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带着玉如意 第 1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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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撑渡人

    第一章浪归来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一晃眼,花落花开又是六个春秋。

    上海国际机场,乐浪慢慢的走下飞机,眼望来来往往忙碌的人群,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外表,让他不由生出亲切的感觉。故土难移,在外漂泊多年,无数次的生死徘徊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原来在心中他还深深的眷恋着这块土地。

    乐浪静静的走在黄浦江边,背上依旧背着那已经洗得发白的背包,毫无目的,信步而行。

    近乡情怯。六年间杳无音信,再相逢,都不知如何面对。他需要一点缓冲的时间。

    日近黄昏,乐浪漫无目的的闲逛,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

    正想找个人问一下,耳边却传来一阵呜咽的哭声,声音凄凉无力,还不停的叫着:“爷爷,爷爷。”

    乐浪循声找去,只见一个废弃的无人阴暗角落,一个饿的只剩皮包骨的小孩无力的摇着一个乱七八糟行将就木的老人,旁边还趴着一条同样瘦的只剩皮包骨的小狗。

    乐浪走了过去,蹲下身来,伸出手想看看老人死了没有。

    突然,老人睁开双眼,干枯犹如鸡爪的手紧紧的抓住乐浪,红光满面,神采奕奕,显然是回光返照。

    老人其实已经快要死了,只是一直不放心身边的小孩,所以憋着一口气不愿离去,这时看到乐浪,恍若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一手紧紧抓住。

    他用祈求的眼神望着乐浪,口中不停的喘息,对着乐浪断断续续的说:“这·····孩子······天生······命苦,生······生下来·····就被······人······丢在·······垃圾堆里·····,被······我·····捡到······养大,我·····没法······再······照顾······他了,请你······帮帮······我······好吗?”

    老人气息越来越弱,说话断断续续,眼神之中殷切盼望,不过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是暗淡。

    看到老人眼中期盼的目光,乐浪想起来外公临终时那满是不舍的眼神,情不自禁的说:“我会的。”

    “谢······谢······。”说完,老人松开了紧握的手,再看时,已是与世长辞。

    老人阖上双眼,脸上露出了笑容。旁边的小孩嚎啕大哭,乐浪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的摸着他的头。

    乐浪将老人火葬,带着他的骨灰和小孩还有一条小狗,坐上火车回家。本来他想坐飞机,不过飞机带宠物过关比较麻烦,所以才选择坐火车。

    幸好沿海开通了子弹头列车,从上海到南州市只要一天左右,到了南州市还要转车到县里,再从县里搭车回村,很是麻烦。

    躺在列车的软席铺上,看着窗外瞬息而过的景色,这几年的一切如火花般在脑中闪过。

    外公死后,乐浪心如死灰。于是,上了远洋**干起了水手,海上雷雨风暴出没无常,海中海盗肆意猖狂,幸好他练过几手功夫,才数次从生死之间挣扎求活。有一天,他终于厌倦了那永远的蓝色风景和载起载伏的海波浪,做起了雇佣兵。无数次的生死徘徊,留下了无数无法泯灭的男人印记。他再一次厌倦了这种生涯,这一次,他选择回家,不管那家如何,始终是温暖的。

    多年未回,不知故乡中人一切可好。当年外公逝去,万念俱灰之际,远走他乡,这时想想好傻好天真。

    这次回来,就终老于斯吧。种田养花拔草,捉鸡弄狗逐兔,闲时炒上一两盘小菜,炖上一锅狗肉,喝上一两壶自酿的美酒,这样的生活,也是不错。

    躺在对面软席上的三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乐浪答应老人照顾的小孩慢慢对他变得依赖,把他当成了亲人。乐浪给他取了个名字叫“乐天”,意思是让他乐天知命,无病无灾,永远快快乐乐,还给他取了个小名叫“三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这几天在乐浪的特意照顾下三郎和小狗可是吃好喝好,他还特地给三郎全身收拾了一下,又给他买了一大堆衣服,现在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多了,已不复以前那一副邋邋遢遢小叫花的模样。那只小狗跟着蹭吃蹭喝,营养跟了上来,这几天竟然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长大了许多,而且天天吃得肚子大大的,整个毛发油光透亮,不再是以前一副萎靡不振就快要断气的样子。

    不过这只小狗显然是有奶便是娘的主,现在见了乐浪那尾巴摇的都快断了。乐浪看他一只眼睛上一片黑点,身上一片黑点,尾巴上又一个黑点,索性给它取了个名字叫“三点”,倒也和三郎一样成了难兄难弟。

    下了车,乐浪看了一下,六年来县城也没有什么多大改变,只是路变宽变好了,两旁盖起了高高的楼房。又转车到了镇上,小镇依稀,没有什么变化,两旁的芒果树还是依然如初。

    有几个摩托车载客的走了过来,对着乐浪热情的招呼。

    “少年仔,要去哪里?”

