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小说之覆雨翻云 第 38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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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良极道:“在起程前,最好由大人亲自点清贡品,开列清单,再出大人和专使分别签押,先一步将消息送上京师,那更万无一失了。”

    兰致远一听心中大定,连仅有的一点疑患也消失无踪,范良极这样说,摆明是肯任他验明正身,检查所有文牒贡品,要知人可以假,贡品国书却不能假,否则将来出了岔子,上头怪罪下来,丢官事少,将自己发配到边远之地那就大大不妙了。

    范良极怎会不知他心事,暗忖那些货品一半是贼赃,另一半才是真货,包你这官儿大开眼界。笑道:“来:让我们哥儿俩齐心合力。好赶得及正午前出城去也。”

    兰致远不迭点头,心中却想这老家伙如此通情达理,不知那专使是否亦物似类聚,若能有株万年人参不开列在清单之上,自己岂非可以教家内那几名美妾又喜又怕,想到这里,不禁笑了出来。

    第07卷烟雨江南第九章谁是凶手

    第07卷烟雨江南第九章谁是凶手

    秦梦瑶将韩相的遭遇娓娓道来,听得众人目瞪口呆,想不到事情的曲折离奇,竟到了如此地步。

    当秦梦瑶说到何旗扬奉方夜羽之命,迫马峻声默抄无想十式,谢峰拍几而起,先向秦梦瑶一揖到地,道:“多谢梦瑶小姐将真相大白于世,长白上下永远铭感心中。”转向脸上连仅有的一点血色也没有了的马峻声大喝道:“马峻声,你还有何话可说?”

    一时厅内静至极点。

    秦梦瑶乃武林两大圣地之一慈航静斋的代表,身份非同小可,只是她说出来的话,不需任何证明,已没有任何人敢怀疑其真实性。现在秦梦瑶的一番话。不仅说清楚了韩柏确是被人冤枉,而明显这冤狱正是由马峻声一手造成,他不是凶手,难道还有别人吗?

    众人至此亦不由对秦梦瑶超然的公正态度,起了由衷的敬意。怪不得她能打破静斋三百年来不踏足尘世的禁例,成为三百年内第一个涉足江湖的静斋高手。

    马峻声沉默了片晌,抬头看了秦梦瑶一眼后,以出奇平静的语气道:“你们都给何旗扬骗了!”

    谢峰勃然大怒道:“事实俱在,岂容狡辩。”转向不舍道:“证据摆在眼前,就要看大师怎样执行门法令了。”

    杨奉冷笑道:“谢兄勿要迫人太甚,若不给峻声世侄辩白的机会,如何教天下人心服!”语气间连仅馀的一点客气也没有了。

    谢峰眼中厉芒一闪,瞪着杨奉。

    杨奉嘿嘿冷笑,反瞪着谢峰。

    气氛立时紧张起来,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云裳温柔的声音响起道:“若最后真的证实了马小弟是凶手,不舍大师自会执行门法,谢兄何碍先坐下,喝杯热茶,好给马小弟一个说话的机会。”她平静的语调,使绷紧的气氛大大缓和下来。

    谢峰可以不理杨奉,却不能不卖脸给云裳,闷哼一声,暂保缄默。

    不舍依然是那副悠然自若的模样,看了云清一眼,心中奇怪身为姑母的她为何在这事上表现得如此沉默消极,才点头道:“峻声心中有什么话,尽避说出来吧!”

    马峻声镇定地道:“当日事发之时,我和何旗扬在武库外的长廊里交谈,武库忽地传来一声惨叫,当我们冲入库内时,看到青联兄仰卧血泊里,而那小仆韩柏却手拿染血匕首,昏倒在另一边,当时我只想到这小仆行刺谢兄,但因他不懂武功,故给谢兄死前反震的内劲,震倒地上,后脑撞上地面晕倒,却没有想到这是个精心布下的陷阱,以引起我们八派间的不和,但现在梦瑶小姐发现了何旗扬竟是方夜羽的奸细,我才知道堕进了敌人的阴谋中。”

    简正明冷冷哂道:“那你如何解释何旗扬交给韩柏的无想十式手抄本呢?”

    众人纷纷点头,若马峻声不能在这点上释人之疑,任他再说得天花乱坠,也没有人肯相信他的话。

    马峻声沉声道:“这正是敌人最高明的地方,师尊的无想十式并非除了我马峻声之外无人知道的秘密,在少林寺的藏经阁内有好几份手抄本,以方夜羽一向的神通广大,要盗取一份出来并非绝无可能,其中有两份便是由我亲手滕写,方夜羽只要找个精于仿人笔迹的书家,可摹写一份,再以此陷害我。峻声一死并不足惜,只是不忿敌人奸计得逞。”

    冷铁心冷冷截入道:“何况秦小姐亦是有嫌疑的人,若以她的说话作证据,怎能教人心服?”

