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小说之覆雨翻云 第 87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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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柏心中大喜,想起可以见到虚夜月,全身骨头都酥软了。

    铁青衣领命去后,范良极来到比他高了整个头的虚若无旁,仰起老脸眯着眼道:“为何你要买这小子的帐,他有什么值得利用的价值呢?老虚你早过了爱才的年纪吧!”韩柏和陈令方亦竖起耳朵,想听答案。

    直到这刻,他们仍摸不着鬼王邀他们来此的目的。

    虚若无淡淡道:“到月榭再说吧!”三人随着虚若无,往对着楠树林另一方的院落漫步行去。

    虚若无不知为何兴致特佳,不住向三人介绍解释庄院设计背后的心思和意念。

    他用辞既生动.胸中见识更广阔渊博,纵使外行人听他娓娓道来,都觉趣味盎然,广增裨益。

    此人之学,只就建一道.便有鬼神莫测之机。

    穿过了一个三合院后,眼前豁然开朗,一泓清池浮起了一个雅致的水榭,小堤通过断石小桥直达他的大门。

    亭、桥、假山、栏干、把水榭点缀得舒闲适意。

    榭内有一小厅,陈设简雅。无论由那个窗看出去,景物都像一幅绝美的图案。

    四人围桌坐下后,自有俏丫环奉上香茗。

    下人退出后,虚若无忽向韩柏道:“为何一日不见,你的功夫竟精进了许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在小弟身上?”

    韩柏和范良机脸脸相觑,心内骇然。

    昨夜虚若无只是在旁看了蒙着脸的韩柏刻许钟的短暂时光,竟摸通了他的深浅.所以现在连韩柏魔功突然精进了,都瞒不过他的眼光,可知这在朝庭内武技称冠的人,眼光高明至何等程度。

    韩柏感到很难隐瞒他,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欲言又止。

    虚若无洒然一笑道:“我只是随口问问,小弟不用说了。”

    三人连范良极都忍不住对这人的豁达大度生出好感,难怪当年他助朱元璋打天下时,投靠他那些桀骜不驯的武林高手,对他如此死心塌地。

    虚若无旋又失笑道:“想不到以元璋的眼力,都会给你这小子瞒过,真是异数。”接着望往窗外,眼中射出思索的神色。

    三人都不敢惊扰他。

    只有范良极吞云吐雾的“呼噜”声,鱼儿间中跃离榭外池水的骤响。

    午后时分鬼王府这角落里,宁洽祥和。

    虚若无望向陈令方道:“我知你一向酷爱相人之学,可否告诉我什么相是最好的。”

    陈令方一愕后,自然而然望往鬼谷子的第一百零八代传人范良极,还未作声.已给范良极在台底踢了一脚。

    虚若无向范良极奇道:“范兄为何要踢令方?”

    范良极脸容不改,吐出一口醉草烟后,两眼一翻道:“这老小子倚赖心最重,凡答不来的事便求我助拳,我又不是通天晓,怎会万事皆知。”

    虚若无哂道:“范兄说话时故作神态,显然为谎言作出掩饰,哈:不过本人绝不会和你计较的。”

    转向陈令方道:“当年朱与宗还未改名为朱元璋时,我只看了他一眼,便知他是帝王的材料,那时的他绝不像现在那样寡恩无情,但他的相却不算最好的相格.因为大了点福缘和傻运,所以绝没有快乐和满足可言,而真正想得到的东西,都没他的份儿。”

    范良极捧腹狂笑道:“傻运:真是说得好极了。”指着韩柏道:“这小子经我的法眼鉴定,就是最最有傻福的人,我第一眼看他时就知道了,所以才会和他同流合污,直到现在仍难以脱身。”

    陈令方气得直瞪眼,这老贼头自己不是忍不住露出底来。

    虚若无那猜得到其中内情如此转折,点头道:“傻运并非指傻人的运,而是误打误撞,不求而来,却又妙不可言的运。自从知道韩小弟竟得到魔门千载难逢的道心种魔大法后,我便一直留意小弟的遭遇,最后只有一句说话,就是韩小弟正鸿运当头,今天一见,果证明我的推论正确。”接着仰天一阵长笑道:“连里赤媚都杀不了你,不是交了运是什么。”

    三人听得目瞪口呆,难道虚若无请韩柏来,就是为了给他看一个相。

    韩柏恍然道:“原来白姑娘是你故意遣来见我的,幸好她来了,否则我早给楞严当场拆穿了。”

    虚若无击桌叹道:“你们看,这不是运是什么?说实话吧,元璋使人通知我,要我分辨你身份的真伪,但现在我怎会露你们的秘密,这也是运,天下间还有谁人比小弟更福缘深厚,换了以前,你们休想有一人能生离我鬼王府。”

