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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个下午,钱长友都在焦急地等待着谢天宇的消息,直到最后,得到谢天宇肯定地回复时,他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当天傍晚,多日未见的库里尼奇回到了住处。心情大好地钱长友,给了这位此行生意最大的帮助者一个热情地拥抱。
库里尼奇笑呵呵地说道:“长友,你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那应该是和佳丽雅谈得很愉快了。”
钱长友点了点头,“叔叔,多亏了您的关系,我的生意才能谈下来。”
库里尼奇开怀笑道:“只要你对这次的生意满意,我就放心了。你来符拉迪沃斯托克,那可是我出的主意,如果你对生意失望的话,我面子上也不好看么。”
钱长友为
奇倒好一杯茶,然后认真地问道:“叔叔,我可以问的问题么?”
库里尼奇打量了一下钱长友,微笑道:“当然可以了,是不是你对佳丽雅背后的势力发生了兴趣?”
钱长友摇了摇头,“目前来说,我只想做一个简单的商人,不想知道太多的秘密。我所关心的是,叔叔您是否也在这个利益集团中,占据了一个位置。”
库里尼奇沉吟了一下,“长友,你是我最亲密的侄子,有些事情当然可以告诉你,我的确在这里面占了一席之地,而且,我们正在运作着,打算成立一个地方性质的政党。”
钱长友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叔叔,这些事情我只是打听一下而已,不会乱说的。其实,我就是打算在心里做到有数,避免在以后的生意中触犯到自己人的利益。”
库里尼奇摆了摆手,“这个问题你不必担心,佳丽雅做事情非常地严谨,有她做为中间人,不会有差错的。”
钱长友笑了一下,他心想,佳丽雅做事情的确非常地严谨,还把自己调查了一通呢。
“叔叔,您这几天在医院检查身体,结果怎么样?”
库里尼奇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更加地轻松愉快起来,他竖起了大拇指,“长友,你的中国功夫太神奇了,原来在布拉戈维申斯克的医院检查时,发现我的肝硬化已经到了晚期,我这才心灰意冷地休假。没想到在这里的医院再次检查时,竟然发现肝脏的纤维组织增生程度得到了缓解,而且其它病理指标,都比在布拉戈维申斯克的医院检查结果好。看来,即将到来的新年,我可以怀着高兴的心情,飞到莫斯科去,一家团聚了。”
钱长友也非常高兴,“叔叔,如果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在明天或者后天,我打算离开符拉迪沃斯托克回国了。趁着此前的空闲时间,我可以继续为您治疗。”
库里尼奇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惋惜之情说道:“你在这里也快呆了一个星期,那就后天走吧,也好让我有时间给你准备一些礼物。”
说到要走,钱长友难免心里也有一些不舍。两人之间还是建立和积累了感情的,而且这次在符拉迪沃斯托克谈成了大笔生意,也证明了这位俄罗斯叔叔对自己很实在,没有单纯地利用自己的异能“圣光”为他治病。
“叔叔,只有时间允许的话,我一定会经常看望您的。”
库里尼奇听了之后,笑呵呵的脸上,神色很宽慰。
钱长友这次由符拉迪沃斯托克返回国内,选择的路线是公路,而且由佳丽雅亲自带着几个部下护送。
俄罗斯的环境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工作效率非常低,俄罗斯人都非常有耐心,他们十分善于等待,尤其在海关这里,情况最为明显。
不过,钱长友一行人的车辆似乎是特权车,在过海关时,佳丽雅只需递一下证件,就能不用检查地快速通过每一道关口,而其他普通人都在排着长队等待办理手续。
看着慢吞吞地工作着的俄罗斯海关人员,钱长友暗自庆幸,多亏自己有特权人士陪同。否则的话,说不定得耽误多长时间呢。
到达中方口岸这一边后,钱长友便远远地看见了等候在那里,准备迎接自己的吴云飞和谢天宇。
很明显,他们两个人看到钱长友这一行浩浩荡荡的排场后,吓了一跳,
钱长友笑嘻嘻地招呼吴云飞和谢天宇,让他们帮着把车上的礼物,转到接送自己的车上,结果勉强才能装下。
在和佳丽雅握手告别时,这个俄罗斯小妞突然抱住了钱长友,并探头向他吻来。
钱长友连忙一侧脸,才没被吻到嘴唇,而是让佳丽雅柔软的红唇,落在了面颊上。
总的来说,佳丽雅对自己不错,钱长友出于礼貌,立刻在对方脸颊上回吻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佳丽雅,谢谢你这些天以来热情而又无微不至的招待,相信我们很快还会见面的。”
佳丽雅松开钱长友,妩媚地一笑,“钱,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看着这位在自己心里一直存有戒心的女特工回到车上,钱长友一边热情地挥手告别,一边在心里骂道:“***,这个风骚的女人,差点夺去自己重生后的初吻。”
佳丽雅的车子离开后,当钱长友回头要与吴云飞和谢天宇说话时,却看到了二人那分别透露着佩服和艳羡的目光
正文第十一章倒爷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长友干脆不开口了,一挥手,率先钻进了车子,吴云也赶紧随后跟着上了车。
谢天宇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笑道:“行啊,钱老板,这才去俄罗斯几天啊,就联系到了这么一位动人的大美女。”
钱长友微微哼了一声,“你看得倒是赏心悦目,却不知道那可是一朵带刺儿的玫瑰。”
说完,他问吴云飞,“李志国和冯达发在忙什么呢?”
