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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入夜后那灯红酒绿的氛围丝毫不比宁和差。
最有名的夜场大富豪,被钢城老爷们誉为“不夜城”,入夜后的奢糜气息令每一个从它门前走过的雄性牲口心猿意马,恨不得一头扎进去,这辈子再不出来,但是动辄上万的消费又令人望而生畏,不管门口两排穿短裙丝袜的“兔女郎”如何诱人,囊中羞涩有个鸟用。
顶楼,奢华的私密包房里,灯光昏暗,正面夜景电视画面里是英姿飒爽的人民警察,刘欢的经典老歌《男儿壮志不言愁》回荡在两个中年男人耳边,当过公安的人大多会唱这歌,钢城市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马有福听着最喜欢的歌,慢条斯理品尝人头马路易十三的味道,他对洋酒没啥研究,总感觉这酒不如同档次的茅台喝的爽口,不过现在流行洋玩意,身为领导干部当然要与时俱进。
旁边,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满脸堆笑,张庆福,钢城的名人,单单这大富豪投资几个亿,算个有魄力有资本的商人,而且还是奸商,尽走些歪路子,他名下几个场子都沾了黄赌毒,巴结公安局长自然得不遗余力。
“马局。。。。有两个从俄罗斯过来的好货色。。。今晚要不要开开荤。。。”张庆福谄媚道,两只小眼睛快被肥大脸蛋子挤没了,看的人恶心,马有福却是两眼一亮。
第2卷 第149章 风起,谁雄,谁灭(九)
提到女人,俩老爷们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马有福一手端酒杯,一手轻拍大理石茶几,跟着音乐节奏哼唱着:“为难之处显身手,为了母亲的微笑,为了大地的丰收,峥嵘岁月,何惧风流。”
最后何惧风流四个子儿唱的是字正腔圆,能媲美原唱刘欢,只是马局长脸上近乎猥琐的笑容与歌词所体现的豪迈根本不搭调。
何惧风流,马局长确实不惧风流,而且是风流过头!
马有福的老家正是钢城,地地道道的钢城人,与张庆福勉强算发小,张老板儿时就尽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二三十年过去,仍狗改不了吃屎,而马有福年轻时是有理想有追求的大好青年,恢复高考那年,一门心思要考清华的他被公安大学录取,还心灰意冷了好一阵子,大学毕业进入河西公安系统,仕途一路顺风,四十多岁已是副厅级干部,在讲究资历的共和国官场中,算是少壮派。
两年前在航天六院上班的老婆被公派留学,他便经常来钢城的大富豪,毕竟隔三差五跟单位里的女人玩霸王硬上弓,危险系数太大,心里不踏实,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一失足可就是千古恨,张庆福这人他很放心,彼此间知根知底,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只能共患难,同享福。
除了国足的猛男们几年不“射”仍心如止水,正常男人谁能做到?马有福再意志坚定,再清心寡欲,他也憋不住呀,听说有两个俄罗斯过来的好货色,马局长心痒痒的很,在老朋友面前也不装腔作势,饮完杯中酒,放下酒杯,拍着张庆福的膀子,笑道:“知我者庆福啊。”
“嘿嘿。。。。”张庆福抹了抹大背头,得意非凡,小声道:“马局,那俩妞真是没的说,咱中国女人的身材就没那么火爆的,她们来了后我没让别人碰,一直给马局留着呢,马局今晚是先正法一个。。。。还是双飞?”
“两个一起来吧,有个对比嘛。。。。哈哈哈。。。”马有福放声笑了,至从得罪宁和几位牛人后还没这么开怀大笑过,他一想到宁和的事儿,脑海里闪过欧阳思青的影子,嘴角不由自主**两下,要能推倒那骚娘们,折寿两年也愿意。
“同御俩俄罗斯妞。。。。马局厉害,不论比哪个方面,老张我都甘拜下风。”张庆福讪笑道,拍马屁的功夫可谓炉火纯青,很快大富豪的领班带着两个身材高挑金发披肩的火辣女郎进入私密包房,张庆福则点头哈腰退了出去。
包房门关紧,张庆福脸上笑意瞬间消失,两只小眼睛眯缝,有点压人压人的凶悍气势,守在包房门口的壮汉贴近,低声说:“张爷。。。。里边安了三部针孔摄像机,保证全方位拍摄,我敢拍胸脯保证,效果不会比小日本的AV片差,只是。。。。为了宁和那方面的人得罪钢城公安系统一把手。。。值吗?”
“你懂个屁,得罪马有福我还有活路,得罪宁和那些不要命的牲口。。。我一家老小都得玩完。”张庆福冷哼,双手插进裤兜离开,他是善于投机倒把走歪路子的奸商,更信奉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该出卖别人的时候不出卖,那是要被雷劈的装逼行为!