    众人明知冷铁心对秦梦瑶嫌隙甚深,也不能说他的话没有道理,眼光都移到仙子般的美丽女剑侠处,看她如何应付。

    秦梦瑶淡然一笑,丝毫没有因冷铁心说得极重的语气有丝毫不悦,从容道:“各位大多曾检查过青联兄的身,知道乃是一刀致命,青联兄全无反抗的痕迹,武库内亦没有任何打斗的遗痕……”

    沙千里哈哈一笑,颇不礼貌地打断她的说话道:“所以只有两种人能够杀死他,第一种是武功远胜他的,第二种是能使他完全没有戒心的,而秦小姐则两种条件均具备了,马世侄或勉强可列入第二种人内。”

    这沙千里和冷铁心一样,都对秦梦瑶那晚在竹林内看来是站在庞斑那边的表现非常不满,此刻为了针对秦梦瑶,无意中帮了马峻声一个大忙。

    冷铁心在这事上和沙千里同一阵线,闻言附和道:“纵使马贤侄在谢贤侄完全没有防备下骤然动手,以谢贤侄得谢峰兄云行雨飘身法的真传,绝不会闪避少许也来不及,除非马贤侄是贴着谢贤侄的身体时才出刀,但据闻两位贤侄并不投契,所以这种情况是不应发生的,而谢贤侄亦不应全无戒心。”

    事实上这才是关键所在,谢峰不是没有想过这问题,只是一来心痛爱儿之死,二来又因对少林一向积下来的不满,才将所有怨愤,全发在马峻声和不舍身上。

    大厅静默下来。

    事情愈辩愈不清楚,形势混乱之极,再没有先前的壁垒分明。

    云裳优美的声音响起道:“梦瑶小姐,当日你忽然离去,到今天仍无人知道是为了什么原因,或者由你解说清楚,才不致再产生种种不必要的误会。”

    众人纷纷赞同,若秦梦瑶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问题会简单得多。要知秦梦瑶非比马峻声,若她真是凶手,问题的严重性会到达难以想象的地步,甚至引致白道四分五裂,永无宁日。

    那亦证实了冷铁心和沙千里对她的指责,就是她确是站在庞斑的一方。

    这对八派的实力和士气都会造成致命的打击,比当年八派第一高手绝戒和尚死于庞斑手下,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所有人的眼光全集中到秦梦瑶身上。

    秦梦瑶依然是那副恬静淡雅的超然神态,像早预知了自己会陷身这种境地的样子,其实若非冷铁心和沙千里因围攻庞斑失败一事迁怒于她,就算她亲口告诉别人她是凶手,也没有人会相信,肯相信的。

    秦梦瑶美目突然冷冷的环视全场镑人,不见一丝杂质的清澈眼光到处,竟有人不自觉地避开了和她对视,其中一个是马峻声,另一个竟是以豪雄坦荡着称的杨奉,还有就是简正明和沙千里两人。

    她这看似轻轻一扫,内中其实大有学问,乃传自了尽禅主的一种至高佛门心法,称为“照妖法眼”,行法者本身必须有坚定正直的禅心,在别人全无防备下蓦地刺进被试者眼内,若对方心中有愧,会生出不愿与施法者对视的下意识动作,玄妙非常,纵使对方武功高强之极,也会出底细。措麈章蔽满u照妖法眼”。

    杨奉亦掠过不自然的神色,那是一种第一流高手的本能反应,感到有点不妥,但显然并不像不舍般看出问题出在秦梦瑶的眼光上。

    秦梦瑶美眸奇光敛去,淡然道:“直到这刻,我还未听到有人提出一个问题,就是凶手为何要杀死青联兄?”

    冷铁心针锋相对地道:“若谢贤侄的死确与何旗扬有关,而何旗扬如秦小姐所言乃方夜羽的人,那凶手的动机自是想嫁祸马贤侄,以引起我们八派的内斗。”

    秦梦瑶眼神变得锐利如剑,直刺进泠铁心眼内,道:“那青联兄为何要走进武库去?”

    冷铁心被她眼中神光所慑,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

    沙千里嘿然代答道:“那自然是有谢世侄信任的人,找借口引他进武库去。”

    韩家二小姐慧芷首次出言道:“武库的门是锁着的,青联师兄是敞府贵客,怎样也不应和别人破门入内吧?”

    沙千里为之语塞,狠狠看了这韩家最有勇气的二小姐一眼,却找不到反驳的说话,假设他坚持那凶手可说服谢青联破门而入,便变成强辩了。

    不舍微微一笑,向秦梦瑶道:“梦瑶小姐胸有成竹,定是对中原由非常清楚,可否坦言百说?”

    秦梦瑶幽幽一叹道:“我本来并不打算说出此事,但现在青藏的四密尊者和北藏的红日法王,均为此事来此,实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众人一齐色变。

    自蒙人南侵,奉藏密为国教,喇嘛僧横行中土,与中原武林势如水火,一直处于对抗的形势,结下仇怨无数。

    西藏又分北藏和南藏,武功以密法大手印为主流,别出蹊径,当年的蒙古国师八师巴,以“变天击地大法”震惊当代,连当年的佛门第一高手横刀头陀也间接因他而死,若非中原出了个传鹰,确是无人能制。若秦梦瑶所言属实,而这些藏密高手又与方夜羽联成一线,中原武林所要面对的问题,将更是严重了。

    镑人更震骇的是:究竟有什么事能令这些毕生潜修密法的高手为此南来呢?

