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一生 第 38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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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征兆的提前一个星期,搞得她很扫兴,尤其是错过土里土气却舍得花钱的煤老板,心里憋闷,要知道那伙大老粗随手扔点小费都上千元。

    山西煤老板每逢北京车展、上海车展,用整麻袋钞票在车模面前展现成功男人魅力的同时,东林煤老板也开始了醉生梦死的糜烂生活,常常是十几个煤老板沆瀣一气,开着悍马宾利招摇无比的从娱乐业不很发达的东林杀向省城,扎进夜场,一掷千金,夜场里的金丝雀伺候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基本达到忽略男人外貌和身材的高深境界,唯一看重的大概就是男人腰包里的钞票够不够多。

    所以,消费能力持久坚挺的煤老板即使裤裆里的玩意是蜡杆银枪头,坚挺不了几分钟,依然深受夜场美眉的欢迎。

    “有钱就是好。。。。”穿分红吊带裙的女孩两条圆润美腿交叠,勾勒出诱人曲线,她眯眼吸一口烟,浓妆艳抹的精致脸蛋泛起狐媚笑意,幽幽道:“咱们啥时候才能有钱有势。。。不用强颜欢笑陪那些臭男人喝酒睡觉。”

    旁边,留着BOB发型像极了台湾美女主持小S的女孩故意摸了摸死党的额头,莞尔笑道:“莉莉,你发烧了,还是做梦了,莫非想成为第二个欧阳思青?这么多年,河西只出了一个欧阳思青,那是咱们河西女人的偶像,高不可攀,不过我听说她离开河西是因为一个男人。”

    “你说的是冰哥。。。。河西最帅最酷的男人,原以为冰哥和欧阳思青能像童话里公主和王子白头偕老,可惜啊,还有。。。。最近听说常来咱们这儿摆阔的那位包工头得罪了冰哥,想花一千万把事儿摆平。。。结果冰哥懒得搭理他,一千万啊。。。。直接无视,我的梦中情人真是太帅了。”补妆的小红说起冰哥,眉飞色舞,十足的花痴模样,肖冰和欧阳思青的事儿早在黑白两道传的沸沸扬扬,“名人”总是被关注。

    “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穿吊带裙的女孩努嘴,一脸不屑,又道:“其实咱们白总不比欧阳思青差,小红。。。。你那位梦中情人前些日子来咱们天上人间找白总。。。结果碰了钉子,照样灰溜溜离开,我是挺佩服白总。”

    休息室内,四个女孩无所顾忌的嬉笑调侃,门外,一个穿着白色职业装的漂亮女人脸色阴沉,眸子里泛起一抹狠厉,轻声自语:“白牡丹,走着瞧吧,董事会派我来监视你,我一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

    唐枫那伙人凑一千万赔偿肖冰,确有其事,去年刚从秦城监狱出来的肖冰一穷二白,别说是一千万巨款,双色球五百万的头等大奖令他咋舌,北方新报常免费为彩票中心打广告,几乎是月月刊登某某某中大奖的消息,难免勾起他的侥幸心思,游手好闲那段日子,他捏着千八百块钱省吃俭用的同时隔三差五去彩票投注站碰运气。

    现如今的肖冰真没把一千万当回事,再说他想要的不是钱,是力量的膨胀。

    都市华庭小区,肖冰在小公园里溜达两圈,实在无聊,给老战友罗守义打了电话,罗守义两口子被公安厅扫地出门居然有闲心去南方旅游散心,肖冰纳闷儿,仔细品味守义故作轻松的言语,总觉得不对劲,旅游。。。恐怕是逃避尖酸刻薄的岳父岳母。

    当初范文娟顶着全家人的压力跟守义结婚,搞的守义成了范家人的公敌,若非守义从部队转业后进入省公安厅,指不定要遭受多少白眼和嘲讽,现在两口子都丢了工作,范文娟的家人和亲戚会轻易放过老战友?肖冰挂电话之前说了一句:“守义,陪嫂子好好散心,别想乱七八糟的事儿,一切有我。”

    肖冰挂了电话,却不知那边的罗守义已泪流满面,一遍遍念叨肖冰是够意思的好兄弟。什么样的朋友是兄弟。。。是你飞黄腾达后默默祝福你,在你陷入穷途末路的绝境中拼了命地拉你,这才是兄弟。

    肖冰蹲在小区喷泉边,无聊的把玩手机,忽然想起还有件正经事没办,又给老同学打电话,郝刚和张梅今天上午要回工大参加毕业答辩,肖冰索性决定去工大瞧瞧,虽是土生土长的河西人,但河西工业大学仍是一片陌生的土地,顺便帮两人把助学贷款还了,这年月穷苦人家的孩子圆圆满满从大学毕业,拿到一纸文凭真费劲,亏得郝刚和张梅运气好。

    肖冰来到住宅楼对面一排新建的车库,打开八号车库的门,里边停着一辆崭新的陆虎越野车,不识货的人单从陆虎低调朴实的外表看不出它的价值所在,肖冰把车倒出车库,锁了车库的门,驾车驶出都市华庭。

    车子正要拐上大街,肖冰不经意地扫了车窗一眼,路边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似曾相识的柔美背影一闪而没。

    第2卷 第212章 角逐,成败(二十八)

    哧!

