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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意的这段经历并无什么资料,但林思东能够想象。一个漂亮的男孩子,有书生气,很单纯,也许会因受挫而沮丧,不过到底年轻,很快就会振作起来,换家单位接着干。他想着解意那时候的可爱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
文辉接着拿出一份资料来,笑容便没有了。
“毕业一年后,他进入一家装饰公司的设计部工作。在这里,他的才华得到了充分发挥,客户非常喜欢他的独特创意和设计风格,他们公司因而拿到了不少业务。”他的声音变得有点沉闷。“不过,这家公司当时接的都是小工程,主要是个人的家庭装修。他们老板一心想搞个大项目,好一步登天。只是,他们实在没这个实力,以前又没做过大工程,当然竞争不过那些有名的大公司。这老板不去琢磨好的东西,专想歪门邪道。也不知他怎么打听到的,有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喜欢玩男孩子,他就想办法约那小子出来谈生意,还在身边带着解意。那混蛋果然一见那孩子就直了眼,立刻什么都好商量。第二天,那小子就约了解意的老板,开门见山地提出条件,只要让自己如了愿,工程就给他们公司。”
林思东的脸一沉,抬起头看向他,等着他说下去。
文辉把一叠资料递给他,叹了口气:“解意就这样被他老板给卖了。他让解意给那混蛋送公司资料去,给他的地址却是那小子的别墅。那小子不是一般的玩玩,他喜欢玩群交,那天找了经常在一起玩的另外四个狐朋狗友来。解意一到,就被他们五个人困住了。”
林思东的脸色变得铁青。
文辉的声音有点低沉:“其中有个人好酒贪杯,我想办法把他灌醉了,好不容易才套出话来。这小子心里一直记着那个孩子,说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人。他们那几个混蛋都觉得这事没什么大不了,说什么大家都要讲义气,其中一个看到了漂亮男孩,当然应该招待朋友,把人弄了来,大伙一起轮奸,那不过是游戏,就像是共同享受一场饕餮的盛宴。”
林思东握紧了拳,眼中喷出火来。
“他们折腾了他一天一夜,把他弄得昏过去好几次,后来怕出人命,这才罢手。”文辉长出一口气。“那几个人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这事闹出来也不好看,解意大概是想来想去,只怕扳不倒对方,自己先要身败名裂,最后他没报警,也没再回公司,很快就离开上海,到了海南,躲到天涯海角,一切从头开始。”
林思东一拳砸到桌上:“这帮混蛋,我一定饶不了他们。”
文辉看着他,认真地说:“思东,这孩子以前被伤得不轻,又不能跟别人讲,只能一个人闷在心里。那时候他才二十三岁,能独自挺过来,实在很不容易。你要是真心喜欢他,就好好待他。”
“我会的。”林思东点头。“我是真的很喜欢他。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只要是我喜欢的人,我一定会待他非常好。”
“这倒是。”文辉笑起来。“好了,你委托给我的工作到此结束,我这就算交货了。”
“嗯。”林思东轻轻敲着桌子,思索了半晌,对他说。“辉子,你做得很好。我再委托给你下一份工作。”
“行。”文辉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立刻爽快地点头。
林思东指了指桌上的几张照片:“这几个人,一个不漏,全部抹掉。活儿要做得干净利落,尤其不能让人从中联想到小意。”
“没问题。”文辉胸有成竹。“这种事做着才过瘾,我那些弟兄最近老是帮人家捉奸,实在腻得慌,正好活动活动手脚。”
“好。”林思东这才稍稍平静了一些。“费用方面全部由我负责,你看需要多少?”
