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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电工胶带也有所发现,就放在易菲的床铺底下。看起来还很新,用了一小段之后就没有再用了。从型号,色泽,大小上来讲完全一致。而这个电工胶带的断裂处和现场所发现的电工胶带的断裂处十分吻合。
另外,塑料袋也的确和出租屋的抽屉内的许多其他塑料袋相同。根据鉴定,这批塑料袋的成色,大小,化学成分非常接近。应该可以认为是同一批次出来的。而那些塑料袋上的固定扣还没有去除,现场发现的塑料袋和固定扣的对比也能够证明,现场发现的塑料袋来自易菲的家里。
“除了这些对比之外,公诉方还有更多的证据可以进行提供。”
在这种时候,刘傅兰卿显得格外的翩翩有礼。他再次向着乔风低头行礼,手指再一次地按下遥控器。
“现在,我们看到的是一组在现场发现的条维尼熊毛毯的照片。而根据证人林爱媛女士在两年前的报案时留下来的证言来判断,当年林爱媛女士在报警的时候提过,她给自己的外孙女买的一条维尼熊毛毯也不见了,跟着自己的外孙女一起失踪了。”
此时,林爱媛依旧坐在后面的旁听席上。即便是她再怎么保持着冷静,她的一只手,现在也开始紧紧抓着旁边的丈夫的手腕……紧紧地。
花若见则是用两根手指顶着自己的太阳穴,仔细查看着尸体现场的那些物证。
刘傅兰卿在停顿了片刻之后,开口说道——
“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已经能够整理出整个事件的真相了。它就像是在现场直播一样,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在去年的6月1日,被告人易菲带着她的女儿易甜甜前往父母的家里过六一儿童节。易永年和林爱媛夫妇非常喜爱自己的第三代,但是对于被告人易菲那好玩,不怎么有责任心的态度表达了不满。因为这一点,所以他们进行了争吵。”
“随后,易菲带着自己的女儿回到了住处。因为长时间的需要照顾孩子而带来的疲惫感,所以在那一天,被告人终于下定决心要去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
“她首先使用煤气罐,想要造成一种煤气泄漏的假象。但是或许是因为出租屋本身的房屋结构就并不完全密封,所以这一次她的计划并没有成功。随后,她就用自己事先制作好的氯仿将易甜甜迷昏。紧接着,她就执行了最为罪恶的一步。”
刘傅兰卿举起手中的一个从商店内买来的电工胶带,高高举着。让所有人都能够看清楚它的大小。
“这是我从商店内买来的,和现场发现的同一型号的电工胶带。大家应该能够很明显地看到,它的宽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成年人的巴掌大小。”
“然后,请想象一下被告人将块巨大的电工胶带,直接贴在易甜甜的脸上的情形。”
听到这里,乔雪忍不住缩起了脖子。
同属检察院的公诉人员取来了一个盒子,打开。刘傅兰卿直接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人类小孩的头骨骷髅,说道:“这个头部骨骸,是法医根据被害人的头骨制作出来的模型。现在,我们来看一下将这段电工胶带贴在其脸上时,究竟会发生什么。”
说完,刘傅兰卿就和一名助手一起,将胶带往那个头骨上一贴。
对于这个小小的两岁人类的头骨来说,这块电工胶带直接覆盖住了它的口鼻。
而覆盖了所有的口鼻的下场那就只有一个——
窒息。
做完实验之后,刘傅兰卿重新抬高声音说道:“在用胶布贴在易甜甜的口鼻上,造成其窒息死亡之后,被告人就将她的尸体用毛毯包裹好,之后再放入预先准备好的麻袋中。她用塑料袋携带一些垃圾,装作要丢弃垃圾的模样出了门,放在了自己的车子后备厢中。”
“随后,她向邻居借了一把铁锹,将煤气罐搬出来放在车上,发动汽车出发寻找一个合适的抛尸地点。在掩埋好被害人的尸体之后,她再带着铁锹回来还给了邻居,将自己的车子抛弃。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开始过起了她那‘幸福美好’的生活。”
说到这里,刘傅兰卿再一次地要求申请证人。而那位从始至终都一直跟着案件进展的法医阳城,现在,也是再一次地站在了证人席上。
刘傅兰卿十分悠悠然地问道:“阳法医,你认为即便是存在肌肉组织和面部完好的情况下,这样一款电工胶带是否有能力杀掉一个两岁的女童?”
