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罪 第 29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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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你把枪管伸进他们的嘴里或者菊花再开火,否则在战场上,一名凶级能力者的战力至少能抵一个团的正规军兵力。”

    左道笑道:“从威尼斯那次的情况看,血枭能顶一个师了吧?”

    “也不是说不行,但得看具体状况,全面战争爆发后的战场上,帝国投入的兵器和兵种科技含量要比在城市中使用的部队强许多,就算真有人能举起一座山扔过去,他们的装甲车未必就不能从山底下钻出来再度加入战斗。”天一回道:“那么,接下来就说说,稳稳能顶住一个师那种级别的能力者,狂级。

    生理构造依然无法超脱出人类或者变种人的范畴,这是毋庸置疑的,但狂级能力者身体的强横程度,就比较夸张了,可以说,他们和自然界沟通的方式和正常人已不是一个体系,他们眼中的世界,就是能量。

    好比是阅尽a片无数,心中自然无……”天一忽然停下,喝了口咖啡:“这个例子不太恰当,换个比喻,就好比是把videogame纯粹当做数据来看待的超骨灰级玩家,100背版对他们来说只是基本功,一个横版过关游戏一共会刷多少兵,打完一关有多少奖励可以吃,甚至一共按了多少次键,全都烂熟于胸,再精美的游戏画面都是浮云,再优秀的游戏音乐形同虚设,阅读情节只是为了过关服务,没有情节也能一笑置之,玩恐怖解谜类游戏打着哈欠过,把galgame当记忆游戏打,不关心任何对白,只记选项和支线。玩游戏时能做出各种tas里才能看到的极限动作,反应神速,神情木讷,面对各种突发状况淡定异常。在他们眼中,游戏就是数据,自己做的事情,就是用操作让这组数据精准完美并迅速地运行,完成破关。

    大致上来说,面对狂级的能力者时,低级别的能力者就像是看着世界首杀的成就在服务器里出现,自己却还刚刚练到满级的那种休闲玩家。

    具体的差距在哪里,只存在于低位者的想象当中,高位者不会跟解释,解释了别人也未必明白。”

    “所以……你这个和我一样是纸级的家伙试图跟我解释一下对吧……”左道说道。

    “你今天吐槽很多啊,见缝插针地对老板开嘲讽是吧,看来你是心中存有很多不满,想抒发一下。”天一从抽屉里拿出一把菜刀,放到桌上:“这样吧,你要是不满就砍死我好了。”

    左道愣了:“大哥……你……别别开开……开玩笑。”他一紧张忽然就结巴了。

    “这就是我试图跟你解释的,为什么我是老板,而你……嗯……你只是头左道。”天一说道。

    左道一愣:“‘头’是形容人类的量词吗?还有,我的名字既不是骂人的话也不是名词!”

    天一只当没听见,接着道:“我要阐述的观点就是,就算你砍死我,你也当不了老板,这就是差距所在。说起来,顾问倒是逆十字中最有机会杀了我取而代之的人,我正在努力培养他朝这个目标前进,可惜他似乎没什么野心,让我少了份提心吊胆的乐趣,哎……还是与人斗其乐无穷啊。

    好了,言归正传,狂级和其他级别的差距就跟我刚才的举动一样,他可以把刀递给别人,然后冲对方说,我比你强太多了,差距大到难以用语言形容,你随便攻过来吧,我无所谓。

    那些狂级能力者,数量在世上屈指可数,继续引用武侠小说的类比,他们就是五绝那种级别,天份、努力全占,还要看有没有机遇,或者说运气,才能进入狂级的领域。

    狂级能力者对能量的运用,如同强级能力者对能力的运用一样,拥有独自一人直面军队一战的实力,在战争中,强、凶两级的能力者具有相当的战术价值,而狂级能力者,则具有战略意义,他们的介入不仅是左右战斗的胜负,根本上来说能影响整场战役的结果。”

    左道说道:“那么,最后的那个级别,就真的是‘神’了?”他这样问,是因为这个世界上,目前还没有已知的任何一名神级能力者,左道也没听说过历史上出现过这样的人,神这个级别好像只是放在那儿给人看看罢了,根本没有人类能触碰到。

    天一却是语气稀松平常地平铺直叙着:“对,和字面上的意思非常接近,神级,就不是人了。

    纵然我刚才说狂级如何如何不可战胜,但狂这个级别的,仍是人类,人类就有无法超脱的种种弱点,体力和精神力的上限是最根本的限制,再强的武林高手,你让他面对无尽的杂鱼几天几夜的围攻,迟早也会死。因此,只要是人类,就是可以战胜的。

