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医 第 160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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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辞出来,邱锦江见夫人一脸关心焦急,就郑重地道:“一会儿见了赵阳,你不要多说话……”

    临上车,他抬头看向天上鲜亮的太阳,原本想着再冯老打个电话,但想着这个时间在悉尼可能天刚亮,就放弃了这个念头,道:“今年大年初一,又是赵阳儿子的生日,我们快点去,不要打扰到人家。”

    他们驱车到了龙窝村,也没有刻意打听,看到人去的比较多的胡同就转了进去,又在人进出最多的一家停下,停下车一问,果然就是赵阳的家。

    他们下车走进院子,正看到一个年轻人坐在椅子上,下面一个少年正磕头拜年——虽然还没走近,但仍然能感觉到这并不是图新年的喜庆,或者走一个形式,而是异常的庄重、虔诚!

    这是商年青给赵阳拜年。

    赵阳看到院外走来的两人,原本想着一会给商年青什么新年礼物,现在就有了主意。

    第六百二十九章商年青的新年礼物(中)

    其实,昨天接了冯老的电话,赵阳本来就说只要对方来,他不介意为对方看一看,当然,肯定也是不保证一定能治好的。

    商年青给赵阳磕头拜年,起身又专门给晨梅磕头。

    晨梅拦了一下,也坦然受了,然后把准备好的红包红了他,赵阳则道:“我送你的礼物在外面。”

    商年青回头看了一眼,见邱锦江两口子在门口停了一下,等另一个人进来才继续往里走。

    这个人是鲁超。第一次去拜见别人,有个中间人交流起来会少很多尴尬,而他作为冯老的弟子,来当这个中间人正合适。

    进了门,鲁超上前道:“赵阳,我是冯老的三弟子,鲁超。”

    赵阳道:“嗯,知道。”

    想到大前天给赵阳打电话的事,鲁超心里有些难堪,但很快又收拾好情绪,介绍邱锦江夫妇道:“这位是发改委的邱主任,这是邱夫人。”然后又对邱锦江两人道:“这位就是赵阳,家师的忘年交,也是他老人家十分推崇的中医大师!”

    从门外走进来,邱锦江一直观察着赵阳,确实太年轻了!但走近了之后,就会从他的眼神表情上看出他身上的从容自信,却又没有一丝一毫的矫揉造作,让人很容易心生信任,这时他的年纪反而不会太受关注了。

    晨梅这时在一边落落大方地道:“大家请坐,我去倒水!”

    商年青忙道:“师娘,我去就行,您和师父他们说话吧!”

    邱夫人忙道:“不用麻烦了,我们是有事来求赵先生的,是关于我儿子邱友山的……”

    鲁超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接话道:“赵阳,就是大前天我跟您提起的病人,不知道家师有没有跟你提起过……”

    赵阳不喜欢这种别扭的谈话方式,直接问道:“病人在哪里?”

    鲁超一愣,没想到赵阳竟然又如此的好说话,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道:“在村外等着……”

    邱锦江也是心里一松,然后温和而带着歉意地开口道:“今天是大年初一,听说还是你儿子的周岁生日,本来不想来麻烦你的,只是,哎……”

    赵阳微微一笑,对方倒是会说话办事,今天新年第一天,怕有什么忌讳,就不把病人带到家门,又提起自己家多多,自是暗示同为父亲,心情也能体谅,不过,本来就答应冯老的,就点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病人吧——先说好,我只管看,并不保证一定能治好!”

    邱锦江微微点头道:“那是自然。赵阳,你只管放心地看,治不好也是他命该如此!”

    鲁超笑道:“你的医术家师都很推崇……”

    然后他发觉自己的话不太合适,忙闭上嘴跟着向往走去,其他人好像也没听到他的话似的——他又想到冯老说过的话,学医这么久,还是没有形成自己的法度!

    邱锦江他们自然不可能再让赵阳走到村外,虽然大门口不好过来,但在村中的路上却是可以的。

    特护车缓缓开了过来,邱锦江站在车门口道:“赵阳,请上车吧。”

    赵阳点了点头,带头上了车,商年青则拿着药箱跟在后面,然后邱锦江和鲁超上了车,邱夫人最是最后才上去。

    刚上了车,看到一群女人从另一条胡同走过来,其中三个大肚子女人,中间则是一个妇人,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见女娃看过来,她忍不住对她一笑,心情却是明朗了许多。

    上了车,半躺在病床上的邱友山眼光在他们几人身上看了一圈,然后停在赵阳脸上,声音嘶哑地道:“你,你就是赵阳?”