张庆福带着两名手下走入大富豪总裁办公室,他面对落地玻璃窗前的雄健背影,战战兢兢弯腰低头,如同见了主子的哈巴狗,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感受着浓重的阴霾气息,总有喘不上气的错觉,心中倍加压抑。
“冰哥,一切都安排好了。”张庆福说话时,腰弯的更低,卑微的一塌糊涂。他身后两名汉子有些不忿,张爷在钢城是响当当的人物,黑白两道的路子很广,用得着对着宁和的毛头小子低声下气。
蓬!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米九挂零的猛子兴匆匆走进来,正好看到张庆福身后两人神色不善地看着冰哥,他一双虎目满含杀机直勾勾盯着两人,粗犷脸颊渐渐泛起狞笑,一步一步逼过去,冰哥是他心目中任何人不能亵渎的神圣存在。
两人先与孟子对视,继而心虚低头,然后在浓重杀机压迫下冷汗淋漓,直到被猛子扣住脖颈拎起来,才硬着头皮挣扎,费力踢踹猛子,猛子狞笑着,任由这两人拳脚相加,双臂慢慢抬起。
肖冰依旧背对众人,欣赏钢城的夜色,张庆福心里着急,却没胆子蹦跶出来求情,尽力保持镇静,一声不吭,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什么是“伴君如伴虎”惊心动魄的滋味。被猛子拎起的两人,挣扎几分钟没了力气,他们凝望近在咫尺的粗犷面颊,彻底崩溃,眼中仅有深深的恐惧。
“猛子,以后要学会敲门,别让外人见笑。”肖冰终于转身,久久沉默无非是为了把恐惧植入张庆福心底,让这个善于出尔反尔的小人明白,有些人他不能出卖。猛子朝肖冰憨厚一笑,松手,在钢城小有凶名的两条汉子,如烂泥瘫软于地,半天没力气爬起。
。。。。。。。。。。。。。。。。。
大富豪的私密包房里有暗门,暗门里是豪华卧室,舒适大床上,马有福让两个一丝不挂的俄罗斯女郎都以最诱人的姿势趴在床榻边,欧美女人的身材确非亚洲女人可及,尤其俄罗斯女郎更以火辣享誉全球,西欧国家的**产业中,俄罗斯女郎那是独占鳌头,马有福被撩拨的情难自已,轮流跟两女玩老汉推车。
赤膊大战,挥汗如雨,马有福钟爱老汉推车的姿势,女人最惊心动魄的曲线,可一览无余,他玩了命地冲刺,两个女人假惺惺呻吟着,正承受马局长冲刺的女郎,呻吟之余,性感唇角牵扯起极其轻蔑的弧度,似乎嘲笑身后男人的差劲儿。
四十多岁的老爷们要满足她们的需求,一个字,难。
“马局长。。。。有好多人正通过监控室里的闭路电视看现场直播呢。。。”
暗门无声无息打开,肖冰邪笑着瞧向手足无措的马局长,突如其来的变故,马有福始料不及,肌肉松弛的身子猛烈颤抖几下,居然被惊得一泻如注。
两个欲求不满的俄罗斯女郎扭过身子,瞅见男人味十足的肖冰,丝毫没有被抓奸在床的觉悟,更谈不上一惊一乍,当着马有福的面,抛出几个媚眼,用生硬的汉语说:“帅哥。。。你上。。。给你打折。”
久经欧阳大美女考验的肖冰可没贪图打折而搁下正事儿,让大富豪的人将俄罗斯女郎带走,张庆福点头哈腰关紧包厢的门。肖冰点了根烟,搂着面如死灰的马有福坐在沙发上,幽幽道:“马局。。。。床上功夫真不赖,令人叹为观止,好在这房里安了针孔摄像头,记录马局威风八面的全过程,改天我叫人制成光碟,送到咱们河西各大机关部门,让众位领导好好瞻仰您的雄风。”
“你。。。。你。。。。想怎么样?”马有福嗓子干涩,诚惶诚恐望向肖冰。
肖冰淡漠道:“想怎么样。。。。要你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不过分吧?”
“冰。。。。冰哥,有没有商量的余地,我要是倒了。。。。很多人会视你为眼中钉,如果我没事,冰哥可以在钢城为所欲为。”马有福仍旧心存侥幸,他想来如今这社会根本不存在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傻×,只要开出的筹码够分量,宁和冰哥也得动心。
“马有福啊。。。。你太小瞧我肖冰了。”
肖冰叼着烟,抬手狠狠拍打马有福脸蛋子,嚣张跋扈!
