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小说之覆雨翻云 第 126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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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忌甚深。

    朱棣之行刺朱元璋,背后亦有着杀母的恨怨。所以虚若无并没有因此点责怪燕王。

    若非为形势所追,朱元璋绝不会传位燕王。

    说到底,还是要怪朱元璋好色。

    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里赤媚那柔韧得像没有人气的悦耳声音在后方响起道:“虚兄为何心事重重,长嗟短叹呢?”

    虚若无没有回头,欲说还休,再叹了一口气后,苦笑道:“人生就像片时春梦,谁也不知道这样一场梦有什么意义,只知随梦随缘,至死方休,想虚某与里兄三十年前一战后,这刻又再碰头,更增人生自寻烦恼的感觉。”

    里赤媚掠到屋脊的另一端,坐了下来,凝望着这明朝的伟大都会,苦笑道:“虚兄之言,令里某亦生感触。”

    忽地击膝歌道:“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正壮士悲歌未彻;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谁共我,醉明月?”歌声荒凉悲壮,充满着沈郁难抒的情怀。

    虚若无讶道:“三十年了,想不到里兄仍忘怀不了大元逝去了的岁月:难道不知世事变迁,海桑田,今日的大明盛世,转眼间亦会烟消云散,像昔日的大元般事过境迁,变成清泪泣血,空馀遗恨!”里赤媚哈哈一笑道:“虚兄见笑了,不过这话若在今早对里某说出来,里某可能仍听不入耳,但自知单玉如的事后,里某早心淡了。唉:梦随风万里,里某的梦醒了,却是不胜哀戚,因为醒来才知道只是一场春梦。”

    虚若无失声道:“里兄莫要对我们的决战亦心灰意冷才好!”里赤媚哈哈一笑道:“虚兄放心,撇开国仇不谈,只是杀师之仇,今晚里某定要与虚兄分出生死。”

    虚若无欣然道:“幸好如此,夜长梦多,趁这明月当头的时刻,来:我们玩他两手。”闪了闪,在对面一座楼房瓦脊出现。

    里赤媚微微一笑,飘身而起,忽然间现身鬼王旁十步许处的屋背上,右手一拂,再化爪成拳,朝鬼王击去。

    鬼王虚若无仰天一笑道:“幸好里兄大有长进,否则今晚将会非常扫兴。”一步跨出,身子稍偏,单掌准确无误地劈在敌手迅快无伦的一拳上。

    “蓬!”的一声,两人一齐往后飘退。

    里赤媚掠往两丈外的虚空处,忽地凝定了半刻,然后飕的一声,笔直掠回来,往鬼王迫去。

    虚若无全身衣服无风自动,衣袂飘飞,缓缓落在另一庄院的小楼之上。

    里赤媚正疾掠而来,左后方是秦淮河不夜天闪烁璀璨的灯火。

    鬼王双目射出前所未有的精芒,紧盯着里赤媚的来临。

    天魅凝阴最厉害的地方在于速度。

    那并非只是比别人快上一点那么简单,而是内藏着玄妙的至理。

    若换了稍次一级的高手,亦发觉不出里赤媚疾掠过来那身法暗藏着的精义。

    敌手虽似是笔直掠来,但鬼王却看出对方其实不但速度忽快忽慢,连方向亦不定,似进若退,像闪往左,又若移往右,教人完全没法捉摸他的位置。

    高手对垒,何容判断失误。

    由此可见里赤媚的天魅凝阴厉害至何等程度。

    鬼王虚若无一声赞叹,平淡无奇的隔空一掌印去。

    手掌推至一半,一阵龙吟虎啸似的风声,随掌而生,同时劲风狂起,波汹浪涌般往里赤媚卷去。

    周遭忽地变得灼热无比。

    这是鬼王着名的“鬼火十三拍”,每一掌都似把地狱内所有鬼火都引了出来。

    里赤媚早尝过鬼火的滋味,连衣服都可破燃着,叫了声“来得好”,忽陀螺般急旋起来。

    灼热的掌风全给他快至身形难办的急转带起的劲旋卸往四外。倏忽间他欺入鬼王怀里,左肘往鬼王胸口撞去,速度之快,真的迅若鬼魅。

    鬼王虚若无微微一笑,侧身以肩头化去了他一肘。接着两人在电光石火间,手、足、肩、臂、肘、膝、头交击了百招以上,全是以快打快,凶险处间不容发,而他们身体的任何一部分都可作攻防之用。