016。恶魔逆反
这位已经对法庭熟悉到不能再习惯的法医十分轻松地点了点头,说道:“那是当然的!我们针对这块电工胶布做过好几次的测试。*文學馆*它完全有能力覆盖住一个两三岁大的孩子的口鼻,导致其窒息死亡。”
刘傅兰卿点点头,说道:“那么,你是否能够从一个法医的角度来给出决断,这块胶带上面附着的人体组织就是被害人易甜甜的?”
阳城向着乔风亮了一下他那闪亮的牙齿,笑道:“我能够保证。dna证据已经十分明白无误地告诉了我这一点。”
阳城的话,似乎已经给了这场案件最后的定案论断。刘傅兰卿再一次地点头。不过这一次,他并不是习惯xìng地,而是带着些许赞赏xìng质的。
现在,从这场审判开始到现在一直表现的温文尔雅,一点点都没有攻击xìng的他,却是来到了辩护席位前,用那双冷冰冰的眼神注视着花若见,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么,如果按照辩护方的主张,易甜甜小姑娘是自己不小心淹死在其外公外婆的浴缸内的。那又要怎么解释在尸体发现的现场,竟然有被告人自己的出租屋内的物品呢?作为公诉方,我希望辩护方能够清楚,明白地回答我这个问题。我相信,这应该也是在场所有人心中的问题。”
说完,刘傅兰卿回到自己的座位入座。
再一次地,全场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花若见的身上。他缓缓地站了起来,脸上的sè彩十分凝重。乔风看得出来,他的嘴角想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是现在挤出来的这丝笑容却是显得如此难难看。难看的……让人觉得干脆还是不要笑比较好。
“呼……的确,公诉方提出了诸多假设中的一种假设。”
终于,花若见站了起来。张开口。
被告席上的易菲胆战心惊地看着花若见,她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嘴唇上甚至已经被她咬的轻微出血。
对于向自己报以求救眼神的易菲,花若见则是向其点点头,给与其安慰。
之后,他开口说道:“既然公诉方擅长假设,那么我不如也来叙述一下。只不过,我所说的并非假设,而是事实的真相。”
“我的委托人在六月一rì。带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前往父母家玩耍。但是,悲剧发生了。易甜甜小朋友在浴缸中溺毙。”
“之后,我的委托人就陷入了长时间的痛苦与煎熬之中。她不舍得离开自己的宝贝女儿,就带着易甜甜的尸体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内。”
“在那里,她拼命地想要用毛毯擦干净易甜甜的身体。希望她能够活过来。但是结果却是显而易见的。”
“看着女儿的尸体,我的委托人的jīng神陷入了绝对的绝望。她打开煤气罐想要自杀,但是老天爷似乎并没有想要就这样收走她的xìng命,她最终却还是活了下来。”
“自杀失败的她渐渐地陷入了迷茫与恐惧。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恐惧的念头开始堆积在她的心头。”
“于是,我的被告人将易甜甜的尸体用胶布固定好,放进了麻袋。并且向邻居借了一把铁锹。上车之后,她漫无目的地到处乱跑。最后,才决定将自己亲生女儿的尸体埋在了那里。”
花若见说得很慢。
同时,他还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对于这个故事。他就像是真实发生的一样,带着些许的悬念和惊悚的口吻讲述给了在场的所有人听。不过,他说的这么慢,究竟是不是担心自己说快了的话。会一不小心说漏嘴呢?
“是的,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
他没有再去看刘傅兰卿。和之前那充满挑衅意味的眼神相反。现在,却是刘傅兰卿始终盯着他,而他却在极力回避对方的眼神了。
“这样,就能够解释麻袋,塑料袋,胶布,以及那根毛毯的原因。这并不是什么非常奇怪的事情,完全是因为一位母亲的惊慌失措,而做出的一系列伤心的举动而已。”
“反对。”
刘傅兰卿紧盯着花若见,淡淡地喊了一声——
“辩护方不能用随随便便扯的故事来代替事情的真相。对于胶带的说辞实在是太过异想天开。”
乔风点点头,敲下法庭锤,说道:“反对有效。辩方律师,请你详细解释一下胶带的作用。现场发现的胶带只有那么一小段,这样的一小段想要用来‘包扎’被害人似乎显得少了点。尽管,她只是一个两岁的女童。”
从证据上来看,这块胶带的长度只有大约chéngrén的小半截手臂那么长。的确,用这样的胶布去捆绑一个儿童的确是不太现实。
对此,花若见则是在闭上眼睛,停顿了片刻之后,开口道:“针对这个问题,我想要询问一下证人。”
说完,他就走到还没有被宣告离去的阳城面前,说道:“阳法医。你真的确认,这一小块胶布上粘着的,是被害人的身体组织吗?而且,是人类的面部肌肉组织吗?”