    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始知朱元璋直到这刻仍在怀疑他们。

    陈令方更是肉跳心惊,就算浪翻云可保他和家人平安,可是整个亲族必会受到株连.那就真是害人不浅了。

    虚若无望向陈令方道:“令方你真的叨了小弟的福荫,上次离京前我见你脸上阴霾密布,死气沉沉,现在气色开扬无比,我包你能驰骋官场,大有作为。”

    陈令方喜得跳了起来,拜谢地上。

    前既有鬼谷子第一百零八代传人老贼头范良极批他官运亨通,今又有精通天人玄道的权威虚若无他老人家如此说,那还不信心十足。

    范良横眯着眼道:“今次你请我们来吃饭,不是就只为了说这些话吧。”

    陈令方回到座里,和两位结拜兄弟一起望往虚若无,静候答案。

    虚若无双目亮了起来,缓缓扫过三人,微微一笑道:“朝庭江湖.无人不知道我和里赤媚一战在所难免,他现在练成了“天魅凝阴”,我亦没有把握敢言必胜,只能作好准备。以最佳状态应战,可是我心中有件事,若解决不了,心有碍,此战必败无疑。”

    范良极把烟管的灰烬便在台上的瓦盎里,点头道:“你和他的武功一向难分轩轾,他进步你亦不会闲着,但若你有后顾之变,自然会成为影响胜败的关键。只不知你有甚么大不了的心事呢?”

    虚若无喟然叹道:“还不是为了我的宝贝女儿。”

    三人齐齐一呆。

    韩柏又惊又喜,嗫嚅道:“虚老你的意思是……”

    范良极连声啐道:“还用人说出来吗?你这小子不但傻福齐地,艳福亦是齐天,还不拜见岳父。”

    虚若无伸手阻止道:“且慢:这事要从长计议,若我硬迫月儿嫁给小弟,定会弄巧反拙。所以小弟只能凭真实本领夺得她的心,最多是我从旁协助吧!”三人脸脸相觑,只觉整件事荒谬之极,鬼王竟帮韩柏来追求他的女儿。

    虚若无自己都感到好笑,道:“这女儿连我的话都不大听,兼且眼高于顶,常说男人有什么好,为什么要便宜他们,所以小弟虽然是个很吸引女人的人,却末必定能成功。至于有何妙法,我亦不知道。”

    三人听得呆若木鸡。想不到堂堂鬼王的克星,竟就是他的心肝女儿。

    虚若无有点尴尬地苦笑道:“现在时间无多,小弟定要速战速决。”按着双目神光电射,傲然道:“只要放下这心事,里赤媚又何足惧。”

    此时脚步声响,铁青衣走了道来,伴着他的还有白芳华。

    见到四人神情古怪,均感愕然。

    白芳华娇嗲地叫了一声干爹,亲热地坐到韩柏旁的空椅里,顺便抛了他一记媚眼。不理众人的目光,凑到他耳旁轻轻道:“有机会摘取天上的明月,以后再不会理人家了吧!”韩柏大感尴尬,脸也胀红了。

    铁青衣坐到虚若无旁,同他苦笑摇头。

    虚若无道:“月儿有什么反应,青衣即尝说出来。大家都是自己人了。”

    韩柏等受宠若惊,齐望往铁青衣。

    铁青衣神色有点不自然地道:“月儿说她对什么专使不感兴趣,而且她待会要和人到西都打猎,所以不来了。”

    虚若无苦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至此谁也知道鬼王拿这娇娇女没法了。

    韩柏低声问铁青衣道:“她知否我是昨晚那人?”

    铁青衣摇头道:“那敢告诉她,谁猜到她会有什么反应。”

    范良极和韩柏拍档多时,怎不知他想问什么,干脆直接道:“昨夜她返府后,神态有没有特别的地方?”

    虚若无答道:“她像平常那笑吟吟的样子,回来后什么都没有说便回房睡觉,我再去看她时,她睡得不知多么甜。”

    看到他双目透出来的慈爱之色,就知他多么疼爱女见。

    韩柏忍不住搔起头来。记起了虚夜月说过嫁猪嫁狗都不会嫁他,心中一惊,问道:“除了你们外,还有谁知我的身份?”

    白芳华笑道:“放心吧:就只我们三人知道。”

    韩柏吁出一口气,放下心来,看来鬼王仍不知发生在他和七夫人的事。

    范良极忽道:“究竟杨奉是否躲在这里呢?”

    虚若无淡淡道:“我也在找他,有看有什么可帮上老朋友一把,唉!这小子真是临老糊涂,这种事都可招惹,真是何苦来由。”

    范良极失望地“哦”了一声,迳自沉吟。

    虚若无亦是心事亟重,同铁青衣道:“月儿既不来,就让我们先开饭吧!”铁青衣站起来走到窗旁,向外打了个手势,传达鬼王的命令。

    虚若无想起一事,向韩柏道:“元璋对你相当特别,你刚进京便召了你去说话,若他问起我为何请你到王府来,你怎样答他?”

