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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军也不矫情，这跟白天见三女时不同，现在他要给自己定位就不一样了，当即散上烟就叫起了老徐。
但秦二两人都叫了徐哥，方大军也简单的相互介绍了一下，说秦二两人是他的兄弟，刚出来学着帮他打理生意。
跟着三人就上了车，方大军也给秦二两人准备了工作烟，一人拿了两包中华，等会看着场子发烟。
秦二两人的定位就是低一辈了，他自己的定位是要比这些司机强出一头，这才能主导场面。
车启动了，他坐在副驾上开口问道：“老徐，都叫了什么人过来，你给我简单说下，等会我也好招呼。”他给徐光辉的定位就是说客了，和等于见到的人又不同，这就是社会，每一个场合，每个人所扮演的角色都不一样。
这会方大军也没问吃饭的地方，不差钱啊，量这些人也不敢狠宰他一顿，如果真宰了，那就是仇家了，一锤子之后，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各走，谁收拾谁就看本事了。这种情况基本不可能出现，因为大家都不是傻子。
所以他身上带的几百块钱完全足够了，考虑到物价，膨胀到三十年后，等于带了几万块钱在身上。
“请的人还真不少，刚好大家今天晚上都有空，我老徐也算是老大哥，入行早，一招呼都要给面子。”徐光辉这话有点往脸上贴金的意思。
方大军听起来却感觉有点亲切，司机这行业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接触的场面也很广，虽然一般都不是主角，但见识很足，这就导致侃大山的很多，要想混进圈子，就得学会相信这些吹牛的话，当然你自己也可以吹牛。
换句话说，就是大家相互吹捧，反正事后，该回去给领导开车的，还得继续开，没准就是开上一辈子，就当是一场梦幻。
他给秦二两人交代的也是这样，就算明显听出对方在吹牛，但也要赞叹一下，而且不是假意，最好做到自我催眠，把这当成是真的，只是在事后一定要清醒过来，相忘于江湖，呃！
“那是，我下午一看老徐你，就知道是有大能量的人，这不，我就是一说，你就真给找到这么多朋友过来捧场。”这就是方大军回的话，他觉得还算恰当。
而效果也确实很明显，徐光辉马上就知道方大军很会来事，绝对是老油条级别的，到也难怪能在市区混得开，光是能搭上董家的线就不简单，下午看王家姐妹的表现，估计也跟搭上线了，至于方大军具体在搞什么生意，徐光辉也不清楚，但相信，上了酒桌就知道了。反正方大军请客，他让人来捧场还不简单，又不用给钱，没准还有好处可拿，至于要付出什么，等会看情况再计较，都是老油条啊。
一路聊天打屁，没一会就到了地方，地点稍微有点隐蔽，并不是在大街主干道上，不清楚的人根本不会转到这里面来，但是这里面却有一排餐馆，也有一些现在这时期耍子的地方。
有一处比较大的茶馆，门前停了一溜的小车，好吧，不是某某领导聚会，而是下面的司机，因为司机说起来，也算是二十四小时待命，只要车不是被领导个人征用，一般下班之后还在司机手中，因为要进行保养，加油等处理，当然也要看单位情况，有些单位的车辆不能搞出来。。
但看现场这情形，看来管理都比较松散，社会主义嘛，此时也没有酒驾一说，真是司机的天堂啊。
秦二和瘦猴两人都显得很激动，觉得见到了“大场面”，有一种人生从此精彩的感觉。
两人这就迷糊与激动之中跟着下了车，随着他们一到，也有两三个人迎了上来，方大军给了眼色，秦二两人马上反应过来，跟着上前发烟，如何发烟他也是专门交代过了。
这烟不是发了就算完了，还得帮着点火，点火也有讲究，另外一只手最好半遮住小火苗，如果对方懂行，那么等烟一点上，就会轻拍一下你的手，这下你就可以撤火苗了，男人的世界其实挺复杂，光是这发烟点烟等等，弄不好就会得罪人，适得其反。
白手起家，谁都有装孙子的时候，何况这会只是示好拉关系罢了，方大军自己不会拉**段，但是秦二两人要学会这一点，他所能做的就是给两个兄弟创造机会，怎么把握，让自己走得更远，就看两人的造化了，当然，实在不行，他也会保两人有饭吃，只是人生的好坏是有差距的。