    轮胎与路面摩擦,车身铮亮铮亮闪光的陆虎急刹车,停在都市华庭小区门前,半个车身已经拐上大路,骤然刹车,引起马路边一阵混乱,机动车道两辆出租车险而又险的紧贴着路虎车头驶过,同时,后面一辆红色奇瑞QQ差点亲吻了陆虎的“屁股”,年轻的女车主打开车窗,探头怒目而视,显露泼辣女人的本色。

    等她看清开车的人后,忙收敛泼辣神色,绽放迷人笑容,美人能使英雄气短,鹤立鸡群的男人当然也能使泼辣的女人矜持的像大家闺秀,肖冰推门跳下车,哪顾得上别人暖昧或是异样的眼光,踮起脚尖,望着熙熙攘攘的人流。

    似曾相识的柔美背影凭空消失,没了踪影,肖冰杵在原地发呆,透着沧桑感的坚毅面庞流露淡淡忧伤,深邃眸子淌动一抹痛色,秀儿。。。秀儿。。。。是不是你呢?肖冰暗自里呼唤,真想冲着大街喊几嗓子,发泄心中悲戚。温婉如水的秀儿,那柔情亦如水,两人相濡以沫的半年里,柔情一点一点浸入肖冰心底,这份柔情不算浪漫,更谈不上轰轰烈烈,会使人死去活来,却使肖冰无法割舍,无法忘怀。

    “秀儿啊秀儿,如果你真在我身边默默看我,能不能也让我看你一眼。。。。这样哥心里也踏实一些,好受一些。”肖冰低头呢喃,每到神伤时,习惯性地摸出烟盒,拔出一支烟,点燃,深吸,然后抬头吐出烟雾,望向远方的黑眸涌动彻骨伤感。

    QQ车里的女人红艳艳的小嘴微张,一瞬不瞬凝视她这辈子看过的最有味道的男人面颊,快要痴了,醉了,甚至难以按耐冲动的心思,跑过去,对那男人说。。。。我想认识你,让她失望怅然的是,那男人并未多瞧她一眼陆虎车拐入机动车道,飞驰远去。

    路边电话亭后闪出一个柔美身影,秀儿怅望汇入车里那辆陆虎,湿湿的眼眸柔情绵绵,轻声自语:“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哥。。。。你会执着谁的手。。。。与她白头偕老?”

    明知道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却总想找一个答案慰藉自己受伤的心,好累,好苦,好心痛。有一种爱,叫放弃,秀儿凄楚笑着,放弃。。。。自己能吗?久久凝望,无语凝噎,世间擦肩而过的缘分并非都那么美好,那么甜蜜,生性恬淡的秀儿变得多愁善感,罪魁祸首便是这擦肩而过的苦涩缘分。

    秀儿抹掉眼角泪珠,转身向工作的地方走去,过了两个十字路口,拐进大路边的一条小街道,再向前走二十多米,能看到一家两层楼的火锅店,店门口,跟着大厨学手艺的两个学徒穿着满是油污的白大褂,清理竹篓里的蔬菜。

    “秀儿姐,你眼睛红巴巴的,怎么回事儿?”靠近门边年龄十七八岁的学徒诧异地瞪大双眼,秀儿姐在他心目中是最坚强的女孩,任劳任怨,相处一个多月,从未见她像今天这么“柔弱”。

    “没事儿,昨晚没睡好。”秀儿敷衍一句,低头匆匆走入火锅店,在这里打工一个多月,每个月只拿六百块钱工资,要被吝啬的老板娘呼来喝去,要被另外几个小肚鸡肠的女服务员欺负,脏活累活多半是她干。

    这一切,仅仅是为了能天天看到心里惦记的那个男人。

    “秀儿,我们三个都快累死了,你才来,一楼剩下地面你自己拖吧。。。。我们上二楼去收拾。”一个穿红色工作服的女孩趾高气扬的把拖布扔到秀儿脚下,拽着另外两个冷眼旁观的女孩头也不回的上楼。

    三个懒惰的家伙只拖干净三分之一的地面,剩下三分之二全留给秀儿自己,秀儿早已习惯,进更衣间换了外套,挽起衣袖,拿起拖把,开始一天的忙碌,她从小操持家务,干农活,吃点苦没什么,也懒得去和几个鼠肚鸡肠的小女人斤斤计较的玩小心思,她们不过是这社会最庸俗的女人罢了。

    “秀儿。。。真是傻孩子,至从她来了,咱们的日子好过多了,老板娘心不顺,把火气全撒在她身上。”

    “她傻点,咱们才轻松,拿的钱一样多,少受点累,少干点活,挺舒心的。”

    “没福气的傻子,穷苦人的命,一辈子苦哈哈的过穷日子吧。”

    二楼,三个女孩嬉笑着,风言风语,别提多得意了,根本不领秀儿的情,她们眼中的秀儿是任人欺凌的柔弱女孩,是忍气吞声的窝囊废,是天生劳碌命的苦哈哈,终于碰上这么一个没啥脾气又傻了巴几的山里女孩,不踩几脚,能行?