    韩柏想了想道:“我告诉他连我亦弄不清楚虚老你为什么要请我到府上去,整餐饭都在问我高句丽的建物和名山胜景。”

    虚若无失笑道:“好小子,现在我有点知道为何你可骗过他了。”

    韩柏忍不住道:“朱元璋说他最信任的人就是虚老呢!”按着又补充一句道:“不过这话千万莫说出去,否则他定把我杀了。”

    虚若无冷哼道:“信任?他唯一信的人就是自己。”

    韩柏心中一寒,这时才想到朱元璋究竟有没有半句话是来自真心的。

    第17卷虚空夜月第九章阶下之囚

    第17卷虚空夜月第九章阶下之囚

    戚长征由水里冒出头来。

    怒蛟岛在里许外的远处,沿岸泊满了水师的战船,由这方向看去,见不到半艘黄河帮的船舰。

    远近的海域无数巡逻快艇穿梭往来,又有斗舰怕在湖上新装的浮泡处,占的都是战略性位置,船上当然有人放哨,要潜往岛上真是难之又难。

    离开了韩慧芷后,他以重金在附近买了一艘小风帆,利用怒蛟岛东南的小岛屿群往怒蛟岛驶过来。

    途中看到一艘怒蛟帮的斗被十多艘水师船追上击沉。

    至此那还不知己方输了这一仗。

    他人虽冲动,但绝非只逞匹夫之勇的人,反冷静下来,到了最近怒蛟岛的一个小岛屿时,为了避开巡艇的耳目,索性把船凿沉,由水底往怒蛟岛潜游过去。

    现在看到怒蛟岛的森严防卫,禁不住眉头大皱。

    自问只凭一口真气,绝不能潜过整整一里的距离,思索半晌后,深吸一口气,潜入三丈下的水底里,往最接近一艘停在岛外湖上的水师船潜去。

    只要回到怒蛟乌,他便有把握神不知鬼不觉登岛。

    凌战天当年设计怒蛟鸟时,早想到有暂时弃岛的战略,所以特别在沿岸处设了几个入口,接连在怒蛟岛下的秘道。

    这些入口秘道,均有精心安排的伪装,不虞敌人发现,尤其水师只占领了怒蛟岛半个月许的短暂时间,忙于防务和输运弹药粮草,应未有馀暇去查理这等事。

    冰凉的湖水,有助他把心神完全收敛集中,进入晴空万里的先天境界。

    现在最紧要是不受焦忧痛心的情绪所影晌,才能发挥自己全部的力量。

    他甚至不去想凌战天等人的生死。

    只要杀了胡节或甄夫人,纵使要赔上一命,又有什么打紧。

    见到怒蛟帮的战船沉没碧波时,他首次后悔自己使性离开了上官鹰他们去寻马峻声晦气。

    一口气已尽。

    他来到那水师船的船底下,潜近船沿,在船底都的边沿处,换了一口气后,正想缩回船底下去,蓦地发觉天色变坏,这一刻钟多的时间,乌云遮盖了晴日,还刮起风来。

    戚长征暗叫一声天助我也,继续朝怒蛟岛潜游过去。

    才游了十多丈,天上一声惊雷,豆大的雨点哗啦啦打下来。

    戚长征运转真气,趁这人人找地方避雨的时刻,倏忽间潜到了东岸主码头处,这角度看上湖面,尽是水师战舰的船底。

    他恨不得逐一把它们凿沉,但为了更远大的目标,当然不能如此沉不住气,一咬牙,往更深的湖底游下去,穿过美丽的水草和礁石,在一口气将尽时,摸到主码头下纵横交错的巨木柱内,浮了上去,再换了一口气,不敢逗留,又深进水底,转眼到了岸旁一个入口处。

    入口是密封的,表面看去,与岛脚黝黑的石全无分别。

    戚长征以特别手法扭动其中一块岩石,把仅容人过的密道秘门拉开。

    由于湖水的压力,若非像他如此功力精纯之士,纵使启了开关,亦休想把门拉开来。

    湖水把他涌进了洞里。

    他乘势把门拉上,截断了涌进洞内的水。

    秘道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在这种完全隔断了光线的地方,纵使有夜眼亦毫不管用。

    他不敢呼吸,因为吸入的只会是腐臭和有毒的沼气。

    为了保持秘密,凌战天不敢设置通气口。

    戚长征自知那口真气撑不了多久,又怕雷雨已过,岂敢迟疑,全速沿着秘道的斜披,弓着身往上窜去。

    倏忽问到了地道另一端的出口处。

    一口气已尽。

    刚打开出口的关锁,外面竟有微弱的人声。

    戚长征大骇,脑袋一片晕眩,这是缺氧的现象。

    他暗叫不好,跌坐地上。

    神智开始模糊起来,可是外面仍有人声隐隐传来,正要不顾一切冲出去见人便杀时,奇妙的事发生了。

    先是丹田火热。

    接着一股气流涌了上后背处,沿背椎窜上脑际,灵台一片清明。

    戚长征大喜,知道白己在先天秘境里因着这恶劣的环境,意外地到达了胎息的境界,体内真气生生不息,就像胎儿在母体里不用口鼻呼吸,只凭脐带的供给便有足够的空气和养份。

    这时他又不急于那么快出去了。

    待到了黑夜,那时行动更有把握了。

    不一会他已进入胎息那无思无虑的圆通境地里。

    *

    翟雨时醒了过来,浑体乏力。

    张目一看,发觉自己躺在床上,头颈要穴都感到被银针插着。

    一对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翟雨时连半个指头都动不了,遑论扭头去看谁人坐在他床旁椅上,只能凭眼角的馀光,知道是位身穿白衣的女子。