第2卷 第150章 风起,谁雄,谁灭(十)
大富豪顶楼最豪华的私密包房里,并未上演黑社会大哥疯狂蹂躏公安局局长的桥段,近几年是有县委书记被暗杀,也有某省一把手被人恐吓,这看似嚣张跋扈的拉风手段,却最不入流,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肖冰那点底子挥霍不起,再说从秦城监狱出来大半年,经历不少事儿,已非当初那个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的大老粗,猛子瞪大两眼瞧马有福走出包房,心里老大不愿意,试探道:“冰哥,要么从他身上取点零件。。。。要么等他走远暗中干死他。。。”
肖冰摆手,轻笑道:“他已是半个死人,不用咱们手上染血,猛子。。。你记住了,杀人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以后要懂得用脑子。”
猛子挠头,憨厚一笑,不言语了,他最怕动脑子,要不然不至于小学没毕业就出来混,虽然他书没读多少,但杀官等于造反这话啥意思,懂。
红旗高高飘扬的共和国,解放初,或许一些性子暴躁的老将军改不了气急拔枪崩人的习惯,但是那个年代早一去不复返了,现在谁蛮干过头,谁就得倒霉,九十年代京城太子党里,北京市委书记的儿子何其嚣张跋扈,凭借他老爹是京派的重量级人物,横行无忌,曾扬言美国总统来北京也要看他脸色,最终落得个凄惨收场。
马有福不但是钢城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还跨入市委常委的行列,已是河西省第二大城市核心领导班子中的一员,分量相当重,肖冰二话不说把他废掉,或者直接灭掉,无疑是震动河西的大事件,这么蛮干,谁会再为他搽屁股?
方家?杨家?
沙发上,默默抽烟的肖冰轻轻摇头,他有自知之明,一次次挫折后,更懂得如何以最小代价踩倒自己的对手,已经捏死马有福的把柄,再明目张胆悍然动手,便是画蛇添足,秦城监狱进一次就够了,他没兴致再去第二次,只要马有福没了头顶上耀眼的乌纱帽,他想怎么整,就怎么整。
张庆福守在外边,马有福出了包厢,与他擦身而过,深深看他一眼,他无所畏惧,满脸堆笑道:“马局,别这么瞅兄弟,兄弟也是为了一家老小,这两年你没少照应我,我老张记得这份情,不过。。。。你儿子每年六万欧元的留学费用都是我出的,这情因该还尽了吧。”
“卑鄙小人。。。。”
马有福从牙缝里蹦出四个字,恨得要死,可又无可奈何,他也不用戴帽子戴墨镜走后门了,光明正大从大富豪前门出来,目光从两排兔女郎的丝袜美腿上掠过,迈出门槛前,不顾风度,含恨吐了口唾沫,暗呼“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毫发未损走出大富豪,可马有福萎靡不振的模样比吃了伟哥纵欲过度还凄惨,夹着浓重寒意的夜风吹过,他瑟瑟发抖,身子冷,还是心冷,唯有自己清楚。原以为示弱避开这个冰哥,事情会由大化小,最终风平浪静,凭上边的关系,以钢城为跳板,仕途依旧光明,哪想,这冰哥是不依不饶的狠茬子。
录像送到纪委,自己就彻底毁了,二十多年勾心斗角戳取的权势名利将付之东流,丢掉乌纱帽会是啥结果。。。锒铛入狱,还是莫名其妙死于车祸,或是被人绑了石头沉入黄河河底,任何一种结果,他都无法承受。
公安局长也是人,也会怕的!
马有福穿警服二十多年,打心眼里没把黑社会当回事儿,此时却是越想越怕,颤巍巍摸出手机又拨了肖冰的号码,这位走马上任仅一个月的钢城公安局长,嘴角抖动,近乎哀求道:“冰哥。。。给条活路。。。我做牛做马都愿意呀!”
“马局。。。迟了。。。认命吧!”
手机里传出的冷漠语调不带有一丝人情味,马有福闭眼,颓然跌坐在马路牙子上,好似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第二天,马有福递交因病出国治疗的申请,混迹官场跟人斗了二十多年,最后一刻,他仍未放弃挣扎,肖冰怎么会给他机会,随后几天爆发录像门事件,甚至惊动了即将调入中央的河西省省委书记,省纪委派人进驻钢城,马有福被双规,曾经被马有福扣上绿帽子的男人们纷纷蹦出来,一时间“色魔局长”成了河西老百姓最关注的话题。
省军区家属大院,欧阳思青的二层小楼里,肖冰正看河西省地方新闻,算是家喻户晓的马有福被开除党籍,免去行政职务,正式由公安机关批捕,在厨房帮保姆刘姨做晚饭的欧阳思青探出头,娇笑道:“这事儿干的漂亮,陪父母那几天,我一直担心你狠劲儿上来,不顾后果去折腾马有福呢。”
肖冰笑道:“我没那么傻。”
“估计马有福得进大狱蹲十年以上。”欧阳思青从柜式冰箱中拿出果汁,给肖冰倒了满满一杯,肖冰接过杯子,喝了两口,幽然一笑,玩味道:“多少年都无所谓,反正我会每年派人进去陪他解闷。”
肖冰嘴角泛起的邪笑,为他男人味十足的脸蛋添了几分邪魅味道,欧阳思青一阵痴迷,情不自禁吻了他额头,柔声道:“我亲爱的小冰冰真迷人。”
同床共枕次数不少了,肖冰偏偏不习惯欧阳思青喊他“亲爱的小冰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久违的窘迫感涌上心头,屋里还有别人,刘姨跟欧阳思青再怎么亲近,在肖冰心里,那是外人,当外人的面,被欧阳大尤物这么逗弄,他着实消受不起。
“呦。。。。我的小冰冰脸红了。。。”欧阳思青可劲儿盯着心爱男人的脸蛋儿,笑的花枝乱颤,相当的有成就感。
“思青,别胡闹。”肖冰见刘姨从厨房里出来,忙摆出一本正经的架势,欧阳思青俏皮一笑,又钻进厨房,她与秀儿不同,儿时家庭条件是不好,父母却视她如掌上明珠,根本不给她做家务活的机会,可谓娇生惯养。
所以欧阳思青从小到大很少进厨房,也闻不得呛人的油烟味儿,而肖冰每次来,她必须亲自进厨房,忙前忙后,即使做不出可口的饭菜,即使是给刘姨添乱,她仍乐此不疲,亲手把菜摆放在肖冰面前,很满足,很满足。
为名利场而生的女强人,兴许只会为她心爱的男人一点一点改变吧!