    “嘢,要不要坐?”

    “去哪里?”

    乐浪看了一下,找了一个貌似老实的人问道:

    “到小溪村多少钱?”

    “小溪村,很远的,现在有公交车到那里,只要五块左右,坐摩托车要十几块。”

    这载客的倒也好笑,有客上门还推荐人家去坐公交车。

    “那走吧,”乐浪也没还价,就带着三郎坐了上去。

    坐公交车很慢,可以说比蜗牛还慢,而且车子破破烂烂,气味难闻,还不如坐摩托车,而且还比较快。

    小溪村以村前有条小溪而得名,在大虞山下,确实很远,而且一路弯弯绕绕,虽然现在铺上了水泥路,但还是十分惊险。走这路,一般车速都不会太快,下雨浓雾天也没什么人敢走,就怕一不小心掉落下去,下面可是落差二三十米的乱石滩,掉了下去,非死即伤。

    小溪村里都是一族之人,复姓子车(读驹ju第一声),相传乃是春秋战国时期子车仲行的后代。只因当时国君残暴不仁,所以避祸蛮荒,不过具体历史已不可考,只留下祠堂前的一副对联可以证明:“学无止境师仲尼,行为端庄效贤人。”

    小溪村在大虞山下,有三百多户,一千来口人,在本地也算是比较大的村落。

    南州市位于闽粤边陲沿海地带,在以前可是一片蛮荒,猛兽横行,倭寇肆虐。那时,乡土百姓为了抵御猛兽倭寇,个个都是学了一身好武艺,所以民风彪悍,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白刀子入红刀子出,杀了人跑过村便无事。不过改革开放后,为了生活个个拼死拼活的,哪有空练武强身的,只有放假的时候才组织小孩子练练武,一来可以强身,二来也可以约束小孩子,免得到处乱跑。

    下了车,付了钱,乐浪站在小溪村前,往昔的一幕幕如放电影般滚过。乐浪的母亲是小溪村的人,他是小时候随着父母来到这里,父母在一次意外中死后他便随着外公在这里生活。

    小溪村前有一座石桥,桥下山溪潺潺,山洪爆发时甚至可以淹到桥上,这条奚流绵延十几公里,在山林之间蜿蜒流转,然后直向大海而去。不过船只并不能从这通行到大海上,不说这一路的险滩乱石挡道,就那一段只有十几厘米水深的碎石滩就不是船只能够航行的。不过也有一些胆子长毛的,自恃本领高强,驾着一叶瓜皮小舟,撑着竹篙,躲过险滩乱石,跑到海边去。瓜皮小舟身轻但不能载重,撑着竹篙刚好能够通过,不过有时候遇上枯水期也不行,那时,只好下来卖力的推,或者举着船走。

    过了石桥,是左右两边是一片果树,几年不见变化真大,不但铺上了水泥路,还栽上了果树,记得以前这里可是倒垃圾的地方,还有一个公共厕所来的,每次进村的时候都能闻到一股浓臭味。

    往前走去,一座雄伟的庙宇呈现眼前,庙势座南朝北,后面是茫茫大虞山脉,前面是一条潺潺溪流,那是小溪村的祖庙,庙中供奉着小溪村的开基祖师爷、注生娘娘、保生大帝,听说很有灵性,每逢过年过节十里八乡的信徒便会疯涌而来,非常热闹。庙前是一片开阔的广场,红砖铺就,左右两旁各有一棵老榕拱卫着庙宇,广场前面是一个广大的戏台,戏台是过节的时候演戏给神明看的。这一片广场也是孩子们放假时候练武和村民开会的地方。

    庙宇左边的不远处建着一排排二三层明亮的楼房,右边则是一座座白墙红瓦的老房子,一新一旧,一高一矮,相映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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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老屋

    乐浪拉着三郎的小手往前走去,走过一排条石为基白墙红瓦的老房,远处是一所小学,小学在青山绿水之间非常清幽,现在或许是下课时间,从学校中传来小孩欢乐的笑声,学校周围载着一排凤凰树,每当春雨绵绵之时,便会绽放诱人的红色花朵,让人迷醉。每当春花烂漫之时,这里便会成为村里男人的泡妞天堂,听说在这个时候女孩子特容易感动,求婚特容易。

    乐浪外公的房子在村子的东边,差不多是山溪的尽头。

    乐浪外公有两个儿子,不过早就搬出去自己住,只剩下乐浪外公自己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乐浪父母来到小溪村后就住在老房子里,乐浪外公死后他大小舅就把房子留给了乐浪,还有他外公开出来的地。乐浪的大小舅子对乐浪真的好的没话说,对于这个,他是非常感动的。