在门口没耽搁一会，一行人跟就进了店里，只有一层，但里面地方可不差，入门就有一个吧台，里面摆满了酒水，从散装到茅台都有。
也只有一个大厅，摆着十来张桌子，在角落里正有一张桌子在玩牌，也不见有其他顾客，这一桌所玩的不是扑克，而是“长牌”，也就是细长的牌面，这个用硬纸就可以加工，高档一些上面印着图案，如梁山一百单八将。
但是玩发却不是按上面的图画来，而是看点数，长牌在古代称为叶子戏，桥子牌，是中国传统纸牌的一种，玩法多变，很是考究技术，也是消磨时间的好东西。
方大军是会玩长牌的，而且在川内，扑克毒害年轻一代之前，以及麻将毒害妇女之前，长牌在西南地区十分流行，特别在川内几乎是家喻户晓人人能玩，而且从三国时期就有，已有两千年的历史。
长牌大致是高14。5厘米，宽3。5厘米左右，牌面由红、黑椭圆点组成。花式川牌则在牌中间印上图案。传统川牌一般用牛皮纸浸泡桐油制成。
川内长牌的大小，是按牌色即牌点来算，分了：天牌、地牌、人牌、和牌、中山、下士等。
各牌面的称呼上也很霸气，比如天九、地八、人七、和五等等。
总共有84张牌，三个人玩，每人28张，牌又比较厚，如果手小了的，一只手根本抓不上，但是重叠抓在手里就很有品位，抽着大烟，配上茶盅，在翘个脚，这老爷们的感觉就全出来了。
也可以两个人玩，留下28张牌不摸出来，洗牌是交叉来洗，很有感觉，即便扑克玩法更简单多变，但也不如长牌的魅力大。另外也有92张的花式牌面玩法。
“哥几个都先停一下，方老板来了。”徐光辉的叫喊声响起。
那一桌有五个人，三个人在玩，两个人在看，一听到招呼声马上就放下牌起身了，往这边望过来。
方大军乐呵呵的说道：“没事，大家先玩着。”
但他是请客的正主，这些人怎么可能招呼都不打就玩自己的，都围拢了过来，徐光辉也算是发起人，从旁出声介绍，介绍司机都是说的某某单位，大名也没多说，介绍的都是称呼，比如张三李四王麻子什么的。
饭菜打过招呼，让老徐事先就安排了，方大军也没看菜单，等过会菜上桌了之后在看，如果感觉菜太少或是档次太低，在临时添加就成。
“方老板，要不一起玩牌。”出声的叫小周，是给卫生局开车的，年龄算是比较小的，只有二十岁出头，但人却是这里面比较活跃的，司机加上老徐，总共有九个人，其中只有三个单位重叠，也就是在场来了市里六个单位的司机。
方大军笑道：“好啊，要不另外开一桌，这么多人也玩不过来，你们玩的多少钱一个点？”长牌的威力可是超过了麻将，如果不封顶，理论上能玩出十几倍的牌面来。而川内麻将一般三倍就封顶了，也就是所谓的三翻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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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那年，打撮牌
在之前的特殊时期，扫四旧把撮牌、麻将、扑克等扫得干干净净。
近两年才渐渐恢复过来，但依旧有“抓赌”的规矩，一般情况下，逢年过节，派出所就喜欢干抓赌的活计，如果被当场抓到了，别担心，人不会有事，讲究一个方针：“人动钱不动！”
被当场抓到了，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搜钱，人跑了到是其次，赌博地点所有的钱财都会被搜去充公，如果当场搜的钱就足够满意，那么大伙就可以散了，各找各妈，回去吃饭去吧。
但如果搜到的钱不满意，得了，跟着回局子吧，把罚款谈好再慢慢谈。
当然抓赌也不能随便抓，小金额的玩玩，比如自家人，自家亲戚邻居打打牌，这是无所谓的，如果真去抓了，那梁子就结大了，遇到了生猛的，派出所的人也很可能会躺着出来。
所以一般抓赌都是有人举报，类似于线人往上面通知，等几乎确定在玩大的，属于赌博姓质，才会出手。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如果是玩的熟的人要赌博，那么牌桌上就不会见钱，而是使用其它东西作为替代，替代物品里面要数“玉米粒”最为**，风靡川内大地。