    目前以帝国方面为例,假如将帝国逼到需要不计后果、迫切去消灭某个狂级能力者的地步,他们共有两套方案:第一,派出三名狂以上的能力者对其进行狙杀,战斗的结果很难意料,造成的破坏程度预计在一座城市到一个洲之间;第二,动用核武器或者‘创世纪’,直接自己去毁掉一个郡的领土,杀得蛇虫鼠蚁尽灭,寸草不生。

    但是,神级的能力者,就不吃以上那两套,他们是借人类的身体降临在世间的神祗,岂会被人为的因素夺去性命。

    哪怕天崩地裂,日换星移,神级的能力者也不会因此丧生,身体会因能量产生新的质变,丢掉人类的各种限制和弱点,成为更高次元的生物,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怪物。

    拿日月,移山河,毁天灭地,神仙境界。”

    左道说道;“我觉得很奇怪,这六级不知是从什么年代流传下来的能力者等级体系中,既然从未有人达到过神这个级别,为什么又要定下这个级别?”

    天一灌下杯中剩余的咖啡,懒洋洋地回道:“你怎么知道没有?我从开始就说过了,我现在正在讲解的,是最为贴切正确的能力者等级知识,如果没有的话,我难道是凭想象在描述神级?”

    左道狐疑地看着天一:“你认识神?”他问出口后,顿了一下,用更重的语气道了句;“你就是神?”

    “你觉得像吗?”天一反问道。

    左道站起来,绕着天一转了两圈,拿出街头算命那套语调说道:“阁下包罗载籍,管综百氏,登高能赋,鷪物知名,清谈高论,嘘枯吹生……嗯……以贫道的修为来看,想必,你就是凭借想象在瞎掰而已。”

    天一道:“虽然我突然产生了一种杀了你就能满级的感觉,但此刻我们是在谈正事,暂且缓缓。”他拿起桌上的菜刀,毫无征兆地朝左道扔了过去。

    左道一缩脖子闪过:“喂!突然间干什么!”

    “这是关于能量的第一课。”天一说道:“你刚才为什么躲开?”

    “废话,不躲溅你一身血。”左道回道。

    天一笑道:“你躲开,是因为你觉得自己的头被菜刀击中,会受伤。”

    “这不是废话吗?”

    “那么,我如果用枕头扔你,你会怎么样?”

    “我会对你的性取向产生质疑……”

    天一无视此言,说道:“在你的脑海中,有这样一个概念,菜刀vs脸,菜刀会赢,枕头vs脸,脸反正不会输。”他起身去咖啡壶那里给自己添了一杯:“但其实,事情是一样的。”

    “动能、热能、化学能,万物运转时皆产生能量,引用刚才关于游戏的那个概念,当你把自己也看做是一堆数据的时候,你就会想通很多别人想不通的事情。

    以普通人举例,经过锻炼,有的人可以徒手劈开叠在一起的几块砖头,或是踢断木板之类的东西。这些人同样是血肉之躯,皮还是皮、肉还是肉,骨头也还是骨头,把他们剁碎了做成饺子,尝起来和别的人没什么两样。

    但为什么一般人一脚踹在木板上,就会把自己的脚弄折了?而那些锻炼过的人,就可以破坏理论上比人体更坚硬的物件?”

    左道回道:“当然是因为在练习的过程中,他们的拳脚逐渐适应了与高强度物体的碰撞,克服了恐惧心理,还有他们出拳出腿时的速度、以及配合呼吸等等都是需要磨练的技术。”

    天一道;“说得没错,不过没有抓住重点,其实他们所作的一切,只是为了让自己相信,拳头vs砖头,拳头能赢。”

    左道说:“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催眠自己,让自己相信我的脸比菜刀硬,就能硬抗了?”

    “当然不是,光是相信也没用,你同样会头破血流,我只是要告诉你,脸完全可以比菜刀硬,关键就看你怎么让这种情况在现实中发生。”

    左道想了想,问道:“用你所说的能量?”