    乐浪带着三郎慢慢走着,三郎好奇的东张西望。经过村里的小卖部,他顺手买了包米,还有方便面火腿肠一大堆的。六年的时间家中的东西差不多已经发霉或者被虫子吃光了,不买一些今天可就要喝西北风了。

    路上人影全无,估计都下地去了。小卖部的那个人在乐浪走后还兀自苦苦的想着这人到底是谁,怎么没见过,要知道这个村里,三百多户,一千多个人口,她没有不认识的,但显然乐浪是个例外。

    乐浪外公的老房子前是一个由山上水流年深日久冲击而成的湖泊,,湖泊夹在老房子和一座山峰之间,听说老房子这块地方以前是座小山坡,不过被平了盖房子,老房子的地势算是村里最高的。

    湖泊的上面是一片深山老林,六几年的时候还听过有老虎下山吃猪的,连乐浪小时候都见过有人在卖虎骨虎鞭,不过现在倒没怎么看到。湖泊的出口处有一棵垂湖的老榕树,不知是谁搞的恶作剧竟把老榕的根须栽在了对面的山峰上,形成一个“入”字形的小桥,对面的山峰还种了一棵榕树,长长的榕树根须和老榕粗壮的须根连在一起,蔚为奇观。记得以前没有的,也不知是哪家的调皮小子弄的。

    乐浪扛着一袋50斤重的大米来到老房前,站在门口,看着那斑驳不堪的墙面。六年未归,墙上的白灰片片剥落,那副“居家只有天伦乐,处事唯宜地步宽”的对联也被雨水侵蚀,只剩下寥寥几字。

    从门下石墩中取出钥匙,打开已经锈迹斑斑的锁,推开门,尘烟漫天,良久方歇。

    乐浪外公的老房子是一个两进的庭院,一走进去,便看到左右四棵两人合围的高大龙眼树,枝繁叶茂,亭亭如盖,不知道的人看到这两棵又高又大的老龙眼树还以为结出的果子一定又多又好吃,可乐浪却明白这两棵纯粹是只长枝叶,开花不结果的怪树。

    多年未归,那些树叶落在地上都已经发霉腐烂,在院中发出一股腐朽的味道。

    小院差不多有一百多平方,被高大的龙眼树遮得密密麻麻,左手边上有一口白石砌成的古井,听说这口古井早在建房之前已经有了,具体历史已不可考,不过井水甘甜,清澈见底,永不枯竭。

    走过小院,前面是一间两房一厅的红瓦砖房,前厅的两旁挖了个门,中间供奉着神像,多年没清理,到处蛛网密布,手一摸神像前的八仙桌,厚厚的灰尘都有一尺来厚。

    穿过前厅,两旁是一段走廊环绕,中间是一个四方形的天井,后面是一栋两层的小楼,小楼后面是一块三亩左右的土地,地里多年未曾清理,已是杂草丛生。

    走进小楼屋中,灰尘遍地,屋顶的天窗中照进一缕阳光,蛛网纠结,遍及每个角落。上面的屋瓦被岁月腐蚀,有的已经化成了尘土,落在地上,变成一堆堆的红粉,有的掉落在地上,隐约可见外面湛蓝的天空。

    老房子在外公年轻的时候曾翻修过一次,却仍敌不过岁月的侵蚀,疲老不堪。幸好以前盖房子的时候用的都是白石红砖,地基和墙架结构都很硬实,只是外表和屋瓦剥落,只要找时间翻修一下就行。

    在农村翻屋顶也是有讲究的,一般是12年一翻,不过乐浪外公的老房子显然是已经超过了这个年限。

    屋子中到处都是灰尘,空气中散发出一股发霉腐朽的味道,间或还伴随着一股老鼠的尿骚味。乐浪把所有的窗户打开,这地方不大扫除一下晚上看来是没法睡了。

    找了个扫把,努力的打扫起来,单单他自己住的房间愣是扫了好几桶垃圾,其中还有一大堆老鼠屎,和一堆不知从哪里来的骨头,敢情这屋子都成了老鼠窝。打扫完地,又找了块没有用的布擦了起来,弄了半天,总算把自己的房间弄得有点人住的样子。乐浪擦了擦额头的汗,只觉得做这些事比讨海打仗还累。

    三郎在一旁也小帮忙了几把,拿了块抹布左擦擦右擦擦,愣是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干了半天活,乐浪肚子已经咕咕作响,去厨房烧了一锅水—幸好那些柴还可以用,煮了几包方便面,里面放了一些火腿玉米肠什么的,先对付一下吃了,晚上再吃好一点。洗了几副碗筷出来,再弄了个盆装了起来,又找了个破瓦盆给三点装了一些,三点胃口奇好,什么都吃,在乐浪看来那都是以前饿出来的。

