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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余米。
“哦嘢!”那个很有钱的胖妞蓦然发出一声欢呼,小眼睛里心光闪烁,她把双掌一齐拢在嘴上,对着正在奋力攀爬的年轻人大声喊道:“帅哥,把我的名字刻在树上,我叫周美丽,刻好了名字送你一块劳力士表……”
站在一旁的排骨男恨得直咬牙,但他再次抬头望一眼高耸入云的崖顶后还是乖乖选择了沉默,劳力士虽好也没小命儿重要。
无奈选择攀绳而上的正是徐青,就算明知这是杨帆玩的花样他也别无选择,为了陆吟雪即便是再危险也得硬脖子上去。
尼龙绳承受一个人的重量绰绰有余,徐青双脚蹬住崖壁飞快的往上攀爬,那里有闲工夫去理会那胖妞喊些什么?
第六百二十章孰为猫鼠
山高百丈飞瀑雷鸣,徐青手脚并用以最快的速度往上攀爬,耳边震耳欲聋的水声仿佛千军万马在咆哮厮杀,让人心绪一阵阵激涌滂湃,如果换做其他人攀爬只怕不到一半就被耳边的巨响声给震落下来,即便是身为地境武者的徐青也被震得头昏脑胀,当他爬上崖顶浑身上下已经被随风飘来的水珠浸透。
呼!徐青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长舒了一口大气,反手从腰间拔出短剑,目光一扫发现前方十米处站着一个身穿白西装的年轻男子,正抄着双手一脸戏谑的望着这边。
其实陆吟雪和杨帆订婚在先,徐青才是挥锄头的那个,只不过感情这东西的滋味太过微妙,长情的可能比不上偷情的,订婚的永远比不上撬角的,直到这一刻两个宿敌式的男人终于面对面站到了一起。
“你就是徐青?”杨帆用食指弯摸了摸鼻尖,嘴角浮起一抹冷冽的弯弧,单论长相这厮比徐青还要略帅几分,不过看上去有股子阴恻恻的味道,跟这种人站在一起远不如阳光派的小徐实诚。
徐青手提短剑上前两步,手臂一抬剑尖虚指对方咽喉:“陆吟雪呢?”
很简单的对白,两人都在提问,有点激同鸭讲的意思。这一刻针尖对上了麦芒,言语上徐青是不会有任何示弱的。
杨帆似乎根本没把指着喉咙的利剑当成一种威胁,相反他对剑的本身好像产生了兴趣,这柄短剑光华不显,但却有着一种让他怦然心动的魅力,这或许就是古武者对于神兵利器的直觉。
“好剑,没想到你今天还能给我送来一件利器,看在这把剑的份上待会杀你的时候我尽量手快一些。”
杨帆现在已经把龙渊剑当成了自己的东西,他不相信一个地境武者能飞上天去,现在只不过是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而已。
徐青淡然一笑道:“你好贱,地球人都知道,不用当着面讲出来,哥问你话呢,陆吟雪在哪里?”
杨帆论功夫比徐青强了百倍,但说到嘴皮子功夫就远比不上了,他自小就在一种崇尚强者为尊的环境中长大,看不顺眼的直接动手解决,很少和人动嘴皮子,在龙牙战队也是一样,一切遵循丛林法则,强者为尊,动嘴皮子多余。
“想见陆吟雪简单,打败我去谷口靠右的旅馆,看守的是两个玄境武者,伸伸手指头就摁死了。”杨帆似笑非笑的望着徐青,根本没有把骂人的事情放在心上,对于将死之人他还是有一份宽容大度的。
徐青双眼微眯,脚下滑步冲向杨帆,手中短剑斜掠向对方右臂,当然这一下不过是试探性的攻击,他想试试对方护身罡气到底强到了什么程度。
嗤!
短剑好像切在一团棉絮上,微微滞碍了一下又疾行往上,眼看就要把杨帆整条右臂卸了下来,徐青神情一变,本能的感觉到一丝不对,但挥剑的速度丝毫未减。
杨帆冷冷一笑,根本没有任何闪避的意图,反而把右臂往下一按,将手臂迎向剑锋,好像是嫌这一剑来得太慢了,把手臂送过去给他砍了拉倒。
龙渊剑可是真正的神兵利器,就算是一根铁bāng子往上磕都能断成两截,何况是血肉之躯?说时迟那时疾,在剑锋临体的那一瞬间杨帆笑了,眼神中闪出两点灼热,右臂猛的往回一带,把短剑牢牢夹在了肋下。
“不好!”徐青心底一惊,身体往后暴退,然而他发现手中的龙渊剑好像被焊死在了这厮胳肢窝里,任他怎么用力也不能抽出半分。
杨帆阴阴一笑道:“你手上的功夫比嘴上的差多了,拿稳剑,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完右臂一抬,居然把龙渊剑放开了。
徐青惊出了一身冷汗,怎么也想不到对方只需要轻描淡写的一招就能把他手中的短剑夺了,刚才分明可以感觉到剑身被一股强横无比的力量制住,不管他如何用力都好像蚍蜉撼树一样,根本无法抽动半分,这到底是什么力量?地境巅峰不至于强成这样吧?