    不一会那女子俯过身来,。俏脸出现在他眼前,居高含笑看者他,像很有兴趣的模样。

    她的脸略嫌苍白,但无可否认非常美丽,塞外美女高鼻深目的动人轮廓,尤使人感到有别于中原女子的丰姿。

    她的五官纤巧精致,绝没有半点可挑剔的地方。

    胸脯比中原女子更丰满和高挺,充满诱惑的魅力。

    她的眸珠并不是黑色的,而是两潭澄蓝的湖水,闪着灵巧智能的光芒。

    只看她鲜花般的美貌,谁都猜不到她的手段如此厉害。

    翟雨时微微一笑道:“夫人为何不杀了我?”

    甄夫人伸出纤手,摸上他的脸颊,温柔地道:“你这么聪明俊秀,素善怎舍得随便杀你。留下个样子看看都是美事。”

    纵使知她心如蛇,给这样动人的美女摩挲着脸颊,翟雨时仍禁不住自己泛起男女间的异样感觉,闭上眼睛,作出唯一能表示的抗议。

    甄夫人温暖的小手离开了他,俯头下来,吐气如兰道:“但若换了是我的意思,你亦早已一命呜呼,好教断去怒蛟帮一只臂膀。”

    翟雨时感受着她迷人的气息喷在脸上的感觉,欣然张眼道:“多谢夫人告诉我敝帮主和凌二叔均成功逃走。”

    甄夫人微一错愕,接着笑道:“不得了哩!一句话便给你听出了风声,看来还是及早杀了你吧!”

    翟雨时大惑不解道:“在下正奇怪夫人没有这样做。”

    甄夫人坐直了在床沿的娇躯,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不杀你的是胡节,他要把怒蛟帮的第一智囊,生蹦活跳地拿上京师,好让朱元璋在天下人前显显威风,不过我偏不如他愿。”

    伸出手轻轻玩弄着插在翟雨时耳鼓穴处的金针,温柔地道:“这些针是我们花刺子模一种秘传的手法,表面看只是制得你不能动弹,其实却是慢性地破坏你脑内的神经组织,把身体对脑部养份的供应逐渐减少,不出一天,你会发觉思想开始迟钝,再不能有条理地去思索。最后天下着名的军师,将会比一个普通人的智力更是不如,偏你们记得往昔所有风光,你说那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

    翟雨时明知她这番难办真假的话,是针对一向自负智计的人所施的心理攻势,仍禁不住心头凛然,暗呼辣厉害,尽量以平静的语气道:“那又有何分别,横竖见到朱元时,立即会被处以极刑,脑中没那么多东西,不是更好吗?在下还要多谢夫人哩!”

    甄夫人娇笑着站了起来,道:“素善还有很多事做,没时间和你闲聊了,今晚胡节会趁黑把你押走,他们绝不会像素善般对你有怜才之意。乘你的脑筋还灵活时,好好想想吧!”

    迳自出房去了。

    翟雨时一点不露出心内的焦灼,因为说不定甄夫人安排了人暗中窥视他每一个表情。

    她对付自己的手法确是非常高明。

    对他来说,这世上没有比逐渐变成白痴更令他惊惧的事了。

    而且还是慢慢的折。

    他知道对方并非虚言恫吓,因为一天后他便可从自己的状况,知道她是否说谎了。

    她在迫自己屈服,吐露出怒蛟帮隐藏起来的虚实,好遂一击破。

    不!

    就算我翟雨时变成废人,亦绝不会出卖怒蛟帮。

    *

    饭后白芳华扯着韩柏,离开了鬼王以女儿虚夜月命名的月榭,带着他在府内似是随意闲逛,留下陈令方和范良极两人在榭内陪鬼王继续喝酒。

    鬼王府更像一个太平美丽的小城,古树参天,葱郁优静。前院方向不时传来孩童玩耍的声音,鬼王府人的眷属扶老携幼,悠闲在外院街上闲荡,说不出的丰足写意。

    府卫见到白芳华,都恭敬施礼,白芳华亦和他们很熟络。

    白芳华领着他由外院走到宁静的内院,再见不到府人的眷属,守卫森严多了,间有俏丫环谈笑着在廊道间穿梭往来,见到韩柏眼晴都亮了起来。

    韩柏不知她要带他到那里去,笑道:“白小姐不是想领我到你的闺房去吧?”

