公主随便找个男生都比跟在你屁股后面瞎转悠幸运多了。”
说得好像他很差劲似的,他到底哪儿差了?“卓远之,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恋爱中的人果然都是笨蛋,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搞不明白。无奈地摇摇头,战野像老学究似的长叹一声:“恋爱果然会让人智商变低,尚未进入情况已经被弄得晕头转向,这万一真的爱上了,正好写出一部《阿呆正传》。”
他还不是一样!手里握的那本厚实到足以砸死人的《机械学跑车分论》到底是为谁而学?
当大家都不知道呢!
“我有个问题。”三号呆子战野开始提问了,“火曦小姐为什么这么急着向度医生要答复?他们俩这样若有似无已经纠缠了好一阵子,为什么火曦小姐突然急迫起来了呢?”
“爱情这玩意可以控制时间、地点吗?”二号呆子天涯虽然不懂爱情,可这点儿道理还是明白的。
还是让一号呆子来为大家解答吧!“昨天火氏企业的董事长,也就是火曦小姐的父亲宣布他将提前退休,在今年内将火氏企业的大旗交到独生女手上。也就是说,火曦小姐将不能再继续从事罗兰德学院教师工作,也许以后她都不能再来学院了。”
咧开性感的红唇,火曦笑得相当得意,“你终于还是来了。”
“这是我工作的地方,该来则来。”度一舟扶了扶眼镜,神情平静地给予回答。
到底是她要的男人,火曦赞赏地点了点头。撩开茶色卷发,她用深邃的眼神锁住他的每个表情。
眼镜挡住了他帅气的双眸,或许他没有度天涯绝美的容颜,但不可否认,他是英俊的,比天涯更多出几分大男人的成熟魅力。还有,他怡然自得的外表掩盖不了他狂傲的本性,没有人比她更能看透他的本性。金钱也好,权利也罢,他不为任何势力所奴役。
他就是他自己,他度一舟用平静的情绪掩盖桀骜不逊的本性,他奔放的情感同样不为任何人所驾驭。
越是如此,火曦越想接近他,进而全面占领他的心。
因为,他们有着同样的傲气。骨子里,他们是同一类人。
于是,她要进驻到他的生命中,还不许他反对。以左手摩擦着右手的指甲,她显得很悠闲,“想了一整夜,你心中应该有答案了吧?我是说,结婚还是不结婚——给我一句话吧!”
“你接受否定答案吗?”他收拾着医疗用具,完全不把她的问题当回事,反正她也没把他的回答放在心上。
果然!“否定答案就不用给我了,总有一天你会给我肯定答案的。不如你现在就答应下来吧!”反正都是迟早的事,早点儿答应,再慢慢体味、认知,这感觉不是很好嘛!
对不起,度一舟医生拒绝这种先打开腹腔,再检查哪部分器官需要切除的医疗方式。
“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我要开始工作了。”别再缠着我了,我的大小姐。
要我别缠,可以啊!只要你答应跟我去登记结婚。撩开短得不能再短的裙摆,火曦以完美的腿部曲线贴向他的身体,“嘿!昨晚睡得怎么样?有没有梦到我?”
她……她真的是接受过良好教育的火氏企业的大小姐吗?度一舟的眉头锁在一起,“女性的矜持,你当真半点儿都没有?”
“那种东西要来有什么用?当附件挂在身上吗?”她所熟悉的上流社会,有很多富家千金外表装淑女,背地里一肚子男盗女娼,还不如像她这样,想要就说,想爱就讲,想结婚就用强迫的。
还等什么?让我们……来吧!
手指划过他结实的胸膛,火曦憋足了劲。
“你想干吗?”他有些怀疑她此类动作的出发点。
“强奸!”她义正词严。
强奸?她要强奸他?当真?