杨帆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不动,伸出一根食指对他勾了勾:“继续,别愣着。”徐青一咬牙将龙渊剑重新纳入腰间,既然削铁如腐的短剑没办法伤到对方,那就索性收了,免得被人夺走。
“你不是地境巅峰?”徐青双眼暴睁,垂在腿中线的手掌开始蓄力,肩头小幅抖动着,身上三万六千个毛孔被磅礴的正阳气撑开,一丝丝灼热的白气从毛孔向身体四面八方溢散,但热气接触到微凉的湿衣服又变成水珠。
杨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地境巅峰?很早以前就不是了,你们华夏武魂的情报一点新意也没有。”
徐青现在总算明白了自己刚才有多愚蠢,这厮说自己不是地境巅峰,那就只有一种不愿意相信的可能,他很早以前就突破了天境,这种差异绝不是吸收几颗内丹所能弥补的。
地境对上天境,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谁胜谁负,就好像是一个小毛孩撸起袖子在跟一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单挑,就算小毛孩再多也没用的。
现在徐青已经知道了女朋友的下落,根本没必要留在这里跟杨帆死磕,他趁着运气的当口把一只手伸进了裤兜,悄悄然揭开了一个瓶盖。
崖底本身就是个山头,周遭连绵不断的大山数也数不清,现在正值春暖花开,山中林中的动物不少,尤其是那些过了冬眠期的长虫,它们现在正忙着捕食把冬季掉的膘补回来。
刚才徐青解开的瓶盖就是装着引蛇红石的那个,他想借助这漫山遍野的毒蛇阻挡一下杨帆,那怕只是几分钟,或许能赢得一线生机。
杨帆眯眼瞧着徐青在运气蓄力,还是那副冷冰冰阴恻恻的模样,现在他还不想一下把这横刀夺爱的小子杀死,有时候玩一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第六百二十一章身坠无底
引蛇红石的效果毋容置疑,这个徐青完全可以肯定,在这绵延不断的群山雨林中蛇类必然不少,至于能引来多少还真不知道,总之越多越好,要拖延住天境武者蛇少了基本无效。
徐青一脸凝重,暗暗将正阳气提到了极致,却迟迟没有发掌,见识过天境武者恐怖实力的他知道一旦动起手来说不定连人家全力一掌都接不下,自取其辱的事儿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干。
杨帆冷眼望着举棋不定的徐青,心头一阵爽快,华夏武魂最年轻的供奉不过如此,现在这模样就像一只见了猫的老鼠,连挥动一下爪子的勇气都没有,这种货色难道也配称天才?
“交出你手上的短剑,或者我可以留你个全尸。”杨帆心里还惦记着那柄短剑,可怎么也不肯说放徐青一马,给个全尸在他看来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徐青心头突的一跳,反手抽出龙渊剑扣在手中,人往后退了两步,把手往悬崖方向一伸道:“哥知道你惦记上了龙渊剑,我可以保证在中招之前把它丢下面水潭里去,大不了一拍两瞪眼。”
杨帆眉头往上挑起,寒声道:“好!我生平最不受人威胁,今天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话音落,身形动,杨帆脚下一蹬,啵!地面上的岩石被踩踏得片片龟裂,他整个人好像饿虎扑食般飞窜到了徐青面前,双掌一错照着他面门狠狠拍下,两股凌厉霸道的劲风破掌而出,宛如排山倒海般轰向徐青头脸,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是勾魂夺魄的杀招。
徐青早有防备,手中短剑一转斜劈出去,生死攸关之际唯有用舞剑图中学来的剑招对敌,人在危急时刻往往可以发挥出最大的潜能,徐青心无旁羁,手中短剑舞出一片璀璨青光,古画上学来的剑招宛如大江东去绵绵不绝,正阳气顺着手掌灌入剑身,每一剑发出都会带着一股灼人的热气,这套剑招攻守兼备,一时间杨帆竟找不到任何破绽,只能一味强攻。
古画上的剑招玄妙无比,一时间竟把杨帆逼得后退了两步,他不但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相反冷酷的眼神中多了两抹异样的神采,心头更是狂澜涌动,好一套玄奇无比的剑法,这小子还真是个异类,他身上到底还隐藏着多少好东西呢?