阳城十分自信地点了点头,显得非常的有把握:“当然是被害人的身体组织的。你以为我是谁啊?我可是整个澄空市最有名的法医——!!!不过,是不是面部肌肉组织我不能确定。毕竟验尸时,这个小姑娘已经失踪了半年,尸体都变成骨头了。”
花若见笑了一下,说道:“很好。那么,我想问一下,你在到达现场的时候,这块胶布的位置在哪里?”
乔风一愣,随即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他急忙转过头看着旁边的夏雨,只见夏雨现在是将自己的下巴整个地压在了抱抱熊的脑袋上,那双眼睛里面闪烁的光芒现在却是如同一滩死水!
“位置?就在那块树林里啊。”
花若见冷笑了一下。这一次,乔风知道他是真心的。
这种冷笑,只有在这个律师找到对方的破绽之后才会发出。
“我的意思是指,这块胶布在被发现的时候,是不是粘附在被害人的头骨的口鼻之上?”
017。最后的申诉
“反对!”
刘傅兰卿再一次地站了起来,他的双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用一种明显是在刻意压抑自己的声音说道:“证人已经说了,被害人被发现时已经失踪了半年多,在发现尸体时被害人的肌肉组织部分已经基本上全部溶解,完全就是一具白骨。胶带是附着在肌肉上的,不可能在被发现时还依附在头骨上。”
花若见一点也不肯退让,也是同样大声说道:“反对!也就是说,公诉方根本就无法证明尸体被埋进森林的时候,易甜甜的嘴上有一张造成她窒息死亡的电工胶布!事实上,根据现场的照片来看,这张电工胶布还是在距离尸体的头骨部分差不多十米的地方才被发现的!”
刘傅兰卿:“反对!胶布的长度压根就不能用作辩护方所言的捆绑‘肢体’。其大小完全符合紧贴儿童头骨的需求,而且长度也是刚刚好。而且时间过去六个月,尸体的骨头上有动物啃咬过的痕迹,一些碎骨更是在距离尸体出土点二十米才被发现。我认为这张胶布已经能够确认易甜甜是被人谋杀的最好证据!”
花若见:“再一次反对!公诉方唯一能够证明的就只有这张长短‘看起来合适’的胶布上附有被害人的身体组织。但却并不能证明这张胶布当时是贴在被害人的口鼻之上!”
刘傅兰卿:“强烈反对!那么短的一段胶布完全不够将尸体进行‘捆绑’这一行为。而且捆绑尸体只使用这么一小段的胶布实在是太过没有逻辑。如果真的要捆绑的话一定会使用更多,这一点辩护律师完全没有办法解释清楚!”
花若见:“反对!!!谁说捆绑尸体就一定要全部捆绑成一个粽子了?难道就不允许只捆绑身体的某一部分吗?就像是打个补丁一样,固定某些关节!事实上。公诉方所谓的决定性的证据依旧无法自圆其说。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易甜甜死于他杀!”
“反对!辩护方……”
“肃静!”
眼看这两个人吵闹的级别要越来越厉害。乔风立刻敲响了法庭锤,让这两个人的情绪稍稍平静下来一点。
花若见和刘傅兰卿,这两个人现在的态度似乎已经完全相反。
刘傅兰卿一改早上的那种温文尔雅的态度,那双眼睛紧紧盯着被告席上的易菲。
而花若见,现在则是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审判席上的乔风,甚至还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伴随着这两个人的互相争辩,乔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厚厚一叠的案件卷宗,现在。也是将其翻到了最后的一页。
“公诉方,你要求呈递的所有证据现在都已经看到了。你现在还有没有什么要求补充的证据?”
