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一生 第 30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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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卷 第170章 树欲静,风不止(六)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论语》中的半句话流传千百年,成了脍炙人口的名句,实则有断章取义的嫌疑,但也有它的道理,小毛是名副其实的小人,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他也承认自己是十足的小人,没啥负罪感和羞耻心,这社会貌似小人活的更滋润。

    曾经拉风无比的南城区小毛哥,当众给肖冰磕头认错,恨就在那一刻深深植入他心底,像一颗带毒的种子,慢慢生根发芽,半年来的谨小慎微全是装出来给他表哥看的,他从未放弃过洗刷耻辱的信念。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受辱含恨的小人处心积虑报仇,可要比君子可怕多了。

    没有莫名其妙的爱,却有莫名其妙的恨,何况小毛的恨有板有眼,早泯灭了他的理智,戳碎了他的良心,不但恨肖冰,连一直照顾他长大的表哥也恨,恨黑虎逼迫他丢人现眼,不为他出头,不为他说话,还处处打压他,警告他,这样的表哥与生死之敌又有何异?

    其实,小毛更像一个娇生惯养的孩子,体会不到黑虎对他的那份兄弟情,把唯一亲人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安着消声器的袖珍手枪对准了黑虎眉心,这个没心没肺的无情小人很没心没肺的狞笑。

    兄弟?这就是兄弟?

    黑虎察觉到表弟眼眸中的杀机,心头冰凉,他视姑姑如亲生母亲,视这个表弟如亲兄弟,倾尽所有照顾母子俩,到头来却是这般结果,他抬手指着小毛,一时说不出话,握过刀杀过人的手一个劲儿颤抖,“小毛。。。。你会后悔的。。。。冰子不会放过你。”

    黑虎涨红脸憋出一句话,引得小毛失声发笑,很自我、很把自己当回事的小毛从不觉得自己有后悔那一天,狞笑道:“肖冰不放过我?我还不放过他呢,这河西有我没他,表哥,你跟了坤爷差不多十年,坤爷走了,你该下去陪他吧,别怪兄弟无情,是你那一套过时了,该去了。”

    砰!

    小毛扣动扳机,练习两年射击,浪费过数百发子弹,今天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将仍处于极度气愤中的黑虎杀死,黑虎身子前倾,慢慢伏在办公桌上,侧向一边的面庞被鲜血染红,眉心处的血窟窿触目惊心,他耷拉在办公桌下的右手紧握一支威力巨大的沙漠之鹰,以他的能力最起码跟心狠手辣的表弟拼个两败俱亡。

    可惜,面对表弟,他终究心软,没有去拼,宁和六虎中的黑虎如此心软换来的仅是表弟的鄙夷和不屑,被恨冲昏头脑泯灭理智的小毛绕过办公桌,看到那支耀眼的沙漠之鹰,先是一愣,既而冷笑,嘲讽道:“表哥,你这人就是心软,能成什么大事,安心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嫂子,那骚货被你冷落后每次跟我上床真带劲儿。”

    大逆不道!丧尽天良!

    意气风发的小毛觉得用这些陈词滥调根本无法形容他的枭雄做派,是啊。。。枭雄!很多年前刻进小毛脑海中的词汇,激发了他原本畸形的野心,小人的野心一旦膨胀,往往大的包天,此时他瞧着表哥的尸体,踌躇满志,虚无缥缈的枭雄梦似乎大有实现的希望。

    同一时间,拳场最豪华的娱乐室内,灯光昏暗,穿着比基尼的舞女摇曳身躯,正面一排沙发,黑虎几个心腹正招待一群汉子,七个汉子来至西北,实力非凡,拳场留下这些人,力量又会加强一分。

    “哥几个,时间不早了,咱们再干一杯,然后各挑喜欢的女人去乐呵。”跟了黑虎六年的小侯起身,高举酒杯,其他几人随着起身,西北来的七个汉子也慢腾腾站起,面无表情端着酒杯,在酒杯与酒杯相碰的刹那,他们手中多了一样东西,手枪!

    啾!啾!啾!

    低微沉闷,却足以使人心惊肉跳的声音不绝于耳,刚灌进一杯红酒的小侯在九毫米子弹巨大惯性冲击下,稀里糊涂躺倒,血水染红白衬衣,模糊视线中血水飞溅,他昔日的兄弟、哥们、手下,一个接一个跌倒,来不及呼喊,就不明不白丢了性命。

    昏暗灯光中,七个来至西北的汉子如凶神恶煞,没放过房间里任何人,也没怜香惜玉,女人。。。。他们从来不缺,比基尼女郎都倒血泊中,仍有口气的人,会被无情的补上一枪,当一个西北大汉走近小侯时,这个忠心耿耿的爷们绝望的闭紧双眼。

    满脸络腮胡的西北大汉抬手一枪,打爆小侯的头,飚射的血液染红汉子的衣衫,这杀人不眨眼的猛人,冷意森森的眸子未起一丝波澜,够毒,够狠。房间里除了他们七人,全是死人,血腥味刺鼻,一分钟前,这里觥筹交错,活色生香,短短六十秒,却成了地狱。

    “里边清理干净了,你们进来吧。”络腮胡大汉对着手机道。很快,黑虎的尸体和两名保镖的尸体被人装进木箱,神不知鬼不觉的抬进房间,几个汉子将汽油淋洒到房间每一个角落,小毛就站在房间门口,狰狞冷笑,等杀手们走出,他将手中烟头弹进房间,动作潇洒无比。

    拳场内部多数人沉浸在梦乡,一场大火吞没了整栋别墅,烈焰腾空,照亮了半边天空,随风飘飞的火星子差点波及到那栋华丽的六边形建筑物,哭声,喊声,呼救声,声声不绝,而一声不合时宜的高呼更令人心惊,“冰哥的人杀了黑虎哥!”