    赵阳对他自然谈不上好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道:“伸出右手来。”

    邱友山此时宛如抓住救命的稻草,自然没心情计较赵阳的反应,赶紧将右手伸出来,然后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赵阳一边把脉一边察看邱友山的气色,问他的病情——昨天跟冯老打电话,因为他也没有当面见到病人,就只是说邱友山得的是阴挺的病,这些信息自然是不够的,所以他还要问一遍,尤其是病人的身体各个部位的感受。

    其实,病了这么长时间,尤其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邱友山的情绪变得极差,身上就没有舒适的地方!

    但是,赵阳一边把脉一边问他有没有诸如饮食差、心里烦躁、睡眠是不是不太好,排气少等等,却是每一项都说中了,他一边忙点头答对,心情兴奋,态度上也越发恭敬。

    把完左右手的脉,赵阳察看了他下体的情况,下体紧勃,芭色瘀暗,就又问他小便情况,然后看了看他的眼睛,查看了他的舌苔,就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邱友山忙问道:“赵,赵先生,我的病能,能治吧?”

    赵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对商年青道:“你去看看。”

    邱锦江静静地站在一边,邱夫人则一脸急色,张了张嘴要说话,却是记得来时邱锦江的话,又强自忍住。

    邱锦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也很配合地伸出手来,道:“好,你也看看吧!”

    鲁超在一边惊得目瞪口呆,他也有几个学生,这种带学生实习的事不是没有,但都是让他们在一边看着,不说他,在任何一家医院,谁敢拿邱友山这样的人让学生实习?就算他敢,对方会让吗?

    但邱友山就毫无二话地配合了!而且,邱锦江两人站在跟前,他们也没有反对!

    这时他再看赵阳从从容容、很平常地站在一边,不由得佩服,却是又想到冯老所提到的法度一词。

    商年青也是左右手的脉都把,也查看了邱友山下体的肿胀情况,看了他的舌苔、眼睛,因为有些问题赵阳都问过了,他就没有多问,做完这些,他就给邱友山掖好被子,垂手站在一边。

    赵阳问道:“都检查过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病人的吗?”

    商年青从头到尾想了一遍,然后道:“可以了。”

    赵阳点了点头,问道:“那你说病人得的什么病?如何得的?又如何治?”

    商年青一边回想一边答道:“病人的病为阴茎异常勃起,查病人身体腴壮,舌苔薄白,根梢发黄,应是湿热内盛,茎脉瘀滞,治法当清热祛湿,通经活络。”

    赵阳又问道:“清热祛湿,通经活络,哪个为主,哪个为辅?”

    商年青润了润唇,调匀呼吸,道:“病人湿热内盛是病因,现阶段当以清热祛湿为主,代以通经活络!”

    听着赵阳师徒的问答,鲁超感到心中一亮,惹有所思地站在那里——因为邱友山病症明显,他和师兄戚望龙一直从活血化瘀上着手,却是越治越严重,再想到冯老当时的话:“还有你们开的方子,所本只是基于病人的病变部位的表象,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病变的,你们有没有考虑过?”

    但是,湿热内盛和茎脉瘀塞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啊!

    这时,却听赵阳又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或者,还有什么想问病人的吗?”

    商年青仔细地看着邱友山,或许车内吹着空调,温度高的缘故,他的鬓角上很快就渗出了汗迹,但想到赵阳刚才问的已经很全面,脉相他自认也诊对了,就咽了口口水,道:“没了……”

    赵阳等了一下,沉声道:“为什么不问病人的生活习惯?为什么不问他有没有结过婚?有没有病史?”

    一个人的婚育情况在中医的治病中是一个很重要的考量项目,尤其是病史,更为重要!而生活习惯往往也容易引起某些病,或者是其中的致病因。

    商年青听赵阳说完,脸色变得通红,汗水也马上冒了出来。

    见赵阳看着他,眼神虽然不严厉,但他心里越发慌乱,手都忍不住哆嗦起来,却是很快想到一开始赵阳为什么要问病人的病“如何得的”,再想起平日看过的医书,阴茎异常勃起这种病也往往发生在交接之后,这么重要的问题他怎么忘记问了呢?真是该死!

    赵阳见商年青眼里眼泪快要流下来了,他只需让他长下记姓,毕竟才跟他学习不到一年,就说道:“以后记着,为人看病,务必要仔细全面!”

    商年青这时才敢伸手擦掉脸上的汗,认真地道:“是,师父,我记住了!”

    赵阳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邱友山,问道:“你平时是不是喜欢饮酒,房事也较多?”