    白芳华横他一眼,不答反问道:“现在相信人家和干爹没有私情吧!”

    韩柏知她指的是故意在鬼王前对他表示亲热一事,叹道:“我现在只想知道到那间密室去和小姐你幽会,弄些私情出来。”

    白芳华笑脸如花,咬着下道:“跟着来吧!”

    韩柏大喜,随着她进入一座大院里,楼均作三层,前门处是个大天井,两旁是厢房,楼下明间为堂屋,廊道均用镂雕精细的栏干围着。

    韩柏在后面看着她婀娜撩人和风格独特的婷婷步,禁不住喉焦舌燥,暗忖今次真是艳福无边了。

    正想着如何去享受这美女时,岂知眼前景物一变白芳华毕竟带着他由后门穿了出去,来到房舍后的大花园里。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鱼池假山,在林木里若现若隐,美若世外桃源仙韩柏心中暗赞。

    鬼王建之道的精神所在,就是“自然”这两个字。

    所有人工出来的东西,均能巧妙地与大自然浑然无间,难分彼我。

    园林深处隐有马嘶声传来。

    韩柏见左右无人,一把拉着她的手,便想把她拖入林荫深处,大快朵白芳华娇笑着挣脱他的手,瞪他一眼道:“不怕月儿不喜欢吗?”

    韩柏刚正准备充足,引致欲火狂升,那还理得难得以捉摸,有若水中之月的小月儿,恼道:“她连脸都不肯让我看看,谁还有闲情管她,怎及我与小姐你的深厚感情。”

    白芳华“噗哧”一笑道:“胡乱说话,小心干爹宰了你。”

    韩柏道:“大丈夫三妻四妾有何稀奇,你干爹至少便有七位夫人,嘿!她是否虚夜月的生母,年纪看来不大像。”

    白芳华道:“月儿是干爹最疼爱的三夫人生的,她因难产死去,所以干爹对月儿有很特别的感情,说她长得很像三夫人,唉!七十多岁才生下了个女儿,谁能不锺爱。”

    韩柏喷出一口凉气道:“那鬼王岂非九十多岁了。”

    白芳华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这等练气之士,谁不是过百岁仍不会老退,庞斑便定已超过了百岁。”

    韩柏想起今早在影子太监村内遇上那人,暗忖他的年纪定然不少。

    白芳华一拉他衣袖,道:“来吧!”

    韩柏这时已有点知道她要带他到那里去,心下惴然,硬着头皮跟着。

    她感叹道:“干爹的六位夫人,都先后过世,这是命长的缺点,七夫人是他五年前新纳的,比他年轻了六十多年,她和月儿的关系最好,若得她之助,在月儿脸前说上几句好话,将事半功倍。”

    韩柏一震扯停了她,想起了和七夫人纠缠不清的关系,想起她的警告,那敢贸然见她,装作傲然地胡诌道:“我韩柏何等英雄,追个野丫头何须旁人相助,胜了亦没有光,休想我去见七夫人。”

    白华掩嘴笑道:“你想见七夫人,她都不肯让你见哩,不过我很喜欢你现在那充满英雄气概的样子,假若你常像现在般,说不定芳华真会嫁给你,作你三妻四妾的其中一位呢!”

    娇笑着往一丛茂密的竹林走去。

    韩柏被她狐媚之态耍得不辨东西,追着去了,暗忖若不在林内狂占便宜,其对不起祖宗十八代。

    林外的马嘶声更响亮了。

    韩柏刚追上白芳华时,她停了下来,低声道:“听!”

    虚夜月娇甜清美的笑声由林外传来。

    只听她道:“想约我黄昏到秦淮河划艇吗?好吧!若你答对我的谜语,我就陪你!”

    几名男子的声音齐声应和,每个人都要加入竞猜里。

    虚夜月笑道:“好吧!谁猜中我就陪谁?”

    林外众男摒息静气,静候虚大小姐的谜语。

    虚夜月清脆的声音响道:“桃花潭底深千尺,猜成语一句。”

    韩柏和白芳华脸脸相觑,如此一句没头没脑的李白诗句,教人怎么去猜。

    林外果然传来众男唉声叹气的声音。

    虚夜月娇笑道:“我发明的东西,你们怎能猜到,若由现在我起步到爬上马背,你们仍猜不到的说话,就算你们猜不到了,嘻!”

    韩柏禁不住搔起头来,他不要说猜谜,连这首诗的下一句都不知道,别人猜不出,他更是不如。

    白芳华皱眉念道:“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唉!”

    韩柏狂叫一声,扑出林外去,不理外面那几位公子,向着全副男猎装,头扎英雄髻,正要翻身上马,闻声别转头过来望向他,美丽得像天上明月的虚夜月高唱道:“谜底就像夜月小姐的美丽般,就是无与伦比。”

    这谜底其实是所谓“启下”式的谜格,取上句之意,引伸为“无与‘汪’伦比”,巧妙至极点。

    虚夜月皱眉道:“你是谁?”