    灿烂星空下,六边形建筑物最顶层,小毛扶着铝合金护栏,望向火场,救火的人摆弄灭火器,对着汹汹火焰尽情喷洒,还有人拎着水桶在游泳池和火场之间疯狂奔跑,直到整栋别墅化为瓦砾飞灰,人们才绝望的扔下救火的玩意。

    小毛满意的笑了,摸出手机,拨了号码,然后意气风发道:“九爷,我这边搞定了,您可别反悔,事成后。。。河西黑道咱们平分。”

    由于拳场地处偏僻的阴山山脚,整栋别墅灰飞烟灭,也没警车或消防车赶来,这注定是一片无法见光却充满血腥的土地,没谁会傻呵呵的报警。

    平静的夜里,一条惊天消息再次使河西地下世界陷入动荡,冰哥为谋夺拳场,派人暗杀黑虎,很拙劣的谎言,且漏洞百出,可偏偏有无数人相信,再联想坤爷圈子里的老人多数锒铛入狱,冰哥的嫡系班底未损分毫,肖冰高大的形象蒙上了一层阴影。

    第2卷 第171章 树欲静,风不止(七)

    树欲静而风不止!

    河西黑道再起风云,赤裸裸的阳谋也好,卑鄙的阴谋也罢,这回砸到肖冰头上的屎盆子,分量格外沉重,杀黑虎谋夺拳场力量,无情打压圈子里的老人,想象力丰富的人甚至能把坤爷的死与肖冰牵扯到一块。

    如果两个月前高尔夫会所的厮杀,坤爷直接毙命,如果真正罪魁祸首战飞扬再蹦跶出来指证如日中天的冰哥,反咬一口,肖冰真就有口难辩,好在坤爷挺了四十多天,亲口立下遗嘱,将河西见不得光的产业拱手送给肖冰,即使如此,黑虎的死,疯虎、笑面虎等人锒铛入狱,仍使多疑的人想入非非。

    冰哥不只是重情重义,也是个善于玩卑鄙手段的龌龊家伙!

    拳场的一把火点燃了河西黑道这个处于爆发状态的炸药桶,更多的人卷进来,更多的势力牵扯其中,肖冰始料不及,他只想致刘老九于死地,尽快恢复河西地下世界的平静,平衡,好安安心心戳取大把钞票,积累飞扬跋扈的资本。

    尽量不在去撩拨政府绷紧的神经,遭人嫉恨,成为诸多大领导欲拔之而后快的眼中钉,罗守义夫妇被踢出公安厅,何尝不是某些人对他表达不满的一种方式,说点直白点,那是一次警告,他本身还没力量跟扭成一股绳的高官们博弈,毕竟,他和杨家的纠结缘于一份恩情,只懂无休止的索取,迟早将人情挥霍的干干净净。

    再说人家没必要一味的帮他擦屁股,而且杨家是他唯一的人脉资本,最大助力,好钢要用到刀刃上,他明白这个道理,天天玩高射炮打蚊子,那仅是牛逼哄哄的大猛人炫耀实力的手段。

    只是,有些事儿无法掌控,这么一个屎盆子砸下来,该怎么接,怎么应对,北京饭店豪华套房里,肖冰来回踱步,十分钟前,接到韩建电话,黑虎的死着实令他心惊,用脚趾头亦能想到这是某些人玩出来的阴谋!

    阴谋。。。。他不怕,可替人背黑锅的感觉真不爽,憋闷的很,他经历很多大挫折,比如三年前的锒铛入狱,比如亲眼目睹初恋同别人成双成对,再比如两个月前命悬一线,都不如这次被人莫名其妙打一闷棍来的窝火,本想当夜雇车走高速回宁和,还未等他收拾随身物品,手机又响了。

    赵翀出事!

    凌晨两点多了,北京后海这一片仍灯火绚烂,大小娱乐场所人满为患,奔驰宝马这样的好车和富康桑塔纳不分彼此的挤成一片,每到周末很多人选择来后海的酒吧放纵,老北京常说后海主宰了北京人的夜生活,并不太夸张,时隔三年,肖冰第二次踏入后海,当年废掉那个二世祖的情景历历在目。

    今夜又会如何?