    “这就是你自首前必须练就的一项技术,也是进入凶级能力者行列的必修课。你练会了以后,能力的进步会很快。”天一道:“不过我也已经说了,这个事儿就像悟道,我解释再多,还是得看你的悟性,有很大一部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天一指了指地上的菜刀:“反正,你记住,从今天起,那个就不是菜刀,而是一堆朝你飞过来的数据,它的构成是铁、木头、动能来自于我做的功,你可以立个公式算一下,怎样才能合理运用‘左道’这坨数据,把我扔过来的这堆数据抵挡住。”

    ……

    第七章入帮

    第七章入帮

    大个儿的第一拳是刺拳,旨在试探左道的反应。他无非只有避开、接下、反制和傻扛这四种对应方式,假如傻扛的话,还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左道不屑对这种程度的拳头做出回应,第二种,他根本就来不及应对。

    不过左道面对攻击时的本能反应肯定是闪,在这是一瞬间是很难伪装的。他避开了这快速的一拳,向后微退了半米,而与此同时,那两个瘦小的犯人则在其身后偷袭,肘击膝撞,让他结结实实挨了两下。

    接下来的打斗进程也大致如此,并不算赏心悦目,不过这也是左道的一种运气。除了那大个子有些拳脚底子,另外两人确实也就是普通男子街头斗殴的水平。他们仨要是都具备龙虎门那种身手,场面是好看一些,不过看个十秒左右战斗就该结束了。

    左道以一敌三,拆了十余招后,受了十几下拳打脚踢,索性没有特别致命的重击,可仅是如此也让他疼得够强,如果再这样勉强撑下去,左道的抱头蹲地式恐怕是必须现世了。

    正在发生的这场架,虽颇有些闹剧的味道,但其实是有意义的,就像一些江湖帮派收取新人时进行的一种仪式,重点不是看结果,而是过程。谁都知道,在大家都不能使用能力的情况下,一个人打三个,那基本上都是会被揍趴下的,但关键在于,看你能撑多久,以及被揍之后的表现。

    像左道这样伪装成硬汉的囚犯不在少数,挨了打以后多半会原形毕露,一旦被识破,洗衣帮立刻就会一拥而上,将其揍得生活不能自理,并扫地出门。任谁都明白这个道理,今天我们打你,你屈服了,那明天狱警要是打你,你铁定会出卖我们。

    打斗又持续了几分钟,左道也差不多到极限了,三人围攻他的距离和出手频率正在增加,他心里正盘算着该采取什么办法来应对这情况。真的抱头鼠窜吗?还是试试天一所传授的本领在实战中的作用?可万一效果太过于惊世骇俗,引起了狱警的重视,自己岂不是闯下祸端。

    这一念之间,稍有疏虞,左道的面门被大个儿由上自下的一记重拳击中,霎时间狗眼一黑,一嘴儿口水和着血丝给喷了出去,左道随即便眼冒金星,耳中蜂鸣,摇摇晃晃颠了几步,看姿态便知他已然站不稳当。此时另一名犯人冲着他的脚后跟伸腿一挑,左道便失去平衡,摔了个四脚朝天。

    左道躺倒在地,他的视线中,只看见三个人影笼罩过来。他昏昏沉沉地听到大个儿骂了一句什么,还向自己啐了口痰,接着就被一顿好打,拳拳到肉,脚脚皆是往死里猛踹。

    直打得他意识模糊,正要昏死之际,两名矮瘦的犯人一左一右,将左道架了起来。大个儿则抓着左道的头发,抬起他的脸道:“求个饶,从此滚出洗衣房,我们就放你走。”

    左道疼得想哭,这帮孙子下手太他娘的狠了,打得他浑身散了架似的,不过他从小就明白,遇见善人了,你才能哭,在恶人面前,你得笑。

    “呵呵呵……”左道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是这儿专门负责手洗……”

    嘲讽只开了一半,话还没说完,他就被迎面的一拳击晕了过去。

    …………

    缓醒过来的时候,左道正坐在食堂中,面前已摆了一份吃食,身边坐着的都是洗衣帮的囚犯们。

    见他醒来,旁边的囚犯道:“喂,清醒了没有,清醒了就认认人,这一桌人的长相你都记住了,全是自己人,今后要互相关照。”

    左道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听见这话时,晃了晃头,定睛一看,发现周围的环境全然变了,也不知到底晕了多久。脸上的血水已被擦去,不过似乎是用他自己的上衣擦干净的……面前的食物想必是洗衣帮的成员们帮他端来的,那也就是说……狱警们就任由这帮人把昏迷的自己挟持着拖来食堂?

    这儿的桌子都是长桌,凳子固定在地上,类似于快餐店,当然,食品没法儿和快餐店比,垃圾食品,也已成为只存在于囚犯们记忆中的美味佳肴。

    左道眼尖,他发现其他桌的犯人们,面前的塑料餐盘里只有一团浆糊似的流质物体,仅从外表看来,和呕吐物差得也不多,估计这就是传说中潮汐监狱的标准伙食了。而自己所在的这一桌,吃得虽只是些土豆碎泥和米面制品,但姑且还算得上是真正的食物。

    “嘿,跟你说话呢,被打傻啦?”