文辉想了一会儿,说道:“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估计至少得准备五十万。”
林思东马上说:“我先给你一百万,以后如果不够,你立刻告诉我,我再给你。”
“行。”文辉也不客气。
“最好能在一个月之内办妥。”林思东咬着牙。“这帮王八蛋,我真是一天都不想让他们再存在。”
“你别急,等我筹划部署一下。”文辉笑道。“我保证一个月之内办到。”
“好。”林思东立刻打电话给公司,把文辉的事务所的账号给了出纳,让她马上转一百万到上海。
中午,他请文辉吃饭,然后送他去看望在这里工作的朋友,便回了别墅。
他一直没敢打电话回来,怕解意还在睡觉,不想吵醒他。
打开门,屋里一片寂静。
他查看了一下,解意没在他的工作室。他便径直上了二楼。
起居室的桌上,电饭煲的插头已经拔掉了,他打开盖看了看,见里面的八宝粥只剩了一点,便觉得很高兴。
走进卧室,解意还在床上睡着。
林思东忽然想起昨天晚上他在车上说“我累极了,累极了……”的神情,顿时更加心疼。
他轻轻趴到床上,借着门外射进来的微光,温柔地抚摸着床上人的眉眼、鼻梁、嘴唇、下颌。
这么精致的干净的人,却受过那样的罪,实在太让人疼惜了。他想着,忍不住轻轻吻上去,辗转缠绵。
过了好一会儿,等他的唇微微离开,解意轻声说:“你回来了。”
林思东顿了一下,看了他一眼,见他仍然闭着眼睛,脸容平静,显然身体已经不再难受,便开心地吻了吻他的唇,温柔地说:“是啊,我回来了。”
第一部 背负阳光(新版) 第28章
屋里很静,只有不远处的海潮声隐约可辩。
林思东侧躺在解意身边,一手轻轻搂着他,一手曲肘,慢慢拨着他的头发。他没有说话,很享受现在这样的气氛。
解意也没吭声,仍然闭着眼睛躺着。他的呼吸轻缓悠长,显然心情平静,精神很放松。
过了好一会儿,林思东起身,拉开窗帘,推开了一扇窗。清新的空气立刻灌进来,冲散了室内的浊气。
解意深呼吸了几次,忽然说:“我昨天传给你的借款合同,你只要帮我看看,出出主意就行了,不要自己拿钱出来,拐弯抹角地给我。我不希望你这样做。”
林思东有些意外他会想起这事。昨天他的确是想这样做的,打算先拿五百万出来,通过安居公司还给解意,然后自己再慢慢去要债。不过,现在他决定尊重解意,便道:“好,我知道了。”帮他找些关系,做点工作,把钱要回来,虽然麻烦点,却也不是做不到的事。
解意睁开眼睛,脸上有了笑意。他拿出包着绷带的右手,侧头看向他,轻声问:“我昨天做了什么?”
林思东拿过药箱来,坐到床边,替他把绷带解开,仔细察看。那些伤口已经好多了,也没有发炎。他放了心,重新用双氧水消毒,然后倒上消炎粉,用创口贴一一包好。
解意没动,心里却有些意外。这人有时候粗糙得很,有时候又细心得厉害,真让人料想不到。
等到弄好,林思东才轻描淡写地说:“你昨天夜里在浴室里滑了一下,伸手撑上镜子,结果镜面碎了,割伤了你的手。”
“哦,我完全不记得了。”解意笑了笑,慢慢坐起来。
他没穿衣服,林思东怕他着凉,赶紧替他拿过睡衣来。
解意穿上,对他笑道:“谢谢你的粥和药,我觉得好多了,胃也不疼了。”
“跟我还客气,说什么谢?”林思东温柔地笑。“还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饿,我去洗个澡。”解意一边说一边下床。
林思东知道他有点洁癖,很爱干净,要劝他是劝不住的,便去找了几个塑料袋来,把他的右手层层套住,然后在手腕处扎牢。
解意笑了笑,没再说“谢”,便进了浴室。
林思东这时才有空打量这间卧室。很多地方都有干涸后暗色的血滴,墙上、地上、床上、家具上,甚至电视屏幕上。墙上的还好点,他原来用的是浅驼色的涂料,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其他地方的血滴就有点刺眼了。
他赶紧找出干净的床单、被套、枕套、枕巾,把原来的那套床上用品换掉,抱到楼下扔进洗衣机,再倒上洗衣粉,按下开关。
接着,他拿着浸湿的拖把上去,把地板狠狠地拖了一遍,又用抹布把家具擦拭干净,顺便还把墙上溅了血滴的地方也擦了擦,让痕迹变淡了许多,更看不出来了。
做这一切他驾轻就熟,力气又大,很快就消除了一切痕迹。
把清洁工具放回去,他看着窗明几净的房间,颇有几分得意,想着,我要是罪犯,一准把犯罪现场收拾得干干净净,肯定不会让警察发现蛛丝马迹。
解意的右手不方便,洗了很长时间才出来。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脸上有了点血色,看上去倒是神清气爽。
林思东从柜子里拿出电吹风,让他坐下,替他吹干头发。
解意看着明显被打扫过的房间,不由得笑道:“你倒是勤快得很,真让人想不到。”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林思东说完,顺着这句话便哼起了下面的京戏唱段。“栽什么树苗,结什么果,撒什么种子,开什么花啊啊啊——”
解意笑着喝一声彩:“好。”
林思东很开心,替他把头发吹到八成干,便关掉了电吹风。他以前上美发厅剪头发时,曾听那里的女人交流保养经验,据说吹得全干了会伤头发,最好吹个八成干就行了。他自己根本无所谓,不过解意那一头柔软的黑发实在漂亮,还是不要伤了为好。
解意起身拿过手机,见因为没电已经自动关机了,便换上电池,开了机。
林思东很有耐心地听他打电话回公司,询问有没什么事,然后布置工作。等他说完了,林思东提议道:“我们去海边散散步好不好?”