。。。。。。。。。。。。。。。。。。。
深夜,东林矿区零星点火闪动,三条黑影在浓重夜色掩护下翻过铁丝网,避开保安岗哨,深入到西山矿业集团一号矿井作业区,正是死里逃生伺机复仇的黑三,以及两个愿意跟他同生共死的小弟,三人藏身煤堆后,眺望幽深的矿井口子,眼神如出一辙的阴沉。
一号矿井论规模绝对是东林民营煤矿中最大的矿井,两组铁轨和一条传送带由储煤场一直延伸到矿井最深处,仅这一号矿井,每年为坤爷带来过亿财富。
“三哥,铁轨上小火车每天早上八点准时运送矿工进矿,然后开始装煤运煤,引爆炸弹的时间设置为明早八点半最合适,老毛子的玩意够劲儿。。。。炸塌赵坤这矿绝没问题。”黑三左侧,脸颊被刀疤横贯的汉子狰狞一笑,从背包里小心翼翼拿出俄罗斯军用定时炸弹。
“好。。。炸他娘的。。。”黑三狞笑,伤筋动骨一百天,原本应该在床上躺三个月,不到两个月就跋山涉水来东林,为的就是报仇,刀疤汉子溜到小火车边,钻进铁兜子底部,将炸弹绑牢,几分钟后三人又悄无声息离开。
第2卷 第151章 风起,谁雄,谁灭(十一)
二零零四年,二月二十八号,东林矿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震颤了整个河西省,西山矿业一号矿井发生大爆炸,一百五十五名矿工被埋入地下,生死不明,东林市政府第一时间调动武警部队封锁现场,封锁消息,事发半个钟头,东林市委书记付国强和东林安监局局长驱车赶到现场。
这是东林矿区前所未有的大事故!
现场围满了人,下井矿工的家属三三两两陆续赶到,哭的死去活来,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当即晕厥,看的人揪心,付国强戴着安全帽,神色凝重,在市委干部们簇拥下,指挥救援工作,还劈头盖脸骂两个仍有闲心谈笑风生的干部。
付国强与坤爷有隙,心里那点忿恨确实一直没褪去,可面临如此重大的事故,陈年旧恨先抛之脑后,他得应对眼前的紧急情况,一百五十五个人被埋,这数字触目惊心啊,东林大小煤矿都有死亡指标,西山矿业三处矿井,一年死五人以内,属于正常伤亡,低于十人,省力能压一压,不用捅到安监总局。
现在,一百五十五人生死不明,付国强和东林安监局局长李易生心头拔凉拔凉的,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出这么大事故,别说仕途堪忧,搞不好得蹲监狱,公安局长田春生派人控制了西山矿业高层管理人员,偷偷给肖冰发了条短信。
肖冰收到短信时,宁和早已暗流涌动,东林煤矿的剧烈震颤无疑将坤爷厚实的根基震开一道缝隙,至于这缝隙有多大,要看最终死多少人,东林那边封锁消息,只能瞒过老百姓,宁和黑白两道不少人从各种渠道得知赵坤的西山矿业出大事了。
埋了一百五十五人,能活几个?情况不容乐观,赵坤十有八九要倒霉了,宁和黑白道上的人物都这么想,很多人窃喜,坤爷这根深蒂固的大树终于要经历狂风暴雨的摧残,坤爷圈子里的人集体沉默。
金色港湾顶楼会议室里,一帮老爷们相视无言,耐心等待居中而坐的坤爷说话,坤爷面无表情,只是低头盯着面前茶杯,久久无语。肖冰就坐在旁边,他看得出坤爷的无奈,与其说这震慑河西十余年的男人此时是八风不动,还不如说是他在听天由命。
“坤爷,我能帮什么忙?”肖冰凝视坤爷。
坤爷微微侧头,从肖冰深邃眸子里读出了绝非装模作样的真挚,摇头一笑,浮现几分沧桑味道,然后猛地抬头环视在座众人,高声说:“兄弟们,放心,我赵坤不会这么容易倒下去,咱们还要打一片大大的天下!”