    一家档次不算低的酒吧内,靡丽灯光笼罩长长的大理石吧台,曹思然的爆炸头尤为显眼,这丫头从头到脚的名牌,生怕别人看不出她是富家女,确实,这种有脸蛋有身材还有钞票的女人最撩拨男人的征服欲望,此时她无心理会周围男人火辣辣的眼光,像护犊的母老虎挡在赵翀面前,喝斥几个步步紧逼的男人,“别再装逼,现在回头走人来得及,要不然姑奶奶的人赶到。。。。后果自负。”

    别看曹大千金趾高气扬,心里真没底,虽然已经给几个经常厮混的朋友打电话搬救兵,但那些家伙跟你同享福争先恐后,帮你欺凌弱小也算仗义,共患难。。。。不怎么靠谱,把运气赌在酒肉朋友身上,貌似很荒谬。

    可曹思然没办法,老爸是温州炒房团里身家过亿的老板,北京城最不缺的便是老板和领导,温州老板到了北京,充其量被看做外来的暴发户,没多少炫耀的资本,面前几人衣着打扮,举止气质,颇为不俗,刚才对赵翀出言不逊,一口浓郁的京腔,说明人家是土生土长的北京“地头蛇”。

    曹思然回头看了看满身酒气的赵翀,想埋怨好朋友几句,又不忍心,大学三年,小翀从不进酒吧夜店,甚至晚上很少走出校门,回老家几天,突然像变了个人,今晚一头扎进酒吧,先是闷声不响的喝酒,几种烈酒掺混着喝,喝法吓人,后来又哭又笑,使几个龌龊男人以为她是失恋的雏儿,有机可趁,这才搞出这么大的乱子。

    逼过来的四个男人衣着够光鲜,为首男人三十多岁,有几分勾引女人的魅力,手腕那只货真价实的伯爵表使不少泡吧的女人春情泛滥,十几万的表是很炫目,很抢眼,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话其实有点过时,只要舍得出血,狠狠心破费两三万也能将自己拾掇的人模狗样,夜场里这类光用行头骗稚嫩女孩身子的货色多了去了,不稀罕,久混风月场的精明女人看的是表,是车,是银行卡里的数字。

    两个美女被为难,应该有英雄救美这狗血戏份的上演才算完美,可现实中哪有那么多吃饱了撑的给自己找麻烦的傻×,尤其四个男人无所顾忌挥洒出的嚣张气焰已令酒吧内的老爷们心存忌惮,救美是纯粹的扯淡,安安心心看戏才是王道。

    四人逼近,再有一两步就要贴住曹思然,曹思然色厉内荏之时,狐朋狗友们很及时出现,酒吧里一阵哄吵,男男女女冲进十几号人,倒也声势惊人,不管这些家伙最终会不会临阵脱逃,曹思然暂时松了一口气,四个老爷们瞅瞅围过来的男女,听着南方口音浓重的呵斥声,互相对视几眼,肆无忌惮的笑了。

    似乎,四人压根没把这群衣着光鲜的富二代放在眼里,如果冲进来的是几个操着京腔的公子哥,他们不会这么从容不迫,起码会流露几分小心谨慎,说几句场面话套套来人的底子,现在不用这么麻烦,江浙沪不入流的富二代,他们不惧,北京人对外地人的优越感由此可见一斑。

    十几个男女中,最横的小子叫刘军,也是温州人,他老爸跟曹思然老爸是生意场上的至交,两人又都在北京读书,关系比较铁,而且这小子一直对曹思然有暖昧想法,曹大千金被欺负,堂堂七尺儿郎怎能忍受,冲过来时已从过道边的酒桌操起个空酒瓶,动作挺帅,挺酷,貌似很专业。

    北体混日子的刘军是挺横,抱着先声夺人的想法,手中酒瓶子砸向四个老爷们中最魁梧最彪悍那位。

    蓬!

    啤酒瓶爆裂,刘军出手刁钻又干脆,而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魁梧汉子阴笑着晃了晃大光头,啥事没有,脑瓜皮完好无损。

    第2卷 第172章 树欲静,风不止(八)

    后海酒吧街,焕发不同色彩的霓虹灯将这一片天空渲染的格外出彩,肖冰找到赵翀所在的酒吧,推门进入,面色阴沉,与他擦身而过的男女尽皆被浓重杀机所震慑,纷纷侧身避让,躲着这个冷酷男人,很多人甚至莫名不安,好似有股阴寒冷意直透心扉,对于一般人来说气势这玩意挺虚无缥缈的,但到了一定境界的猛人确确实实能使别人感到气势的压迫。

    肖冰无疑是这类猛人中一个。

    此时,他杀机毕露,是因为非常担心赵翀,那丫头是坤爷唯一的女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的罪过就大了,起码要内疚一辈子,进入酒吧一楼灯光靡丽的大厅,他一眼看到吧台边的人群,几个青年鼻青脸肿,其余人战战兢兢,显然这场狗血闹剧已分出胜负,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曹思然的狐朋狗友还算仗义,这次没临阵脱逃,硬着头皮陪她撑场面,身材魁梧的刘军被踹几脚,扶着吧台勉强站稳,再没了初进酒吧时的蛮横气焰,体育类院校的学生是很横,估计从小学到大学,体育生都是学校里最牛逼哄哄的一小戳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可刘军比起四个操着京腔的老爷们,终究稚嫩。

    不过刘军仍倔强的逼视踹他几脚的魁梧男人,这男人叼根烟,斜眼冷笑,哪会把小屁孩眼神中的阴狠放在心上,在西城区海淀区大半个北京城,只要不是部委大院出来的公子哥,只要不是那几个土生土长的大混子,他们哥几个怵谁?

