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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
从银行出来后,周天星还是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个公共厕所,在里面贴了一张面膜,又用易容丹把整个面部、颈项以及手上地皮肤都乔装一番,把自己扮成一个年近不惑的中年人。不过,这样乔装后,反倒显得更能配合他地沉静气质。
完成易容后。他打车去了一个从来没去过的地方。一座本城的旧式小区。出租车直接开进小区,停在一幢居民楼下。付过车钱,下车进入略显阴暗的门洞。
走楼梯上到六楼,他按响了601室的门铃。
应门的是个二十几岁地年轻人,名叫杨三,正是此前伯纳迪恩来东海时聘请地向导,同时,他也在为目前旅居中国的阿洛特主教工作。
“杨先生,我想和你谈谈,可以请我进去吗?”面对满脸狐疑地杨三,周天星露出人畜无害地笑容,隔着一道防盗门,彬彬有礼地道。
“你是谁?我好象不认识你吧。”
“嗯,是这样的。”
突然间,杨三惊骇欲绝地发现,眼前出现了一只黑洞洞的枪口。他想叫,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想挪动脚步,也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这是只有在最深沉的梦魇中才能发生的事。
“把门打开。”
周天星富含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知道你很不愿意为我开门,可惜,你只能服从我的命令。”
进屋后,防盗门重新关上,周天星坐到沙发上,把枪搁在桌上,翘起二郎腿,忽然笑了,收回束缚杨三的精神力,以免这小子被吓破胆,然后,直截了当地道:“杨三,你从阿洛特和伯纳迪恩那里捞了多少钱?”
“不……不要杀我,求你,我把那些钱全吐出来……”
周天星笑得更加愉悦,轻轻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呢,难道会比踩死一只蚂蚁更难?那么,这样做还有什么乐趣?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你惹上麻烦了,一个你惹不起的大麻烦。”
扑通一声,杨三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哀嚎:“大哥,我错了,求求你,饶我这一回吧……”
“好了,废话少说。周天星忽然板起脸,森然道:“杨三,你是个很聪明的小伙子,事实上我相当欣赏你。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完事后离开这座城市,三年内不要回来,你这辈子,就发达了……”
他地话停顿了一下,轻描淡写地续道:“否则,我想你一定清楚,你会死得多难看。”
第180章 连环毒计
从上海回东海的第二天,周天星就接到范铮的电话,让他第二天一早就去局里,原来总局的杨副局长已经带着嘉奖令抵达东海,定于次日上午在省局礼堂举行颁奖仪式。
对于这个消息,周天星并不意外,也没什么可准备的,最多换一套新衣服去参加典礼就是。
本想在家好好休息一天,陪陪家人,不料刚刚吃过午饭,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江湖人称“小宋江”的**甫,就是此前他被拘留时认识的那位拘留所长。
对于**甫的来访,周天星还是颇感意外的,他和这人并不算熟,不过当日被拘留时,被人家好吃好喝招待了七天,总还是有些恩惠的,况且上门就是客,于是态度热情地把他让进书房奉茶。
寒喧过后,**甫道出来意,竟是专程来送礼的,笑呵呵道:“周少,早就听说少夫人有了喜,可惜一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所以一直没敢登门拜贺。这不,昨天才得了件稀罕物,才敢厚着老脸往府上跑一趟,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说着把随身带着的一只长条形黑匣摊在书桌上,掀开盒盖时,周天星的眼睛立刻被点亮了。
对于那些世俗钱财,周天星自然看不上眼,但是这件东西,他还是十分乐意笑纳的。主要是因为。这是一件有钱也不见得能买到地好东西。一支六品叶百年老山参。
周天星深知这种极品人参的价值,并不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而且也只有**甫这种人,才会为谋求一时之利。用它来送礼行贿,若是落到那些世家大族手里,必定打死都不肯转手。
话说回来,周天星毕竟是见过大场面地,刚刚就偷了一批黄道宗的灵丹,还不至于为一支人参动容,只淡淡瞥了那物一眼,微笑道:“老张啊。无功不受禄,这份礼好象重了点吧。”
**甫是个一点就透的人,眯起老眼贼笑道:“周少,这东西其实是我受人之托转送的。是这样的,我道上的一个朋友,最近嘛,因一时意气,开罪了司马家的衙内。嘿嘿!您看,这种事对您来说,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可那些没什么根基地人家,就是天塌地陷了,所以呢,这家人才把祖传的物件都拿出来了,为的就是求您周少开一次金
周天星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语气中也透出一丝冷峭:“还真是看不出嘛,张所长,你道上的朋友还真不少啊。”
**甫表情一僵,随后苦笑拱手。点头哈腰地道:“周少,看您说的,我老张又不是不知轻重的,哪敢在外面胡乱结交那些三教九流。要是换了别的什么人。我哪敢登您的门。这家子其实是跟我有亲,真的,我就这么个过命地兄弟。”
周天星微微一笑,不温不火地道:“老张啊,听说你在外面还有个很响亮的绰号呢,好象是叫小宋江吧。不错,这个名号响亮、气派、起得好,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谁最牛啊。不就是你小宋江嘛。对了,你什么时候上梁山啊?”