坤爷起身,向会议室外走去,留给众人的背影仍是那么坚强,那么挺拔,肖冰慢慢起身,以异常坚定的口吻道:“我会陪你走到最后!”
坤爷身子一震,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会议室,好多年不曾落泪的男人,眼中有泪光闪现,上次落泪是八年前,他老婆为了救他,用柔弱身子当住了霰弹枪喷出的百余粒铅弹,不算漂亮也没有高贵气质无怨无悔与他同吃苦同患难的女人,临终前一次次费力抬手摸他的脸,那次,他哭了。
这次,曾与他称兄道弟的省市领导,曾以他马首是瞻的道上大佬、商界名流,纷纷避着他,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而一个年轻人的一句话捅到了他心头的柔弱处,令他感动!
与此同时,欧阳思青的办公室是另一种压抑气氛。
“总裁,下边姐妹们收集到的东西全在这里,有李老九的。。。有朱华腾的。。。还有坤爷的。”小凤小心翼翼交出手中厚厚一叠资料,每次面对欧阳思青这个主子,她怀着百分之二百的敬畏和小心。
欧阳思青接过资料,随意翻了几页,扔在办公桌上,扭身面对落地玻璃窗,心道:“河西这片天要变了,真没想到会变的这么快,一百五十五个人呀,赵坤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弥补,再加上那些一直没机会落井下石的小人。。。。不过这倒给了我男人一个机会,别人落井下石,我火上浇油,应该不算过分。”
欧阳思青又是摇头,又是叹息,娇媚面庞却无丝毫怜悯同情的意味,深沉的怕人,沉默稍许,轻声呢喃:“坤爷啊坤爷。。。如果再给你几个月时间,你就算半个红顶商人了,可惜了,可惜了。”
小凤闻言心惊,把一句话蕴含的深意无限放大,暗想莫非高深莫测的主子要借此机会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一举铲除河西三位大佬,推肖冰上位,与赵坤合作五年多,竟能不留一丝情面,去落井下石,小凤不敢再想下去。
她深知以欧阳思青的行事作风,完全有这个可能。
小凤战战兢兢退出办公室,欧阳思青慢慢转身,妖媚一笑,流露几分痴迷意味,轻声自语:“冰冰。。。你不愿意做的事儿我都会替你做了,我要看你出人头地,看你飞扬跋扈,谁挡住你的路,谁就是我欧阳思青的死敌。”
肖冰推门走进欧阳思青的办公室,大尤物眼中的阴霾瞬间消失,迎上去,抱紧心爱男人的蜂腰,胸前柔软压得肖冰快要喘不过气,她柔声道:“肖冰,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我做错事了,一定要原谅我。”
肖冰一愣,与欧阳思青洋溢着痴迷情意的眼眸对视,轻轻一笑,点头,她深信这女人永远不会背叛他,除了背叛,他自认可以原谅她所有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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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南城区那条以脏乱差闻名于河西的小吃街与主街道交汇的路口处停了一辆金杯面包车,若要细心观察,便会发现,不起眼的面包车周围二十多个衣着各异的汉子负责警戒,这车里定是分量不轻的人物。
几分钟后,一辆桑塔纳停在面包车后,开车的汉子戴了鸭舌帽又戴了墨镜,等几个路人从车边走过,才推门下车,然后又钻进了面包车。面包车里,河西九爷笑意盎然,身居高位喜怒不显于形,上位者们奉为金科玉律的教条,显然被九爷抛在脑后,瞥了来人两眼,道:“东林那边传回的最新消息,赵坤煤矿里已挖出了三十八具尸体,其余人活着的可能微乎其微,看来。。。。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别啰嗦,谈正事!”戴墨镜的汉子语调阴沉,透着迫人杀意。
九爷两位贴身保镖不由得紧张,伸手入怀,摸着藏在衣服里的家伙,九爷倒是颇有黑道大哥的风范,从容沉稳,眯起小眼睛,缓缓道:“虽说东林的事儿会使赵坤伤筋动骨,再加上我手头的东西,搞倒他不难,送他进监狱也不难,但他一日不死,我就一日不安心,唯有死人不会东山再起。”
“你要我杀赵坤?”汉子不动声色问。
九爷点头,阴笑道:“不错,我想在公安调查他之前听到他内疚自杀的消息,以你的实力,应该能办到,办完这事儿,你跟那个女人就可以远走高飞了,我还另外给你准备了三百万,不过。。。。你要连肖冰一起干掉。”
“好,一言为定,李老九别跟我耍花招,不然以我的实力会搞出多大的事儿,你心中有数。”汉子斩钉截铁道,言辞干脆的令人心底发寒,撂下这句话拉开车门下车,九爷放声大笑,豪气冲天,似乎河西地下世界已尽握他手。
与九爷做交易的汉子坐进桑塔纳,摘掉墨镜和鸭舌帽,后视镜里赫然是一张粗犷脸颊,凶名震东北的战飞扬!