    里赤媚忽飘飞往后,落到另一房舍之上,连元调息。

    这种短兵相接,最耗精神功力,以他深厚的内功,亦不得不争取调元的机会。

    虚若无比他好不了多少,里赤媚的速度太快了,迫得他落在守势。他本以为鬼火十三拍这遥距攻击的霸道掌法,在未使完前足可把里赤媚挡在远处,那知对方一下奥妙的旋身,竟将鬼火十三拍破去,猝不及防下给对方贴身强攻,刚才只要里赤媚再坚持多一会,他说不定要落败身亡。

    里赤媚已气息复元,却不知虚若无情况如何,从容道:“这一下肩撞滋味如何?”

    原来鬼王中了他一招。

    虚若无点头赞道:“相当不错,看来虚某今晚若没有些新款式待客,定难活着回去见我的乖女儿了。”

    刚才之失,使他知道里赤媚针对他往日的种种绝技下了一番苦功,想到了破法:所以若他以对方熟知的招式应战,必败无疑,故有此语。

    里赤媚正要答话,鬼王虚若无出现在前方虚空处,缓缓一掌拍来。

    以里赤媚深沉的城府,亦要吃了一惊,原来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掌,隐含着一种由四方八面压过来的庞大压力,非是集中于一点。而那种压力不但既阴且柔,绵绵不绝,且具有强韧的黏性,如此奇功,里赤媚还是初次遇上。

    里赤媚的天魅凝阴竟一时施展不开来。

    倏忽间,两人老老实实过了十多招。

    虚若无的掌劲越发凌厉,但速度却一式比一式缓慢,每一个姿势都是那么优美悦目,充满闲逸的姿致。

    蓦地里赤媚一声狂喝,冲天而起,闪了一闪,似在空气中消失不见了。

    鬼王虚若无闪电后退,越屋过舍,往南掠过里许之远,才停了下来。

    里赤媚卓立对屋瓦脊上,抱拳道:“虚兄令小弟眼界大开,刚才是借飞遁之术疗治虚兄那令人魂销魄蚀的一指,虚兄万勿误会小弟意图逃走。”

    两人分别中了对方一肩一指,均负了伤。

    语音才落,里赤媚疾掠而来,还绕着虚若无迅速转动起来。

    鬼王虚若无闭上眼睛,往侧移出一步。

    这一步大有学问,要知无论里赤媚的身手如何惊人地迅快,终要受屋顶特别的形势所限,只要鬼王再多移四步,来到瓦面边沿处,里赤媚这凭藉天魅身法的高速增强凝阴真气,乘隙一招毙敌的策略,势将无法奏效。

    鬼王忽向刚才移动的相反方向,连跨两步。

    他的步法隐含易理,每一步均针对敌手移动。

    现在实质上他只从原位移动了一步的距离。

    “飕!”的一声,鬼王鞭由袖口飞出,抽往里赤媚。

    里赤媚身法半点也没有慢下来,鬼王鞭似是抽在他身上,但鬼王却知这一鞭抽空了,但他又多移了半步。

    鬼王鞭灵蛇般来出,一时由袖管或脚管钻出来,又或由襟口飞出,一击不中,立即缩了回去,教人完全不知道他下一着由何处攻出。

    名震天下的鬼王鞭,终于出动,令人知道这一战到了胜败的关键时刻。

    里赤媚愈转愈快,不住迎击,以身体、肩、手、脚等部分,施出各奇奥怪招,应付着神出鬼没的鬼王鞭。

    鬼王在如此凶险形势下,仍是那副闲逸潇的模样,单只用眼去瞧,谁也不知他正抵受着里赤媚不断收窄收紧的压力网,几是寸步难移。

    唯一脱身之法,就是震碎瓦面,落入人家的屋子里去,不过这等若输了,因为里赤媚占了先机,势将乘胜追击,制他于死地方休。

    里赤媚的速度稳定下来,成功地增至极速,可是他仍未有出手的良机,唯有在兜圈子上出法宝,绕行的方向变化万千,时近时远,飘忽不定,只要鬼王一下失神,他即可瓦解鬼王攻守兼备的鞭势。