    宁和市的街头,陆虎飞驰,车里,肖冰心不在焉听着音乐,暗想大概是太惦记秀儿,以至于产生了错觉,一切随缘。。。一切随缘吧!他抽完一支烟,转念再想。。。一切随缘。。。。简直是纯粹的自我安慰,可又有什么办法,欧阳思青离开只说想走出河西去南方发展,秀儿离开只留下一页信纸,总觉得两个女人离他很近,又遥不可及。

    越想心里越憋闷,肖冰点开车窗,长出一口气,忍不住回忆心酸往事,生命中第一个喜欢的女人带给自己一场失败的初恋,接着是秀儿和欧阳思青相继离去,难道自己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

    肖冰苦笑,自责,去河西工大的路上,思绪万千,心情复杂,感情的事儿恰似纠结缠绕的乱麻,剪不断理还乱,搞得打打杀杀所向无敌的肖冰手足无措,被动而又狼狈,也暗骂自己不是个东西,有一个了,还想占有另一个。

    男人确实没一个好东西!

    八零后的雄性牲口们,占有欲可不比六七十年代那帮腰缠万贯的大叔差劲,吃着碗里的食,仍想着如何必占着锅里的,不然是男人吗?有资本去当种马的钻石男,一门心思的玩感情专一,是作践自己的傻×行为,兴许只有肖冰这种重情重义的异类会自责。

    肖冰没把车开进工大,陆虎停在工大东校门对面的停车场,找了家建设银行,取出六万块钱,只用黑色塑料袋包好,拎着“巨款”转身离开,柜台里的女出纳平日里老绷着脸,不苟言笑,今天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热心叮嘱肖冰注意安全,肖冰一笑置之,不领情的欠扁模样气坏了她,狠狠剜了眼气人的家伙,嘟囔道:“牛什么牛,一出门,被人抢了活该。”

    第2卷 第213章 角逐,成败(二十九)

    银行女出纳的诅咒真就应验了,肖冰拎着黑色塑料袋,出了银行大门,一双贪婪凶狠的眼睛始终盯着他,他大步走到路边,等人行道的绿灯亮起,再过马路,部队呆久的人,习惯被某些规则束缚。

    如今黑白道呼风唤雨的肖冰之所以能保持应有的低调和克制,没得意忘形到不知天高地厚,没飞扬跋扈到肆无忌惮,为人处世拿捏一个度,与他出身于部队有很大关系,他很有耐性等绿灯亮起,这节骨眼,一辆摩托车飞速驶来。

    机车轰鸣,路人惊慌失措闪避,摩托车直接擦向肖冰,后座上的人已经把手伸向装着六万块钱的黑色塑料袋,光天化日,又是在人流如潮的大学路,谁会想到劫匪如此嚣张,肖冰也没想到会遇上这事儿。

    可是,肖冰反应速度远远超过常人,曾经在枪林弹雨中求生存的猛人拥有近乎变态的警觉性,摩托车擦过的瞬间,他下意识侧身后退,避开那只贪婪手掌的同时踢出一腿,两个轮子的玩意平衡性没法和四个轮子的玩意比。

    再者,肖冰的腿也非平常人的腿,老A里有测试数据,他状态好时骤然攻出的一记鞭腿,力量能突破七百公斤,出腿速度接近人体机能的极限,八十米每秒,是一个震撼人心的数据,即使是黑市拳手拥有这份实力足以跻身一流拳手行列,不过比起那些真正变态的魔王级人物,要差了一截。

    哪怕肖冰是仓促出腿攻击,力道仍大的骇人,疾速前冲的摩托车翻个跟头,在人们惊呼声中贴着路面飞射出三十多米,碎片纷飞,塞进路边一辆桑塔纳轿车的车底,原本平稳的车身剧烈抖动几下,摩托车微微扭曲的后轮仍保持高速旋转的状态,那两个见钱眼开的劫匪被甩出十几米,倒卧马路边,衣衫缕烂,浑身上下血迹斑斑,他们蜷缩着身子,哀号着,不明就里的路人像看动物园里的稀罕玩意,惊诧,唏嘘,没人靠近,此时人行横道的绿灯亮起,肖冰面无表情向工大东门走去。

    银行门口,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骇然失色,直到肖冰进入工大,才手忙脚乱摸出手机,拨号。

    河西大学,工业大学,农业大学,师范大学,是支撑河西高校教育事业的顶梁柱,河大是国内重点高校,其余三所大学是省重点高校,同为重点高校,底蕴差了很多,肖冰走进工大恢宏的校门,扑面而来的是带着喧嚣的气息,好像进了菜市场的感觉,闹哄哄,不像河大清清静静。

