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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闹一会儿,眼看天亮了,几人忙着赶岗,刘逼催促道:“呆会儿咱们回去拿东西,从今天开始,最少要四个人搬过来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徐家可不是省油的灯。”
徐孝天能善罢干休吗?肯定不能,徐孝天的父亲徐仁贵,之所以能成为汉江头名房产商,他的关系、手腕以及魄力,绝对是非常人能及。
所以徐孝天回去后,不知道怎么说动徐仁贵亲自给刘小明打电话,徐孝天绝不是毫无用处、不学无术的浪荡子,相反,他还是中财大的优秀毕业生,一大清早他就通过各种关系查明板板跟刘小明的关系。而且顺便得知了板板的主要收益,怪不得口气这么猖狂,给我十万!
徐孝天越想越生气,一个守厕所的小子竟然给他十万,这是侮辱!
刘小明接到徐仁贵的电话后,先是一连串的问候,接着徐仁贵“婉转”地表达了对鲁板极为不满,要知道徐孝天可是他内定的继班人。
徐仁贵说:“小明书记,咱们相交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孝天确实有不足的地方,他人年轻,还得靠你们这些叔叔伯伯教导,可如今……有人欺到他头上……多话我也不说了,如果你瞧得起我徐仁贵,那么答应我一件事!”
刘小明不用大脑,就能猜到徐仁贵说的什么事,果然……
“在农民工和我徐仁贵之间选一个,我不想因此得罪老朋友老兄弟们!”
刘小明权衡了几秒钟,然后痛快地答应:“好吧,我知道怎么做了。”
爽爽已经被鲁板送去上课,马上要期末考试,无论如何不能担误李爽的学业。
当板板将整件事情告诉老贼王后,老头的声音显得有点幽森:“板板,你闯下大祸了!首先你要明白,你跟徐家已经结仇,徐孝天的父亲,汉江第一首富徐仁贵,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而且我听说徐孝天本身也很出色,深得徐仁贵宠爱。房地产商是怎么起来的?你从马小光身上应该看到,如果马小光是只小耗子,那么徐仁贵就是只猛虎!”
鲁板并没有像刘逼几人那样被贼王的话镇住,他笑得很冷淡:“我从来没有否认过我是农民工,是生活在这个城市最底层的人,我和在座的兄弟一样,虽然大伙认我当老大,但我还是我,昨晚的事情,你们都见到了,我承认徐家有钱、有势、有背景有关系,那又怎样呢?如果你们害怕徐家,现在可以退出,毕竟李爽是我鲁板的女人,跟大伙没有关系。”
豆腐脸色通红,白麻子闪出愤怒的红光:“老大你这话什么意思?不把兄弟当人看?”豆腐的激动感染了脾气急躁的大虎和刘逼,两人的声音突然增大:“老大,你什么意思?”
鲁板依然淡笑道:“我的意思很明白,徐家很强、很厉害!就算他们不找我麻烦,我也不会就这样算了,我一想起昨晚的情形,就恨不得杀人!姓徐的欺人太甚!如果我晚去几分钟,爽爽会发生什么事?”
刘逼气得脸发青,森然地说:“听着!鲁板!你听清楚!当初我们八个人喝过血酒,诅咒发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我刘逼怕死!我承认!可是你让我们离开你,这点办不到!”
大虎双目瞪圆,直勾勾地看着鲁板:“大哥!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你、你直接发话吧,怎么干?”
鲁板一一看过在场的兄弟:脸色苍白的刘逼、猥琐无赖的猴子、歪目斜眼的二毛、耿直火爆的大虎兄弟、内向文气的豆腐、沉默寡言的大葱,七个人,再加上铁牛和贼王,这就是斧头帮的精华班子。
初遇七人时的情景再次浮现脑海,红山广场,七个瘦削的小子,正弯腰给人擦皮鞋,烈日之下,汗流满面,只为每日三餐。今日几个守卫生间的都没有去上班,全部留了下来,不管板板怎么赶,他们都不走。
板板的目光停留在铁牛身上:“铁牛,我三年没回家了,你能帮我回家去看看吗?”
铁牛摇头道:“俺不去!俺要跟哥在一起,你到哪儿俺就到哪儿。”
板板使劲眨眨酸胀的眼睛,铁牛不傻啊!三年前,七个结义的兄弟还是半大的孩子,如今全部长成大人了,看着一个个虎头虎脑的样子,板板有种极大的满足感。三年来,跟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不断在板板的脑海中重现。
贼王叹口气,提醒板板:“你要注意区委这边,做好准备吧,卫生间可能马上要取消。我建议你把人撤回来,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意留下的让他们走人,省点负担吧,他们现在也挣了些钱,暂时不会出现困难。我的意见是,不如主动把人情还给刘小明。徐仁贵这人,刘小明惹不起!”