    刚才的气氛实在严肃压抑,其他人也都感到一种肃穆的情绪,也都跟着庄重起来,见他点头才放松下来,邱友山也是一样,听赵阳问话,他暗暗吁出一口气,点头道:“我是很喜欢喝酒,房事……”

    这种隐私的事,在外人面前,尤其是在父母面前,有时是很难启齿的,但他一停顿就认真地回答道:“房事是比较多……”

    赵阳又问道:“得病前有没有饮酒?有没有同房?时间长不长?”

    听赵阳问完,邱友山忽然想起这三次发病可不都是酒后起兴,进而贪欲恋战吗?他忙道:“对,你……赵先生你说得对,我这三次发病,都是酒后,又做得时间很久,那个……得的!赵阳,我,我……”

    这次却是把病史也带出来了!

    赵阳点头道:“阴挺这种病,有可能是肾气极虚造成的……”

    说到这里,他马上想到了西门大官人的死,就是肾精衰竭,而表现也是阴挺——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又继续说道:“也有可能受了风邪,或者受了外毒,等等,要仔细甄别,而你得这个病则是因为茎脉瘀阻,湿热下注厥阴所致!”

    商年青恍然大悟,然后崇拜地看着赵阳,想到,病人体态偏胖,本就说明湿气偏重,又喜欢喝酒,而酒姓燥热,就造成了病人的体内多湿热,然后又贪欲恋战,交接时间过长,造成了茎脉血气瘀滞,湿热之气原本该走肾等着排出体外的,但此时“路”被堵了,就只好停注肝经了!

    而鲁超这时只想把头往墙上撞去——病史及发病前的情况,这么重要的信息,他们怎么就没有重视起来!

    第六百三十章商年青的新年礼物(下)

    世事往往如此,面对一个难题,你可能无从下手,看不清解决的方向,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而一旦点破,又会发现问题其实并不难,如果想到这一点,你也能轻易地将问题解决!

    但是,“这一点”至关重要,发现了,就能将问题解决掉,发现不了,就只能困在上面!

    关键就是这一“点”!

    鲁超深呼吸几次,收拾起心情,又在心里将赵阳的思路验证一遍,这次邱友山发病是他全程跟治,自然不难发现正是他们疏忽的这一点才正是治病的关键!

    这时,赵阳又问他道:“鲁大夫,病人前面几次都是如何治疗的?”

    鲁超这时再没有任何轻视的心理,认真地答道:“病人这次发病才找的我。鉴于病症为肌肉血筋上的问题,针灸起效会比较迅速,于是我先后为病人针刺肝经上太冲、阴包、足五里及肾经上神封、石关等穴,不效,次日使用放血法,也没有效果……”

    “三天后,我和师兄一起为病人诊断病情,辩为阳强,茎络瘀滞,以滋肾散瘀法,方用知母、黄柏、百合以滋阴而相火,佐以桃仁、泽兰叶等药以化瘀通络,药进四剂,没有转机,又在两天前,改进王清任的通窍活血汤加生地、知母,服用了两剂……”

    他知道赵阳是在借这个机会教徒,也就把治病的过程尽可能说得详细,但最后这剂药其实是有病情加重的嫌疑,或者至少说是没有效果的,所以,赵阳也不让他为难,就给商年青解释道:“通窍活血汤虽然加了清热去火的生地和知母,但本药主攻病变为头面部位及风症,所以,此方也没有效验……在诊断时查询病人以前所用的方子,也是必要的,它对于诊断和开方都是有非常大的帮助,记住了吗?”

    商年青恭敬地道:“是,师父,我记住了!”

    赵阳点了点头,道:“写……”

    商年青赶紧拿出准备好的纸笔,邱锦江两口子,尤其是邱友江不由心中一松,虽然刚才听赵阳说得头头是道,但对他们来说,治病才是关键啊!

    鲁超也精神一振,他对于赵阳要开出的方子也十分感兴趣——其实,虽然在赵阳说出邱友江得病的根由后,他感到恍然大悟,瞬间也想到了好几个方子,但是,毕竟病是赵阳诊断出的,想来他开的方子会更为对症!

