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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天伟明明错了,但他不道歉,也不接受挑战。就单纯以“李菲脑袋上的大包”来看,是个很小的事件,周小渝也拿他没有办法。但如果根据这些人的作风,和牵连的事件来看,有一些很隐性的东西潜伏着。
周小渝首次体会了一些“只能意会,不可言说”的潜规则。
他一点不喜欢这样,他觉得长久这样的话,一切就混混沌沌的了。孔渔总说,把一切分得太清楚不好,或许她说的有些道理。但是周小渝认为,把一切混混沌沌的更不好,如果连对和错都分不清了,就是真正的末日了。
几个人就这么的对持在办公室内,气氛很尴尬。
最心虚的是李菲,她靠近一些轻推周小渝一下,低声道:“周总助,我们走吧。以后再说。”
李菲的话正合天娜的心意,当即附和道:“时间不早了,周总助现在上路,可以到关州吃晚饭,走好。”
周小渝毫不客气的对天娜道:“你闭嘴!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口!”
“你。。。”
天娜不禁被气得差点把早餐喷出来。
邱天伟脸上携带着怒意道:“不想走的话,小鱼哥有什么指教。”
周小渝睁着眼睛瞎说道:“你们这个茶几太不顺眼了。”
房间里的几人当即傻眼,面面相视了一番。
这个空当,周小渝忽然前倾加速,坐沙发上的邱天伟虽然最先有了反应,却是有所不及。
因为周小渝并不是攻击人,他猛然起腿,“碰”的一下,长方形的茶几被踢得翻转起来,砸向沙发上的天娜和邱天伟。
邱天伟的动作非常快,也非常有效,赶在茶几“动能”展开之前他猛的起身,“呼”,他的腿如同刀锋一般的快捷一踢。
咔嚓——
片片木屑飞舞中,长方形的茶几被邱天伟一个刀腿断为两节。
事件到此还是没有停止,邱天伟的腿才收,周小渝的腿再起:“还是不顺眼!”
“啪——”
周小渝一个旋转摆腿,如此,将已经断裂的茶几再多分割出了一块,同时周小渝身形旋转,左脚再摆,第二个连环腿摆出。
啪——
这一腿踢中被他分割出的最小的那一块木板,破木飞速旋转着,飞向坐在角落里的邱天觉。
“哇呀”
瞪眼看着好戏的邱天觉一下被砸中脑袋,叫了一声,翻到椅子下面去了。
要正面找邱天伟的麻烦当然很困难,但是其他人就难说了,周小渝这一下,正好和刚刚邱天伟找李菲的麻烦,异曲同工。
角落里,邱天觉捂着脑袋猛的站起身来,天娜和邱天伟也铁青着脸,猛的跨前一步。
周小渝退后一步的同时,将李菲推到了门外,拉开了架势。
形式一触即发!
李菲再次被吓坏了,却偏偏周小渝挡住门口不让进来,她急得大叫:“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不行吗,我要报警了。”她说着拿出手机。
邱天伟阴沉着脸,稍微退后了一步。这个举动是给予周小渝一个安全距离,这是放弃立即武斗的表现。
周小渝也退了一步,彻底退出了办公室外。
邱天伟随手轻拍身上的木屑,然后坐到了沙发上:“周小渝,我接受你的挑战。机会给过你了,现在我已经没有了耐心,想来杜老大也不能怪我没有分寸,不教而诛。时间我们再定。现在你走吧。”
周小准备随口瞎掰两句有点气势的话出来撑场面。
天娜几个跨步闪出来,她如同开初似的,脸伸到周小渝近乎开始乱喷:“还不滚!我不要你赔桌子!你还等着领赏啊!”她又以极低的声音飞快的道:“小心二哥,没那么简单。”
天娜说完回身,走入了办公室内。
周小渝微微一愣,奇怪于她的话什么意思,最终却不言不语?
李菲被吓得心底阵阵发冷,很大力气的拖着周小渝:“我们快走吧,回去了。”
两人快步下楼来,走向凌志车,还没来得及坐进去,周小渝心里感应又起,只听身后的李菲尖叫了起来:“啊!救命啊!”
周小渝猛的回身看去,一团灰黑色的快速移动的四肢动物,张着血盆大口,厚厚的嘴皮邋遢着浓密的口水,飞快的向李菲冲了过来。
是那只比较凶猛的纯种藏獒!