板板点点头,贼王说得在理,刘小明只不过是区委书记,不是市委书记,他就算有心杀贼也无力回天。与其让他夹在中间难做,不如把姿态放高点,兴许山不转水转,到危难时候,还要指望人家拉一把。
猴子不甘心地问:“可咱们手里有合同啊!不能这么便宜别人!一天的收入这么多,这要是退了,咱们吃什么?”
二毛眼睛直直盯着大虎,嘴里却吼道:“猴子!你他妈什么意思?成天就想着钱,你存了那么多私房还不够吗?”
大虎被二毛瞅得不自在,虽然他明知道二毛是在看猴子,可***眼睛却盯在自个身上。
猴子的秘密被二毛曝光,表情极不自在地咕哝道:“我只是想讨回点改装材料费嘛,又不是舍不得卫生间。”
鲁板伸出大手在猴子的头上抹了一圈,善意地笑道:“猴子说得对,咱们花了这么多钱,可不能白送人。豆腐把改装的项目整理一下,连着安电话的费用,合计个数字出来,我跟刘书记商量。”
刘逼的脸色一直没有放松过,等板板的话一完,他马上提出心中的疑问:“老大,你打算怎么对付徐家?”
鲁板没有把看不透徐孝天的事告诉刘逼,对于徐家其他人来说,板板没有把握,而且徐家的势力太大,就算看透徐仁贵的什么不法之举,要扳倒对方的话,谈何容易?再加上昨晚徐孝天表现出来的实力,鲁板心里没数!
没有直接回刘逼的话,反而转向贼王问道:“王老的看法呢?”
贼王摇摇头,叹息道:“先离开汉江吧,离开一段时间,把风头躲过去再说,如果还来得及躲的话。”说完贼王深深地看着鲁板,好像要把鲁板看透。
板板笑笑,接过贼王的话说:“王老不用担心,我想徐孝天经过昨晚的事情,不会再鲁莽行事,只是……我有点害怕……他怎么会召唤大黑狗呢?”
贼王久经江湖,有些诡异趣闻,他也听过,但是没亲眼看过。但是眼前好几个人都那么说,贼王不是不信,而是觉得这事太匪夷所思。两手交叉着,贼王想了一会儿,对鲁板道:“这些事情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信,你说他从七楼的窗口跳下去……以我们这行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我年轻时,一根小鱼钩,一条吊鱼线就能轻松跳楼,关键是技巧,至于召唤狼狗……对了,你那把斧头呢?拿来我看看。”
板板将斧头取出来递给贼王,后者拿着毫不起眼的杀狗凶器,翻来覆去地观察,这玩意怎么看也不像“杀妖”利器,贼王看了好一阵子也看不出所以然来,比划着问:“很锋利?还会发出……彩光?”
板板点点头,慎重地说:“我绝不骗你!徐孝天好像很怕这把斧头,特别是砍死那只黑狗的时候。”
贼王想不出其中的奥妙,干脆摇摇头说:“这个我不在行,既然他怕,那就保管好,你看怎么方便携带,最好随身带着,说不定徐孝天会想法子把斧头弄走。一定要小心!还是说正事吧,对付徐家……两个办法,第一个就是我之前说的,避其锋芒,现在最好不要跟他们正面作对,你们只有血气之勇。人心难测啊,人家有钱,可以出钱请人收拾咱们,如果是我,先断掉财路,然后找几位能打的,伺机给你几下,嘿嘿,这还算是简单的!所以我建议你们不要硬干,化整为零,暂时离开汉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贼王今天的表情很奇怪,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鲁板的眼睛。
板板不置可否,他看得懂贼王的真意!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第二呢?”
贼王迟疑道:“第二点……就是先下手为强!先干掉徐孝天!”贼王说到这儿,本来极为实诚的样子,忽然涌起一股杀意,顿时让在座的几人极不自在。
贼王不等板板发话,抢先道:“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得准备迎接徐家的全力报复!分析一下,财力不用说,一百个斧头帮都不是徐仁贵的下饭菜,后台更不用说,汉江的政要大多数跟徐仁贵交好,人力……只要有钱,什么人都能为之卖命!人、财、势,跟徐仁贵根本没得比。那么我们跟徐家相比,占什么优势呢?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狗急跳墙,人要是逼急了,什么事干不出来?所以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拼命!有钱人,特别是像徐仁贵这样的有钱人最怕什么?怕死!”
板板苦笑,开始配合贼王,慢慢分析道:“王老,你这么一说,我反倒生不起什么报复念头,犯罪的事儿我不干,就算徐孝天该死,也轮不到我们出头,后果太严重!王老,有没有什么办法化解?”