解意住过来这么多天了,还从没到近在咫尺的海边去过,想了想,反正也没什么急事需要马上处理,便跟他走了出去。
这个社区是南欧风格,两人漫步在通往海边的路上,有点像是走在欧洲的小镇里。两边的别墅都是白墙红瓦,房间之间有绿色的草坪,繁华盛开的花园,偶尔有小小的池塘点缀其间。微风吹拂,淡淡的阳光轻洒下来,不远处是蔚蓝色的大海。
解意感到心旷神怡,脸上的神情很柔和,嘴角一直有一缕微笑。
林思东很高兴,忽然轻声问他:“小意,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解意笑着说:“我最大的愿望当然是挣很多钱,最想做的事就是什么都不做。”
林思东一怔,差点笑出声来:“这很容易办到嘛。那挣多少钱你就满意了呢?”
解意耸了耸肩:“三年前,我创办公司的时候,目标是赚一百万就退休。第二年,我还没有赚到一百万,可是仔细算了算,发现一百万根本不够支付一生的老病死,就告诉自己,赚三百万就退休。第三年,我再仔细一算,发现恐怕得赚五百万才够。现在,我觉得至少得赚一千万,后半辈子才能无忧吧。唉,人的欲望就是这么来的,然后就被欲望所控制,成为奴隶,不得自由。”
“前面的话有道理,后面的话我不同意。”林思东微笑。“男子汉大丈夫,谁不想建功立业,笑傲江湖?那跟欲望没关系。”
“是啊,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解意淡淡地看着前方辽阔的大海,声音低沉,平静无波。“别人飞蛾扑火,不过是很单纯地想要那些东西,求仁得仁,乐在其中。可我却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清醒地沉沦,自作孽,不可活。”
如果不知道他的过去,林思东一定听不懂他的这番话,可现在他却非常明白,心里不由得一阵疼惜,几乎忍不住要伸手过去搂住他。不过,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他想解意一定不喜欢自己与他如此亲热,便控制着自己,没有轻举妄动。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是大智大勇。”他微笑着说。“我是大老粗,没你那么多文化,不过,我却明白一个道理,无论什么时代,无论在什么地方,社会都是需要栋梁的。如果没人支撑,天就塌了,有很多人就没好日子过了。”
解意沉默了。良久,他笑起来,转头看向林思东:“你说得对,是我想得太多,钻了牛角尖。”
“对啊,别把自己逼得那么紧。退后一步,海阔天空。”林思东喜爱地看着他,声音很温柔。“其实,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家都一样。你看我,好像很风光吧,可是,规划评审的时候,环评的时候,拿地的时候,报建的时候,申请各种各样许可证的时候,还不一样要求爷爷告奶奶。面子值几个钱?面子给别人,我们只要钱。”
“说得好。”解意被他逗得笑出声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林思东愉快地伸手拂了拂他被海风吹乱的头发,轻声说:“以后要多笑笑,过得开心一点。”
“我会的。”解意微笑着点头,却话题一转。“对了,我刚才听我们公司的工程部经理说,你们公司的工程部已经同意我们的设计了。不过,你们指定要用飞鹰公司的型材,银波集团的玻璃。下周一,我就去西安订型材,然后到珠海订玻璃。”
“哦,好。”林思东已经知道这事。虽然不舍得与他分开,却不能开口阻止。他有自己的事业,林思东不可能要求他放弃。
解意见他一脸苦相,忍不住哈哈大笑。
林思东一直见他表现得成熟稳重,现在才有点年轻人的样子,感觉非常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
第一部 背负阳光(新版) 第29章
西北的冬夜,有种深深的寂寞寥落的味道。
解意坐在房间里,静静地看着窗外灯火辉煌却空无一人的马路。
宽阔的路面笔直地纵横交错,华灯在路两旁忠实地亮着,却衬得夜更加冷,迥异于南方那种即使无人都洋溢着勃勃生机的意味。
五天来,他们从早到晚都在西安飞鹰公司,先与这家公司的老板谈妥了价格,然后便到他们的幕墙设计院,和那里的工程师一起,确定各类型材的规格。
晚上,解意与随他前来的于明华随便在酒店里吃了点东西,便各自回房休息。
关上房门,他立刻脱下衣服,进浴室洗了个热腾腾的澡,然后便披上浴袍,坐到窗前。
有种多日不见的寂寞感觉又向他袭来。
天气寒冷,大风呼啸而过,裹挟着大量来自西北戈壁沙漠的沙土,如刀似箭。人们大多早早地躲进温暖的家,缩进了热热的被窝。