如果杨帆全力强攻就是十个徐青也被打死了,不过他看中了徐青突然使出的剑法,原本准备将其当场格杀的想法居然有了松动,他现在想活捉徐青问个究竟,要是能得到这套剑法可比一个不忠女人要强多了。
徐青把手中的短剑舞得泼水不进,只希望那些该死的爬虫能尽快到来,他可以从杨帆的攻势上看出这厮别有所图,否则也不会拍一掌顿一顿,这完全不像要人命的样子,相反好像是一种试探。
咝咝
一阵细碎的轻响传入徐青耳中,在他听来有如天籁,这些该死的爬虫终于来了。杨帆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异状,扭头一看只见身后的杂草灌木簌簌乱响,一片片好似波浪般叠涌起伏,一股浓烈的腥风扑鼻而至,让人忍不住皱眉掩鼻。
是蛇,漫山遍野的各种蛇,数量之多就连杨帆也是第一次碰到,就在他一愣神之际,两条状若泥鳅的小青蛇自草丛中弹身跳起,尖尖的小嘴一张咬向杨帆脚踝。
对于这些蛇虫鼠蚁即便是来再多对他而言并无半点影响,因为这些有毒的小东西连护身罡气都没办法咬穿,根本无需理会。
吱吱!两条小青蛇咬在护身罡气上顿时牙断骨酥,软趴趴的落在地上。徐青伺机从口袋里掏出装引蛇石扣在掌心,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五指夹缝中逸散开去。四面八方的蛇群顿时开始疯狂的躁动起来,一浪浪色彩斑斓的蛇潮争先恐后似的向山崖狂涌而来。
站在前面的杨帆首当其冲迎上了蛇潮,他已用护身罡气将全身罩住,但凡靠近身周三尺处的蛇群均会被一股巨力弹开,无法擅越雷池半寸。
“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卖弄,真是不知死活!”杨帆冷冷一笑,双瞳微微收缩,一股冷冽的杀机,锁定了徐青。
徐青暗叫一声糟糕,脸上没有露出半点畏惧之色,把手掌一摊,一颗椭圆的红石头现了出来,故作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这东西没用,还是送给你得了。”说完一扬手把那颗红石抛向杨帆。
杨帆双眉微挑,身形一晃拔空而起,抬掌将那颗红石接下,几乎是在他纵身的同一瞬间,徐青扭身飞退,用尽全身力气对着瀑布方向猛冲过去。
“想跑?”身在半空的杨帆目光一凛,脚下连环飞踢,一股股气劲从脚底喷射而出,身子悬空不落,在空中一折,人如苍鹰搏兔般射向徐青,原本两人已经拉开十余米的距离呼哨间只剩下不足三米,杨帆双脚落地,直接一掌拍向徐青后背。
啵
凌厉无匹的掌风如排山倒海般轰向徐青后背,不过杨帆并没有倾尽全力,只希望能把这滑溜的小子击伤,一掌拍出身形往上一拔,本想在徐青跳下悬崖前将他截住,不料人算不如天算,脚下突兀间传来一股缠力,把他纵起的身躯生生拉了下去。
缠住杨帆双腿的是一条近八米长的花斑巨蟒,这东西被那颗红石头气息所引急匆匆赶到,见到他拿着石头跳起哪里肯饶,上半身一仰就把他连人带石头一起卷了下来。
嘭!徐青后背实打实被掌风印上,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如破布袋般抛飞出去,前面已是百丈悬崖……
徐青感觉整个人被一股下泄的激流包裹,沉甸甸往下坠落,脑海中思绪一阵紊乱,在他意识离体的前一刻,仿佛见到陆吟雪模糊的脸庞,嘴角弯弯在对他点头微笑……
轰隆!咆哮的瀑布飞流直下蔚为壮观,几个在一旁评头论足的游人们猛的发现水帘中夹杂着一条人影,嘭一声砸在深潭中消失不见。
第六百二十二章哀人伤,心更伤
伴随着一声‘有人落水’的惊呼潭边的游人俱都被吸引了过来,对着翻腾不息的水面又是一阵指指点点,然而却没有任何人会跳下去救人,甚至有好事者还从旁捡了几块碎石丢向人影落水处,仿佛在告诉大家,这短命的家伙就是从这里沉下去的,也有好心的掏出手机拨了个幺幺九,至于下水施救还真惧春凉水冷,或是被岸上人扒走了衣物。
笑看世间人情凉薄,寡淡如深潭之水。约么过了十分钟左右,来了一群手拿带钩竹竿的消防兵,沿着水潭边打捞起来,捞了半晌一个貌似军官的男子叹了口气说道:“水潭连着龙川江,人肯定是漂去江里了,收队。”
找了个借口,又自圆其说,这才是合理消极怠工的最高境界,消防兵收拾东西走了,只有一个手提满是泥污背包的美丽少女站在水潭边久久不肯离去。
其实那个消防军官说得没错,这水潭下的地下暗河还真是连着龙川江,从百丈悬崖上自由式坠落的力道奇大无比,再被水流一冲把徐青的身躯直接卷进了暗河,按常理人要是昏迷落水必死无疑,更何况他还中了一掌,宛如一段了无生机的枯木在暗河中随波逐流……