    赵阳口述道:“柴胡6克,龙胆草6克,炒泽泻9克,木通6克,生地9克,车前子9克,黄岑9克,栀子9克,当归9克……”

    商年青一边竖着耳朵听着,一边思考着这是什么方子,当听到当归的时候,他就大体确定赵阳开的方子是“龙胆泻肝汤”,而后一味药则是调和诸药的甘草,他倒是没想到赵阳开出了一个成方,然后又很快想到了这个方子的功用,其中有一条就是治疗阴肿的——

    当然,这只是它所治病症的其中一点,如果仅凭这一点就开出这个方子,那也是不行的,事实上,这个方子最大的功用是泻肝胆实火,清下焦湿热,因为这个功用,才能治其中因湿热而得的阴肿。

    这时,赵阳继续说出了后两味药:“黑豆60克,甘草稍30克。”

    商年青不由一愣,“龙胆泻肝汤”里并没有黑豆这一味药,说明赵阳开的是“龙胆泻肝汤加味”,但是,这味药用的量也太大了!不仅如此,原方中生草的用量一般也在6克或者9克,用量如此之大,他还没有见到过!

    鲁超也是一愣,但很快又明白了赵阳在方中两味药用量如此之大的原因,一是,这两味药都有着清热利水的作用,而黑豆还有着补肾的功效,但两味药又都擅长解毒,却是要将前几天邱友山服药后的体内残余的毒素清理出去!

    如果只是看赵阳前面开出的药,不管是“龙胆泻肝汤”的本药还是加味,也算对症,或许在某些方面还不如他开的药全面,而且他也能开出来,但最后两味药的使用,则反应了赵阳开方用药时考虑的周全,这时再回头想这个方子,就不由在心里暗暗叫绝了!

    商年青也正在思考这两味药这样用的好处,又听赵阳说道:“另外,取黑豆60克、甘草稍30克,煎汤,让病人代水饮用,尽量多喝。”

    商年汤将方子和煎水方写在两张纸上,抬头问赵阳道:“师父,还有吗?”

    赵阳转头看向邱锦江,道:“没了,你们回去抓药吧。”

    邱锦江亲手扫过方子,而邱夫人则看向了鲁超,鲁超反应过来,在一边道:“赵医生开的这个方子,我觉得正对友山的病!”

    而邱友山则坚定地道:“去抓药吧,我相信赵先生!”

    鲁超看着刚才还狂躁不安,现在却变得平静下来的邱友山,前后过去还不到二十分钟,而他对赵阳竟是如此信任,他又看了眼从头至尾都自信淡定的赵阳,不由又想起冯老所说的话:“你自己都不自信,就算药有十分力,也会抵消六分了!”现在却可以确定,这次开的药就算有六分力,也会发挥十分的作用!

    况且,他现在越想赵阳开的方子,越觉得其中妙用无穷,虽借着成方,但无一不对着邱友山的病,恐怕本身就有着十分,甚至十二分的药力了吧!

    商年青也在细细咀嚼这个方子,都没有在意是怎么下的车,而下了车跟赵阳告辞他就急急地往回走了,自是要回去好好整理这次学习的收获和记录好医案。

    正如爱好文学的发现一篇好的文章会越读越有味,爱画看到一幅好画会流连忘返,对于喜欢中医的他来说,一副好方子同样让他回味无穷——想到赵阳刚开始说送他的新年礼物,嘿,这个礼物真是太让他喜欢了!

    回到家里,他没有看一屋子的人,直接就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取出笔来刷刷地将方子先写下,然后一味药一味药地分析其中的妙用,一边看一边赞叹,尤其最后两味药,他也想明白了用这样大的量的原因,就感觉正是加的黑豆这味药,以及它和甘草的大剂量的使用,如画龙点睛般,让这个方子马上不俗起来!

    外面这一屋子人,大多都是跟着他学医的那几个同伴和他们的父母,见他谁也不理地进了屋,就有一个穿着大红羽绒服的女人问道:“年青这是怎么了?”

    商年青的母亲道:“谁知道,跟着赵阳学医以后,常常就这样,每天笔不离手的,可比他上学时用功多了!这一屋子人都等着他呢,我叫他,年青……”

    那个女人忙拦住她,道:“别叫他,说不定赵阳又教给他什么了……哎,大妹子,我跟你说,你家年青跟着赵阳学医那可是真本事,就连我家虎子,跟着年青学了这几月,哎哟,前一段时间你大哥老是腰一疼一疼的,虎子看了看眼睛,看了看舌苔,又确定了哪里疼的,然后就说可能是结石,他学过几个方子,但是,得等找赵阳看了,才敢用。你猜怎么着,赵阳给看了,还真的是结石,开了一个方子,就五种药,喝了两次,尿出了两粒绿豆大小的小石头一样的东西,就再没听他嚷过痛!”

    商年青的母亲看着坐在一边的一个圆脸的少年,笑道:“是吗,虎子在我们家这学的时候就比旁人认真,真的长本事了!”