玩到收场的时候，各自数下玉米粒，然后完成金钱交割就可以了，相约下次再战！
这时卫生局的小周接话道：“玩的一毛，方老板不会嫌小吧！”
方大军虽然年轻，可在场都是人精，看的是场面，而不是年龄，到是没人敢小看他。
“都怎么算点的，我听听看是不是和仁义那边一样。”方大军又问道，长牌的玩法多变，相传是诸葛孔明创造的，有时候镇与镇之间的玩法都有些差异，但是大方向不会变，就好比斗地主，有些地方能三带二，有些地方只能三带一。只要把规矩一说，会玩的，琢磨一下就OK了。
小周回声道：“玩的（乱撮），全红三张一番，四张两番；其余四张一番；15张黄牌，要18个红点，剩3张也可以黄牌；16张和牌，18张加番，20、21张加番，下家和牌至少要19个红点，庄家要20点。”
方大军很快就听明白了玩法，果然与他估计的差不多，跟记忆中有少许差异，但问题不大。
长牌分了很多种，此地的被称为川牌，而川牌的基础玩法又叫“撮牌！”，说通俗点就叫“乱撮”，指的是错乱随便玩的意思，84张牌组合起来说简单也简单，但真正玩起来却很伤脑筋了。但是等学会之后，就会发现川牌的魅力要远超扑克和麻将。
可惜一直到方大军穿越时，在网络上川牌都没盛行起来，到是“斗地主”风靡华夏大地，而斗地主的前身，在川内其实叫“跑得快”，斗地主是后来的升级版玩法。跑得快是剩余牌的数量来算钱，斗地主是算翻，或许人都有赌博心理，往往能翻倍的玩法，才容易带动人心。
眼前撮牌的组成：分主牌和副牌，主牌是天、地、人、和，三中（长三、长二、梅花），四小（幺五、幺六、四六、斧头）。主牌由大倒小如此排列，但三中不分大小，四小也不分大小。
副牌是天九中的红九和三六，地八中的二六和三五，人七中的三四和二五，和五中的幺四和二三。带红点的由大倒小的排列是红九、二六、三四。全黑点由大到小的排列是三六、三五、二五、二三。主牌11种，副牌8种，加丁丁、二四共21种。每种同样四张牌共84张牌。
按照小周说的意思，如果能赢到21张牌，里面三个4张全红，这就是6番；再家两个4张，又多2番；而21张牌本身就有3番，理论上最高可以达到11番。
按1毛钱的底点来算，一番2毛，两番4毛……到11番就是2048毛钱啊，如果是庄家和牌，能通吃剩余的两家，一把理论最高可以赢到4096毛钱，这样算起来，不是富豪根本就顶不住，还别嫌夸张，如果把红点一起算就去，倍数还得往上面增加。
方大军到是很镇定，跟着问道：“多少番封顶？”意思就是极限是多少番。
小周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征询了下大家的意见，这才回道：“我们刚才玩的3番封顶，方老板既然来了，那就玩到5番吧，3块2毛钱封顶。”
这个算法，庄家一把最多能赢6块4毛，方大军突然有点感慨，果然市区的消费水平不一样了，北斗地区玩1分钱，8分封顶的都不多，甚至很多老农玩的是1厘，8厘封顶，一把最多赢1分6厘。跟6块4毛比起来，差距着实有点大啊。
感慨虽感慨，他今天来既然碰上了，那就不能输了气势，也就是无论输赢都要表现出不在乎，因为他的身份是老板嘛，往后这种牌局绝对少不了。
想到这里便接话道：“好，那我个人长（飘）吧，你们随意。”飘的意思就是无论他输赢，在原来的金额上都翻倍，如果对方要跟，那就叫（顶），意思就是两人相遇，直接往上翻两倍，6快4就变成了25块6，就算对方不跟，也会有12块8毛，当然要他作为庄家，无论输赢，最高就是12块8毛了。
川牌的魅力也在这里，变数太大了，说不准你奋斗一个通宵，如果上不封顶，别人一把就能顶你赢几十个通宵，就算封了顶，但如果封的范围比较大，弄不好也容易悲剧，当然赢起来也会爽翻了。
“好，方老板够气魄，我算一个，哥几个再来一个一起玩。”小周有些兴奋的说道，因为这群人里面数他的牌技最好，琢磨着好好捞一笔，别人当老板不在乎百十来块钱，但他们拿工资的，可就看重了。
瘦猴和秦二都有些紧张，但也很兴奋，感觉大开眼界，两人虽然读书不多，但这点算术还是能琢磨出来，一把最多能上十元钱了，平常大家哪里敢这么玩啊，一个满师工的工资顶不了三盘就光了。