“你出去的这个星期里,我们又抓紧时间捣动了两次货,现在他们两个在火车站呢。”
钱长友满意地点了点头,谢天宇在一旁赞叹道:“你们几个人的关系,处得真是没的说,他们三个人干活的劲头儿简直是在拼命。大冬天顶风冒雪的,真不容易啊。”
钱长友呵呵一笑,“我们这叫团队精神,老谢,欢迎你加入啊。”
谢天宇笑着摇了摇头,“我要是能吃苦遭罪的话,早就像你们那样去折腾了。身体素质不行,只好赚两个省心省力的巧钱。”
钱长友微微一笑,他倒能理解谢天宇的想法,身体不好是一个原因,可另外更重要的是,谢天宇在绥芬河市的政府机关里工作,自然舍不得丢下清闲而又稳定的金饭碗。像现在这样,在外面弄几个兼职干着,总体收入也非常的可观。
钱长友于是把话题拉了回来,说道:“老谢你俄语这么好,当然要靠脑力挣钱了,那能像我们这些人如此地辛苦。”
“还是你们有更多的机会赚大钱啊,这次去俄罗斯收获不小吧。”
“大得我都有可能消化不良。对了。前些天和茹科夫商量好的那批尿素到没到?”
吴云飞回答道:“已经到了,正好四百吨,现在就放在东宁边贸那边的仓库里。前天。通过熟人介绍,以每吨五百块钱地价格,就地卖了二十吨。”
钱长友去俄罗斯之前有过交待,如果价格还算合适的话,这批尿素的销路能够就地解决一部分,也别嫌少,就马上处理掉一部分。
钱长友地思路很明确,一方面要充分调动手头里有限的现金,同时另一方面也要抓好货款的快速回笼和再次流动。
“邹永泰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邹永泰那头也没有问题,明天他应该会和货物一起到绥芬河。”
钱长友惊讶地问道:“他怎么亲自来了?”
“听他话里的意思说。打算来这边考察一下,可能也想在边境上跑跑买卖吧。”
钱长友禁不住笑道:“邹永泰一定是看到我们这次托他进货很猛,所以才动了心思过来瞧瞧。其实,他家在这里有亲戚,当初他要到大连去的时候。我就劝他来绥芬河看看,可他不听,直到现在才转变想法。倒也不能算晚。”
谢天宇赞同地说道:“做生意一定要瞅准机会,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
钱长友点了点头,“邹永泰可以说是帮了我们的大忙,大家又都是老乡,他要来做生意的话,我们可以帮忙的,绝对要伸手。只是,以后我们要想从南方进货,可能就得自己亲自去跑了。”
吴云飞一脸自信地说道:“长友。你放心吧,我们三个在进货这一块都跑过几次,目前已经很熟悉了。并不一定非得依赖别人。”
等车子驶进钱长友他们一直居住的邮电招待所后院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库里尼奇、纳雷什基和佳丽雅送了钱长友不少礼物。钱长友往住处搬了一次东西后,便把同样回来地李志国和冯达发叫出来帮忙。
等他们几个一起干完活儿,钱长友便打算带着三个得力部下,拽着谢天宇出去一起吃顿饭,好好聚一下。可这时候,招待所的前台传来了一阵争吵声。
钱长友走过去一看,见是一个衣服破烂不堪,棉祅都露出棉花的三十来岁憔悴男子,正在和招待所值班的两人争辩。
只听他气急败坏地高声说道:“你们招待所还讲不讲理,凭什么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退我地房间,扣我的东西,我不是给你们押金了么?你不让我住在这里,这大冬天的,让我去睡大街么?”