**甫只听得额上见汗。神情尴尬之极,哭丧着脸道:“周少,您就别寒碜我了,就算我真是宋江,最后还不得乖乖被朝廷招安嘛,您说是吧?”
周天星不由哈哈大笑,笑得直喘气,点着他鼻尖道:“说得在理。老张头啊,你也别瞎猜疑了,刚刚是跟你逗着玩呢。好了,跟我说说,那位司马衙内到底是哪路神仙?”
**甫这才如获大赦,一边用袖管擦满头的汗珠,一边无比幽怨地唉声叹气:“我的周少啊,拜托您下回可别再开这种玩笑了,我刚才差点被你吓出心脏病来。”
又一脸谄媚地赔笑道:“周少,您大概是贵人事忙,那些小字辈跟您肯定也说不上话,其实就是市委司马书记家的公子,司马梦,梦想的梦。”
一听这名字,周天星差点没把刚喝进去的一口茶喷出来,失笑道:“想不到这位司马书记还这么幽默,自己睡醒了,就让儿子接着做梦。”
其实,**甫口中的司马书记就是东海市现任市委书记司马觉,早在当初邱清远倒台时,他就从省里调来接班了。周天星对这位本地父母官,只知其名,根本没见过,也从来没打算见,只因没这个必要,不用问都能猜到,多半是洪承恩那边的。
“可不是,周少,这事其实只是个误会,大概就是前天吧,我那个朋友和一帮兄弟在外面喝酒,喝高了,后来好象是为了个女人,就和司马公子杠上了,结果嘛,稀里糊涂就把人打了。唉!直到第二天才知道闯大祸了。您看,这叫什么事啊。”**甫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周天星哑然失笑,心道原来如此,想必这打架的双方都是在市面上横行惯了地,又喝了酒,为女人争风吃醋,一言不合打起来,象这种乱七八糟的事,社会上天天都在发生,本来也不希奇,只不过这回**甫的朋友一脚踢到铁板上,不管他有多大来头,想必也没市委书记的来头大,这才托人求到自己门上。
了解整个经过后,周天星就毫不犹豫地作了决定。他素来就不是爱趟浑水地人,何况和双方都没什么交情,至于**甫嘛,他的面子还没这么大。虽说曾经在拘留所里受过他恩惠,可这种顺水人情也没必要太当真,当初要不是冯长春和秦珂亲自护送他去拘留所,打死他都不信**甫会那么好心。再说。他心里十分清楚,在那件事中,他真正要感谢地是冯、秦二人。而不是这个趋炎附势的家伙。
叹了口气,淡淡道:“老张啊,不是我驳你的面子,你也知道地,我跟司马家没什么交情,这不,我连司马觉的电话都没有,有话也递不过去啊。是不是?”