    “嗯?哦,谢谢,我知道了。”被对方提醒,左道这才回了一句,他拿起面前的午饭吃了起来,视线扫过了每一个同桌进食者的面孔,没有找到和自己对打的三人,看来那三人都属于别的关押区。

    以眼前的情况判断,即便没有人直接跟他说出来,左道也明白,自己应该算是入伙了,洗衣帮未必是这监狱里唯一的党派,不过既然他们说了可以彼此交换情报,那混入其中多少会一定的助益,反正任何能帮自己与血枭接上头的条件,都得争取。

    午饭时间很平静,囚犯们都很遵守秩序,没有许多电影中喜闻乐见的饭间斗殴事件发生。在食堂,犯人们显得少言寡语,一是吃的东西实在恶心,没有聊天的心情,二是周围的狱警与他们的距离较近,交谈不太自在。

    吃完饭还了盘子,众犯人们回到了自由活动的区域,这时,洗衣帮的人才把左道叫了过去。

    洗衣帮没有像吃饭时那样,让整个关押区的帮众都坐在一块儿。而是三五成群,分散活动。如果在自由活动的区域有十几乃至几十个人围在一块儿商量事情,狱警是会过来让人群散开的。

    左道跟着四个人来到了偏隅一角,其中一人道:“先声明,你不必打听我们,我们也不会打听你的事情,彼此间了解对方的信息越少越好,明白吗?”

    左道点头:“还有呢?”

    另一人道:“自己人和别的犯人要是动起手来,你知道该帮谁。”

    “这也没问题。”左道鼻青脸肿的模样,摆出一副硬汉表情,倒是有些说服力的。

    “如果你有什么情报,不管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最好都和大家交流一下,也许几个人消息拼凑在一起,就能推测出某个完整的情报。”

    “目前我没有什么要说的。”左道回道。

    他右手边的囚犯道:“你是新加入的,要混一段时间脸才能被人记熟。因为每次去洗衣房,未必都能遇到见过自己的人,所以新人都得有个暗号。

    明天你到了洗衣房,就把自己衣服的领口朝里翻;还有,给衣服分类的时候,把那些经手过的囚服领口也朝里折一下,这样,过去没见过你的人心里就清楚了,你是新来的,自己人。”

    左道问道:“但我不认识的人很多,我又怎么去分辨他们中有没有新来的?”

    “这个问题不用你操心,老成员会负责这一部分。而且像你这样‘关了半年’都没来过洗衣房工作,也不知道我们的规矩,却突然心血来潮进来那么一次的人,是不多的。”

    左道也听出了这话里的讽刺意味,眼前这些人并不傻,自己那“已经关进来半年”的谎言很明显被识破了。因为在潮汐监狱里待得久了的犯人,知道洗衣帮的存在是必然的,至少那些被洗衣帮给揍了却没有加入的人,肯定会漏些风声出来。

    “所以……其实咱们增员的频率并不太高?”左道想转移话题,把这事儿揭过去就算了。

    “多半就是新囚犯入狱后的三四天内,会有不明情况的人进来,当然,也不是人人都能挨得住打、硬挺到底的。”那名犯人补充道:“世界上没有什么组织会专门把一些软骨头吸纳进来,和他们分享资源,在这种地方就更不会有了。”

    另一人插嘴道:“对了,还有件事要提醒你,有一部分自命清高的家伙,说什么去洗衣房干活儿换两顿饭吃是自甘堕落,对我们很是鄙夷。你要是遇上这种人向你挑衅或者恶语相加,尽量别去理会,这些人才真是群不会咬人而只会叫的狗。你要是被激怒了先动手,到时候进笼棺的滋味儿可不好受。”

    左道心道:我会先动手?你们也太高看我一眼了吧。

    “哼,那种人……吃不到的鸡蛋就说是臭的,玩儿不到的女人就说是婊子,哥从来不把这路货色放在眼里。”左道讲着一口腌杂的言语,装出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那嘴脸,绝对比那些自诩清高的喷子显得更为清高。

    他右手边的囚犯又一次开口道:“好了,你要注意到事情差不多就这几件,现在,不管你是新来的,还是真的已经关了半年,我们得跟你解释一下,关于监狱里的帮派立场,以及我们和其他帮派的关系。”