钱长友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招待所地工作人员他基本上都认识了。
他看两个值班的神色既不耐烦又无奈,一位姓张的中年女人说道:“你走之前又没给我打招呼,过了好几天的时间,押金早不够了,我们又不能让那个房间白白地空着,当然要按照规定自行处理了。”
“我当初是有急事儿才走的,谁还能赖你们这两个住宿
,现在赶紧把东西都还给我。”
“那可不行,你这种情况,只有等到明天我们经理来了,才能处理。”
憔悴男子脸涨得通红,“不给我东西,那就先让我住下。”
“老规矩,先交押金,还有两天的住宿费用也要结清。你要清楚,我们现在还没到派出所报案抓你,就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憔悴男子恼羞成怒,伸手一指对面的服务员,“你马上报案吧,我正愁没地方去申冤呢。”
旁边的钱长友,倒也能把他们争执的起因和经过,猜测得七七八八。只是打量了憔悴男子好半天,觉得好眼熟,就想不起来是谁。
他回头问李志国,“这位老兄有点儿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李志国有些不确定,低声道:“你看他像不像原来住在咱们楼层最东面的那个罗必成?”
被李志国这么一提醒,钱长友一下子想了起来,眼前这个样子很狼狈地人,正是罗必成。
钱长友他们刚住进这个邮电招待所的时候,就和罗必成有过一面之缘,钱长友还曾经很谦虚地向人家讨教过生意经。
罗必成也是三源人,他家所在的桦江县和通山县紧挨着。据他自己说,从老一辈开始,他家就有经商地传统,他本人二十不到便出来打拼了。
按理说,大家都出门在外,又是很近的老乡,应该很亲热地。
可这个罗必成,那时候牛气的不行,说话的时候,几乎都是拿眼白看人。他曾经以教训的口吻,对钱长友他们说,倒爷不是那么容易当的,没有天分的话,还是呆在家里,在热炕头上搂着老婆猫冬的好。
“装逼”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当时的罗必成,是多么的惹人讨厌。最后,大家只能是以不欢而散收场。
钱长友暗暗地奇怪,多日未见,当初意气风发的大倒爷罗必成,现在怎么看起来像个逃荒的?
李志国一拉钱长友,低声道:“咱们别理他,还是赶紧吃饭去吧。”
钱长友微微一笑,罗必成当初的牛气确实十分讨人厌,但大家毕竟是离得非常近的老乡,重生后的钱长友有些事情开得很明白,他宁可对着罗必成,扇两巴掌,踹几脚,出出气,也不愿意袖手旁观,在一旁看哈哈笑。
所谓的恩怨,起因有时候会很可笑。或许有一方看得远一些,做出某种姿态,就会化干戈为玉帛。
钱长友走到罗必成身旁,和声问道:“这不是罗老板么,遇到什么麻烦了?”
罗必成眼神闪烁和躲闪着,“这么巧,原来是钱老弟,我这里也算不上什么麻烦,只是小事而已。”
还死鸭子嘴硬,钱长友心中好笑,抬头问那个服务员,“张大姐,这位罗老板应该是差不多一个月以前,还住在这里,也算是熟客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别扭事儿,闹得脸红脖子粗的?”
服务员也认得钱长友,她低声解释道:“我们也不想这样,因为这位罗老板走之前没办理退房手续,所以才有现在的麻烦。我只是一个普通员工,有些事情,得等到明天经理来的时候,才能决定怎么办理。”
钱长友回头见罗必成垂头丧气的样子,微一思付,便说道:“这样吧,罗老板,我们正打算出去吃饭,你也跟去一起喝酒聊天吧。大家都是老乡,好久不见,正好聚一下。”
罗必成摇头道:“我不去凑热闹了,你们自己走吧。”
钱长友呵呵一笑,硬拉着罗必成走出了招待所。
罗必成半推半就地跟着钱长友他们来到一个饭馆,刚喝完了一杯热茶,便愤愤地开口说道:“钱老弟,既然你不拿我这个老乡当外人,我就和你实话实说吧,的确,我遇到了一件倒霉透顶的事情,才弄得我现在跟个要饭化子似的。”
能让一个眼高于顶的人服软,钱长友心里没有愉快的感觉,那是骗人。
钱长友端起茶杯,淡淡地问道:“罗哥,你碰到了什么麻烦,让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罗必成叹了一口长气,狠狠地一拍大腿说道:“我算是看明白了,倒爷不是那么容易当的,我就是一个被人耍了的傻逼。”
忽然听到罗必成来了这么一句,钱长友被茶水呛了一下。
“倒爷不是那么容易当的”的这句话,可是当初罗必成送给自己的,怎么这位倒爷现在“自产自销”,用到自己身上了?