第2卷 第152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上)
做贼心虚的人才会衣锦夜行,有资本明目张胆招摇过市的人绝少这么干,坤爷圈子里的爷们走邪路,捞偏门,几乎个个盆满钵盈,衣食无忧不说,穿的、吃的、玩的属实是高消费,即使相当一部分收入不干净,也照样气焰嚣张的炫耀。
这帮爷们从不觉得自己是“贼”,也从不会心虚,东林矿区的剧烈震颤引发了宁和的暗流涌动,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势下,他们的嚣张气焰并未收敛多少,十几辆高档小车先后停在距离世纪广场不远的夜市,声势引人侧目。
初春,晚风中的寒意依然刺骨,街头零星行人依然套着厚重衣服,贯穿夜市的水泥大道显得冷清,形形色色的小吃店还未把摊位摆在店铺外的空地上,远不如夏季红火热闹,不过各家小吃店里的客人还真多。
十几辆车先后下来二十多人,涌向一家本已人满为患的店铺。
小吃店老板瞧这些飞扬跋扈的老爷们,油腻腻的脸蛋上绽放带着畏惧的笑容,显然识得来人的背景,他忙开门跑出来迎客,回头再瞅瞅自己那已人满为患的小店,头皮一阵冷麻,心里惴惴不安,外边这帮大爷在宁和都横着走,一言不合,出手见血,那是敢当着警察的面动刀子动枪的猛人,小老百姓根本得罪不起,里边的客人又不能撵走,该如何是好。
“把桌椅搬出来,我们坐外边就行。”
老板正为难,听了这话悬着的心踏实了,满脸堆笑,寻声望去,是个硬朗帅气的青年,二十多人似乎以这青年为核心,他那心尖剧烈颤了几颤,旁边的韩建、赵武、马飞,他全认识,是自家小店的常客,也清楚人家在宁和道上名头有多响亮,他眼里的几尊凶神居然跟在个年轻人身后,一时间无法消化令他心惊的一幕。
老板招呼店里的伙计搬桌椅,忙的不亦乐乎,肖冰和鼎盛各个场子的话事人默默看着,两个年轻小伙计被这帮气质“不俗”的老爷们瞅着,吓得缩手缩脚,碟子酒杯打碎好几个,老板硬起头皮凑近肖冰,连连赔不是。
肖冰无所谓地摇头,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儿动火气,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人多半是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再说他本是穷苦人家出身,比娇生惯养的八零后更懂如何尊重人,去体谅市井小命的难处。
冷清的水泥大道,很突兀的摆了三张圆桌,二十多人吃着极具北方特色的砂锅烩酸菜,喝着北京红星二锅头,先前的沉闷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豪迈的划拳吆喝声,两杯火辣辣的二锅头入喉,肖冰终于被这种气氛渲染。
即使天塌下来,这帮血性汉子的腰板仍能挺直。(
马飞一个劲儿灌酒,跟邻桌的兄弟划拳碰杯,兴致极高,韩建和赵武则忧心忡忡,赵武忍不住问肖冰“冰哥,这节骨眼了。。。。咱们能为坤爷做点什么?”
“东林的事儿太大了,半个钟头前省里那帮大领导们已经把事儿捅到了安监总局,国务院那位老爷子也做了批示,十有八九会上今晚的新闻联播,闹到这程度,咱们已无能为力,咱们这些人能穿好的,吃好的,有大把的钞票去挥霍,是托坤爷的福,我在部队时,最敬佩的教官说过,人不能忘本,要懂得报恩,现在咱们唯一能做的。。。也是必须要做的。。。”肖冰沉吟,幽深眸子里迸射出犀利锋芒,缓慢扫过众人,凝重道:“陪坤爷走到最后。”
“陪坤爷走到最后!”
二十多人肆无忌惮高喊,附和肖冰,吓得路人四散远避。远处,一群人走来,有三四十号,下山虎的弟弟吴勇为首,他们也是吃腻了山珍海味,喝多了中外名酒,想选个有点特色的小地方“改善”生活,偏巧遇到了肖冰一伙。
冤家路窄!