距离越来越近,藏獒的冲刺越来越快,占着那畜生庞大粗壮的身体,只看起来,李菲就心生寒意。
周小渝眼睛里看到的和李菲看的不同,他看到的是超过二百斤的身体在这种速度飞扑,拥有极其恐怖的不可匹敌的动能。只要扑倒,以畜生那粗壮圆实的脑袋看,上下齿的咬合力量也极其恐怖,要一下咬断人的脖子不难。
周小渝快步抢上,轻轻一扯李菲手臂,两人的位置稍微的偏移,与此同时他轻轻伸腿,从侧面给那畜生下了个绊。
嗷——
藏獒嚎叫一声,快速的身体掌握不住平衡,速度飞快的翻滚着出去,“咚”的一下,撞在一部车上,将两吨重的车撞得大力摇晃不止。
畜生似乎也撞得晕乎乎的,没能立即起身再攻击。
这个空当,李菲已经跑到凌志车前打开车,大叫:“周总助快跑啊!你愣着干什么?”
周小渝犹豫一秒钟,就是不走,狠狠的瞪着藏獒,心想,你管不好畜生的话,我替你来管。
藏獒回神后再次朝着周小渝猛冲,不但它,周小渝也同时迎着冲锋。
两个相互快速移动,快速接近。
至面前即将要撞击之际,周小渝右肩配合腰部,出现了诡异的抖动,身体放松再收紧的时刻,无声无息的快速杀拳已出手。
因为对手是个智商极其低下的畜生,周小渝占据了绝对主动,一但攻击时机成熟,他出手再无余地,十二分力。
这是周小渝一生中目前为止,第一次全力出击。
啪——
从诡异的角度,绝对速度的穿拳,一拳打击在藏獒的大脑袋上,声音特别清脆。
以穿透为主的冲击力实在太大,藏獒的脑袋的结构根本不足以自身消化这种强劲冲击,所以几乎连震动都没有,可以说是被直接爆头。
“嗷”
藏獒错身冲出一段距离以后,倒在地上扭曲,硕大肥壮的脑袋内似乎全部骨骼碎裂了,整个大脑袋仿佛泄气的皮球缩了下去。七孔留出混合着血的如同脑浆似的东西,再也没了动静。
李菲虽然有些腿软,却不立即上车,大张着嘴巴看着。
周小渝拍拍手,走来打开车门:“我们走。”
一直持续到上关远高速公路,车内都没有一句话。
此时,李菲再也忍不住的道:“那是纯种藏獒,至少十几万,你就这样一下打死了。”
周小渝道:“我爷爷说,当一个人要杀人的时候,立刻击杀也是合理合法的,何况是个畜生。”
李菲有点着急的道:“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对比先前邱天伟的威胁口气,你真以为这狗是自己跑出来的。”
周小渝恶狠狠的道:“我不怕他,他管不好畜生,我代替他管。”
李菲沉默了下道:“你想的简单了。你应该听听邱天伟的传说。他放狗不关门,其实是警告威胁。你大可不必再次冲突,你制止了狗,我们已经有机会上车逃跑,你却要杀它?”
周小渝道:“那狗的排外攻击性太强,本就不该养在人多的地方,一不小心,那个等级的狗会咬死人的。”
李菲声音大了起来:“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打狗看主人。你是和人在斗,不是和狗。”
出了她的不满情绪,周小渝觉得十分委屈,撇撇嘴道:“我保护着你,给你找回了面子,你还厌我。”
李菲失去理智的大叫:“就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人!”
她吼道:“你是好意没错。但我们是一起的,你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单方面和邱天伟冲突。你这等于强 奸我。强行将我捆绑在你的战车上。你身怀绝技,你初生牛犊,你是不怕他,但你有没有为我考虑哪怕一点?我只是一个打工者,拿份工资逃生活。我可以忍受摔疼脑袋的侮辱,却不敢承担你带来的后果。”
她说完就哭了。
“?”