贼王微笑起来,极为赞赏地看着板板,这小子别看表面迟钝,脑子确实好使,这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要化解倒是不难,做到两点,当然这两点都不难,本来咱们都是混江湖的,大家连擦鞋都不怕丢人,所以,第一点是尽快把爽爽送走。徐孝天找不到爽爽,就没有撒泼的借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嘛;第二就是重操旧业,反正卫生间经营权保不住,不如放低姿态,主动找到徐仁贵,他堂堂汉江首富,总不能为难一帮擦鞋的?”
贼王的话让板板陷入沉思,一方面他很不甘心,被人家骑在头上拉屎,这种感觉很难受啊!另一方面,现实摆在眼前,如果真要拼命,那就是害了这帮兄弟,两三年前,大家是为了在汉江生存下去,而如今却是要生活下去。
板板不是自私的人,跟徐孝天结仇是他一个人的事,症结就是李爽。为了李爽,现在有可能失去卫生间经营权,这可是斧头帮的命脉啊。板板不甘心,很不甘心!
他问贼王:“我如果恳请刘小明出面调解,能不能保住卫生间?擦鞋的跟守厕所的,在徐家眼中有什么分别?”
贼王笑道:“可以试试,不过,我觉得可能性不大,除非……唉……除非你亲自去跟徐孝天认错。”
鲁板咬紧牙腮,其他几人不说话,但是脸上的神情明显透出一股义愤,特别是大虎,想说话,又怕老大生气,满脸胀得通红,恨不得马上发泄一番。
鲁板自嘲地笑道:“反正我就是个守厕所的,讲什么脸面?”
大虎死死地抓着板板:“老大……我我、我绝不同意!”
鲁板缓缓地看向几人,他也很想揍徐孝天,很想跟徐家斗,可拿什么跟人家斗,贼王轻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板板,忍一时气,免百日之忧;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们还年青,将来还有无数的机会,只要人在,有什么不可能的?”
今天说了这么多,这才是贼王最后想说的话,板板长吸口气,拍拍身前的大虎:“好兄弟,你们记着今天的一切,牢牢记住!”说完推开大虎,走到电话机前,深深地吸口气,然后拨打刘小明的手机,他没有用自己的手机,而是用座机。
“刘书记,我是鲁板……是这样的,你看能不能帮忙出面调解一下,我亲自跟徐孝天赔礼道歉,该怎么做你尽管说,我一定按照你的吩咐行事。”鲁板的声音很低沉,临时驻地里,只有他的声音来回飘荡。
“板板好样的!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这么跟你说吧,徐孝天的父亲,徐仁贵已经跟我打过电话,嘿嘿,让我收回那些卫生间……我只想告诉你,徐孝天不仅得罪你……这事我心里清楚,好了,你等我消息。”
正文 第33章 只不过重头再来
时间定在次日晚上八点,地点是沿江路奥斯卡娱乐城。
板板叹气,独坐在床上发呆。想起过往种种,想起出门打工的所见所闻,快三年没回家。在外边吃过苦受过罪,如今有了几个小钱,却又碰到情感的纠纷。
爽爽……是个好女孩!
能看得起他这样的农民工,板板除了觉得幸运外,没有任何杂念。他不懂什么是爱情,甚到不太明白要如何描述。电视里的男男女女爱得死去活来,爱得莫明其妙,爱得惊天动地……什么海枯石烂,板板不懂,山盟海誓,板板也不懂!
他只懂得一件事:爽爽是我的女人!
用他爹鲁贵的方法,我的女人我爱揍就揍,爱骂就骂。但容不得别人插手!
何况是妄图染指!
板板越想越生气,你有钱怎么了?有钱能当大爷?妈拉个屄的!现在是新社会,不是封建时代,地主老财早被咱老百姓干死完了;这要在文革时期,姓徐的一家子资本主义狗腿子不被打死才怪!
可惜现在改革开放……
板板问豆腐:“如果文化大革命,像徐家这样的资本主义,会不会被斗死?”
豆腐茫然地看着板板:“什么?”
板板摇摇头,亏你上过初中!
转头看向大虎,再转头看向二虎……然后悄悄暗骂一句:我吃多了!
刘逼不知道什么时候窜进来,冲板板嘟嘴笑道:“老大,我倒是听说过,要落到文革时期嘛,徐孝天有日天的胆也不敢跟你过不去。那啥……咱们全是地地道道的贫农!”
板板肯定地点点头,看似深沉的表情:“嗯,可惜,改革开放了。”
刘逼嘿嘿阴笑道:“早生几十年,哥几个写几张大字报,打倒资本主义狗腿子,打倒地主徐老财,然后正明光大地冲进徐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男的,打死,女的,奸死,其它,没收!”