    小半道人收起笑脸,干咳两声道:“梦瑶小姐可否道出详情?”

    秦梦瑶脑海闪过言静庵不着一丝人间烟火的容颜,芳心叹道:“师傅呵!可知你将慈航静斋的成败全寄托在她身上的好徒儿,在这尘世的泥淖里愈陷愈深呢?”

    ※※※

    午前。

    位于怒蛟岛主峰山腰处的怒蛟殿内,帮中的几个主要人物正在商议着。

    翟雨时脸色凝重道:“刚收到九江府国贤的千里灵传书,长征和干罗昨天黄昏秘密潜走,以避开方夜羽的追兵。”

    凌战天点头道:“有干罗这老狐狸在,我完全不担心他们的安危。”

    上官鹰道:“但看到雨时的神情,事情似乎并非那么简单。”

    庞过之道:“长征那小子粗中有细,刀法连浪首座也赞赏不已,我看雨时不需为他瞎操心。”

    梁秋末和凌战天都表示同意。

    翟雨时叹道:“我并不担心他们,令我烦恼的只是另一个消息。”

    众人齐齐动容,翟雨时是出了名的从容冷静,其么事能令他感到困扰?

    翟雨时沉声道:“就在长征干罗离城不久,国贤的人发觉卜敌和他的红巾盗倾巢而出,乘着五艘大船,往长江下游驶去。国贤知事态严重,动用了沿江所有人力物力,对这五艘船加以侦察监视,最后的结论是卜敌等的目的地,极可能是鄱阳湖内的双修府。”

    上官鹰皱眉道:“只是以双修夫人和浪大叔的关系,更不用说她以小舟送大叔一程之恩,我们便不能见死不救,雨时为何如此困扰?”

    凌战天道:“雨时的问题并非出手或不出手援助的问题,而是看出这是个陷阱,是吗?”最后的问话自是向翟雨时而发。

    翟雨时点头道:“若方夜羽真是想覆灭双修府,理应秘密行军,不应像现在般浩浩荡荡,唯恐天下人不知。”

    庞过之冷哼道:“方夜羽太过自信,他难道有把握架得住所有援兵吗?”

    梁秋末同意道:“说不定八派联盟,又或其它与双修而有深厚渊源的人,都闻风而至,鹿死谁手,岂是方夜羽所能逆料?”

    凌战天摇头道:“别的门派我不敢说,以江湖正统,大明国派自居的八派联盟,一向看不起双修府这类介乎正邪间的外道门派,假若我们出手助拳,八派更乐于隔山观虎斗,若我们和方夜羽同归于尽,他们以后可高枕无忧了。”

    上官鹰点头道:“方夜羽亦正是看准了这形势,肆无忌惮地向黑道开刀,逐一蚕食,虽说八派受韩府凶案所困,但观乎他们全无动作,也可知他们是想做那坐看鹬蚌相争的渔人了。”

    翟雨时道:“现在方夜羽势力如日中天,纵使有人想助双修府一臂之力,也要秤秤自己是否有足够斤两,而唯一够斤两的只有我们怒蛟帮,所以今次方夜羽是摆明冲着我们而来,头痛的是我们的实力方夜羽早了然于胸,而我们对他手上有什么底牌,差不多是一无所知。”

    凌战天沉声道:“其中一只大牌肯定是‘人妖’里赤媚,大哥在便好办得多了。”

    梁秋末神情一动道:“浪大叔被敌人设计引走,当时我们便担心方夜羽会来攻打怒姣岛,岂知现在这招引虎离巢,更要棘手上十倍百倍。”

    翟雨时冷哼道:“我早知方夜羽不敢来攻怒蛟岛,因为说到水战,谁及得上我们。”

    凌战天仰天一阵长笑道:“好小子!任你千算万算,仍算漏了双修府也是在一个大湖之上,可让我们全面发挥出水战的力量。”

    上官鹰忧心忡忡地道:“假若方夜羽趁我们离巢之时,分兵来攻怒蛟岛,我们岂非中了他调虎离山之计?”

    翟雨时展露出会议以来的第一个笑容道:“姜毕竟是老的辣,凌二叔已把握到今次致胜的诀要,就是避敌之锋,游战波上。”

    凌战天笑骂道:“你遗狡猾的家伙,故意不由自己的口说出来,变成好象是我想出来那样!”语气中却不无对翟雨时“体贴自己”的欣喜。

    要知凌战天和翟雨时均以智计着称,所谓一山难藏二虎,两人虽说前嫌尽释,难免亦会意见相左,又或生出谁命令谁的问题,翟雨时这种处理的手法,绝非多此一举。

    上官鹰仍是担心地道:“但若对方确是大举攻打双修府,我们难免要和敌人正面交锋了。”

    翟雨时道:“二叔认为该怎么办?”