    里赤媚的步法身法,愈绉奇与繁复,但又似轻松容易,且若游刀有馀,教人生出无法测度,眼花撩乱,难以抗御的无奈感觉。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虚若无伸天长啸,立身处爆起万千点鞭影,再烟花般往四下扩散。

    原来他竟把外袍和鬼王鞭震碎,往四方八面激射,就像刺把全身尖刺同时射里赤媚一声厉叱,便撞入鞭屑布碎网中,同鬼王发动最猛烈的进击。

    两道人影乍合倏分。

    旋又再合拢起来,只见拳风掌影,在空中互相争逐。

    “蓬蓬蓬!”三声巨响后,两人断线风筝般往后飘退,分别移到遥遥相对的两处瓦脊之上。

    鬼王脸上血色褪尽,哗的喷出一口鲜血,胸口急速起伏。

    里赤媚亦强不到那里去,同一时间吐出鲜血,脸色虽难看,但神情平静,举袖拭去嘴角血迹后,哈哈笑道:“真痛快!”鬼王神色回复正常,使人一点都不觉得似受了严重内伤,微微一笑道:“胜负未分,尚未够痛快。”

    里赤媚脸色亦变回以前的清白,哑然失笑道:“想不到虚兄的好胜心比小弟还强。”

    鬼王苦笑道:“我只是装个样儿,若不想同归于尽,这就是收手时刻了。”

    里赤媚抱拳恭敬地道:“确是谁也胜不了谁,却也都讨了点便宜。故此战大可就此作罢,我俩间恩怨一笔勾消,里某若还有命返回域外虚兄有闲可来探望小弟,里某必竭诚招待。”

    倏地退往后方屋瓦上,再微微一笑道:“处兄不知是否相信,小弟一向视虚兄唯一知己,只恨各为真主,变成死敌。”接着摇头笑道:“不过现在一切都看开了,成成败败,算什么一回事?”

    虚若无回礼道:“里兄珍重:路途小心了。”

    里赤媚当然知道这回家之途,绝不好走,哈哈一笑闪身没入远方的暗黑里去。

    虚若无满足地叹了一口气,亦打道回府去了,只觉无比的轻松,什么事都再不想管了。谷姿仙、谷倩莲、小玲珑和寒碧翠齐集鬼王府正门的空地处,苦候爱郎回来,正等得心惊肉跳时,风声响起。

    四女既惊又喜,翘首以待。

    只见来的是范良极、韩柏和虚夜月,失望得差点哭出来。

    还是谷姿仙冷静,同韩柏问道:“你不是要与方夜羽决斗吗?是否胜负已分?”

    韩柏扯掉头罩,耸肩道:“差点给老贼头迫死了,那有时间去打生打死?”

    虚夜月与谷倩莲最是相知,走过去挽起她手臂,正要安慰她两句,歌声由山路处传过来。

    只听有人合唱道:“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天下英雄谁敌手……”

    众人认得是戚长征和风行烈两人的声音,欢欣若狂,往山路奔下去。

    只见朦胧月色下,风行烈和戚长征两人互搂肩头,喝醉了酒般左摇右摆踏雪而来,后面跟着那两匹战马。

    四女抢前而出,分别投进两人怀里,既哭且笑,情景感人至极。

    戚长征搂着寒碧翠,意态豪雄,伸指戳点着韩柏大笑道:“韩小子把方夜羽轰回老家了吗?”

    韩柏尴尬地道:“我没有去!”戚长征和风行烈对望一眼,捧腹狂笑起来。

    风行烈喘着气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范良极皱眉看着戚长征被鲜血染红了的左肩,不满道:“老戚你这小子受了伤吗?”

    戚长征一拍胸口,傲然道:“就凭鹰飞那死鬼?哈……”

    寒碧翠嗔道:“还要逞强,快让人家看看。”

    风行烈浑体乏力,全赖三女搀着,仍不忘笑道:“不用看了,全靠这旧伤,他才宰得了鹰飞。”

    谷姿仙这才记得问道:“年老贼死了吗?”