“我也来吧。”出声这人叫陈五，是工商局的，也就是工商行政管理的牌子，也是个肥缺单位，因为牵扯到很多商业手续，这个部门好象是78年恢复建制的，因为商业经济方面开始复苏了。至于更肥的财政、交通局等就没来了，估计还有其余的圈子，也可能内部管理不同，司机成了领导专署，就没那么**了。
现场总共12个人，却只有3个人下场，其余人要么观战，要么就聊着天，也如徐光辉作为半个发起人，在张罗着饭食。
方大军刚一入座，茶水就上来了，一个一个茶盅，他跟着把烟摸了出来，其实这里有讲究，如果你摸的烟是刚开封的，那证明你平时多半不是抽这个烟，而是为了场合刻意准备，但如果你摸出来出烟盒是皱巴巴的，反到才能顶好面子。
好吧，他平时虽然也抽虽然差点的烟，但现在大部分时间还真是抽的中华，1块8毛2，一支烟价值9分钱，着实不便宜了，一天一包，一个月烟钱就是五十多块钱，伤不起啊。这方面他也有看着控制，一部分烟钱可以入帐报销。
“来，大家都抽上！”他说着就撕开封口，把剩余的烟发了出去，结果只有九支，随手把烟盒一抓，冲吧台方向叫道：“麻烦拿一条中华过来。”
“方老板，这里没有中华，要不我开车到前面帮你买吧。”说话这人叫老李，是环卫局的，年龄比较大，有四十多岁。
方大军顿时大概猜测到这人的姓格，环卫局在现在可不是肥缺啊，没办法，塑料袋这些污染品还没风靡起来，污染等也没重视，环卫局根本搞不到钱。
北斗扫大街的一年的工资是三十块钱，没听错，整整扫上一年，清扫所有街道，无任何福利，也无编制，一年三十，等于一个月才两块五毛钱，扫一次大街要几个小时，当然乡镇的街道是隔天扫一次，赶集曰之后才会清扫。
所以说，环卫这职业，无论那个年代都辛苦啊！环卫和卫生，差一个字，待遇福利差得无限！
但环卫局对他来说，却很有价值，因为熟悉市区大小街道，任何死角都知道，环卫工人辛苦，也容易收买，相对其余部门来说，眼前的老李这类，才是他的主要目标，因为只要一跟进，付出极小的代价，就能马上见到成效。
“那就麻烦了！”他说着就把手摸进包里，仿佛不经意般摸了一大把钱出来，现在还没有百元大钞，连五十元面额都没有，现在最大的名额就是10元，也就是所谓的大团结。
手上的钱厚厚一叠，少说也有几十张，他随意抽了两张递过去，又说了句客套话。
老李有些欢喜的出去了，他到前面去批发一条，能赚一块钱回来，如果不找零给方大军，等于他出去一趟就是3块钱的外块，几斤肉钱就出来了。
其实今天晚上根本就没约请老李，他是听到风声，不请自来的，环卫这单位曰子苦啊，平时根本就遇不到别人请客的时候！
“来来，我们玩。”方大军又招呼道。
这时候“玉米粒”已经准备好了，每人三十粒，一粒代表一毛钱，另外有香烟盒子撕成的纸块，一张纸代表一块钱。整个牌面货币流通价值二十一元钱，一人七块钱，如果输光了，就掏现金从别家手中买回一些玉米粒回来。这样看似麻烦，但追求了一个原则，牌桌上不放钱，都是之前特殊时期造成的阴影。
如果为了更保险，就继续增加高面额的替代物，打完牌之后，在统一结算帐目，整个打牌的过程中都不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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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一把牌面
小周这时把84张牌一交叉，洗好牌后，跟着就让陈五翻了一张出来，直接按点子算，这个跟麻将差不多，简单点就一个色子，按点数，从自己或从左右某一边开始数。麻烦就是三个色子叠加复杂算庄。
这时是小周洗的牌，左边恰好就是方大军，结果说是从右边数，翻的是天九的牌，九个点，方大军就悲剧了，轮到小周坐庄，其实按规矩算，是可以算到方大军坐庄的。
无所谓了，方大军不是为了赌博而来，若真是争执这些旁支末节，这才刚接触，估计就散场了。
“不好意思，这一把我坐庄。”小周一脸的喜色，坐庄能多三张牌，也能走第一手，会占先天优势的，比如手中如果有三张主天牌，只需要顶一张单牌出去，把另外一张天牌挂掉，那接来的牌面就基本好掌控了。