    是啊,如果四人没什么名堂,没什么来头,仅是被酒精激发了荷尔蒙分泌,要霸王硬上弓的莽夫,酒吧里的东北保安和经验老道的服务生早蹦跶出来,捍卫这一亩三分地的尊严了,人啊。。。谁不想在众目睽睽下飞扬跋扈的彰显自我,博取无数青睐和赞誉,甚至是崇拜,但需要资本,需要实力,倚靠老板混日子的保安和服务生有这个资本吗?他们很聪明很精明的没强出头,忍气吞声的乖乖做缩头乌龟,散在周围不知所措的看戏,一双双瞪大的眼睛充斥畏惧和无奈,只说明一点。

    四个老爷们确实牛逼!

    “小崽子,别这么看人。。。。小心爷们儿怒了尅死你!”魁梧男人阴笑,捏着烟悠哉悠哉地吸两口,玩狠的境界明显比刘军高了好几个级数,曹思然的狐朋狗友们聚成一堆儿,敢怒不敢言,甚至不敢表露,而那个戴伯爵表的男人轻柔鼻头,自矜的笑了笑,风轻云淡,很嚣张的伸手去捏曹思然脸蛋儿,放肆到了极点,似乎若大间酒吧,他是独一无二的王者,可以藐视任何人的存在。

    曹思然侧头躲开,千金大小姐很愤怒,恨不得踢爆面前这家伙的老二,但也很害怕,扑面而来的阴狠气息直入心底,她再如何蛮横,终究是未走出校门的大学生,北影是社会阴暗面和光鲜门纠结的缩影,不过好歹还披着印有净土烙印的遮羞布,少有这等肆无忌惮的人渣,曹大千金害怕,理所应当。

    戴伯爵表的男人没碰到曹思然脸蛋儿,嘴角轻挑,勾勒出浓郁的阴狠味道,似乎人家不让他捏,是大大驳了他的面子,反手扇曹思然一记耳光,异常熟练,这么刁钻的手法,绝对是用无数张女人脸蛋儿练出来的,脆脆的响声吓得众人一怔,好一个辣手摧花的狂人!

    曹思然捂脸,惊恐后退,刘军怒极,吼叫着猛冲过来,结果又被魁梧男人漂亮的侧踢,踹倒于地,这次他再没力气在站起,体育生身体素质是不错,可比起有事没事扎进健身房练拳脚力量和速度的狠人就相形见拙了。

    为首的男人再次捏曹思然脸蛋儿,她已不敢闪躲,紧咬嘴唇低头,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曹大千金这般可怜,几个狐朋狗友看的心酸,又无可奈何,就在男人的手指触碰她脸蛋儿的刹那,昏昏沉沉的赵翀猛地清醒,拽住死党衣袖,向后扯动,顺势挡在了前头,“别碰她,否则我爸爸的人会要你的命。”

    赵翀仍是朴实的学生打扮,宽松的运动服,穿着一双并非名牌的雪白运动鞋,若非相貌身材无可挑剔,搁进人群,少有人注意到她,这打扮。。。。这形象俨然是柔弱又有点倔强性子的邻家女孩,曹思然寄望不靠谱的狐朋狗友出手,想过给她老爹打电话出面摆平今晚的烂事儿,唯独没想到赵翀会站出来。

    包括曹思然的狐朋狗友,与人针锋相对完全忽略赵翀的存在,他们这帮富家子女的想法很简单,从头到脚一件名牌没有的女孩能有啥能量,凑人数壮声势也要身高体壮的,比如刘军这类壮男,赵翀完全是个多余的存在。

    这一刻,赵翀站到前头,所有人侧目,不少人唏嘘。

    “你爸爸的人。。。。呵呵呵。。。。”戴伯爵表的男人笑了,轻狂放荡,难掩浓重的鄙夷和轻视,旁边几人是同样的笑容。先前这帮男男女女起码算富二代,多多少少有点飞扬跋扈的资本,这衣着近乎寒酸的女孩如此大言不惭,任谁觉得都是笑料。

    “妞儿。。。。一会儿陪我出去逛逛。。。。我不为难你。”男人阴笑,忽然笑容凝滞,他察觉背后有汹涌气息压过来,猛回头,一个火红的烟头戳进他嘴里,嗓子里一阵火辣辣的痛,烟头灌入喉咙,随即喉咙一紧,脖颈已被一只有力大手握死。

    场子里突然多了个魁梧霸道的身影,众人皆惊,踹倒刘军那魁梧男人反应最快,见事不妙,抡起吧台边的高脚椅砸向来人,椅子与那宽厚肩背亲密接触的瞬间散架,椅子腿、靠背、坐垫散落一地。