刘傅兰卿从易菲那里收回眼神,望着乔风时,眼睛里再一次地恢复了之前的温和。
“没有,审判长先生。”
乔风点点头,将这个问题抛向那边的花若见。而花若见现在也是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任何的新证据需要补充。
“那么,现在开始结案呈词。公诉方先开始。”
根据乔雪所给出的“法庭审判指南”,乔风知道,现在已经进入庭审的最后阶段。
在这一阶段里。可以说是控辩双方最后向法庭完整,全面地表达自己的控诉要求。以及对案件的总结性发言的时候。
如果可以的话,乔风希望这一刻永远都不要出现。毕竟在这一阶段之后……
他所面临的,就是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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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傅兰卿站了起来。
他轻轻地拉了拉自己的领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
当他走出控方席位之后,这名检察官随手解开了那束缚着那一头长发的丝带,顷刻间,他的那一头等身长发立刻散落了下来,披在身上,如同一条从宇宙中宣泄而下的银河。
“尊敬的审判长,审判员。尊敬的所有旁听人员。”
他向着所有人微微点了点头,举止优雅。再配合上他眼角的那一颗泪痣和温柔的声线,无一处不体现着动人的色彩。
“请各位仔仔细细地想象一下,从单纯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普普通通,有生命,有感情,有着怜悯心的人类的角度来思考一下。”
“坐在这里的这名被告人,易菲小姐。作为一个母亲,她真的是一个合适,并且合格的母亲吗?”
“从一个正常人的心理去探索一下,去想象一下。”
“孩子。一个只不过刚刚两岁的孩子。”
“一个完全没有任何自保能力,只懂得在这尚且陌生的世界玩闹的孩子。”
“她懂得什么叫做危险吗?她懂得什么叫做躲避吗?”
“即便她懂得,那么她又是否能够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其实真正对她威胁最大的人,最容易伤害她,并且夺走她性命的魔鬼,不是什么诱拐犯,也不是什么恋童癖,更不是什么强盗杀人犯。而是她一直以来视为最安全的港湾,最大的保护的人——母亲吗?”
伴随着他那富有节奏感的声线,人们视线集中的焦点再一次地落到了易菲的身上。
而在刘傅兰卿作为指控方说话的时候,这个女人的头就会一直低下去,并且双手颤抖。
乔风承认,想要单单从她的表情形态来判断她的内心实在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她现在是因为害怕而发抖吧?那么,她是因为害怕自己的罪行被定罪而发抖……还是因为害怕自己被诬陷入狱,而发抖呢?
她是一个关心自己孩子的好母亲?
还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幸福生活而杀了女儿的恶魔呢?
“在两年前的6月1日,可怜的易甜甜在外公外婆的家里玩的非常高兴。她没有去接触浴缸,即便她的确有这个能力爬到浴缸里面去。但她没有。”
“在她玩耍的时候,却不知道在客厅里,她的母亲正在和她的外公外婆进行了激烈的争吵。”
“她的母亲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吗?”
“这一点,我不能随便下判断。但是他们当天的争吵很明显地触及到了被告人易菲心中的黑暗面。”
“当她的父亲质问她,‘为什么你还整天想着出去玩?就不能好好在家陪陪孩子吗?’的时候,她的心里对自己的‘不自由’感到了厌烦。”
“当她的母亲鄙夷她,‘那么大的人了,一定要好好工作,好好照顾我们的孙女。’的时候,她开始感受到了‘责任’的重担,开始显得有些不堪重负。”
“带孩子,从来就不是一件单纯的快乐的事情。为了孩子,她需要付出很多很多。甚至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她需要付出更多,做出许许多多现在的她根本就无法想象出来的牺牲。”
“她渴望爱情,但是这个世上却很少有男人愿意娶一个女人回家后还顺带着收养对方的孩子。”
“她开始觉得,易甜甜所带给她的痛苦和牺牲远远比她所获得的的东西要多得多!为了她,自己牺牲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就不能够一了百了地让这个孩子消失,然后永远地卸下自己心头的那些重担,好重新过上快乐,并且无忧无虑的生活呢?”
“怒气冲冲,被父母埋怨而心生不满的被告人带着自己的孩子回了自己的出租屋。在回家的过程中,易甜甜小朋友依旧十分开心地玩着手中的玩具,却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将是她所过的最后一个六一儿童节。”
刘傅兰卿呼出一口气,他来到易菲的面前,看着她,说道——
“到家之后,你将你的女儿留在了房间里面,随后打开了家里的煤气。之后,你就离开了房间,等待着女儿因为煤气泄漏而死亡的消息从家中传来。”
“可是让你没有想到的是,出租屋并非完全密封,煤气全部泄漏了出去。回到家,看到依旧活奔乱跳的女儿时,你的心里究竟是有多么的愤怒,多么的痛恨!”