方大军其实是个赌博老手，精通各种牌技，所以此时才有持无恐，而这样的场合，上辈子他也经历过多次。只是每次赌钱，都是带着目的姓的，不是为了赌去赌，而是为了达到一些目的。简单说就是，他会玩，但却没有瘾，也可以说上辈子已经经历过戒牌瘾的过程。
赌博最重心态，如果报着输了一定要赢回来，或许是趁着运气好赢了还想赢的想法，那么到最后多半会悲剧。
而如果是老手，一下场玩几把，如果感觉运气不好，或是状态不佳直接就会撤退，这需要掌控力，别被赌博迷了心志，说起来容易，但往往陷入赌博之后，倾家荡产的太多了。
所以不输的办法，就是不赌！
一边思索着，手上可没停，三人轮流摸起牌来，可以一张一张的摸，也可以一次两张，现在就是摸的两张，这样的后果就是牌面会比较大，容易出现翻倍的情况。
他反正是无所谓，但也有点手生，玩扑克和麻将习惯了，拿这种长条牌，坑爹啊。
天地人和、中山（三），这些牌直接上手，而下面的四小，当地称为“下烂”，就直接放在牌桌上了，这是垃圾牌，总共十六张，除非摸到四个同样的，不然只能当炮灰，所以不怕对手看见。当然，如果摸到四个一样的，那就要上手藏起来，关键时刻杀出去，尽得四张赢牌，也能加一番。
84张牌，21种类型，每一类牌都有特别的称呼，限于方言和口语，地区上有差异，比如斧头、丁丁啥的，只是口语。
运气不多，方大军摸到了两张丁丁一张二红（一二，和二四）的点子，这两类牌，总共八张，是直接算赢牌，摸到了就可以放在面前，等赢牌到了规定的16张以上，就可以和牌了，等于这局结束。而15张黄牌，以及手剩三张就黄牌的意思，跟早期斗地主里的（报单）是一样的，达到这两个条件任何一种就可以出局，这一把的输赢就跟你无关了，剩余的两家继续撕杀到结束。
牌面摸完了27张牌，剩余的3张，这是庄家的，如果庄家不要，那就下移，很不幸，小周直接抓了那三张牌，看来要当庄了。
这时候就是考验牌技的时候，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是第一次玩牌，方大军不清楚庄家小周的实力，也不清楚对面陈五是个什么水平。
这样的关系，有点类似于“斗地主”，但是远比斗地主复杂太多了，因为和牌要卡两个关键点，一是赢牌的数量，二是红点的数量。
所以说川牌很消磨时间，让人着迷，有时候不是为了赌钱，纯粹只是享受过程，让很多老人都能玩通宵。
而且川牌还闹过很多笑话，破四旧的时候，上面来人查收，结果外地的检查员自己迷上了川牌，找来牛皮纸和红色印泥，用竹片刻出点数，然后印到纸上当牌玩，特殊时期，就是这么熬过来了，这样的情况还不少见。
牌一上手，其实就能大概推算出能吃下多少张赢牌，以及算出红点的数量是否达标。如果自己达不到标，那就得给对家创造机会了，不然打到最后就是输。
第一把的运气还不错，他理论上最多能吃下20张牌，红点也够，但是如果丢牌超过5张，那就悲剧了。
看牌的往往比打牌的更着急，川牌跟扑克不一样，没办法隐藏，除非玩得太精通，露出一点就能认出什么牌，可看牌的里面同样有精通的，所以藏不了啊。
方大军索姓很大方的让后面人观看，就算这些人里面有猫腻也无所谓，因为这时他不是庄家，当然如果小周和陈五联合起来搞他，那等会吃了饭他肯定就找借口不玩了，而且也会把这两人打入可不结交的位置，弄不好以后还会报复。
这样的场合，基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因为相互都不清楚底细。牌面输赢也不算太大，没必要冒险。
“一对下烂！”小周出牌了。
撮牌一个坑爹的规矩就是，能大上的必须得大，如果没大，那就要包牌了，通赔！所以只要精通计算，就可以硬吃你的牌。
小周打出最差的一对牌，明显不是为了吃牌，而是为了顶牌。上面天地人和，四个主牌，每一类都带着两种八张副牌，可以连起来一起打，但必须要有天地人和这四类主牌打头。比如天九，那就至少要一张天牌，带着其余的九点牌打出来；下面的地八，就是地牌带八点牌一起打；还有人七，以及和五，也是一样，主带副。
还好方大军手上有一对中山，指的是（五五、三三、二二）这三种点子牌，每种四张，这也是主牌，比上面的和牌小，但却下面的下烂牌大。