可不当真,她已经开始动手扯他的衬衫了。“嘿嘿!能不能手下留情,这件衣服虽然不是名牌,可也不便宜。”他只是个穷校医,没多少钱花在置装费上,能省则省。都遭遇强奸了,能不能保留衣衫完整,省钱要紧啊!就不要在他受创的心灵上再留下另一道裂痕了。
既然被伤害者对她的动作提出了置疑,好心的强奸犯自然手下留情。不扯衣服,改解他的扣子,总之效果是相同的。
一颗接着一颗,度一舟觉得她的动作有点儿无聊,趁着现在没有病人,索性翻出医疗书研究研究。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居然不加阻止,火曦兴奋地行动起来,想来他也在期待这一刻吧!
三分钟之后,别说是度一舟,连火曦对自己的行动都不抱任何期待了。
“该死的,你穿的这是衬衫吗?扣子怎么这么难解?”没伺候过人的大小姐怎么会对男人的衬衫扣子有所了解呢?涂了指甲油的长指甲对付起这些扣子来着实有点儿难度。
不要紧,皮带扣一定比衣扣好解一些。而且解开关键部位,自然可以说出那句“我们来吧”!
既然她喜欢解皮带,度一舟便认命地让她对自己毛手毛脚。他不是懦弱,实在是好奇心这东西,越压制它它成长得越迅速。明知道火曦这小女人不允许别人有所反抗,他要是再不怕死地与强奸犯抗挣到底,那只能更加激发强奸犯的兽欲。
来吧!来吧!大家一起来吧!
又过了三分钟,这回比较顺利,皮带扣的确被强行扯开了,但——要怎么样才能将坐在椅子上的男子的裤子脱下来?这种技术问题一刻不解决,火曦的强奸计划一刻不能开展。
原来,想做强奸犯也不是这么简单的。
一再的挫败感让火曦的坏脾气升到了最高点,提高嗓门,她将怒火焚烧到他身上,“看到女生遇到困难,你都不会帮忙吗?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正打算检查吗?还要我帮忙干吗?”面对强奸犯,他不仅不能挣扎反抗,还要帮忙,这叫强奸吗?他也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男人,怎么能允许一个女人对自己放肆到如此地步。
或者,潜意识里他对她有着同样的期待,他同样想对她说“我们来吧”!
甩甩头,度一舟坚决甩掉这些有的、没的。他怎么能跟她一起头脑发热呢?他早已老得超过了发情期,平静是他需要的武器。
越想平静,她越不给他。既然扒下他的裤子成了妄想,那索性勾起他的欲火吧!根据她所掌握的知识,男性的欲望是很容易被钓起来的。
相中度一舟脖子上一块白白嫩嫩的肉,火曦一口……咬下去。
“啊——”
度一舟大叫着,不是因为兴奋,是因为疼。他都忍受被她强奸的命运了,为什么还要等待被咬死。她是吸血鬼吗?
“你闹够了没有?”
闹?她哪里闹了?她那么辛苦地努力着,他不帮忙也就算了,居然还说她闹?气煞她也!
“姓度的,有多少男人想被我这样青睐都不能够,我这么主动,你居然都不知好歹。实在太不给面子了!”
度一舟笑得有些僵,望着坐在他大腿上指责他不让她将强奸进行到底的小女人,他着实有点儿苦恼,“你要我怎么样?难道让我脱光衣服,任你上下其手吗?”光是想到那幅画面,度一舟就快吐了。
他虽然说得有道理,可火曦只要想到自己那么努力都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怒火自然烧得旺盛。
她是谁?火曦嗳!
只有她不要人家的份,从来没有男人可以拒绝她。何况是像现在这样又啃又咬,手脚全上。
他要不是度一舟,早被她踹到西伯利亚做冰雕了,还容他在这里不冷不热,放肆得让她想一口咬下去?
烦死了烦死了!与其这么麻烦,还不如一步到位,将他……直到彻底、完整、全面地拥有他。
就这么决定了!
火曦一招猛虎扑食,只听医务室里传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大喊:“强奸啦!强奸啊!强奸哟——”
“谁?谁敢强奸我们家大小姐?谁这么大胆?”
不知道从何方窜出来的一群神圣将火曦从度一舟的身上拉开,一边勒住度一舟脆弱的咽喉,一边审视他们敬爱的大小姐,“您没事吧,大小姐?”