    而那人安然无恙,岿然不动,魁梧猛男情知遇上狠角色了,跳起来,踹出一脚,他要先发制人,肖冰捏着面前人的脖颈,阴测测一笑,右腿毫无征兆的向后扫出,快到没有人看清出腿的路数,带起的劲风冷森森,旁边几人切身感受到凌厉劲风中割裂肌肤的寒意,大惊失色向后挪步。

    这一脚后发先至,实实在在揣中魁梧汉子踢出的右腿,具体的说是右腿的膝关节,骨头碎裂的清脆响声令人毛骨悚然,身在空中的汉子眼睁睁目睹自己粗壮右腿折断,扭曲成触目惊心的形状。

    酒吧内看好戏的人头皮发麻!

    肖冰并未就此罢休,短短几秒钟,戴伯爵表的男人被他扇了二十多个嘴巴子,洁白牙齿掉了个精光,差点晕厥,剩下两人反应过来,心生恐惧,进退两难,此时此刻曹思然终于看清来人的面孔,正是前几天北影门口被她“恐吓”的青年。

    第2卷 第173章 树欲静,风不止(九)

    肖冰和十几个花里胡哨的少男少女从酒吧里出来,将近凌晨三点,其实在里边也就耽误五六分钟,他干倒两人,吓懵两人,震住一群人,没多做停留耀武扬威的显摆,或者挥洒着王霸之气报出自家名号,干扬名立万的勾当,趁所有人愣神的功夫,全身而退,在藏龙卧虎的北京城,冰哥同样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

    大杀四方,嚣张跋扈,固然惬意,但肖冰清楚自己的斤两,即使在河西,他掌控的资本和底牌亦不足以支撑他大杀四方,何况是在北京城,三年前的事儿使他学会谨小慎微面对这座千年古都,并且对能在皇城根下耀武扬威的人留有一分忍让之心。

    秦城监狱一辈子进一次,够了!

    “你会功夫?”曹思然凝视肖冰,视功夫巨星李连杰为毕生偶像的曹大千金,近距离感受了肖冰一腿之威,差点痴了,她很羡慕赵翀有这么一位牛逼哄哄的“护花使者”,既不像保镖,又不像男朋友,听小翀说是她爸爸的人,小翀爸爸是干什么的?同学三年,小翀从未提到过父亲这个词儿,似乎是她的忌讳。

    曹思然胡思乱想,读北影三年,追她的男人起码凑够一个加强排,帅哥。。。肌肉猛男。。。人模狗样的大款,见多了,可谓阅尽形形色色的雄性牲口,眼力自然犀利独到,面前这男人的气质,言谈举止,还有冷漠的沧桑味道,以及高深莫测的功夫,绝非寻常人所具备,她不由得好奇,而一群富家子女看向赵翀的眼神也变了,变得热切,变的暖昧,有几个想象力丰富的家伙甚至把“扮猪吃老虎”这一说法跟赵翀联系起来。

    “以后最好不要带赵小姐来这种地方。。。。”

    肖冰答非所问,看了曹思然一眼,平淡,漠然,使曹大千金生出无法逾越的距离感,蛮狠泼辣的丫头片子哑然无语,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话,心里咒骂,表面却不敢流露丝毫的不满,肖冰展现的冷酷气质,是她无法抗拒的压力。

    赵翀的几分醉意被酒吧里的打斗冲淡,已然清醒,想想今晚的荒唐事儿,心里自责不已,她揉了揉憔悴面颊,朝唯一的死党报以歉意的微笑后,对肖冰道:“你别怪思然,今天是我要来这里的。”

    “借酒浇愁没用,过去的事儿已经过去,人要向前看,该珍惜的时候没有珍惜,是错,而到了该忘记的时候仍耿耿于怀,便是错上加错,我想你的两位亲人不愿意看到你现在的模样。”肖冰淡然道,对赵翀曾经因为恨钻了牛角尖的执拗任性,有点难以释怀,坤爷在他眼里绝对是好男人,好父亲,也是一个好丈夫。

    那个男人没有为赵翀找一个年轻的后妈,没给别的女人怀上他骨血的机会,全是为女儿着想,他是要把二十多年打拼的事业全交给女儿,不容许任何人有非分之想,处心积虑让女儿幸福,怎么不是个好父亲呢。

    赵翀点头,抹去眼角泪水,肖冰拦了辆出租车,让两个女孩上车回北影,其余人各自离开,一场风波貌似就此平息,等众人离开,肖冰躲进酒吧街一处暗角,抽了根烟,他怕几个男人不依不饶,会暗中派人跟着一群没什么江湖经验的富家子女,几分钟后警车和急救车赶到,肖冰才无声无息离开。

    近两年,北京出租车几乎全换成了清一色的北京现代,是市政府对本地产业的一种保护手段,典型的地方保护主义,譬如政府大肆采购奥迪轿车,无疑是对一汽的有力扶持,出租车里,极度鄙夷韩国货的曹思然暂时忘了酒吧里的事儿,对出租车配置、音箱设备、舒适程度百般挑剔,大小姐完全忽略这车的价格,硬跟她去年买那辆宝马Z4比较,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司机几近崩溃之时她才想到一个重要问题,侧头问沉默不语的赵翀,“小翀。。。那个挺酷挺爷们的家伙倒地是什么人?”

