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药膳人生 第 20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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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最重要的问题一去之后,才发现,矛盾论果然是能运用于万物的,主要矛盾解决后,次要矛盾就会上升为主要矛盾。

    左维棠的肺部稍稍养的好了点,他身上其他的次要“矛盾”就全部凸显了出来,胃不好,虽然没什么大毛病,但时不时的就会有些胃胀,显然是功能有些跟不上,腿脚也是,阴雨寒冷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些发酸。

    这全是那一段生活留给他的,他从那段生活里带走了什么,韩武不知道,但是韩武却知道,不管他带走了什么,那都是属于他的,就像他胳膊上那个小小的,被子弹留下的穿透伤口,都是造就现在的左维棠的一笔不可抹去的痕迹。

    也是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无法移除,也剥夺不了,左维凛更没有资格来利用或者剥夺。

    韩武这边思绪乱飞的当口,门边已经传来了声响——左维棠回来了。

    他手上的动作立刻快了起来,一边摸出造就备下的葱姜蒜末,一边掏出柜子里的大酱,翻出锅,添了香油,用葱姜蒜爆了香以后,立刻下入大酱,醋、料酒等一系列调味品,就着小伙匀速翻了翻锅子,倒到小碗里——吃蟹的酱汁已经弄好了。

    然后又在蒸锅的底层铺了一层姜丝,加了水,将被绑好的蟹码在蒸锅上。才回头对着外面喊道:“你翻翻酒柜,看看家里有没有黄酒或者葡萄酒。”

    门口本已经近了的脚步声,顿了下来,转而朝厅里的那个酒柜走去,少顷,左维棠问道:“都有,拿哪个?”

    “黄酒吧,拿进来煨一下,刚好能去去寒性。”韩武摸着下巴想了想回道。

    等锅里的蒸汽上来时,左维棠恰好拿着黄酒走进来,鼻子灵巧的嗅了嗅,走到韩武身后,伸手从他身后把黄酒递到他面前,手也顺势保持着环住韩武的姿势,将脑袋轻轻的垫在韩武的肩膀上。

    韩武接过酒,要伸手去够放在上面出柜里的紫砂小煲,被左维棠这么一压制,手都抬不起来。

    惹得韩武嫌他碍事,一把推开了对方的脑袋,才够下来自己要用的煨酒工具。

    “怎么了,今天?”韩武将酒液倒入了小煲里,放到灶头上,开火,转小,煨上了,才转过来看左维棠。

    左维棠懒散的靠在厨房的瓷砖墙上,抬眼看了看韩武,无趣的说道:“没事,事情再等两个月要有结果了。”

    “?”韩武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后,眉头也跟着皱了皱,“这么快?”

    “快?”左维棠瞄了眼韩武,像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一样,“这还快?”

    “这还不快?”韩武怪声叫了出来,“你不是要扳倒你哥吗?”

    “扳倒?”这次换左维棠一怔,而后失笑,“你想到哪里去了,他哪是那么容易扳倒的,我同意,老头子也不会同意的,就是狠狠给他个教训,让他以后远着点我们罢了!别老惦记那些不属于他的东西,他拿走的够多了!”

    “你做了什么?”韩武好奇,看到蒸蟹的锅子里水汽全部满了上来,上去把火候稍稍调的小一点。

    “很多。”左维棠略显疲倦的揉了揉眉,“等会吃饭时跟你细说。”

    韩武点头,转身去将两样时蔬给扔到锅里,大火翻炒了几下,又揭开盖子看了看黄酒的温度,差不多了,就关掉了火,准备端出去。

    在韩武做着这种种动作的时候,左维棠一直保持着半靠在墙上的姿势,一瞬不瞬的看真韩武,越看,越觉得心里的一股气被理顺了,再没有那么憋闷。

    两人相对而坐,各自动手去捯饬自己盘子里的两只大闸蟹,顺便细说左维棠这段时间里做的事情。

    不听不知道,一听还真颠覆了左维棠在韩武心中那点时常抽风的形象。

    左维棠把公司的事情交给了秦淼全权处理,抽掉了一部分资金出来,带着吴起他们将自己以前留在部队里的关系都疏通了一遍,虽然现实里其实人走茶凉的情况比较多,原本的部队集权的中心左维棠已经进不去了。

    但是当初那批从左维棠位下出身的那一班人员,现在基本都调离了原作战部队。凭着当年积累下来的军功,在各处都混的风声水起,虽然比不得真正的核心权力,但这些散放出去的支线却也不能小视。