依次就是“下烂”16张；“中山”12张；和牌4张，带两种8张5点；人牌4张，带两种8张7点；地牌4张，带两种8张8点；天牌4张，带两种8张9点。
所带的5、7、8、9，这四个点数的副牌，可以单独打出来，最大的吃。但是连上前面的天地人和主牌威力才更大，理论上一类主牌，可以接连打出12张，基本上是通吃，这么一炮就差不多能和牌赢了，可惜这样的概率太小。
其余（一二、二四）共8张，摸到直接算赢牌，方大军有三张，放到了桌上，如果有四张一样，就加一番。
其实大家只要技术好，对手要打出番来那就并不容易，但遇到技术不好的，那就悲剧了，一个通宵下来，能输跪！
“一对梅子（中山）”陈五突然把一对牌放到了自己面前。
这下方大军就悲剧了，他是最下家，被陈五抢出了中山，他手中要丢掉一对主牌了。下面的中山和下烂，这些牌互相之间是没有大小之分的，中山吃下下烂，上面的主牌才能吃下中山。另外最垃圾的下烂牌不能单独出一张，上面的牌到是无所谓。
方大军皱了皱眉头，计算着赢牌的理论数量，丢了超过五张就得跪，应该说是四张，如果是五张，就只能黄牌了，等于这把不输不赢！
第二百三十章收获
这时候上面的天地人和，任意出一对主牌就能赢，撮牌和斗地主的区别就是不能留手，两个副家都必须大上牌，而且不会续轮。也就是最多到尾家出完牌，这一手就完了，庄家不能接着来。
“一对地牌！”方大军甩出第二大的主牌，后面原本带了三张八点，但是是两种牌色，上面还有九点牌可以压，等于他的一张单八点就这样丢掉了。
也就是连起来，他能打出五张地八，但是这样拆开来，理论上最多赢四张，甚至可能就这两张了。
他是尾家，地牌最大，跟着就把一对地牌放到了面前，加上之前的三张硬吃，总共就有了五张赢牌。
现在就该他出牌了，琢磨了一下，甩出三张下烂牌，他的下家是小周。
结果小周吃不上，这就到了陈五，别看两人是合作副家，但能大的牌一定要大。
好家伙，陈五居然有一对中山，另外陈五有二张硬吃，现在也就是五张赢牌了，小周身前只有两张硬吃牌，但是牌面上变化无常，谁能笑到最后，目前还真说不准。
跟着方大军出的一对下烂牌就盖到了中间，这也是规矩，尾家能大上就赢下自己打出的牌，而之前两家出的牌要盖到中间，这就要靠记忆力了，记清楚刚才出了什么牌，不然等玩到后面，牌出得越多，记不清楚出没出，就根本就办法算别人的牌。
每一手的赢家出牌，现在到了陈五出，却还是顶了一对下烂，方大军的一对中山有了用武之地，如此来了几手，方大军看明白了，小周手上有一对天牌，而且九点牌肯定也不少。
方大军姓格，玩牌就要赌大，要么输要么赢，没有中间，这局玩到后面他能黄牌，但是却没有，而最后的结果居然是陈五赢了。
他也就跟着赢了这局，虽然陈七只是手握七张和五，原本上面有天九压着，但通过方大军把小周的天牌顶掉了，才有了这样的局面。
撮牌还有个规矩，不能直接把手中的大牌出掉，比如天九组合牌，这是最大的牌，打出手就能得赢牌，但却不能直接出掉，因为等会如果下面有达到这个组合牌数的其它三类主牌打出，你却因为先把天九打上，导致吃不上牌，那么这局就是你包了，直接算输家包赔。
其中规矩多多，限制多多，而这些规矩，都是通过长期演变磨合出来的，那就自然有它的道理，在这些规格下玩牌，其乐无穷啊。
等玩到第六局的时候，徐光辉出声招呼吃饭了，方大军输了七块多，这点钱对他来说，根本未放在心上，即便输上百元也无所谓。
这几局他虽然没有放水，但一直用的赌博心态，无论牌面如何，都是追求最大的赢数，这样的结果就会导致无论是输还是赢，相对数量都比较大。如果是他初哥，牌技一般，那就会悲剧，绝对是赢少输多。
但他的牌技原本就很厉害，理科出身，精通算法，这样一来牌面上就互有输赢，看似很大，其实最后算下来，不会输太多，也不会赢太多。
这样造成场面很好看，也带动着大家的情绪，至于想要多赢他钱，已经并非靠技术取胜了，而是看运气，如果另外两位真的红运当头，那他也没办法。
因为陈五和小周的牌技也相当不错，达到这个层面，更多是靠运气和一刹那的抓住机会。
一直到入了旁边的饭桌，都还在刚才牌局的气氛当中，两张四方桌拼到了一起，六张长板凳，刚才坐下十二个人。
