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一生 第 22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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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事之后不忘威逼利诱,毁灭证据,并且警告,如果范文娟有什么出格举动,她和罗守义就别想在公安厅里混日子,一个弱女子遇上这等遭遇,该怎么做,到处嚷嚷被领导玷污?去领导面前哭诉?

    谁会相信她的片面之词?

    还指不定有啥风言风语,没有任何证据,即使这事闹大,马有福最多是个人作风问题,被警告,被处分,仕途黯淡一些,最严重,无非调出公安厅,去别处任职,继续逍遥法外,搞不好,风平浪静后人家照旧高升,而范文娟的名声就彻底完了,她丈夫以后怎么抬头做人,甚至两口子的工作都不保。

    那一晚,范文娟权衡利弊,终究选择忍气吞声,这是女人的悲哀,亦是小人物的悲哀,面对权贵,小人物的挣扎微不足道,但回家后,她面对丈,实在无法承受莫大的屈辱,哭的晕厥。

    “你们放心,我和肖冰绝对帮忙,别说公安厅的督察长,就是省委书记。。。。。我也能把他拉下马,别让你丈夫做傻事,等肖冰回来。”欧阳思青拍拍范文娟肩膀,留下电话号码,默默离开。

    公安厅八楼的小会议室里,河西省公安系统警衔最高的头头脑脑全聚在一起,这是在开确保春节地方治安稳定的动员会,由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厅党委书记的张华恩主持会议,讲讲部里下达的红头文件,说些套话,布置布置任务。

    无论大会小会,公安厅纪委书记兼督察长马有福很少发言,即使发言也是惜字如金,说几句没营养且不得罪人的套话,所以这些年厅里大小干部没谁觉得他有能力,也没谁把他视为眼中钉。

    为官之道讲究中庸,这是马有福宦海沉浮的心德,也确实被他摸着了门道,仕途一帆风顺,他眯缝起小眼睛听着一把手讲话,时不时喝口茶水,用谦和的外表掩盖心中的得意,能坐在这张会议桌边那都是河西省公安系统的实权派人物。

    党委书记张华恩正在讲部里的文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木门拍墙,发出的响声吓了众人一跳,都莫名其妙望向门口,自鸣得意的马有福刚端起茶杯,看清来人,立时傻眼。

    “马有福。。。。你个畜生,敢不敢当这么多人面说说你干啥好事了?”罗守义不顾领导秘书们的呵斥,径直冲向马有福,政治部主任阴沉着脸训斥他,拽他胳膊,却被掀翻在地,滚进会议桌下,会议室顿时大乱。

    “你哪个科室的?干什么?眼里还有没有纪律,有没有领导!”厅长赵山拍桌子站起,罗守义处于癫狂状态,哪管你是厅长还是党委书记,隔着会议桌,弯腰伸胳膊,抓住马有福脖领,单臂较劲,竟把一百五十多斤的臃肿身躯拎起来,然后摔在自己脚下,骂道:“畜生。。。说,你做些什么龌龊事儿!”

    马有福吓懵了,何曾遇到这种情况,心中有鬼的他蜷缩在桌子下,仰望罗守义狰狞面颊,无言以对,冲冠一怒为红颜并非是大人物彰显本色的特权,罗守义这卑微的小公务员也并非只会闷声不响的忍忍让让。

    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大活人,罗守义在今天之前,是个讲究以和为贵的平庸男人,但他是男人,男人!绝不会学那些无耻之极的势利小人用自己老婆白嫩嫩的身子为自己谋权谋利。

    会议室里的人全是聪明人,一叶落而知秋,已经明白督察长马有福跟罗守义结有深仇大恨,若非如此,谁会这么蛮干,秘书科的两名秘书认识罗守义,放下手中纸笔,去劝阻发了疯的罗守义。

    “守义,别干啥事,这是马督察长啊!”副厅长吕建忠的秘书晁志刚算是跟罗守义有点交情,虽然多多少少是因为肖冰的缘故,但他不希望为人处世和和气气的罗守义自毁前程,后悔一辈子。

    “马督察长?我今天干的就是他。。。。”罗守义怒极冷笑,朝着马有福油光铮亮的脸蛋子踹了两脚,马有福哀嚎着爬出桌底,想站起来,特种兵出身的老罗干脆利落地抬脚,踹他腰眼,将他臃肿身躯踩在脚下。

    这时候,公安厅保卫科的警察持枪冲进会议室,“不许动”呵斥声此起彼伏,八楼会议室出事,保卫科科长吓出一身冷汗,瞧罗守义依旧旁若无人的姿态,那个来气呀,想也不想,冲上去就用枪柄猛砸罗守义脑袋,结果自不量力的保卫科科长被罗守义一招擒拿手卸下手枪,撂倒在地。

    十几支七七式警用手枪瞄准罗守义,而罗守义手中的枪已经瞄准马有福的后脑勺!