    有时候,正是这些被埋在地表里的支线才会在关键的时刻起作用。

    通过这一层层的关系铺叠下去,左维棠摸请了左维凛最近几日频繁运作,尤其是左维棠都撒手不理他们这么多年,却在韩武出现后,一刻都等不得,采用了这样的手段去催促甚至胁迫左维棠,到底是为了哪般。

    原来是左维凛已经停留在当前的职位上太久,久久不见升迁,下一波人事变动他再赶不上的话,以后基本就不会再有他的戏了。

    所以,他需要机会,而目前最好的机会就是先平调到附近的省市去猫个两年,最好能在这一两年里做出点成绩,回来后自然该有的都会有了。

    成绩怎么出?真的指望他一个从没有走过基层的人,去了那所谓的“基层”一两年就出成绩,依靠的还是左维棠曾经埋下的地表支线去完成。

    而左维凛真正担心的却不是他调不到有左维棠支线的地方,而是掉去了之后,支线能不能答应把政绩全部交付给他,三两年里又能不能平调回来甚至平步青云。

    这些全部不是他手上的人脉和关系能解决的。

    左维凛手上的人脉一部分是左券留下的,另一部分是他自己近几年经营的,大部分都集中在京都,这也使得他平日里再京都说话办事,那都是杠杠的,十分顶用。但出了这里以后,一切都还难说。

    更别说,他这三五年一走,政治风云变化万千,谁也不知道他留下的盘子能保住多少,所以,他才亟需左维棠回来坐镇——坐镇,有名而无权,代管!

    同时,也更需要左维棠留在地表下那些支线和军事上的话语权,这才是他能升迁的最根本的东西。

    左维棠弄明白了左维凛的意图后,反而不那么急躁了。

    他知道主动权全部在自己手上,他做不做,全看他自己乐意。而本来,他不准备有任何动作,只是,有些人总是会将你的无所谓当做是退让。

    现在……

    “你要准备怎么做?”韩武举着螃蟹钳子问他。

    “什么也不做。”左维棠瞥了他一眼说道。

    韩武:“?”

    “什么也不做就已经能拖死他了。”左维棠慢条斯理的补充。

    韩武点头,点到一半顿住,怀疑的看他,“要说之前你什么也不做我还信,你这忙了一个多月还告诉我你准备什么也不做?”

    左维棠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抽了桌上的纸巾擦手后才接着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那也能叫说过了?

    “他把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我更想做的是直接剁了他那双手,但显然……”直接剁手也不一定能让对方收敛。左维棠顿了顿,又接着说,“那就只好也伸手过去将他那边的水搅浑了,看看他到底能不能从这一摊浑水里摸到自己想要的,谁也不能保证,东西就一定不会被其他人摸走……”

    韩武咬着蟹腿看左维棠,这段话听起来平平无奇,但实施起来是有多难,韩武却能稍稍猜测出一些。

    就如岳双斌曾经说过的,虽然他大部分时候说的东西都是放屁,但不可否认,他也代表了他们那个圈子里大部分人的看法。

    左维棠自己身上背着的名声和现状,让他根本不可能轻轻松松就回了那个圈子,更何况,他还不是准备撇清了自己再回去,只是过去走个场,搅乱一池水再撤。

    左维棠本身在这一系列事情里自己所处的地位尴尬与否,那些所谓的人脉资源,又有多少是可用的,多少是一次性的,多少压根就已经过期了,都是需要左维棠一点点去摸索清楚之后才能布局的。

    “其实,你还是什么都不做,对你哥就已经足够打击他的了……”韩武迟疑的开口,不是为了规劝他消散怒火,而是觉得不必要了。

    左维棠端起酒杯灌了一口,“他手伸得够长了,不让他知道有些人和地方不是他该伸手的,他不会收回去的。”

    而一些人,他真不该乱伸手!左维棠吞下酒液微微眯眼。

    “你要做了这些……你们兄弟之间……”韩武想了想,虽然他目前也没感受到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兄弟情谊,但总要在能提醒的时候提个醒。

    “他要惦记这些就不该朝你伸手。”左维棠啃完了自己的螃蟹,看到韩武那边还有大半只,直接掠夺了过来,韩武看了要抢,却又被对方送回来的蟹肉给封了嘴。

    韩武咀嚼着对方喂过来的食物,也乖觉的闭了口,对于那个从没谋面的左维凛,韩武其实并没有多少好感,他劝说出口的,其实还是在为左维棠不值。

    他早就离了那个是非圈,这次又要往里头插足,还要降自己累积的人脉资源全部拿出来用,却不是为了经营而是破坏,被左券知道后还说不好会怎样,但看对方塞给自己食物的举动,韩武就明白了,他决意已定,多说无益了。

    韩武在心里微微叹着气,左维棠这性格,可真说不上好,睚眦必报的!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卖萌失败……今天……严肃脸,什么都不说了,爬走吧……

    第六十六章

    “好凉……”韩武用手捧了一捧水;轻拍在脸上。时至十一月了,天气转凉的很快,大清早的一捧凉水沾到脸上,人立马清醒了几分,他抬头透过镜子看正站在自己身边刷牙的左维棠。

    “今天去超市买东西,家里的日用品都消耗差不多了;顺便买两件秋装和冬装,你去不去?”