她像是有事的人吗?度一舟咳嗽连连,直想呼吸新鲜空气。虽然他现在面临极端危险的状况,可总比被一个野蛮的大小姐在自己的地盘上强奸来得光荣而伟大。
勒住度一舟咽喉的那个男子穿着一身功夫装,在杀死他之前,男子要请示主人:“大小姐,你说他该享受怎样的死法?是将他的四肢加上头分挂在五辆车上,然后让五辆车分别向五个不同的方向开;还是去野外开个烧烤派对,咱们带上他,一会儿割片肉,一会儿割段肠子;要不找一群法国美女,没日没夜地榨干他的精力,最后来个精尽人亡;再不然咱用米饭撑死他也成啊!”
总之一句话:“折磨他致死的办法多的是,您看用哪一种吧!大力我全听您的。”
大力?他叫大力?不愧是火曦养的保镖,说出来的话都自成风格,与别家保镖大不相同,度一舟今天算是开了眼了。他发誓,过了这一关,他再也不要跟火曦有任何交集。话说回来,刚才那几种死法中,他最喜欢第三种,就是所谓的温柔乡英雄冢。
瞧度一舟那涣散的眼神,不用说准是期待着怀抱美女致死的美妙方式。火曦还就偏生不让他死了!挪开大力的手,她改用自己的爪子掐住他。
“我问你,你真的不愿跟我结婚吗?”凭什么?他凭什么不肯跟她结婚?多少人想接近她都百般不得其法,为什么她主动接近他,他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就因为她太过主动,所以才让他害怕得想逃掉。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她就不明白呢?
沉默?沉默是什么意思?火曦想弄个明白,“你对我明明有感情,别否认,也许我很霸道,但我并不盲目,我看得出来,你眼中的女人,我是独一无二的一个。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肯跟我结婚?”
因为不肯,所以不肯。度一舟的眼神四下移动着,就是不正视她的眼眸。事先申明,他这可不是逃避哦!
又是沉默!火曦握紧他的领口,死命摇晃着,“说啊!你倒是说啊!你为什么不肯跟我去登记结婚,你倒是说啊!”瞧大小姐激动的模样,大力反倒担心起来,再这样下去,死刑犯不用选择任何死法,因为他会直接死在大小姐的手里。
还是拉大小姐一把吧!说什么也不能让大小姐成为杀人凶手啊!如果有必要,他会亲手掐死这个男人,帮大小姐以绝后患。
可他不能帮火曦消灭心头的愤怒,她要的只是一个答案,一个肯定的答案,一个男人将一生托付给一个女人的答案,这不是很容易的事嘛!
“度一舟,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去登记结婚?”
不说,打死也不说——被她这么问来问去,他早已懒得回答。结婚这玩意不适合当玩具来玩,所以他暂时还不想跟她一起瞎玩。
暂时还不想,暂时而已。
他还是不说?火曦从来不会将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问题上,既然他不肯说,她也懒得再问,等他什么时候想说,她还不爱听了呢!
松开揪紧的衣领,在度一舟能够大口呼吸的同时,火曦让他彻底松了口气。
端正神色,她向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皮带脱落、头发凌乱、脖子有掐痕、身上有淤伤的男人鞠了一躬。
“我必须回火氏企业接任董事长的位置,所以下学期我将无法再回罗兰德当老师。这是我最后一天在这里,很高兴在此与你道别。”
她这哪是道别?倒有几分遗体告别的味道。她要走了?不再回罗兰德学院,他们再也见不到面了?
是这个意思吧?
她急着要跟他去登记结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是,另有其他因素?
“大力,我不是要你不要出现在学院里嘛!你是怎么办事的?”火曦挺起腰杆,又恢复成那个永远不会被任何问题打败的火曦小姐。
大小姐动怒,连面带凶相的大力也慌了,“不是我要来的,是先生命令我们来找你。”
第五章
“我父亲找我?”火曦有不好的预感,“接任的事我已经答应了,他现在急着找我干什么?”