    许久没吃方便面,味道倒是不错,匆匆吃完饭,休息一会,就又开始打扫卫生。打扫了一天才打扫完一层楼,看来革命尚未成功,任重而道远。

    晚上乐浪煮了点粥,里面放了火腿粒玉米肠粒,吃的倒是有滋有味,可惜没有肉和菜,只能将就着,明天再去买。刚刚乐浪跑进后院想看一下有没有幸存的蔬菜什么的,却见一片一人多高的杂草灌木,不由有点沮丧的跑了回来。

    夕阳西下,远处一轮红日映照着整条山溪,溪水潺潺蜿蜒曲折往下流逝。乐浪和三郎一人拿着一个饭盆,坐在湖泊旁边的石墩上一边看着落日,一边往嘴里扒拉着稀饭。

    远处,一叶瓜皮小舟由远处慢慢划近,蓦然,从小舟中传来一阵高歌: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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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渡者

    待船慢慢划近,却是一个年轻小伙,那人好像看到乐浪,慢慢的划着瓜皮小舟靠了过来。

    “乐浪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那人正是乐浪往昔偷鸡摸狗的朋友之一渡者鸣人。

    “别五样六样的,有没有鱼呀?”乐浪一边扒拉着饭,一边问道。虽然很久未见,但乐浪却没有客套什么的,对于往昔这些朋友,说那些显然苍白无力,因为有些东西已经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铭刻在了脑海深处。

    “鱼,大把的有。”说着,鸣人从船里拎起一条大草鱼,看样子有七八斤重。

    乐浪看了一下,想了想:“还是算了,我那屋里还乱起八遭的,也没地方放,你明天晚上拿过来,我搞个酸菜鱼,大家喝两杯。”

    “怎么,今天晚上没空。”

    “刚回来,我要去我大舅那边一下,把三郎的户口办了。”

    “你儿子?”渡者鸣人看了一下三郎,眼神有点怪怪的。

    “不是,”乐浪摇了摇头,“说来三郎也怪可怜的······”乐浪把三郎的身世跟渡者鸣人说了一遍。

    “是怪可怜的,这事还真得找你大舅,你还不知道吧,你那大舅现在可是我们村的村长,牛鼻的很。对了,你有没有多煮粥,我还没吃饭呢?”看到乐浪和三郎两人吃饭吃的喷香,鸣人不知不觉肚子咕咕作响。

    鸣人也是个苦命人,一出生便被抛弃在荒草丛中,被村里撑渡的老头捡回来养,那老头还给他取了个名字叫“鸣人”,因为他哭的声音很响亮。鸣人并没有跟着老头姓,而是自己取了个“渡者”,理由是他接下了老头撑渡的活。对于血脉传承,子车族人是很看重的,他们可以收留一些流浪、孤寡的人,但却不会让他们跟着信子车。

    老头死后村里把他的田地房子都给了他,只是他并不怎么住在老房子里,而是自己在乐浪家对面的山峰上盖了一间屋子,他觉得这边风清月明,要比老屋那边好,用他的说法,在这边伸手直可揽星辰。

    不过,这人也懒得出奇,如非必要,绝不自己做饭,以前他就老跑到乐浪家蹭饭吃。他打打鱼,种种田,日子倒也过的悠哉悠哉,只是至今和乐浪一样二十八岁却还没成家,让人感觉有点吊儿郎当。

    “没有,我煮的刚刚好,不过里面有方便面,要不,你自己去煮一下。”乐浪其实也懒得要命,或许这是男人的通病。

    一听吃方便面,渡者鸣人的脸顿时绿了,那玩意儿他可没少吃,“那算了,我还是自己回去煮好了。”说完,就要划着船离去。

    “对了,你明天还要不要去卖鱼?”看到他要走,乐浪忙问道。

    “干嘛?”

    “让你买点东西。”

    “买什么?”