    凌战天冷冷道:“我忽然变哑巴了!”接着紧抿起嘴巴。

    两人对视一眼,忽地一齐大笑起来。

    梁秋末最爱玩闹,一把搂着翟雨时的肩头,喘笑着道:“翟军师请你勉为其难,代二叔将他的心事吐露出来吧。”

    翟雨时笑道:“代人说话最是困难,看在二叔脸上,我就勉为其难吧!”

    上官鹰和庞过之也习染了这融洽的情绪,轻松了起来,似乎没有人再觉得方夜羽这“阳谋”是什么大不了的一回事。

    翟雨时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微微一笑道:“我们大可作一个这样的假设,若我们兵分二路,一路留守怒蛟岛,一路远赴鄱阳湖,几乎可以肯定此仗有败无胜。另一个办法是空巢而出,那亦可预见大本营必被人乘虚而入,失去了根据地,怒蛟帮亦失去了倚险而守的优势,官府或方夜羽都可轻易逐步吞食我们。”

    梁秋末皱眉哂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奇谋妙计,这不成那也不成,难道我们便这样袖手旁观吗?”

    原本变了哑巴的凌战天笑骂道:“秋末你似乎忘记了雨时是代我说话,你骂他等若骂我。”

    梁秋末慌忙笑着陪罪。

    庞过之却没有这种苦中作乐的嬉玩心情,眉头深锁道:“方夜羽这一招确是毒辣之极!雨时你究竟有何对策?”

    翟雨时出奇地轻松道:“我知道大叔今次北上京师,其实是想给我们一个独力应付艰险的机会,就像他让长征去找马峻声算账那样。”

    凌战天点头叹道:“说得好!因为他怕自己拦江一战会输。”

    上官鹰等默然不语,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这问题,却是不愿说出口来,同时亦把握到翟凌两人的意思。假若怒蛟帮全仗浪翻云一人之力支撑才行,浪翻云一旦战败身死,怒蛟帮便完蛋了。反之若怒蛟帮在没有浪翻云的情况下仍能挑起大梁,应付艰难,那浪翻云之死影响虽大,却仍非致命。亦只有浪翻云的胸襟和眼光,才敢这样做,此正是置于死地而后生。

    上官鹰振奋起来,通:“雨时!你心中有什么良策,快点说出来吧!我们定不会教大叔失望的。”

    翟雨时坐直身体,充满自信道:“我们仍是兵分二路,但却将主力摆在援救双修府处。”

    上官鹰道:“那怒蛟岛岂非空城一座?”

    翟雨时淡淡一笑道:“正是空城一座,还是真正的空城,我们将所有帮众的家属分散到洞庭湖各岛和沿岸的渔村里去,只留下少量的壮丁看守。”

    凌战天击台道:“好主意!假设方夜羽真敢使人攻来,我们便先撤后回,将他们的船舰全部摧毁,再将怒蛟岛重重封锁,饿他们十天半月,十个里赤媚也要埋身岛上。”

    上官鹰三人一齐拍案叫绝,以他们称雄长江,连官府也不敢惹他们的水师,确有能力做到这点,就算敌人困怒下一把将怒蛟岛的房屋设施烧个清光,以怒蛟帮的人力物力,重建怒蛟岛绝不是大问题。

    翟雨时续道:“至于援救双修府,我们亦是采封锁的策略,只须将双修府的人撤离险境,我们便完成了任务,我倒要看看方夜羽是否真的三头六臂。”

    上官鹰断然道:“就是如此,雨时你立即以千里传书召长征归队。这小子知道有这么大的热闹可趁,保证他连马峻声是男是女也乐得忘记了。”

    凌战天哈哈大笑道:“老子很久没有活动过筋骨,大哥常说我的鞭法直迫‘鬼王’虚若无,这便由里赤媚来证明一下,老帮主当日所受之辱,由我为他讨索回来。”

    翟雨时向梁秋末道:“小子!你在岛上养尊处优有好一段日子了,也该滚到外面去,联络所有兄弟,告诉他们怒蛟帮全面反击方夜羽的日子来临了。”

    庞过之击台大喝道:“人来,拿酒!我们要喝他妈的三大杯!”

    自听得庞斑出世后,怒蛟帮这双猛虎便缩在地洞里,现在终到了猛虎出洞的时刻了。

    第07卷烟雨江南第十章以酒会友

    第07卷烟雨江南第十章以酒会友

    武昌府外,长江之畔,伴江楼上。

    浪翻云由楼上往下望去,见到江边泊了十多艘船,其中一艘特别大的五桅船华丽而有气派,一看当知是达官贵人的专船,十多名苦力正不住将货物运往船上。

    坐在他对面的左诗默默吃着茶点,一眼也不敢望向他。

    浪翻云收回目光,微微一笑道:“往京师最舒服莫如由水路去,由这里坐轻帆沿江而下,顺风的话,四日可九江,若无巨风恶浪阻滞,自可继续趁船南下,否则无论继续走水道或改走陆路,不消多日亦可抵达京师了。”

    左诗低声道:“浪首座,昨夜我是否醉得很厉害?”