易菲的头低的更低了。这个女人没有抬起头来反抗和反驳,她就像是一个被吓坏的孩子,缩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之后,丧心病狂的你将自己自制的氯仿取出,把自己的女儿给迷昏了。在这之后,你就拿出电工胶带,撕下一块,紧紧地,贴在了易甜甜脸上,堵住了她的口鼻。”
旁听席上传来一阵低沉的惊呼声。
刘傅兰卿则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之后,你将渐渐停止心跳的易甜甜用那张维尼熊毛毯包裹了起来,塞进麻袋。带着她的尸体,放进自己车子的后备箱。为了掩人耳目,你还特地拿了许许多多的垃圾一并放在后备箱里,显示出你想要去丢垃圾的假象。随后,你还问邻居借了一把铁锹,就开始带着后备箱中的那个小小的尸体在澄空市内漫无目的地闲逛。”
“不过很快,你就确定了你的藏尸地点。”
018。最后的辩护
“在那片树林里面,你将尸体掩埋。之后将自己的桑塔纳停放在了我们发现它的地方,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地回到出租屋,还了铁锹。接下来,你知道,你的幸福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这位检察官从低垂着头的易菲面前离开,转向了乔风,开始平缓地说道——
“尊敬的审判长,审判员。我们一直都说,杀人凶手,必定有一个杀人的动机。这个动机可以是各种各样,但一定能够在某种程度上满足了凶手的某些东西,才能够成为动机。这可以是物质的,也可以是精神的。”
“请你们想一下,一个两岁的孩子死了,究竟谁能够获得更多的好处?”
“是谁有这个必要,去杀掉一个小孩?”
“我们应该已经猜到了。这个孩子死了,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有好处。那不是别人,正是本案的被告人,坐在这里,原本准备享受生活,享受接下来没有负担,没有责任的美好人生的犯罪嫌疑人——易菲。”
他伸出手,指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则是缩着脖子,低着头,从头到尾一点点都不敢开口。
刘傅兰卿说完了。
带着整个法庭内不断传来的赞同声,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然后静静地看着整个法庭中央的空旷地方,不知道究竟在说些什么。
伴随着乔风的指令,另一边的花若见站了起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那份庭审文件,再纠正了一下自己的领带。等到走出来之后。他那抬起的手按在了自己胸口的律师徽章上。沉默了大约十秒之后……
“审判长。审判员。我在这里,并不是在单纯地说一个故事。”
和刘傅兰卿那平淡而柔和的语调不同,花若见的声音听起来略显得哀怨而悲惨。
他的眉毛也是皱了起来,显示出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
“或许你们会觉得这整个案件中有许许多多,对我的委托人不利的证据。的确,这一点我根本就不否认。”
“她长达35天没有报警,谎报自己的女儿在外地旅游,对公安局的同事们撒谎。而且还自作孽一般地做出了许许多多在普通人看起来完全不应该做出来的事情。”
“乍一看,她不是杀人凶手,那会是谁?”
这名律师也来到了易菲的面前,满脸悲伤地看着这个女人。悠悠然地叹了一口气之后,摇了摇头——
“母亲爱自己的孩子,那不是一件最为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因为自己的孩子意外死去,变得为之疯狂而不合常理,难道也是一件需要去证明的事情吗?”
“我相信在座的所有人其实都已经清楚了这件案件中的所有经过。在这里的这个人,并不是一个恶魔。而是一个脆弱不堪的母亲。”
“她现在就坐在这里,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地被迫要回忆起两年前的那个让人伤心欲绝的日子。”
这名律师回过头,用一种十分悲伤的目光看着乔风。也看着乔雪……但却是略过了夏雨的双眼。
“我想在这里问一下。难道说,当一个母亲失去了自己的女儿之后,在座的各位都还坚持要这位伤心的母亲保持一个‘正常’的心灵吗?”
“是否,当各位最亲最爱的人因为意外死去之后,各位除了在遭受内心深处的那种最为沉重的打击之后,还要去兼顾旁人的眼光?需要思考一下,‘究竟怎么样表现自己的悲伤情绪才是最符合周围那些旁观者的想法的悲伤感情,并加以实施’吗?”