    那个叫虎子的脸红红地摸了摸头,又向商年青的房间看去——他和一起先跟着商年青学医的原来是四个,现在增加为八个的小伙伴们,可是对商年青能去给赵阳拜年羡慕得狠!

    见他们几个都不时往里屋看,商母就走过去,敲敲门,推开一条缝,商量着道:“年青,虎子还有他们爹妈都来咱家窜门,没有什么急事就出来坐坐,说会话吧?”

    自从商年青跟着赵阳学医,外人都不让随便进他的房间,看着儿子如此好学,也变得比原来懂事了,以前动不动就打就骂,现在却一点也没有了,而且,凡事也愿意跟他商量了。

    商年青将赵阳讲过的要点迅速记下来,又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才收好书笔,道:“好,我这就出去。”

    商母马上高兴地道:“好!”又低声嘱咐道:“都是你的长辈,说话注意点,别没大没小的啊!”

    商年青上前扶着她的胳膊往门外走去,笑道:“好了,知道了,我有那么不懂事吗?”

    他这样说,商母却是马上想起前两年他们这个年纪孩子的别扭劲,自从跟着赵阳学医,那些毛病可是都没有了,让她这当娘的心里别提多欣慰了!

    一看到商年青走过来,那些婶子大娘们马上把他拉到身边坐下,不住口地夸着他,首先要问的自然是去给赵阳拜年的事,这也是跟他学医的几个小伙伴们最关心的。

    商年青就将去赵阳家拜年,收了师娘的红包,赵阳又带他给一个人看病的事说了,又让一屋子人都羡慕不已。

    虎子的母亲忙问道:“怎么样,赵阳给人看好了吗?”

    虎子不满地道:“妈,看您这话问的,年青哥的师父是什么人,还能看不好?”

    除了商年青,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等他们笑完,他就点着虎子几个人,道:“师父也是刚刚见到病人,只是辩证开药,你们倒是说说,病人药都没吃,怎么知道能看好的?”

    虎子讪讪地道:“他老人家出面,还能看不好?你说是,不是……”

    在商年青的注视下,他终于忍不住低下了头,一屋子人也都安静了下来。

    商年青道:“就在刚刚给病人看病的时候,师父把我给批了一顿,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商母忙道:“赵阳批评你了?你做错什么事了?儿啊,我跟你说,赵阳是你师父,你可不敢不尊敬他啊!”

    商年青摇头道:“不是这个事儿。师父批评我,是因为我给病人诊断的时候,态度毛糙,做事没有章法,没有按他教的做,也是我这一段时间自以为学的好了,态度不端正,自以为是!”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严,道:“你们几个不管学习时间、还是学的东西,都还不如我长,就一个个飘起来,以后还怎么往下学?能学出来吗?学医是很严谨的事,是用来吹牛的吗?”

    虎子被他说得满脸通红,其他几个小伙伴也都低下了头。

    虎子母亲忙拉了他一把,怒声道:“快给你年青哥道歉!我就说你这一段时间走路都飘飘的,我看是欠揍了!”

    剩下几个人的父母也都借机说了他们一顿,虎子也头上直冒热气地道:“年青哥,我错了,以后我一定沉下心来学习……”

    看着儿子做事这样一板一眼的,商母心中既是欣慰又是欢喜,但大正月的,人家又是来拜年的,自不能太过让人难堪,就笑着问道:“你师父刚给你讲完课,正好大家都在这里,你就给大家说说,也把他说你没做的地方讲讲,好让大家都长长记姓——你自己也没做好,就不要说别人了!”

    商年青点点头,就将刚才给邱友山看病的经过仔细讲了一遍。

    这里面有很多中医的术语,跟他学习的几个小伙伴能懂,但商母她们却是不知道的,但也都听得津津有味。

    等讲完,虎子妈旁边坐着的一个收拾得很利索的妇人问,一会能不能带虎子他们去给赵阳拜年,这个自是没问题。

    现在,他们也知道赵阳没有继续收徒的意思,其实,看看商年青,再对比自家孩子,也就知道他们可能还差得比较远,当然,也说不定是跟着赵阳学习的结果,只是赵阳不同意也没办法。

    好在可以跟着商年青学习,看他的行事做法,也能让人放心。

    这次虎子妈来还有一件事,却是她们的领居家的孩子,就是被商年青开除出去的那一个,想重新来学习,托她来问一问。

    商年青想了想,记得几次碰到对方的情景,给他的感觉一点也没改进,就拒绝了。然后他就带着虎子几个人去赵阳家里拜年。

    一行人安静地从村里走过,身上带着的是朝圣的味道。

    第六百三十一章中医世家

    虎子等人跟着商年青进了赵阳的家里,没想到赵阳不仅勉励他们好好学医,而且,还留下来一起吃饭,这更让他们兴奋不已!