    左维棠半阖着眼;无力的看了看他,最近他就像两头烧的蜡烛;公司那边前段时间积压的事情太多;很多秦淼出面已经顶不住了;他不得不时不时的去公司顶一下,而针对左维凛的那张网才刚刚织好,就等收尾了,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错。

    所以累的他一连几日都难得休息,好不容易所有事情在昨日都安排妥当了,本来昨晚准备好好休息一番时,韩武又风尘仆仆的从学校跑了回来,虽说他也没怎么撩拨他。

    但是毕竟好长时间没做,左维棠一个没忍住,拖着对方上床滚了几圈,若不是生物钟早就定型了十多年,今早还不一定能爬得起来。

    韩武看着左维棠迷迷糊糊,像是没醒透的样子,将自己水盆里的冷毛巾拧了出来,啪的一下,覆到左维棠的额头和眉眼处。

    再拿下来时,左维棠眉眼之间的神情显然清醒多了,韩武又问了一回,左维棠想了想,左右没什么大事情了,就点头答应了。

    两人吃了早饭后,就一起出了门,开着左维棠的座驾,挤在永远都不算通畅的大路上,七拐八弯的,到了一处商业区。

    时值上午八点半,商业区里大部分店面都还没开门,为了能不用抱着太多东西逛超市,两人还是选择先去了服饰卖场处逛一逛。

    左右晃荡了两圈后,大部分店面都开了门,两人也不磨叽,奔着看上眼的一家店就去了,一进门,服务人员显然也呆了一下,这么早就有客人!

    可是也只是一下,几乎是立即的,就反应过来,挂了副热情的笑脸迎了上来,问两人需要什么。

    韩武看了看左维棠,示意他来选,他们出来主要还是给他买冬装的,韩武在学校,穿到外面衣服的情况很少,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是套着学校发下来的学院装,耐磨耐穿,还好洗。

    所以,他今天来,买几件合适的羊毛衫就行。

    左维棠四处扫了几眼,最后眼神停留在橱窗里的两个男模身上,想了想,还是指着橱窗展示柜前的两个模特身上的大衣,示意韩武看。

    韩武站在左维棠身后,扫了一眼,脸上立刻囧然——这里本就是男装店,橱窗里摆着的几个模特都是关节型的高大的男性塑胶模特,这本没有什么。

    但是其中两个套着大衣的模特却不知为什么被摆成了十分暧昧的造型——一高一矮,面对面站着,还摆出了一人帮另一人取暖的动作。

    衣服本身看着到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只要不是走妖孽设计路线的,男装本就没有什么大差别,细心的男人可能还会留意一下剪裁和质地。

    而粗心的人,诸如左维棠之流,平日里买衣服都是一件衣服会备上两套的那种。绝对不可能注意到一件黑色的大衣和另一件黑色的大衣区别在哪。

    韩武此刻心里敢跟自己打赌,左维棠这次这么快狠准的,在一众黑白灰蓝的色调里挑中这两件衣服,肯定不是出自什么对剪裁和质地的偏好,绝对是那对模特暧昧的动作让他误会了什么。

    一直跟在韩武和左维棠身后半步的女店员,也随着左维棠的手指看过去,再扭头看了一眼韩武的表情,立马误解了什么,涨红了一张脸,结巴的解释道:“抱歉,先生,那个模特是我们昨日锁门时,店里的新晋人员摆着逗趣的,我们还没有纠正过来,我马上去……”

    左维棠被女店员这诚惶诚恐的态度给弄得怔了一下,看了看韩武,果不其然在韩武眼中看到了笑意,有些暗暗恼火的感觉,出声:“你先把那两件大衣各拿一件出来,黑色的要185的,灰色的要175的。”

    女店员脑中一根玄“叮”的一下,像被人突然拨弄了一下,发了一声响。

    她狐疑而快速的再次瞟了一眼左维棠和韩武,而后像是了悟了什么一样,笑得更加灿烂,嘴里甜甜的应着:“好的,两位请稍等。”