话锋一转,又笑道:“不过呢,老张你既然开了口,我倒是可以侧面了解一下,看看能不能托得上人,替你朋友说合说合,不过我有言在先,不能打保票,所以嘛,这根参你还是先拿回去吧。万一事情办砸了,叫我怎么好意思白收人家的礼。呵呵!既然来了,今天就别走了,一会儿我让会所送几样盒子菜来,咱们喝两盅。”
**甫一听这口风,就知道白跑了一趟,不过脸上并无失望之色,反而指着那根人参笑道:“周少,您这话可就见外了,就算没眼下这档事。少夫人有喜,我老张还不兴来道贺一下么。呵呵!您贵人事忙,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周天星虽然不肯帮这种不知所谓地忙。对这根六品叶参还是相当有好感地,听他这么一说,倒是犯了踌躇,想了想,笑道:“这样恐怕不太好,我就不跟你闹什么虚文了,直说吧,老张。这根参我是想要的。只是,你朋友那件事。我实在不便出面,不如这样吧,你去和你那个朋友打个商量,要是他肯出手,就让他开个价吧,我绝不还价。”
**甫嘿嘿一笑,眨巴着眼睛道:“看您说地,不是打我老张头的脸嘛。话既然说到这里了,我就跟您说实话吧,这根参真是我孝敬您地,跟那家子压根沾不上边。刚才我也就是这么一问,您帮得上忙自然最好,帮不上也没什么要紧。”
这样一来,周天星反而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了,俗话说上门不打笑脸人,虽说**甫送参的目的肯定不象他说的那样单纯,可人家巴巴地送上门,硬是不收也不太好意思,可要是白白收下这份大礼,什么事都不帮人办,又有点说不过去。
**甫是个玲珑剔透的人,一看周天星的脸色,就明其心意,笑呵呵道:“周少,我早就看出来了,您还真是个直性子的人。嗨!也怪我刚才多了一句嘴,这事真没什么妨碍。我就这么跟您说吧,这根参还是几年前一个朋友送给我的,我要是早知道您喜欢这东西,早就送上门了,哪里等得到今天?您要是还觉得过意不去,我就跟您说句大白话吧,象您这种身份的人物,等闲点的想孝敬点什么都还摸不到门呢,您说,这话是不是在理?”
周天星虽然也算是半个官场老鸟了,但毕竟只混了一年,“厚黑学”还没修到火候,简单地说,就是脸皮还有点嫩,踌躇片刻,脑中灵光一闪,问出一个十分突兀地问题:“老张啊,你女儿还好吧?”
**甫微微一怔,随后神情转黯,苦笑道:“还能怎么样?不就是那样。()”
周天星终于露出真心的笑容,点头道:“好,你先回家等着,我一会儿就去你家看看你女
**甫被他闹得莫明其妙,目光古怪地瞪着他,讶道:“周少,您这是什么意思?”
周天星神秘一笑,摆手道:“到时候你就知道。”
在大门口送走**甫后,周天星一转身,就看到张家生向他迎面走来,到他近前时,才压低声音道:“我们上去说话。”
周天星会意,心知他必定有事和自己相商,便一言不发地陪着他上了楼,再次来到书房。
张家生一进房就反手关上门,表情严肃地道:“你知道**甫是什么人?”
周天星微微一笑,指着桌上的人参盒道:“这就是他刚才送的。”
张家生向参盒瞥了一眼,脸色马上沉了下来,沉声道:“这种人的东西你也敢收,天星,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和这些三教九流的货色有什么好纠缠的,你知道那些在道上混的都叫他什么,小宋江啊。真是地。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羽毛,不行!这件事你必须听我地。他的东西你绝不能收,你要是拉不下脸,我帮你退。”
良久,他都没有听到周天星地回答,转眼一瞧,却见他正直勾勾地瞅着自己发愣,这才意识到刚才那番话有点失态,不由老脸微红。略带尴尬地道:“天星,我这是为你好……”
“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周天星移开视线,深深叹了口气,不无感慨地道:“我全都明白,你教训得对,张叔,直到今天,我才真正体会到,我们是心连着心的。”
张家生地眼眶湿润了。也叹了口气,苦笑道:“孩子,我已经是吃过苦头的人了,世上没有后悔药,我谁都不怨,只怪自己当年一时偏激,走上了一条歪路。可是你不同啊,你还年轻,千万不能一朝不慎,走上我那条老路啊。”
周天星凝目望他良久。忽然把嘴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陡然间,张家生全身剧震,渐渐露出一丝恍然之色。缓缓点头,沉声道:“这样也好。”
这天下午,周天星如约来到**甫家,随身还带着一个小药箱。一进门,就搁下药箱,直接了当地道:“我今天来,是想看看你女儿,直说吧。我家有一个祖传的方子。专治皮肤损伤,有没有效果我暂时也不敢说。但是有一点你可以放心,至少用过这方子以后,不会比以前更糟。”
**甫怔怔望着他,那种眼神,分明是看到火星人降临地球,半晌作不得声。
周天星微微一笑,又道:“不用这么惊讶,实话跟你说吧,我们周家从前其实也是个医道世家,只是祖上有一代弃医从文,后人也就不学医了,不过从老祖宗那儿,还是传下了一些方子,这也是我一看到那根六品参就不肯放手的原因。要是你信得过我,我就勉力一试,你看怎么样?”
