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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是他的敌人建的呢?或者……后面还有门,这是连环画,那人后来又东山再起了?”
“我们的推测都是先肯定了这是陵墓,可事实还不知道呢,我看还是先把门打开再说吧!”
叶晓龙也同意,于是开始试着推那门。没想到,那门后面没有门闩,一推之下,门轴就开始转动,只是经年累月,门轴已经不那么灵活,但在叶晓龙变身后的力气面前,也不算什么问题。
“天国之门,就要敞开了啊!”后来,叶晓龙真后悔自己当时说了这么句话。
这哪里是天国,简直就是地狱!
看到门后的景象,叶晓龙顿时感到全身血液都要凝固了——那是个不大的空间,看上去像是由四面八方堆积而来的液体冷却凝固形成,而在那不明堆积物体中,探出了数不清的人骨!无论是手臂,还是半个身子,或者只是一条腿陷在其中,那些尸骨都保持着挣扎的姿势。能看到的尸骨还只是一小部分,更多都被深埋在堆积物中。经过仪器探测,这原来由地下互相连通的一个个空洞组成,总面积超过6万平方米,能容纳几万人,现在基本都被不明物体所填充,而其中就包裹着至少2万具尸骨。
如果按照眼前这画面来推想的话,应当是有人把这些人引入山洞中,然后突然释放出大量液体充斥山洞,而那液体又能在瞬间凝固,把人嵌在其中。至于为何门口处还留有余地,暂时只能归结于结界抵挡,或是经过周密计算,液体凝固得恰到好处,刚好在门口前停住。
震惊之下,叶晓龙半天才长出一口闷气,回过神来。他扭动僵硬的脖子,喃喃道:“天啊!这简直是……地狱!”
虽然只是看到画面,朱灵灵也被彻底震撼了。她所看到的无数饱含怨恨和不甘的眼睛,无疑就来自这里。那些人只是瞬间就被吞没,但还要在窒息前饱尝孤独、无奈和恐惧,所承受的痛苦甚至远甚于那些瞬间便被怒吼的庞贝火山所吞噬的人。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朱灵灵抱着头,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如此残酷的场面。难道这是战争吗?从最古老的水淹、火烧,到后来笼罩在科技光环下的枪炮、钢铁武器,人与人之间的冲突只能用这种极端的办法来解决吗?她觉得自己脑海中乱极了,各种意识在互相冲击。恍惚中,远方似乎飘来了亡者的恸哭。嘈杂的声音,却是在共同诉说……
“妖人!妖术!!!”
5。双寺
叶晓龙和朱玲玲一开始只是到山中调查失踪同学的去向,没想到竟如同失足踏进了迷魂阵,越深入调查越混乱,现在简直迷失在混浊的迷雾中,越来越不知道前方还会面对什么了。
自相矛盾的传说、龙潭下的地洞、洞内的尸骨,还有最近失踪的人……它们之间,到底有怎样的联系呢?坐在黑龙潭边上的一棵树下,聆听着隆隆如雷的水声,朱灵灵陷入沉思。她让手机在空中投射出屏幕,然后用手指把这几件事的要素写在屏幕上,仍然无法在这几者之间找到共同点。难道,它们本来就没什么联系?
“灵灵,琢磨什么呢?我从下面采集了新数据,看看有没有帮助。”叶晓龙已经从水中钻出来,借助反重力推进器飞上潭前高崖。那数据另开窗口显示在空中,朱灵灵浏览一遍,露出疑惑的神情:“这……你觉得准吗?”
“怎么,有什么地方奇怪吗?这可是我亲手采集的啊!”叶晓龙把头凑过来,他刚才只顾挑选探测点,还没来得及细看数据。不过看了一阵,他也沉默了。经过分析,构成那些堆积物竟然只是普通的粘土!也就是说,那些东西最初是泥浆,但以异常惊人的速度迅速燥结,才制造了那个封闭了数万生命的恐怖大棺材。
“质地类似……陶瓷吗?”叶晓龙道。
朱灵灵放大系统自动绘出的分子结构图仔细端详了一阵,否定了这个说法:“不,更像石墨和金刚石之间的差别。”
叶晓龙不禁张大了嘴:“差别这么大?”
“嗯。它的分子排列方式十分异常,彼此连接紧密,使其质地紧密、坚硬似铁,且具有耐磨、耐热、抗压、抗冲击等特点。如果你的铠甲不是由魔法合金构成,可以创造出无视物理法则的超硬度;哪怕用钻石钻头,要想切割下一星半点样本,也是很困难的。”
叶晓龙倒吸一口冷气,想了想,又问道:“可是用什么方法能在瞬间制造出这种物质?总不能以山洞为窑烧吧?”