    要知道,接下来就是多多的周岁生日,能留下来的都是赵阳家的亲朋故旧,商年青是赵阳唯一的弟子,也能参加,但他们不沾亲不带故的,好像就有些不够格了,所以,虎子他们兴奋了一下后,又赶紧推辞。

    孙振香拿着一把香菜洗着,见状就对他们道:“你们小年青的客气什么,叫你们留下来就留下来,人多也热闹!”

    此时还不断来着人,商年青想了一下,像王会他们,就算是同事,而回老家过年的商年俊一家则是关系较好的邻居,并且估计会办不少桌,就说道:“师父说了,你们就留下来吧,到时候跟我坐一桌。”

    虎子他们巴不得留下呢,自然不会有异议,一个个高兴得眉眼都带着笑意,接到家里的电话,说话的感觉就跟小时候做了什么露脸的事向他们献宝似的!

    人来的越来越多,客厅就不够坐了,然后女人们就转到了孙振香她们的卧室里,男人们坐在外面喝茶,吃瓜子聊天,商年青则带着虎子他们打下手,倒茶,去邻居家找凳子,清理桌子。

    赵阳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把他商年青叫过来,道:“你开车去接秦老他们去。”

    商年青答应一声,放下抹布就要走,这时里屋的门打开,一个给人感觉慢腾腾的小女孩叫道:“年青哥哥,瓜子在哪里?”

    小女孩是王璐,经过近一年的调养,基本上和常人无异,只是反应像是有些迟钝,但也在龙窝村小学上了学。

    说起上学,调养到去年夏天的时候,她行走无碍,说话交流也有所发展,就想着让她上学试试,毕竟处在学习的环境当中,又有同龄的孩子陪着,加上也她喜欢和小朋友相处,每次来赵阳家里,和晨曦,或者多多在一起,她明显会变得高兴,上学应该更利于恢复,王会两口子就来问赵阳的意见,当时也是担心学习会累着她,所以,有三个多月的时间,她是跟着晨曦一起上的幼儿园。

    到了现在,从学习成绩上来看,她差不多恢复到了同龄孩子的智力水平,只是反应上还是有些影响,大家就总找机会锻炼她。

    商年青也知道这一点,就先不急着去请秦老,而是领着她去橱子里取了瓜子,一起送进里屋。

    屋里坐了一屋子女人,还有四个大肚子的,话题自然离不了孩子,此时大家正逗小土豆,说他是捡来的,男孩和女孩不一样,他是从石头下面捡的,像晨曦则是从花朵里面捡的。

    对此,晨曦可就不同意了,这些知识赵阳可跟她说过,她就站在屋子当中,道:“不对,我们都是从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

    看她这么可爱,都想逗她,玉萍就打趣道:“你怎么知道的?你又没看到!”

    晨曦抬头看向晨梅,眨巴几下眼睛,一时好像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

    玉萍又笑道:“你没看到,怎么知道不是你妈妈从花骨朵里捡的你呢?你就是你妈从花骨朵里捡的,是从莲花里捡的,所以这长得这么白生!”

    晨曦看着晨梅,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但晨梅只是笑着看着她,问她道:“你婶婶说得对不对?”

    晨曦确实记得赵阳跟她说过小孩子是怎么来的,但玉萍婶子说得好像也不错,她又没看到,怎么知道她怎么来的?

    大家都好笑地看着她,对于大人们来说,逗弄小孩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尤其是女人们。

    晨曦眼睛转到抱在李慧怀里的多身上,忽然想起什么,大声道:“不对!我弟弟就是从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我见过!”

    一屋子人哈哈笑了起来,晨梅不好意思地笑道:“这孩子!”

    玉萍还不放过她,继续问道:“你弟弟是从你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你不是啊,你是从莲花里抱出来的!”

    晨曦就急了,跺着小长筒靴,叫道:“不是,不是!我爸爸说过,我是从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你说的不对!你,你家长安就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我弟弟也是,我也是!”

    大过年的,怕惹哭了她,玉萍也不敢继续逗她了,晨梅则把她抱在身边,笑道:“好,好,你也是!”

    晨曦噘着嘴道:“我爸爸说过的,我们都是从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婶子她说的不对,爸爸说的才对,是不是?”

    说完她又发现了新的证据,指着李慧她们道:“你看,小舅妈肚子肚子这么大,里面就有一个小孩儿!”