“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有这样的想法。”
花若见走回自己的座位,从台子上拿起了一本书。
那是一本推理小说。
“诸位,在我手中的是一本推理小说。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的书名是《软尺谋杀案》。在这本小说中,被害人的丈夫在被害人死亡之后表现的完全无动于衷。依旧在悠闲地浇花,种植园艺。而且,在被害人死亡之后,唯一能够得到好处的就是这位丈夫。他能够得到一大笔的保险金。所以,他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所有人心目中的凶杀嫌犯。”
“但是,事实呢?事实上,他并不是杀人的凶手。他之所以表现的如此淡定,如此冷漠,依旧能够有说有笑,完全是因为太过强烈的悲伤已经彻底摧毁了他所能够接受的程度。”
“换句话说,他甚至还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消化自己最爱的妻子被人杀死,再也活不过来,无法陪伴着自己的这一噩耗。”
说完,花若见放下了手中的小说,继续一脸忧伤地说道——
“很偶然,本案和这位推理界女王在上个世纪所写出的小说情节竟然是如此的相似。都是因为对自己最亲爱的人的死亡无动于衷,都是因为在其死后嫌疑人是唯一的受益人而被怀疑。”
“可是,真相呢?”
“真相,往往都隐藏在一个最隐蔽的地方。我们法律界人士的大脑告诉我们去推断案件所需要的并不是一个主观的判断,而是一个完全冷静,不受到任何干扰的客观评论!”
说到这里,花若见不经意地转过头,偷偷瞥了一眼坐在座位上的夏雨。
那一瞬间……
那双墨蓝色的眼睛一下子就嵌入了这个律师的脑海之中。
他的身体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一种仿佛整个身体瞬间被沉入北冰洋的极寒之中,那种彻头彻尾的冰冷感在刹那间笼罩住了他的全身!
这种眼神让花若见连忙回过头,再也不敢去看那双眼。在清了清嗓子,让自己冷静一点之后,再次说了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面向审判席,而是面向了后面的听众。
“所以,各位应该能够看穿这件事情的真相。”
“我们不能用所谓的常识来判断失去亲人之后的人的思考模式。在这个世界上,会有哪个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公诉方所提供的一切证据其实都没有任何的意义。这件案件其实就是一个最为简单不过的不幸事件。”
“一个不幸的孩子,一个不幸的母亲,一个不幸的家庭。”
“在两年前的6月1日。这份不幸,就这样笼罩在了我们所有人的头上,给这个世界又一次地增添了一抹悲伤……”
019。答案……
伴随着淡淡的余音,花若见的总结发言也算是到此结束了。
乔风抬起头,瞥了一眼法庭后方的旁听席,坐在那里的人们议论纷纷,开始按照自己的逻辑解说着这个案件。
律师和检察官的工作,结束了。
乔风知道……当花若见和刘傅兰卿全都望着自己的时候,他知道这两个人的工作现在已经结束。
接下来的工作,属于他……或者说,属于他们一家,雨雪风侦探事务所了。
作为审判长的乔风点点头,举起手中的法庭锤落下,说道:“既然控辩双方都已经结束了发言,我现在宣布,休……”
“稍微等一下。”
在法庭锤即将落下之前,旁边,却是猛地传来那个柔柔的声音!
乔风别过头,只见夏雨抱着怀里的抱抱熊,双目冰冷地注视着那个坐在座位上的易菲。
“易菲,现在,庭审就快要结束了。我们接下来要进行商量,究竟应该怎么判你了。在我们宣判之前,你有没有什么话,有什么自我辩驳想要说吗?”
乔风和乔雪全都转过头看着夏雨。
此时此刻,夏雨脸上的幼稚色彩已经完全消失。
她就像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机械,只剩下冰冷的双眸中投射出纯粹的理性光芒,可以冻结任何胆敢和她对视之人的心脏,将那些血液全部冻成一块一块的冰棍!
或许,易菲是觉得这个小姑娘的声音很好听吧。因为好奇,她抬起头。望向那几乎一致都没怎么去注意的审判员。
可就在她的双眼和夏雨的双瞳接触的那一刹那。她却是猛地身体一震!半张着口。整个人也开始颤抖起来!
“啊……啊……”
一直以来,都没有发过声的她,现在喉咙里却是开始传出了一些声音!
“我……我没……”
“反对!”