“答案是现成的,”朱灵灵抬起头,用略显哀伤的眼睛望着叶晓龙,“是妖术。”
“妖、妖术?!”
“是的,”朱灵灵缓缓点头,指着潭水道:“是死去的人们告诉的。”
“那他们有没有告诉你,凶手是谁?”
朱灵灵摇摇头。
由于不能再沿着这条线索推进调查,叶晓龙和朱灵灵只好把目光投向别处。在山下的公路旁找了个小饭馆吃过饭后,两人商定去望儿石实地考察一番,去听听晚上到底有没有哭泣和叹息。毕竟,有些东西是不能靠仪器探测出来的。
由于并不着急,两人在下午四点多才爬到望儿山山顶。静静地伫立在草丛中的望儿石与照片上并与二致,绕着它转了几圈,还把耳朵贴在石头上听听,朱灵灵也没什么新发现。看起来,这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看朱灵灵忙碌半天也毫无结果,叶晓龙提议:“我说灵灵,用不用分析一下这石头的成分?看构成元素和人体是不是相似。”
“也好吧!不过希望不大。”朱灵灵叹了口气,取出手机,调用采样、分析程序。手机侧面伸出细长的钻头,在石头上钻孔,然后自动采集样本,解析出数据。结果果然如朱灵灵所料,这只是块普普通通的岩石,所含元素的种类、比例与人体相差甚远。
“这样你就可以踏实了,它不是人变的。”叶晓龙为自己想出的办法而洋洋自得。
“不,这证明不了什么。”朱灵灵马上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所谓法术,就是不能用自然法则解释的东西。如果是用法术把人变成石头,元素组成产生变化也不新鲜。因此,元素组成和人体一致能证明石头是人变的,反过来却不能证明任何问题。”
“哼哈哈,又是妖法……”叶晓龙颇为无奈地哼道。
听到这话,朱灵灵脑海中突然灵光闪现:“你说什么?!”她隐约感到已经触摸到了通往答案的大门,只是还欠缺一点运气,把钥匙找到并最终打开。
叶晓龙还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对解开这个谜有多大帮助,捋着头发回忆了一下,道:“我好像说……又是妖法……”
“对!就是这个!”朱灵灵兴奋地拉起他的手,跳着叫道:“妖法、妖法!这就是共同点!”
“是吗?”
“没错!无论是在那个地下洞窟里让泥浆瞬间凝结,还是把人变成石头,都属于土系法术!也就是说,这里曾有一个擅长土系法术的妖人!也许,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而那些失踪的人也很可能受到土系法术的伤害!”
“可是……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叶晓龙托着下巴,还没有完全认同朱灵灵的说法。“你是先肯定了望儿石真是由人变的,可这还是未知数。而且,就算它真是人变的,你又能肯定这和地洞里的大屠杀都是同一个干的吗?”
朱灵灵满怀信心地一笑:“我有预感,已经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又是你的预感……”叶晓龙大汗。
“别不信,我的预感一向都是很灵验的喔!”
按照原计划,两人在望儿石附近一直坐到天完全黑下来,就等着看它在晚上有没有怪异表现。
柔和的月光撒遍大地,将望儿石渲染成银白,更添神秘色彩,但两人最期待的哭泣和叹息声却迟迟没有出现。叶晓龙有些不耐烦了,站起来在附近漫无目的地乱走,不经意间朝山下望了一眼,却有了惊人的发现。
“灵灵,快来看!”
听了叶晓龙激动异常的大声呼喝,朱灵灵还以为他又是大惊小怪,不过还是走了过去。按叶晓龙的指点,她正好看到半山腰的寺庙。“不就是白龙庙吗?有什么值得大呼小叫的?”她没好气地望着叶晓龙,不知道他葫芦到底卖得什么药。
“不!庙、可是、方向、那不可能是!”因为激动,叶晓龙的呼吸急促起来,说话也有点语无伦次,半天才表达清楚:“可是,那方向不可能是白龙庙啊!”
望着那座外观几乎与白龙庙一模一样的寺庙,朱灵灵起初还有些怀疑,可当她让手机显示出地图核对后,才僵在那里。白龙庙根本在相反的方向,而这里的庙是出现在黑龙潭附近!更离奇的是,卫星测绘的地图上,竟然没有这座庙!
“没错吧?我可不是出门就迷路的绿头发大路痴。自从那次陷入超空间又找到出路后,我的方向感就好得不得了!”别看叶晓龙平时大大咧咧,也有细心的时候。话说回来,若完全没有敏锐的地方,又怎么能同狡猾的魔物作战呢?