正文第十二章消化不良的隐忧
长友缓过气来之后,便赶紧摆了摆手,“我说罗哥,严重,也要尽量地平心静气下来。要知道,除了自己的身体以外,一切都是身外之物。”
看起来罗必成也没有听进去钱长友的劝慰,只是一味地长吁短叹。
等到在座其他五人都不耐烦的时候,他才开始说道:“我恨死自己了,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居然被自己的跟班伙同外人,里应外合地给骗了。”
此时饭馆的服务员开始上菜了,除了钱长友以外,其他四人对于酒菜的兴趣,似乎远远大于罗必成接下来要讲的故事。
这年头,做生意被骗的人,不在少数。罗必成不会是特例。其他人本来就对他印象不好,自然懒得理他了。
罗必成似有所觉,但却不在意,继续说道:“我从我们村子里带出来一个叫做倪强的年轻人当助手,他跟着我干了两年,深得我的信任。上个月,我从俄罗斯的一个商人那里联系到了一批钢材,这可是紧俏物资啊。我的一位堂哥在深做生意,如果把这批钢材以计划外的价格捣动到那边去,我可就赚大发了。那个俄罗斯商人要求用衣服和鞋来交换,这样的生意方式太熟门熟路了。我们双方商量好以后,马上我就带着倪强去沈阳和大连那一片进货。”
钱长友为罗必成面前的杯子里倒上白酒,然后随口问道:“结果在你们进货的过程中出事了。”
罗必成点了点头,“本来,进货的这个环节。大多数都是我亲自跑的。什么灯塔地童装、二堡的裘皮服装、兴城的泳装、沈阳沙领和鞍山海城的裤装、营口的牛仔、丹东东港及营口鱼圈地出口服装,我敢说,没有几个人比我更熟的。”
钱长友看这位老兄还不忘记吹,也有些不耐烦,便催促道:“你那个跟班地倪强。和一伙外人,一唱一和。骗了你的一部分货款?”
罗必成咬着牙说道:“怎么会那么简单。订货进度差不多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倪强引见了两女一男三个业务员,说是我要的一批服装可以让他们工厂生产,价格还能更低一些,并且带着我实地参观了一下生产车间,于是我便把剩下的订单都给了他们。约定两个星期以后提货。”
说到这里,罗必成脸上露出了羞愧之色。“当时我也是鬼迷了心窍,不知道怎么地,就和他们其中的一个年轻女业务员,搅和到一块了。我带着她在大连玩了几天,然后又去深圳。最后又到海南岛,不知不觉间就过了一个月。”
钱长友咂了咂嘴,“罗老哥。你这日子可真够滋润地。不用问,有倪强照看着,等你回来的时候,连人带货,什么都不见了。”
罗必成颓然道:“跟着我到处玩地女人,一到沈阳就没影了,其余那两名业务员早辞职不干了,订的货也都被倪强提走了。我感觉事情不妙,连忙往绥芬河这边赶。可到牡丹江的时候,就有朋友告诉我,俄罗斯那批钢材,一过口岸就被人提走了,但以货易货的那批服装却没有发给那个老毛子,人家正到处找我呢。吓得我都没敢到绥芬河,托人打听了一下那批钢材的方向是天津地一家公司。我又赶到天津,可对方公司也不知道倪强的去向。”
钱长友皱着眉头问道:“看样子,倪强早就起了异心,准备算计你了,要不怎么会这么环环紧扣的滴水不漏?你是不是平常怎么得罪这个人了?”
罗必成摇了摇头,“原因早就想过了,我自问对倪强不错,最多也就是骂他几句而已,绝不至于到了得罪地地步。啥也别说了,这小子就是一个白眼狼。”
吴云飞在一旁问道:“倪强不是和你一个村子的么,你怎么不找到他家里去?”