    肖冰没读过高中大学,要说清工大与河大底蕴的差距在何处,难。

    郝刚和张梅参加毕业答辩,肖冰则在工大校园里溜达,一个钟头后,三人在工大标志性建筑物体育馆门前会面,相互扶持走过学生时代的一对情侣瞧见肖冰手中的黑色塑料袋,热泪盈眶。

    “冰子,大恩不言谢,你是我俩一辈子的恩人,从中学到大学整整十年,认识了好几百同学,真心实意对我的人。。。除了张梅。。。只有你。。。。”郝刚语调哽咽,感激之情发自内心深处,不参半点水分。

    十年前,他二叔为了郝家能出个大学生,光耀门楣,强拉硬拽带他来省城,找熟人托关系,给人下跪磕头,用尽了穷苦人求人的卑微方法送他进宁和四中读书,从那一天开始,他尝尽冷嘲热讽,整整十年,用忍辱负重来形容不过分,突然现身的老同学真心实意帮他,他无以为报。

    “老同学,别这么矫情,我可受不了啊。”肖冰笑着把黑色塑料袋塞给郝刚,道:“咱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从小吃苦,知道过日子的难处,以前我在部队当兵不容易,一不留神,可能搭上小命,那时候常想,有一天我要是发大财了,有钱有势牛逼了,绝不能让身边的穷兄弟们受苦受白眼,部队里很多战友说我这想法傻的可爱。”

    肖冰回忆十七八岁时的天真想法,自嘲的笑了,扔给郝刚一支烟,自己点了一支,战友们说那时候的他很傻很执拗,他不承认,现在他是河西的大哥级人物,有钱有势,有成百上千愿意为他拼命的兄弟,应该效仿久居高位老奸巨猾之徒,玩深沉,玩城府,不因该感情用事,可他偏偏犯忌讳,把情义看的极重。

    男人的魅力并非片面的指帅气的脸蛋、肌肉有型的身板、鹤立鸡群的气质,最重要的是人格的魅力,虎狼之躯一震,千百小弟纳头便拜,纯粹的扯淡,每一个掀起时代潮流变迁的牛人靠的不是王霸之气,是人格的魅力!

    重情重义何尝不是肖冰的人格魅力呢?起码郝刚这么认为,他抽着自己不敢揣测价格多么昂贵的黄鹤楼1916,感概道:“冰子,当下社会,你这样的人快绝迹了,不是傻的可爱,是傻的可敬,可佩。”

    肖冰不吱声,只是笑。

    郝刚让肖冰等着,无论如何不能走,他中午要请客,终于熬出头的一对苦命鸳鸯小心翼翼捏紧塑料袋,警惕每一个靠近他们的人,朝办公大楼走去,确实,六万块钱对于两人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般庞大的巨款。

    河西工业大学财务处的优良传统是“进快出慢”,发奖学金、生活补助、助学金,总是拖拖拉拉,若是去送钱,效率奇高,当年郝刚张梅申请缓交学费用了半个月时间,补交学费仅用了半个钟头。

    “今天。。。。咱们奢侈一回。”

    办完手续,郝刚返回来拽着肖冰向工大外走去,日复一日扳着指头盘算如何省吃俭用的张梅笑盈盈,十年了,是该掏腰包吃顿好饭了。

    “警察同志,就是那小子踹到我弟弟的摩托车。”

    刚出校门,含着怨恨的刺耳嗓音吸引了肖冰他们,三人寻声看去,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领一伙人,簇拥几个警察,气势汹汹逼近,显然来者不善!

    第2卷 第214章 角逐,成败(三十)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未必会无敌,恶心人没啥问题,就有人喜欢靠脸皮的厚度去恶心人,工大门口,中年男人叫嚣一阵子,肖冰明白了,这人跟那两个骑摩托车抢钱的人是同伙,看情形戴鸭舌帽的家伙带着帮凶撑场面,找警察助威,是专门颠倒黑白想讹人,三教九流里,捞偏门的人花样百出,单单省城宁和靠敲诈讹人讨生活的混子多了去了,肖冰是混黑道白手起家,不反感捞偏门。

    可捞偏门捞到他头上,真是瞎了眼窝子,他默然听着中年男人绘声绘色给警察讲述事情发生的经过,郝刚张梅是从不惹是生非的本分人,穷人本分点,少遭点罪,两人一直这么认为,所以遇上这场面,都不知所措,尤其有警察在场询问,两人莫名不安,郝刚小声问肖冰,“冰子,怎么回事儿?”