手中紧握的龙渊短剑带着那条手臂无意识的划着圈子,仿佛随时都会脱手离去,奇怪的是在徐青头颈处包裹着一个类似水泡的物体,紫莹莹煞是好看,从狭窄的暗河漂入另一处宽阔的水域,身子静静漂在了水面上。
夜已深,寂静的龙川江畔一片幽暗,略带鱼腥味的晚风拂过脸颊,感觉有些丝丝凉。一点忽明忽灭的亮光在岸边闪烁不定,一个穿蒙古族服饰的少女打着手电沿着江岸缓步前行,她手里紧捏着一块月牙形铜片捂在胸口,眼泪水沾湿了疲倦的粉颊。
塔娜没有呼喊,因为嗓子已经沙哑了,哭泣无声,泪滂沱,她现在已经可以确认那位曾经让她难堪的年轻人就是梦中时常出现的王子,草原上的雄鹰永远不会甘心于平凡,它的翅膀就是为了追逐太阳而生的……
从塔娜懂事的那一刻起,就有人在为她编制着一个五彩斑斓的梦,她将要守护一生的男人是世界上最英俊、最优秀的,有着跟草原一样宽阔的怀抱,星辰一样温柔的双眸,最凶猛的虎狼敌不过他的铁拳,最美丽的少女挡不住他的微笑,他就是梦中的神。
随着时光的推移塔娜心中的神愈发变得完美,在梦中不知多少次笑醒,期待着跟他在大草原上纵马飞奔的一刻,然而今天找到的却只是代表他身份的遗物,塔娜心中苦守了十余年的梦支离破碎,她曾付出常人十倍百倍的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当梦与现实的影像完全重合的那一刻,却是心碎……
江风习习,吹面不寒,塔娜的心却有如雪山上的万年坚冰,漫无目的寻找,只为了见他最后一面。
嗷嗷
一阵兽咆从不远处的岸边传来,塔娜赶紧用手电筒循声照了过去,只见在摇曳的灯光下两条骨瘦如柴的野狗正围着一个匍匐在地上的人形物体低咆,然而那两条饥肠辘辘的畜生始终没有勇气靠近。
塔娜疲惫的精神徒然一振,快步冲了上去,两条野狗不甘心放弃到嘴的肉食,掉转头来对着她龇牙咧嘴嗷嗷叫。
塔娜呆呆的望着地上满身泥泞的男人,噙满的眼泪再也无法附着在眼眶中,如断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下,是他,真的是他!
两条野狗见来人静立不动越发凶恶,其中一只前爪在泥地上一按张嘴朝塔娜扑了过来,一偏头对着她小腿就咬。
塔娜飞起一脚直接把这畜生踢了个翻滚倒,夹着尾巴惨叫逃窜,而另一条野狗见势不妙,也灰溜溜的把尾巴夹在腚沟里低头跑远,只留下一溜凌乱的爪印子。
匍匐在江岸上的正是徐青,他现在正处于一种近乎弥留的状态,浑身上下的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丹田中所有的气劲溃散一空,百丈山崖摔下来的力道何其大,若不是他的身体在武魂基地里经过一番强化肯定当场就哽屁着凉了,更何况后背还中了扬帆一掌。
塔娜上前把徐青翻了一面,发现他手中依然死死握着那把短剑,不管如何努力都没办法把剑取下来,无奈之下只能解下他腰间的剑鞘把剑锋套住,然后把人背上消失在了茫茫夜幕之中。
转眼过了三天,天狱海岛一块礁石上坐着满头银丝的王天罡,在成功救下陆吟雪不久也得知了爱徒被打落悬崖的消息,一气之下他去找杨帆报仇,没想到连人家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两个龙牙战队的小辈暴打了一顿,如果不是龙风扬及时赶去恐怕连老命都要丢在龙牙战队驻地门前。
心灰意冷的王老一夜间白了头,在君不语的劝说下回到了天狱,他还带上了同样悲痛欲绝的陆吟雪。
徒弟被人打死,自己却无能为力!王天罡每日都在无尽的哀伤与屈辱中渡过,他听了君不语的劝解,一切等君老爷子回来再作打算。
就是这里,他曾经和那臭小子一起打趣聊天,师徒俩第一次并肩作战,这该死的臭小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送了性命,女人是救回来了,可那臭小子却尸骨无存……王天罡恨啊!突破了地境又如何?连徒弟的仇都报不了,他是个不称职的师父,一个没用的浑蛋。
君不语静静站在海岸边,她知道现在王天罡正处于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刻,白发人送黑发人,暮年一大悲,不过女人总喜欢幻想一些美好的东西,她有种直觉徐青可能还活着,只不过现在还没出现罢了,这小子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总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她也这样劝解过王天罡,可理性作怪的男人却不相信,唯一相信的是那个整天以泪洗面的陆吟雪,很痴情的女孩儿,不枉青子为她搏命一场。
第六百二十三章老婆,贵姓?