    第2卷 第127章 祸患(四)

    “守义。。。。守义。。。。你别干啥事。。。。”

    悲戚呼喊声从楼道里传进会议室,似乎在述说柔弱女人的心酸与无助,她愿意忍辱负重,愿意为自己男人去死,从未嫌弃过在父母眼里成不了大事的丈夫,大学时舍友开玩笑说她男人佩不上政法大学一枝花,她就像护犊的母老虎,脸红脖子粗,跟舍友死党争论不休,她爱这个别人眼里很平庸的男人,不想看他为自己不顾一切蛮干,落得惨淡收场,她还巴望他出人头地,让稍有点势利眼的父母瞧瞧,她这个女儿没嫁错人。

    牛逼哄哄的大人物有冲冠一怒的资本,自己的父母是机关小干部,守义更是无依无靠,拿什么去撼马有福这棵大树,范文娟抹着眼泪闯进会议室,想靠近守义,却被人保安科的同事拦住,她哀求道:“守义别胡来,你想想咱们有今天。。。容易吗,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范文娟清丽面颊已憔悴的不成样子,看着叫人心疼呀!罗守义握枪的手微微颤抖,双眼含泪凝视范文娟,摇头苦苦一笑,他的女人为他付出了太多,承受了太多,他又做过什么,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罗守义心中高呼,一脸悲愤,还有浓重愧疚,他慢慢蹲下,用枪顶着马有福后脑勺,悲凉笑道:“你知道吗,我进入河西公安厅穿上这身警服有多难,我爹娘是山旮旯里辛苦一辈子的农民,没权没势也没钱,我十七岁参军,熬到今天整整十二年,因为我是山里娃,为人处世对待领导,我怀着十二分的小心,怕得罪人,怕自己做错,有家。。。有娟娟。。。。有这份工作,我谢天谢地,很满足,可你凭什么剥夺我的幸福,你说凭什么!”

    冰冷枪口在马有福后脑勺拧动,吓坏了周围人,也吓坏了马有福,他本以为罗守义是那种怕事的窝囊废,才敢对范文娟下手,哪想闷声不响的家伙发起狠完全是玩命的架势,他结结巴巴含糊其辞道:“罗守义。。。。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咱们可以心平气和的谈谈,如果我工作方法不对,我会向你道歉,可千万别胡来。”

    “胡来?谁胡来?”罗守义嘴角**,凶狠无比,顺手拉动枪机,范文娟惊呼,忽然想起这时候也只有一人能劝阻守义,她掏出手拨号,十几个持枪警察也拉动枪机,大有箭在弦上一触即发的趋势。

    宁和市,机关部门扎堆的东风路,一辆悍马H2飞驰,粗犷车身灵巧穿梭于车流之间,根本无视十字路口红绿灯的存在,气焰嚣张,交警们傻眼了,那么多挂省委牌照的奥迪都装模作样遵守交通规则,这悍马也忒嚣张了。

    悍马车驶向公安厅,直冲门卫岗亭,岗亭外拦路的横杠被撞了个七零八落,门卫室里的警察瞠目结舌,不知所措,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他们头一回遇上这么嚣张的车,这么嚣张的人,悍马停在大楼台阶下。

    肖冰下车,将墨镜摘下,装进风衣兜里,以极其轻蔑的眼光打量一下庄严肃穆的办公大楼,扔掉手中烟头,踩灭,面无表情走入大楼,展露的阴霾气势,令人望而生畏,大楼保卫室刚接到门卫室的警示电话,四名警卫冲出保卫室,围向肖冰。

    肖冰深邃眸子未起一丝波动,幽深的怕人,照旧前行,两名警察刚近身,他双手毫无征兆出击,准确无误点在两人胸口的膻中穴,然后趁他们因剧痛下意识弯腰的一刹那,厚实的手掌轻描淡写拍在他们背心,拍得两人五体挨地,没力气爬起,后边两警察拔枪,还未来得及拉枪机,肖冰双手已握死他们的枪。

    “哗啦!哗啦!”

    警察眼睁睁瞧着自己手中枪变成一堆零件散落地面,惊骇无比,再不敢动,肖冰昂头挺胸,目不斜视,与两人擦肩而过,自信且又冷傲的姿态让人深感无力,当警察们战战兢兢收起零件,肖冰已进入电梯。

    会议室里依旧剑拔弩张,罗守义搞出这么大动静,真要深究,后果严重到能让他在监狱里蹲个三五年,厅里的头头脑脑们个个脸色阴沉,这事可大可小,万一闹大,再被媒体添油加醋报道一番,河西省公安厅的形象分就全毁了。

    “罗守义同志,你是人民警察,不是法盲,现在放下枪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否则将后悔终生。”江副厅长一边义正词严的喊话,一边用眼神暗示持枪警察,危机时刻可以开枪击毙罗守义。

    江副厅长这细微举动全落在范文娟眼中,她突然有种不祥预感,自己男人是小科员,马有福是副厅级的干部,谁的命贵,谁的命贱,明摆着,为挽救高干的命枪毙行凶的小科员,天经地义,范文娟急了,对丈夫哭喊道:“守义别犯傻,放下枪,他们会开枪的,我不让你死。。。。。。”

    “嫂子,放心,有我在,守义不会有事。”

    肖冰踏入会议室,冷漠目光环视屋子里所有人,与肖冰对视的人,心里凉飕飕的,莫名胆怯,副厅长吕建忠,秘书晁志刚,两人见过肖冰,暗叫不好,这个背景高深的青年出现,今天的事要乱套啊!