千年古都仿佛一座空城,似乎已经荒凉了许多年,只剩下他一个人。
此时此刻,在异乡的夜空下,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又强烈地困扰着他,使他一直失眠。
忽然,有轻轻的敲门声传来,极有节奏,不紧不慢。
解意疑惑地拉紧浴袍,走去开门。
门刚拉开一条缝,就被大力撞开了。解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进来的巨人抱起来扔到了床上。随着门被关上锁死,那人扑到解意身上,疯狂地吻他,两手野蛮地剥下了他的浴袍。
解意被他一连串的动作迫得喘不过气来,有些被吓住了。他拼命挣扎,极力想推开身上的人。
林思东十分喜欢这种打架似的亲热。他一把抓住解意的双手按在床上,张嘴咬住了他的唇。
那种熟悉的感觉使解意渐渐平静下来。他躺在床上,任他挟持着自己,尽情吻咬。
林思东按着他的手松开了,抬头看着,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和眉眼。
解意叹气:“你怎么总爱搞突然袭击这一套?”
“想给你个意外的惊喜。”林思东嘿嘿地笑。
“惊是惊得很了,差点吓出心脏病来。”解意微笑。“我还以为有人打劫。”
林思东笑着点头:“是啊,是打劫,不过不劫财,只劫色。”说着,他又俯头吻下去。
解意抬手揽住他,愉快地回应着他。
他来西安前的那几天,林思东对他变得十分体贴温柔,让他很诧异。
一头猛狮的温柔有种特别的魅力,很快就让他觉得很享受。
对于情感,解意的原则是“不问、不想、不说、不信”,所以对林思东由激烈转而温柔的变化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异样,更不去刻意迎合,仍然是本色地生活、工作。可是,每当夜幕降临,被林思东爱惜地紧紧拥抱时,他发觉自己居然有了一点点从心底生出的快乐。那是种陌生的感觉,不同于身体的快感。
解意竭力控制自己不去细究那种快乐的意义,但是他整个人已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那种浑身充斥着的冷冷的尖锐和疏离没有了,恒常淡漠着的眼眸中开始闪烁出一丝火花。
他的员工全都感觉出了他的变化,惊讶于老板不再冷漠的同时,纷纷在压力减轻后松了口气。
解意浑然不觉自己的改变,只是觉得初冬的阳光似乎变得更加温暖,天地万物都变成了暖色调,仿佛连风都是悦耳的音乐。
现在,林思东千里奔袭,在寂寞的寒夜里出现在他面前,令他心里十分欣喜。
林思东吻了一会儿,只觉得欲望高涨,便迅速起身,飞快地脱掉衣服,冲进浴室洗澡。
解意看着他急不可耐的动作,不由得笑了起来。
林思东出来的时候,解意已经把身上的浴衣脱了,躺进了被窝里。雪白的被套和枕头把他衬得更像是羊脂白玉雕刻而成,温泽细腻,完美无瑕。
林思东立刻热血上涌,将手上的浴巾往旁边一扔,上了床便直接压到他的身上。
解意已经比较习惯他的重量了,虽然呼吸有点紧,却并不难受。他微笑着,搂住身上的人。
林思东出神地看了他一会儿,喃喃地说:“小意,你真漂亮。”随即吻住了他的唇。
他贪婪地吸吮着那柔软的唇,舌头伸过去,勾住他的舌尖,翻卷着,纠缠着。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迫不及待地一路吻下去。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他的手腕,牢牢地按在床上。解意被他制得无法动弹,只能被动地任他的双唇细细密密地品尝自己的身体。在不断袭来的酥麻感中,他难耐地轻轻呻吟。
林思东火热的唇舌慢慢经过他的腰腹,随后停了停。他看了一会儿眼前挺秀的分身,轻声赞叹:“真漂亮。”然后便慢慢地含进嘴里。
解意的整个身体都绷直了。
林思东以前从没这么做过。那火热的口腔包裹着他,灵活的舌头逗弄着他,有节奏地吞吐,时快时慢地吮吸,让他很快就在强烈的刺激下达到高潮。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你……你……让开……快……让开……”
林思东忽然放开他,抬起头来,命令道:“叫我的名字。”
解意的头脑有些昏乱,半晌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情欲把他的肌肤变得绯红,双腕仍然被有力地钳制住,而身体更在高潮的边缘颤抖。
林思东强硬地说:“叫我。”
解意努力挣扎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些不确定地叫道:“思东?”