    浪翻云哈哈一笑道:“你现在觉得怎样,有没有头痛?”

    左诗的头怎样也不肯抬起来,以蚊蚋般的声音道:“没有!不过奇怪得很,我感到轻松了很多,好象抛开了一些无形的担子那样。”

    浪翻云欣悦地道:“你能否记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左诗想了想,肯定地道:“当然记得!”

    浪翻云舒适地挨着椅背,一只手轻轻抚着酒杯光滑的杯身,感到出奇的悠闲自在,在这颇具规模的大酒楼二楼厢房的雅座里,窗外阳光普照的长江和充满了各式各样活动的码头,使人感到太平盛世的安逸满足,看来朱元璋这皇帝算做得不错。

    左诗终于抬头,看到浪翻云正含笑看着她,吓得垂下头去,轻声道:“今晚我们再喝过,好不好!”

    浪翻云愕了一愕,才大笑道:“你答得我两条问题,过了关,才会再有酒喝!”

    左诗甜甜一笑,柔顺地点点头,经过了昨晚后,她像山一个成熟的少妇,变回个天真的小女孩。

    浪翻云拿起酒杯,想了想,问道:“昨夜你唤我作什么?叫来听听!”

    左诗俏脸飞起两朵红云,爽快叫道:“浪大哥!”

    浪翻云眼中闪过爱怜的神色,潇洒一笑道:“记着你以后应叫我作什么了!”举杯一饮而尽。

    拭去边的酒渍后,浪翻云柔声道:“记得你昨晚答应我什么事儿呀?”

    左诗一呆抬起头来,茫然道:“我答应了你什么事?”

    浪翻云用手指隔远遥遥责备地指点着她道:“忘记了吗?今晚有人没酒喝了。”

    左诗嗔道:“浪大哥坑人的,我何时答应过你什么来哩!”

    浪翻云笑道:“你昨夜睡过去前,曾答应要唱一曲我听的呵!”

    左诗怀疑地道:“我那会答应这样的事?”

    浪翻云哑然失笑道:“你醉得连走路也不会,那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左诗粉脸通红垂下了头,忽地幽幽地清唱起来:“压帽花开深院门,一行轻素隔重林……”歌声幽怨,使人回肠百结。

    浪翻云想不到一向拘谨腆的她,变得如此豪情,心中涌起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情绪,想起了当年和“酒神”左伯颜和上官飞击节高歌的情景,今天却只剩下他一人独饮,禁不住弹响酒杯,和唱道:“遥夜微茫凝月影,浑身清残剩梅魂……”

    左诗歌声一转,接下去唱起辛弃疾的名句:“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唱至最后,歌音由细转无,馀音仍绕梁不散。

    浪翻云倒了一杯酒,放到左诗脸前,叹道:“好歌本应配好酒,可惜这里只有藏得不够日子的女儿红。”

    话犹未完,隔壁厢房传来一阵鼓掌声,接着有人道:“如此好歌,自应配好酒,我这里有一坛自携的‘仙香飘’,若两位不嫌冒昧,老夫携酒过来,敬两位一杯。”

    浪翻云哈哈一笑道:“既有好酒,还不立即过来。”心中想起隔邻门外守卫着的四名护院武师,知道此人身分不凡,看来乃富商巨贾之辈。

    那人显然甚是欢喜,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武师为他推开了门,灼灼的眼光射了进来,上下打量了两人几眼。那人喝道:“你等在外面。”才独自走进来。

    稂翻云听对方足音,如是不懂武功的文人,又看对方虽年过五十,但精神奕奕,脸相不愁而威,龙行虎步,极有气派,连忙肃立迎客。

    那人看到浪翻云容貌粗豪,却粗中有细,立在那里渊亭岳峙,气度雍容,更增结交之心,将酒坛放在台上,和浪翻云礼让一番后,才坐了下来。

    浪翻云取去左诗眼前的酒,一口喝掉,放在自己脸前,又替那人和左诗换过新杯,那人早拔开坛塞,为两人斟酒。

    酒香满房。

    浪翻云叹道:“好酒!只有这酒才配得上诗儿的绝世妙歌。”

    三人举杯互敬,均是一口喝尽。

    那人这时才留神打量左诗,惊异地道:“姑娘歌艺已达超凡入圣之境,让我再敬一杯。”

    左诗羞红了脸,慌忙摇手道:“我们待会还要坐船,不可再喝了。”

    浪翻云知这人乃风流之士,笑道:“来!让我陪你喝三杯!”