朱灵灵没有马上回应,而是对照地图再去找白龙庙的方向,那里果然还有一座寺庙静静地矗立在月光下。看到此情景,她拉起叶晓龙就朝多出来的寺庙跑去:“我们快去看看!”
从外面看上去,那座寺院简直就是与白龙庙用同一模子刻出来的,只有高悬在门楣上的牌匾上的“黑龙寺”三个大字才给人提供了分辨的依据。
“黑龙寺?我们……要进去吗?”站在山门前,朱灵灵突然犹豫起来。
*****
那天晚上,高云鹏、卢勇、王立泽、刘婷婷四个人在雾中看到了寺庙,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欣喜若狂地奔入寺中。
“德安师傅!德安师傅!你在哪呢?”高云鹏高声呼唤着,却没人答应。寺里到底漆黑一片,简直连一丁点人气都没有。
“不会……没人吧?”刘婷婷问。
“不会啊!德安师傅平常总在寺里。”高云鹏道。话音刚落,一间厢房亮起了灯,接着,房门“吱嘎”一声推开了。
“呦,稀客、稀客!”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的声音回荡在寺院中,但不知道怎的,众人都觉得这声音很不讨人喜欢,虽是男子声音,却夹杂着不协调的女性阴柔强调。高云鹏更是皱起眉头,因为这不是德安师傅那慈祥和蔼的声音。
说话的是一个青年僧人,大约三十岁上下,眉目依稀与德安有些相似,不同之处,只是脸蛋上多了一颗俗称“美人痣”的黑痣、眉梢像晦气的吊死鬼般低垂下来,还有更年轻而已。他见四人愣愣地看着他,便呵呵一笑,合十道:“阿弥陀佛,四位小施主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高云鹏上前一步问:“请问这位师傅法号?还有,德安师傅去哪了?”
“小僧戒安。”和尚施礼道,“小施主认识德安师兄?他今天恰好下山化缘去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和小僧说就好了,小僧一定尽力而为。”
高云鹏以前从没见过这位戒安和尚,也没听别人提起过,但他也不能肯定这里没有新添僧人,便道:“戒安师傅,我们到山里玩,不小心迷了路,不过还好,总算找到了这里,您能帮我们联系一下家长吗?”
戒安面带歉色道:“不好意思,让几位小施主见怪了,小寺没有通电,也没有电话,所以没法帮你们联系。”高云鹏一拍脑门,这才想起德安师傅是顽固的守旧派,认为现代化享受是阻碍清修的,所以拒绝一切能拒绝的现代化事物,既不拉电线,也不要安装电话。只听戒安又道:“现在天也晚了,夜路难行,你们可以在这里留宿一晚,反正有得是空房。明天师兄一回来,小僧就亲自送你们下山,如何?”
有了一次遇鬼经历,众人再也不想走夜路,又加上戒安态度诚恳,便一致同意住下来。
“那就麻烦您啦,真不好意思!”高云鹏道。
“没什么!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几位请随小僧来吧!”说罢,戒安把四人带到一间空房,掌了灯,取出被褥放到床铺上,然后告退。刚走出房门,他又折返回来,神神秘秘地低声道:“山里的夜晚可不比城里,几位一定要老老实实待在房里,千万不要到处乱跑啊!”
众人已经吃过一次亏,连忙点头。卢勇随口问道:“您住在这里就不害怕吗?”
戒安口宣佛号:“阿弥陀佛!专注修行之人,不惧清贫、不怕吃苦;诚心向佛之人,自有佛祖保佑,不畏妖魔。”
听完这话,卢勇马上对这位看起来有些阴柔的年轻和尚另眼相看:“佩服、佩服!”
“呵呵,那小僧告退了。”戒安倒退出房门,并掩上房门。
偌大的房中,仅有两支蜡烛提供了摇摆不定的微光,几人颇不习惯,裹着被子,怎么也睡不着。过了不会,屋外突然传来异常的声音,有呜咽的哭声,有严厉的诟骂,还有可怕的吼声……种种声音混合到一起,令人毛骨悚然。几个人挤到一起,不住哆嗦。过了一会,那些声音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近,就在附近徘徊。
“这样下去,它们迟早会发现我们的!”高云鹏一咬牙,跳下床,吹灭了蜡烛,然后窜回被窝,用被子蒙起头。
就在蜡烛熄灭后,声音骤然消失了,高云鹏为自己的“果断”沾沾自喜。此刻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实际干了一件无比愚蠢的事——那些来自彼岸的家伙,是畏惧光的,现在仅有的微弱光源没了,它们就更肆无忌弹了。
高云鹏把被子微微掀起一道小缝,偷看外面的动静,可刚一掀他就后悔了——被子外面、就在他眼前不足半米的地方,一只硕大的眼睛正闪着猩红的光!