豆腐笑道:“B哥没见识,财产什么的不能没收,得烧掉,破四旧!古董什么的统砸稀巴烂。”
板板急问道:“那钱呢?如果咱们冲进现在的徐家,得抄出多少钱来?”
豆腐冷笑:“钱?那玩意在文革不顶用,买米用米票,买菜用菜票,买布用布票。”
板板惊问:“……把钱烧了?”
豆腐嘿嘿笑着,他也整不明白。
贼王从外边走进来,看向板板,嘴里笑道:“钱怎么能烧了。当然是存起来悄悄用,我们那会儿年青啊,偷点钱,花天酒地,偷不到钱,冒充造反派,逮哪家抄哪家。”
刘逼满脸向往地说:“那才叫生活!”
贼王横他一眼:“懂什么生活,这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早些年代,咱们穷棒子翻身做主,知识青年,专家学者,资本家下放到农村后,见到泥腿子好像耗子见到猫。什么都讲成份!现如今社会,轮到有钱人坐庄。”
不理满脸不服气的刘逼,转向板板:“时间地点定好了,你打算怎么低头?”
板板叹口气:“既然是有钱人做庄,我们只有低头。除了认错赔罪,如果他想打几下出出气,我忍了!阿B,你给爽爽打个电话,晚上去接她,我担心徐孝天不安好心。晚上我一个人去吧,反正我是农民工,没什么大不了。”
其他几人神色黯然,眼中隐含怒火,少年人受不得屈辱,而且板板还是他们的头。老大有难,小弟无法伸出援手,这滋味,真他妈痛苦!
刘逼心胸一向狭小,最是不能忍气吞声,整个身子仿佛掉进开水中的虾米,猛地蹦起来:“拼了!鱼死网破!一命赔一命!大不了跟姓徐的同归于尽。”
大虎第一个响应:“对!干死姓徐的!咱们斧头帮全是爷们儿,不是没卵蛋的娘们!”
贼王冷笑道:“出来混,求财不求气。要都像你们这样,板板当初何必辛苦赚钱?”
板板挥挥手,冲刘逼道:“快给爽爽打电话。接她过来吃饭,你们安份呆着,哪儿也不许去。等我回来再说!”
刘逼怒气冲冲地按下免提,拨打爽爽的手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板板惊怔地瞪着眼睛:“日!!”转身往外跑,大虎、二虎急忙追上,铁牛被刘逼拉着跟上去。
贼王摇摇头,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见豆腐不为所动。猛地板起老脸,轻描淡写地看着豆腐:“你怎么不去?”
豆腐摇摇头,走到电话机旁开始一个个通知,让人全部回来等候板板。
贼王看得直点头,这个白麻子稳得住!难得!
板板从汉江大学出来后,心情沮丧之至。李爽的同学告诉他,中午时分,李爽跟随徐孝娟出去,至今未回。
徐孝娟……徐孝天!板板知道这是兄妹俩,爽爽跟他说过。
刘逼咧咧嘴,眼神很禽兽地看着校园中的女孩,大虎兄弟俩低着头,尽管心里充满好奇,这就是大学,闻其名,却从未接触过,连小学都未上完的孩子,大学,在他们心中堪比圣殿。
刘逼再次咧咧嘴,看上去很野兽的模样:“老大,早知道这儿花朵怒放,我该天天送嫂子上学。啧啧,女大学生啊!”
板板冷哼道:“阿B,你知道禽兽和野兽之间的分别吗?”
刘逼赧然,干笑道:“知道,知道。禽兽嘛,什么东西都咬,野兽嘛,什么都敢咬。”
板板紧锁双眉,由不得自己不想,虽然是猜想,如果现在徐孝天和李爽在一起,到底是禽兽还是野兽?
刘逼见板板不说话,指指铁牛道:“老大,铁牛是什么兽?”
板板不耐烦地挥手道:“妖兽……”
此话一完,五人大眼瞪小眼,妖兽!徐孝天……***!
刘逼苦笑道:“现在怎么办?”
板板心里发狠,表面上依旧木讷,憨厚的笑着:“我的女人我做主,爽爽是我的女人。”
大虎摇摇头道:“老大,这种女人理她吃逑!爱去就去!反正是嫖来的,又没花钱。”
刘逼无奈,他对爽爽的印象不错,女大学生啊。平时开开玩笑,那娇娇的模样惹人心动,如果不是板板……就算是板板……嘿嘿。
脑子里泛起爽爽动人的身材,突的,翘的……
刘逼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她跟了老大,生是老大的人,死是老大的鬼。”
板板疑惑地看着刘逼,说人话吗?爽爽跟肥水有什么关系?老子没跟他们提过爽爽的……某些现象。
板板道:“爽爽不会移情别恋!”