罗必成没好气地答道:“你当我没想过啊,倪强就有一个得了腰间盘突出症,都快走不了路的老爹,我能拿那老头子怎么样。再说了,我摊上这件事儿,那有脸回村见家里人。我老婆要是知道事情耽误在一个女人身上,说不定会怎么闹呢?我只是托了乡里的一位朋友,帮着监视倪强老爹的动向。”
钱长友和其他几人面面相觑,心里琢磨着,罗必成遇到的倒霉事儿,虽然是倪强联合外人,设下的圈套,可严格追究起来,还真就得怨他自己。谁让罗必成色令智昏,放着正经生意不去照看,却带着刚结识的头到处乱逛的。
罗必成端起酒杯,仰脖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重重地敦在桌子上,环视着在座众人苦笑道:“我知道我这个人很差劲,平时瞧不起人,好说大话,毛病。先前和你们闹得很不愉快,原因在我。现在看我子似的,你们该解气了吧?”
包厢里的气氛有些尴尬,钱长友连忙拿起筷子说道:“罗哥,别光顾着空肚子喝酒,吃菜垫垫底。不有那么一句话么,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咱们可是表里如一的老乡,你有麻烦了,我们怎么会在旁边看笑话。别看这事儿的一部分原因在你,但罗哥能够不见外地当着大家面说出来经过,也证明了你是一位拿得起放得下的爷们。”
罗必成挟了一块排骨,一阵大嚼以后说道:“钱老弟,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光棍,这件窝囊事儿憋在我心里面这么长时间,堵得慌,反正在招待所被你们看到我的狼狈相了,索性我就说出来痛快痛快。对了,现在我身上只有三十多块钱,这顿饭我可只能白吃了。”
见罗必成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儿,钱长友轻笑了一下,“罗哥,大家都是老乡,你可别因为一顿饭而说外话。对了,刚才你说,先前因为那个发钢材给你的老毛子到处找你,你没敢回绥芬河,那怎么现在回来了?”
罗必成一摊手:“身上没钱了,不回来怎么办?我记得留在招待所里的密码箱中,还有一个两万来块钱的存折,打算把它取出来应应急。钱老弟,你不知道,就是因为这家招待所正规,所以我才总住在这里。平常押金往往都是交足半个月的,这回事情特殊,我才欠了他们的住宿费。可你看看,他们对老顾客什么态度?操,翻脸比翻书还快。”
钱长友点了点头,安慰道:“我明白了,罗哥你现在只是暂时手头紧而已。这样吧,一会吃完饭回去后,我帮你开间客房,争取明天把你那个密码箱要出来,那时候你就没事儿了。”
罗必成感激地说道:“钱老弟,那我可就不和你客气了。我这个人虽然脾气臭,但也知道受人点水之恩,日后涌泉相报的道理。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钱长友呵呵一笑,“以罗哥你的本事,只要有点儿本钱,肯定很快就能把损失捞回来。人生难免碰到路窄的时候,算不了什么,眼前先好好地吃一顿再说。”
罗必成的事情,详细说起来,真的是很丢人,连能否在绥芬河继续做买卖,都是一个问题。为了避免对方难堪,钱长友只是听他叙述了一遍事件经过而已,其它的都没有再问。
不过,估计罗必成这次的损失怎么也得几十万吧,虽然他早先自诩为是一个大倒爷,可看样子,老本也被折腾得差不多了。
做了十来年生意的行家,居然栽倒在自己的跟班手里,这人心可真是难测啊!钱长友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有些凛然。
此后的饭局,罗必成一直保持着沉默。
酒桌上谈得更多的还是,钱长友符拉迪沃斯托克之行的收获。
等钱长友报出各种货物的数字时,大家的神情先是震惊,随后就是热烈地举杯庆祝。
可刚喝下一杯酒,谢天宇便担心地说道:“那批尿素还没处理掉呢,接下来的这么大一批货放在东宁边贸那里,也很麻烦啊。”
一听这话,久久地徘徊在心头的,担心消化不良的隐忧,一下子跳了出来。钱长友忽地上了火,连牙花子都痛了起来。
自己和罗必成的贸易手法不尽相同,虽然都是以货易货,俄罗斯商人也同意中国商人先通关提货,可人家罗必成还是规规矩矩地先去采购货物,才去交易。而自己则是指望着先把佳丽雅发给自己的货物脱手套现后,才去采购用来交易的产品,并且,留给自己运作的时间并不充裕。
就算自己能够迅速找到买家,可货物的运输也要花费时间。佳丽雅需要的货物,最保险的采购时间,就是从下星期开始。可自己手里的资金,去不足以去应付。
说到底,钱长友是在利用库里尼奇的关系,空手套白狼。
如果能在买家这边弄到全额的预付款,那就好了,可这也是空手套白狼啊。
又有谁的关系,可以用来担保呢?