    ……

    第八章屠夫的问候

    第八章屠夫的问候

    血枭被狱警押解到了审讯室中,戴上了手铐和脚镣,他所坐的椅子底下,还有一个用来固定脚镣的锁,此刻也派上了用场。将这些都准备妥当,狱警才退到了审讯室外。

    不多时,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此人身材高瘦,粗眉大眼,表情僵硬,身着一套古怪的深蓝色制服,领口高立,但其余部分剪裁得如同长衫一般,穿着这种衣服行动一定十分不便。这整套服装上唯一的标志就在领口处,上面印着“evolution”的字样。

    “血枭,你终于坐在我的面前了,当我听说你被捕的那一刻,就一直期盼着,可以与你见面。”男子说着,走到了桌子对面的座位,和血枭面对面坐下。

    “如果你想来段儿评书,应该站着说。”血枭说道。

    男子装作没听见,自顾自地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埃德蒙。李,隶属于evolution,也有人称我为‘屠夫’。”

    血枭道:“那么,屠夫老兄,你是来接替那个拷问官的工作,还是来接替弗朗西斯的?我听你这绰号,似乎前者的可能性较大。”

    屠夫笑了,咧开嘴时,露出一嘴的黄牙,他双手的手肘支在桌上,十指相交放在下巴前:“弗朗西斯在十五日,也就是昨天的上浮日,离开了地狱岛,可能是eas觉得他的工作毫无进展,就不再浪费时间了吧。”他上半身朝前凑近了几分,“至于你的拷问官,他昨天也离岛了,在对你进行了一个月的拷问后,他主动提出休假半年散散心,顺便去看看心理医生……呵呵呵,和我当初预料的完全一样,你简直就是撒旦的化身。”

    血枭歪着脖子,略仰起头,用居高临下的眼神,四平八稳的语气说道:“而你的口臭简直如撒旦之屁,能不能离我远点说话。”

    屠夫也不生气,往后靠了靠道:“我并不是来接替任何人工作的,拷问官想知道的,是你脑子里的信息;eas想研究的,是你的能力本身;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个科学家,我不会试着去和野兽沟通来得到信息,我会通过自己的方式,以科学的实验来获取想要的数据。”

    “哦?听上去你我倒是同道中人。”血枭回道,要说实验,他称第二,世界上恐怕就没人敢称第一了。

    “呵呵呵……真有意思,从你眼中看不到丝毫惧色,这种情形,我从未见过,你简直是完美的实验品。”屠夫笑得越发狰狞。

    血枭却道:“你也是实验的好素材,我有很多新的想法,有机会可以在你身上实现。”

    “你已身为潮汐监狱的阶下之囚,恐怕此生是不会有机会再做那种事情了。”屠夫道。

    “你确定吗?”血枭的嘴角,勾起一个阴冷的笑容。

    在一个非常短暂的刹那,屠夫,感到了恐惧,他也不知为什么自己会害怕,血枭的话在现实中很明显是不可能实现的,但其神情和语气却都透出了自信。

    “这样就畏惧了吗?看来也并非太值得期待啊。”血枭又道。

    “你说什么……”屠夫身体的各个部分都是东拼西凑而来,面部表情本就很僵硬,如果不去刻意做出喜怒哀乐各种状态的话,从其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细微的表情变化。

    此刻血枭道破了屠夫内心的恐惧,绝对是让对方始料未及的。

    “原来如此……你果然不是一般的能力者,在神雾中,你竟然还能留有一部分的力量。”屠夫道:“呵呵……呵呵呵呵……”他扭曲地挤出笑容,然后突然暴喝:“狱警!”

    门被打开了,狱警进来,敬了个礼。

    “我今天只是来打个招呼,看一下实验品的状况,等我在evolution总部的实验器材运过来,备好实验室,咱们就可以开始了……哼哼……呵呵呵……哈哈哈哈!”他笑着离开了审讯室。

    血枭也觉得很好笑,因为屠夫这种仿佛黑白电影中傻缺反派常用的无意义淫笑,他已经很多年没机会听到了。

    血枭心里清楚,屠夫的笑,是为了掩饰心虚,想必实验器材的运送尚未完成只是他不能展开实验的其中一个原因,真正使他不能动手的,很可能是来自于帝国上层的压力。也许是典狱长、也许是eas、也许是茶仙,或者是自己尚不知晓的某股力量。

    诸如此类的事情,血枭也懒得去管,单是hl当中各种地域与派系的党争轶事就能搞到他头大,他可不关心什么破政治,所以根本无法想象潮汐监狱的囚犯们在帝国看来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

    这时是十六日的上午,左道此刻正在洗衣房里工作着,他和血枭处于不同的关押区,血枭也从没去过洗衣房,即便他这天以后因为脑子被门挤了之类的原因,突然想到了去那儿,也未必能和左道分配在同一个洗衣房中。

    最悲催的就是,左道下了巨大决心进来配合血枭越狱的行动,可血枭至今都不知道天一派来的人会是谁,他还在琢磨着,这都一个月了,我该不会是被那小子忽悠了吧?可当时从他身上感觉不出说谎的情绪……难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让他的计划夭折了?