周小渝没再说话。一边慢慢的开车,一边思考。
一些之前不是太清晰的东西,在李菲的话之后,逐渐清晰了。
回想自己的作为,或许没有理论上的错误。但是的确有将李菲强行至于火上烤的嫌疑,而她也的确没有抵抗这种风险的能力和义务。
或许可以用懦弱胆小来定位李菲,但她也不算错,强行让她接受的话,她没说错,这是一种不好的行为。
他也再次回想起早先孔姨莫名其妙的话:以你的性格,若要闯,没有依靠的话会有天大的祸,还会连累许多人。。。
想了许久,周小渝低声道:“对不起啊,我没考虑那么多。有机会我找他们澄清一下。我会尽力的。”
李菲无奈的笑笑,也觉得先前过份了些,低声道:“没所谓了,不是所有的错误都可以弥补的。只怪我运气不好,胆小。人说越穷越见鬼,或许越是我这样的人越要面对这些。”
此后的车内,李菲再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在安静中度过了几个小时。到达关州的时候已经是旁晚,天空微暗,夕阳把云层印染得艳丽光彩。
“随便找个地方给我下车。”
入城后,李菲此时的语气,已经很难找到之前那种对待上司的感觉了。
周小渝觉得有愧于她,不敢多说,在街边停下,让李菲下车。看着她走朝前面,拦了一辆出租车远去。
天完全黑暗了下来,周小渝没再回公司,开着车去买了点菜,回小旅馆中。
他还是弄的十分简单,炒了一个菜,一碗白饭,抬着来到隔壁房间,推门走入。
了看,孔渔这家伙说来单纯,很有小孩的造型。她似乎对待任何东西都是本着“抓到贼就连夜审”的态度,此时还在裁剪,她亲手做的暧 昧款内衣裤已经挂满了半面墙壁。尤其神奇的是,早期的几件她是山寨杂志上的,而后来的越来越夸张,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孔姨我回来了,吃饭了。”
小菜鸟不敢多看那些东东,乖乖的在桌子边坐下来低着头。
孔渔十分有兴致的样子走来席地坐下,抬着热腾腾的米饭吃几口,然后老规矩,用筷子在菜里刨来刨去。
周小渝看得十分郁闷,就有了想骂她两句的冲动,但是在他开口之前,孔渔道:“你是不是被狗咬了,你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
周小渝就忘记骂她了,愣了愣道:“错了,你说错了,我是差点被狗咬了。不过我把那只畜生打死了。”
孔渔看他一眼,什么也不说,继续刨菜,继续吃。
周小渝想发泄不满的时候,孔渔又及时道:“对了,我做的内衣你拿几件去送给朋友。我一个人穿不了那么多。”
“@#…”
周小渝十分郁闷的手撑着腮,思考着。
他真是拿着家伙没办法了,却不好指责。而且这类“你拿点去给人”的话,很有亲切感,在山里的时候蒽姑养肥一只猪,然后把猪干掉,也会拿点肉和油什么的,让周小渝给谁谁谁带去一些。这是一种乡土情。
孔渔还是把肉吃了,留下了一些饭就停止了。不过周小渝此时没功夫来找她麻烦。
孔渔又开始泡茶,直至冒腾着热气的喷香的茶汤倾泻在茶碗中,她递来后,周小渝才感觉很好,大大的喝了一口。
“有什么不顺心,给我讲讲。”孔渔恢复了那副清冷的表情,轻声打破了沉默。
周小渝想说,却又闭口了,最终不说。
短短的时间他的转变很大。不会在想到什么就毫不设防的呱呱叫了。
孔渔诧异的看他一眼,岔开道:“你出去的时候,记得再给我买书。”
周小渝就感觉好了,点头答应的同时道:“没问题。但是你得告诉我,面对明明知道是个坏家伙,拿他没办法,他却还有威胁,该怎么办?”
孔渔淡淡的道:“那还不简单,一律诛杀!”
喝茶的周小渝一口水就喷了出来,泄气的道:“就没其他办法吗?”
孔渔道:“有办法的话,你就不会闷闷不乐了。那就说明,即便有办法,也不是你可以驾驭的。所以当你判断正确,那就如同杀狗一样冲锋陷阵就好。这就将复杂的事件简单化了,将一个体系复杂的博弈,转化为你所擅长的武力对抗。这在我看来没什么不好。”
周小渝一阵郁闷,却又不能完全将她的话否定。这话虽然混蛋之极,却也有那么一二分道理在其中。
小菜鸟思维十分混乱的时候,孔渔抬起茶碗喝了一口道:“回答我啊,你不是整天都爱呱呱叫吗?”
周小渝道:“你说你一个看着斯文的婆娘,你怎么能教唆杀人就像喝水似的?”
孔渔道:“我的观念里,人和动物区别不是很大。都是生命而已。”她指指那个碗里的菜道:“所以只要我可以吃猪肉,也就不是太在意某些人的死活。”
周小渝一阵心凉,狠狠的一拍桌子道:“不许你胡说。不能这么没有法律是非观念。”
孔渔一副被他吓到的样子缩在角落里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嘛。”
周小渝一副大管家的样子教训:“就是说也不可以。你果然是个超级精神恐怖份子。你太可恶了。”
孔渔反过来学着周小渝平时的那种表情,不服气的道:“哼,既然你要用法律观念来规范我,那么法不诛心,法不诛言,你管我说什么想什么?”
“?”
周小渝抬手抓抓小光头。
孔渔又道:“你若要管我,若不让我说。那就已经和法律观念没有一毛钱关系。那么这和我教你的诛杀异己,在本质上就已无区别。”
“!”