**甫这才露出恍然之色,满面堆笑地道:“那敢情好,周少,真想不到啊,您还有这一手,成不成的暂且不说,单就这份心意,我们全家都得谢您。”
于是,周天星就见到了**甫的女儿张灵秀,一见之下,差点没当场吐出来,别地就不去说了,单说脸上那一道道奇形怪状的斑痕和肿块,就能让人连隔夜饭都吐出来。简单地说,根本没个人样。
不过,周天星还是强忍着恶心,装模作样地在这丑女脸上仔细检查一番,然后从药箱中取出两罐药膏和一大堆药粉,又向**甫要了一只瓷碟,煞有介事地调配起来。
事实上,这些各式各样地药物中,只有一种是真正对治疗皮肤有效地,那就是此前得到的华家神药之一,一种可治愈各种皮肤创伤地药膏,之所以搞这么多花样,不过是掩人耳目,否则还不让全天下都知道,华家的药在他周天星手上。
当然,周天星也不可能让张灵秀一次治愈,所以,每一份药里只能调进极少量的“神药”,至少也要把疗程拖上几个月,才能避免惊世骇俗。
首次用药后,周天星也没忘记对**甫父女严正警告,这件事绝不可外泄,理由是,这种药膏极难配制,一旦传扬开去,难免会引来无数求药者,到时周家就永无宁日了,这次破例出手,无非是看在那根百年老参份上。
**甫自然清楚周天星的警告是什么份量,只唯唯诺诺地应了,其余的什么都不敢问,于是,周天星又留下一周地药量,就告辞出门了。
同一时刻,明星花园中一幢别墅。
阿洛特主教身着一套唐装,正悠闲自得地坐在花园中听京戏。
自从和周天星结识后,他就把伯纳迪恩打发回法国了,并且从此向教会请了长病假,数月来一直旅居中国,开始学习做一个真正的中国人。从说中国话、吃中国菜、穿中国服,一直到在杨三的帮助下,娶了个貌美如花的中国太太(夜总会小姐)。总之,阿洛特主教现在的自我感觉相当良好,连自己都开始认为自己是个中国人了。
他所做地一切。全都只为一个目的,接近周天星,取得他的信任和认同。进而,获得他梦寐以求地中国道术。当然,这无疑会是一个艰苦而漫长的过程,但阿洛特主教一向很有耐心,只因除了耐心等待,他别无选择。第一、中国不是法国,他在教会中拥有再高地位,也不可能威胁到中国地“周”家。第二、这件事他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教会中人,否则,他将会被宗教审判厅裁定为异教徒,甚至被秘密处死。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现代社会的欧洲虽然已经不象中世纪那样实行血腥的宗教统治,但宗教审判厅这个机构在教廷中一直没有被撤销,只是从公开转为地下,成为罗马教廷的一个秘密建制,同时,审判对象也由古代地全体民众转变为中高级神职人员。秘密处决叛教者就是该机构的一个重要职能。
“先生,这是您地茶。”
不知何时,杨三已经站在他身后,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壶新沏的茉莉花茶。阿洛特现在虽然已经开始渐渐习惯喝中国茶,但还是喝不惯那些象龙井、毛峰之类又苦又涩的品种,只能喝香气比较浓厚的花茶。
“亲爱的杨,最近周家的女人们都在干什么?”
阿洛特亲手给自己斟上一杯茶,细细品味着,同时漫不经心地问道。
杨三眨眨眼。道:“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地,对了,好象周太太地预产期在明年三月份,我想。这应该是周家最近一段时间的头等大事吧,您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以取悦周家地女人呢?”