    在此,我要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也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我相信,在某个平行空间,至尊宝和紫霞会在一起的。所以以上的问题全都不存在。

    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有两个被关在不同地方的人,刑期还全都是坑爹的终身监禁。

    好在左道如今加入了一个有机会与其他关押区人员接触的组织,反正每一个关押区的人数都在一百人以下,这点是可以肯定的,通过洗衣帮来打听血枭的所在,成功概率要远高于等待随机的关押区变换使两人相遇。

    虽说潮汐监狱具体有多少个区域无人知晓,但目测这个岛上浮后的面积,总不能超过一千个吧?要是真超过了,只能说明地狱岛的形状如定海神针,直入海底,否则没可能有那么多空间。

    …………

    和屠夫会面后,狱警便解开了血枭的手铐和脚镣,将其押回了关押区。因为已经是自由活动时间,所以进了关押区后,狱警也就不再管他。

    “血枭。”一个老头来到了血枭旁边坐下,叫了他一声,道:“又被提出去拷问了吗?”

    血枭瞥了他一眼:“算是吧。”他不想多解释什么。

    老人又道:“看上去你依然没什么事。”

    “别罗嗦,今天的内容,快点开始。”

    老人笑道:“嗯……昨天说到哪儿了,哦,想起来了,用能量使能力逆运行……”

    。

    。

    第九章术士

    第九章术士

    五月十六日傍晚,在冰岛以北十海里处附近。

    海面下方百米之距,潜藏着一座巨蛋型的海底工厂。在巨蛋的内部,一艘尚未竣工的潜艇停在厂房中央,此舰高十米,宽八米,长度在九十米左右。众多身穿绿衣、头戴绿帽、脚上穿着尖顶布鞋、身高在一米二左右的玩具小矮人,正迈着轻快的步伐在潜艇里外忙忙碌碌地工作着。假如这些小矮人不是在造兵器,而是生产玩具的话,这儿很可能被怀疑成是圣诞老人的老窝。

    厂区上方的一间机房中,有一个二十岁出头,和顾问年纪相仿的小伙子,此刻他躺在一张巨大的沙发上,沙发两边的扶手都装上了复杂的操作面板和键盘,他的眼前是一个一百二十度的弧形环绕显示屏,屏幕上有十几处的小分屏,有些画面里填满了令人费解的数据,有些画面上显示着潜艇中某一个部分的结构图纸,有些则是玩具小矮人的反馈信息和指令需求。

    这个极限手速如癫痫发作一般却还能精确无误地操纵着计算机每一步动作的男人,被人称为术士。

    几乎每个天才在童年就能干出些惊人之举来,术士自然也不例外。

    他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个比较正式且复杂的应用程序——“闹客”,也叫“knock,knock”。

    这东西用起来很简单,首先,给手机、笔记本电脑、便携式智能播放器,甚至sp(具有录音、书写、扫描、移动硬盘等功能的电子笔)装上“闹客”。然后,无论你是把这程序装在哪种电子设备上,当你走到一扇电子门的前面,你只要按一个键,等上几秒到一分钟不等的时间,门会开……

    术士设计这程序的初衷,是为了应对上学总迟到的问题。可后来,在学校欺负他的几名高年级同学发现了术士的小秘密,在武力威胁下,把闹客下载了去。

    在这个学期结束前,那几名同学的全家都被逮捕了,反正术士从此以后再也没听过他们中任何一个的消息,他只知道这件事儿跟城里的几家银行遭窃有关。

    最终,警方还是找到了术士,并派了名警员来和术士谈话,没收了他的程序,严令他今后不准再写类似的东西。这次闹客事件过后,菲利普。诺德(术士本名)这个名字就被列入了hl需要密切关注的特殊人物名单里。

    两年后,小学五年级的术士很偶然地观看了一部老电影《终结者2》,之后他去老电影的租赁店中,补全了整个系列,他很吃惊,一个在二十世纪时就有人想到的点子,为什么至今没有实现?