有一种医生医术超绝,但呆的地方牛羊成群,在医人的同时又不时会接点私活,医治一下牛羊狗马之类的,众生平等,其实蒙古大夫也是医生。
蒙古大夫最擅长接骨正骨,而且敢用猛药,现在正为某人接骨的苏合特木尔就是这样一位蒙古大夫,别看他模样长得狮鼻海口黑不溜秋的,但一手医术相当了得,以前他姥爷爷可是做过御医的。
九代蒙医,足够牛B,苏合特木尔的医术绝对比国内任何一家骨科教授啥的都要强,但今天他的确有些蒙,有人把他从蒙古大草原上抓来给一个‘人碎’接骨。
啥叫‘人碎’?顾名思义就是把人全身的骨骼拆散了,零零碎碎的。床上躺着的这位年轻人就是标准的人碎,一根骨头能断成几截,全身所有的长骨头几乎都断完了,就像被压路机碾过一样,偏偏他还没死,简直是奇迹了。
特木尔祖传下来有种对治疗骨伤最有用的药膏,当然不是什么黑欲断续膏,不过他的药膏也是黑糊糊的,貌似所有治骨伤的药颜色都差不多。
接骨是个力气活,也是个技巧经验要求比较高的活计,不过这年头不管是医生还是大夫,都是不见大洋不医人的主,特木尔也不例外,摊上这种特别麻烦的病人要价自然就要高一点,开口就是三十万大洋。
三十万大洋并不是个小数目,但塔娜根本不在乎,她除了全额付款之外还格外多加了十万,让特木尔用最好的药和最快的速度让病人恢复健康,蒙古大夫有了大洋当然会尽全力救治,甚至连抓他来的事情都忘了。
接骨正骨是特木尔的强项,不过这病人的伤势实在太重了,医治的时候生怕躺在床上的小伙突然死掉。不过很快他就知道错了,躺在床上的‘人碎’意志力坚定,接骨疗伤时几度痛得昏死过去,但嘴里愣是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一夜过去,当徐青再次睁开时感觉浑身上下就像一台老旧锈死的机器,全身被散发着浓烈草药味的绷带缠得严严实实,连挪动一下身子都成了一种奢望,如果缠绷带的那位再尽职一点,他肯定会成为活着的木乃伊。
“我这是在哪里?”徐青所有的思绪停留在昨晚,一个貌似屠夫的大夫用极其‘温柔’的方式给他接骨,上了麻药,但还是痛得死去活来的,想起了浑身激皮疙瘩一层层往外冒。
这里是一座小竹楼,基本上看不到任何现代化家具,有一样家电,竹桌上的调频广播,这玩意在大中城市连旧货市场都绝种了,如果弄个坛子装起来挖坑埋下,相信过个十年八载的挖出来就成了古董。
徐青现在连脖子上都上了两块夹板,除了眼珠子还能动之外连小手指都不能弯动一下,口舌间一阵干涩,充斥着一股子血腥味道。
吱呀!
竹楼门被人推开,发出一声好似随时会散架般的怪叫,满脸倦容的塔娜端着一碗肉粥走了进来,走到床边坐下,那眼神儿温柔得让人心神俱宁。
徐青瞪圆了眼睛望着塔娜,这位一身蒙古装束的女孩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一时间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她是谁?我又是谁?
“我是谁?怎么搞成这副德行?”徐青张口问出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但他真不知道,现在脑海中最远的记忆就是昨天被大夫接骨那一段,总感觉怪怪的,脑海中本能的记得一些东西,但有的东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塔娜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状,用竹调羹舀了一勺肉粥凑到唇边吹了吹,甚至还用下唇碰了碰粥,好像蜻蜓点水般的一触即分,尝试热度。她又从口袋里掏出块手绢小心的隔在徐青下巴上,才把调羹凑近。
“来,喝口粥!”声音如山泉水般清澈,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
徐青很听话的张开了嘴,任对方把温热浓稠的肉粥轻轻倒入嘴里,细嚼了一下,干涩的口腔中终于有了些滋味,虽然只有一调羹粥,却感觉整个胃里一阵抽搐,饥饿的感觉瞬间侵蚀着每一条神经。
“好喝吗?医生说了,你几天没进食,一次不能多吃……”塔娜现在有些婆妈,就像一个细心伺候病重老公的小媳妇儿。
徐青喉结上下跳动了一下,用低低的声音说道:“好喝,你是谁?为什么给我喝粥?”现在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张白纸,不对,他脑子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名,除此之外好像并不缺少什么?