接下来的时间,钱长友虽然保持着正常的神色,但却有些食之无味起来。
饭后,送走谢天宇,又出面在邮电招待所为罗必成重新安排了房间。
罗必成感激地握着钱长友的手说道:“钱老弟,没有你的话,我今天晚上就得去睡火车站候车厅了。现在这冰天雪地的气候,那可要遭大罪了。”
正文第十三章一口口地啃骨头
长友几人回到自己居住的大房间以后,首先他听李志了一下最近一个星期的工作概况。有些生意上的事情,只能在他们四个人范围之内知道,现在大家关起门来,正好商量事情。
刚到绥芬河的最初时间内,钱长友在铁路、海关等等部门,没少走动打点。花销虽然大了一些,但他依照前世的记忆估计,像目前这种边境上有些不正规的贸易,当中可以获取暴利时间,可能会持续一年左右。近期来讲,倒爷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几年之内都要在绥芬河这里出出入入,在人际关系上多投一下资,可以消除很多身为外地人的不便,也算是物有所值。
既然路子已经蹚开了,这个星期的生意当然也很顺利。
走之前,钱长友留下的两万多块钱的帐面,现在已经变成了十万多,这里面的业绩,固然是因为大家对业务的熟悉程度加深了,但三个部下的尽心尽力,也可见一斑。
李志国递給钱长友一个小记事本子,上面罗列着这些天以来的详细开支。
钱长友有些随意地看了看,大家都是实在人,这里面倒也不会有什么猫腻。不过,有一笔两千块的礼钱开销,却吸引住了钱长友的目光。
李志国解释道:“前几天,火车站段站长的老娘七十大寿,这笔钱就是送给了他。”
钱长友点了点头,“在态度上,他对咱们怎么样?”
李志国笑道:“本来我还以为钱花多了,可结果按照你事先制定的标准。把礼钱送过去以后,当时倒也看不出来什么,仅仅吃顿寿筵而已。可随后再找他办事情的时候,却比以前更加热情了。”
钱长友也笑了起来,“不管做什么生意。关系都是最重要的,有些投入。是需要时间才能体现其成效地。”
放下手里的本子,钱长友沉吟了一下,然后正色说道:“你们三个人的年纪和我家里的两位哥哥差不多,我也是以兄长的心意对待你们地。但在生意上的指挥和调度,我可不会客气和含糊地。”
李志国、吴云飞和冯达发纷纷点头,吴云飞说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的指挥,我们大家都心悦诚服。”
钱长友笑了一下。“我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揽回来的那批货物,和目前放在东宁边贸的尿素一样,可以先提货销售。我可能明后天就得离开绥芬河,出去寻找买家,争取迅速地把现金回笼过来。然后再把俄罗斯那面需要的货物采购好,发给他们。你们接下来的任务,是在绝对安全地前提下。尽可能地多往这边贩货,积累资金,同时也要和供应商建立稳定的信任关系,但可千万别像咱们地老乡罗必成那样,阴沟里翻了船,等到回家的时候都没面子。”
有些事情虽然不一定会发生,但稍微点醒一下,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大家都笑了起来,钱长友接着自信地说道:“冬天里,大家辛苦一些是难免的,但如果这次和符拉迪沃斯托克的交易能够顺利完成地话,今年过年,你们每人都可以拿着一万块钱的现金回家。”
要知道,干活儿辛不辛苦那倒是其次的,关键现在这个时代,一万块钱可是农村家庭收入遥不可及地一个坎儿。就算是县城里的工人,月收入也普遍在三四百左右。但在北方例行猫冬的几个月内,能够拿到这个数目的收入,是非常鼓舞人心的。
对面的三个人毕竟是成年人,听到钱长友说的这个信息后,仍然保持了沉稳,只是眼神中的光芒有些炽热。
按照通常的场景,话说到这里,应该是就着气氛,各自点上几支香烟,边吸边继续往下谈。可在座几人都不是烟民。
钱长友前世心血来潮的时候,也只是从别人那里拿过来一支烟,简单地过过瘾而已。
现在他下意识地看了看桌子上异常干净的烟灰缸,然后接着说道:“基本上,咱们除了最初的几批货物,是和那些以连背带夹的方式,进行倒包做生意的人一样以外,此后都是按照公司的模式运作的,这是我们要一直坚持的思路。要记住,我们不是在这里小打小闹,或者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而是要在这里最终成立公司,树立招牌的。”
说到这里,钱长友挥了挥手,“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年初,咱们就能成立一家贸易公司,大家的工作条件,也会相应地得到改善。也许,家里头那两块地,就不用再亲自下田去种了。”