刘逼动动嘴皮,忍住没说话。
大虎抢道:“逑!老大……我说了不怕你生气,比钱,徐孝天是首富的儿子,比人才,那个……嗯,徐孝天看起来像明星。比学问,嗯嗯,你可是我们的老大。”
板板郁闷地看着直爽的大虎,点点头道:“这点我很清楚,我是一个农民,我是一个高小文化的农民。可爽爽是我的女人。”
大虎有些泄气,五人走出汉江大学,铁牛的身高老引人注目,其他人各怀心事,大虎再次提起勇气说:“老大,今天别去了,既然爽爽已经跟人家,你去干嘛?”
板板不说话,手伸进去紧紧地抓着手机:“如果是真的,我想亲眼看看,亲耳听到爽爽说出来。”
刘逼急忙扯扯大虎,干笑道:“老大,我支持你,枪毙也好,无期也罢,总得有个说法。拖下去对大家都没好处,不过,我觉得……为了爽爽跟姓徐的闹翻、结仇。现在反过来,爽爽跟了人家,是不是……太不值得?人财两失啊。”
板板紧紧地抿着嘴,不说话,埋头走路。他在等电话,等刘小明的电话。
恰在此时,刘小明的电话应急。
“板板,不用来了。徐孝天说,以后你别纠缠爽爽……我说兄弟,女人如衣服,现今世道,有钱就有一切。别想不开。为了一个小婊子,不值得。”
板板此时的心情,五味杂陈,不甘心!再次拨打爽爽的手机,通了!
李爽接了电话:“板板,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板板咬牙切齿地说:“你是我的女人。”
李爽笑道:“以前是,从今后,不再是。”
然后徐孝天抢过手机,用讥讽挖苦的语气说:“鲁板!听清楚没有?我警告你,从此以后不准再找爽爽。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
德性……德性……手机里的茫音和脑海中的德性相互回荡。
刘逼谨慎地看着板板,提防这厮暴起发狂:“老大……我、我还有几百块,要不……咱们去阿波罗嫖娼?”
板板满脸悲愤,身上有股热流四处乱窜,肌肉不受控制地跳动,时而咧嘴切牙,时而自怨自艾,心里阵阵悲苦,阵阵无奈,阵阵怒火,却又无处发泄。
“我请客……”板板觉得自己像是抽空了魂的躯壳,末了叮嘱一句:“叫上豆腐、猴子和二毛。”
这一晚上,斧头帮七员大将,在阿波罗按摩小姐们的肉搏战场,集体阵亡。
第二天,所有人都以崇拜的眼神看着板板,原因无他,惟勇猛持久,惟惊天动地。
当时惊动了领班经理,也惊动了附近的同袍嫖哥。
基本上方圆八个房间的人都听到板板充满惨烈的战斗口号:“我日死你,我干死你,臭婊子……”
小姐的回应:“日我,干我,使劲!”
起先嫖哥们以为板板是日本人,玩SM,谁知接下来听到小姐痛并快乐的呼应,所有人在心里吼一声:强。
为此板板多给了二百。
领班经理说:“兄弟,别人十分钟,你整整一个半钟头,光喊口号,我那姐妹已经脱水啊。总得给点营养费吧?”
脱水小姐后来被同行戏称为“抗日英雄”。不怕日,不怕干,只怕没钱赚。
板板深刻地体会到,钱是好东西。
可惜,板板的意识总是来得太迟,一行七人在阿波罗淫乱到次日中午,回到驻地,所有看守厕所的人已经回来。
场面有些混乱,老贼王不在。通过众人七嘴八舌的说明,板板总算弄明白。斧头帮的公共卫生大业被区环卫站单方面终止。
刘逼第一个蹦起来:“告他们!咱们签过合同的!”
厕所可是斧头帮的金山银矿,没有大粪香,哪敢乱嫖娼?
突发事件,总算把昏头胀脑的板板弄醒过来,急忙掏出手拨打刘小明电话。
一直响啊一直响。
“孙子不接我电话!”从开始的刘大哥,刘大书记,刘哥,刘领导……板板终于怒了:“操***刘小明!肯定是他动手脚。办公室电话不通,手机不接。”
刘逼阴沉着脸,当官的跟当婊子的一样,有奶就是娘。有钱就是大爷,民不与官斗,官不与钱斗。
豆腐猛地冲向床头,那儿存放着斧头帮的收益,存折和帐本都由他保管。
“完了……完了……谁看到老贼王?”