塔娜羞涩一笑,又喂了两口粥:“我是你的妻子,当然要喂粥给你喝,你受伤昏睡了三天三夜,不记得了吗?”
徐青若有所思的望着这个娇俏的女孩儿,徒然启齿一笑道:“难怪了,你是我老婆,喂粥给我喝当然是应该的,这伤怎么弄的?我跟狗熊摔跤了吗?还是被牛踩了?”
伤成这副德行他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这也难怪了,这货从来就是个乐天派,一觉醒来有个娇滴滴的老婆伺候着是个男人都会笑的,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塔娜眉头一皱,她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不对,按理说他不应该会醒来就把我当成老婆的,难道从悬崖上摔下来伤到了脑袋?
“你还认识我吗?我叫什么名字?”塔娜舀了小半调羹粥轻轻吹着,不经意提出了一个问题。
徐青一双眼睛直勾勾望着半勺粥,仿佛对问话并不上心,随口答道:“你是我老婆,名字?你是说名字?魏……”
塔娜一楞,手中的调羹差点没掉下来:“我怎么姓魏了,我是塔娜。”
徐青恍然道:“哦!我还以为你叫喂粥,塔娜不错,快把粥喂给我吃吧!我饿了。”吃货就是吃货,那怕失忆了肚皮还是最重要的。
塔娜现在终于明白了,她的王子好像失去了一段记忆,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至少他眼中现在只有一个妻子。
第六百二十四章通情达理
妻子是什么?身体健康的时候她会欺负你,当伤病加身之时她又会像儿子似的服侍你,这就是妻子的含义,徐青现在可以切身体会到这一点,受伤有时候也是能享受到幸福的滋味的。
塔娜一头长发挽成了发髻子扎在脑后,穿的是很普通的休闲装,为了照顾徐青方便还特意去学了一下专业护理和做菜,果真是个称职的好妻子。
两人居住的地方是腾冲小有盛名的小苏杭,顺古镇边沿地区的一座小竹楼,这里民风淳朴,景色秀美,气候宜人,四周群山环抱古木葱葱,山美水美人更美,这三美合一让人心生出浓浓的眷恋。
徐青失忆了,但不傻,脑海中的唯一就是这个温柔贤淑还会在帮他擦身接便时脸红的小娇妻,他有时候时常会想,哥是不是某家的少爷公子早恋了,带着小娇妻私那个一奔到了这里?有时候用手指摸摸小娇妻的高高低低她还会脸红,那欲拒还迎的模样的确让人心尖尖发痒,bāng根根发硬啊!
不知是蒙古大夫的伤药神奇还是因为徐青身体受过一次强化的缘故,他伤势愈合的能力远胜于常人,人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货才半个月就能下床走路了,每日里清晨bāng子怒气冲天,让小娇妻瞧得粉面发烫,但又会忍不住多瞧上几眼,要知道当初这根软骨头可是唯一没摔断的。
大清早,徐青又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了,最近一直有个让他困扰的问题,明明现在已经能和乖乖老婆同床睡了,可她却偏偏不让,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老婆,我感觉有根肋条错了位,快过来帮我撸……正……”徐青骨子里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结过婚的成熟男性,身体刚恢复了一半就想着该怎么把小娇妻弄上床了。
塔娜听到这货一叫唤立刻掀帘子过来,忘了说了,为了方便照顾徐青,塔娜在同一个房间里安了床,不过两人的床铺中间拉了一片布帘子,还是深色的,平时只要这厮一叫唤小娇妻立马就会掀帘子过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塔娜一脸紧张的走到床边,伸手开始在徐青手捂的地方摸索,肋条错位可不是小事情,得弄清情况马上叫人来处理才行的。
徐青嘴里哼哼唧唧,手拿着娇妻的柔荑轻放在了男人早上最容易错位的那根软肋上,两腿根子中央那条,会发热的。
塔娜总算明白了他错位的是那根肋条,俏脸一热,但小手却握住了那根软肋轻轻撸动起来,这段时间帮他洗身接便啥的,这根软肋经常接触到,大丈夫能伸能缩就是指的这条会发热的软肋条。
吃过肉的狼是永远记得肉味的,那份记忆一旦形成就好像成了遗传基因的一部分,不到生命终结的那天永不消退。徐青关于这方面的记忆并没有消退,因为他是一条曾经吃过几块好肉的狼,食髓知味,伤好了一半骨子里那条馋虫儿就开始蹦蹦跳了,趁着塔娜专心帮软肋正位的当口,一只大手悄悄然从下而上探进了她的睡衣,准确无误的扣住了一团好肉,揉揉摸摸挑挑豆,把小娇妻逗得面色绯红,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老婆,我想了……”徐青一边掐掐弄弄,一边委委屈屈的述说起了心声,这真是青纱帐里一琵琶,纵有阳春不敢弹,这是指的古时扒灰,但小徐同学感觉自个的处境也差不了多少了,放着娇滴滴的老婆吃不到嘴,无限憋屈啊!