    直到这刻,双方仍未知对方姓甚名谁。

    那人显是心情大佳,也不打话,和浪翻云连尽三杯后,才道:“老夫刚才还暗叹要一个人独喝闷酒,岂知上天立时赐我酒友,真是痛快|”浪翻云微笑不语。他眼光高明,见这人气派不凡,却没有半点铜臭味道,巳对这人的身分猜了个大概出来。

    那人自我介绍道:“老夫姓陈名今方,字惜花,不知兄台和这位姑娘高性大名?”

    浪翻云淡淡答道:“看在你那坛好酒的分上,我亦不想随便找个名字骗你,本人便是浪翻云,这位姑娘乃天下第一酿酒名家,‘酒神’左伯颜之女。”他这几句以内力迫出,注入陈今方耳内,不怕会给房外的人听到。

    陈令方全身一震,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定过神来,干笑两声,压低声音道:“令方何幸,前两晚才和魔师庞斑在同一青楼喝酒,今天便与大下第一剑交杯言欢。”

    外面传来他武师的声音道:“老爷!”

    陈今方知道他们听不到自己的说话声,生出警觉,故出言相询,喝道:“你们站远一点,我有事要和这位兄台商量。”

    足音响起。

    浪翻云计算着对方的距离,知道再难以听到他们的说话,才道:“陈兄看来是官场中人,而浪某则是朝廷眼中的反贼,陈兄实不宜在此勾留。”

    陈今方回复初进房时的潇洒,哈哈一笑,低声道:“怒蛟帮虽被称为黑道,但比起很多白道门派更配称为侠义中人,陈某一生最爱流连青楼,最爱结交天下豪雄义侠,怎会不知,让陈某再敬浪兄一杯。”

    左诗见这陈今方如此有胆色,欢喜地为两人斟酒,自己却不敢再喝。

    浪翻云和他再喝一杯后,翻转酒杯,覆在桌面,表示这是最后一杯,也含有逐客之意。

    陈今方见状长叹一声道:“实不相瞒,我今次到京师去,是要去当六部里一个重要职位,至于是福是祸,也是难以逆料,只是当了数十年官,过不惯赋闲的生活,一听到有官当,便心痒难止,浪兄视名利若浮云,定会笑我愚鲁。”

    浪翻云微笑道:“人各有志,只要陈兄肯为天下百姓尽点力,当官有何不好?”

    陈今方满怀感慨道:“大明开国之初,谁不是满怀壮志,想为天下黎民尽点心力,当年我在刘基公手下任事,岂知皇上宠信中书省丞相胡惟庸,这奸贼结党营私,连刘公也因吃了他医生开来的药,胸生硬块,大如拳头,活活梗死,幸好我有大统领楞严暗中照拂,才得罢官还乡。唉!在朝中任事,终日战战兢兢,连自己的生命财产也是朝不保夕,更不要说是为民办事了,只希望一年半载后,能外放出来当个地方府官,那时或可一展抱负。”

    浪翻云谅解地点头,却不再言语。

    陈令方心生感激,知道他是怕自己和他结交惹祸。

    敲门声响。

    门外有人道:“老爷!可以上船了。”

    陈今方应道:“知道了!让夫人少爷小姐他们先上船,我跟着便来。”

    转向浪翻云道:“陈某今次趁运货上船之际,偷闲上来喝一杯酒,想不到得遇大驾,实乃三生之幸,将来若有机会,陈某定在皇上面前为贵帮美言两句。”诚恳地伸出手来。

    浪翻云和他重重一握,笑道:“不送了!”

    陈令方转向左诗道:“老夫自命乃惜花之人,日前想见江南第一才女怜秀秀一脸而不得,幸好今日得遇姑娘,并听得妙韵仙曲,已是无憾,足慰平生。”

    左诗合羞谢过。

    陈令方哈哈一笑,出门去了,留下了那还剩下大半坛的美酒。

    浪翻云和左诗对视而笑,都觉得这陈令方非是一般利欲熏心的俗人。

    “咯咯咯!”

    门响。

    浪翻云道:“进来!”

    一名大汉走了进来,施礼后道:“浪首座,船预备好了,可随时上船。”

    浪翻云拿起那半坛酒,长身而起,向左诗笑道:“今晚在长江秋月下,诗儿你又可以暂驻醉乡了。”

    左诗跟着站起,喜孜孜点着头。

    浪翻云爽然而笑,当先去了。

    ※※※

    巨舟乘风破浪,扬帆挺进。

    江风迎脸吹来,卓立船头的风行烈和谷倩莲神清气爽。

    那些早先被风行烈制服的人中,有几个是魅影剑派雇用的水手,这时被放了出来,在谷倩莲略施手段下,贴贴服服地操控着大船。

    比倩莲见鄱阳湖远远在望,雀跃道:“快到了!快到了!”

    风行烈默默看着前方,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比倩莲挨近他身旁,亲匿地用手肘轻碰他的手臂道:“在想什么?”