周小渝抬着茶水狂喝,十分的口渴。
啪——
这次换孔渔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把周小渝直接吓得跳了起来。
孔渔叫道:“你别拿妇女不当长辈,你无数次拍桌子吓我。你忘记了谁在你最迷茫的时候说书给你,忘记了谁在你有危险的时候给你指条明路。你一点良心也没有。”
“对不起啊孔姨,我,我有欠考虑,我冒失了,我去打点酱油先。”
周小渝十分心虚的神神叨叨的说着,抬着孔渔吃剩的碗就跑掉了。
孔渔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觉微微一笑。。。
一二二、被老板灌醉了
生子当如周小渝。当比天地乾坤,当自强不息,当厚德载物。
——《江湖志?玄兵列传?艳无缺注解天行健》
周小渝跑回自己的房间来洗碗,收拾屋子。
他一边思考着,奇怪的是,孔渔这家伙虽然是个超级恐怖分子,但是每次和她谈话,总会或多或少的有些感悟思考。
周小渝认为,把那家伙的部分思想反着看就差不多了。他觉得领悟好的东西,并不一定要从好人身上。
“嗯嗯。”
想通达了,周小渝的家务事也做好了。
他看看时间不早,下楼来到小河边开始练拳。
拳路依旧和上次一样,是发乎自然的跟着感觉走,甚至比上次更甚,已经更多的颠覆了他十六年来,从爷爷和蒽姑哪里学到的东西,时快时慢,急缓有至,他原本那种至刚至阳的纯外家轨迹逐渐的淡化了些,但是依旧保留,非常清晰。
他此时的拳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圆润的韵味,初步有了二分“刚于骨髓”的味道。
周小渝练的很认真仔细,他急于取得短时间内再突破。
随时都有可能和邱天伟武斗。从早先的过手分析,邱天伟的意拳比任毅华略强,更刚猛,更实用,也更霸道,十分难打。
上次逼平任毅华,其中蕴含了太多的取巧和运气成分,若是以那种状态对阵冰龙邱天伟,估计会很惨。即便是考虑前不久偶然取得的突破,综合来看,真实实力依旧处于不利局面。是可以一战了,但输面居多。
周小渝现在一心要打赢这一场,他急于突破。
许久之后,仿佛一场惊风细雨后遗症,周小渝拳路已收,四周的寂静空间里却还依稀徘徊着由他拳路而起的风声,久久不绝。
这是从未有过的!
啪啪——
黑暗中响起两声单调的掌声。
穿着一身深紫色长裙的刘艳缓步走来,她道:“你的拳越打越好看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周小渝见到她就十分的高兴,迎上去,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抓抓头才道:“怎么你也懂拳吗?”
刘艳微微一笑:“懂点。”
周小渝道:“懂多少呢?”
刘艳道:“比你懂的多点。”
周小渝不服气的道:“我很厉害的。”
刘艳翻翻白眼,不想多做解释,只是道:“坐井观天。”
周小渝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好玩,哈哈笑了起来。
刘艳注视着他片刻,柔声道:“看样子,见到我你好像很高兴。”
周小渝有点脸红,支支吾吾了一番,却是也没胆子答应或者否认。
刘艳勾着他手臂往一边走:“你喜欢见我,那好,请我喝杯啤酒。”
周小渝十分荣幸的跟着走,却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二楼亮着灯的那间孔渔的房间,好奇的问:“怎么你几次来,都不去看看你的老师呢?”
刘艳想想道:“她不乖,我怕我忍不住想把她关起来。”
“@#…”
周小渝十分的理解不能,寻思着这对怪异的师徒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有一点小菜鸟是比较赞同刘艳MM的,那个孔渔的确不乖的样子,整天呱呱呱的胡说八道。
忘不记你是一间十分有人情味的酒吧。兴许是生意不算兴隆,那个老板娘可以记得这对再次来的年轻人。
这次老板娘给他们开了两支淡味啤酒,还特意说喝完之后再赠送一支。
周小渝好奇的道:“为什么呢?”
那个老板娘道:“回头的客人我都会送。”
一边喝着酒,周小渝其实十分好奇,一直想问刘艳这次来干什么,只是一直忍着,他不是太有胆量。他害怕说错话,把刘艳MM气跑了。他喜欢和刘艳对坐着的感觉。
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聊了许多话题,小菜鸟毫不设防的几乎把这趟远州之行的细节,全都说给刘艳听了。刘艳也听的很认真,始终也没有打断他。
酒喝完了,老板娘多送来了一瓶。刘艳抬起第三瓶喝了一口,然后递给周小渝道:“这瓶我们一起喝?”
周小渝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接过了,喝一口又递还给她。
时间已经不早,刘艳手上明明带着腕表,却问他:“几点了?”