豆腐哭丧着脸,腔调发出颤音,几十万的存折啊!掀开枕头,翻起棉被,席子,床板,四处找,大虎和刘逼跟着冲上去。
板板呆呆地看着几人忙乱,脑子里一片空白。
刘逼吼道:“都站着干嘛?拿上家伙,去找啊!全他妈站着!挺尸?看戏?”
仓库里静得落针可闻,刘逼咻咻的喘息声异常清晰,板板茫然地看着他,所有人都看着他。
刘逼带着哭腔嚎叫:“老大,存折不见了,一定是老贼王趁咱们不在卷款跑路。老狗日肯定收到什么风声,老大!快叫他们去找啊,火车站,汽车站,码头,分开找,哪儿找到哪儿打死。不把钱追回来,咱们……”
板板反应过来,冲四周吼道:“两人一组,分开找!”
二毛第一个冲出去,猴子跟在他身后,其他人先后出门,过了几分钟,偌大的仓库只剩下刘逼跟豆腐。
三人六眼,无语相对。今早从阿波罗回来时的愉悦荡然无存。
刘逼朝裤裆扯一把:“都是鸡巴惹的祸!”
板板颓丧地垂下头:“怪我……都怪我……阿B,现在怎么办?”
刘逼的笑比哭还难看,板板不敢看向刘逼。
“老大,没事。当初为了救铁牛,咱们同样分文不剩。你先跟罗士杰打电话,把事情整明白。实在不行,只有找李云峰,他比刘小明官儿大,而且是他指定咱们经管卫生间的。那什么,解铃……”
豆腐接口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板板却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你们说爽爽是不是我的福星?她一走,我马上倒霉。”
刘逼恨声骂道:“别再提那个小婊子!早晚有一天……哼,嗯。老大,你快打电话吧。还有老贼王,老王八蛋,这次要抓住他,非活刮了不可。”
板板调出罗士杰的手机号,犹豫半天,还是没打。反过来给马小光打电话:“马哥,我的卫生间全部收回了。嗯,嗯,我的意思是你帮我问问。好,我等你消息。”
这一天,三人闷坐在仓库里,出去的陆续回来,板板三人就这样充满期待看着大门,再从沮丧的归来人表情中失望不已。
一直到晚上,罗士杰亲自打来电话。
刘小明涉嫌职务犯罪、收受贿赂,被双规了。刘小明前脚一走,刘海军马上行动,勾结环卫站一帮人瓜分利益,从卫生局直接拿到卫生间经营权。
罗士杰劝板板放手,别再想收回卫生间,人家有的是理由,没事瞎折腾,不如另想办法。现在刘小明倒台,是死是活尚难意料。
谁有这么大能量?答案不难猜想。罗士杰最后说,谨慎起见,以后尽量少联系,等风声过后,见机行事。
板板苦笑着挂掉电话。生活真他妈像演戏。厕所没了,钱没了,爽爽变了,什么都没了。一日之间,事业尽毁,爱情到头。
已经晚上七点。板板等人滴水未进,几十万追不回来,一切休提。虽然希望渺茫,总比没有希望好。
刘逼心头明白,贼王是什么角色,不出手则已,出手不会打空。已经得手的东西,相当于肉包子打狗。
果然,二毛跟猴子最后回来,满脸疲惫,歉疚地看向板板:“老大,没找到。”
板板脸色灰白,一天没吃东西,没觉着饿。心里寒嗖嗖的,嗓门阵阵发干,嘴巴又涩又苦。
板板心头苦,但他没办法,有些事情该怎么应对处理,他心头没底。出来打工,见识的不少,看过的也多,吃的亏,上的当,受的罪,这些算不得经验。
能挣钱是好事,也是本事。可他妈钱挣了被人骗,这就是能力问题!明明知道贼王不是东西,还这么粗心大意。明明晓得姓徐的不好惹,偏偏打肿脸充胖子。
刘小明被双规,板板心里特难受!刘小明不是好官,更不是好人,但起码看得起板板,把板板当朋友!
人家刘小明堂堂的区委书记,为朋友挨双规,义气难得啊。这叫什么精神?新时代为兄弟双规精神!
板板抬起头来,缓缓扫视仓库中的一干人,刘逼说得对,当初为了救铁牛,把辛苦攒下的钱花光,咱不后悔。
如今,不过是重头再来!