    “冰子,救救守义!”范文娟抹着泪水呼喊,嘶哑的嗓音,听的肖冰心里发酸。

    旁边江副厅长同时质问:“你是什么人?”

    几个警察已经把枪口对准肖冰,肖冰冷冷瞥了眼江副厅长,无视黑洞洞的枪口,朝罗守义走去,有人阻拦,他毫不留情将人撂倒,有人要开枪,却被常务副厅长吕建忠喝止,厅里的头头脑脑们大感诧异。

    吕建忠苦笑道:“今天的事已经很乱,再开枪。。。。就没法收拾了。”

    人们听的云里来,雾里去,不明白吕建忠话里的意思,吕建忠也不能无所顾忌的说肖冰跟战功彪炳的杨家有关系,唯有苦笑摇头,杨家啊杨家,那是共和国的基石,是政界最庞大派系的领头羊,谁敢触怒!

    第2卷 第128章 祸患(五)

    亲情,爱情,战友情。

    亲情对于肖冰来说太陌生,太遥远,肖老爷子对他的关怀,对他的严厉,算不算亲情,肖冰心里很模糊,毕竟亲情真正的滋味,他没尝过,至于爱情,他有过刻苦铭心的初恋,最终结出的果实,异常苦涩,若非他是拿得起放得下的铮铮好男儿,那雪上加霜的打击会令他垮掉。

    所以,肖冰对爱情这玩意抱着敬而远之的心态,对待感情后知后觉的病根就在这里,欧阳思青要是再高傲一点点,矜持一点点,她与受过伤的肖冰还不知要走多少崎岖坎坷的道路,而战友情,是铭刻在肖冰骨子里的一种情感。

    曾经三十八军特种大队中,肖冰最生猛勇悍,打遍万岁军中无敌手,可年龄最小,训练场上,被他折腾地灰头土脸的老战友们,平日里都将他当成小兄弟那般照顾,那般关心,有啥好处总先分给他一些,文工团里新来了漂亮女兵,那群全然不懂罗曼蒂克是啥玩意的大老粗也是第一时间带他去窥视。

    美其名曰:“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罗守义小心谨慎的性子,为人处世方面的平和忍让,在部队时就已出名,却没人说他是窝囊废,大家懂他的苦衷,除了貌似有点软弱,老罗对战友那是没的说,帮战友们洗衣服,缝补衣服,干体力活,从来都是任劳任怨,每个月那点微薄津贴会给仍守着黄土地的父母寄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买上几箱啤酒,花生米,朝鲜泡菜,跟战友们喝酒胡侃,提三级士官给首战开了小车,罗守义依旧如此。

    此时,这个与世无争的好男人被残酷现实逼上绝路,肖冰心痛,拽起蹲在地上的罗守义,二话不说夺下他手中七七式手枪,照着他胸口就是一拳,骂道:“你傻呀,装什么大瓣蒜,我再晚到两三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你有家,有老婆,还有受穷一辈子的父母,就没想让她们过好日子?两年前我帮你废掉北京那二世祖,就怕你把小心翼翼得来的前程毁了,今天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

    罗守义挨了肖冰一拳,跄踉后退几步,撞翻了几把椅子,可见这一拳的力道着实不小,换个寻常人恐怕肋骨得断几根,罗守义没半分怨恨,他明白何谓兄弟,跟你在酒桌边勾肩搭背,在你风光时锦上添花,这不叫兄弟。

    什么是兄弟?

    是你穷困潦倒时尽心帮你,执迷不悟时给你当头棒喝,面临生死时站出来为你当刀当枪子,这才叫兄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社会似乎很少有这种人,罗守义近乎偏执的认为,肖冰算一个。

    “冰子你骂我吧,我没话说,哥有你这个兄弟。。。。这辈子值了。”罗守义凝望肖冰,双眼红巴巴,此刻,他没因失去理智的冲冠一怒而有一丝一毫的后悔,只觉得有肖冰这样的兄弟很欣慰,很值!