周小渝摸摸手腕,愣了愣,这才拿手机看看道:“十一点半,你要走了吗?”
刘艳不答反问:“你的手表呢?”
周小渝道:“哦,那个东东我送给老板了,她送了我一块玉石。”
刘艳眨了眨眼,注视着他的眼神中有着些说不清意味的古怪神情。她始终也没有开口。
周小渝觉得隐隐有些不妙,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片刻,刘艳喝下最后一口酒,岔开道:“我这次来找你,可不是我追着男人不放。我来提醒你,我收到些消息,有人通过某个环节,从越南找了只老鼠来关州杀人。”
追问两句,周小渝才明白,她指的是有人找了个杀手。
往前的几年大多老鼠都来自于北疆,但是随着时间推移,那些西域杀手特征太明显,有烂大街的味道。因此为了不找麻烦,许多人开始从越南找了。刘艳是这么解释的。
最后周小渝好奇的问:“谁找个杀手来杀人呢?”
刘艳摇头道:“这个问题,就是杀手本人和牵线的人也不会知道。不过根据事件和时间判断,这不是很明显吗?”
周小渝有点明白了,猛的起身道:“好你个邱天伟,你敢!”
刘艳拉他一下,让他坐了下来:“他不是你,他有什么不敢的。我只想提醒你,不要着眼于和他定下的武斗。或许那不过是个烟雾。”
周小渝十分泄气的道:“他们这群人,整天错综复杂的到底在捣鼓什么呢,他们在想些什么?”
刘艳淡淡的道:“一群上下勾结的吞噬者,国贼也。”
周小渝听得十分激动,一拳打在桌子上,愤愤的道:“还是你老师说的有道理,这群混蛋,我在他们干坏事之前打死他们。”
刘艳似乎有着和孔渔完全不同的看法,静静的看了他片刻后才柔声道:“要那样的话,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这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她的正派,只是这次更清晰而已,周小渝愣了愣,十分不好意思的抓抓头道:“我不知道啊。”
刘艳道:“他们想做什么,就可以毫无顾忌和底线的去做。我有敬畏之心。这是吞噬者和守护者最本质的区别。”
周小渝弱弱的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嘛。”
刘艳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酒吧,她柔和的声音也传来:“我离开一段时间,去查一段最高机密档案。不能陪在你周围了。照顾好我的老师,她是个精神恐怖份子没错,但她也很可爱,还会保佑你平安。”
周小渝好不容易对她有了个好印象,这家伙却总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有些舍不得的道:“给人感觉你老是风风火火的,连觉也睡不好,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等风调雨顺的时候,你带我去周家堡种田看日出,好吗?”她的声音漂浮着,曲线优美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夜下。
周小渝听着她最后一句感觉很好,有点脸红的仰头思考了好久,分析着她这有点暧 昧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呢?
嘟嘟,嘟嘟——
新手机在怀里又叫又跳,仿佛发电报似乎。
如此打停了小菜鸟对“种田生活的重新审视”,他很扫兴的拿出手机看了看,是老板来电话了。
周小渝并不立即接听,又仰着脑袋想:老板那家伙肯定又要自己加班了,而且是没有实质内容的加班。
甩了甩头,周小渝还是接起了:“喂,老板,我都要睡觉了。”
“睡你个头,过来见我。”
杜冰显得十分霸道,没头没脑的说了那么一句,周小渝的电话里就啥子声音也没有了。
他很泄气的付过酒吧老板二十块钱,匆匆回到小旅馆,开着凌志车往老板家里去。
已经很晚了,但是大都市街道中的热闹,依旧不衰退。
周小渝路过一条热闹的街道,见到地摊的时候,又特意下来花1〇块钱,给孔渔买了三本书。为此他很高兴,今天又做完了一件记挂在心的事。
去到杜冰老板家里才一推开门,里面就旋转着飞出了三四个杯具之类的东西,弄得周小渝手忙脚乱的样子,好在,都一一让他接住了,一个也没有摔破。
进去关上门,挽着头发,穿着纯白色的垂感睡裙的杜冰叫道:“你好大的胆子!整天瞎冲乱闯!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小渝道:“老板你先别激动。。。”
“闭嘴!”
杜冰大叫着打断他,“我骂人的时候你不准打断,等我骂爽了再说。”
周小渝:“。。。”
杜冰很气恼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道:“我说你这条死鱼一天不给我闯祸,你就不舒服是不?你一天不打人就手痒了?邱天伟你打,邱天觉你打,连路过的狗你也要打一拳。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小渝仰头看着天花板,不予回答,等着她继续发牢骚。
杜冰又叫道:“你要闯祸,没问题。你要你老板我给你背黑锅,也没问题。我荣幸的说,我愿意。他邱天伟要开战,我可以奉陪。但是好歹你小子让老子知道情况好不,给我个扎马步的时间可以不?”