“陪你们的坤爷走到最后。。。。看来大家伙都有了必死的决心呀,小弟实在佩服。”吴勇狗改不了吃屎,似乎忘了自己鼻梁怎么断的,一张脸是怎么毁掉的,阴阳怪气说着风凉话,猛子和马飞各自抄起酒瓶子站出去,其余人放下酒杯碗筷,纷纷站起,逼过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伙人对峙,大有一触即发的趋势,肖冰最后一个起身,缓步走向吴勇,他最恨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傻×,譬如吴勇,人常说吃一堑长一智,这小子真是名副其实的二百五。
实际上,吴勇对肖冰的恐惧早已植入心底,只是东林的事带给他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忘乎所以,话出口,心里就后悔了,他手段的狠辣比起肖冰,简直是小儿科,步步逼近的青年何尝不是他心中的梦魇。
四十多人面对宁和冰哥,色厉内荏,以一敌百的牛人,是他们心目中无法撼动的强悍存在,吴勇受不了扑面而来的阴霾气息,咬牙从怀里摸出仿五四手枪,至从那次受伤,枪不离身,唯恐折在冰哥手里。
宁和黑道上有资格在肖冰面前玩枪的牛人兴许只有那个背着坤爷,以一柄三棱军刺杀出东北的战飞扬,此时此刻吴勇亮出赖以保命的家伙,无疑是在班门弄斧,尤其在老A精英面前玩枪,更是自取其辱。
肖冰一步踏出,侧身,出手夺枪,速度之快接近人体机能的极限,空手夺白刃的最高境界莫过于此,吴勇只觉两眼一花,手中一轻,枪没了!旋即,冷冰冰的枪口戳进他嘴里,四五颗牙齿被顶进喉咙。
“别动!再动就开枪了!”
吴勇两名贴身保镖双手握枪,指着肖冰,语调发颤,手发抖,紧张的很呐,不像是用枪吓唬人,倒像是被人吓唬,肖冰懒得看他俩,对含住枪口的吴勇道:“跪下,边磕头边喊坤爷我错了。”
吴勇脸色铁青,倔强的盯着肖冰,有那么点宁死不屈的气概,旁边两个持枪的汉子,以及后边三四十人,手足无措,开枪崩人?一拥而上?他们扭扭捏捏,左瞧右看,终究没这份破釜沉舟的胆量和魄力。
猛子咧嘴,意兴阑珊的扔掉酒瓶子,冰哥出手,估计没他显摆的机会了。
肖冰冷笑,一点一点**枪机,弹夹里的子弹顶入枪膛发出的脆响对于吴勇而言,极其刺耳,似乎重重撩拨了他内心深处最脆弱的心弦,魁梧的身子竟不由自主的颤抖,没来由的相信,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冰哥会开枪崩了他。
扑通!
吴勇跪倒,心怀巨大屈辱感咬紧牙关磕头,喊道:“坤爷,我错了!”
“妈的,被阉了?声音还没老子放的屁亮,再高点!”马飞高吼,嚣张至极,新仇旧恨使得他怎么看吴勇,怎么不顺眼,其他人跟着起哄,对面的人敢怒不敢言。
“带着你的人。。。。滚!”肖冰扔掉枪,点了根烟,道:“只要我肖冰在宁和一天,你就别想嚣张,有本事就找人做了我。”
吴勇哆哆嗦嗦捡起枪,转身离开,心里狂呼:“肖冰,你死那天,爷爷会亲手送你上路!”
第2卷 第153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下)
三月二号,西山矿业集团一号矿井挖出一百零一人,只有十二人坚强的活了下来,其余人的生命在那惊天动地的巨响中消散,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生命就是如此脆弱,而其余遇难矿工仍深埋地底,生死不明。
矿井周围,被武警挡住的矿工家属,哭泣凝望黑洞洞的矿井口子,随时间推移,一具具尸体被抬出来,一双双灰蒙蒙却又充满期待焦急的眸子,渐渐陷入绝望,东林市委书记付国强两日两夜只睡了三个多小时,憔悴不堪,副省长亲临,救援工作不需他再操心,堂堂的市委书记像无人关注的孤家寡人,跟在几个领导屁股后面,东奔西走。
这位撑起东林派,党政权力两手抓的父母官深知,仕途的攀升将会以此次矿难画上句号,二十多年筑起的根基,一夜间分崩离析,曾经还幻想五十岁前混到正厅级别,全成了梦幻泡影,他心如刀绞,但无力回天。
当天,安监总局局长刘长林带领调查组从北京赶到河西东林,死亡百人以上的矿难,绝对是大事件,不过组织救援已是其次,调查事故原因,揪出几个责任人顶缸,给老百姓一个交代,是当务之急。
从中央到河西省,诸位大领导都摆出严查严办的强硬姿态,西山矿业这么大个黑锅,最后由谁来背?