    风行烈正容道:“死了!”三女立时欢喜得跳了起来,旋又泪流满面,她们一直把悲愤心化作了对牛怜丹的痛恨,现在仇人伏诛,痛恨烟消云散,只馀无比的惋惜和惆怅。

    韩柏被他们的又喜又悲弄得头也大了,这才注意到旁边的虚夜月低垂着头,显是心悬鬼王生死,忙把她搂入怀里。

    范良极打量了风、戚两人一会便吁出一口气道:“这就好了,给你两人一个时辰休息,你们还有任务。”

    两人的娇妻们同时一呆,正要不依时,人影一闪,鬼王落到众人中间。

    韩柏放开虚夜月,让他冲入乃父怀里,大喜道:“宰了里赤媚吗?”他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里赤媚,当然要问个清楚。

    鬼王一阵咳嗽,摇头道:“没有:但他受的伤绝不会比你岳丈轻。”

    虚夜月惊呼一声,伸手爱怜地摸着鬼王胸口处。

    虚若无笑道:“来:回府再说吧!”范良极不忘提醒风、戚两人,加强语气道:“记着:一个时辰后出发,让我指挥调度一切。”

    韩柏苦笑道:“让这两个小子试试你那所谓的指挥和调度也好。”

    范良极瞪他一眼,领先入府去了。

    第25卷金陵惊梦第七章大江水战

    第25卷金陵惊梦第七章大江水战

    大江之上,战云弥漫。

    上游半里许处,近五十艘战舰分前后数排,一字列开,完全拦阻了去路。

    站在指挥台上的凌战天、上官鹰和翟雨时均神色平静,冷冷看着敌舰。

    除三艘水师船外,唯有他们这艘船除货物外,全是有作战能力的人员,其占四艘由不舍、小鬼王和鬼王府高手指挥的船虽亦是战舰,但因载的都是妇孺,不宜投入战争去。

    纵是加上三艘水师船,表面看去,敌人的实力确可轻易把他们压倒。

    兼且敌人在此相迎,又占了上游顺水之利,还定有厉害布置,不用短兵相接,或已可把他们全数摧毁。

    上官鹰冷哼道:“是黄河帮的船队。”

    这时左边的水师船塔楼上的传讯兵向他们打出信号,表示由他们护后,船队须立即掉头逃走。

    敌人势大,谁能不心存惧意。

    敌阵号角响起,以百计燃烧着柴火的小艇打头阵,顺水往他们直冲过来,敌舰亦开始全速开动,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火艇顺水而来,快似奔马,这时掉头走也来不及了。而且又怎比得上火艇的速度。

    翟雨时失笑道:“我敢包保岸上有伏兵,否则蓝天云不会这么苦心要把我们追到岸上去。”眼光掠往两边岸旁,只见山岭起伏,全是荒野难行之地,若藏有弓箭手,只凭箭矢和火攻,将可把他们杀伤殆尽,尤其他们内有这么多毫无战斗力的妇孺。

    凌战天大喝道:“全速前航,水师舰保护其它船只。”

    旗号发放出去。

    风声响起,船上多了不舍夫妇、“小鬼王”荆城冷和七夫人于抚云。

    这时火艇和他们这艘超前而出的主战舰,相距不足百丈,距离迅速拉近。

    不舍笑道:“让贫僧看看怒蛟帮天下无双的水战之术。”

    荆城冷道:“城冷恭听指示!”这两人均曾参加大明取得天下的大小战争,尤其不舍更是身经百战的悍将,虽陷身如此劣势,仍亳不惊惧。

    于抚云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儿,冷淡地凝视着火艇的接近。

    凌战天大喝道:“箭手准备!”怒蛟帮和鬼王府在船上的战士合共二百人,其中一半架箭扳弓,瞄准直冲过来的火艇。

    凌战天再喝道:“放箭!”百多枝箭冲天而起,落往火艇上。

    于抚云不知他们早有布置,秀眉蹙了起来,不明白这些箭对火艇可以发挥出什么作用。“轰隆轰隆!”中箭的火艇纷纷爆炸。

    原来这些箭都包扎了火药,遇火即,登时把火艇炸沉,没入水中。不片晌,百多只火艇全体沉没,只剩些木片和火油继续在江面燃烧,但已呈灰飞烟灭之疲态。

    怒蛟帮横行水道,对付区区百多艘火艇,确是易如反掌。

    巨舰破人火海中,朝敌舰逆流冲去。这些船起航前,均加涂防火药剂,不惧一般火烧。舰头的四尊巨型神武火炮,进入了可随时发射的状态里。

    “轰轰轰!”发炮的是敌方战舰,炮弹纷纷落在前方江面,最近的亦离他们有二十丈之遥。

    此刻双方距离仍有一百多丈,尚未进入射程里。

    荆城冷大笑道:“蓝天云胆怯了,让我们教他们尝尝师尊特别设计的神武火炮!”他们昨天忙了整个下午,最重要就是把四门神武大炮运到船上来,这四尊炮由鬼王亲自设计和督制,无论威力射裎均远胜当代一般的火炮。