    “是我父亲的人。。。。”赵翀模棱两可的回答,黑社会永远是她心头的一道伤疤,是她不愿提及的字眼。

    没心没肺的曹思然继续问:“小翀,你父亲是干什么的?”

    “生意人。。。。。”赵翀低头揉捏手指,神色黯然。后知后觉的曹思然终于察觉到死党的异样,赶紧闭嘴,琢磨小翀的老爸十有八九是街边的摊贩或者刚能养家糊口的底层小人物,自己刨根问底,肯定伤了小翀的自尊心,不由得暗自叹息,为赵翀鸣不平,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生于贫苦之家。

    曹大千金若是知道身边衣着朴素,从不用高档玩意的死党是河西首富的爱女,是几十亿资产的继承人,是河西最大民营集团的董事长,又会做何感想?毕竟共和国这片天下身家几十亿的女孩子堪比凤毛麟角。

    凌晨三点多,北京海淀医院一间病房里,黑压压挤着二十多人,高矮胖瘦都有,衣着各异,有的人西装笔挺,有的人着装并不怎么讲究,敞胸露怀,比较随意,但所有人的行头都是价值不菲的名牌东西。

    他们流露的彪悍气焰如出一辙,不像善类,也绝非善类,大半个京城有头有脸的混子汇聚一堂,当真是件稀罕事儿,而能使这些在皇城根下风生水起捞偏门的牛人凑在一起的人,更是了不起的人物。

    这人正是酒吧里那个被肖冰扇了二十多记耳光,只剩下几颗槽牙的倒霉男人,厚厚的纱布包裹他整张脸,只露出嘴和眼,对床边人含糊不清道:“二叔。。。我他妈的把北京城翻个底朝天要找到那王八蛋,大卸八块。”

    床边,身材臃肿的秃顶男人手握两颗铁胆,皱眉不语,他瞪眼瞅着侄儿脸上厚厚的白纱布,隐现怒意,身后七八有头有脸的混子规规矩矩站在这人身后,不敢有丝毫逾越,可见他的江湖地位不一般。

    秃顶男人姓朱,家里排行老二,北京城吆五喝六的混子见了他大多得点头哈腰喊一声“二爷”,全因他有个好弟弟,朱三,北京城赫赫有名的三爷!

    “真是一个人伤了你和小马?”朱二第二次问这个问题,显然吃惊于有人赤手空拳能伤了他侄儿和朱家豢养的头号战将,他侄儿三十个回合内能把全国武术冠军放倒,小马更不含糊,发起狠放倒七八个练家子绰绰有余。

    受伤的男人费力点头,朱二爷枯瘦的右手摆弄铁胆,缓缓道:“先派人查清那女孩的底细,要没什么大背景,怎么做。。。随你,二叔给你撑腰,如果人家不是善男信女,别急着下手,咱们家又托关系又花钱,费了很大力气才打通门路,让你三叔提前从秦城监狱出来,别在这节骨眼惹是生非。”

    受伤男人恩了一声,想到三叔要从秦城监狱出来,激动无比,北京城捞偏门的大小混子,包括现在的市公安局局长,谁不看他三叔脸色啊!

    第2卷 第174章 树欲静,风不止(十)

    第二天早上,肖冰乘飞机赶回宁和,河西动荡几个月的地下世界需要他来平息争端,这次回宁和不像上次,搞那么大动静,只有猛子开车来接他,身材异常魁梧的猛子无论到哪里都是别人莫名忌惮的对象。

    马路边,他靠着防弹悍马抽烟,络绎不绝的行人几乎全当他是瘟神,刻意避开他,尤其是女孩子畏惧之余把他当怪物看待。

    猛子很郁闷的抽烟,寻思难道身材壮实点也是错?为什么夜店里那些金贵的扬州瘦马目睹自己褪去衣衫的身躯会兴奋的要死要活,索取无度,逼迫他做一夜三次郎。。。四次郎。。。五次郎,为人处世不喜欢绕弯弯的愣头青百思不得其解。

    正胡思乱想时,独一无二的雄健身影进入猛子视线,是冰哥。。。。猛子顿时抛去所有杂念,扔掉烟头,踩灭,不怎么讲究形象的愣头青还刻意拾掇了崭新的黑西装,猛子打心眼里敬佩一个人,才会如此郑重其事。

    除了橄榄绿,肖冰最喜欢黑色,仍旧是一身与他气质极为相配的黑衣,鹤立鸡群的身姿惹得女人频频回头,从监狱里出来这段日子,他已习惯了多情女人们欲语还羞的暖昧眼光,目不斜视的走出机场大厅。

    “冰哥。。。”猛子快步迎上,嘴唇蠕动似乎还想问什么,肖冰一笑,道:“猛子。。。。难道你也怀疑我杀了黑虎?”