林思东狂喜,笑道:“好孩子。”随即又低头含住他的分身,更激烈地动作起来。
解意忍不住扭动起来,拼命想控制自己,不能射在他的嘴里。可林思东不依不饶,用尽手段,终于把他的理智撕开。解意在纷至沓来的高潮中颤抖着,呻吟着,火热的欲流喷薄而出。
他的头脑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林思东下床去了浴室,用水漱了口再回来。
林思东知道他有洁癖,便很顾及他的感受,把嘴里弄得干干净净的,这才去吻他。
解意全身发软,高潮的余波仍在体内荡漾。他微闭双眼,在那双大手的抚摸中轻轻呻吟。
林思东再也忍耐不住自己高涨的情欲,将他的双腿抬起,向上推去。
解意习惯性地深深吸了口气,准备迎接狂风暴雨般的进攻。
林思东注意到了。过去,他对自己的欲望关注较多,从来没有留意过解意的反应。可是,自从知道了他过去的那件事之后,他在性事上就很关心解意的情绪。这才发现,他每次要进入的时候,解意都会长长地吸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准备忍受他激烈的冲击。这个发现让他震撼不已,不由得深刻反省,下决心以后一定要顾及解意的感受,让他也在床上得到享受。
解意等了一会儿,发现他并没像过去那样直接冲进来,不由得微感诧异,睁开眼睛看他在做什么。
林思东对他微微一笑,这才慢慢挺腰,缓缓地推进。
解意有五天没跟他做过了,本来以为今夜会很疼,可被他这么温柔地进入,却一点也没觉得痛,只有一波一波的酥麻随着越来越深入的胀满感而蔓延。
他急促地喘息着,在循序渐进的快感中轻轻呻吟。
林思东很欢喜,俯身紧贴着他,一边吻他一边推送。
解意紧紧环抱着他,热烈地回吻。
如果做得太温和了,林思东是到不了高潮的。他等到解意适应过来,便在他耳边问:“可以了吗?”
解意“嗯”了一声。
林思东便不再忍耐,逐渐增大力量,加快速度,追求极致的快乐。
两具滚烫的身体紧紧纠缠在一起,急骤的喘息声回荡在房间里。快感的浪潮一波一波地席卷他们,烧红了他们的眼睛,灼热了他们的肌肤。
林思东在爆裂般的高潮中做出猛烈的穿刺。解意感觉他情欲的利剑直透过自己的腹腔,穿过胸口,横过大脑,从头顶冲出,如烟花一般炸开,在眼前绚丽地闪烁。
在以前从未到达过的巅峰,林思东意乱情迷,紧紧地拥抱着他,连声叫着:“小意,我的宝贝。”
柔和的床头灯映照着两个静止下来的身体,仿佛同时投射出两团激情的火焰。
解意闭着眼,任他粗重的身躯紧紧裹着自己。
两颗急促跳跃的心紧紧贴在一起。
房间里安静下来,电视里传出清亮的女声唱出的缠绵情歌。
“海很静,冰山很高,爱在最冷中拥抱……”
第一部 背负阳光(新版) 第30章
冬天的早晨亮得很迟,温热的被窝使人不愿醒来。
困乏的解意是被林思东弄醒的。他倦怠地闭着眼,一时反应不过来。
林思东看着他慵懒的面容,温柔地问道:“醒了?”
解意轻轻点点头,无力地一笑。他觉得有些晕眩,仿佛躺在一个平静的湖面上,轻风徐来,涟漪一波一波地荡开去,轻轻拍打着他的身躯,很舒服。
“是我吵醒你的?”林思东伸手过去,搂住他的腰。
解意摇摇头,睁开眼看看他,又闭上了。
林思东感觉得到他的疲累,便体贴地吻了吻他,轻声说:“再睡会儿吧。”
解意却已毫无睡意,只好睁开眼。
林思东见状问道:“要不然,一起去洗澡?”
“不。”解意把头埋进枕头,很干脆地答。
林思东笑起来,起身一把抱住他:“我就喜欢你这样,对我只会说‘不’。”
解意啼笑皆非:“你到底是虐待狂还是受虐狂?”