    肖冰无所谓一笑,道:“给你们取钱时被狼盯上,只好教训了他们,大概出手重了点。(”

    “年轻人,怎么说话呢,你别血口喷人呀,我们抢钱,钱在哪啊?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发神经,平白无故踹翻我弟弟的摩托车,伤了人,你要不服。。。。我有人证,咱们去法院打官司。”中年男人趾高气扬,摆出得理不饶人的架势,他是胸有成竹。

    郝刚张梅急的直搓手,钱交给学校财务处了,没证据,肖冰怎么办?两人心中愧疚,焦急望向肖冰,肖冰轻笑,就算钱在手上,未必能证明清白,对付三教九流的混子讲道理没用,这个圈子讲究的是拳头的力量,谁的拳头硬,谁是大爷,他扭头漫不经心瞥了眼中年男人,冷笑问:“那你说怎么办?”

    “当然是赔钱,不赔钱。。。警察同志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中年男人牛逼哄哄抱着膀子,故意亮出左手腕两万多的劳力士表,虽是劳力士男式腕表中的低端货,但也冲淡围观者的猜疑,穿金戴银的有钱人会去抢劫,谁信啊!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月收入过万的乞丐,难道就没穿金戴银的抢劫犯?肖冰懒得跟这些人纠缠,更没必要悍然动手,显摆拳脚功夫,到了他这层面,亲手收拾一群不入流的混子,有失身份,笑问:“说吧,想要多少钱?”

    “我弟弟摩托车是经过改装的四零零跑车,三万,两个人的住院费两万,一共五万,兄弟。。。你别认为我讹人,我没必要为这点小钱儿坏了自己的名声,我要的是公道,也算给你个教训,让你清楚做人不能太嚣张。”中年男人道貌岸然,讹人的道行够深厚,再加上十几个同伙义愤填膺的附和声,相当煽情。肖冰笑了,二话不说,给猛子打了电话,郝刚和张梅以为老同学真要给钱,心里越发愧疚。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把这话奉为金科玉律的郝刚头一回冲动的要站出来为老同学鸣不平,肖冰笑着将他拉到一旁,示意他别急,僵持大约二十分钟,大学路,四辆车风驰电掣赶来,超车抢道的动作异常生猛,气焰甚是嚣张,路人莫不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彪悍气息。

    最前边一辆是银灰色的陆地巡洋舰,后边跟着两辆奥迪A6,一辆黑色帕萨特,四辆车直接冲到事发地点,车门开启关闭的动静摄人心神,一群气势剽悍的爷们下车,气势汹汹逼近人群,为首的人是猛子,与正常人相比,猛子的身板格外魁梧,展露的凶悍气息使人心虚,不由自主挪步让路。

    宁和黑道,猛子哥的名头很响亮,这一亩三分地,愣头青混江湖近十年,三教九流谁人不识,中年男人傻眼,害怕之余仍存有侥幸心思,若猛子和对面那年轻人只是泛泛之交,他也能找几个有分量的朋友同猛子说说情,摆平今天的事儿,可接下来一幕惊呆了他,鼎鼎大名的猛子哥和十几个凶悍猛男居然以卑微的姿态面对陌生青年,含着敬畏呼喊声此起彼伏。

    冰哥!

    寻常老百姓不清楚这称谓意味什么,捞偏门发家致富的中年人不会不清楚,给他撑场面那伙人早吓得面无人色,恐怕已经完全丧失拔腿而逃的勇气,他也是吓出一身白毛汗,惊惧交加,差点崩溃。

    “猛子,这儿交给你了,我陪老同学吃饭。”

    肖冰拽着茫茫然的郝刚走出人群,张梅紧随其后,三人横穿马路进了对面的小吃街,猛子憨厚一笑,无视警察的存在,从一名马仔手里接过黑皮包,拉开拉锁,里面是几叠崭新百元大钞,他捏出一叠,对中年人说:“冰哥说你想讹钱,我给你。”

    啪!

    一叠钞票重重砸在中年人脸上,接着是第二叠。。。。第三叠。。。。十几分钟前趾高气扬的家伙根本不敢闪避,五万块钱钞票散落地面,他鼻青脸肿,不顾疼痛,可怜巴巴弯下腰,捡起钞票,双腿一软,跪倒在猛子脚边,举起五万块钱,带着哭腔哀求道:“猛子哥,我错了,绕我一命。。。。绕我一命。。。。”

    “猛子哥饶命。。。”

    中年人身后那伙人全部跪倒,当街痛哭流涕,路人和警察尽皆骇然!