    风行烈道:“你看两岸的景色多么美丽,令人再不愿想起人世间的仇杀和恩怨。”

    比倩莲美目转往岸旁,宽广的绿野、苍翠的高林野树,随着像一匹锦缎般的山势起伏延展往两旁的地极,间中点缀着数间茅舍,炊烟轻起,确似使人忘去尘俗的自然仙境,世外桃源。

    风行烈叹了一口气。

    比倩莲微嗔道:“为何还要长嗟短叹,刚才那一仗胜得漂亮极了,看卜敌刁项他们还敢否小觑我们?”

    风行烈苦笑道:“谷小姐不要高兴得太早,事情只是刚刚开始,今次他们败于因轻敌而警觉不足,下次便没有那么易相与了。你也看到那刁夫人万红菊多么厉害,将来怎样应付他们,真是教人想想也头痛呢。”

    比倩莲甜甜一笑道:“想不通的事,我习惯了不去想它。是了!早先你还唤我作倩莲,为何这么快忘记了?”

    风行烈一呆道:“那时似乎不适合唤你作谷小姐吧?”

    比倩莲刁蛮地道:“叫开倩莲便不能改变,你就算后悔也不行。”

    风行烈这些天来与她出生入死,要说和这美丽娇娆没有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自己也不相信,只不过那是否男女之爱,谷倩莲能否取代靳冰云,则他一时也弄不清楚,举手投降道:“谷小姐怎么说便怎么瓣吧!”

    比倩莲跺脚道:“你还是叫我谷小姐?”

    风行烈心知肚明拗她不过,岔开话题道:“好了!倩莲!鄱阳湖已在望,我们应该怎么办?”

    比倩莲道:“救兵如救火,我们当然要尽速赶返双修府去,好通知公主作出应变的准备。”

    风行烈神色凝重起来,道:“卜敌这样大举来侵,定不能瞒过贵府的侦察网,难道他们不怕贵府忍一时之气,迁居避祸吗?以方夜羽一向谋定后动的作风,怎会露出这样的破绽?”

    比倩莲点头道:“早先我们躲在桌底偷听刁家父子的说话,他们便有方夜羽的人早将往双修府的去路完全封锁之语,噢!不好!”转向那些水手喝道:“快泊往岸边!”

    其中一个水手苦着脸道:“这样泊往江边是非常危险的,至少要把帆先卸下来。”

    比倩莲怒道:“我不理!”

    风行烈插人道:“只要将船靠近岸旁,我们自有办法上岸。”

    水手们没有法子,移动帆向,摆动舵把,大船往岸旁逐渐靠拢过去。

    比倩莲盈盈一笑,拉起风行烈的大手,甜笑道:“跳上岸时你最紧要拉我一把!”

    风行烈给她温柔的纤手握着,怜意大生,暗忖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将这红颜知己护返双修府中,假若烈震北真能彻底治好自己的怪伤势,即管庞斑亲临,大不了不过是力战而死,也胜过东逃西窜的生涯。

    想到这里,不由记起了患难好友韩柏和范良极来,只望他们能骷吉人天相,将来好有再见之日。

    大船这时离岸只有七、八丈远,遇过了一堆乱石后,缓缓续往岸旁靠去。

    风行烈喝道:“去!”

    两人腾空而起,飞离舱板,投往仙境般美丽的绿岸上去。

    ※※※

    蹄声响起。

    十六骑当先开道,吓得大街上的人纷纷让开,避往一旁。

    “府台出巡,肃静迥避!”

    呼喝声直传开去。

    街上各人纷纷避入店铺或横巷之内,一条本是熙来攘往,人头涌涌的大街,刹那间变成一片死寂。

    十六骑后再来十六骑。

    然后才是百多名全副戎装的衙兵,分作左右两行,夹护着十多辆马车,浩浩荡荡往城门开去,这样的阵仗,在武昌府来说,也是罕见的事。

    其中的一辆马车,里面坐的当然是韩柏假扮的朴文正高句丽专使。

    范良极也缩在车厢里,看着车外,兴奋万分地道:“任得方夜羽那小子想破了头,也想不到竟是由府台大人亲自护送我们出城去。”

    韩柏仍有点担心道:“万一那小子不顾一切,硬是派人试探车内是什么人,那怎办才好?”

    柔柔亦脸有忧色地点头。

    范良极道:“你可放一百个心、甚至一千个心、一万个心。方夜羽目前最顾忌的便是官府,给个天他做胆他也不会招惹与官府有关的任何人事呢。”

    韩柏一呆道:“这就奇了,方夜羽摆明要造朝廷的反,怎会反怕了官府。”

    范良极转过头来,老气横秋地向韩柏道:“都说你这小子江湖经验浅薄,不过也难怪你看不通这种微妙的形势,现在横竖有点空闲,让我考考你来看,告诉我,皇帝小子最怕的是什么?”