    韩武笑吟吟的站在一旁看左维棠,看得他肚子里的恼火一层层的往上蹿,但终究还是知道在这公众的场合里,确实不方便拿他出气,便也只有忍着。

    但眼睛却若有似无的打量起周边的环境,就在他眼睛一亮的同时,女店员拿着两件大衣过来。

    “先生,试衣间在那边,你们可以进去试试。”店员指着的方向,与早先使左维棠眼睛一亮之处是同一个方向。

    韩武接过了衣服,礼貌的笑了笑,转脸去看左维棠,却被他眼中蹿过的一丝异样给弄糊涂了,还没等韩武读懂那是什么情绪的时候,左维棠已经拉着他一起走到了更衣间——更衣间?!

    一排矮柜式设计的更衣间,一共有五间,但是每间的空间都异常的宽阔——完全可以容纳两个人。

    韩武被锁在左维棠的手臂和更衣间的门之间,微微仰脸,对着左维棠讪讪的笑了笑,“其实旁边那间也没人……”

    话音未落,嘴唇就已经被人封住了,韩武僵了僵,嘴里已经被对的侵占个透彻,他手中抱着的大衣缓缓掉落到地上,伸手环住了对方的脖子,一吻结束,左维棠贴在韩武的唇瓣上说道:“下次记得,嘲笑也要放在心里。”

    韩武被他一开一合的唇瓣摩挲着觉得嘴唇发痒,无奈的撇了撇,看着白晃晃的更衣室墙壁,突然问道:“你说我们两进了一间更衣室会不会很奇怪。”

    左维棠又凑上去亲了亲,安抚道:“换衣服,想那么多!”

    两人套着换上的大衣,在更衣室里就互相给对方看了看,不由的同时点头,就又巴拉了下来,相视笑了笑,由韩武拿着先出去,扔给店员包起来,再看其他的。

    本就一直等在外面支着耳朵和眼睛的店员,看到韩武穿着自己原先的衣服走出来,又抱着大衣,还以为大小不合适,正要积极的上前说给换号时,对方却直接说包起来,听了这句话,店员立刻猜到对方在里面试穿合适,就直接包了,不需要出来照照镜子,给自己一点卖弄口舌的机会了。

    顿时又是幸福又是失望,这笔单这么容易做,省了她多少事啊!可是却没有看到如橱窗里的那两个真人模特……

    韩武看到店员还在发愣,出声再次提醒了一下,而后才继续在店里逛了起来,顺便瞄了一眼橱窗,发现里面的两个男模已经被摆成了正常的姿势了,他在心里悄无声息的笑了笑,转到羊毛衫的那一列去了。

    最后两人除了各自一身大衣外,居然又同时看重了类似款的羊毛衫和衬衣,裤子和鞋子倒是真的无法统一,韩武的鞋子一向讲究舒适休闲,左维棠要的,却必须实实在在衬得起他的西装。

    结算的时候,一直接待他们的那位店员,极为殷勤的给两人打了最高折扣,并奉送了一张VIP卡,期待两人以后能经常光临。

    韩武和左维棠先抱着东西去了停车场,把衣服都扔进了后座以后,才相携进了超市,开始推着车子扫荡家里短缺的生活用品,顺便搂一些食物回去储备,韩武也是昨晚回来才发现,左维棠一直保持的良好习性——储备粮食,居然暂停了,由此也可知他最近确实是忙!

    导致昨晚韩武就着仅有的几根面条,整了两碗鸡蛋面填补了空荡的胃囊后,就被某人拉着,直奔着床上去了——接着填补空荡的其他地方去!

    两人在超市里走了一圈,抱着一堆东西往停车场走,走近了,左维棠才一打开车门,他落在车里的手机就响个不停,左维棠将东西全摆到后座,让韩武帮他接了。

    韩武掏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张鹏,眉心跳了跳,按了接听键。

    “小棠,你在哪儿?快点回来,老爷子在你家门口等了大半天了!”电话那头说话声很急,压根没给韩武出声的机会,就哒哒说了一通,核心思想全部是批判,硬是听得韩武心里生出一些反感——老爷子来了又怎样,你又没有打招呼说你来,现在倒一股脑的全怪罪别人!

    再者,他那又是什么语气?韩武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这个张鹏比起那个小翟,虽然都是左券的人,但在这一通电话里,这个张鹏给自己的定位似乎更像是站在左维棠对立面的长辈,言语之间,都是借着左券的身份在指责左维棠。

    压根不像个同辈,可是左维棠一直以来,还是跟着众人一起喊他鹏哥的。

    “是谁?”左维棠东西摆好后,看到韩武举着电话在一旁犯傻,伸出手去接电话。

    韩武瞄了他一眼,对着电话说了一声:“我是韩武,他在旁边,我把电话给他,你把刚刚说的话再给他说一遍!”