    屋里人就都笑了起来。

    商年青听得一笑,想着一屋子女人,也不好进去,就把瓜子递给王璐,摸了摸她的头顶,然后要了赵阳的车钥匙,开车去接秦老他们去了。

    因为是大年初一,所以,像孟学辉、曹佳、王静等人就没能过来,但元月和秦佩玉正好来给秦老拜年,却是来了。

    邱锦江两口子也又一次来到赵阳家里,这次则是专门送生日礼物的:一把长命锁。另外,也给晨曦准备了一份礼物,她的是一块翠绿的玉佛。

    在他们来之前,凑煎药的功夫,邱友山喝了两大碗黑豆甘草汤,小解了两次,头一次仍然涩痛,排便也不畅,但第二次却顺利很多,虽只是小小的改变,但也让两人心情大为变好,所以,这次他们来,脸上就带上了喜色。

    而这样算下来,人也来得太多,最后只好把村里的厨子找来了,才把五桌人的饭菜烧出来。

    厨子还准备着饭,大家则先看多多抓周的环节了:专门拼起来的大桌子放在门口阳光里,上面摆放好了笔墨纸砚,金银珠宝,书本钱币等物,把多多抱上去后,大家都等着他抓什么了。

    多多上了桌子就抬头向众人看去,似乎很奇怪现在的处境,然后孙振香和晨梅就指着桌上的东西让他看,他张嘴一乐,或许是记起了当时哄他学爬的情景,呼呼地就向她们爬了过去……

    大家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晨梅将他抱起,给他擦着嘴边的口水,也是忍俊不禁。

    晨君就出主意道:“别把东西放的太散,那样他或许就去拿了。”

    孙振香道:“不要把东西围成一圈,把多多放在中间,看他拿哪个吧?”

    这样做的好处是,能把想让他拿的东西放在他面前,那样他拿的机率就大了一些——毕竟只是寄托美好愿望的仪式,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东西摆了一圈,把多多放在了中间,让他坐着,大家又都看他会拿那样东西。

    多多还是伸手让把他放下的赵阳抱他,晨梅和孙振香就在一边指着桌上的东西,跟他说着话,让他去拿。

    他低头看了看,因为穿着开裆棉裤,刚才又把完了尿,就没有给他垫尿布,看到腿中间的小肉肉,就伸手拽了拽……

    哈哈哈哈……

    这次大家笑得更厉害了!

    李慧一手扶着腰,一手拽着晨君,笑道:“哎哟,笑死我了,我这外甥算是抓完了吗?”

    晨梅嗔道:“当然不算!”又笑着伸手去抱多多,还是忍俊不禁地道:“哎,你这不怕羞羞的小东西!”

    李慧伸手拦住他,道:“你别动他,看他一会儿拿什么再说。”

    多多却像是发现什么宝贝似的,抬头看着他们,咿呀咿呀地叫了两声。

    李慧把头往晨君身上一埋,叫道:“不行了,我不行了!笑死我了!”

    程蓝莺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嗔道:“你小心点!”但她说完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朱守缘笑着对身边的晨渡江道:“您这外孙,一看就有主见,不按别人指的路走!”

    他这话大家自然都听到了,就也都说些讨喜的话,诸如“多多刚才不看桌上这些东西,直接找大人,说明他重情义啊,将来定然会是孝顺的孩子!”之类的话。

    赵阳一家含笑听着,其实不管多多现在做什么,在他们眼里都是那么可爱,他们只会喜欢,而不会有其他的情绪。

    等大家笑得差不多了,也怕桌面凉,晨梅就又把多多抱了出来,羞了羞他的脸,又问赵阳道:“你看你儿子这个样,怎么抓啊?”

    赵阳含笑看了多多一眼,笑道:“要不把东西摆在一起,咱们抱着他抓吧。”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还等着吃饭,为了抓周的顺利进行,就只好按他说办法试一试了——抱着他的话,就能让他就会注意到桌面上的东西,再让他抓就容易多了。

    东西摆放在一起,晨梅看着赵阳,想让他抱着去抓,赵阳笑道:“你来就行。”

    晨梅就横抱着多多到了那些物事前面,多多这次果真注意到了上面的东西,小手伸过去,首先把为了防止磨损、也为了遮挡书名而加了牛皮纸封皮、并在上面写了个“医”字的《生死簿》下册给抓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他经常见赵阳翻看这本书,熟悉的缘故把这本书拿了起来,但赵阳仍然感到发自心底的高兴!

    而秦老也在一边点头道:“看来,小家伙也有着学医的天赋,你们赵家将来也会是一中医世家了!”