    于是,至中学二年级时,他经过数年的奋发图强,呕心沥血,终于完成了一个叫“天网”的玩意儿。为了庆祝这次小小的成功,心情大好的术士随手黑掉了天都的一个新闻网站,在那些歌功颂德的无聊报导版面上,涂鸦般刷上了一行字:justforfun,xd。

    由于其手法实在犀利,有关部门无法在短时间内通过技术手段找到其行踪,后来只能通过各种硬件限制、排除法,配合传统的刑侦调查方式,方才追踪到了术士。

    遭到逮捕后,术士被送到了天都的hl总部。

    负责审讯工作的是一名少校级别的hl探员,叫寇临哉,他的职位并不高,但地位可不低,以贵族身份来讲,已是位居子爵,而且他还娶了个王族当老婆。可惜妻子早逝,使其成了鳏夫。身为一名已经取得王族身份的贵族,年纪才二十五,每天都被自己活活帅醒,按理说,他这种条件的男人,死了老婆以后至少也应该有一打年轻貌美的女子争先恐后地投怀送抱。可寇临哉似乎真不准备续弦,自妻子故去后,他便终日在腰间揣着个酒葫芦,没事就吮上几口,走到哪儿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甭管是工作还是休息时间,都这模样,在外人看来,已是个无药可救的家伙。但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只要他本人还坚持来hl上班,你就不好开除他,久而久之,人赠外号,醉爵。

    这日,醉爵大人腋下夹着术士的档案,迈着一种螃蟹步与僵尸步交错的步伐,晃进审讯室,拉开椅子,摔倒般坐下,翘起二郎腿,打开档案夹,翻了几页,口中还念念有词:“嗯……中二……天网……还fun……”他突然合起档案一拍桌子,瞪着才十三四岁的术士,长吁一口气道:“说!你来地球的目的是什么?!”

    这是术士遭遇第一次正式逮捕时的大致情形,也是他人生唯一一次被捕。

    天都上层的意思是,这个少年,第一种处理方法:找个政委给他上几年大课洗洗脑子,将来为帝国服务;第二种处理方法:直接扔进潮汐监狱等死,两条路让他自己选。而术士的选择是,先假装答应第一种方案。当离开天都后,在前往软禁地点的路上他便跑了。

    之后有传言说是那位醉爵老爷贪杯误事,疏忽大意才导致其逃跑,更有甚者说是寇临哉这货故意把人给放走的。当然,这些话都没有确切证据,要想定一位子爵的罪,你要么就找个比他地位更高的后台暗中帮忙,要么就拿出铁证来,否则全是废话。那些没有证据乱说话的人,后来都被这个揣着葫芦的家伙逐个找上门去,当面给啐了一脸口水,顺便还问候了他们祖宗十八代,在他们家里耍一阵酒疯之后才扬长而去。

    总之,从那一年起,还不足十四岁的术士,就开始了流亡之旅。好在他知道如何用电锯以外的东西从atm机上非法取钱,也意识到了隐藏行踪的重要性和自己的危险处境。

    二进制世界是他生活的第二时空,所以在互联网中他使用了新的名字——术士。

    那是dnd当中的神秘巫师,独来独往,喜爱自由,从不循规蹈矩。不依靠法术书,也没有导师,与生俱来拥有施法的能力,仅凭直觉而非逻辑便能创造魔法。才能卓著,无需刻苦锻炼也可拥有强大的力量,因此很难与其他人分享知识,从而被那些平庸的人们视为异类。

    菲利普。诺德,他就是一名将二进制的魔法发挥到宗师境界的术士。

    经过十年的光景,术士在计算机方面的造诣已被黑客们奉为神话,他的名字被视为一种标杆,越是接近他的人,就越接近黑客之神的宝座。

    而当年术士写下的“天网”,在如今的他看来,只能算是很不成熟的作品了,根本就配不上“天网”之名,假如他当初真的能做出和电影里的一样的天网系统,恐怕此时的人类已经和机器人开战好几年了。

    不过,事情还没完,其实十年前的帝国在得到了术士写的“天网”程序后,延续了这个项目,那个系统摇身一变,成了二十一世纪末的时代新兴行业,全面支持脑控游戏的全虚拟网游。

    那些网游中性能惊人的光脑,就是术士当年那个“天网”的部分变体,帝国将其作为一种娱乐项目,向民用市场推广,以观察和测试这种系统未来在军事、太空探索、乃至人工智能方面的开发前景。

    几乎在这类游戏推出后的一年内,传统电视游戏和pc网络游戏都被迅速取代,全虚拟网游成为了时下年轻人休闲消遣的主流途径之一,这一切还得归功于术士十四岁时在技术方面做出的奠基。

    说完了往事,回到当下,当术士正躺在那儿忙碌着的时候,机房的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个看上去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他不敲门并不是因为没家教,而是因为他才是这座“玩具要塞”的主人——玩具元帅。