大力据实回答:“先生认为您需要一个帮手共同发展火氏企业,他特意为您安排了一场相亲宴会。被邀请的人员名单已经列出来了,等着您最后确定。先生急着将邀请函寄发出去,所以令我们现在来找您。”
相亲?她要去相亲了?
真的假的?度一舟蹙眉思索,望着火曦毫无留恋地走出医务室,他怀疑:这又是一次有心安排的圈套。
身为理智的男人,他怎能上钩?绝对不能!
战野远远地就看见卓远之手上握着一张红色的请贴,又有女生请他吃饭?真是好命的家伙,为什么就没有女生送他免费的午餐呢?他自认魅力决不在梅非斯特之下。
问题在于,就算有女生请他吃饭,他也不记得人家的脸,久而久之,谁还干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于是战野对卓远之手上的这张请贴尤为好奇。夺到手中,他缩在沙发上想看个究竟,“咦!这是邀请函吗?”
可是!这正是一张让卓远之头疼的邀请函,“今天早上碰到之雾,她得意洋洋地甩动着这张邀请函,嘲笑了我半晌。”
坐在一旁收拾东西准备搬回医务室的度一舟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之雾会因为一张邀请函而嘲笑你?”
这话说来就有点儿长了,之雾的原话是这样的:“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遇到这种好事,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以你的条件,虽然抱不到两块金砖,抱个一块半还是绰绰有余的。难为人家居然能想到你,去去去!这个邀请一定得赴。”
他越说度一舟听得越糊涂,“我不觉得之雾是在嘲笑你,是不是你想多了?”
是不是嘲笑,看看邀请函上的内容就知道了。战野定睛一看,顿时吞下自己半根舌头,“什么?相亲会?远之,你居然要去参加相亲会?”难怪之雾嘲笑他。
问题还远不止于此,“这不是一般的相亲会。”身在卓家,这种场面上的事,卓远之见多了,“这种相亲会一般会邀请很多男子,让邀请人,也就是这场相亲会中的主角——某位小姐逐一相看。有点儿像皇帝选妃的意思,只不过对象换成了皇后,选的不是妃子,而是皇帝。”身份错位,听上去就尤为可笑。
对这种相亲会,卓远之一直是拒绝参加的。只是,今天这份邀请函,却让他无法拒绝。
“为什么无法拒绝?”在战野看来,这不就是一顿免费的晚餐嘛!我不吃还不行。
“那你也得看看请你吃饭的人是谁啊!”卓远之将邀请函丢在度一舟面前,“度医生,您沉着、冷静,遇事考虑周详,你看邀请函上的署名,您认为我不去行吗?”
度一舟凑过去仔细审视,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面子,让卓远之都难以拒绝。这一看,问题大了!
“火曦?”
“火曦小姐?”战野跟着凑热闹,“这是火曦小姐的相亲会,她要选婿结婚了?而且她还邀请了卓远之,难道说……”他用极端复杂的眼神打量着度一舟,他的脸色怎么到现在还没变青?
因为他正等着遭遇第二波打击,只听楼梯上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度天涯站在门口,手里扬着一张红色的邀请函,“我接到了一份相亲会的邀请,邀请人是谁,你们绝对猜不到。”
“不就是火曦小姐嘛!”连神经最粗的战野都猜出来了,天涯还玩个屁啊!可是,“你们怎么会知道?”
甩动着手中那张与天涯收到的邀请函一模一样,只是邀请对象不同的请贴,卓远之无声地揭晓答案。
303寝室中一个X国王储,一个黑社会第一大帮的少堂主,同时收到火氏企业大小姐,未来董事长——火曦小姐的相亲请贴。
度一舟正式面对最大挑战。
被三个男生,一只黑豹子,一条雪狼和一个小型智能机器人包围在中间,再正对着那张红得像火一般的邀请函,度一舟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你们能不能不要把我看管得这么严实,我既不想跳楼,也不想割腕。你们将我团团包围,是想活活闷死我吗?”“我们很奇怪你为什么不去阻止火曦小姐的相亲会。”按照请贴上的时间,再过三个小时,火氏企业未来的董事长火曦小姐的相亲见面会就要开始了。以度一舟温敦的个性,三个小时大概刚刚够他储存勇气。
度一舟随手抽过一本书看了起来,“人家的终身大事就交给这场相亲会了,我干吗要去阻止,这不是毁人终身嘛!”听!他的话多有道理。
问题是,“也许火曦小姐举办这场相亲见面会就是为了激起你的嫉妒心,看你对她是不是有些在意。”
战野那内存不够的头脑都明白的道理,度一舟怎会不懂?“她办了这场相亲会,她想激起我的嫉妒心。可我为什么要嫉妒?我为什么要在意?”