“妖怪啊!”他将被子朝那眼睛一扔,跳起来,不顾一切大叫着冲出房门。其他人还蜷缩在被子里发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见他如此反应,也跳下床朝门外跑。
几个人在漆黑的寺中狂奔,穿过了一道道门,前面还是一道道门,仿佛这路没有尽头。他们虽然心中觉得不对味,但也来不及停下来多想,只是一个劲向前、再向前。直到筋疲力尽,瘫坐到地上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并没跑出多远,甚至根本没出原来的院子!这不,那边敞开的门不就是他们所住的房间的吗?
“完了……”几个人的心一下凉到底了。
这时候,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手持蜡烛的人走了过来。见是戒安和尚,抱作一团的几人才互相松开,长出一口气:“原来是戒安师傅,吓死我们了。”
可戒安的神色并不像当初那样恭谨、和善,而是挂着一种失望:“我告诉几位一定要老老实实待在房里,千万不要到处乱跑,你们为何不遵守约定呢?”
“对不起,我们一怕就忘了……”
“忘了?约定可是不能忘的呦!若是忘了……”说着说着,戒安的脸色突然大变,顷刻间由白转黄,再由黄转黑,眼球突出、嘴巴张大、舌头伸出,脸上生满白毛。在几人的尖叫声中,面目狰狞的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就只能永远留在这里了,永远!”
“佛祖、菩萨、玉皇大帝、上帝、基督、安拉……不管是谁也好,救救我们啊!!!”能想到的神都被他们喊了一遍,杀猪般的惨叫回荡在本应清幽、圣洁的寺院中。那是人类在死亡面前绝望的哀号,也是几人最后的声音。
炸雷响彻于山中,一道电光划过,照亮了写有“黑龙寺”字样的牌匾。一场事先毫无征兆的雨突然降落,在豪雨之中,名为黑龙寺的寺院逐渐消失。张着血盆大口守株待兔的巨大怪兽,是吃饱了吗?
永远填不饱的它,只是暂时闭上了嘴巴。
如今,它又迎来了新的访客。只是,这不速之客也并非等闲。
6。泥塑
“黑龙寺?我们……要进去吗?”站在山门前,朱灵灵突然犹豫起来。
“怎么,你害怕了?我们来这里不就是挑战困难的吗?”
“我并不是害怕,我只是觉得,是不是应该先从外面多了解一下这里再说?贸然闯进突然冒出来的未知地方,我总觉有些冒失……”原来只是女性的慎重在发挥作用。
叶晓龙满不在乎地笑道:“你就别想这么多了,不知道才有冒险的价值嘛!再说,我还不信有什么东西能伤害我们两个!”
“可是……”
“你就别可是了,来吧!”叶晓龙拽着朱灵灵朝虚掩着的山门走去。
“吱呀……”沉重的木门比想象中要涩,转门所发出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叶晓龙走在前面,朱灵灵跟在后面,两人都打起精神,提高警惕。
寺内到处黑漆漆的,看不到半个人影,空气格外清冷,一点也没有寺庙香烟缭绕的气氛。两个人紧靠在一起,大气也不敢出,探地雷似,小心翼翼地摸索到大殿。推开殿门,叶晓龙取出手机,切换到照明模式,刚要把去照殿内供奉的佛像,背后突然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想偷东西吗?破庙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因为声音来得突然,事先连脚步声都没听见,叶晓龙一惊,举起手机,照向身后。灯光射在一张怒气冲冲的脸上,那面孔依稀与德安有些相似,只是更年轻,而且多了一种女子的阴柔。若不是光亮的秃头和吊死鬼似的下垂眉毛,不用刻意化妆,此人都可以假扮女子了。
用灯光直射陌生人的脸瞧了半天,叶晓龙觉得有些失礼,连忙把手机挪开,然后赔笑道:“这位师傅,我们迷了路,好容易找到这里,还以为是空寺,就闯了进来,实在不好意思!”
一听这么说,和尚的怒意顿时全消了,换作笑脸道:“早说嘛!我看二位小施主就不像歹人。既然你们来了,就是敝寺的客人,小僧戒安定当竭力为你们分忧。这样好了,你们今晚就留宿在敝寺,明早小僧亲自送你们下山,如何?”
“好啊,谢谢您,戒安师傅!”朱灵灵上前拉住戒安和尚的手,满怀感激地要握,弄得和尚非常不好意思,一张脸涨得比猴屁股还红,抽回手一个劲道:“罪过!罪过!女施主请自重,常言道,男女授受不亲、授受不亲!”不过朱灵灵还是灿烂地笑着。
戒安和尚手持烛台,把两人带向僧房,路上,朱灵灵问:“请问戒安师傅,你认识白龙庙的德安师傅吗?”