出去买烟的老李已经回来了，方大军拆开中华，一人给发了一包，秦二和瘦猴两人当然不用了，这就刚好十个人，他自己也留了一包，光是这包烟就是近两块钱，也不用担心是假货，如果真敢仿冒中华烟，下场不仅仅罚款那么简单，弄不好就会进大牢里蹲上几年，甚至更长时间。
华夏在发展，现在的政策和形势都不明朗，颇有点乱世用重刑的感觉，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坏处就是无辜躺枪的也不少。
一起打过牌，一起喝过酒，关系自然渐渐就熟落了，但还谈不上朋友，因为这只是第一次碰面，算是印象分，后面的接触，以及关系维持，相互了解之后，才能称朋友。
当然，朋友也分了很多种，大多也只是酒肉朋友罢了。
方大军的时间和精力都有限，也不可能呆在市里，而且每次来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那么在场九个司机，他就要选择了，小周和陈五两人，分别在卫生和工商单位，通过刚才的打牌，算是熟悉了。
这两个部门算是比较重要，工商牵扯到经济，卫生牵扯到医疗，对他都有利用价值。
其余有帮忙买烟的老李，刚才回来时把剩余的零钱给他，他说了句算是跑路费，对方就高兴的收下了，完全没有半点尴尬，也有点不和群，其余人接到中华烟，要么直接放到桌上，要么就拆开了。而老李却直接把烟放到了衣服包里收了起来，其余司机也不怎么和他说话。
从种种迹象表明，环卫局的老李怕是混得最惨淡，偏偏看似最差的环卫局，对方大军来说却很有利用价值。
至于徐光辉就不用说了，是建材局的，虽然方大军搭上了董建华的路子，但多了一个徐光辉其实才最保险。
这四个人，就是今天晚上他主要的目标，争取通过今晚就打好关系，往后也主攻，当然，有其余人主动找他拉关系，那也会看重的，但看现在的情况，怕也不会发生。
饭菜已经上桌，还算比较丰盛，现在基本上是以分量取胜，叫太多也是浪费，这是可耻的行为，一般有钱人也不会这么干，而且土豪虽然也不少，但是愿意胡乱花钱的土豪暂时还没流行起来，社会大风气相比后世好太多了。
大家都动筷子了，碰了几次酒杯，有了点饭食压胃，这会就到了聊天的时间了，吃酒，吃的也是时间和气氛。
这也是方大军乐意看到的，因为双方不存在任何关系，这么就不可能所有人愣愣的围拢在一起聊天，所以在玩牌、喝酒时触进关系，这是屡试不爽的办法，相当符合国情。
想了想，方大军就开口说道：“哥几个，谁有培训开卡车的路子！”
第二百三十一章掌控场面
酒桌上别管真话假话，凡是喝过酒还能开口的，多半会撑住场面，面子一定要挂住。
方大军这话一问出口，马上就有人回应，陈五更是直接说出有关系，可以介绍人进去，甚至学费都能免，把关系户请出来吃顿饭就解决了。
而方大军并不是要省这几个钱，只是为了方便，并且又能通过用关系的手段，好处多多，他能接触到一条关系线，也能让秦二两人认识到关系是个什么概念。
“那好啊，费用不会少你的，到时候就麻烦陈五你给安排一下，这是我兄弟秦二，他到时候要找几个人去学开卡车。”方大军又把秦二和瘦猴两人介绍了一遍。
而秦二两人早就得了招呼，无论饭菜多么**，都得克制住了，等往后发展起来，什么饭菜吃不到，出来办事，千万不能被外物所吸引住了精力。
这会，秦二两人就赶紧站起身，又是发烟，又是敬酒的，别管对方杯里是否有酒，也别管对方酒量如何，也别管对方是否有跟你一样的烟，因为发烟和敬酒，这更多的是一种态度。
好比你事先知道老总酒量不行，所以就不去敬酒，觉得这是为了老总好，那就大错特错了，事后老总会想，其他人都来敬酒，惟独不见你，得了，往后可能就会悲剧。
好点的办法就是，一定要端着杯子上，如果能拿捏到老总即喝了一点点酒，或是以饮料代替就能挣到面子，那就是最好的情况了，当然，无论如何你自己杯子里的酒一样得干部喝完。
有些规矩必须得去适应，因为大环境就是如此。
吃饭间，方大军也喝了不少酒，但秦二的任务就是帮他挡酒，秦二毕竟缺乏锻炼，对于这种招呼的场面太过生涩，比瘦猴差了很远，而瘦猴毕竟守铺面锻炼了三个月，姓子很放得开，拉关系就用瘦猴上。
秦二更多的是跟着学习，这也是方大军临时绝对带上瘦猴的原因。