“嗯,这是一个不错地主意,杨,你真是个聪明的小伙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渐渐地,阿洛特已经把一壶茶喝光了。杨三忽然一拍脑门。惊道:“啊呀!差点忘记了,先生。家里已经没有卫生纸了,牙膏也快用完了,我必须现在就去超市采购。”
“哦,真是一个细心的小伙子,去吧。”
一个多小时后,杨三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超市,而是在东海机场候机楼排队登机,他手中只拎着一个简单的行囊,神情显得极为复杂,轻叹道:“唉!这年头,赚点钱可真不容易啊,动不动就要背井离乡,不过还好,只要那个人信守承诺,不再来找我的麻烦,这一票赚下来,最少也够我花天酒地十年了。”
同一时刻,还是在那幢别墅里,阿洛特无比惊恐地瞪着镜子里的倒影,颤薇薇地伸出手,在自己面颊上一扯,一大片皱巴巴的死皮轻易剥落,露出一块细腻柔嫩如婴儿的肌肤。
良久,他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哈哈哈!太不可思议了,感谢天主,感谢这个神奇的国度,让我亲吻你吧,可爱地中国,你实在太伟大了,我,兰尼…阿洛特,原来是……天啊!我变年轻了……”
发了一阵疯后,头脑逐渐恢复冷静,突然间,抱着头,无力地呻吟起来:“可是,我还是从前的阿洛特吗?有谁会相信?该死,我以后该怎么办……”
毫无悬念,这件事是周天星一手策划的,通过威胁利诱,逼使杨三在阿洛特的茶里放小还丹,当然不是出于好心,而是一招无比阴毒地嫁祸之计。
要解释清这个问题,就要涉及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了,返老还童固然是人类永恒的梦想,然而,一旦这种事突然在现实社会中发生,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对当事人来说就不见得是好事了。至少对现在的阿洛特来说,无疑是个大麻烦。
前文提过,小还丹的药力,仅作用于人体皮肤表层,也就是说,返老还童的效果仅停留在表象上。服用小还丹后,可以让人表面上马上年轻几十岁,实则内脏、血液、骨髓并没有真正焕发青春,简而言之,就是绣花枕头一包草,也可称之为“伪返老还童”。
如果阿洛特只是普通人,这个问题也容易解决,大不了找个地方躲起来,隐姓埋名。遗憾的是,阿洛特并不是普通人,而是罗马教廷的中层干部,由于这个特殊身份,他地麻烦就大了,一旦被教廷高层获知此事,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原因很简单,“返老还童”这种事,全世界只有中土道门能干得出,除此之外别无分号,到时候就算不在他脑袋上安一个“勾结异教”地大帽子,他也必须向教廷解释清楚,究竟是怎么变年轻的。而问题地关键就在于,他根本解释不清,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那么,后果可想而知。
当然,周天星还没傻到把阿洛特交给教廷的地步,这对他没有半点好处,这条毒计的最毒之处在于,可以直接把盗窃黄道门灵丹的罪名,顺理成章地转嫁到可怜的阿洛特头上,简而言之,就是把他当作替罪羊。
同时,周天星也不打算把阿洛特交给黄道门,其真实动机暂不赘述,后文自有分晓。总之,这位不远万里跑到中国来算计周天星的主教大人,反而被周天星算计得体无完肤。唉!最近我好象越来越阴险了,是否我天生就是个坏胚呢?”
书房中,周天星端着一杯红酒,摸着鼻头苦笑道:“这种计谋似乎太恶毒了点,可是,这也不能怪我啊,老家伙,谁让你先招惹我的。”
“虚伪!”
阴魂不散的心魔不知又从哪儿爬了出来,站在光晕里,学着他的样子摸鼻头,酸溜溜地挖苦道:“多么虚伪的显意识,我真是被你雷倒了,就算阿洛特不算计你,你就能饶了他?别开玩笑了。喂!老兄,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你很有修魔的潜质耶,考虑一下吧,干脆转型修魔卦算了,反正你这家伙又虚伪又阴险,真是百年难遇的修魔奇才啊。”
毫无悬念,识海中又传来一个剧烈震荡,心魔又嚎叫着被赶跑了。
“看来我真是够阴险的,连心魔都会跑出来嘲笑我,不管了,就让那些往事随风而去吧,要是不阴险,能三年内就修到化神期?开什么玩笑。”
嘀嘀咕咕地饮下最后一滴红酒,正打算出房洗澡睡觉陪老婆,识海中蓦地传回一幕预警影像。
深夜的旷野中,寒风烈烈,一座枯草遍地的小土丘旁,已经被人挖出一个深达十余米的大坑,坑边站着一个面如死灰的中年男子,赫然正是黄道门的殷昌。