    这个结果自然让赵阳一家都高兴异常,所谓子承父业,本来就是他们愿意看到的事情。

    赵阳则想着他的医术之所以如此高妙,是因为得到了逍遥子传承的缘故,而有关血气之镜的运用,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如何传给别人,不过,《生死薄》的上册很大一个作用是让他掌握了中医、中药的基础知识,而这些知识通过学习一样也能掌握!

    至于血气之镜,在治病的过程中确实有着先天的优势,但也只是手段,现在他给人看病,就是利用传统的“望闻问切”四诊法,认真辩证,仍然能做到药到病除!

    而且,血气之镜可以看作修炼“增元法”到达一个程度的运用方法,“增元法”他也不知如何传授于别人,但因为受到他的影响,多多的身体的呼吸和气血运行是完全符合“增元法”的!

    另外,不得不说,他有的是时间,现在做不到的,将来未必也做不到!

    他正在那里遐想着,多多一手抓着书,另一只手则伸向了算盘——他对新事物总是充满好奇,这个第一次见到的主框还带着黑色珠子的东西是什么,他自然要抓过来看看!

    而看到他的动作,李慧又惊讶地道:“呀,这小家伙将来也是当老板的料子啊!”

    元月含笑道:“这样才和赵阳哥哥一模一样啊!”

    虽然只是一种美好的盼望,但大家都向赵阳全家送上恭喜的话,晨梅,孙振香,赵丙星,一个个的嘴上含着笑,又都向大家说着谢谢的话,而这时,所有的菜都已经准备好,可以上菜了!

    第六百三十二章又是白忙活

    快乐的情绪是可以传递的,邱锦江两口子回去的时候,脸上就都带上了笑意,尤其是中间给鲁超打过一回电话,得知邱友山已经睡着了,对于最近几天几乎不能入睡的他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而他们心里的担忧自然就又减弱几分,快乐的心情也就少受了影响。

    鲁超见两人回来,忙站起身来相迎,见他们都看着躺在病床上睡着的邱友山,就先站在一边,等两人转向他的时候,他才轻声地道:“友山睡着了有两个,嗯,差不多三个小时了。”

    邱夫人小声地问道:“也就是说我们刚走没多久他就睡了?”

    邱友山病情好转,鲁超身上的压力也大为减轻,心情自然也跟着变好,就声音透着喜意地道:“是,你们走后,友山又排了一次便就睡了。”

    邱夫人面上显出欣慰的神色,道:“那就好……对了,他还能睡多久?”

    鲁超回头看了一眼邱友山,这几天极差的睡眠实际上对他的精力消耗非常巨大,既然能睡着,想来短时间是醒不了的,就回答道:“友山前几天一直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这次睡着,如果下午三点到五点不醒的话,估计没有个**个小时是不会醒的。”

    下午三点到五点这段时间,是人体当中膀胱经当令的时段,想当然的,要是不太缺水的话,这个时间里一般就会有排尿,邱友山所服用的龙胆泻肝汤加味和黑豆甘草汤又都是除湿热的方子,就会更加剧这个功能,所以,三点到五点这个时间段是他最容易醒的——被尿憋醒。

    邱夫人迟疑地道:“能睡倒是好事,只是,会不会耽误他吃饭,尤其是吃药啊?”

    鲁超忙道:“吃饭晚一点没关系,至于吃药,中药一般都是一天一剂,早晚各一次,这样就能保证药效足够,也不耽误的,而且,对友山来说,现在能够睡着,对缓解他的情绪和身体的自我调节都非常有好处,完全没必要非得叫醒他按时吃饭和服药。”

    邱夫人一笑,道:“好,麻烦你了,鲁大夫。”

    鲁超心中一激动,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从对方的称呼及语气上,能看出来她们并不是多么怨怪他了,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当然,这是建立在邱友山病情开始好转的基础之上的,如果他的病情没有好转,那……想想那种可怕的书面,他就不寒而栗,对赵阳也愈发由衷地感到感谢了。

    邱夫人笑着点了点头,又转向邱锦江,道:“现在看来,友山的病情恢复得不错,我在这里看着,你回去吧——有一大堆事等着你呢!”

    邱锦江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邱锦江,然后对鲁超道:“鲁大夫,这里就麻烦你了!””

    鲁超自然知道邱锦江话的意思,是让他照看着邱友山,治病肯定还是要找赵阳,但他于情于理也得留下来,就忙道:“您放心,我会一直守在这里,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会马上通知赵阳的!”

    邱锦江嗯了一声,有太多的事,家里的,公务上的,等着他回去处理,他也就先回去了。

    到了下午的四点左右,果真如鲁超所料想的那样,邱友山?(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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