“兄弟们,今天发生这么多事,归根结底,都怪我没用!大家辛辛苦苦跟着我,好不容易有个念想,有个工作。因为我无能,连累大家伙。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厕所要不回来了。钱,也被人偷走了。当初我们斧头帮七兄弟,同甘共苦,打算创份家业。可如今……我的意思是,明天,大伙离开吧。趁你们手头还有点余钱,赶紧找工作。愿意留下的人,跟着我们,继续擦皮鞋……”
板板说完,翻身倒在床上,侧过身子不再说话。他心里难受,但他不恨贼王,不恨姓徐的,不恨爽爽。
板板恨自己!以前再怎么艰难,他都有信心,也有美好的希望,信心是靠双手创造财富。美好的希望支撑他出来打工闯世界。
板板肩头轻微地耸动,恨自己笨,不多读书,被人欺侮。
刘逼看着抽动的板板,眼圈发红,扭开脑袋,闭上眼睛。二毛嘴一咧:“呜哇……我日他祖宗……”
猴子跟着号啕大哭,边哭边用手攀摩铁牛的丸子光头。仿佛委屈的奶娃寻求球状物安慰。
豆腐长长地叹口气:“咱们这是一部活生生的打工血泪史啊。”
这一晚上,仓库中溢满了悲伤和无助,不知道多少人泪沾枕巾,也不知道多少人心里暗恨。
无眠的少年打工仔们,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悄然舔食伤口。
这样的打击让板板的精神产生巨变,原本七彩光鲜的人生,如今显得灰暗阴沉,正是由于自身不够心黑,不够狠辣,不够狡诈,不够无情,这才让人有机可乘。
当初见义勇为反被砍,从那时应该汲取教训!怎么老想不开呢?
吃人亏,上人当,最后死人手上。这世上最凶险的东西是人心,最不可测算的东西是人性。
昂贵的学费,板板睁着双眼,呆呆出神。死过一回,能看透人心,却无法看穿人性。贼王那样的人,看透了他的心思,却没看透他的品性。
一个贼有什么品性?见财不拿三分罪。
从今后,惟利是图!绝不相信任何人;从今后,不择手段!绝不向人表露真心;从今后,自私自利,绝不待人以诚!
板板漠然地笑笑,此时天色微明,有人开始收拾行李,尽管轻手轻脚,尽管努力掩饰,板板还是听出来了。
闭上眼睛,该去的绝不留!
早上九点,猴子醒来,四处打量,惊呼道:“操他妈,走得一干二净!”
板板慢慢地起床,淡淡地说:“这就是人性!”
七个人,除了昨晚哭过的二毛和猴子,其他人两眼通红,显然一夜无眠。板板坐在床上,悬着双腿慢慢晃悠:“妈拉个屄的,早知道这样,二百块小费应该省掉!”
大葱从被窝里拎出一条内裤,惊慌地说:“我可能病了……”
刘逼凑过去,一股子生臭味逼得他急忙扭头:“啥人?遗精有什么病?狗日……太臭了!”
大葱哭丧着脸说:“问题是我昨晚一直没睡着,也没做梦啊。”
猴子惊怔万分地问:“葱哥……你的意思是,你想出来的?”
大葱摇摇头:“我没想!不骗你们,我真没想!”
豆腐急忙安慰道:“葱,别怕,古话说精满自溢,正常现象,快点把裤子换了,今天咱们还要擦皮鞋。”
豆腐话音刚落,二毛急忙跳起来,四处找皮鞋箱子,嘴里还不停念叨,这是我的,这是猴子的,这是老大的,这是B哥的……
板板使劲眨眨眼,挨到刘逼身侧,轻轻地搂着对方瘦削的肩膀:“阿B,对不起……”
刘逼惨然地笑笑,强打精神,回了板板一个笑脸:“没什么,歌里唱得好,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咬咬牙,刘逼提高声音道:“兄弟们!一定要记住昨天、今天,在这儿发生的一切!一定要让这些整我们,离我们而去的人后悔。总有一天,一定要让他们后悔!”
几人被刘逼的话激励起来,满脸的决绝,我们曾有几十万!
刘逼小声对板板说:“老大,我求你件事儿。”
板板点点头,刘逼越发小声说:“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日一回李爽!”
PS:悠悠的来,好长时间不码字,前边部分人物有点接不上,边回看边写。可能叙述方式有所变化,容我在码字中找回状态。另外,原构思已经弃用。不多说了,继续码字。
正文 第34章 聚散共商大计时
板板愕然看向刘逼,半晌才说:“不行!”
刘逼掩不住失望,无言相对,板板嘿嘿一笑:“最少日五回!”
刘逼一愣,急忙竖起大拇指赞道:“好兄弟,有义气!那现在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喜讯……喂喂,你们几个过来。二毛,别找了,快过来,我有好消息宣布,嘿嘿。”
等几人围在一起后,刘逼眨眨眼,一付纯真无辜的表情,很是伤心地说:“刚刚老大答应我,以后有机会,日李爽五回!”
其他人集体白眼杀之,猴子满怀憧憬地说:“我能日八回就够了……再吃一晚奶……”
板板忍不住甩出一响头,打得猴子直吸气:“老大……我一回才三分钟,八回还不顶你零头!”