“都不是。我只为你而疯狂。”林思东笑着,不由分说,将他抱到浴室,放进浴缸。
“你干什么?”解意皱眉。
“洗个鸳鸯浴。”林思东调笑道。
解意微笑着摇头,却没说什么。
林思东打开水,温存地替他清洗。
解意便由着他侍候,只偶尔转转身子,配合一下。
林思东问他:“今天还要工作吗?”
解意点头:“嗯。”
“不陪我?”林思东微笑。“今天是周末,飞鹰公司也不休息?”
“要赶工期,哪里有什么周末?”解意轻描淡写地说。“今天上午约好了到他们销售部下订单。你也知道的,每种型材订购的数量要恰当,少了不够用就惨了,多到用不了,我要花无谓的钱。这件事很重要,我不能缺席。”
“好吧,你是事业重要嘛。”林思东宠溺地看着他。“我会一直在下面大堂的咖啡厅等你。你中午应该办好事了吧?”
“肯定能办好。”解意点头。“我们本来就已经酌斟很长时间了,今天再听听他们销售部的建议,应该很快。”
“那一办完就回来。”林思东的声音始终很温柔,没有命令,只有亲昵。“我们一起吃饭,然后我带你出去玩。”
“玩?”解意边穿衣服边忍不住笑。“你不办事?”
“办什么事?”林思东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你以为我是出差来的?”
解意也一愣:“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林思东笑了。“我是专门过来看你的。”
“真的?那我可要受宠若惊了。”解意笑着,准备套上薄呢大衣。
“哎,你等等。”林思东过去拿起自己昨夜扔在门口的箱子。“在这里穿这种大衣,会冻病的。来,我送你件衣服。”他从箱里抽出一件皮大衣,扔给他。
解意展开,这是一件黑色的皮衣,面料是小羊皮,摸上去很柔软。他穿上,白色的毛领衬得他的五官更加精致。
“谢谢你。”他笑了笑,拿上皮包欲出门。
“别忘了我在等你。”林思东跟在他身后,搂了搂他的腰。
解意温和地点头:“我会尽快回来。”
到了飞鹰公司的销售部,他尽可能快地把订单下了,然后将一百万预付款的汇票给出去,这次订货工作就算是顺利结束了。
他婉拒了销售部经理请他吃饭的提议,让于明华代表自己去,便赶回了酒店。
走进咖啡厅,他看见林思东正和一位瘦小的男人坐在一张桌子边。
林思东正用手机在打电话,瘦小的男人边听边笑。
他走过去,林思东向他点点头,示意他坐。他脱下外套,刚一坐下,便感觉到旁边男人好奇的眼光。他转过头去,礼貌地向他笑了笑。
“好啊,你们母女仨一起欺负我。”林思东嘿嘿笑道。
解意一听便明白他在和谁联系,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下来,对服务生说:“一壶炭烧咖啡。”
林思东继续在那儿闲聊着。他太太好像在说平时用于买菜的宝马太小了,想换一个奔驰。他女儿大概在抱怨作业太多,没时间打网球了。他一味地哄着。
解意听而不闻,神情淡漠地看着墙上的装饰画。浓郁的咖啡端上来后,他喝了一大口,这才觉得解了乏。
林思东终于放下电话,对他笑道:“来,我跟你介绍一下。他是这家酒店的老板许总。老许,这是海南新境界公司的解总。”
解意这才明白,他来这儿之前,林思东为什么坚持要他住这家酒店。他微笑着与许总握了握手。
“我叫许晋,和思东是老朋友了。”许晋笑着说。“解总来这儿之前,老林就打电话来关照过了。这几天我在外地出差,没去看您,希望解总不见怪。”
“许总太客气了。你们酒店的服务非常好,不需要什么特殊的关照,我已经很满意了。”解意礼貌地保持着笑容。
“解总以前来过西安吗?”许晋微笑着,跟他聊的是最保险的话题。
解意倒是实话实说:“七、八年前来过,是在大学里,几个同学相约暑假到敦煌去画画,路过西安。”
“哦,那西安的风景名胜,解总去看过哪些?”
“到过大小雁塔、碑林、半坡遗址、华清池、兵马俑,上过华山,其他的就没有去过了。”
“那也算来过西安了。”许晋笑着点头。“这次来,解总没出去玩玩?”