    “你等会儿。”说着,一阵风跑回屋去,一会儿又跑了出来,把一张写满了密密麻麻东西的纸给了他。

    “呵,不愧是大厨师,还写了个清单,不过这有的东西不用买,我那边就有,明天我给你拿过来。就这样,走了。”说完,划着小舟慢慢往对面而去。那山峰险峻异常,硬是让他从溪边开了条小路上去。

    吃完饭,外面已是一片漆黑。

    天上一轮弯月从山那边缓缓升起,在空中洒下淡淡莹光。

    乐浪带着三郎往大舅家走去,三郎手里还抱着三点,三点虽然慢慢长大,三郎也慢慢的抱不过来,不过他还是喜欢抱着三点,抱着它感觉着它的心跳,很静很安心,打小他就喜欢这种感觉。

    往下走,四野一片漆黑,耳边不时传来蟋蟀的鸣叫声。

    走了一会,却见远处溪边好像有一个人拿着东西在溪边照来照去。乐浪的眼光向来犀利,细细看去,那人好像是以前打鱼的老芋头。现在虽然入秋,但天气还是相当热,有的傻鱼在晚上就会静静的呆在山溪岸边,岸边的溪水清澈见底,只要手电筒一照,那鱼便无所遁形,只要手快眼快不难有所收获。

    乐浪慢慢走近,老芋头猛然回头,手电筒犀利的照了过来,口中喝道:“谁?”

    “是我,阿浪,老芋头你不要照我的脸。”这老芋头以前有事没事就喜欢到他家喝两杯,两人倒也混的厮熟。

    老芋头显然没把他的话当回事,用手电筒把乐浪和三郎里里外外通通照了一遍,“你小子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什么时候回来的?去哪呢?这是你儿子?”

    乐浪还没说什么话,老芋头就噼里啪啦的问了一大堆,让他哭笑不得。

    “今天刚回来的,要去我大舅那边一下,还有,这不是我儿子,这是三郎,三郎来,叫爷爷。”

    “爷爷好,”三郎手里抱着三点对着老芋头甜甜叫了一声。

    “好好,三郎是个好孩子,等我抓到大螃蟹,明天给你送几只去。”老芋头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抓着个网鱼的家伙,身边还放着个塑料桶,看来是全副武装,不过桶好像是空的。

    老芋头所说的螃蟹并不是像阳澄湖大闸蟹那种细小的河蟹,那种本地叫毛蟹。他说的螃蟹本地叫“红蟳”也就是海蟹,比毛蟹大多了,有的都有半斤,一斤重,甚至更多的。

    乐浪探头瞄了一下老芋头旁边的桶,揶揄的说道:

    “得了吧,我们这边小溪小河的哪有什么大螃蟹,还是回去洗洗睡吧,老芋头。”

    “这你小子就不知道了吧,前天鸣人那小子还捉了两只巴掌大的螃蟹呢,就是这边抓的,没理由他抓得到我抓不到。”老芋头显然被鸣人刺激了,有点不服老。

    “得,那你就慢慢抓吧,我先走了。”说完,带着三郎走了。

    “走吧,走吧。对了,你大舅搬到新房那边去了,左手第三间,三层楼房,门前种着两棵桂花,很好认的。”老芋头对着乐浪摆了摆手,然后又想起了什么对着乐浪说道。

    “知道了,”幸好遇到老芋头,不然又白跑一趟路。

    “晚上我抓到螃蟹,明天再送一些过去给你。”老芋头在后面叫道。

    乐浪在后面心里想:这老头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螃蟹,蟹毛还差不多。

    闽南俗语说的好:秋蟳(螃蟹)冬毛蟹。现在正是螃蟹肉满膏黄的时候,不过乐浪可没见过这边有什么螃蟹,记得螃蟹好像是咸水的,这边都是淡水,哪有什么螃蟹,何况还是巴掌大的。毛蟹倒是不少,不过,等到他抓,早就没影了。乐浪对老芋头承诺的螃蟹可不报任何希望。

    (我更新有点慢,平时一章,星期六星期天两章)

    第四章大舅

    乐浪的外公在村中的辈分奇高,再加上他外公是村里的草药郎中,平时大家有什么小病都是找他看,不过他外公却从不收钱,所以他外公深受村里人的爱戴,乐浪的大舅子车新明也因此跟着沾了点光。

    他大舅自小跟着他外公学医,一身医术已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后来更是搬出老宅在村里另立炉灶,多次被送到县里学习,想在他那里已经被镇上立为村医疗室,十里八乡跑到他这来找他看病的大有人在。不过他那个小舅就对医术没什么兴趣了,自己买了辆车跑起运输,种着几亩田和一些果树日子过的倒也不错。乐浪虽然跟着他外公那么久,不过他对学医没兴趣,什么也没学到。不过他一身治蛇伤的本事却是无人能比,连他外公在世时也是自叹不如。

    闽地多山坡丘陵,蛇虫众多,小溪村处在群山环抱之中,更复如是。夏天晚上出门的人,手上大多拿着一根棍子,一来防身,二来就是怕踩到蛇。一次不小心,乐浪被蛇咬了,当时怕得不得了,一口气跑回家哭着找他外公,到最后才发现那是一种无毒的水蛇,并无大碍。