东林气氛紧张,宁和暗流涌动,坊间流传各种“小道消息”,很多市井小民议论高高在上的坤爷是不是要完蛋,有些年岁大的老人拍着大腿指桑骂槐,说奸商们为了赚钱草菅人命,挨枪子也是活该。
与此同时,又一条小道消息快速传播,有板有眼的说坤爷涉黑引起了公安部的关注,调查已经展开,用不了几天,昔日那位与省市领导称兄道弟的牛人就得倒台,结局的悲惨恐怕跟九十年代称雄东北的乔爷有一拼。
众说纷纭,似乎一夜间,黑白两道的矛头都指向了坤爷,南城区五大胡同街口的报亭,肖冰捧着一份北方新报,来这里想跟孙大爷杀几盘象棋,缓解近几日的烦躁情绪,看了报纸心情愈加糟糕。
头版头条便是东林矿难,还有一些狗屁专家学者蹦跶出来发表言论,指责西山矿业安全措施如何不到位,管理如何差劲儿,他看的闹心,苦笑着放下报纸,河西民营煤矿中,西山矿业无论是管理和设备都首屈一指,奈何屋倒众人推。
连续一千天安全生产,怎么突然会出意外,肖冰总觉得东林的事透着蹊跷,事出无常必为妖,这妖又是谁?真就是瓦斯爆炸这么简单?肖冰蹲在马路牙子边沉思,孙大爷从报亭里出来,将马扎放到马路牙子边,坐下后捡起报纸翻了翻,道:“一些闲人没啥本事,就爱放屁,别搁在心上,你计较了当真了,受气的是你。”
孙大爷历经文革十年动乱,见识过那些只会动嘴皮子喊口号的“斯文人”将生机勃勃的共和国折腾成啥模样,对这类批着专家学者外衣高喊爱国爱人民,背地里见缝插针落井下石的小人,向来嗤之以鼻。
“大爷,他们说啥无所谓,只是苦了坤爷。”肖冰叹息道,众口铄金,舆论能压死人,横眉冷对千夫指,说的容易,况且北方新报这篇报道不啻于火上浇油,唯恐上边对坤爷的关注不够,好毒辣的落井下石手段。
“冰子,街坊邻居都议论赵坤涉黑的事儿捅到公安部了,你要是牵涉的不深,趁早抽身,别意气用事。”孙大爷凝视肖冰,意味深长。
肖冰抬头,望着街口喧嚣的人流车流,眼神异常坚毅,孙大爷轻轻摇头,无奈一笑,从随身的布袋里摸出烟斗,老人家也算看着肖冰长大,了解这小子的性子脾气,一旦坚持,就绝不回头!
与孙大爷杀了三盘象棋,肖冰输的一塌糊涂,老爷子知道他心不在焉,也没了往日赢棋后神采飞扬的得意劲儿,岔开话题道:“冰子,二十三了吧,也老大不小了,该有个女朋友照顾你,别老想着过去,倩儿那丫头是鬼迷心窍,错看了你。”
“大爷,我还年轻,不急。”肖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孙大爷也笑了,两人又摆好棋子,准备厮杀。这时候,一辆桑塔纳两千和一辆工程翻斗车靠路边停下,二十多壮汉从翻斗车跳下,簇拥着桑塔纳轿车下来的人,涌进五大胡同。
“哎。。。。又来了。”孙大爷轻叹。
肖冰回头瞧一眼,皱眉问:“他们是什么人?”
“五大胡同要拆迁了,是刘大发那家拆迁公司的人,天天催促街坊邻居搬家,凶的很呐。”孙大爷无心之言,却使肖冰脸红脖子粗,讪讪无语,想给老刘打个电话让他叮嘱下边人温柔点,仔细寻思后又丢掉这卖人情不讨好的念头,办事的人不凶,指不定开春的拆迁会蹦跶出多少钉子户。
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单说这一点,欧阳思青足能媲美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孟德,肖冰境界差些,但已非那个为共和国流血流汗的上尉军官,得时时为自己着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孙大爷又说起五大胡同要拆迁的事,作为三十多年前河大经济学教授,老爷子难免针砭时弊,指出了房地产行业发展的种种不合理,肖冰笑而不语,如果没有这些漏洞,他想要出人头地,很难。
与孙大爷长谈一个多钟头才离开,坐在一百八十多万的悍马车里,眺望即将拆迁的五大胡同,心里涌起淡淡酸楚感,儿时那最熟悉的房子,最熟悉的人,一点一点湮灭在记忆的最深处。
肖冰开车还未驶离南城区,接到了坤爷的电话,坤爷的语调前所未有的凝重!
宁和市东边,以哈拉密沟河道划分市区郊区,泾渭分明,河道西侧是富豪权贵云集的晶鼎花园,东侧是东郊高尔夫私人会所,也是坤爷名下的产业,比起北京上海的高尔夫会所,规模要小很多,但在河西,仍是数一数二。
这里是坤爷结交权贵名流的场所,是河西省上流圈子讳莫如深的地方,曾几何时厦门那位赖总搞出红楼拉无数高官下水,红楼里的“佳话”脍炙人口,多少人叹服赖大胖子的手段?(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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