出人意料,原本应该最为保障被告人的自我辩护权的花若见,现在却是第一个喊出了声。
即便是在对面的刘傅兰卿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眼神看着他时,他也依旧是咬咬牙,对着那个女人说道:“尊敬的审判长,我的委托人在经受了连番的打击之后。自我辩护的能力可能会有些薄弱。”
“即便再薄弱,也不是你妨碍被告人自我辩护的理由。”
刘傅兰卿见缝插针,扬了扬眉毛,他眼角的那一颗泪痣显得更为动人——
“我实在是找不出理由让你拒绝一个可怜人的自我辩护。除非……辩护方律师担心自己的委托人说话不清不楚,可能会吐露一些我们还没有掌握的犯罪证据。”
花若见装作没有听到,再次向着易菲使了个眼色。
也就是在这一次的眼色之后,这个看起来明显是被吓坏了的女人终于低下头,用一种十分怯弱,十分自卑的声音说了一句——
“我……………………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一刻,夏雨望着她的那双冰冷目光。消失了。
她重新变成了那种十分单纯的眼神,墨蓝色的瞳孔仿佛一个完全不懂人心险恶的小女孩。
在听到易菲说出这句话之后。花若见终于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就像是瘫痪一样,瘫倒在自己的座位上。如果不是顾忌现在乔风望着他的眼神的话,估计这个人现在就要直接大口大口地喘气了。
那么……应该没有人想要继续说话了吧?
乔风看看花若见,再看看刘傅兰卿。最后,再看看易菲,看看坐在后面座位上,焦急等待着的易永年,林爱媛夫妇。
最后,乔风看了一下自己的两边,扫了一眼闷闷不乐的乔雪,再看了一眼轻轻抚摸着熊宝宝的脑袋的夏雨……
“现在,休庭。一小时后,重新开庭!”
啪!
法庭锤,落下。
————————————————————————
滴答……滴答……滴答……
时间,在流逝。
看着墙上的挂钟完全不懂得停滞地移动,乔风背着双手,双眼显得有些呆滞。
这里是合议庭。
大概来说,就是专门给法官们商量应该怎么判罪的地方。
他抬起头,望着墙上的那个国徽,拳头……也是不由得捏了捏。
回过头,乔雪正对着那些柜子翻找,从里面找出许许多多的法律文书和厚厚一大叠的各种刑事文件。在翻找了一段时间之后,她最感兴趣的自然还是摆放在那里的电脑。
至于夏雨,这位妻子则是抱着怀中的抱抱熊坐在那个相比起她的身体来实在是大太多的椅子上,嘴里哼着某些不知名的歌,伸手抚摸着这个抱抱熊的脑袋。
不过,现在可不是依靠黑客技术以及纯天然就能够搞定的时候啊。
“好了,我们现在该开始讨论这个话题了。”
看了看钟,乔风拍了两下手,让在旁边闲着的乔雪和夏雨回过神来。
他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桌子旁,将那厚厚一叠的案件卷宗放在桌上,说道——
“那么,现在表态吧。既然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先不去管这样下去是死是活,几天以后我们一家子是不是还能够安安静静地在家里吃饭吧。先来看看,你们认为这件案件,这个被告人究竟是有罪?还是无罪?”
夏雨抬起头,那双墨蓝色的瞳孔凝视着乔风,不说话。
倒是旁边的乔雪直接举起了手。
“你说说看,小雪。”
“有罪!绝对有罪!”
乔风愣了一下,说道:“为什么?理由是什么?”
乔雪撅起嘴,挪了一下自己的屁股:“很简单啊。那个宅男律师的辩护方针就已经是完全以无罪判决来进行申辩的。而且啊。老爸老妈你们想。35天的时间里面啊!不去找自己的女儿,反而到处吃喝玩乐,和男朋友去逛超市。甚至还有那么多的证据可以作为佐证。这哪里还有可能脱罪?”
乔风点点头。不过,这小丫头似乎并没有想要就这样结束,她拍了拍桌子,继续说道——
“老爸,你可别以为我只是在瞎想啊。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呢!”
“首先,那个阿姨有很多的地方都解释不清楚。宅男律师虽然说她是由于受到精神创伤。但这种精神创伤究竟是真还是假?我在这些案件卷宗中看到了,那个宅男律师曾经要求给那个阿姨做精神病的鉴定吧?结果法医的鉴定结果不也是‘被告人的精神状况不妨碍其接受审判’吗?换句话说,就是这个阿姨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精神上的疾病。”
“再说了,我怎么也不能接受那一小段电工胶带的说法。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只用那么一点点的电工胶带绑人?即便对方只是一个两岁的小妹妹?但如果是用来封住口鼻的话,那就真的是完全合情合理了。”
乔风点点头,对自己女儿竟然能够有这样的判断力而表示赞许,说道:“这么说,你认为是有罪,对吗?”