“你对火曦小姐难道没有半点儿情愫?”天涯从小跟小舅舅一起长大,他印象中的度一舟永远是淡漠多过惊喜,难道对爱他完全没有期望?或者他早已习惯了平静的生活,即使面对爱,也难有波澜?
这种时候梅非斯特怎能不插上一脚,“如果把女人分为三等,内涵和外貌都没有的女人自然是下等,中等的女人至少拥有其中一样,两者皆具备那绝对是上等女人。火曦小姐不仅具备内涵、美貌,她还拥有惊人的财富、完美的身材,她可是女人中的女人、精华中的精华、极品中的极品。这么好的女人送上门来,你怎么舍得将她推出去?”
他少算了一样,度一舟不介意补充说明:“内涵、美貌、财富、身材,火曦还拥有很多其她女人想要而没有的东西。但你忘了,她的脾气也是极品,个性更是无与伦比的古怪。这么特别的女人,我度一舟福薄命浅,实在消受不起。倒是你跟天涯的身份和脾气,配上火曦更加适合一些。”
眼镜后闪过一抹若有似无的寒光,天涯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好可怕的小舅舅!看上去牲畜无害,可只消一个眼神,就能将人冻结。
他到底哪里得罪他了?竟要遭受这样的待遇。面对火曦小姐相亲见面会的请贴,他不是都没去嘛!
哦!“我知道了!”天涯那对海蓝色的眼眸神秘兮兮地笑着,“就是因为火曦小姐实在是太好了,让你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所以小舅舅你主动放弃。我猜得没错吧?”
激将法?度一舟见多了,理都不理。
卓远之根本不屑发挥激将法的功效,无聊地梳理着阿猫黑得发亮的毛,“也许度医生今天的做法是最正确的。你想啊!火曦小姐那是什么身份——她即将接掌火氏电信,身为董事长,她的视野自然不能跟担任学院老师的火曦小姐相比。视野宽了,见的男人多了,也许当初的感情很快就挥发掉了。与其到那时候再去伤害度医生,还不如让度医生现在来伤害她。”
拍拍度一舟的肩膀,他用男人沉重的语调安慰着另一个男人:“你不用感到自责,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你现在越是爱她,以后被她抛弃受到的伤害就越是深刻。你又不图她给出的巨额赡养费,你又不想借着她攀上其他富婆,你对政界应该也不感兴趣。那么,娶她就意味着等待伤害,现在拒绝只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度医生,虽然身为男人我对你的办法不能苟同,但你的心情我还是能理解的。不用觉得对不起火曦小姐,你真的不用!相信她很快就会爱上其他男人,说不定过个三五年,她连你是谁都记不起来呢!就跟战野的面容健忘症一样。”
战野淋了一头雾水,他到底招谁惹谁了,干吗扯上他的面容健忘症?他不想忘记任何人的脸,可就是记不住嘛!谁让他的面容记忆系统不够完善呢!
再说喽!他也不是对任何人都如此,他只不过看了死人妖一眼,不就再难忘记了吗?!说明人家长得有特色,要是他身边的每个人都像她那么有特色,他就……他就会以百米赛跑冲刺的速度——死亡!
抓抓棕色短发,忽然间他有个问题想知道,“你们说的那个火曦小姐到底是谁啊?”
天涯口中的锡兰红茶喷到三米之外,他的王储形象被破坏得一干二净,“战野!我拜托你,不要给我这么大的刺激好吗?”为什么他总是能有意无意之间把人的理智推到崩溃的边缘?