    。。。。。。。。。。。。。。。。。。。。。。

    郝刚准备破费两三百块钱,请肖冰去大学路那家小有名气的韩式烧烤店吃烧烤,肖冰不同意,拽着老同学选了家干净的小馆子,点了几个小炒,要了几瓶啤酒,饭菜贵贱无所谓,吃饭图的是气氛。

    郝刚喝进一瓶啤酒,话也多了,问道:“冰子,讲讲你的奋斗史,也好激励一下我。”

    “我没文化,不知道该怎讲,也没法讲,总之。。。回河西这大半年我就是不择手段混。”肖冰淡笑,意味深长,混这个字眼用的恰到好处,混生活,混社会,混江湖,一个字包含太多东西,分量有多重,真正混过的人才清楚。

    第2卷 第215章 角逐,成败(三十一)

    小馆子里,肖冰和郝刚频频碰“杯”,其实是碰酒瓶子,部队里的大老粗们喝啤酒几乎都是用酒瓶子灌,画蛇添足的弄个杯子,哪像个爷们,会被大家伙笑话,褪去军装这么多年,肖冰仍保留着部队里的“坏习惯”,坤爷健在时,圈子里有头有脸的粗人们没划出泾渭分明的界线,去刻意孤立肖冰,并且很快跟肖冰打成一片,多半是因为这厮在部队里养成的豪迈作风。

    受过高等教育的郝刚骨子里有乡下人的实在和厚道,也看不惯一些城里同学的做派,故意学娘们的矫揉造作,丧失男人的本色,还美其名曰“优雅”,尤其是在漂亮女人面前,吃饭喝酒一小口一小口的来,说话细声细气,装绅士风度没什么,但是走中性路线博取女人好感,离谱啊。

    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才对奶油小生另眼相看,或许只有她们会崇拜银幕上细胳膊细腿靠脸蛋赢得曝光率的奶油男星,度过天真岁月,女人成熟后青睐的是生龙活虎的男人,是能带给她们安全感的男人,不是捏着兰花指故作优雅的绣花枕头,关于这点,郝刚深信不疑,譬如老同学肖冰,周围几个浓妆艳抹的庸脂俗粉有意无意的窥视,魂不守舍,这才是男人的魅力,男人的风采。

    郝刚笑了笑,开始说正事,“冰子,昨天我和张梅去华天集团面试,顺利通过。开始觉得华天充其量是宁和私营企业里勉强算中等的公司,有点失落,但是两位面试的公司高管,一位是清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一位中南财经大学的硕士研究生,起初我和张梅还心高气傲好一阵子,知道人家的底细后,那才叫尴尬,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说起这事儿,张梅乐了,“我和郝刚太嫩,太把自己当回事儿,认为辛辛苦苦读书十几年,捏着重点本科大学的文凭,有骄傲的资本,原来错的没边,正如那位黄海斌经理所说,文凭只是敲门砖,敲开社会这扇大门,一切都得从零开始。”

    “从零开始就从零开始,冰子介绍的公司总没错,就让那群进国企的家伙笑话咱们吧,有朝一日,他们铁定羡慕的要死。”郝刚无所谓道,(奇)工大建筑学院(书)和电力学院(网)是两大王牌,百分之九十的毕业生进国企,特别是工大电院,毕业生遍布河西电力系统,纠结起一张无比庞大的关系网,融入这张网攀关系容易,找门路容易,升迁调动的机会相当多。

    抛开国企的利益圈子,进私营企业打拼,拼出一片天地,很难,何况这年月不论是老一辈,还是即将跨出校门的学生,都看好国企,踏入国资背景企业的门槛,等于握住了铁饭碗,郝刚的同学笑话他和张梅,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进国企,是稳定,但我觉得那是半死不活,难有大出息,不过你们想进河西的国企,我可以帮忙找找关系,中铁几大局,中建,中石油,中石化,都行,电力系统也行,零三年厂网分家后,五大电力的电厂比不了地方政府捏在手心的电网公司,所以要进电力系统。。。。就进省电力集团公司。”肖冰津津有味吃着小炒,他清楚刚从校门出来的人肯定对私营企业有抵触心理,华天的实力在河西民营企业中处于中等,吸引力肯定差。

    郝刚摇头,一本正经道:“冰子,华天是你介绍的,就算是火坑。。。我郝刚也跳定了,再说了,能吸引名牌大学人才的地方会差劲到哪去。”

    肖冰点头笑了,又为老同学启开一瓶啤酒,狐朋狗友易得,知己难求,这是事实,酒肉朋友围着酒桌慷慨激昂的称兄道弟,豪迈劲儿真格是感天动地,酒尽人散后又一番惨淡情景,人活一辈子别指望身边人都是关节时刻为你两肋插刀的仗义人,旧中国那位弃医从文用笔杆子驱赶国人愚昧麻木的大文豪曾说过“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此话是赠给英雄式的人物瞿秋白。

    郝刚死心塌地跳“火坑”的豪迈魄力,挺感动肖冰,士为知己者死,知己。。。。很沉重的字眼,肖冰自认担得起,这正是他人格魅力的一方面,所以他身边有很多不讲利益筹码,愿意为他两肋插刀的兄弟。

    “只要你俩相信华天,华天就不会让你们失望。”

    肖冰与老同学告别时说的一句话,搞得郝刚张梅满头雾水,寻思华天的老总和冰子到底什么关系,多年未见的老同学披着厚厚的神秘面纱,带给人朦朦胧胧的感觉,难免引起小两口的好奇。

    小饭馆门前,张梅挽住自己男人胳膊,轻声问:“你信不信华天能做大?)”