志国率先地呵呵一笑,“这么说,到时候咱们就不用朝天地过日子,可以穿着西装当经理了。”
这次大家笑得都很开怀,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把握住了正确的贸易方向,所以在生意上,基本上没走什么弯路。钱长友所描绘的前景,实现起来并不困难。这让几个人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开始美好地憧憬起来。
钱长友轻轻地舔了一下嘴唇里面因为上火而冒出来的小水泡,“除了我前面说的两个工作重心以外,咱们当下最要紧的就是集中力量,先把符拉迪沃斯托克的那笔生意做好。当然,首先要把现在放在东宁边贸的这批尿素卖掉。这笔货款全部收回来,也在二十万左右,可以先给符拉迪沃斯托克的生意伙伴初步采购货物了。要是你们谁有门路就近销售尿素的话,可以赶紧联系处理一些。让利,回扣,只要合适的话,我们都可以灵活地采用。”
李志国想了一下说道:“我在锦州当兵的时候,和我们的连长关系特别好,他家是佳木斯的,目前在一个国营农场里工作,我已经联系上他了,估计处理个百八十吨的尿素,不成问题。要知道,咱们国家现在尿素工业也不发达,尿素还是很抢手的。我们格外要把握的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钱长友一拍大腿,赞到:“志国,我就是这个意思。咱们手里的货,可以说都是紧俏物资,关键是要在交易过程中,尽早地把钱拿到手里。明天,邹永泰不是能到绥芬河么,你们抓紧时间,把老毛子要的那批羽绒服发过去,这笔尿素交易就算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就是两千吨钢材,一千吨尿素,二十辆别拉斯载重车,这批货物可是一块大骨头,凭咱们的能力,也只能是化整为零,一口口地啃,你们还有没有门路来消化?”
李志国、吴云飞和冯达发三个人面面相觑,默认不语,最后还是李志国说道:“我再联系一下那位老连长吧,毕竟他是黑龙江本省人,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门路。”
钱长友点了点头,“志国,明天你到段站长那里弄张卧铺票,我打算回三源一趟,去找找关系。只要咱们能够在两个星期之内,销售一半货物,并且拿到销售款,我们就足以完成符拉迪沃斯托克的产品采购计划。”
创业初期,最重要的就是坦诚以待,齐心合力。于是钱长友又目光灼灼地说了一些现在面临的瓶颈问题,他的三个部下也慢慢地严肃起来。
大家逐渐明白了一个事实,未来的一个月,他们要玩命地干活,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只要成功了,他们就可以建立公司,开始另外一种生活模式。
钱长友见这次动员大家啃骨头的小会议很成功,达成了完全的共识,这才松了一口气,宣布散会休息。
自己在创业初期是冒进了一些,但机会往往是转瞬即逝,不冒险不行啊。
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问题的解决之道,很可能在不经意之间冲天而降。
况且,钱长友还有两个他自己认为很有来头的大贵人,没有联系呢。
第二天,李志国三个人都出去各司其责地忙乎了,只有钱长友一个人留在了招待所里。
钱长友打算首先联系一下范世豪,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觉得最起码有一部分尿素会在范世豪这里寻找到销路。
在招待所提供的公共电话这里,钱长友看见罗必成正在咋咋唬唬地通话,两人点头示意之后,钱长友便开始拨打范世豪的大哥大。
电话接通后,钱长友直接说明了他现在所处的地方。
范世豪很惊讶于钱长友的“神出鬼没”,问他怎么不上学,却开始做起贸易来。
钱长友笑着解释了一下,然后问他需不需要尿素。
果然不出所料,范家有自己的药圃,自然也有化肥的需求。
范世豪很爽快地告诉他,吉林和山东这两个区域的药圃,明年的尿素需求还有一些缺口,大概有四十五吨和一百一十吨的样子。
钱长友很失望地嘀咕道:“才这么少啊,我这里有一千多吨的尿素呢。”
这话刚一出口,钱长友便听到电话那头光当一声,震得他耳膜都微微发痛,似乎范世豪失手掉了大哥大。
很快地,范世豪洪亮的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说老弟啊,你刚才不是说做捣动服装的小买卖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摊子,你不是走私了吧?”