他又不是故意的,战野努力将他们口中念叨的“火曦小姐”和脑子里残存的一张张面容对号入座,“哦!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就好,卓远之的腿来回抖动着。这世上所谓的面容健忘症不过是心理暗示的结果,只要破除心理暗示,天生的面容健忘症应该是不存在……
“火曦小姐就是成天拎着一块粉红小手帕,嘴里喊着‘主啊主’的那个可人小老师吧?”
堂堂卓冠堂少堂主被警察世家的长孙——战野同志打败了。他怎么会把火曦小姐跟君怜伊督导联系在一起?他不仅有先天性面容健忘症,他连男女都分不清吗?
有没有斧子?他想劈开战野的脑子看个究竟,他倒想知道,战野脑袋瓜子里面究竟藏了些什么。也许医生心中自有答案——
“度医生,你觉得战野这种面容健忘症究竟还有没有救啊?心理医生能给出答案吗?还是要做开颅手术才能……”
“天涯,把你手中的请贴给我。”度一舟忽然从椅子上蹿了起来,与习惯的平静态度不同,他飞快的动作让在场的三个小子看得目瞪口呆。
不自觉地将请贴递到小舅舅手中,天涯想知道,“你……你要去参加火曦小姐的相亲见面会吗?可是宴会差不多要开始了,你现在开车去,可能太晚……”
“卓远之,我以X国公爵的名义向你借直升飞机,所有花费直接打到X国王宫账上。”度一舟……不!应该说X国度一舟公爵的果断干脆与平日里那个温敦、冷静的度医生判若两人。
被忽然转变的度一舟吓了一跳,卓远之想也没想,直接拨通卓冠堂主管联络交通的负责人的号码。不消半晌,猫猫驾驶直升飞机停在了303寝室门前的空地上。
眼睁睁地看着度一舟以消防士兵的身手蹿上直升飞机扬长而去,天涯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小舅舅是不是突然换了一个人。
“他是公爵?”卓冠堂的情报网需要加强了,这么重要的信息他都不知道。
话说回来,在罗兰德学院度医生总是淡泊名利的模样,正因如此卓远之对他的身份从来没有起过怀疑。不过凡是见过天涯的父王宠溺他魔女妈妈的模样也不难想象,度家所有的亲戚,尤其是直系亲属绝对难逃封侯拜爵的命运。
只是对于一个只爱医学,只想过平淡生活的人来说,背着公爵身份又有什么用呢?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小舅舅动用他的公爵身份。”天涯感慨万千,“我马上打电话给父王,我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小舅舅终于承认自己是公爵了,太棒了!”
他那口气像是卖不出去的烂白菜终于被半骗半送地糊弄出去了,实在是有损X国的贵族形象。
居然有人不想要公爵这个身份的,卓远之算是认识到了。如果说火曦小姐的个性够古怪,那么度一舟绝对是怪胎中的怪胎,与火曦小姐相比,他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难怪火曦小姐谁都不要,只要他,闹了半天是物以类聚啊!
什么公爵?什么名誉身份?战野完全弄不清楚。他只是比较想知道,“度医生不是对火曦小姐完全不敢兴趣吗?他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冲去找她?我们到底哪句话说服了他?”
对嗳!好话说尽,坏话讲全,连激将法也用了,度一舟完全不为所动。怎么突然之间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说去就去。
“也许,度医生非常清楚自己对火曦小姐的感情,他也了解火曦小姐的爱情方式。只是,他不想被她驾驭,却又无法逃脱爱情本身的驾驭能力,所以才会走到这一步吧!爱一个人,有时候就意味着妥协,心甘情愿的妥协。正是这种所谓的‘你情我愿’才让爱走到幸福的终点,其实,所有的妥协都是对爱情这个第三者的让步。”
卓远之若有所思,看在天涯和战野的眼中却困惑丛生。
“你似乎很了解这种感受哦!”战野抓到卓远之的把柄,赶紧利用。
被他控制,卓远之还是梅非斯特吗?沉黑的眼眸闪过一片亮光,他抓起阿猫迅速逃离危险地带,“快放假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先回房间,你们继续闲聊!”