    “我不信华天。。。。但我相信冰子。”郝刚幽深的眸子凝望人群中那个格外雄健的身影,绽露一抹带着敬佩的凝重色彩。

    本来,肖冰想多抽点时间,跟老同学说说话,顺便了解河西建筑领域的情况和发展趋势,看书看报看资料虽多,但纸上谈兵可不行,这方面他仍是门外汉,郝刚张梅好歹是科班出身,每学期拿头等奖学金的学生终究有些真才实学。

    然而杨家的公主不合时宜的发给他一条短信,短信内容:速来河大,做我男朋友。

    真是一条惊世骇俗的短信,肖冰看第一遍时懵了,看第二遍时脑门渗出汗珠,名动北京城的杨采薇发这么暖昧的短信,换做太子党那个圈子里的某头多情的雄性牲口,一准晕菜,亢奋的找不着北,肖冰还好,仅仅是被吓了一跳,因为他从没觉得自己的虎狼之躯能征服杨家女人,或是让杨家女人变花痴。

    一惊一乍后,觉得这条短信应该是杨采薇开的玩笑,无非是逗弄他,既然人家要他去河大,只好去了,河西省几所重点高校的校本部都在宁和市区的大学路,相隔不远,无需开车,从小吃街出来,走过一个十字路口就到河大。

    每次“约会”总姗姗来迟的杨家大小姐破天荒在河大门口等肖冰,依旧穿着宽松体恤衫、牛仔裤,被眼镜遮掩一半风华的白皙面庞洋溢不温不火的笑意,清丽脱俗,与秀儿的恬淡不同,杨采薇卓然近妖的气质更接近看破红尘的出世高人,随意瞥你一眼,你会产生无所遁形的局促感。

    肖冰含笑打招呼的同时心里莫名其妙的认为,上天造就杨采薇是用来征服男人的,而不是被男人征服。

    “笑的这么牵强,难道我发的短信影响了你的心情?”杨采薇调侃道。

    肖冰揉着鼻头,尴尬一笑,“不是影响我的心情,是吓了我一跳,要是北京城的牛人们知道你给我发了那么一条短信,恐怕如方大少所说,我将成为北京公子哥的公敌,会死的很惨,我刚有点小钱小势,不想被过早的挫骨扬灰或大卸八块。”

    “呦。。。。你也学会贫嘴了。”杨采薇嘴角勾起玩味淡笑,旋即想到北京那个圈子,笑意渐渐敛去,镜片后的一双美眸溢出些许凝重,对肖冰道:“那个圈子里的牛人杀人不见血。”

    “杀人不见血。。。。”肖冰沉吟,话中深意值得他品味,只是离那个圈子太远,不见血的惊心动魄,他很难体会,无所谓地耸耸肩,笑道:“虽然我认识你和方大少这样的牛人,但我仍是小人物,没资格也没必要和北京城那个圈子里的牛人擦出火花,而且牛人们哪里会把我这个地头蛇当回事儿。”

    “你已经卷进来了。”

    杨采薇莫测高深一笑,向河大校园走去。

    第2卷 第216章 角逐,成败(三十二)

    卷进来了?

    肖冰百思不得其解,大半年里,他老老实实在河西拼搏,北京城那个水深到吓死地方厅局级干部的圈子与他没什么交集,前段时间是惹过一群飞扬跋扈的小屁孩,但那几位貌似道行尚浅,很稚嫩,要不然早气势汹汹杀入河西,或者动用强大的关系网将他这点势力分分钟拍灭。

    “为什么说我已经卷进来了?”肖冰追上杨采薇,一脸茫然。

    杨采薇侧脸问:“你知道西华集团幕后那只黑手是谁?”

    “王朝阳。。。。”肖冰脱口说出这个震撼西北黑白道的名字,又摇头,西北大枭不过是别人的一条狗,他淡然一笑,“应该是王朝阳背后那位大人物了,啸吟说那人是疯子,让我最好躲着他,我不想为难西华集团,但是西华的大股东,副总裁李老九是我必需杀的人,这一点任谁都无法改变。”

    肖冰毫无保留道出自己的想法,深知在杨采薇面前遮遮掩掩没用,或许见识了太多花花肠子满肚的男人,她欣赏肖冰率直的性子,笑道:“王朝阳仅是他养的一条狗,他还想在河西养一条看门狗,为他的事业铺路,打狗看主人,你要收拾他的狗,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后果。。。。”

    杨采薇摇头一笑,不再说下去,肖冰崛起的速度是很快,但根基太浅,经不起太大的风雨,西北那个貌似温文尔雅的家伙一旦发狠,正如方啸吟所言,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或许只有一个人能压得住他。

    肖冰明白杨采薇笑而不语意味什么,脸色平静的一动不动,问:“告诉我,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叫秦朝歌,可以忽略他那个身为兰州军区司令员的父亲,但他母亲是叶家的女人,叶家老爷子是共和国开国将帅之一,战功彪炳,以你现在的实力和他斗,没有一丝一毫赢的机会,十年后。。。。也未必有赢面。。。。如果你运气极好,三十年后。。。。或许能与他一争长短。”杨采薇立于河大人工湖边,轻叹一声,人生来就是这么不公平。