“不要,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听话啊!”
塔娜虽说未经过那一茬,但这些日子被徐青摸摸抱抱也习惯了,碍于少女的矜持她多少要拒绝一下,但心里又隐隐有些期待,少女的心思都是那么矛盾,要不怎么会说女人心海底针呢?是人都有心口不一的时候。
徐青恨不得指着鼻子说某方面已经全好了,可人家不同意那还不是白搭么?他现在已经完完全全融入了这种恬静的生活,发发牢骚可以,但他从来不会勉强小娇妻做不愿意的事情,不过相处了一段时间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心里纳闷着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娜娜,每天关在家里闷死个人,要不今天我们一起去县城走走好么?”徐青已经可以走路了,就是时间太久浑身骨头有些发酸。
塔娜停下了手,轻轻把软肋放进了裤子,犹豫了一下道:“你身体还没康复,要不再等几天我们一起去医院做个检查,顺便能去县城玩。”
这段时间朝夕相对,塔娜存了一些私心的,她没有告诉徐青受伤前发生的事情,包括他以前的学校、家人、朋友、甚至女朋。她认为自己并没有说谎,只不过是没人问起就不去主动回答而已。
徐青听到塔娜有拒绝了一次,心里多少有些憋闷,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想抽烟,然而从没离开过小楼周围百米的他连买烟的店铺门往那边开都不知道。
“老婆,我以前抽烟吗?”徐青感觉自己身上的问题影响到了很多事情,比如说塔娜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他的父母,甚至连他以前是做什么的都没讲过。
塔娜咬着唇点点头,起身走到靠南墙的竹柜子旁,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包好烟和一个打火机,返身走了过来。
“少抽点,抽烟对身体没有好处……”塔娜说话有些唠叨,但凡事都在为徐青着想。
徐青接过烟火,掏了根香烟出来叼在了嘴上:“男人不抽烟不喝酒,活着不如一条狗,我现在的身体已经好多了。”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脑子里为什么会有这许多的歪词儿,好像说话时不知不觉就会加些进去。
塔娜心知徐青的身体一天天好转,说不定某一天会突然恢复记忆,到那时候还会不会责怪她善意的欺骗呢?
“要不,我们今天就去县城逛一圈吧!顺便帮你买两套换洗衣服……”塔娜咬了咬唇终于决定还是带他去腾冲县城,因为她想把两人在一起的每一天都作为美好的回忆保存起来,就算是有一天两人必须分开,最起码还有一份留在心中的美好回忆。
徐青明显呆了一呆,他很意外老婆会突然做出这么通情达理的决定,呆了半分钟左右才高兴的笑道:“好,我们现在就去,县城一定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哈哈!”
第六百二十五章心动赌石
莺飞草长春暖花开,正值踏春好季节,身体恢复了一半的徐青现在早已经忘却了古武,忘掉了以前的亲朋爱人,跟小娇妻挎着胳膊在腾冲大街上闲逛,但有件事让他有点小郁闷,就是出门前小娇妻约法三章,戴帽子,少说话,宽边墨镜鼻梁挂。这三章让人有些云里雾里,为了出门遛腿子只好乖乖应下。
塔娜今天穿了件白羊毛短皮坎肩,头上戴着顶白狐皮帽儿,脚蹬一双红皮靴子,一水的蒙古打扮,格外娇俏动人。可怜的徐青就惨了点,那装扮要是手上拎个二胡,弄条竹棍儿敲敲打打,说不准往路边一站就能赚点小钱,整一个阿炳大叔年轻时。
这样一对压马路回头率极高,反而违背了塔娜原本要低调的初衷,两人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翡翠市场门前,只听得里面一阵人声鼎沸,原来是有人在现场解石,今天不知道是什么好日子,市场内毛料摊档排成了行,前来购买毛料的商人们三五成群,那叫一个热闹、
“咦,那边好多人在卖石头,咱们过去瞧瞧?”不知道为什么徐青一见这些摆满大小石块的摊档店铺就感觉一阵兴奋,不由分说挽着塔娜就想就朝市场里走。
不料刚走了两步就感觉胳膊一紧,塔娜朝路对面的一家珠宝行努努嘴说道:“还是别去了,那地方来人多眼杂的,你要喜欢翡翠我们去那边的雅欲轩瞧瞧。”
徐青望了一眼路边那几家门可落雀的珠宝行,不由得兴趣索然道:“店里的东西明码标价,忒没意思,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既然小娇妻不想去凑热闹,他也没必要勉强。
塔娜见他一脸失望的表情,心头不禁一软,低声道:“时间还早,我陪你过去看看吧!”