他居然逃避问题!卓冠堂少堂主居然逃避问题嗳!战野捣捣天涯,要跟他讨论出个究竟来,“你看他……”
又一尊发呆的木乃伊,莫非王储殿下的爱情观念又遭遇变化了?
今天,果然是怪胎大比拼。
相亲见面会该是怎样的场景?
度一舟设想过千遍万遍,但绝对没有哪一遍可以跟眼前的情景相媲美的。知道的这是火氏企业大小姐的相亲见面会现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二战集中营呢!
哀求、哭嚎声此起彼伏,期间还能听到酒杯与桌子相亲相爱,盘子与地面热烈拥抱的声音。
为了安全起见,度一舟决定先趴在门口听上片刻,随后再决定要不要进去。他是来见火曦的,不是来送命的。
可要他命的人正是火曦!
握着马鞭,着一身红色晚礼服的火曦一派飒爽英姿——居然有人相亲还握着马鞭,能有人相中她,真是奇怪了。
“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干吗?不服气啊!我又没要你来参加相亲会。”
坐在一旁腿抖个不停的公子哥委屈得很,“明明就是你发请贴邀请我来的,可我到了这里,你又是命令我喝酒,又是要我吃芥末,还要我跳桑巴舞给你看。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火曦满脸无辜,“我没什么意思啊!你夸耀自己是男人中的男人,是真英雄,我就给你机会表现一下。没想到你不仅不能喝酒,连芥末都不敢吃。就你这样也敢说自己是男人?我觉得你优美的臀部曲线更适合跳桑巴舞,我在为你挖掘人性潜能。至少你们家破产了,你还有能力养活自己。我如此为你考虑,有什么不对吗?”
正是她那种理直气壮的口气彻底惹火了公子哥,“我告诉你,火曦,你不要太过分。就你这个鬼脾气,一辈子也不会有男人要的,你还神气个什么劲?”
“啪——”
马鞭落在公子哥的裤腿上,没有伤及皮肉,却让裤子破了一道长达五十厘米的裂口。丢脸的事还在后面呢!
这次鞭打虽未伤及公子哥的身,却严重伤了他的心。惊吓过度,黄色,犹如啤酒那样黄的液体从两条裤腿中间流了出来,一点一点滴在昂贵的地毯上。火曦赶紧抽回马鞭,生怕玷污了自己心爱之物。
这种人也敢来参加她的相亲见面会?真是自不量力。
解决一个,换下一个。看看登记表,她以最和蔼可亲的笑容对上那张像汤圆一般捏出来的面团脸。
“你也是二世主?”
所谓二世主,定义等同于“太子党”,就是那种一切硬件全凭父辈的权利、财富累积起来,会花钱不会赚钱;会败家不会兴业;没有能力还以为老子天下第一;脑袋空空却偏要装成知识分子;借着父权颐指气使,遭人唾沫;看谁不顺眼就想办法找麻烦。
这类人一生中最大的追求是漂亮女人,创造最多的是流产胎儿。
瞧,面前这个面团揉成的尊容就浑身贴满了“二世主”的标签。
眼见着火曦对刚刚那个公子哥施与的恶行,这位二世主躲闪不及,“告诉你,我爷爷是财政司司长,我爸爸是议员,你敢对我怎么样,他们不会对你客气的!”
“您贵庚啊?”火曦微笑如花,火红的背景下,她迷人的笑让所有雄性动物倾倒——不包括门外的度一舟,他太了解她的个性了,这么诱惑人的笑容下绝对藏着致命的毒药。
可那蠢到家的二世主不知道啊!被倾国倾城的笑容迷住神志,他乖乖地回答:“我今年三十二了。”
“三十二的男人在外面还动不动就提自己爸爸是干什么的,爷爷是管什么的?”她一鞭子挥上去,出手重,落手轻。就这样轻轻蹭过二世主的皮,却引来一阵鬼哭狼嚎。
“妈!妈妈!妈妈,她打我!她打我……”
不愧是二世主,连被打显示出来的反应都与正常人不大相同。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不停地踢腾着两条足以跟大象媲美的肥腿,哭得眼泪横流,天地变色。
火曦从来没见过这么难看的哭相,想象一下吧!两岁孩子得不到玩具耍赖的哭相被加诸在三十二岁的面团脸上,那岂是“难看”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她后悔打了他,她有种成年人欺负智障儿童的自责感。
然而,她非常坚定,这种男人这一生最好的出路就是:死!