    “守义,你是个爷们,别泪眼巴巴的对着我,让某些王八蛋当你是孬种。”肖冰绷着脸骂了一句,很不自然地侧头看了下身后,吕建忠的秘书晁志刚瞧的真切,高深莫测的冰哥回头瞪了瞪眼睛,把眼中仅有的一丝泪光瞪了回去。

    冰哥是真爷们,值得结交。

    晁志刚心头一动,拿定主意结交肖冰,马有福手忙脚乱爬起来,跌跌撞撞闪到持枪警察后边,一个劲儿擦抹额头冷汗,狼狈到了极点,实在有损人民警察的高大形象,不过被人用枪戳着后脑勺,不好受呀,肖冰这类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猛人能漠视生死,平常人谁能?警察也是平常人,褪去警服甚至比平常人还平常。

    肖冰手中有枪,保卫科的警察又把他当成了危险目标,持枪瞄准,个个都显得紧张无比,出了这么一档子烂事,保卫科的警察们心里叫苦不迭,即使会议室里头头脑脑没啥意外,他们也后怕不已。

    肖冰瞧瞧手中七七式警用配枪,撇嘴冷笑,七七式比六四性能优良,但仍然属于警用装备中的二流装备,他玩惯了国产九二式,再看这七七式跟烧火棍差不多,随手扔在一名警察脚下,再不多瞧一眼。

    “守义。。。。”范文娟扑进丈夫怀里,不顾同事领导在场,放声痛哭,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又为丈夫担惊受怕,她心力交瘁,只想趴在丈夫怀里好好哭一场,这么多年,她一直在自家男人面前扮演强势的角色,很累,很幸苦,此时终于露出了柔弱一面。

    肖冰没了枪,保卫科的警察们就要一拥而上,有人已经亮出手铐,吕建忠喝止众人,精明人大多察觉吕副厅长的异样,很诧异,有人不解,有人莫名其妙,作为常务副厅长的吕建忠为人处世有股子正气,很少卖人情,留面子,据传省委副书记碰过他的钉子,若说雷厉风行的吕副厅长是给肖冰面子,人们很难接受,也很难相信。

    这小子有什么资格让吕建忠舍老脸!

    “我能不能带老战友先离开,他前天受了刺激,才干出傻事,希望你们能原谅他,别计较这点小事,守义是个好人,也绝对能当个好警察,他脱掉军装穿上这身警服真不容易,最好网开一面,我不想看他丢掉这份工作。”肖冰望着吕建忠,大概吕建忠帮过他,一屋子人,他只觉得这个相貌威严的中年人还算顺眼。

    吕建忠道:“这个。。。。现在带走也可以,至于怎么处理罗守义,要开会决定,他今天做的事儿。。。实在有些过火了。”

    “老吕,他刚才用枪顶着我后脑勺,只要一扣扳机,我这条命就没了,不管怎么说。。。罗守义身为国家执法人员,他已经犯法了,咋能轻易让人带走。”马有福揉着后脑勺,据理力争,小命无忧,缓过劲,心思又活泛起来,他必须得给罗守义点压力,让对方清楚乱冲动乱说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啪!

    一个响亮耳光震慑全场!

    第2卷 第129章 祸患(六)

    民告官,告赢了,媒体报纸能炒翻天,足见这是稀罕事,在官本位社会中,升斗小民谁敢藐视领导干部的权威,山旮旯里的小民有幸遇上镇长乡长这类科局级干部,难免战战兢兢以卑微的姿态去仰望,觉着见了大人物,换个副厅级干部,估摸能把淳朴的山里人吓懵了,别说山里人,就是省城宁和,小老百姓也觉得厅级干部是不折不扣的高官。

    马有福这位副厅级干部在众目睽睽下被肖冰扇了一耳光,当即懵了,他在河西大饭店与肖冰有一面之缘,清楚这小子很横,很嚣张,貌似在宁和也算有点名堂的人,但他认为无非是有点闲钱有点社会关系的毛头小子,还没经历过磕磕碰碰,还不知社会的水深浅。

    即使看出肖冰与吕建忠似乎有些交情,他仍没把肖冰当回事,宁和市上上下下大小干部,谁不认识几个阿谀奉承的小角色,挨了耳光,才幡然醒悟,原来人家是没把他当回事,嚣张,够嚣张。

    “打我?”马有福愣了,忘了擦抹嘴角血迹。

    “打的就是你!”肖冰眉梢轻挑,甩手又是一记耳光,干脆,响亮,他扇耳光的动作无比拉风,雄姿英发,这情景若搬到荧幕上,得祸害无数小屁孩跟风模仿,晁志刚,罗守义,还有旁边几人,慌忙拉扯肖冰,厅长赵山,党委书记张华恩,一直冷眼看好戏的江副厅长,都皱起眉头,心说这小子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肖冰从刚回宁和一穷二白混到如今有车、有房、有女人、有地位,算有点小出息,小人得志后的目中无人,他学不来,没仗着与杨家有点模模糊糊的关系玩狗仗人势的把戏,去赤裸裸的装逼,悍然出手,个性使然,是纯粹的泄愤。

    两耳光又哪能宣泄尽肖冰心中火气,几人拉扯他时,他的脚尖已踹住马有福肚子,可怜的马督察长来个标准的落雁平沙式,一屁股坐倒,双手抱肚,龇牙咧嘴哀嚎着,再没胆子冲肖冰摆官架子。