    众男均以带着敌意的眼光看着他。

    为虚夜月等牵马的府卫都露出不善之色。

    韩柏指了指自己,哑口无言。

    白芳华在他背后钻了出来,笑道:“这位就是高句丽来的专使朴文正大虚夜月上下打量他好一会后,不屑地皱起了小巧的鼻子,好象说原来就是那臭官儿,矫捷地翻身上马,连白芳华都不理了。众男亦纷纷上马。马儿等得久了,纷纷踢蹄喷嘶。虚夜月一夹马腹,战马箭般标出,众男纷策马追去。韩柏以内劲迫出声音送过去道:“酉时头我在秦淮桥恭候小姐大驾。”

    虚夜月理也不理,绝尘由花园另一边去了。

    白芳华欣然道:“大人真棒,芳华从未见过月见这么手足无措的,原来你的文才这么好呢!”

    韩柏暗叫惭愧,若非白芳华念出下一句来,自己那能灵机一触猜到谜底。

    顺目望去,竹林外有座红砖的三层小楼,飞檐翘角,轻巧秀丽。

    韩柏看得悠然神往,若有一天能和虚夜月在此共度良宵,那就真是天下美事了。

    *

    戚长征体内先天真气运转了三百六十周天,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灵台澄明如镜,知道无意间功力又深进了一层。

    这正是先天和后天之别。

    后天可从精进励行,有为而作里求取进步,可是先天只能无意得之,无为而作。

    这也是先天秘境为何如此珍贵罕有。

    戚长征的耳目灵敏起来,秘道上的人声更清晰了。

    忽地传来跪地之声,接着有人高呼道:“胡节大人到!”

    他丝毫不奇怪胡节含在上面的大厅出现,这正是凌战天当时设计这秘道的用意,其中一个出口特意通往主码头最大和最具战略价值,名为腾蛟堡的建物的核心处。

    若怒蛟岛真被敌人攻占,敌方主帅自然会以这最利防守和望远的堡垒作指挥部。

    通过秘道,怒蛟帮的反攻部队便可一下子制着敌人的主帅,握着对方的要害。亦因此戚长征才会潜回岛内准备行刺甄夫人或胡节。

    戚长征把背上的天兵宝刀抽出,放在膝上,耐心等待着。

    密集的足音响起。

    接着胡节骂道:“你们真没有用,费了许多工夫竟然找不到凌战大和上官鹰两个叛贼,若非擒到翟雨时,我怎向皇上交待?”

    戚长征又惊又喜,惊的是翟雨时落人敌人手里,喜的是凌战天和上官鹰两人安然无恙。

    众将默然受责,不敢辩驳。

    要知明朝刑责最苛,不但朱元璋随意杖责大臣,大臣武将亦动辄杖责下属,所以胡节在气头上时,没人敢作声。

    胡节又痛骂一番后,出了点气,语转温和道:“现在翟雨时交给了夫人迫问口供,一到戌时她就要把人交来,我们立即把他手筋脚筋全挑断了,火速送上京师,这事为最高机密,若有任何差错,你们都不用活了。”

    众将领命。

    下面的戚长征急得如热镬上蚂蚁,这么大的怒蛟岛,他就算逐间屋去查,亦不能在酉时前找到翟雨时。

    怎么办才好呢?

    上面的胡节沉吟了一会后道:“陈雄!你率领一千精兵,加强那里的防卫,怒蛟帮徙一向无法无天,说不定会趁机潜来救人。”

    戚长征大喜,退了回去,到了另一条秘道的入口,窜了进去,往上面的出口弓背小心迈进。

    第17卷虚空夜月第十章设肆卖酒

    第17卷虚空夜月第十章设肆卖酒

    开门声响。

    香风传来。

    翟两时不用张眼,只用鼻子,便知是甄夫人芳驾再临。

    甄夫人倚在门处,柔声道:“还有两个时辰,我便要把你交给胡节,先生知否素善用什么借口硬把你留在我们的保护下直到今晚戌时。”

    翟雨时淡然自若微笑道:“真的是保护吗?我看是软硬兼施,想我招出所有怒蛟帮的潜藏点和掩饰的手法吧!”

    甄夫人叹道:“和你这样的人说话真节省了不少舌,当初我确有那幼稚想法,以为像你那样爱用心计的人,会比一般人怕死,想不到你如此沉稳坚毅,所以我改变了想法哩!不但不会为你拔掉金针,还决定了把你交给胡节,即管你哀求亦不会有作用。”

    “砰!”