“这个……”戒安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答道:“当然认识啊!小僧称呼他老人家作师兄,只是最近很少见面了。”
“哦。”朱灵灵点点头,然后又问:“您经常留迷路的人住宿吗?”
这问题似乎让戒安有些为难,沉默了半天,朱灵灵几乎以为他故意装作听不见,不准备回答了,正考虑是否问第二遍,他才答道:“如果有人遇到困难,小僧是不会袖手旁观的。”这回答相当狡黠,绕过了问题的关键,既没回答“是”,也没回答“否”,只是说一堆冠冕堂皇的废话,却又让人无法从中找出什么破绽。
朱灵灵并没有点破,只是笑道:“那您可真是大好人。”
“过奖了,出家人就该有普渡众生的慈悲。”像女子一般,以小碎步在前面带路的戒安相当谦逊地答道。
把二人带到房中,安排妥当后,戒安板起脸,异常严肃地叮嘱道:“山里的夜晚不太清静,二位答应小僧,可千万别离开房间到处乱跑喔!”
“知道了,您放心好了!”朱灵灵笑道。
一听这话,戒安马上恢复了笑容:“这就好、这就好!那小僧告退了!”他正要退出房门,朱灵灵突然说:“戒安师傅,请问还有蜡烛吗?两支有些不够亮……嘿嘿,也许我太贪心了。”
美女的请求是很难拒绝的,戒安眯起眼睛笑道:“没关系,好办!”说着,他放下手中烛台,去取蜡烛。当他背对朱灵灵时,朱灵灵看好影子方位,装作梳头发,挥手扔出一个细小如米粒的小圆球。那小圆球如同有粘性一般,紧紧贴在戒安的僧袍上,戒安却没发觉。
戒安又拿出两支蜡烛点燃,然后离开。听他脚步走远,朱灵灵才压低声音问:“你觉得如何?”
叶晓龙道:“整个过程看上去倒没什么不妥……只是,你不觉得他身上有种诡异的气息吗?”
“你也这么感觉?”朱灵灵眉毛一挑。
叶晓龙叹道:“突然多出来的寺院、镜像般的建筑、阴阳怪气的僧人,很难让人有好的联想。而且,他的相貌那么像德安师傅,难道这只是巧合吗?”
“你刚才说什么?!”朱灵灵眼中闪烁起了光芒,紧紧握住叶晓龙的手。
“我说,他的相貌那么像德安师傅,难道这只是巧合吗?”
“不是这句,是再前面一句!”
“再前面?”叶晓龙努力回想,因为那只是无意中说的话,印象并不深刻。“我说……突然多出来的寺院、镜像般的建筑……”
“对!就是镜像!晓龙,你真聪明!”朱灵灵一拍大腿,兴奋之情益于言表,“这里的建筑,甚至还有人,都是白龙庙的镜像!只是那面制造镜像的镜子对事实进行了扭曲!”
叶晓龙想了想,也点头道:“有道理。”
“他不是说不要到处乱跑吗?我们就要到处看看,说不定就能找出是什么制造了这个镜像、是什么在支撑它,说不定还能找到失踪者的下落呢!”朱灵灵自信地笑着。
“好,走啊!”一听要行动,叶晓龙也来了精神。漫无目的的枯燥调查已经让他受够了。
“不用真出门的!”朱灵灵一把拽住要开门出去的他,“你可真是莽撞,就不用动脑筋借助点小工具吗?我已经在他背后装了微粒型跟踪器,坐在这里,足不出户就能知道他在干什么!”
看着显示在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叶晓龙突然叫道:“灵灵,你坦白,用这偷看过男生洗澡、换衣服没?”