    “都给我拷起来!”公安厅党委书记发火了,开个小会,居然闹出这么多狗血事,夺枪玩狠的,目中无人出手打人的,真是无法无天,一个比一个嚣张,书记大人发话了,保安科的警察一拥而上,吕厅长保持沉默,不明就里的他也认为肖冰确实嚣张过头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果不是为了我老战友的前程着想,我今天铁定踩碎他裤裆里那玩意,让这畜生尝尝做太监的滋味儿。”肖冰逼视公安厅几位大领导,纹丝不动,任由别人给他戴上手铐,那边,几人也要给罗守义戴手铐,范文娟又抓又挠,死活不让。

    张华恩冷哼,正眼不看肖冰,沉声道:“送到看守所关起来。”

    “冰子。。。怎么啦?”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标准的京味腔调,十足的公子哥口吻,肖冰乐了,又有些意外,暗自寻思难道要上演京城大少震虎躯吓退地方官的狗血桥段。方啸吟迎着众人错愕眼光,笑呵呵走进会议室。

    这厮放下厅级干部的官架子,却端起了京城公子哥的派头,只跟熟悉人点头打过招呼,径直走到肖冰面前,摸出家里老爷子常抽的小熊猫,拔一根,笑呵呵戳进肖冰嘴里,然后再用那与烟极不匹配的塑料打火机,给肖冰点烟。

    方啸吟收起打火机,旁若无人道:“刚才在十字路口见你开车闯红灯,以为你吃春药了,怕你憋不住,干出丧尽天良的龌龊事儿,我赶紧让司机开车跟过来,哪想,你丫的大闹公安厅啊,拽,很拽,北京城那帮涎着脸跟我屁股后面的家伙没几个像你小子这么有魄力,越看他们越没出息。”

    闹公安厅就是有出息?

    别说肖冰哭笑不得,满屋子人都哭笑不得,几位领导面面相觑,方啸吟他们认识,河西省最年轻的厅级干部,军委方老爷太爷的孙子,据传这厮在北京太子党那个圈子很有威信,还有传言,方大少已经跟国务院刘老的孙女订婚,无论这些传言是真是假,方啸吟绝对是河西大小干部们无法撼动的强悍存在。

    但这家伙此时此刻所表现出来的玩世不恭,与平日里的沉稳干练相差甚远,搞得众人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茫然的很,但方啸吟那番话又令有心人大为震惊,肖冰的分量在他们心中陡然增加,晁志刚看向肖冰的眼神又暖昧几分,另一位副厅长秘书,也就是曾赤裸裸鄙夷过肖冰的王小辉则是目瞪口呆,方啸吟在他眼里那是通天的牛逼人啊!

    “别胡说,什么大闹公安厅,别给我扣这么大个帽子,老战友被人阴了,我是抱打不平。”肖冰叼着烟含糊不清道,方啸吟没摆出官架子,他很欣慰,很感动,人家是真心实意把他当铁哥们看待。

    方啸吟点头笑了,扭身对张华恩道:“张书记,这是我发小,他今天做错事儿了,我代他赔个不是。”

    “方秘书长见笑了,正如方秘书长的朋友那句话,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们也有问题,今天的事儿一定酌情处理,先把铐子开了。”张华恩对着方啸吟笑了笑,又吩咐保安科的警察,人家连“发小”这词儿都用上了,再置若罔闻说不过去。

    “不用!”

    方啸吟和肖冰异口同声道,随即两人相视而笑,方大少揉着鼻子道:“张书记,我纯属路过,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只要不偏不倚,我没任何意见,更不会干涉你们工作。”

    张华恩愕然,不得不佩服方啸吟混迹官场的道行,年纪轻轻,轮手段一点不比省委常委里那些老油子差,轻描淡写一句话,又把烫手山芋扔给了他,愁人,再回头看马有福,他眼神比先前严厉很多。

    马有福哪有心情察言观色,去注意张华恩,方啸吟对肖冰异乎寻常的热情,已使他心惊胆战,冷汗直流,现在才想起那句被人说烂的警示之言。

    色字头上一把刀!