    甄夫人说完即开门去了。

    翟雨时大感头痛,这女人的手法确是莫测高深,待会必有更厉害的手段对付自己。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装作无动于中,坚持刚才的决策,一点都不表现出自己的不安。

    想到会变成一个白痴人,若肯定没有人看着,他可能会痛哭一场呢。

    *

    韩柏等三人乘坐原车,往莫愁湖的宾馆驰去。

    心情最好的是陈令方,不住哼着昆曲的小调。

    范良极不屑地瞪了他几眼,见陈令方一点反应都没有,转向韩柏道:“刚才你和白妖女去后,鬼王想出了一个帮助你追求他女儿的妙法。”

    韩柏大喜道:“快说来听听!”

    范良极的表情变得非常古怪,低声道:“他会在府内的高手前大发脾气,臭骂你一顿,说你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想见他的宝贝女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休想他同意。”

    韩柏失声道:“什么?这也算帮我手?”

    范良极忍着笑道:“这正是鬼王高明的地方,据他说虚夜月性格最是反叛,不准地做的事偏要去做,现在鬼王摆明不喜欢她接近你,她反会故意和你在一起,好表示她我行我素,不受管束的性格。”

    韩柏脸容稍为平复过来,皱眉道:“这好象不大妥当吧!其实鬼王什么都不要理,放手让我去摘不是更好吗?”

    范良极嘿然道:“时间无多,为了对付里赤媚,你什么苦都要吃的了,好在你傻有傻福,怕什么呢?”

    韩柏长长叹了一口气,不过想起娇美胜花的虚夜月,黄昏的约会,心情又好了起来。

    才莫愁湖的宾馆,范豹迎了上来,低声道:“共有三位人客来了,我安排他们在不同的偏厅等专使。”

    三人一听,全呆了起来,范豹要把他们分开招呼,定因这三人不宜碰头。

    果然范豹低声道:“首先是三位爷们的结拜兄弟谢廷石大人,他来得最早。”

    三人同时嗤之以鼻。

    范豹续道:“另一人是胡惟庸的家将送晚宴的请柬来了,我想代收都不可以,坚持要亲自递上给专使。”,范良极冷哼道:“小小一个家将,有何资格见专使,让我去打发他。”

    接着压低声音道:“只要我说出‘万年参’这三字灵咒,包保他立即滚回府去。”

    范豹道:“另一人是叶素冬的副将长白高手陆爽,这人的掌上功夫相当有名,我以前都听过他的名字,想不到样子生得这么丑陋。”

    韩柏一呆道:“他来干什么?”

    陈令方提醒道:“四弟忘了吗?他是奉皇上之命来接你和诗妹进宫去见皇上。”

    韩柏暗暗叫苦,现在离酉时只有个许时辰,若错过了约会,虚夜月以后还肯睬他吗?当然!她小姐未必肯这么乖乖赴约,但他却不能不去。

    想起时间无多,道:“让我去敷衍谢廷石,二哥帮我通知诗姊,我转头立即和她到皇宫去。”

    想不到来到京师,竟忙成了这个样子。

    *

    戚长征由观远楼藏酒的地窖钻了出来,运足耳力,心中大喜,除了厨房处有声音传出,其它地方都渺无人迹。

    暗赞自己选择得对,在这等紧张时刻,谁敢违背军令到这里息喝酒。

    一会后他来到观远楼的二楼,贴到窗旁,透往外望去。

    原本热闹繁华的大道变得冷冷清清,只间中有官兵的运货车过,把物资移入岛内去。

    楼房高处均有放哨的人员,监视着每一寸的地方。

    沿岸处不时传来人声和号角声,战船移动布防,巩固防卫。

    怒蛟帮用作哨站的高塔,更满是兵员。

    气氛紧张,使人有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时戚长征注意到酒楼的正门前停了一辆骡车,后面载货的地方空空如也,显然正等待着运载某种货物。

    改往刚才胡节说话的腾蛟阁望去,只见一批官兵策马由广场鱼贯而出,往乌南的方向开去。

    戚长征暗暗叫苦,岛南乃怒蛟帮领袖人物的住处,房舍都颇有规模,自己的家便在那里,可是凌战天的地道只针对主码头附近的建物而设,自己怎样方可神不知鬼不觉摸到那里去呢?

    若由秘道退回水里,当然可潜往那里,但间题是只要一旦爬上岸去,会立即被人发觉,那还怎去救翟雨时。

    此刻离戌时只有两个许时辰,再没有时间等待入黑才行事了。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砰砰”响声,似在搬运着东西。

    接着有人大喝道:“快给我把饭菜送到帅府去!”