“你可真没正经!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偷窥狂吗?”朱灵灵怒道,与此同时,叶晓龙头上挨了一拳。
“就不能开个玩笑吗?”自讨苦吃的叶晓龙揉着头苦笑道,不过他已经知足了,因为朱灵灵并没特别用力。
“哼!”朱灵灵扭过头去,不再理他,专注于屏幕。
那枚只有微粒大小的跟踪器,如果放大看,外形有些像海胆,球型表面密布着极其细微的触须,凭它们可以附着在几乎所有表面上,比苍蝇的脚更厉害。在手机发出移动指令后,微粒表面的触须会有序运动,让微粒在被附着的表面滚动。而在跟踪器坚硬的外壳内,有着异常精密的构造,不仅可以随时传送位置、运动速度、表面温度等数据,还能拍摄连续的图像。这种无比小巧的间谍设备,是远古诸神时代的超科技产物,当时曾有保护隐私的法律来限制其使用范围,后来更发明了对抗此类微型探测装置的护罩和诱导销毁装置,因此使用机会就少了很多;不过在今天,它可是拥有绝对优势的装置。
戒安并没有回房休息,而是鬼鬼祟祟地沿着墙角溜到后院,闪身进入一间不起眼的房间,关严大门,再用手腕粗的门闩闩上,然后拉上帘子。他以为自己的行动做得天衣无缝,却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只眼睛就在他背后紧紧盯着他。
不大的房间密不透风,一盏发着绿色火焰的油灯悬在房顶,将幽光洒满各个角落。地上,堆着一滩和好的红泥,一块木板上,还搁着一个刚制作好的真人大小的泥塑罗汉坐像。那罗汉盘腿坐在莲花座上,手持一环,表情作嬉笑状,塑得十分传神,栩栩如生。戒安吹灭蜡烛,将烛台随手靠墙放到地上,然后围着罗汉像左转右转,仿佛用挑剔的眼光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他用指尖挑起红泥,不时对造型修修补补,最后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完成了,下一个。”他自言自语着,脚踏地上一个机关,房间角落里一块地板掀了起来,露出通道。他沿着通道拾级而下,一路两侧墙壁都有火把自动点燃,照明道路。
地下是一间古代牢房似的房间,中央是一条通道,两侧都有铁栅栏,里面胡乱铺着稻草,许多手脚被困缚、嘴被破布堵着的人就在稻草上或躺或坐。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眼神中都充满无助和恐惧。
似乎是厌恶着地牢中挥之不去的霉烂气息,戒安捂着鼻子走到栅栏前,扫视着被关押的众人,而那些人则都惊惶失措,想躲却无处可躲。选定了目标,戒安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他掏出钥匙打开栅栏,拽住衣服将一个年轻人拖出来,然后回脚将栅栏门踹上,然后锁好。年轻人还在挣扎,但因为绳子绑得很紧,他最多只能像肉虫一般蠕动,而这种程度的抵抗是丝毫没用的。
别看身材瘦小苦干,戒安把年轻人扛在肩头,却依然健步如飞。他沿原路返回封闭的小房间,把年轻人丢到地上,关上暗门。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年轻人睁开眼,刚好看到罗汉塑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像一头在屠刀面前刚刚醒悟自己要被宰杀的家畜一样,又剧烈挣扎起来。但,这依然是徒劳的。
戒安嘻嘻笑了笑,蹲下来轻轻拍拍年轻人的脸蛋,然后起身从桌上一只粗瓷茶壶里倒了一碗褐色的浑汤,放到年轻人头旁边。“喝吧,喝完就都好了!”他取出塞在年轻人嘴中的破布,不等发出叫喊,就熟练地捏住鼻子,将那碗浑汤灌了下去。年轻人剧烈咳嗽着,想呕出那汤,可没过多久,就翻着白眼不省人事。
用脚尖试探,确认那年轻人不再挣扎后,戒安才给他解开绳索,然后麻利的脱光他所有衣服,摆成盘腿而坐的姿势,放到木板上。接着,他开始往那年轻人的身上糊泥。
在不远处的房里,叶晓龙和朱灵灵完整地看完了这一幕,也在被关押的人群中找到了失踪的王立泽和刘婷婷,只是不见高云鹏和卢勇。
“竟然是这样!”因为气愤,朱灵灵微微颤抖。
“我们干吧!”叶晓龙把手按到了她的肩头。
“嗯!”朱灵灵点点头,“这次由我来打倒他!”
“好吧,让你一回!”叶晓龙笑了。
两人径直来到那个房间,没等叶晓龙上前踹门,戒安已经开门走了出来,用责怪的口吻道:“叫你们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为什么不遵守约定?”
“因为——没必要!”朱灵灵已经取出红色手机,按下了777的号码,还有确认键。
“Standingby……”
戒安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阴险地笑了起来:“好奇心,会害死人的……”
朱灵灵并不理会,大叫一声,冲了过去:“变身!!!”
真红的火焰,宛若丧失理智而发狂的野兽一般,铺天盖地向戒安扑来;在火焰之中,还有一只愤怒的拳头!
虽然隔着朱雀铠甲,但从第一秒起,朱灵灵就感到了异样的触感。那,绝对不是人的肉体!
“嘭!”
外传鬼寺(3)
7。35年前、戒安……
粉尘和碎片纷飞,戒安的身体“咔咔”裂成几段,散落在地上。除了已经破烂不堪的泥土外壳,就只剩下凌乱的骨头。
戒安,竟然只是一具裹着泥土外衣的骷髅。
“我们,似乎太匆忙了……”朱灵灵收回拳头,喃喃道,“Boss绝对不会是这种三脚猫角色。”
“是啊,太容易了。”叶晓龙也点点头。
说话间,四周的一切开始朦胧起来,叶晓龙大叫:“不好,这里要消失!快去救人!”