    第2卷 第130章 祸患(七)

    进过秦城监狱的人,再次戴上手铐,基本没觉着是种耻辱,痛哭流涕或是遮遮掩掩羞于见人,那是新手生涩稚嫩的做派,秦城监狱里蹲了两年的老油子,没这么高的觉悟,肖冰时不时抬手捏住小熊猫的烟嘴,悠哉无比地吞云吐雾,左顾右盼地跟方啸吟和罗守义胡侃,一点不在乎手腕上的银手镯**。

    方啸吟也跟着胡闹,和肖冰勾肩搭背,这正儿八经,不含半点水分的厅级干部似乎“轻浮”了点,但是随在周围的干部们心里跟明镜似的,方大少年纪轻轻爬上正厅的位置,并非全靠家族庇护。

    人家是基层攀爬上来的,起初谁晓得方啸吟跟军委方老爷子有关系,暗地里使绊子的人那就多了,官场中争斗倾轧是主旋律,混迹官场的老家伙们生怕个毛头小子踩到自己头上,方大少披荆斩棘,慢慢崭露头角,是能耐,虽然后来步子迈的大了点,快了点,但也是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谁有资格说人家轻浮。

    公安厅办公大楼,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厅里一些科员干部们瞧着一大堆领导簇拥着两个戴手铐的人走出来,眼睛瞪的溜圆,完全被惊呆了,这情形。。。。。未免太离谱了吧,绝对是十几年不遇的稀罕事。

    其中一个戴手铐的家伙无视那么多领导的存在,谈笑风生不说还吞云吐雾,有幸目睹这一幕的人,脑子差点短路,再细看,那厮也不像故作轻松装从容,而且旁边跟他勾肩搭背的人居然是常在地方台新闻里露脸的省政府秘书长方啸吟,许多往日一遇领导便点头哈腰笑脸相迎的“机灵鬼”反应变得迟钝。

    演戏还是演习?

    不少人产生这样的疑问,还有几个在公安厅混了二十几年仍是小科员的老机关凑一块,神秘兮兮地叨念着事出无常必为妖,好似他们这几个老不得志却自认精明无比的家伙是慧眼识“妖”的高人。

    “你今天大闹公安厅,估计怎么也得拘留你半个月。”方啸吟玩味笑道,一副幸灾乐祸的欠扁样,玩世不恭,京城公子哥们彰显自我的手段,方大少玩这一手显然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越发使人难以揣摩。

    “我在秦城监狱呆了整整两年,那是真正的铁窗生活,一间十多平米的小屋子只有我自己,没有狱友,没人跟你胡侃,想说话就自言自语,七百多个日日夜夜,我硬是活蹦乱跳的熬过来,半个月又算得了什么。”肖冰撇撇嘴,满不在乎。(

    方啸吟点头笑了,在秦城监狱呆过的人还怕进拘留所?范文娟挽着丈夫胳膊,大概是因为肖冰在一旁,这两口子很安心,平日里若被这么多领导瞅着,定会心惊肉跳,现在从容的很,磕磕碰碰多了,人就越来越老练,一行人刚走下台阶,格外炫目的银色保时捷911冲过门卫室,呼啸而来。

    挂着“动动我试试”牌照的保时捷在众人面前急刹车,橡胶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一个漂亮的甩尾,流线型车身横在人群前,气焰嚣张,车门打开,被范思哲棉料锥裤包裹的修长美腿伸出,紫色高跟鞋的细长鞋跟轻轻触地那一瞬间,不知有多少男人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欧阳思青!

    河西头一号大尤物,权贵圈里的女强人,有嫉妒心极强的女人嘲讽她是某位大人物的禁脔,还有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老爷们说她毒如蛇蝎,更有甚者污蔑她性取向有问题,是同性恋,确实,身边没有男人的大美人总能激发人们的意淫能力。

    所有传言在欧阳思青摘下时装墨镜那刻不攻自破,已被人妖魔化的大尤物脉脉含情凝视肖冰,温柔,妩媚,柔弱女人该有的柔情她全有,甚至更真更浓,当她看到自己男人手腕上的银镯子,细细弯弯的柳眉猛然挑起,脸色阴沉的怕人,这一刻,她俨然是护犊的母老虎,男人有逆鳞,女人也有。

    欧阳思青的逆鳞就是肖冰。

    “我们女人都是小心眼,用你们男人的话说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今天这事儿,我不管谁是谁非,丑话说在前头,谁下命令拷我男人,三天之内给我男人道歉,觉得抹不开面子,私下里摆桌酒席,低头认个错,也行,我欧阳思青不是不明事理的泼妇,但是。。。。谁要自以为了不起,摆什么官架子,或者想为难为难我和肖冰,我这女流之辈奉陪到底。”欧阳思青冷着脸,句句掷地有声,撂下狠话后她粘上肖冰,为他轻揉手腕,那才叫个温柔,转眼间表现出大相径庭的两种姿态,看得人眼花缭乱。

    “思青。。。我没事。。。没事。。。。”肖冰尴尬发笑,心里却是暖洋洋。

    欧阳思青白了肖冰一眼,随即又柔声道:“还说没事。。。。都有红印子了。”

    “冰子。。。。改天你有时间得教我几招泡妞的功夫。。。。中不?”方啸吟很人真的问肖冰,满脸渴望和期待,真假难辨,不明这厮本性的人十有八九当他是欠缺泡妞技巧,一心拜师学艺的闷骚男人,方啸吟是真佩服肖冰,闷声不响便把河西头一号尤物给滚了。

    缩在人堆里的马有福心里叫苦,自己挨了两耳光再加一脚,无人问津,人家手腕有道浅印,仿佛别人犯下滔天罪过,都吃五谷杂粮,都有鼻子有眼,差距咋就这么大,这名不见经传的肖冰既牵出方啸吟,又扯上欧阳思青,自己会落个什么结果?