    猛子摇头,脸色渐渐凝重,魁梧身躯自有一股磅礴气息,一字一句道:“不管冰哥杀谁。。。那人都有死的道理,黑虎哥也不例外,我是冰哥的人,命是冰哥的,冰哥认为谁是该死的人|Qī|shū|ωǎng|,我也认为他该死。”

    这是无条件的信任和忠诚。

    “好兄弟。。。。”肖冰用力拍了拍猛子肩膀,被猛子这个四肢发达大脑简单的家伙感动,他开车门钻进车里,防弹悍马由机场高速驶向市区,猛子边开车,边大致讲述了昨夜发生的事儿,黑虎王强和十一名心腹手下被大火不明不白烧死,连骨头渣子没剩,烧的干干净净。

    肖冰眯眼冷笑,问:“现在谁把持拳场?”

    “是小毛,黑虎哥的表弟,也是他放出风。。。说冰哥要吞拳场,杀了他表哥黑虎和拳场的骨干。”猛子面无表情,眼中隐隐流露不屑意味,小毛是什么货色他清楚,这种瘪三敢强出头,要撼动冰哥根基无异于自寻死路。

    “小毛。。。。”肖冰沉吟,回宁和第一个跟他交手的人便是曾经的南城区一哥,小毛,真没想到一无是处的小毛哥能玩出釜底抽薪的把戏,学会了往别人头上扣屎盆子,没有人给他撑腰,那废柴敢这么做?

    唯独可怜了黑虎,黑河西黑道上响当当的爷们死的太冤,曾经叱咤风云的大混混一个接一个离去,肖冰觉得压抑,再想小毛,他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笑意,小毛啊小毛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好一个谋夺拳场杀人灭口的罪名。。。。拳场是坤爷的产业。。。。还用他肖冰某夺吗!

    “应该是李老九回来了,该给坤爷报仇了。”

    肖冰打开车窗,任由暖风拂面,小毛的胆大包天和李老九的不择手段终于触及到他的忍耐底线,猛子从后视镜清楚看到那张硬朗脸颊洋溢的杀机,顿时热血沸腾,他活的很简单,没有太复杂的想法,不管谁是谁非,只要能跟着冰哥杀人,就是人生一大快事。

    悍马车没有回金色港湾也没有回都市华庭那个家,而是直奔拳场。

    拳场白天没有比赛,显得冷清,室外游泳池里几个身材窈窕的比基尼女孩嬉戏打闹,泳池边,全是小毛花钱的养的骚货,认钱不认人的婊子,绿色遮阳伞下,小毛穿着紧身泳裤,一手捏水晶高脚杯,另一手捏着古巴雪茄,喝一口红酒,抽一口雪茄,悠哉惬意,哪像死了亲人的倒霉蛋儿。

    夺下拳场,收买了几十号猛人,有李老九的支持,有西北那位大佬的帮助,他意气风发,野心膨胀,拳场是一个支点,他要从这里开始征服整个河西地下世界,脑子里已勾画出堪称宏伟的蓝图。

    “小毛哥。。。。有辆悍马向拳场冲来,好像。。。。好像是肖冰的车。。。。。”小毛心腹慌慌张张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不是累的,是被冰哥的名头吓的,洋洋自得的小毛闻言大惊,手中酒杯落地,碎裂成渣子,昂贵红酒为白色瓷砖染上刺眼色彩。

    植入小毛心底的恐惧比恨多几分,肖冰突然单枪匹马杀向拳场,出乎小毛意料,打乱了他与李老九的狙杀计划,他想来,肖冰回河西第一件事儿应该是收拢人心,安抚圈子里的老人,而不是冒着众叛亲离的风险来杀他,他大概惊惧过度,很失态的抬脚踹飞躺椅,吼道:“给我拦住,派人拦住,最好做了他。”

    拳场乱了,小毛的亲信拎着各种枪械涌向拳场外那条林荫道,七个西北大汉已站在他身后,还有十多人散布周围,防止场子里有人搞事儿,冰哥在宁和的号召力毋庸置疑,其实仍有很多人在冷眼旁观,曾经招揽的拳手多数不愿参与河西黑道的斗争,引火烧身,他们不为难小毛是念黑虎的旧情。

    不为难,不等于会跟小毛打天下。

    伪装成度假村的拳场矗立于阴山脚下的苍翠松林中,贯穿松林的林荫道响起稀稀落落的枪声,泳池边,小毛听着不怎么刺耳的枪声,呼吸渐渐凝重,脑海里那个模糊的影子渐渐清晰,握枪的手微微抖动,遥望拳场那两扇精美的铁艺大门。

    大门外,悍马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泳池里的女人不再嬉戏,华丽的六边形大楼前,几十号人鸦雀无声,因为他们看到大门外有人被疯狂疾驰的悍马车撞飞三十多米,活生生挂在铁艺大门顶端凸起的刺尖上,内脏流出,血水喷洒。

    五六支雷明顿猎枪射出的千百粒铅弹居然无法击碎悍马车的挡风玻璃,无法使疯狂到玩命的车速减慢丝毫,几个持枪汉子惊愕,愣神的瞬间,悍马车车头顶着他们身躯撞向铁门,肉体怎能承受如此之大的冲击力。

    咣当!