正文第十四章空手套白狼,贵人为我忙
于范世豪的失态和惊讶,钱长友能够理解。就连他上睡觉前琢磨事情的时候,都感觉到此次空手套白狼,下的这个套好像太大了。
钱长友干脆继续加料道:“大哥,我还有两千吨钢材,二十辆别拉斯载重车在寻找销路呢,你看看有没有门路帮着快速脱手,兄弟我现在手里缺钱啊。”
电话那头又传来一阵剧烈地咳嗽声,和范世豪的连声叨咕,“这茶可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迟迟说不到正事上,钱长友有些小家子气地心痛起长途电话费来,“大哥,您最近贵体无恙吧?”
只听范世豪清了清嗓子,然后答道:“我的身体一向都非常的好,就是刚才被你惊得心跳有些加速。得了,我也不问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弄到如此多的物资,既然你有事情想到了哥哥,那就是和我不见外,我肯定会帮你想办法。现在,你是不是手头上的现金流动不怎么充裕了?”
钱长友连声答是,“大哥,你说得太准了。我和俄罗斯的商人做的是以货易货的生意。初步估算了一下,我要在国内采购价值两百万元左右的货物发给他们,这样才能顺利完成交易。我寻思着先把他们的货物卖了,快速套现,然后为他们完成采购订单。所以我现在正着急到处找买家呢,希望能在你这里遇到突破口。”
范世豪沉着声音斥道:“你小子这不是空手套白狼么?也亏你胆子这么大!”
钱长友嘿嘿一笑,“我这也是没办法,创业初期就得敢于冒险啊。反正我和俄罗斯那面的商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各取所需么嘛。”
范世豪嗯了一声,“长友,你找我还真就找对人了。我们家是中医世家,几百年以来。一直都在北方行医卖药,可以说是医药双绝。你想啊。这病人当中,达官贵人能少了么?很多事情,找人家讨个人情,批个条子,就可以解决问题了。你这批物资数量不小,我不敢说给你全部解决。至少也能够处理掉一半。”
钱长友满心欢喜地说道:“大哥,你还真就是我的贵人。这几天。我愁得满嘴起泡,可事情一到你这里,却能像掐小鸡似的轻轻松松地解决,小弟真是望尘莫及啊。”
范世豪笑骂道:“你小子少拍我马屁。这样吧,我让哈尔滨分公司地经理赶紧去绥芬河一趟。先要二百吨尿素,价格在五百元左右吧,算是留给我们自己用了。你负责帮他找车皮运输啊。”
钱长友连忙答应下来,“大哥,你真是雪中送炭,对了,告诉那个经理,我们可是一手交钱一手提货啊。”
范世豪不耐地说道:“行了,行了,打从你小子卖牛黄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是个狠命搂钱的耙子。我现在就给你联系买家,尽量帮你先弄到预付款,你别心疼电话费,勤快点儿,多联系我。”
钱长友嘿嘿地笑着,放下了电话。
看起来,联系第一个贵人的效果不错。
翻了一下记事本,钱长友又迅速地拨通了张文林在利民乡信用社书记办公室的电话。
钱长友相信,以张丰和原来地地位,通过其被提拔过的昔日部下,或者也会遇到另外一番机遇。他可是一直把张老爷子,视为自己地另外一个贵人。
但让钱长友十分失望的是,电话那头的声音非常陌生,但却热情地告诉他,张文林已经调到通山县农业银行,任党委副书记了。
钱长友诧异之余,暗自嘀咕,张文林的走马上任,似乎提前了。
想了一下,钱长友又拨打了宋玉辉在乡政府书记办公室的电话。这次很顺利,转接了一下,便联系到了宋玉辉。
宋玉辉早已经知道了钱长友不务正业,离开学校去跑买卖的事情了。
他地第一句话就是笑侃,“钱老板,多日不见,最近是不是财源滚滚啊。”
钱长友拿着架子答道:“赚得也不太多,也就是几十万上下吧。”
宋玉辉呵呵笑道:“钱老板,那我可要代表乡政府,邀请你这个大财主,回家乡投资啊。”
钱长友嘿嘿一笑,“这是个小问题嘛。不过,我现在有一千吨尿素,两千吨钢材和二十辆别拉斯载重车,正在忙着寻找买家呢,宋叔,你能不能帮着参谋一下啊?”
宋玉辉哦了一声,迟疑地说道:“真的假地?你手里有这么多好东西,那可要赚发了。”
钱长友不由暗自苦笑,好东西不假,但自己急于套现,很
要用让利、回扣的手段,进行“割肉”行动了。
“千真万确,这次要是成功地赚了大钱,宋叔,我可真的是打算回乡里投资干实业的。”
宋玉辉的声音也严肃起来,“长友,这件事情我可帮不上忙,你还是找?(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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