    电话那边有了十分明显的一窒,韩武敏锐的察觉了后,勾着嘴角略带嘲讽的笑了笑,才把电话递给左维棠,嘴唇做出无声的话语:“你老爹到我们家门前了,让你赶紧回去。”

    左维棠点点头,接过电话,只对着电话说了一声:“我知道了,马上回家。”

    “啪”的一声挂了电话,然后去看韩武,“他说什么得罪你了?”

    韩武交接电话一刹那的细微表情,还是被左维棠捕捉在眼中。

    韩武摇摇头,“没什么,先回去吧。”

    两人驱车回到公寓楼下,左维棠去停车,韩武则先上楼,省得老人家真的站在外面等到现在。

    韩武抱着一堆东西乘了电梯上楼,到了他们公寓所在的楼层,电梯门一开,就看到自家门前站着的左券。

    左券显然也听到了电梯的开合声,下意识的以为是左维棠回来了,毕竟这栋楼是两户型的,但是左维棠全部买下,打通做了一栋,所以会停在这一层的,除了左维棠,他一时还真想不到其他人。

    也正是他这一瞬间的本能无意识,使得他看到韩武的瞬间,脸上表情变得异常僵硬,待得十来秒后,韩武走近了几步,他才反应过来,脸上闪过浓厚的厌恶,却不做声,只撇开了眼。

    韩武苦涩的砸吧了一下嘴,重生到现在,虽说也受过不待见,但是被左维棠的父亲,因为性取向的关系不待见,还是叫人心里够不好受的了!

    他开了门,把东西都堆放到玄关处,然后恭敬的站起来,侧着身子把左券和他身后的张鹏和小翟给迎了进来,同时出声解释:“左维棠在停车,很快上来!”

    左券眼神飘忽的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往里走,走到半拉,被小翟拉住,让他换鞋。

    他低头看过去,发现韩武从出柜里拿了鞋子出来要众人换上。

    左券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转而全部化为愤懑,“换什么换,这是我儿子家,就是我家,我进自己家,还要听个外人的?那个外人……对!就是你,那个谁,你怎么在这儿?这里可不是魏国手的地盘了!”

    言下之意,是让韩武识趣的自己走出去。

    韩武有一瞬间感到十分的难堪,他自重生以来,确实没有受到这样的侮辱,他愤愤的看了眼左券,张嘴欲言,但突然想到,他面前的这个老人家,除了是个倔强而固执讨嫌的老头子以外,还是左维棠的父亲——他已然松弛的脸部轮廓里,依旧能看到一些左维棠脸部的影子——他是左维棠的父亲!

    韩武沉默了一会,眼里带了些嘲讽,扫了屋子里站着的三人,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扔到鞋柜旁边的收纳盒里,将已经脱了一半的鞋子又套上,准备往外走。

    才踏出门口,就被左维棠挡住了。

    “怎么了?要去哪?”

    韩武对上左维棠的眼睛,无声的扯着嘴角想笑一笑,却发现这样的情状里,他确实已经很难笑出来了。

    左维棠看到韩武这副样子,不由大大皱眉,强拉着他进门,看到穿着自己鞋子走进客厅,已经落座的左券,又瞄了眼站在两侧的小翟和张鹏,厉声问道:“你们让他到哪去?”

    “吼什么?吼什么?”左券不满的敲了敲拐杖,“我让他出去的,哪来的就哪去,呆在这里算什么?”

    左维棠听了这话,先是黑了脸,眼看着要发火,却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挑眉看向左券,“他是这房子的主人,你说他呆在这里算什么?”

    左券听了这话,脸上先是有些挂不住,后又突然转为一阵喜笑颜开的模样,“哦,也是,总得图点什么。”

    韩武在左维棠出声说这房子是自己的时候,脸上就已经不大好看了,再一听左券那意味深长的回话,以及他那越发轻蔑的眼神,突然在心底升起一股浓厚的厌恶感,但不等他发作,又听到左维棠闲悠悠的瞟了自鸣得意的左券一眼,说道:“你等着。”

    说完,牵着韩武的手进书房,一边抽开书房里侧一个书柜下面的抽屉,另一边,拉着韩武的手是一点也没松。

    韩武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那点愤怒松动了几分,挣了挣,对他说道:“找什么,你放开我,我给你找。”

    左维棠扫了他一眼,不吭声,手上继续牢牢锁着他,自己接着翻找,三个抽屉翻开后,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文件——房产证!