周小渝这次不看天花板了,感觉不坏。老板虽然整天乱发脾气,胡乱骂人,但还是很照顾自己的。他还是不说话。
杜冰瞅着他半响:“你你,你这什么态度?”她拍拍她身边的沙发:“坐过来,你离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是老虎会吃人。”
周小渝老老实实的走过去坐下,就是不说话。
“你。。。”
杜冰声音不大了,有点泄气:“一个小时前,李菲打电话给我,说要辞职,语气非常坚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留她。她人不错,细心,不懂就问,只对我负责。要是她也走了,我会很有挫败感的。”
周小渝知道李菲要走的原因,对此他心里很不好过,低声道:“她要走是怪我。老板你想办法把她留下吧?”
杜冰不怀好意的瞅着他:“周老师你很不错嘛,说其他你死不开口,说美女你就要留下,没门,要这样的话她就是不走,我也铁定解雇了她。”
“@#…”
周小渝暗暗发誓,再也不要随便接老板的话了。
杜冰老板还是很有趣的,发泄和开玩笑适可而止,坐了片刻,她起身,拿了两个明亮的杯子,走过酒柜边,每个杯子里倒了三分之一的透明酒,拿了过来,递给周小渝一杯道:“陪我喝点酒。”
周小渝拿过来就不在意的喝了一口,当即呛得脸红脖子粗:“咳咳咳。。。”
他算是被打败了,老板这次倒来的是白酒。在他印象中,老板这类人是不喝这种酒的。
杜冰也不禁被他逗得笑了笑:“这是我去七良拿来的纯酒,送给光头的就是这种,近7〇度。怎么样,过瘾吧?”
周小渝道:“难喝死了。”
杜冰小小的喝了一口道:“谁叫你听到美女就那么激动,我又没逼着你喝那么快。”
周小渝才不理会她说什么,将被子放在桌子上:“我不会喝这种,我不喝了。”
杜冰看着他的杯子发呆片刻道:“这阵子我比较难,就像酒难喝,我却要试着喝点。路艰难我不怕,我只想有个人陪我走。”
周小渝愣了愣,想想,只得又重新把白酒拿在了手里。
他这个动作,不知是酒的原因还是什么,杜冰心里肚子里暖和了好些,很舒服。
喝了口烈酒,杜冰又道:“邱天觉被打伤,他的狗被打死,这对他们邱家是很大侮辱。邱天伟已经恶人先告状,捅到了我老爷子那里,说我的人没大没小,上门勒索五万美金,还欺负人。”
周小渝道:“老板,这中间是有原因的。”
杜冰点头:“原因我知道,你不必多说。他们什么人我也比谁都清楚。现在的问题是,有些东西不能摆开说。而你不但打了狗,还打了主人。我老爷子要是不按规矩来,那就难以交代了。”
周小渝道:“那要怎么办嘛?”
杜冰想了想道:“你和邱天伟定下武斗之约,本来只是一种形式,但现在是动真格的了,不论打死打活,别人都不能再插手,我老爷子也不能。”
周小渝心里一动,想到了些东西,说道:“老板我听到个消息,有人从越南找了一只老鼠,八层是邱天伟。人家警告我,别着眼于武斗的事,难说是个烟雾。”
杜冰勃然变色,猛的起身道:“你从哪听来的,这种话不能乱说。”
周小渝将从刘艳口里听来的话有选择的说了下。
杜冰又坐了下来,许久之后才道:“这实在有点捕风捉影。我想邱天伟虽然混蛋,却不会不知道后果,还不至于。”
周小渝道:“老板你不信任我吗?”
杜冰伸手在他那个毛毛的小光头上虐待了好一番,才道:“我信任你,但我不信任那个刘艳。如果你的消息只是来源于她一张嘴,没有其他旁证,我什么也不能做。”
周小渝道:“可我信任她啊。”
杜冰微微一笑:“那是你天性和品质如此。但这不是一件小事,小鱼,你不能强迫我去信任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人。”
周小渝愣了愣,有点泄气,却也不好勉强老板。他却多了句嘴:“老板,如果我说的是真的,那会怎么样啊?”