“没有,忙了一点,还没抽出空。”
林思东插言:“解总接了一个大工程,过来向飞鹰公司订货,一直忙。你看,连我来了,他也没时间陪。”
许晋会意地一笑:“解总很能干嘛。”
“不敢当。”解意微笑。“我是小公司,也不过以勤补拙罢了。”
许晋赞赏地笑道:“解总过谦了。”
林思东拍拍解意的肩,对许晋笑道:“他是个才子,就是太骄傲了,真叫人拿他没办法。”
许晋注意到他脸上流露出的宠爱,忽然没头没脑来一句:“看来,你这次是被套住了。”
“没办法。他实在太稀有了,可遇而不可求。”林思东言若有憾,其实喜之。“我只好认了。”
解意淡淡一笑,仿佛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许晋看着他通身上下洋溢着的淡泊与自信,对林思东一竖大拇指:“思东兄好本事。不过,我看很值得。比起你上次带来的那个明星,解总实在是好得太多了。”
“什么明星?”解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故意显得有些好奇。
“都是老许多事。”林思东逃避地嘿嘿两声。“很久以前的事,我跟他早就不来往了,没什么好说的。”
解意“哦”了一声,也就不追问了。
林思东对他的宽宏大量连声道谢。
“好,总算看到有人制得住你了。”许晋笑得前仰后合。“解总,给我也介绍一个朋友吧。我不贪心,男女无所谓,有一半像你就成。”
“许总在取笑我了。”解意大方地说。“您只要站出去勾勾手指,不知道有多少漂亮孩子会飞身扑上来,那真是要明星有明星,要美人有美人。”
许晋哈哈大笑:“多承解总夸奖,我哪遇得到那么好的事?”
林思东很得意,笑着问解意:“今天许总请客,你想吃什么?”
“客随主便。”解意温和地笑道。“看许总安排什么就吃什么好了。”
“吃吃西安的饺子宴,怎么样?”许总热情地问。“一百种饺子。”
“行。”解意很干脆地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便掏出了手机。
“干吗?”林思东立刻追问。
“我打个电话回海口,问一下公司里的事。”
“哦,我还以为你要打电话给你的小情人呢。”林思东戏谑地道。
解意瞪他一眼:“你胡说什么?”
林思东笑嘻嘻地拉过他的手,合进自己的双手。
许晋很感兴趣地看着他们在他面前耍花腔。他看得出来,林思东这次是真的动了心了。不过,他身边那个年轻人实在很独特,外表漂亮,气势优雅还在其次,那种既独立坚毅又平静安闲的气韵才是独一无二的。
趁解意打电话,没注意他们,许晋悄悄凑近林思东,笑道:“你小子真有运气,居然能遇到这样的极品。不过,就凭你那本事,能搞得定人家的心吗?难度只怕有点大吧?”
林思东嘿嘿笑着,轻声说:“难度大才好啊。要是难度不大,我还看不上呢。”
许晋很同意这句话,微笑着点了点头。
第一部 背负阳光(新版) 第31章
解意与林思东一起在西安古朴的小街上悠闲地散着步。
他们实在是见过许多东西的,早已不会每到一地就直奔风景名胜而去了。尤其是解意,他更喜欢看当地的普通人。那种质朴的风土民情,每每使他生出莫名的感动。
街道两旁到处都是充满了西北风情的小商店或者小面馆、小饭店、小杂货铺,有居民大娘聚在一起,一边织着毛衣一边聊着张家长李家短。她们的衣着与手上的毛线颜色都很沉郁,映着冬日灰蒙蒙的天光,给解意一种时光停滞的感觉。
忽然,街口转过来两个人,是一个英挺的小伙子牵着一位老太太的手,慢慢地往这边走来。那个年轻人有着一种没有被外界所污染的干净的气质,而老太太瘦小的脸上皱纹密布,表现出一种不会比现在更老的苍老。年轻人小心翼翼地牵着她的手,非常温柔地呵护着,缓缓地向前走。他一边走一边小声地向她介绍周围的景物,老太太高兴地点头。两个人都有着单纯的快乐。
两旁的人都注意到了他们,脸上纷纷绽开赞许的笑。有几个中年妇人忍不住高声问道:“大娘,好福气啊,是您儿子吧?”