突然间,他把手中捏着的工兵铲狠狠向夜幕中投去,同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是哪个天杀的王八蛋,偷了我祭炼三十年的通灵宝玉,我X你全家……”
第181章 入党
清晨,江东省国安局礼堂。铺着厚绒红地毯的主席台上,周天星面对着台下黑压压数百人,立在高高的圆形礼台上。
他今天穿的是一套银灰色中山装。在江东国安系统中有个惯例,凡是在内部出席重大场合,每个人都必须以中山装作为正式礼服。因此,和他一样,在场数百人都穿着笔挺的中山装。
庄重喜庆的音乐声中,当杨副局长亲手把一枚闪耀着金光的“特级勋章”别到他胸前时,台下响起山呼海啸般热烈的掌声。在这场隆重的授勋仪式中,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坐着,包括杨副局长在内,所有人都象标枪一样直挺挺站着。
“周天星同志,祝贺你,你是党和人民忠诚的战士,我代表总局党委向你表示最诚挚、最热烈的祝贺。”
周天星的手被杨副局长紧紧攥着,并且还在用力摇晃,不由也受到这气氛的感染,甚至,从内心深处涌上一股不可抑制的激动。
凡是亲历过领奖仪式的人,大概都应该有比较深的体会。和站在台下当观众比起来,成为千万道目光瞩目的焦点,享受雷雨般掌声,那一刻的荣耀和自豪,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正如现在的周天星,就有了点迷失的感觉。那些平时听上去不值一晒的场面话和官话,此时此刻落入耳中,竟是无比悦耳动听。
“本来以为。我已经是一个超脱凡尘地修道人了,可惜,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仍然是个俗人。”
独立于鲜花和掌声的海洋中,他在心中暗暗苦笑:“也许,这就是当初他们所说的,一个男人,光有钱还不行,必须有一个值得终生追求地事业,可是,我的事业是什么?修道?长生?抑或是。真的成为党和人民的忠诚战士?不,周天星,你一定要冷静,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千万不能因此种下执念。”
授勋仪式结束后,江东省国安局长当场宣读了对周天星的任命书,正式任命他为东海市国安局长,享受正局(厅局级)待遇。这里需要说明一下,正常情况下,由于东海市国安局是副局级单位。局长理应也是副局级干部,但由于周天星的年龄因素,低就一档。也就是说,他现在是实职副局的正局干部。
当然,既然周天星担任了局长,局里地领导层也有相应变动,让他颇感欣慰的是,陈有虎不需要为他让位了。
要解释清楚这件事,就要从这次班子调整的源头说起,最早的计划是。由于原党委书记退休,范铮顺理成章接班,再由一个副局长接范铮的班,而陈有虎接这位副局长的班。后来。周天星立下大功,陈有虎因此主动让贤,位子就不能动了。然而世事常常出人意表,现在周天星一下子做上正局长,等于抢占了那位副局长的位子,出于平衡考虑,省局干脆就把这人调走,另行安排。于是。就刚好空出一个副局长的位子。顺理成章让陈有虎接班。
闹哄哄的颁奖礼结束后,杨副局长打道回京。周天星则和范铮、陈有虎他们一起回到市局,召开了新领导班子上任后的第一次党委会。
会议地主持人自然是新党委书记范铮,他首先发言:“今天这个会,只有一个议题,周天星同志目前还不是党员。当然,原因是多方面的,我就不在这里赘述了,不过呢,周天星同志日前已经直接向我递交了入党申请书,同时,我和陈有虎同志,也将共同成为他的入党介绍人。()下面,我向大家宣读一下周天星同志的入党申请书。”
接着,他从口袋中取出一张折叠得非常整齐的稿纸,展开之后,大声朗读起来:“本人志愿加入……”
这时的周天星,早已陷入石化状态,他万万没有想到,范铮和陈有虎会合起伙来玩这一手。然而,面对这场景,他还能说什么?难道当面戳穿范铮的谎言,或者直接指认那张申请书是假的,不是他写的?当然不可能。如果他这样做了,首先在良心上就过不去。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骗局继续上演,对此无能为力,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除了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能做。
恍惚间,坐在他身边地人全都举起了右手,恍惚间,他听到范铮说:“这件事我已经请示过省局党委,经上级批准,同意把周天星同志的入党问题作为特殊情况处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考察期、预备期全免,今天就举行入党宣誓仪式,这也算是火线入党吧,不然,呵呵!咱们这党委会还怎么开?”