杜冰冷声道:“假如消息讲出来,能说服我老爷子和吴志宇任毅华在内的多数人,那就没好说的了,我杀他姓邱的全家,合不合法我不管,但是要合情合理。”
周小渝赶忙闭口,这下就算是有铁板证据,他也不会交给老板的。他宁愿撑到武斗,堂堂正正的在拳台上干掉邱天伟,也不要乱造孽。
杜冰看着他许久,包括表情的变化也收入眼睛里,似乎知道他想什么。
她微微一笑,轻轻在他的嫩脸上捏了一把:“以后不论什么话,在我面前你都可以讲,但是当着别人尽量不要说没有把握的话。此外,既然听到消息,小心点错不了,你搬过来我和住。实话说,他邱天伟敢把尾巴翘到天上,无非是某些人在挑拨我们内部,给他撑腰。他们想干什么我不管,但是给他们个胆子也不敢闹到我家里来。”
周小渝道:“老板你的意思是,住过来,你保护我吗?”
杜冰一口喝光烈酒笑道:“如果大男子主义能让你倘然一点,那就理解为你来保护我好了。”
周小渝觉得老板越来越人性化了,被忽悠得热血沸腾的样子,他很豪气的一口喝光了烈酒。爽是爽快了,结果没两三下就脑袋晕晕的。
扑通,周小渝一下就倒在了老板柔软的怀里。
杜冰一下被他的脑袋力度不轻的靠在软软的胸脯上,她当即又似呻 吟又似惊诧的低哼了一声,不禁有点脸红。
她又静静的坐了一下,胡乱思索了一番,这才将这条小醉鱼扛在肩膀上。
周小渝的筋骨即便是在喝醉了的情况下,也依旧是很灵活的,杜冰老板将他甩肩膀上的时候,周小渝灵活的手一甩,“啪”的一下,从后面打在杜冰屁股上。
“奥。”杜冰小小的又惊诧了一声,十分脸红的狠狠在他腰间掐一下,加快脚步上楼了。
一二三、据说杜MM是处
清早来的很快,天不怎么亮的时候,周小渝迷迷糊糊的伸个懒腰,舒展开的手似乎触摸到一团肉肉的什么东西,他于黑暗中睁开一只眼睛,瞧瞧。
“呀!”
他吓得猛的坐了起来,原来是不知不觉的就摸到了老板的屁屁上了。
他很是脸红的思索了一番,也不怎么想得明白,自己是怎么跑到老板床上来的。
穿着睡裙的杜冰坐了起来打开灯,瞅着他道:“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都没怪你,你还委屈了?昨晚你喝醉了我才发现,其他房间没有铺盖。”
周小渝研究了一下老板的表情,看似她也是刚睡醒,应该不知道屁屁被偷袭的情况。因此周小渝觉得,这么尴尬的事,恐怕也没必要让老板知道,以免她又暴走就麻烦了。
“嗯嗯,嗯嗯。我起床了。”
周小渝就不在多说什么了,合衣跳下床来。
但是小菜鸟所不知道的是,说了杜冰老板的确会暴走,但是不说的话她更要暴走。
杜冰就那么好好的坐在床上看着他眨了眨眼,没见动静,她不可理喻的拿起一个枕头扔了出去:“滚蛋。你什么也不干你在我房间里搞什么!”
周小渝被骂跑掉了,也不明白老板发什么神经病。这些人都很莫名其妙,为什么不可以像刘艳那般的好好说话呢?
好在相处长了,周小渝已经认可了老板是个莫名其妙的人,也就不过多纠结了。
他来到楼下卫生间用冷水洗过一个澡,然后在老板的健身房里捣鼓了一阵子,活动一番筋骨。直到天色微微透亮的时候,他将客厅的帘子拉开,一整面的落地玻璃形成了一个可以看日出的窗口。
周小渝煮好了两碗清汤面的时候大叫:“老板,吃早饭了。”
已经在楼上整理完毕的杜冰这才由楼梯上走下来,她的表情十分诡异,似怒非怒,似笑非笑。她今天穿的是米色套装,看起来这家伙今天不会到处乱跑了,会去公司。
周小渝弄的早餐不算可口,也不算难吃,杜冰对食物不是太挑剔,吃的很高兴。有个男人在清早喊她吃早餐,这是她记忆中从没有过的感觉。
周小渝一边吃一边道:“对了老板,你能不能不要老莫名其妙的骂我。刚刚我又没有得罪你。”
杜冰放下筷子道:“给你讲个故事。有对不太熟的男女同处一室,睡觉的时候那个女生在床上画条线说,晚上你要是越过线就是禽兽。后来天亮了,那个男生真的始终缩在线的那边。结果女生就一巴掌把男生打跑了。理由是:你禽兽都不如。”
周小渝直接昏倒。。。
老板今天的确要一早去公司,下楼来坐到凌志车里,周小渝启动马达,把车缓缓开出。
杜冰看了看不禁傻眼,这只菜鸟拿美金不当钞票,五打绿色的票子就这么的随意放在仪表台上。
她可是被气坏了,挪过身子狠狠给他一推手:“你小子想把美元葬送,也别拿老子的玻璃陪葬好不好?”