    两扇铁门被撞开,焊接成美妙图案的钢条极度扭曲,残肢断臂横飞,血沫肉渣淋漓,触目惊心,同时门后几名保安只觉劲风扑面,想跑,迟了,钢铁大门将几人拍飞出十几米,横冲直撞的悍马车带起势不可挡的凶悍气焰,闯入拳场,车头血肉模糊。

    谁还敢拦,谁还敢挡。

    小毛呆呆望着开车的人,手足无措,是肖冰,是他最忌恨的人,是他不共戴天的对手,他清楚看到隔着染血的防弹玻璃,肖冰笑了。

    第2卷 第175章 杀伐,争锋(一)

    拳场里拳手,打手,都非寻常人可比,在黑拳擂台上厮杀的爷们哪个不是敢玩命的狠人,死人。。。。鲜血。。。。他们见的麻木了,再说西北来的汉子们,陕甘剽悍的民风深入他们骨子,而且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的老江湖,这帮刀头舔血混日子的猛人凝望悍马车里那狞笑不止的年轻人,头皮簌簌发麻。

    杀人,其实是肖冰最不愿意干的事儿,穿着军装时,杀人是为了共和国的安宁,冠冕堂皇的理由使他心安理得,从未有负罪感,去年那个萧瑟的秋天,亲手送老教官上路后,他一厢情愿的认为因该是这辈子最后一次杀人。

    人活一世,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厌倦杀人的肖冰偏偏得不停的杀人,因为他选择了一条注定被鲜血染红的路,你仁慈了,你就得去死,这个社会阴暗面的规则就是如此残酷,肖冰不得不遵循,他握紧方向盘,风轻云淡的一笑,轻声呢喃:“杀吧。。。这条路何尝不是杀出来的呢?”

    称霸南城区有些年数,又以卑鄙无耻手段谋夺拳场的小毛哥心惊胆战,肖冰的笑容激发他心头恐惧,第一时间的反应不是发泄心中的恨,丢下身边几十号人,扭身就跑,面子、尊严、仇恨全被他抛开,活着最重要的。

    肖冰踩死油门,悍马车飞蹿,横穿草坪,绕过游泳池碾轧小毛,十几个西北大汉手持仿六四手枪,疯狂射击,共和国六十年代定型设计的警用手枪延续四十余年的辉煌肯定有不俗的表现,但是不可否认这玩意过时了。

    7。62毫米的弹头飞出短窄枪膛根本无法发挥威力,老公安常埋汰六四手枪,超过二十米的距离,连兔子打不死,用这玩意攻击改装到轮胎的防弹悍马,压根是浪费感情,老美产的东西性能确实没得说,纵横阿富汗战场的军用悍马挡得住12。7毫米机枪子弹远距离攒射。

    欧阳思青费心费力又费钱给肖冰搞来的悍马不逊色多少,四面八方射来的子弹撞击钢铁车身,密集的爆响声挺吓人,黑色漆皮也被戳出斑驳弹痕,触目惊心,却仅仅伤了这辆车的“皮毛”。

    肖冰将自己拉风的车技发挥的淋漓尽致,一路横冲直撞,撞飞两人,诡异摆动的车尾扫倒四五人,然后向六边形大楼的玻璃门冲去,小毛回头见车子追来,进入大楼,慌不择路,拼命奔逃。悍马车冲上十几级阶梯,车身飞跃而起,离地一米多高,划出一条炫目弧线,直接撞入大楼,华丽的玻璃门碎裂为千百片残渣,飞射。。。飞溅。。。飞舞。

    楼外的人目瞪口呆,许久才有零星几人缓过神,硬着头皮跑入大楼,小毛哥是混蛋,宁和道上人多半会如此评价,很多跟小毛屁股后面混饭吃的混子暗地里戳他脊梁骨也会这么说,但这混蛋亦有忠诚的走狗,愿意为他拼命、卖命,乃至为他去死。

    大楼里,小毛没命的逃,什么雄心壮志,什么名利权势,统统丢掉,他现在终于承认对肖冰的恐惧远甚于对肖冰的嫉恨,他最终以前所未有的百米冲刺速度跑进正中央的拳场,慌手慌脚爬上第二层看台,这个位置,悍马车无法冲上。

    车头染血的悍马紧靠擂台刹车,肖冰无一丝人情味的眸子瞧后视镜里晃动的人影,狞笑着挂倒档,悍马又以令人措手不及的速度倒射,撞入那条刚够它通行的过道,过道里,小毛十几个亲信走狗无处可避,无处可闪。

    十几条鲜活生命被撞倒,再被车轮碾压,血水染红名贵的蒙古地毯,有几个家伙急中生智,紧贴墙壁想侥幸逃过一劫,老A造就的杀人精英动了杀机,哪容得他们侥幸,肖冰稍微扭动方向盘,钢铁车身贴着墙壁擦过。

    厚实的墙壁与同样结实的车身挤压中间活生生的人,没有哀嚎,没有呻吟,只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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