老太太开心地答:“是孙子。”声音很清楚。
众人七嘴八舌:“现在像这样孝顺的孙子可是少见。”
解意嘴边噙了一缕笑意,看着他们。
林思东看看他,忽然说:“你一定也是个孝子。”
解意没说话,只是目送着他们慢慢远去。
看他神情黯然,林思东便拍了拍他的肩,带他上车,往郊外开去。
从外表上看,秦始皇陵也就是个高高的山坡,在平原上尤其显得高。冬日凛冽的寒风下,衰草萋萋,一片萧瑟。此时非年非节亦非假日,且为旅游淡季,四周视线所及没有一个人,十分静默。
向阳的山坡上,解意与林思东一前一后相靠着坐在草地上。
林思东紧抱着他的腰。解意靠在他怀里。两人默默地看着前方坎坎坷坷裸露着泥土的平原,感受到在荒芜下面蕴藏着的生命。
他们已坐了很久了,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说着话。
寒风吹拂着他们的头发,使他们的脸有些苍白。林思东穿着的铁灰色呢大衣与解意的黑色皮大衣衬在一起,十分相配。
“明天你这里的工作就结束了,然后去珠海,对吧?”林思东思轻声说。“我要到北京去办点事,争取在元旦前回来。”
“好。”解意牵了牵嘴角,忽然问道。“有家的人是不是始终觉得只有家是最温暖的?”
“家这种东西,只是个责任,到底我媳妇女儿都是我林家的人,需要我照顾一生,如此而已。”林思东本能地回避这个问题。“我这次回北京,主要是想找那里的一些朋友聊聊。”
解意很聪明,一听就明白了:“怎么?想转移阵地了?”
“是啊,我在海南虽然发展得很好,但上升空间已经不大了。海南的房价与全国相比,一直偏低,当地人的消费水平也不高,怎么做利润都有限。”林思东温和的声音里透着笃定与自信。“北京的房地产现在如火如荼,房价简直是在坐火箭,急速飚升,让人没办法不眼红。所以,我打算等欢乐大厦竣工后,就将公司总部迁到北京去。首都毕竟是不一样的,离中央近一点,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可以掉头转向,那会避免许多损失。”
解意点头:“那你是打算全面撤出海南了?”
“海南这儿会保留一个分公司,如果有项目,仍然可以做。”林思东微笑。“不过,总部要搬到北京去了。”
“是吗?”解意的眼神更淡了。“那也好。”
林思东亲了亲他:“小意,到时候,你也跟我一起迁到北京吧。我所有的装修工程当然都给你。有一天你做累了,就退出江湖,好好休息。放心,我养得起你。”
解意微微一笑:“好啊,届时我一定做个最称职的情人,每天除了养养狗,牵只猫出去散步,哪儿也不去。”
“你愿意这样,当然最好不过。可我还不了解你吗?别用这种口气说话气我。”林思东替他整理好被风吹乱的头发,紧紧拥住他。“小意,说实话,我是不会离婚的。我媳妇跟了我有十来年了。当年我当兵回来,进了一家公司打工,我们就是在那里认识的。那时候我文化不高,也看不出有什么发展前途,可她一点也没有嫌弃我。结婚的时候,我可说是一无所有,她却并没有什么怨言,就那么跟了我。她是与我共患难过来的,也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现在,我大女儿才上初中,小女儿刚刚上小学,我不想扰乱她们单纯的心。总之,这事算是我对不起你,要请你原谅。”
“确实有点难堪。不过,算了,你的家事不用说给我听。”解意豁达地笑道。“况且我是男人,也不需要什么名份。”
“小意,你别生气,好吗?”林思东柔声说。“我觉得我们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其实我跟我媳妇结婚半年后就分房了。我们的两个女儿都是领养的。我媳妇坚持不肯离婚,却也很理解我。我们的婚姻早就有名无实了,不过是为了孩子维持一个家庭而已。这么多年了,在我心里,只有你是最好的。现在你和我的妻子女儿一样,都是我最亲的人。”
解意的脸上却是一贯的淡泊洒脱,只是平静地“哦”了一声。
天上,铅灰色的云越来越低,远远的平原尽头,巨大的落日静静地悬着,冷冷的没有一丝热量。
他们相拥着坐在越来越劲的寒风里,轻声聊着天。两人都觉得,此时此刻,坐在异乡的土地上,漫无目的地说着家常话,与现实隔离开,反而让他们的心很接近。
林思东轻唤:“小意。”
解意轻声答应:“什么?”
“小意,我这个人啦,心眼特别小。做我的情人,就不能再沾别的人。”林思东认真地说。“不管是男人女人,都不行。”
解意失笑:“怎么想起说这个?”
林思东叹气:“我觉得你太洒脱了,根本不像别的那些人,一心只想拴住我,时时刻刻都要跟在我身边。只有不爱我,才会有你这样的表现。”
解意微微摇头:“你又不是我的,我有什么资格管你??(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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