    马有福肠子都悔清了!

    好一个强势的欧阳思青,几位厅局级干部心里感概,党委书记张华恩干咳几声,神色极不自然,是他下令给肖冰上铐子,道歉?他觉得荒谬,不道歉?他又有点忐忑,先不说肖冰有如何背景,欧阳思青的手段,他有些耳闻,与他交好的省委副书记谈起这女人总会情不自禁竖起大拇指,道一声,厉害!

    第2卷 第131章 祸患(八)

    肖冰和罗守义都进了拘留所,还是宁和市条件最差的第三拘留所,方啸吟的“发小”,欧阳思青的男人,怎么说这身份已很有分量,即使公安厅的领导们再嫉恨肖冰的无法无天,党委书记张华恩再不满欧阳思青那番掷地有声的狠话,明目张胆地给肖冰穿小鞋,那就落了下乘,这些久混官场精于世故的人精绝不会这么干。

    不去条件最好的第一拘留所,而去第三拘留所是肖冰自己的要求,谁能把他咋样,方啸吟都觉得他是吃饱了撑的,但也无可奈何,第三拘留所在南城区与工业区交界处,僻静街道边,高墙大院之中是几栋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楼房,历经十几二十年风吹雨打的楼房,色调灰白的外表斑驳,死气沉沉。

    拘留所几个小干部也算见多识广,肖冰被送来时,大院外堵了几十辆车,十几万到几十万上百万的车都有,令人眼花缭乱,他们就明白,来人是有道行的牛人,得小心应对,可惜,第三拘留所既没单间,也没小灶。

    几人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希望肖冰快点离开,埋怨上边领导怎么把这种角色往第三拘留所里塞,明摆着给他们找麻烦,肖冰和罗守义挤在摆放十张上下铺的监舍里,吃饭去大食堂,跟形形色色的人聚一桌。

    冬天,靠墙摆放十张上下铺的监舍少了夏季的闷热潮湿,汗臭味,脚臭味,也淡了许多,有人半死不活躺在床上唉声叹气,有人聚在一起胡侃,讲讲荤段子,打发时间,进拘留所的人并非大奸大恶之辈,最严重不过是拘留十五日,少了十恶不赦的生猛存在,拘留所的管理较之看守所松懈很多。

    肖冰和罗守义占据一张上下铺,铺的盖的全是新的,没啥难以忍受的异味,在三十八军时,肖冰睡下铺,罗守义睡上铺,现在仍是,多年的习惯,很难改,那时候,罗守义是为了肖冰这小兄弟下地方便,坚持睡上铺。

    勤勤恳恳十几年,昨天还穿着笔挺警服,今天却住进拘留所,人生的大起大落狠狠打击了罗守义,面对监舍里三教九流中小偷小摸小打小闹的犯人,他很不自在,也许是虚荣心作祟,也许是他自尊心较强,跟这些人混迹一起,他觉得丢人,抬不起头。

    “守义,人一辈子不可能时时顺风顺水,安安稳稳,就算你再小心谨慎,也有跌倒的一天,你要习惯去面对,有没有面子,丢不丢人,全是虚的,我陪你进这里,怕你好强的性子让你心灰意冷,三十八军特种大队走出来的爷们可没一个孬种,也别因为嫂子的事儿胡来,你和嫂子走到今天。。。不容易,出去后你再胡来,我铁定用大嘴巴子扇你,至于那姓马的畜生。。。咱们慢慢拾掇他。”

    肖冰语重心长,经历的事多了,看得更开、更远、更透,老战友此时的心情,他拿捏个八九分,当年被押送进秦城监狱,他消沉过一段时间,因为不甘,因为张倩,他硬着头皮挺过最难熬的日子。

    那个给予自己失败初恋的女人,也曾是自己精神上最大的支柱,生活是一出戏,自己这出戏蛮有戏剧性,现在想起来,肖冰哑然失笑,心中则五味杂陈,牵扯一抹沧桑笑意,摸出软中华,给上铺的罗守义扔了一支,拘留所的警察很够意思,只没收了手机,烟,打火机,都视而不见。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偶尔遇到牛逼哄哄的猛人来拘留所体验生活,这一亩三分地的警察们很通情达理,但别指望他们会一视同仁,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穷的掉渣还不安分守己的货色进了这里,不啻于入了地狱。

    “想想你当年在秦城监狱整整两年,我这点挫折算个屁,生活这狗娘养的玩意,你越低三下四,它越拿你不当回事。”罗守义接住烟,至从给首长开小车后,他说话再没带过脏字,今天一反常态,倒有军人骨气。

    肖冰一愣,仰脸瞧罗守义,玩笑道:“守义,你平时要这么有男人味。。。嫂子会更爱你。”