    经过这件事,他痛定思痛,努力向外公学习治疗蛇伤,并且还花了好大一番功夫从深山老林里的一个古村落觅得一个治疗毒蛇咬伤的秘方,在几次因缘巧合之下治好了几个被蛇咬到的人,他的名声便传遍十周围乡村,大家都称他是“毒蛇克星”。即使如此,找他治的却没有几个,因为他天天跑个没影,要找他治蛇伤早就被蛇毒毒死了。

    乐浪大舅家真的和老芋头说的一样,并不难找,门前种了两棵碗口粗的桂花树,里面灯火通明。

    乐浪的大舅小舅向来对他疼爱,以前离家的时候说只是出去走一走,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六年,而且还杳无音信,现在再面对心里七上八下,不知是什么滋味,有点惭愧,一时踌躇,不过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汪汪,汪汪”

    乐浪大舅三层楼高的房子前面是个小院,院里养了条狗,看到陌生人进来,“汪汪”直叫。

    “谁呀,”里面的人听到狗叫声走了出来。

    走出来的是一个女的,看年纪比乐浪小几岁,不过乐浪并不认识。难道走错了?乐浪心里想着。

    “你好,请问是子车新明家吗?”乐浪小心的问了一句。

    “别在那边唧唧歪歪的,进来吧。”那女的刚要开口,那边的窗户上就迅速冒出了一个头,对着乐浪叫道。

    那人是他大舅子车新明的儿子子车慎民,是以前乐浪偷番薯的共犯之一。子车慎明是读医科的,在城里工作几年后便回到老家接了老爸的棒,做起了土医生。

    乐浪对着那女的笑了笑,带着三郎走了进去,看来这女的是慎民的老婆。

    子车慎民正抱着女儿坐在沙发椅上,手上拿着遥控按来按去。

    “爸爸,我要看动画片。”坐在他怀里的女儿看着子车慎民乱按遥控器,顿时不依的叫道。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还不时的往三郎这边看来。

    “好,好,看动画片。”子车慎民连忙给她调到动画频道,不然这小祖宗要是哭起来那可是天翻地覆,方圆十里之内都能听到。

    顺手把女儿交给她老婆抱着,“坐,我老婆秀慧,这是阿浪,秀慧,把冰箱里那几包茶拿过来。”

    秀慧没好气的挖了他一眼,把冰箱里的茶拿了过来。

    茶水微沸,慎明拿起一小包茶叶泡了起来,取过一杯放在乐浪前面,“试一下。”

    “不错,很久没有喝到这么好的茶了,红袍吧?”

    “当然,不过,也不多,等会你拿一点回去。我说,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我家那老头可是常常念叨着你,就差去登寻人启事了?”

    “我大舅呢?”乐浪也没理他,眼睛四处看了一下,装修得还不错,也没看见他大舅。

    “走访民情去了,你说这事也邪门了,咱们村这么好的地方可这村长就是没人当,前年投票的时候愣是叫我爸当上了,你说怪不怪。”

    老两口吃饱饭就喜欢出去逛一圈,顺便和大家联络联络感情。

    “这也是大舅人气旺,要是你,不被扔石头就好了,还投票。”乐浪对着慎民调侃到,小时候无法无天,惹得天怒人怨,有一次去偷番薯还被人追到家里。

    “这破村长我还不稀罕呢······”子车慎民大声叫着说道,那锣鼓般的声音直可以传到溪对面。

    “什么破村长,说谁呀?”慎民还没说完,就听一道洪亮的声音突兀的打断慎明的话。慎民一听声音,立马偃旗息鼓。

    一对五十左右的中年男女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是慎民的父母,乐浪的大舅和阿妗(舅妈)。

    看到两人,乐浪连忙站起来叫道,“大舅,阿妗。”

    乐浪大舅阿妗看到乐浪,脸上顿时露出欢喜的表情,“阿浪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乐浪阿妗拉着他的手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看起来瘦了。”

    乐浪父母死后他虽然是住在外公的哪里,但却一直是大舅、小舅两家在照顾着,他们把乐浪就当作亲生儿子一样,不是儿子胜是儿子。

    几人坐下,听乐浪诉说离开后的种种,不过他是有选择的说了一下,只说自己出去后跟船讨海过生活,其它的倒没说。

    听到乐浪出去讨海,子车新明的脸色不由变了变,大海茫茫。波涛汹涌,一不小心,就有倾覆之危,让人不得不当心。

    “这次回来还走吗?”子车新明深沉的问道。

    “不走了,在外面那么多年,有点累,打算就在家里发展,大舅,这次回来,我想把老房翻修一下。”

    “那房子确实是要翻修一下,都这么久了,有的木头都烂掉了,顺便也把我和你小舅那两间老房子翻修一下。明天我就叫人过去看一下,看看该怎么弄。这小子是你儿子。”其实,自进来子车新明就已经看到三郎了,不过一直忍着没问。