    有人应了声是。

    戚长征记起了酒楼前那辆骡车,心中一动,再往下望去。

    只见两名一身烟油的伙头兵,正把几桶饭菜抬到骡车后盛贷处,心中一动,扑下楼去。来到厨房旁暗处。

    只见那两名伙头兵再走出来,只有一人挽着桶子,另一人两手空空,不用说这是最后一桶。

    戚长征待两人走过时,由背后闪了出去,两指点出。

    两人应声向后软跌。

    戚长征一手接着一个,同时右脚伸出,刚好挑着那跌往地上的桶子。

    桶子黏在他脚上就像着地生根般动也不动。

    戚长征把人和桶全带入左旁的大堂里,以最迅速的手法,把两人送入地窖去,换了其中一人衣衫,回到大堂里,拿起桶子,大模斯样踏出楼外,把桶子放好后,不理这些饭菜原来要去的目的地,策骡朝岛南驶去。

    *

    谢廷石见到韩柏进来,大喜趋前道:“四弟!你现在成了京师最红的人了,既得皇上眷龙,连鬼王都对你另眼相看,我这三哥亦沾了不少光。”

    韩柏心中暗骂,这时的他对谢延石的什么大计只感烦厌,想起或可和佳人黄昏时泛舟秦淮河,那还有兴趣卷入燕王和朱元璋的父子之争里,道:“我现在要立即见皇上,三哥最好长话短说。”

    谢廷石见他神情冷淡,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两眼一转道:“那金发美女后天便到,所以燕王想约你正式见个面,顺便把这种罕有的异种美女正式移赠四弟。”

    韩柏色心大动,精神一振道:“真的!”接着低声道:“肯定是处女!”

    谢廷石心中暗笑,道:“当然是真的,否则你还会认我这骗人的二哥吗?”

    韩柏皱眉道:“坦白说,燕王送我这大礼,小弟实在无福消受,试问我可以拿什么回报呢?我的胆子又细,杀人的事绝轮不到我。”

    谢廷石暗忖这世上怕没有什么人比你更胆大包天,堆出笑容道:“四弟给我那晚的话吓怕了,现在形势又有变化,那番话就当我没有说过,燕王今早见到你,很是欢喜,只想和你交个朋友,绝无其它要求。”

    韩柏心说这世上那有如此便宜的事,不过手脚是自己的,做什么事全由自己决定,有便宜那可放过。不过这金发美人儿绝不可让她住到这里来,否则可能要吃左诗的巴掌了,点头道:“好吧!请三哥说出时间地点,若无意外,四弟我自会准时赴会。”

    谢廷石神秘一笑道:“后天黄昏时,三哥会亲来接你,记得通知我们其它两位兄弟。”

    韩柏想起后天可一试金变美人儿的滋味,一颗心禁不住热了起来。

    *

    戚长征驾着骡车,一路畅通无阻,当转上南岸大路时,麻烦来了,前面设有一个关卡,看样子没有口令休想通过。

    这时退回去不是,前进的问题更大,惟有硬着头皮驱车前进。

    后面碲声响起,数骑旋风般赶了上来。

    戚长征扭头一看,吓得叫了一声娘,原来竟是“紫瞳魔君”花扎敖和“犷男俏姝”广应城、雅寒清三人。

    戚长征装作看一眼后,若无其事继续前进,同时收敛本身的真气,免给对方生出感应。

    三人丝毫不觉地擦身而过,奔到关卡处雅寒清娇喝道:“屠蛟斩龙!”

    马蹄不停,越过关卡去了。

    戚长征心中狂喜,到了关卡处,依样葫芦喊出通行口令。

    其中一兵士道:“是什么货!”

    戚长征道:“给你们送饭菜来了!”

    那兵士欣然放行,看他的样子肯定饿了。

    戚长征提上了半空的心才放了下来,接着无惊无险连过三道关卡,来到怒蛟岛着名的南园,林木掩映间,熟悉的房子座落其中。

    他问也不用问,便朝着上官鹰的大宅驶去,只是那戒备森严的情况,便知翟雨时给囚在那里。

    心中燃起希望,因为这所房子有秘密设计,大大有利他的营救行动。

    离宅门尚有三十丈许处,给人截停下来。

    带头的军官嗅到饭香,善道:“真好!这么快便送饭菜来了。”抬头望向戚长征一愕道:“兄弟!你脸生得很。”

    怒蛟帮长期和水师交战,对水师的编制了若指掌,戚长征叹了一口气道:“我本是第三团队的十八长,犯了事给调来干这种粗活,你最好不让我进去,我就在这里交货,落得轻松自在。”

    众兵笑骂起来。

    有人道:“这么懒,难怪会受罚了。”

    戚长征知他们刚从“帅府”调来,笑道:“我看你们才面生得很,上次我来你们并不在这里。”

    那军官怀疑尽去,挥手放行。

    戚长征出了一身冷汗,驾车绕到宅后,自有人出来接过饭菜。

    趁混乱之际,戚长征由膳房闪入宅内。

    至此心中大定。

    此宅乃当年过世帮主上官飞和凌战天两人联合设计,明室暗格多不胜数,全要来紧急时逃生之用。下面还有秘道,可通往后山处,甄夫人虽然高明,但来了才只半天,一定不能悉破所有布置。

    才进入通往正厅的回廊,前方脚步声传来。

    戚长征不慌不忙,猛撞左旁墙壁,墙壁活动起来,退了进去,他人随墙转,没入了壁内,到了里面的小密室去,密室的四角?(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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