接着,他听到一阵嘈杂的笑声,仿佛从天边传来。
再然后,如同喝醉酒般,摇摇晃晃地,随着众人起立,下意识地跟在两个人身后,走进了一个小房间。
“天星,你怎么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原本模糊不清地视野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面鲜艳夺目的五星红旗,然后,才是两张庄严肃穆的面容,一个是范铮,一个是陈有虎。
“周天星同志,请回答我,你愿意为你的祖国奉献一切、包括你自己的生命吗?”这是范铮铿锵的语调。
一瞬间,他明白了一切,所有的疑团和无奈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代之以深入骨髓地感动。下一刻,他地视野再次模糊,有一些液体在眼眶中滚动。
深吸一口气,望定对方,哽咽道:“你们……”
“请回答我。你愿意为你地国家,为你地人民,牺牲一切。包括自由、荣誉和感情吗?”范铮冰冷的语调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即将出口地话。
然后,他下意识地挺起胸膛,没经大脑就脱口而出:“我愿意!”嗓音出奇响亮,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范铮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亢声道:“那么,举起你的右臂,跟我宣誓。”
旋风般转过身,面向国旗。啪一个立正,断喝道:“周天星同志,跟着我一起念,我宣誓,报效国家,苟利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周天星宣誓,报效国家,苟利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当一字字念完这简短的宣誓词后,周天星只觉整个人都处于虚脱状态,半点力气都没有了。
也许,他真的应该感谢范铮和陈有虎,由于他们的精心设计,使这个对他来说最棘手、最无可奈何、最想逃避的问题,终于得到了最圆满的解决。
原因很简单,他既没有写申请书,也没有向党旗宣誓。所以就算全天下人都以为他是党员,他在事实上也没有真正入党,这样一来,他就不需要背负叛出师门地罪名了。也没必要担心会因此损失任何功德,同时,还一举扫除了他在官场上最大的麻烦。@@从此以后,任何人都不可能以此来为难他,因为,在他的履历表上,将会清清楚楚地写上党员两个字。
可是,他并没有因此产生丝毫轻松感。他分明感到。就在那段简短的宣誓词脱口而出时,他平生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荣誉和使命,仿若山岳般沉重。
“天星,不要怪我们事先没有和你商量,我们也是别无选择。如果事先告诉你,你肯定不会答应。但是,我们毕竟要面对现实,是不是?”
这是陈有虎诚恳的语调,他一眨不眨地望着周天星,眼神中尽是温和的笑意。
周天星深吸一口气,摇头苦笑:“你们就不要故作轻松了,象你们这种把誓言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人,竟然会为我……好了,我不想再说下去了,因为你们让我觉得,亏欠你们太多了,我这辈子都还不清,就算有来生,我也还不清。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周天星,真的值得你们作出这样大的牺牲吗?”
“值得,当然值得。”
这是范铮地声音,他一字一顿地道:“为国为民,没有什么不值得,我们也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周天星同志。”
陈有虎也展颜一笑,信心满满地道:“而且,我也相信,我们一定能等到我们约定的那个日子,到时候我们三个人再举行一次真正的宣誓仪式,这样,我和老范也可以无愧于心,坦坦荡荡地去见马克思。天星,我们两个老家伙的一世名节,就全靠你了。”……
当天下午,成都,武候祠。
这是周天星有生以来第一次来成都,并不是为旅游,目的非常单纯直接,只是想来看看武候祠。
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趟究竟为何而来,他甚至懒得去考虑这个问题,只是想到了,就马上去做。
武候祠是成都的一所著名景点,而他并不想和那些普通游客挤在一起,所以他抵达武候祠的时候,已经超过下午五点,临近景区关门时间。不过,当他向门卫出示工作证后,还是很顺利地进去了。
迈进略显阴暗的大殿,一步步向那高踞正前方的神像走去。