周小渝不是太明白。
杜冰又泄气的道:“如果你不想要,可以还给天娜,还可以主动放在垃圾桶里。你这样的话,遇到想偷的人,一锤子把;老子的玻璃砸坏了你赔得起吗?”
一会儿,杜冰又想想道:“算了。或许你的想法是对的,还是把钱还给天娜好了。”她又不坏好意的瞅着他:“哼哼,可问题是不够了,听说被你用掉四百,我可以借给你,这下你多欠我28〇〇。”
周小渝很头疼,考虑了下却还是道:“要还天娜的话,老板你恐怕得借我五百。”
杜冰愕然道:“为什么?”
周小渝道:“那晚刘艳跑我房间里来睡觉了,她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一百美金。”
“没门!”
杜冰一个拳头扔了过去,啤——
周小渝已经是在开车的时候被她半真半假的打了第三次了。他就觉得杯具了,老板全然是个不可理喻的人。
杜冰斜眼瞅着他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周小渝郁闷的道:“老板你下次在没有道理的偷袭我,我就真的生气了。”
杜冰微微一愣,哼了一声道:“别人想我这么做,还等不到呢。”
周小渝不服气的道:“哪个神经病喜欢被你打呢?”
杜冰一点脾气没有了,喃喃低声道:“不知好歹的死鱼。。。”
周小渝道:“喂,老板你嘀咕些什么?”
杜冰甩甩头,勉强笑着道:“嗯,我说个故事给你听。”
她道:“前世我俩很有缘。那时你在风中追着我跑了好久,最终咬了我一口,在我身上留下了牙印,一直到现在。”
周小渝不大明白的道:“我咬你干什么哇,老板你是不是记错了?”
杜冰道:“哼,别不承认,那时我叫吕洞宾。”
“?”
周小渝发誓不理老板了。
此后杜冰也不再和他说话了,静静的坐着,扭头看着窗外的早晨车流出神。她在思索,要是现在下雨就好了,灰蒙蒙的天空配合着雨,会让喜欢想的人多想。
和这条小鱼待久了,使得杜冰对目前的生活方式有些陌生。回想起来,许多年都没有这么的心里不设防的和人开玩笑的情况了。
下车的时候,杜冰再次看了看那一堆放在仪表台上的美金,犹豫片刻问:“这些钱原本我已经认可,并且答应给你了。再问你一次,你不想留下吗?”
周小渝沉吟着道:“可你得告诉我它们有什么用呢?”
杜冰不禁会心的一笑道:“算了,还是交给我,我还给天娜去。”又道:“要我给你垫付五百美金,不要你还也可以,除非你告诉我,你没有乱搞女人?”
周小渝脑袋晕晕的道:“你才乱搞呢。”
杜冰神色古怪的迟疑着:“如果我告诉你,没有男人碰过我,你相信吗?”
周小渝不是太明白的道:“我信啊,我都还没正式的拉过女人的手呢。”
“?”
杜冰甩了甩头,显得很尴尬,赶紧下车。
和小菜鸟一直到电梯里,没人的时候,杜冰又迟疑着道:“用你来比喻别人不行。你这是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
周小渝道:“错了,老板你说错了。是小人心度君子腹。”
“滚!”
杜冰狠狠给他一推手,将小菜鸟推得东倒西歪的。她道:“周老师你很让我抓狂啊。”
周小渝就郁闷了,干脆又不理会她了。
杜冰照样如同孔雀一样的自吹自擂:“我告诉你。。。那个,的确从来没男人碰过我。”
“嗯嗯。”
周小渝点点头,就是不表达点什么。
杜冰又道:“是真的。这其中有很多原因。我的性格是一个。上学时候的阴影是一个。最主要我所处的位置,注定我只能以这么一个形象出现。而我正在做的事,又注定我从来不能敞开心去信任别人。所以。。。”
她在这方面似乎比较的保守一点,还没有说完就有些脸红了。
周小渝照样不理会她。
杜冰继续道:“嗯,当然了,你以你来衡量我是合理的。但是别人就不行了。就连我小妹的屁股后面,都随时跟随着小帅哥呢。她们根本就不足以信任。你千万别轻易相信女人的话。”
周小渝忍不住开口了:“老板你也是女人。”
“除我之外!”杜冰喝斥着,抬手就想给他一下打趴下。
中途电梯停下,门梭开,中途进来的是任毅华。
杜冰微点下头道:“华哥早。”
老板都打招呼了,不过周小渝见这个人有点尴尬。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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