    肖冰懂“运气极好”的意思,无非是狗屎运连连,幸运女神使劲儿朝自己抛媚眼,这。。。。似乎根本不可能,他特无奈的撇撇嘴,弯腰捡起湖边的鹅卵石,用力扔出,平静湖面溅起一串水花,瞥了眼深沉的令人无法琢磨的杨采薇,玩笑道:“我自己干不过,就拉你和方大少下水。”

    “如果你真有一天和他硬碰硬,我和啸吟只能冷眼旁观,顶多保你一条命,因为我们要为家族的利益着想。”杨采薇仍不动声色,小一辈闹的太厉害难免牵扯到老一辈,甚至会引起派系的对撞,倾轧,杨家绝不会为没有太多利用价值的恩人淌浑水,这与世态炎凉无关,而是一个家族存亡兴衰之道。

    “我的分量还是太轻,底子太薄。”肖冰蹲在湖边,嘟哝一句。

    “车到山前必有路,想的太多太远是给自己添堵,我们说正事吧。”

    杨采薇坐在肖冰旁边,说出叫肖冰来的目的,她确实要让肖冰做男友,不过是“伪男友”,河西大学里,一小撮不消停的北京人搞老乡联谊酒会,读本的,读研究的,还有在职的研究生,人很杂,老乡联谊酒会的主办人三番五次邀请杨采薇,盛情难却,只好答应。

    参加这类酒会,几乎都是成双成对,偶尔蹦跶出有点姿色的“剩女”,十有八九会被形形色色的“剩男”当作猎物围攻,杨采薇在北京城对任何公子哥不假辞色,来了河西也不想同心怀龌龊念头的男人虚与委蛇,思来想去唯有可怜的肖冰适合扮演挡箭牌的角色。

    肖冰了解事情原由后,苦笑着答应,遇上杨采薇总是干费力不讨好的事,酒会晚上七点才开始,时间还早,他一头扎进河大图书馆,找了几本实用性强的经济类书籍,缩进角落里座位,细心阅读。

    涉及经济学宏观理论微观理论的理论性著作再出名,他懒得去看,深奥晦涩又难懂且没实用价值,桌上几本书都是教人怎么花钱的书。

    腰包鼓了,得懂怎么花钱,国内底蕴浅薄的富豪们几百万几千万扔进澳门的赌场,今天买名车,后天买游艇,养二奶搞秘书不尽兴,还得圈个大大的后宫,花钱如流水,曾是升斗小民的肖冰属实学不来。

    往澳门赌场扔几百万几千万的打水漂行为,肖冰觉得如此享受生活真不值,有这些钱给马路边的乞丐分了,能博个乐善好施的美名,丢在赌桌上,没谁感激你,靠捞偏门起家的肖冰要比寻常人更了解黄赌毒的威力,沾点黄或许没什么,后两样千万不能碰,一旦深陷其中,想回头难了,亿万富豪赌博败家,千万富翁吸毒惨死,这类事多不胜数。

    图书馆的阅览室左边是一排排桌椅,右边是一排排书架,错落有致,除了翻书声和轻微的脚步声,再无其它杂音,静悄悄,仿佛是一片完全与世隔绝的净土,容易使人忽略时间的流逝,角落里的肖冰专心致志啃书本,夕阳余晖透过玻璃窗映红了阅览室,他才下意识看表,已是六点半。

    一本书只看了寥寥数十页,肖冰伸懒腰,自嘲的笑了笑,没有借阅证不能把书带走,只好悻悻的合上书,将几本书放回书架,当他走到阅览室门口,听到女孩低微的哽咽声,有人在哭,不经意地侧头,僻静的角落里,张倩捂着脸抽泣。

    “怎么一个人哭呢?”

    受了伤的张倩缓缓抬头,居然是她最不想看到的那张男人脸,似乎这男人正在嘲笑她的肤浅和短视,愤然道:“肖冰,别假惺惺了,我不用你管。”

    “你倔强的性子一点没变,别误解,我是出于对老同学的关心才问你,没别的意思。”肖冰面色如常,虽然瞧出一点端倪,但绝无洋洋得意或鄙夷嘲笑的心思,他是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没必要以践踏软弱女人的自尊心为乐,从裤兜里摸出一包面巾纸,轻轻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张倩看着曾经打动过自己的男人不拖泥带水的离开,更是委屈,甚至偏执的认为他的及时出现是故意往她伤口上撒盐,自私的她却不曾想去年那个大雨瓢泼的下午,她是怎样在这男人最需要慰藉的时候,狠狠捅了他心窝一刀!

    河西大学二号餐厅的小礼堂,北京老乡联谊酒会准时举行,一个衣着光鲜的帅气青年捧着九十九朵玫瑰,在小礼堂门口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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