朱灵灵闻声连忙冲向房间,但那房间却先她一步,与其他的一切一起,化成虚影消失了。望着近在咫尺、却只能眼睁睁地错过的一切,朱灵灵徒劳地在空气中乱抓:“不!!!”
“灵灵、灵灵……你冷静一下!”叶晓龙从背后抱住一身朱雀铠甲的朱灵灵,不断哀求。
“可恶……”朱灵灵的身子无力地瘫软下来。铠甲化作红色光点,重新聚在她手上,还原成手机。泪水,止不住顺着她的脸颊淌落。她扑到叶晓龙怀中,失声痛哭。
抚摸着她的头发,叶晓龙轻声安慰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们都疏忽了……”
他们周围的景象,已经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山路、树林,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宁静,似乎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过。
“我们还没有失去所有线索——黑龙寺、白龙庙,它们之间一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叶晓龙道,“灵灵,就像你曾经鼓励我的一样,打起精神来吧!”
朱灵灵逐渐止住哭声,抬头看着叶晓龙,好半天才说出:“谢谢……我有些……”
“不用解释,”叶晓龙笑了:“一直以来,什么困难和打击我们没遇到过?可我们不都是依靠彼此支撑而渡过难关了吗?这次一定也一样。”
*****
两人再次来到白龙庙,见德安的房间还有亮光,便敲门进去。
见到两人,德安的态度依旧诚恳而热情:“欢迎、欢迎!二位小施主还要借宿么?”
“这次不是了,我们有些事情想请教您。”朱灵灵开门见山地说道。
“哦,什么事?只要是老衲知道的,一定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二位。来,请坐!”
“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可就问了……”朱灵灵顿了顿,“您认识戒安吗?”
一听到“戒安”这个名字,坐在炕沿的德安突然神色慌张地向后挪去,一直缩到角落,不能再缩为止。他的眼神因慌乱而涣散,浑身每块肌肉都在颤抖,看得出,他发自内心在恐惧。过了片刻,见到朱灵灵和叶晓龙一脸疑惑,他才凄苦地长叹一声,“唉!我也老糊涂了……你们怎么可能是他呢?只是,已经太久没听到这名字了……”
朱灵灵坐到炕沿上,握住德安的手,恳切地道:“我想请您把有关戒安的一切都告诉我们,请相信我们,这很重要!”
“好吧……那真是一场噩梦!”德安抚着胸前,似乎仍心有余悸。接着,他开始讲述那个被他尘封在心中、企图忘记却不能忘记的故事……
“大约35年前,我应邀去山下的村里做一场法事,超度一位刚刚死去的妇人。对于信徒而言,身体只不过是臭皮囊,没什么好值得留恋,所以虽然灵堂都悬挂死者遗像,我却一向都不怎么留意死者相貌。不过这一次,这妇人脸上有颗很显眼的黑痣,再加上她在这山村中也算得上是位美人,我也就不免多看了两眼。也就是这两眼,让以后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我曾经多次思考,如果当时没留心,结果会怎么样?可我实在愚钝,怎么也想不通……老衲这么说,二位小施主或许会费解,还是继续讲那个故事吧!
大约七天后,一位年轻的游方僧人来到小庙挂单。不知怎的,我总觉得他的相貌似乎在哪里见过。一开始,这还只是模糊的感觉,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一天在梦中我竟然得到了答案——他的脸和那死去的妇人的脸重叠起来,尤其是那颗黑痣,位置、大小几乎分毫不差!我从梦中惊醒,心中一阵烦恶。不过当时我转念一想,万一那妇人和他有亲缘关系,相貌相似也就不奇怪,于是就又睡下。第二天,我便旁敲侧击地跟他聊起他的家乡、经历等等,虽然没什么破绽,但应该与那妇人无关,我心中的疑点没有得到解答。我也没有与任何人提起过此事,只是从此开始留意戒安。
过了几日,我下山化缘,正好遇到那死去村妇的丈夫。他像是几夜没睡,两个眼圈乌黑,气色相当差。他一见到我,就一把抓住我,问我僵尸作祟该如何对付。我一细问,才知道村妇的坟墓被人刨开,尸首不见了,有人说是僵尸自己从里面跑了出来,再加上最近临近村庄接连有孩童失踪,于是村民愈发怀疑是僵尸作祟。可我只会念经超度,并不会降妖捉怪,无法帮他,只得安慰几句,让他去另找僧人道士。返回寺中的路上,我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我开始怀疑,戒安就是村妇的僵尸所化,不然怎么会如此相像?想到这里,我感到如同堕入冰窖,浑身每个毛都散发着寒气。
可害怕归害怕,我仔细一琢磨,想起刚成形的僵尸不该有如此变化能力,便踏实许多。可我还不是特别放心,就绕到后门,悄悄找到戒安所在的房间,偷偷观察他。不仔细看真的不知道,我突然发现,戒安的相貌已经与几天前有了微妙变化,正慢慢有了我的影子!我当时如遭五雷轰顶,断定他决非人类,只是想不通,一个妖物有何神通能久居佛门清静之地?莫非,这座寺院已遭妖气侵染,不再圣洁?