“对!”乔雪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乔风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想了想后。说道:“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个女人的种种做法让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但是,我还是认为。或许应该给她一个无罪。或者说……一个意外造成的灾难罪名。”
夏雨抬起头,那双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乔风,眼神中充斥着亲切与崇拜的光芒。
“阿风,你好厉害哦!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啊?”
乔风笑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按了一下夏雨的小鼻子。她觉得痒痒了,连忙抬起手捂住自己的鼻子,笑着往后仰。
“答案很简单啊,首先,就是那个煤气罐的问题。如果想要用煤气杀掉一个人的话其实非常简单吧,只要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就可以了。可是呢,那罐煤气似乎并没有能够杀死任何人。其实我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现场附近的邻居都没有说闻到煤气味的证词。因为如果是整整一罐的煤气泄漏的话,那么至少应该有人闻到吧?但是却没有人闻到。”
乔雪一歪脑袋:“咦?老爸,你的意思是……?”
乔风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答案就是,很可能那些煤气早在调换过煤气罐之后就一直开始泄露了。结果这一个礼拜的时间里面煤气就这么漏光了。因为数量小,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人发觉。”
“但由此我觉得,可以推测出这个母亲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她或许是自己出于有趣的立场而调制了那些氯仿,所以她就将那些氯仿随意放置。易甜甜小朋友在六月一日玩的很开心,回到家之后,她依旧很开心。所以就趁着易菲不注意的时候,玩弄那些氯仿,结果把自己给麻醉了。”
“氯仿对于成年人来说或许是麻醉剂。但是,对于一个两岁大的孩子来说,麻醉的效果可能就有些出人意料了。”
“这些氯仿很可能麻醉了她的肺部,让她无法正常呼吸,因为缺氧而晕倒。但是易菲当时并没有这样的意识,所以就将她抱上床,让她继续休息之类的。”
“一直到很久以后,她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女儿竟然已经死了。”
“可是由于不知道女儿的具体死亡方法,所以,她渐渐地误以为是自己杀了她,所以在惊慌失措下带着她到处逛…………………………”
说到一半,乔风的眉头皱了起来。
就连旁边的夏雨和乔雪现在也是紧盯着他,这样的凝视,让乔风觉得有些尴尬。
“那个吗……我也觉得这样的推论似乎是有些奇怪啦。你们也知道,我并不适合推理。那么,雨,对于这件案件。你怎么看?”
现在。问题终于放在了夏雨的身上。
这个有着小姑娘外貌的女孩歪着脑袋。靠在背靠椅上,抱着自己怀中的那个抱抱熊,似乎是在冥想着什么……
那双墨蓝色的眼睛里散发着幽幽的光芒。沉静,冷淡,不食人间烟火,也不被任何的主观感情所操纵。
她就这样思索着……思索着……
良久之后……当墙上的时针再一次地指向他们进来时的那个数字之后……
“阿风。”
乔风点点头,笑着答应。
“竹笋……肉包。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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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若见早早地回到了法庭。
从外表看,他现在显得十分的悠闲。胸有成竹。似乎对于接下来的法庭审判没有任何的意见,所有的一切都会按照他所设想的那样走。
但是,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那张可以遮挡住他整个下半身的桌子下面,他的双腿,却是不停地抖动着。
(还没出来?为什么还没出来?)
花若见故作悠闲地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水,但在看了看那晃动的几乎快要洒出来的水花之后,他终究还是将水杯放下。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拿起手中的案件卷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扫了一遍。眼角却是偷偷地撇向法庭的边门。希望能够看到那一家三口快点进来。
(那么长时间还没有出来……不会是他们的身份被戳穿,出问题了吧?该死的……他们今天能够出场完全就是个意外!但是在他们之中。有那个通天碧瞳呢!那双眼睛……好冷……只是和她对视一下就绝的冷到了极点。但是只要能够让这个女孩承认我对辩方证据的攻击,那么我就赢了七成了!那个萝莉控和小丫头完全都是听那个女孩的,所以只要说服她一个,我就赢了这场?(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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