刘逼嘿嘿贱笑道:“兄弟们,其实……我们还有钱!其实……老贼王偷走了假存折!真的,在我这儿呢。嘿嘿,喏!在我这儿!”
板板猛地扑过去,掐着刘逼的脖子吼道:“我日你屁眼!”
猴子反应过来,此时不上,更待何时,怪叫一声:“我也日!”
豆腐扑上、大虎二虎扑上,刘逼翻白眼,声音从地底下弱弱传来:“救……命……”
足足十分钟,刘逼才被急救过来,眼里布满恐惧,离几人远远的蹲着:“我早料到贼王不安好心!咱们这行有讲究,狡兔三窟。凡事留个后路。我们每次去存钱,真假存折同时带,当着贼王的面,我把假存折交给豆腐。”
板板还在激动!热切的眼神看向刘逼:“好兄弟!亏你想得周到!”
刘逼洋洋自得地说:“好歹我也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当初贼华没从我手中抠出半分钱,换成贼王,一样。”
猴子最兴奋,嘿嘿淫笑着说:“为了庆祝咱们还是万元富,今晚再去一次阿波罗!”
豆腐满是同情地看向猴子的小身板:“我说猴子,你才多大能量?尽干亏本生意。”
猴子还想再说,被板板一瞪眼吓回去,瘪着嘴说:“我是猪八戒吃人参果,没尝出滋味。而且,前天晚上的小姐,比我妈还老……”
刘逼笑骂道:“你还嫌鸡蛋不养人?还不是照顾你的恋母情结。别以为老子不晓得,你吃奶吃到天亮,操,那娘们蛮同情你的,说这孩子可怜,从小没吃过奶。指不定你下次去,人家不收钱。”
板板敲敲床板道:“好了兄弟们,别扯嫖娼的事,以后挣了大钱,还怕没女人?这次全靠阿B,不然,咱们非得流落街头。从头再来我不怕,只是不甘心。现在商量一下,卫生间整不成,也不能坐吃山空,想个什么生意出来,先不望赚钱,起码把生活维持走。”
刘逼把存折掏出来,放在手里敲打几下,果断递给板板:“老大,这个交给你!拿着!”
板板迟疑好一阵子,刘逼把存折塞到他手中,笑嘻嘻地说:“我现在完全相信你,经过昨天的事,我想……以后应该没什么人能在你面前耍花招。”
板板疑惑地看着刘逼:“为什么?”
刘逼嘿然笑道:“我说我要日爽爽,你不但没生气,反而鼓励我多干几回。我知道你已经明白了。”
板板不好意思地搓搓鼻头,确实,在男女方面,板板有种朴素的善良,朴素的温柔情感。这种朴实原是人性中最美好的,但不适用于繁华都市。
刘逼接着说:“在咱们几个中,只有老大挣钱厉害,做生意鬼点子多,这东西不交给你,我心里过意不去。至于生意,慢慢来,不急在一时。”
板板想再道谢,一转念,何必呢?
众兄弟中,除了他有木工手艺,刘逼和猴子的盗窃手艺,其他人,铁牛有把子蛮力,余者不足道,除了擦皮鞋,什么也不顶事。
板板:“也对,不急。要不……我教大伙木工吧?我们斧头帮,除了我一个会用斧头,你们都不精通……”
豆腐急忙打断道:“木七……装修!老大,这不现成生意吗?嗨!马小光搞房地产的,咱们七个分开学手艺,到时候成立一个装修队。只要肯干,同样挣钱!”
刘逼反问道:“装修?能挣钱吗?”
豆腐急得抓耳挠腮:“肯定挣钱!哎、哎,我这么说吧,现在装修简单,到处都在修房子,不怕没生意上门。”
板板问道:“关键是,咱们连装修是啥活计还不明白。装修是干什么的?做做门窗?”
豆腐苦笑,他说不上来,这只是个模糊的念头,挤着眉头尽量回想:“除了门窗,还有墙体,地面,吊顶,这其中好像又分好多种,比如地面,有水磨石,瓷砖的,木地板。总之,一套房子装修下来最少赚几千块。”
板板直接问道:“那装一套房子要多久?”
豆腐摇头,这个他不清楚。
刘逼嘿嘿笑道:“不急不急,这种生意来钱慢,全是技术活,我们现在开始学,也得好几年才有起色。太慢了,老大觉得呢?”
板板点点头说:“确实,我的木工不成问题,关键是你们,你们几个学出师,最少三年。我觉得吧,咱们几人不能盯着一样,分开,豆腐说装修不错,那可以分一个人出去,考虑学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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