    韩武眉心狠狠跳了一下,不解的看向左维棠。

    左维棠依旧不理他,拉着他出来,把房产证摊开了扔到茶几上让左券自己去看。

    左券漫不经心的瞄上去,而后,立刻拿起了证件仔细看了一眼,顿时,气得拿着证件的手都颤了起来。

    “你……你……”他将房产证狠狠扔到了一边,指了指左维棠说不出话俩,又转而指着韩武,依旧不知道能说什么。

    韩武不解,一张房产证而已,能有什么叫左券……名字!

    一眼瞟到房产证上名字的韩武立刻愣在原地——房产证上并排着两个人的名字——左维棠、韩武。

    一张房产证,如果只有左维棠的名字或者他的名字,韩武都不会奇怪,而如果是前者的名字,那他今日的受辱就是白挨了,如果是他的名字,那正如左券所说的,他的一切行为就变成了一场笑话——事情变成了交易,说什么都廉价。

    但是现在……这是两个人的名字并列在一起的一张房产证,不是某一个人的,而是共有的——一种共有财产!

    韩武顿时不觉早前在左券那里受到的那些委屈算什么了,脸上那些刻板的表情一点点消融。他的心里像是突然有了一口井,而这口井,就在刚刚,被地心喷涌而上的清甜的泉水给填满了,甚至还在一点点的往外溢。

    左维棠瞅了眼韩武,这才放开了他的手腕,韩武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偷瞄那张被左券狠狠扔开的房产证,想去捡回来。

    左维棠拉了拉他,示意他别再招惹老头子了,已经气得不轻了,估计一会还有的气。

    左维棠拉着韩武坐到沙发上,看着左券,和缓的说道:“爸,你今天来肯定不是为了这张证,等了一大早了,您要是接着生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左维棠话一出口,左券就神色复杂的转过头来看他。

    良久,才忍着所有的不快,种种咳嗽几声,小翟和张鹏就意会的要往外走,走的间隙还丢了眼神给韩武示意他一起出来。

    韩武看了他们一眼,又去看左维棠,左维棠按了按他的手,让他坐着不许动,韩武也便不动了!

    左券看了这一幕,眉头紧锁,又要吱声时,左维棠又截了他的话,“爸,我没什么不能跟他说的,你说吧。”

    左券被这句话堵的是真的咳了几声,看了看韩武,眼睛里带上了些厌恶以外的东西,良久,他才说道:“你把维凛逼的太狠了!”

    一句话完了,就不再多说,直直的看着左维棠。

    左维棠挑眉看他,也沉默,不吱声。

    左券等了半天,不见有回应,才深深的叹了口气,但一眼瞄到韩武时,又立刻挺直了腰板,继续隐晦的说道:“他毕竟是你哥,而且,他也没做什么,他做的不过是你不愿意做的,你要是愿意回来,我就不插手了,可你又不愿意回来,为什么不干脆给你哥算了?”

    “有些事情有些人,你要是时间久了不用,往后就算你想用也过期了,何不……”

    “爸!”左维棠打断了左券的话。

    第六十七章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左维棠直视着左券的眼睛问道。

    左券下意识的瞄了一眼韩武;在左维棠拿出那张写了两人名字的房产证以前,他真的不觉的左维凛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是在看到那张房产证,又目睹了左维棠什么事情都不避讳韩武的这种状况;他实在无法再说出“那有什么”的话了。

    左券的手掌摩挲着拐杖头;沉吟良久;才定定的看着左维棠;“你们毕竟是兄弟。”

    左维棠收回视线;转过来看着韩武;眼中飘过些许柔和的神情,“所以我没有做绝了,他要是现在收手,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左券一窒,接不上话。

    左维棠安静的坐在沙发里,手上无意识的揉弄着韩武放在身侧的手,好半晌,他才继续开口,声音缓慢而清晰,“爸,这么多年来一直苦苦纠缠的不是我,我妈所做出来的事情,就真的全是她的错?”