顺利地解决了两个,原本那些想来一睹火氏企业美艳不可方物的大小姐的男人们,纷纷四散逃窜。
转瞬间,除了那个吓得屁滚尿流的公子哥,还有坐在地上耍赖的二世主,只剩下一个看上去非常成熟的男人了。
哦!还有门外的度一舟,如果他也算来相亲的话。
在亲眼目睹了她相亲手段之后居然还有人敢留下来,不管他的硬件、软件如何,敢留下来就足以证明他的勇气可嘉。
火曦翻开登记表上的资料,顿时眉开眼笑,她当是谁,原来是号称商界恺撒的郑总啊!
“没想到郑总也会来。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我并没有发邀请函给您啊!”他都四十三了,这种相亲见面会相信并不适合他。
郑总非常绅士地笑着,就差没流哈喇子了,“我是不请自来,火曦小姐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怎么会介意呢?反正过不了片刻他就会吓得逃出去,火曦还有什么好介意的,“我只是比较好奇,郑总杀妻一案已经了结了吗?怎么有闲工夫来参加我的相亲见面会?”
郑总的风流在上流社会中,那是无人不知,而他老婆红杏出墙恐怕只有少数几个人了解,这少数几个人就包括郑总本人。前段时间郑总的老婆无端从家中阳台上摔下来,死于非命,郑总成了第一嫌疑犯。
也不知道警察方面对这件案子是怎么处理的,既然郑总能出现在这里,看来事情已经摆平,只不过他那个年仅七岁的女儿突然神经失常,口口声声喊着“爸爸的表把妈妈推下楼”的情境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借此机会,火曦非常想知道,“郑总,你的表,全称是不是叫‘婊子’?”不记得是哪次宴会了,只记得郑总的老婆骂着“婊子”冲进来,随后就被郑总和他身边一位身高不足一百五十五厘米,却穿着九厘米高跟鞋的“婊子”拖了出去。
从火曦深邃的眼神中,郑总读出了对自己不利的信息,“火曦小姐,我欣赏你,所以才会来参加今天的相亲见面会。我给你留面子,请你自重。”
杀人犯来参加她的相亲会,还号称给她面子,这种面子她火曦还不想要呢!马鞭挥起,这一次不是恐吓,她真的将鞭子挥在这狗男人的脊梁上。
要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负的!
“啊——啊——”
郑总一声接着一声哀号,被打得满身冷汗,他却越叫越兴奋,“打得好!打得太好了,再来!再来打我啊!”
呃?
火曦彻底愣住了,她到底惹上了什么人啊?真是麻烦!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好男人?她倒是找到了一个,可那家伙现在在哪儿呢?
她火曦,何时如此挫败过?
早知道就不搞什么狗屁相亲见面会来刺激度一舟了,该来的没来,不该到的全齐了。卓远之、度天涯,你们两个究竟有没有把我寄出的相亲会邀请函给那呆子看啊?
“你玩够了没有?”
手中的鞭子耷拉在一边,火曦在希望接近失望的当口等到了她期待中的身影。
度一舟靠着门站在会场的入口处,那副吊儿郎当的神情与平日认真工作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摸不透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不管哪个是真正的他,他都是她熟悉的,她想要的度一舟。
他来了,他终于还是来了。虽然不像白马王子驾临到睡美人的身边,可也比怪物史莱克帅多了。最重要的是,她不是睡美人。她是恶毒的妖婆,试图掌控爱情方向。
欣喜放在一边,笑容锁在心底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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