徐青心头一喜,挽着小娇妻走进了市场,一眼望去排成行的露天摊档估摸着就有近百家,大大小小的毛料堆得跟小山似的,摊主们手里拿着标注着毛料出处的牌子一个劲的鼓吹自家的料子如何如何坑老表现好,还可以免费解石,邮寄方便云云……
现场解石的摊档总是最热闹的,那边就有一家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依稀还能听到解石机的嗤嗤声,不看也知道肯定是有人在现场解石。
“唉!垮了,彻底垮了,呜呜……”
徐青刚走到人群近前就听到一声长叹,紧接响起一阵男人的呜咽声,有好事者随声附和道:“不就是二十万的料子吗?垮就垮了,大老爷们至于掉眼泪吗?”
“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可是人家蔡背时卖房子的钱!”有知根知底的围观者驳了一句,看来赌垮的男人还真是个狠角,卖了房子来赌石,亏他想得出来。
唏嘘声一片,围观者们见没了看头纷纷转身散开,只留在一个三十开外的邋遢男子一脸颓色的望着满地碎料低声哭泣,他身旁还有一台停转的解石机。
愿赌服输,赌石原本就是风险高过机遇的行当,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赌石专家也有打眼的时候,一夜暴富的光环背后不知隐藏着多少倾家荡产,这男人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卖毛料的档主是个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长马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对这种赌垮的事情看得太多,也就无所谓了,他有些不耐烦的对邋遢男子挥了挥手道:“料子解完了就走吧,别妨碍我做生意。”
做毛料生意的也图个吉利,在摊档前切垮了料子无所谓,一摇头就走了,但碰到这种哭哭啼啼的就让人厌烦了。
邋遢男子突然做出了一个让人意外的举动,他用沾满石浆的手背胡乱在眼眶上摸了一把,弯腰抱起一块两拳大的废料转身走到了解石机旁,手掌哆嗦着把料子固定在了金属夹子上,再次打开了解石机开关。
嗤!锯片轮飞转,邋遢男脸上的颓色顿时一扫而空,代之是一抹不切实际的亢奋,他用颤抖的右掌一把扣住解石机手柄,却迟迟没有下压,还回头望了一眼,但他很失望的看到身边只有两个观众。
徐青并没有注意邋遢男的表情,他双眼紧盯着飞转的锯片,脑海深处突生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解石?毛料!我以前好像有做过同样的事情,唔!好熟的感觉,难道我以前做过这行么……嗤!锯片落下,他眼皮子忍不住跟着眨动了一下,那块从中切开的毛料居然被视线穿透,其中一块拳头大的料子里竟然包裹着一团莹莹绿意,如果锯片再偏一厘就可以见到它的庐山真面目。
高冰种菠菜绿!?徐青脑海中突然蹦出个名词,仿佛这词儿隐藏在记忆深处已经很久,一经触发就会自然而然的往外跳似的。
一脸黯然的邋遢男松开了手柄,嘴里喃喃念道:“完了,真完了……”摊主上前一步,用脚尖按掉了开关,冷声道:“死心了吧,切完了快走,别在我这里嚎丧。”
邋遢男眼圈又是一红,在天堂与地狱间徘徊了一圈最终还是进了地狱,这次他没有哭出声来,吸了吸鼻子起身准备离开。
“你这些废料可以卖给我吗?”徐青终于忍不住开声问了一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能看穿毛料的,但为了证实一下这是不是错觉,他还是决定把这块废料买下来切上一刀。
邋遢男凄然道:“送给你了,拿去!”他把徐青当成了好奇的游客,像这种完垮的料子再怎么切也不会有任何起色的,至少凭他混迹赌石行当多年的经验可以确定这点。
徐青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道:“我不白拿你的料子,还是开个价吧!”
邋遢男心头莫名一阵火起,暗骂道,这小子是专跑来往老子伤口上撒盐的吗?想要料子是吧,那我就给你开个价。
“十万,这块料子是我花了二十万买的,你要的话就拿钱,我蔡培任你开出什么东西都不会多看一眼。”
这话一出口,那摊主眉头一拧:“蔡背时,你自己背时就算了,滚一边去,别在老子这里坑人。”
第六百二十六章他是玉童子
一堆毫无价值的废料居然敢开口要十万?在摊主看来这该死的蔡背时是在坑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果然是没说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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