    “从我离开家那天起,我就不再觉得我欠了什么,不管我妈曾经做过什么,我能帮着偿还的都偿还了,剩下的那些东西是我的,我想给就给。不想给谁都勉强不了。而这一次,左维凛的手实在伸的太长了,我没有直接剁手,您就应该知道,我已经留了底给他。”

    “就是现在,只要他自己能舍得抽身,除了断掉些臂膀,他自己依旧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你来劝我,不如去劝他,位置到顶了,就到顶了,三代累积,能坐到他的位置已经算不错了,毕竟,我们家本就不是硬茬出身的!与其拼那些看不见的东西,不如给侄子留点底。爸,有时候,人不可能什么都要握在手里,选择是必须要做的,就如你,就如我……”

    左券需要在权势家族和儿子亲情之间做选择,他则需要再自在肆意和名利束缚之间做选择,而他,早就定下了自己的答案,可是他的父亲和兄弟却依旧不依不饶。

    左维棠拿出难得的耐性,说了长长的一段话,说完就不再吭声,坐在沙发上无喜无忧的看着左券,手上则轻轻揉捏起韩武放在身侧的手心。

    他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他能做的不是退步,但是他已经留了出口给左维凛,如果等到他收网,左维凛依旧不肯退后一步,那就怪不得他了!

    左券听了,嘴唇抿的死紧,半天憋不出一句话,良久良久,才重重的叹出一口气,颓丧的看了左维棠一眼,暗哑的说道:“对,当年其实是我的错,现在的这个局面也依旧是我的责任……”

    说着,他疲惫的站起身,颤巍巍的要往外走,韩武看着,莫名觉得这个离身的北影看着很苍凉,正犹疑着要不要上前去搀扶一把时,被左维棠按住,对着他轻轻摇头——别去,这是他最后的那点东西了,你一扶就真的全垮了。

    走到门前,开了门,左券半侧着脸往回瞥了眼,扫过左维棠和韩武,最后目光怔怔的停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十来秒,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门口一直等候着的两人看到左券出来,匆匆朝里面扫了一眼,就立即跟了上去。

    一时间,本来沉闷异常的气氛随着左券的离去,消散干净,韩武立刻跳到一旁,拾起了那张房产证,愣愣的的看了一会,不知该笑还是该怎么着,又去看左维棠。

    “你什么时候弄的?”

    左维棠微微移开了视线,淡淡的说:“你集训回来后就弄了。”

    “怎么没跟我说?”

    “这点事有什么好说的。”说着左维棠起身去厨房里找东西喝,走了一上午连口水都没喝呢。

    韩武呆在原地,脑中将事情理了理,又看了一眼房产证,嘴角不受控制的掀起一个弧度,他将房产证收起来,准备继续放到书房里去,看到玄关处的大门还是开着的,转了方向要去关门,却被从厨房出来的左维棠阻止了。

    “开着吧,还有人要来。”

    “谁?”

    “来了你就知道了。”

    韩武耸肩,随他,拿着房产证乐颠颠的跑到了书房去了。

    他这边才刚刚收好了东西,那头客厅里又传来了声音——看来客人已到。

    韩武探头出去看了一眼——张鹏?!韩武诧异。

    他走出来立在书房门前,本来正要说什么的张鹏立刻闭了嘴,十分忌惮的扫了韩武一眼,左维棠勾了勾嘴角,对韩武招手。

    韩武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坐下后,轻轻睇着他——怎么回事?

    听着就好。——左维棠安抚的看了韩武一眼,再转过头去直视张鹏。

    “说吧。”

    张鹏表情复杂的看了韩武一眼,又看了看左维棠的神情,终于读懂了左维棠脸上“随你爱说不说”的意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压抑住了什么,而后忽略掉韩武,对着左维棠说道:“小棠,你真的要把维凛逼到那个境地吗?”

    左维棠听了这句没头没脑的问话,不由似笑非笑的睨了张鹏一眼,立刻让张鹏的脸烧了起来。

    张鹏底下头,声音里的底气去了大半,“其实你早就知道我站到了维凛那边了吧?”

    “知道。”左维棠毫不意外的点头,“只是我想不通,他给了你什么,跟在老头子身边还不够好,为什么还生出了二心?”

    “呵……”张鹏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苦涩的开口,“小棠,你大概从来没有体会过求而不得的心情,也大概从来没有想要什么而得不到的情况,这不是说你靠着老爷子或其他人去获得了那些东西,但正是这样才叫人生闷……”

    “你看看你,你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只要付出努力最后都能换来相应的东西,但是,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人,他既没有老爷子那样的人做父亲,自己的实力也不足,对待想要的,就是付出十万分的努力,也不一定能换来相应的东西,但是,他不是没有努力,没有付出,你让他怎么甘心?心太大了,知道一些事情付出努力换不来,就要走其他门路……”

    左维棠听了,连根眉毛都没为他动弹一下,只沉默的到几乎冷酷的地步,看着他。

    倒是韩武微微有些不喜,心里琢磨了一番对方的话,发现对方说的颇有意思,这是在把自己往苦情角色上推?