    一声令下,四门大炮火光齐闪,发出四下惊天动地,震耳欲聋的巨响。

    “轰隆”声中,四炮有三炮命中目标,对方前排的三艘巨舰木屑飞溅,立即着火焚烧,其中一舰还船桅折断,立即倾侧下沉。

    不舍失笑道:“蓝天云真合作,把船排得这般密密麻麻,不是给我们练靶,还有什么作用呢?”

    众人言笑晏晏,那似在两军对垒的情况中。

    四门巨炮再响。

    这次全部命中日。

    要命的是对方紧一团,前排的船舰出事,后方的战舰顺流而来,那煞得住冲势,登时撞到前排舰只左倾右侧。火光熊熊的战舰群,乱成一团,失去了还击的力量。

    大火照明了前方,目标更是明显。

    第三轮炮大发射,炮弹投进了敌队中间的船舰上。些炮弹内藏铁片,杀伤力庞大,一般的武林高手亦难以幸免。

    此时他们的战舰进入了敌炮射程之内,怒蛟帮施展出他们的运舟绝技,航线不住改变,逐渐增速。

    后方的船队由水师船团团护着,停在江心,妇孺船上均有鬼王府的高手保护,又在大江之中,安全上不成问题。

    “砰!”巨舰便把一艘横亘江心,正着火焚烧的敌舰撞得倾倒一侧,破入敌阵去。

    混乱之中,火箭更雨点般投往远近的敌舰去,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反占了只得一舰的大便宜。

    盾牌高举,抵挡敌人来箭。

    凌战天霍地立起,指着前方道:“哈:那不是蓝天云的舰吗?”

    只见隔了七、八艘敌舰的前方处,一艘特别巨大的楼船级巨舰,在几艘较小的战舰掩护下,正掉头逃走。

    翟雨时连忙下令,火光闪灭中,四枚炮弹划过浓烟密布的空际,投往蓝天云的巨舰去。隆然巨响里,敌方巨舰连中两炮,冒起熊熊火光。

    不舍一声长笑,拉着谷凝清的玉手,长笑道:“愚夫妇去了!”大鸟般腾空而起,落到前方敌舰的高桅上,借力飞出,再次落到另一战舰的船头处,在敌人扑上来前,又早投往另一舰去。

    于抚云一言不发,拔出长剑,展开绝世身法,紧追而去,荆城冷怕她有失,慌忙追去。炮口转而对付其它船舰。

    凌战天长笑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老子要去活动活动筋骨。”

    大笑声中,腾身而起。

    巨舰灵活地穿梭于敌阵之中,有若进入了羊群的猛虎。

    谁猜得到他们竟能以区区一舟,把庞大的大船队击得溃不成军,由此亦可知为何以朱元璋的力量,在建国三十年后,仍不能收服怒蛟帮了。

    熊熊火光里,年怜丹和鹰飞两人体化作飞灰。

    西域联军所有领袖级高手,全体出席这简单但隆重的葬礼。

    戚长征和风行烈没有割下两人首级,可说是留有馀地,亦使他们好过了点。

    “花仙”年怜丹的女人紫纱妃、黄纱妃和方夜羽亲自举火,点燃淋了火油的柴堆。

    浓烟直送往后园的上空。

    众人均神情肃穆。

    这战果大出众人意料之外,特别是风行烈,谁想得到他能杀死名震域外的年怜丹。

    现在里赤媚身负重伤,庞斑又不会出手,红日法王返了西藏,他们就算有报复之心,力量也嫌单薄了点。更何况他们现在变成了孤军。

    失去了蓝玉和胡惟庸的照应支接,能否全体退返西域,亦是问题。

    庞斑凝视着烈,淡然道:“有生必有死,他们两人于公平决战中丧命,亦当死而瞑目,这事就至此为止,所有恩怨一笔勾消,任何人均不准存有报复之念。”

    里赤媚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屡次欲杀戚长征、风行烈和韩柏三个小子不果,最后反造就了三个可怕的高手出来,可说人算不如天算了。”