    “不是,”乐浪又把三郎的身世说了一遍,顺便叫他帮忙办户口。

    “这孩子是真可怜,现在的父母也太狠心了。”乐浪的阿妗听了,顿时母爱泛滥,亲切的摸着三郎的头,还不时拿着桌上的糖果给他吃。

    “嗯,这户口我明天叫慎民去办,反正他也没什么事。”

    什么没事,我大把事做。不过子车慎民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跟老头子顶嘴,暂时他还没这个胆。

    “阿明,阿明,”这时,外面有人在叫,一个老仙甲(对高龄老人的尊称)慢慢走了进来。

    来人是村中的老寿星,已经有一百多岁了,但仍然身体健硕,满面红光,浑看不出有百岁高龄。

    “嗬,人还挺多的,”老人走进来看了一下,说道。

    “咦,这不是那个阿浪吗?”老人指着阿浪对着子车新明说,记性还挺好的,“这小子,以前你们一堆人老跑去偷我的番薯,还被我追了几回,要不是这老胳膊老腿的跑不过你们这群猴崽子,铁定把你们裤子脱下来,你说这好好的番薯你挖就挖嘛,却弄得东一个洞西一个洞的,算什么玩意儿。”

    慎民不屑的撇了撇嘴,都五八年前的事了,还说,再说那次也没挖几个番薯。他老婆听到慎明的糗事一脸笑嘻嘻的。

    阿浪被老人提起以前的糗事,不由满脸尴尬万分。

    三郎满脸好奇的看着乐浪。

    他大舅阿妗倒没什么反应,小孩子,挖个番薯有什么的。

    老人在村中无论辈分还是年龄都是祖宗级的,是村中硕果仅存的几个之一,不管男女老少每个看见了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公祖”,就算子车新明在村中的辈分再高,也要叫他一声叔公,何况是阿浪。所以老人不管说什么,他也只能乖乖的坐在一边听着。

    第五章伤

    老人现在子孙满堂,倒是享起了清福,有事没事拄着根龙头拐四处晃悠。其实这拐杖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可有可无,不过老人觉得拿着根拐杖有气势,可能以为打人顺手一些吧。以前他性子可是很火爆的,不然也不会为了抓乐浪他们偷番薯一追好几里地。

    “不是听说你跑到外面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老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扶着拐杖对乐浪问道。

    “今天早上刚回来的。”乐浪老实的答道。

    “还要出去吗?照我说外面也没什么好,一年到头作死做活也不过一点钱,还不如呆在家里,种点什么,在家里还不是一样挣钱,你看以前和你一起玩的那几个小子,有的包了水库,有的种了香蕉,有的种了毛竹,都挣了一屁股钱。前天那个撑船的小子还给我送了条鱼,老大了,不过我哪吃得了那么多,平白浪费。那猴崽子以前皮得很,也没被我少追过,现在都知道孝敬了,难得呀!”不知是不是人老了寂寞,老人见了人就喜欢提他当年的光辉历史,这些做下辈的也只好毕恭毕敬的在一旁听着,倒也有趣。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狗叫个不停,接着一群人挤了进来。

    当先一个年轻人背着一个全身发黑,一条腿肿的像大象腿一般的人走了进来,那肿的跟大象差不多的腿有一股腥臭的黑色血液慢慢的流了出来。

    “新民叔,景林伯被蛇咬了,你快看看吧?”旁边一个年轻人焦急的对着子车新明说道。

    这群人一走进来,顿时把大厅挤个水泄不通。

    “别挤,别挤,大家都让开一点。”子车新明在一边叫着,他的人气不错,围观的人顿时走了出去。

    乐浪看到那人的样子,站了起来,走过去一看,蛇毒渐渐蔓延开来,已经慢慢的从小腿转到大腿,情况很是紧急,他也顾不得什么,忙对着众人说:“快点,把他抬到外面,这边不通风。老人妇女小孩走开,拿个塑料桶过来。”

    “你谁呀?别瞎捣乱,会出······”大家刚才进来没细看,看到这年轻人说话,顿时没好气的说,不过等看清是乐浪,后面的话直接就吞了回去。以前乐浪可不只是偷鸡摸狗,还是逞凶斗狠的主,名声更是传遍了南州所有的混混角落,没人敢惹。

    “快呀,还愣着干什么,听阿浪的。”子车新明在一旁大叫道。

    众人连忙把被蛇咬伤的人抬到屋外的空地上,放在椅子上做好。一旁的乐浪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小刀来,刀身乌黑,闪着凛冽的暗芒。他蹲在被毒蛇咬伤的人前,用刀把被蛇咬到的腿的裤子划开,拿出一根绳子绑在大腿肿起的边缘,才往下看去,四个血大的窟窿正泊泊的冒出腥臭的黑色血液。