    “呃。。。。。”罗守义语塞,自嘲地笑了笑,嘴角明显泛起一丝甜蜜,一想到老婆所承受的屈辱,狠狠骂了声娘,从上铺跳下,挨肖冰坐下,再看监舍里的人,他已很坦然,认真道:“冰子,你够意思,够爷们,哥服气。”

    “咱们是战友,是兄弟,部队里你照顾我,我有能力了,当然要照顾你。”肖冰盘腿坐着,语调柔和,蕴含的真挚情谊深深感动了罗守义,就像两年前,刚满二十岁的肖冰被判刑七年,满腔愧疚的老罗不顾法警阻拦,在审判厅门口捏紧他双肩无言以对时,他淡然一笑,说自己年轻,判七年没什么,出狱后照样是顶天立地的爷们。

    不善于说漂亮话的罗守义一个劲儿点头,最后憋出一句:“有你嫂子,有你这个兄弟。。。我这辈子没白活。”

    肖冰笑了,默默抽烟,一个吊儿郎当的光头汉子大大咧咧走到肖冰床铺前,搂着罗守义脖颈坐下,嬉皮笑脸道:“呦。。。兄弟们抽啥烟呢?给哥几个孝敬几根吧,这么多兄弟看着。。。眼馋呐。”

    这光头汉子带头,算是起了表率作用,立时有几人围过来,想从新来两人身上刮点油水,抱膀子,歪脖子,一个胜似一个吊儿郎当,什么姿势不雅观,就摆出什么姿势,唯恐别人看不出他们素质低下。

    他们这伙人隔三差五来第三拘留所混几天牢饭,大罪过没有,小罪过不断,吃了秤砣铁了心,一门心思小打小闹,小舞厅里斗殴,公交车上摸包,火车站前装残疾人讹外地人,尽干些上不了台面的买卖。

    即使如此不入流,却不自知,常装的牛逼哄哄标榜自己是道上人,进几次拘留所仿佛就有了立山头称大哥的资本,老百姓所谓的地痞渣滓,大抵就是他们这类人,罗守义斜了汉子一眼,没作声。

    肖冰轻笑,将裤兜里的软中华扔给汉子,这些人什么水准,他揣摩个八九不离十,笑问:“哥几个是怎么进来的?”

    “我们这帮兄弟混黑道的,时间长了不进来坐坐,混身不舒服。”光头汉子意气风发,当看清手里烟盒,顿时喜上眉梢,显然很少抽软中华,混黑道混到见了中华喜不自胜,也忒惨淡了吧。

    第2卷 第132章 祸患(九)

    这社会,弱肉强食的倾轧时时刻刻在上演,无休无止,明面处你争我夺,暗地里各显神通,牢头狱霸欺凌弱小,仅是犄角旮旯里最微不足道的一面,其实,光头汉子离牢头狱霸的境界还很远,在拘留所称霸的货色大多不入流,而看守所那些狱霸随便拎出一个,都曾有一段辉煌“历史”。

    肖冰扔出一盒烟,懒得跟他们计较,也可怜他们,这些人大能耐没有,大罪过也没有,处于江湖的最底层,但每次扫黑打恶总把他们当出气筒,搞不好就莫名其妙背上带有黑社会性质犯罪团伙的帽子,说他们是黑社会,抬高了他们,也苦了他们。

    光头汉子够义气,没独吞多半盒软中华,监舍里,凡是抽烟的人,一人发一根,最后剩下的才装进裤兜,盘腿坐下,笑眯眯对肖冰道:“兄弟。。。你人不错,看你不像捞偏门走歪路的人,怎么进来的?”

    “我俩跟人干了一架,就进来了。”肖冰指了指罗守义,笑意盎然,乍一看,真不像个坏人,尤其罗守义,单论相貌气质,百分之一百二的本分人,丝毫没有三十八军特战大队那群生猛牲口的彪悍气息。

    肖冰没说真话,一不想炫耀,二不想搞得自己鹤立鸡群被人当怪物看待,也不喜欢欣赏小人物一惊一乍的表情,因为他从前同样是不折不扣的市井小民,十足的小人物,很多人想看他一惊一乍,从中感受快感和愉悦。

    包括初恋女友的母亲,用别人买来的房子在他面前炫耀,何尝不是抱着这种心思,一穷二白的他硬是让自己八风不动,若说没一点点屈辱感,不可能,他也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正常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他懂。

    光头汉子摸着脑瓜顶寸长疤痕,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既然认识了,我就当你是朋友,出去后有人再惹你,就去火车站那一片找我,我绰号铁蛋儿,报这个名那一片黑白两道全给面子。”

    “好,没问题。”肖冰点头一笑,颇为玩味。

    铁蛋哥九年义务教育还差三年,胡侃起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唾沫星子乱飞,为宁和地下世界的新贵冰哥讲述他和一帮兄弟混迹黑道的风光事迹,尤?(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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