在其后几天里,我一直战战兢兢,不敢像往常那样自如地面对戒安,而我的身体也一天天衰弱下去。面对自己在水面憔悴的倒影,我惊恐异常,唯恐有一天戒安会完全变成我、然后替代我……”这是他几十年来一直憋在心中的话,今天才得以宣泄,说到这里,德安不禁老泪纵横。
朱灵灵不禁联想到那些“偷窃脸的人”,那是变色龙一样,能模仿别人来改变自己面孔的人,不过此前还没有他们想取代被模仿者的例子。事实上,他们只是想得到更美的脸而已,也算是对美有着扭曲而疯狂的追求吧?
“您于是就……杀了戒安吗?”叶晓龙颤声问道。
“怎么会?!”德安用异样的眼神望着叶晓龙,然后合十道,“罪过!罪过!老衲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不忍心,又怎么会杀人?”
“那……”
“戒安是遭到天谴了……”德安深吸一口气,“在不久后的一个雷雨之夜,他从大殿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个焦雷从天而降,穿透房屋,在地上击成一个大坑,就连砖墁的地也全都化成焦土。雨停之后,我遍寻瓦砾之下,也没找到戒安的尸体,只能认为他是被雷劈死了。”
叶晓龙眼睛一亮:“等等,您是说雨夜吗?”
德安点点头:“对啊!”
叶晓龙和朱灵灵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嚷出:“龙行之雨!”
德安先是愣了一下,马上也明白了他们在说什么,一拍光脑袋道:“我怎么就没想到?!难道……他是被龙收走了?”
“您还记得那晚是轮到黑龙还是白龙出现吗?”朱灵灵问。
“这……太久了……我也不记得了……”朱灵灵刚要说不记得就算了,德安突然大叫起来:“等等,我想起来了!是白龙,没错,就是白龙!”
“白龙?”这答案有点出乎朱灵灵意料,如果是黑龙,可以说是黑龙带走了戒安,可白龙呢?白龙会把戒安怎么样?难道说,白龙并不代表善良?她感到自己已经触碰到了答案的边缘,就是缺乏一点点运气,没能把答案牢牢抓住了。于是,她和叶晓龙辞别德安,在庙中借个房间开始整理资料。
在已知所有线索中,最有迹可循的应该是地洞中的石刻,那两副图画一定在讲一个故事,只是目前还不能读懂。洞内的尸骨或许与画中人有关,但那联系还不能解释。35年前在白龙庙中突然出现的戒安,长得像一位死去的妇人,又慢慢变得像德安,本身已经很诡异;但他又在白龙出行的雨夜神秘失踪,后来出现在黑龙寺,就更令人费解。而夜晚突然出现的黑龙寺,显然就是失踪者消失的地方,可如同它的浮现一样突然,它又在瞬间消失了。它什么时候会再出现?出现在哪里?被关在地牢中,或是被活生生封入泥塑罗汉像的失踪者们,又去了哪里?一个个问题困扰着朱灵灵和叶晓龙,他们也在为生死未卜的人们揪心。
沉默了一阵,叶晓龙道:“你说,有没有可能,石刻上的那个人就是施法的人?他佯装败走,把敌人引入地洞,然后一口气用法术全杀死。那雕刻就是他留下讲述杀人原因的,就像古代豪侠锄奸后在墙上写上“杀人者某某也”、现代怪盗行窃后故意留下线索一样。”
朱灵灵想了想,没找到这个说法本身的破绽,却也没有找到证据证明这个推测是对的。不过,若是将它和其他故事联系起来,似乎有点挨不上边——如果说是杀敌的话,那个人应该是大英雄才对,又怎么会和黑龙寺、失踪者之类的怪事扯上关系?
当朱灵灵把疑问说出来后,叶晓龙嘿嘿一笑,道:“这好说!如果他不是把敌人,而是把自己人引到洞中杀死,不就行了吗?这样,一个法术高强的大魔头出现了,再多害些人也不奇怪了。”
“那也不对……他凭什么要把自己人引到洞中?”朱灵灵问。
“他是大魔头啊!”
“为什么你非要说他是大魔头?”
“你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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