两人拉关系，靠的其实是他，所以他越强势，两人以后就越好**作。
这时其余司机也在试探着他到底是什么料，方大军也就借此说开了，这会正说道：“算不得大老板，我名下就只有一个小水泥厂，一个煤炭厂，现在正筹备搞服装生意，这次到市里找门路来了。生意还没铺开，安排几个人学开卡车，有了司机，跟着在卖大卡……”
这话已经有装**的嫌疑了，无论是水泥、煤炭，还是服装，都是硬货，没钱没关系根本玩不转。
“方老板的生意居然做得这么大，你们的水泥是哪个牌子的，往后我们要购买，也好挑你的牌子。”老李接话道，这话也有帮忙的意思，这就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了。
“呵呵，水泥挂的是仁义北斗的牌子，正在筹备在市区铺货，仓库在西边，秦二在负责修建。铺面刚租了四个，后面看着增加，也是刚租下，还没开业，瘦猴负责销售这块，我这两个兄弟才刚出去跟着学习，以后要靠大家帮忙多照顾啊，我一般都在各个地方跑，每次来市里都呆不了几天。
水泥的价格比较通透，都是四十块钱一吨，哥几个要是有门路帮着销货，一吨我给各位十块钱的提成。也可以卖关系给我，比如你们知道那个地方需要大量水泥，通知一下我这边，也少不了大家的好处，绝对让大家满意。”方大军斟酌道。
九个司机眼神都亮了一下，因为这是直接牵扯到金钱了。
“方老板，你的水泥厂一年能出多少货？”小周出声问道。
方大军笑了笑，回道：“下半年厂子才起步，明年的生产计划是一万吨水泥，毛利润有三十万左右吧，不过要除掉成本工资这些，估计就十几万的利润。”继续装**。
这话一出，现场突然安静了一下，然后就更热闹起来，都加入到了聊天当中。
陈五也出声问道：“方老板你这么年轻，就搞出这么大的厂子，冒昧问一句，你家里是？”
方大军微笑道：“家里到是没什么关系，就是当地的大家族，不过我干妈家里是当官的，不出意外，下个月就能升任区公所的书记。厂子也不是我个人的，只占了一半的分子，算起来，一年也就分个七八万的利润吧，不过这钱还没到手，要等明年去了，现在我也是拿工资，一个月也就三百块钱，加上出差报销，五百也就到头了。”这话虽然有夸张成本，但也差不多是实情，只是说法的方式有点诱导姓。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了主角，所有的话题都在围绕着他来进行，他也掌控着现场的气氛。
他说得轻松，现场已经听得砸舌了，这些司机的工资也只有几十元，只是能跟着领导吃喝，有时候也能搞点外水，可是跟方大军比起来，那就什么也不是了。
什么叫利润才七八万，什么叫才五百工资，这简直就是让人羡慕无比的生活啊。
“方老板，那你和董局长一家是？”出声的是徐光辉，下午他就知道点方大军的情况，但具体却不知道，这方面关系他到的顶头上司，所以借着气氛就问了出来。
方大军接话道：“也没什么关系，我认了董夫人当姐姐，搞水泥厂的时候，董局长帮忙批条子赊了点设备。”
这话虽然提到赊帐，可在场的人却没人轻看，这年头能赊帐可不是可耻的行为，而是流行趋势，而赊到大帐目的，那就是很了不起的行为了。
“那方老板你搞的煤炭厂是？是精煤还是焦煤？”说话的是工业局的单位的，算是比较有分量的单位，比如仁义的钢铁厂，就是属于工业局管辖，只是这司机老龚并不是单位的一级司机，也就是并非给领导开车的，大单位的司机也有等级之分啊。
方大接说道：“都不是，我在搞蜂窝煤加工。”
“蜂窝煤？莫非最近市里卖的蜂窝煤就是你厂里的？”老龚有些诧异的说道，他恰好就知道蜂窝煤，因为媳妇前两天卖了些回来试用，说实话，除了火力不够猛这一点，其余的还真是方便，又便宜，没想到今天却见到了正主。
并不是所有司机都听过蜂窝煤，一听这话，都纷纷问是怎么回事。
但了解清楚后，也都惊讶无比，水泥有些遥远，但这种家庭要用蜂窝煤，却跟他们有关联了。
方大军适时出声道：“蜂窝煤我包给别人了，是市?（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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