    子车景林腿脚已经没有知觉,乐浪用刀把蛇牙挑出,黑色血液顿时有如泉水般涌出,一股浓重的腥臭味飘了出来,围观的众人闻到这股味道直感到头晕呕吐,乐浪连忙叫他们站到上风口去,待毒血慢慢流出变成正常的血液后,又从腿上把血挤了一遍,这才松开绑在腿上的绳子,这绳子也不能绑的太久,不然会造成血液不通,肌肉坏死。

    他转头对着也在一旁看着热闹的子车慎民吩咐道:“慎民,你去拿个纱布过来,我要用。大家先别动他,我去拿点东西,马上过来。”说完,人飞快的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乐浪就又跑了回来,手上拿着一团用草药揉成的药泥,这是他刚刚跑去摘的草药。他慢慢把药泥敷在伤口之上,用纱布包起来,免得脱落。药一敷上去,子车景林的腿顿时感到一股冰凉,腿也慢慢有了知觉,身上也没有刚开始那么乌黑吓人,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乐浪站起来,擦了把汗,看着一边的子车新明说:“大舅,你那有没有醒脑丸,给他吃一颗。”

    “有,我这就去拿。”说完,往屋里跑去。

    “你们谁去找辆车,最好把他送去医院打个血清,这蛇挺毒的,打个血清安全一点。”乐浪又对着围观的人说道。

    “我有,我这就去把车开来。”说完,那人就转身跑回家去。小溪村人心很齐,有事大家都会帮忙。

    给子车景林喂下醒脑丸,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他抬到车上,看着车快速远去,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在这山林边生活被蛇虫咬在所难免,不过这么吓人的倒是很难看到。

    “你们谁知道咬他的那条蛇怎么样了,”乐浪对着跟过来的众人问道。

    “听说跑了,”

    “嗯,是跑了,我赶过去的时候,就看到景林叔倒在一边,那蛇刚好跑掉。”人群中一个年轻人说道。

    “跑了,这种蛇很毒,要找出来才行,不过晚上不好找,不小心反而会被咬伤,还是明天再找吧,大家晚上不要乱跑,小心点就是。”乐浪对着大家说道。

    “就照阿浪说的办,大家晚上小心点,还有谁把这些东西拿到远一点的地方埋了,记住,要离村子远点,还要挖深坑埋。”子车新明也在一旁吩咐道。

    出了这事,周围的人差不多都过来了,当下就有几人拎起塑料桶拿着手电筒,拿着锄头埋这些毒血。

    转回屋中,乐浪他阿妗已经煮好了夜宵。

    吃完夜宵,天色已经很晚,乐浪带着三郎回去,手上还拿着满满的一堆东西,都是他阿妗强塞给他的,让他哭笑不得。临了,他大舅还吩咐他明天早上过来这边吃,好一起抓蛇。

    月正当空,空中洒下荧光,照的周围一片光亮。看着乐浪和三郎慢慢远去的身影,子车新明和乐浪他阿妗不由长叹一声,才走回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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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霸山乌龙

    清晨,一缕金色的阳光照进山间的小村,弥漫着村庄的薄雾慢慢散去。

    小路上,子车慎民骑着他那辆摩托车往乐浪这边跑了过来。来到乐浪的房前,他狂按着喇叭,大声的叫着乐浪的名字。

    乐浪被子车慎民那破锣般的声音吵醒,心中非常不爽,很想跑出去一拳打爆他的头,不过也只是心中想想而已。没奈何,只好匆匆的刷牙洗脸带着三郎骑着子车慎民的那辆破车往他家走去。

    其实子车慎明也不想过来,抱着老婆睡觉不是很好吗?可惜,一大早就被老妈叫过来接乐浪和三郎,所以心情很是不好。

    “乐浪和三郎过来了,快来坐,就等着你们了。”乐浪的阿妗吴瑞花看到乐浪过来忙招呼他吃饭。一旁子车慎民的老婆林秀慧正给他的女儿喂着饭,子车新明不知跑哪去了。

    吃完饭,乐浪把三郎留在大舅家,抓蛇带小孩子不好,记得小时候有人来村里卖大力丸,特意弄了几条蛇表演,一边表演还一边吓唬小孩子:“穿开裆裤的小孩小心点,看好自己的小鸡鸡,小心等会被蛇吃了。”吓得小孩子捂着裤裆连连后退,有的被吓得一溜烟跑得没影。

    昨天被蛇咬的子车景林去县里打了蛇毒血清已经回来了,幸好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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