推金山,倒玉柱,他直挺挺地跪了下去:“祖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磕下头去地那一刻,两滴清泪悄然洒落,他哽咽道:“不肖弟子、天机宗第三十二代传人敬告师祖,方今天下,强者逾强,弱者逾弱,已成秦吞六国之势,强美挟天子以令诸侯,分苏俄,扩北约,平中东,远交近攻,屯重兵于我西疆,而我泱泱中华,空有三万里海疆,关岛以西,竟无立锥之地,东有恶邻,西有蛮邦,北踞虎狼,南疆不靖。更有千年教蠢蠢欲动,乱我中华人心。反观国内,中土承平日久。贪渎之风日炽,开国初年之浩然气象,十去**。”
又重重磕下头去:“弟子鲁钝,智谋才略不及师祖万一,充其量不过是个官场小人,然世事纷扰,常感心中不安,不知何去何从。弟子今日前来,只求师祖指点迷津。”
周天星现在所做地,其实就是“请神”。所谓请神,并不是世俗中所理解的跳大神,而是一种真正的精神沟通方式。
一位道行高深地修道人,就算死了,往往也会在世上留下一定的精神印记,不仅如此,如果操作得当,甚至可以与之产生沟通。至于其中的玄妙。周天星也不太清楚,只是曾经有一次,偶然间听江玉郎提及这方面,了解到大概的原理,却不知具体该如何做。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只有在武候祠中,才有最大可能请出武候在世上留下的精神印记。这就要从祠堂的作用说起了,之所以古代中国人非常喜欢建祠堂、建宗庙,并不是没有道理的。简单地说。祠堂就是一种汇聚念力地工具,如同北京**,就是汇集无数中国人国家信念地工具。
从某种意义上说,念力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悍的力量。因为它往往是汇聚几代人甚至千百代人共同拥有地某种信念(信仰),这种力量的层次,是单个人拥有的精神力无法比拟的。同时,这也是古代欧洲屡屡爆发大规模宗教战争的最深层原因。
其实,周天星此行,并没有真正奢望能和武候的精神印记产生沟通,事实上,就算真的沟通了。对现实也没什么作用。毕竟武候已是近两千年前地古人了,而且是个失败的修道人。
尽管如此。周天星还是很希望能和武候沟通一下,不为别的,纯粹是出于一种敬仰。之所以敬仰,也不是因为这位祖师当年智计无双,而是纯粹从人格高度,油然而生的一种情结。
这种情结,起源于昔年第一次在课本上翻到《出师表》,读到:“臣本布衣,躬耕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甲兵已足,当奖帅三军,北定中原……”
默跪良久,识海中依然风平浪静,不见一丝波动。
他摇摇头,自嘲式一笑,喟然长叹道:“都两千年了,还有什么印记能留得住?我也真是太痴心妄想了。也罢,既然身在这万丈红尘,哪有不犯执念的道理?犯就犯吧,大不了就是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结局,与其整天做这缩头乌龟,还不如轰轰烈烈干一场,嬴得生前身后名,百世流芳也好,遗臭万年也罢,也不枉我周天星在人世间走一遭。”
然后,重重磕下最后一个头,缓缓站起身,倒退出门,折转身子,飘然而去。
当天晚上,周天星又回到东海。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渐渐养成一种习惯,常常喜欢作一些非常短暂的旅行,正如这次的成都之行,就是下午去、晚上回,全程只花了九个多小时,其中大部分时间还是在飞机上渡过的。
在东海机场落地后,他就去停车场取出一辆崭新的军用吉普,开车回家。这辆车是他目前地新座驾,A38旅配给他的专车。而从前那辆荣威,就扔给王满仓开了。虽然家里已经有两辆车了,他还是打发王满仓去车行订购了一辆奔驰,用作今后接送姚春芳和林水瑶,毕竟名车的安全系数比较高,多些保障总是好的。
一路疾驰,进入明星花园后,他并没有马上把车开进车库,而是在一辆停在他家附近地面包车旁刹住车,然后下车走上前,敲敲车窗。
车窗缓缓降下,里面坐着两个面目英悍的小伙子,这两人都是局里刚给他配的保安人员。由于升任局长,身份贵重,本来应该立刻举家搬入国安大院,但是和范铮、陈有虎商量下来,考虑到目前在社会上的影响力还有相当大的利用价值,决定暂时不搬进大院,不配专车司机(其实也用不着),而是专门调拨人手前来明星花园保护他全家的安全。
事实上,如今贵为东海市国安局长兼党委副书记的周天星,已经是名至实归的一把手了。
由于工作性质特殊,国安系统中并不象政府部门,正常情况都是局长兼任党委书记,东海局只是个例外,主要是因为,资历老地干部太多,安排不过来,才专设了党委书记一职,这一点光从陈有虎当了十年享受正处地副处实职就可以看出了,纯属历史遗留问题。
因此,周天星这个局长和范铮的排名次序实际上是不分先后地,同属一把手,也就是说,东海国安局事实上有两个平起平坐的老大。
当然,如果仅仅从资历和个人威望上看,周天星和范铮相比,还是略逊一筹的。不过这对他也没什么妨碍,毕竟他们之间的私交早已超出了正常的同志关系,既然是肝胆相照的朋友,还分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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