    这世上是有一些人,即使努力了也得不到回报,但是绝大部分不会却不会觉得这个过程是徒劳,因为虽然大众的基点和目标不一样,但每个人的期待值基本都是建立在自己的基点上的。

    有些人认清了自己,他对付出与回报之间的衡量就不会超出现实太多,而有些人永远看不清自己身处何处,总是对自己自信到自负的程度,才会被求而不得给折磨。

    很显然张鹏就是后者,看不清自己的底子在哪里,一味的为自己树立不切实际的目标,只能是自己折磨自己。最后,还想将一切归咎到上天不公,想着,韩武不禁嗤笑了一声。

    张鹏看到自己一段话说出去,没有得到臆想中的效果,反倒是给人看了笑话的样子,不禁尴尬的微微红了脸,如果说他的这段话说服不了左维棠,他是心里有底的,天之骄子,永远不可能了解到他们这些小人物的挣扎与奋斗。

    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连坐在左维棠身边,本是孤儿的韩武都不为所动,甚至还露出了那样的表情。

    按他的理解,起码同是孤儿出生,靠着自己奋斗,直到遇到左维棠,获得靠山和势力后情境才好转的韩武,应该是会响应并附和他的话才对。

    他心思微转,知道不管是怎么一个原因,他最初的那招已经用不上了,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是真的对自己感到的无奈,也是对左维凛所托的无奈。

    “小棠,我是被老爷子收养的,本来就是为了维凛培养起来的,只是后来小翟你看不上,老爷子就不好把我塞到维凛那边去,怕夫人心里郁闷,也怕你有想法。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天资不高,付出比你和维凛多一倍的实力,也不一定能换来你们一半的成绩。

    “我也知道,我既然被留在了老爷子身边,就不应该再想其他的,其实,小棠,我已经四十多的人了,要真说有什么想法也早就过了那个坎了,再没有那个心力了,但,但不管怎么说……我与维凛多年一起长大,这一次我是实在不忍心他摔下来,你就不能……”

    “不能。”左维棠不等对方情言并茂的话语落下,就淡淡的挥了挥手。

    “我跟老头子说过了,这不是我收手不收手的问题,是他收手不收手的问题,他只要收了手,以他的资历,还是能安安稳稳呆在那个位子上直到退休的。”

    张鹏脸上一白,无奈的看着左维棠,嘴巴蠕动了几下,最后还是继续说道:“你明知道他不可能收手,你让他现在收手不是要他的命?他对那些东西有多执着你不知道吗?”

    “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兄弟三十多年,我了不了解他先不说,他又了不了解我呢?他若真的是知道我的,就应该知道,是我的东西,除非我不要了,不然就别伸手,更何况,他不但伸了手,还碰了不该碰的。而我做的,不过是让他做个选择罢了!”

    “你回去吧,记得把老爷子不肯说的都告诉他。”左维棠站起来,显然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以后也别在我面前晃了,懒得搭理而已,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再有下次……你该知道我的。”

    张鹏顿时煞白了一张脸,难堪而踉跄的站了起来,唇瓣打颤的看了左维棠最后一眼,才转身走掉。

    这下韩武去关门时,左维棠不再阻拦。

    “你对左维凛到底做了什么?”韩武回身进来时,对方正站在阳台上朝下眺望。

    “让他做道选择题。”左维棠回眸睇着韩武。

    “什么选择题?”

    左维棠沉吟了一番,还是把自己布下的网给韩武展示了出来。

    韩武这才知道左维棠到底做了什么。

    其实说起来倒不觉得有什么,而对于韩武或其他人来说,这一张网也许根本不起一点作用,但偏偏是对上了左维凛,这张网里摆着的都是他想要的东西,但是却在最后收网的那一刻告诉他,这都是诱饵。

    你要是吃了,就得被网罩住,罩住了,好东西吃没吃到口还难说,但是人一定得落马。

    若是不吃……左维凛怎么能忍住不吃?

    左维棠利用自己手上所有的资源,将触须伸进了左维凛那一块,其实他能动的很少,毕竟他早就不是其中人员了,但是只针对左维凛却是够了。

    再加上这其中,还有一些左维凛或者左券的老对头给他开的方便之门,一场针对左维凛和其部下的人事变动就出来了,这是左维凛在任的最后也是唯一一场能由他自己觉定的人事变动。

    而且这个这个人事变动的主动权却在左维凛自己手上,这却不是左维棠故意为之,他还没有那么大的手,能动刀到这一块,所以,他只能摆了饵到里面,让左维凛自己决定,到底要调动谁,调动之后到底能不能如愿,全部都是一场赌局。

    显然,到了最后一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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