    其实元帅的实际年龄可能已在五十岁以上了,他会成今天这种样子,还是拜evolution当初的一次实验所赐。当然,在逆十字里,除了白痴……对不起,是除了枪匠,没人真把他当小孩。

    “那小子人呢?”元帅开口便道。

    “好像在第四引擎那儿加装什么东西。”术士回道:“我连接一个附近的矮人工人,看看能不能跟他通话。”他飞快地操作了几下,不多时,大屏幕上又多出了一个分屏,屏幕中视频信号是透过玩具矮人的眼睛传过来的。

    那个玩具矮人的头转了几十度后,便看到了枪匠,然后镜头定格,矮人走了过去。

    枪匠正乘在一台高两米多的大脚机器人里干活儿,那种机型的驾驶舱是开放式的。枪匠坐在里面拉着各种操纵杆,脸上戴着护目镜,满脸油污,头发蓬乱,简直就是标准的疯狂科学家造型。

    “枪匠,刚才老板打来电话。”玩具矮人的发声器中响起了元帅的声音。

    枪匠停下手中的事,转过头来,回道;“干什么?又来催命啊!有完没完,我不是说了二十五号之前肯定完工。”

    ……

    第十章强行介入

    第十章强行介入

    五月十七日,中东,枣椰郡。

    此郡位于亚洲西南与北非交界之处,东濒海湾,西临红海,地势西高东低,沙漠广布,夏季炎热干燥,最高气温可达五十摄氏度以上,年平均降雨不超过二百毫米。

    就在这万里黄沙之中,藏着eas在全球范围内最大的一个研究所。这栋建筑的大部分都埋在沙子底下,完全封闭,纵深占地巨大。能源供给由太阳能与热能转化装置提供,这也是帝国未公布于民众的机密能源技术之一。

    地下,一名穿着eas制服的年轻黑人小伙在研究所的走廊中经过。他叫弗朗西斯,是一名eas的测评员。

    他一路行到一间办公室前,敲了敲门,里面的人没有说请进,而是直接通过办公桌上的开关把电子门打开了。

    时侍正坐在那儿,握着笔,往一叠纸上写着些什么。

    “测评员弗朗西斯向您报告,长官。”弗朗西斯立正说道。

    时侍没有抬眼看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应了句:“坐下。”他没有说“请”坐,只说了坐下,这让弗朗西斯有些惴惴不安。

    弗朗西斯颇为拘禁地坐到了时侍对面:“副局长,关于血枭的评估……”

    “没有任何成果。”时侍还在低头写字,不过果断地打断了弗朗西斯的话,“意料之中的结果,所以在派你去之前,我就已经跟老头子说过,这是浪费时间。”

    “是属下无能。”弗朗西斯只剩这句话能讲了。

    “杰弗逊是绝对不允许把凶级以上的犯人带去无神雾区域测试的,而血枭又不是那种会跟我们合作的犯人,根据茶仙的判断,无论用肉体上的折磨还是精神上的施压,他都不会就范,连试都不用试。因此,你什么都问不出来,是非常正常的。”时侍停顿了一下,又道:“你能从那种毫无意义的行动中解脱出来很好,作为现阶段比较空闲的人员,你可以作为我的随行人员,加入四天后的任务。”

    “四天后?”弗朗西斯想了想,问道:“有什么紧急任务吗?”他并不知道哈迪斯神雾的押运计划。

    “二十一日,有一批送往地狱岛的神雾,将在星月联郡做短暂停留。”时侍说道。

    “是押运任务吗?”弗朗西斯稍稍一愣:“可是……副局长,按照规定,神雾的运送不是应根据运送总量,配合相应数量的部队以及一到两名十天卫成员来完成的吗?”

    时侍道:“没错,这次也是这样的配备,由随行部队加一名天卫负责保护。”

    “那您刚才说的任务,是别的事?”

    时侍的回答让弗朗西斯直接就惊了:“不,就是这件事,我有七成把握,有人会去抢这批神雾,所以我们得过去防止这种事发生。”

    “什么?”弗朗西斯道:“是能力者?还是反抗组织?上头让我们抽调战力去支援的吗?”

    时侍把手上的纸翻了一面,继续奋笔疾书,口中答道:“上头,无视我的报告,说这是没有证据,空穴来风。”

    弗朗西斯听不懂这话:“竟有这种事,难道他们不相信副局长您报告的真实性?”

    “现在想来,可能不是这个原因。”时侍的语气依然没变:“估计是被我激怒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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