    一旁的柔柔知道范良极又在耍弄韩柏,翻他不乖乖留在地穴里的旧账,苦忍着笑,别过俏脸去,免得给韩柏看到了她的表情会不高兴。

    韩柏知道又落在下风,气地道:“当然最怕是江山不保。”

    范良极愕了一愕,重新估量韩柏的应对能力,嘿然道:“小子果然答得聪明,但我要求的答案却是朱小子最怕的是那类人,譬如蒙古人?黑道帮会?开国功臣?白道各派诸如此类。”

    韩柏与魔种结合后,加上本身灵锐的根骨,识见早高人数等,可惜还未太懂运用,只有在危急时才能充份发挥出来,这刻为了不被范良极玩弄于股掌之上,连忙静心细想起来。

    好一会他才道:“当然不会是方夜羽所代表的蒙人,否则怎会像现在般只眼开只眼闭,任由方夜羽蚕食黑道,噢!我知道了,定是黑道,朱元……嘿!朱元璋最忌惮的应是黑道。”他还是笫一次冲口直呼当今天子的名字,只觉心中一阵快意,有种打破了禁忌的痛快感。

    范良极道:“你答对了一半,朱元璋最怕的是开国功臣和黑道势力的结合,说到底,像‘鬼王’虚若无那种开国功臣,谁不是出身于黑道,和黑道有若千丝万缕的关系。”

    韩柏搔头道:“真令人难以费解,朱……朱元璋应最怕蒙人复辟才是正理,为何……”

    范良极终找到机会,嗤之以鼻道:“蒙人盛世已过,统治中原期间,又使百姓吃尽苦头,想再入主中原,谈何容易。朱元璋这小子别的没有怎样,但鬼心术却是无人能及,偏让方夜羽这威胁存在,既可借他铲除黑道开国时群雄割据所留下来的残余势力,又可使朝中文武不敢有和他争天下的异动,一石二鸟,厉害非常哩!方夜羽正是看清楚这点,所以尽量低调,不去招惹官府,以免朱元璋被迫和他们正面冲突,朱小子如此玩火,希望不要引火焚身才好。”

    韩柏给范良极精到的分析引出兴趣来,摆出前所未有的谦虚态度问道:“朱元璋为何如此顾忌开国的功臣,他的天下不是由他们为他打出来吗?”

    范良极见韩柏小儿如此虚心请益,大为高兴,更是口若悬河道:“这是朱小子的一个心结,哼!他是什么出身?不过是皇觉寺一个小行童,连做和尚也够不上资格,整天扫地担水。若是连他也可以当皇帝,谁不可以当皇帝?你说他怕不怕别人有这想法?”顿了一顿续道:“何况他之所以能统率群雄,全赖挟持得到天下英雄支持的小明王以令诸侯,当年他假装迎小明王到应天府,在渡江时却趁机把船弄翻,使人将小明王拖进水里活生生淹死,与黑白两道中一直因小明王而支持他的群雄分裂反目,这才有黑道大小邦据势力的出现,朱元璋虽再三命手下大将对这些黑道势力加以讨伐,但大家都是出自同一源头,交情深厚,心中又觉得朱元璋忘恩负义,谁肯真正出力,只是虚应故事,你说这招不招朱元璋之忌?”

    韩柏恍然道:“老小子你果然了得,看得这么透彻。”

    范良极正说得口沫横飞,也不计较韩柏唤他作老小子,嘻嘻一笑,伸手拍了拍韩柏的肚皮道:“像你肚内的赤尊信,他的红巾盗前身便是朱元璋在淮西脱离了彭莹玉的‘弥勒教’后改投的‘红中军’,跟在郭子兴旁当个小卒,后来娶了老郭的养女才藉裙带关系扶摇直上,但看看后来出兵攻打张士诚时,他发出的檄文便公开骂弥勒教妖言惑众,又骂红巾军焚荡城郭、杀戮士夫、荼毒生灵,和过去的自己划清界线,所以开国后放着李善长,徐达、虚若无、刘基等一众有战功的开国大臣不用,反起用不见经传的胡惟庸和楞严,便是由于对这批开国名将顾忌甚深,小于你明白了没有?”

    韩柏正要答话。

    柔柔惊喜地道:“出城了!”

    第07卷烟雨江南第十一章真相大白

    第07卷烟雨江南第十一章真相大白

    秦梦瑶在众人灼灼的目光迫视下,灵光闪过心头,醒悟到自己之所以在这尘世中愈陷愈深,皆缘起于自己有所为而来,有所求而作。

    正因为地想找出韩府凶案的真凶,以消弭八派的矛盾,所以才会愈陷愈深,假若她能谨守“剑心通明”的境界,就像韩柏那样,连别人的陷害也不放在心上,才能合乎剑道之旨,此才是“因其无所守,故而无所不守”的境界。

    这突如其来的明悟使她稍有波动的心湖完全静止下来,镜子般反映着眼前众生之态。

    她的修为又深进了一层。这亦见言静庵要她履足凡庞的深意。

    目不转睛看着秦梦瑶的众人,忽地感到一切都像是静止了下来,那是一玄妙至难以言传的感觉。

    打破沉默是谢峰的干咳声。他沉声道:“梦瑶小?(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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