    方夜羽听到韩柏的名字,冷冷一声,虎目射出森森杀气。

    这小子与他空等了半个时辰,实是想起也有气。

    旁边的甄夫人悄悄探手过来,握紧了他的手。

    庞斑眼神落到他身上,柔声道:“夜羽你俗务繁忙,不能专志武道,否则以你天分,成就绝不会低于他们三人。韩柏不来也好,又不是要争什么天下第一,若只为分个高低而战,与好勇斗狠之徒有何分别?万事均以大局为重,只要你能使大家安返西域,就是完成了此行目的。若为师所料不错,大明至少会有好几年乱局,我们可高枕无忧了。”

    方夜羽为之汗颜,连忙应是。

    庞斑转向众人道:“秦梦瑶的成就巳超越了当年的言静庵,成为中原武林无可争议的精神领袖,单玉如或可得势一时,亦终因梦瑶的存在而崩颓,可预见未来百年之内,我们西域诸国仍难以逐鹿中原,只宜休养生息,静候良机。”

    这些话出自庞斑之口,谁敢不信。

    庞斑续道:“若要离开,今晚将是唯一机会,朱元为了对付单玉如,只好白白坐看我们离开,否则惹怒了庞某,皇宫虽说高手如云,恐仍没有人能阻挡我。”微微一笑道:“看来他也请不动浪翻云来作他的保镖吧!”柳摇枝低声道:“那解语怎办呢?”

    庞斑叹了一口气道:“逝去了的事物,永远再追不回来,摇枝若不能抛开一切,返回西域,最后必是客死异乡的收场。”

    顿了顿续道:“解语应尚未入京,她亦有足够保护自己的能力,只要联络上韩柏,安全方面将不成问题。”

    锐利的眼神扫过众人,沉声道:“时间无多,我们立即上路。我等既光明正大的来,便光明正大地回去,庞某才不信朱元璋敢不打开城门,恭送我们离去。”

    拂袖转身而去。

    众人都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有庞斑向行,还有什么可害怕的事呢?

    金石藏书堂内,除了韩柏、虚夜月、范良极等人外,鬼王府两大高手铁青衣、碧天雁亦到了。

    还有就是欣闻他们战胜归来的忘情师太和云清、云素两女弟子。

    不知云素是否因静修一夜的原因,清秀之气更是迫人而来,使虚夜月亦露出惊异之色,频频对她行注目礼,使韩柏更不敢大胆看她,怕惹起这娇娇女的醋意。

    说到底她总是修真之士,勾引她很不太妥当。但为何他以前并不太着意此点,是否因如今受了道胎的影响呢?

    秦梦瑶的离去对韩柏产坐了很大的冲击,使他对分外的美女意兴索然,再加上盈散花和秀色的惨剧,更令他心境起了变化,有点不敢再涉足情场,至少暂时是这个情况。

    鬼王先多谢了忘情师太的关切,吁出一口气道:“我要乘夜离京去,隐居用功疗伤,否则恐难活过百天之数。”

    众人齐齐一震,这才知道鬼王的伤势严重之极。惊呼道:“爹!”虚若无望向爱女,眼中射出慈爱之色道:“你乖乖的跟随丈夫,不要随便闹小姐脾气,将来自有相见之日。”

    忘情师太一声佛号,沉声道:“现在朱元璋既识破了单玉如阴谋,当有对付之策,虚先生为何不就地疗伤,岂非胜过旅途奔波吗?”她刚从韩柏得知最新消息。

    故有此语。

    虚若无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轻叹一口气道:“冥冥中自有主宰,非人力所能改变,这趟虚某闭关疗伤,绝不能受外界骚扰,京师现在正值多事之际,非是静养之地,否则虚某岂肯离开我的乖女儿。”

    韩柏热血上冲道:“岳丈:请准许小婿和月儿陪你一道离去。哎哟!”这一声自然是给范良极了一脚。

    虚若无看了这对活实一眼,失笑道:“你们随我去并没有实际意义,有青衣、天雁和银卫护行便成了,虚某虽说受了伤,自保仍无问题。哼:更有谁敢来惹我呢?”

    众人知他所言不假,凭他的威望,纵使明知他受了伤,也不会蠢得来惹他的。

    虚夜月悲叫一声,不顾一切扑身跪下,抱着他的膝腿放声悲泣起来。

    铁青衣劝道:“月儿不要这样了,徒令大家难过,府主须立刻起程,船队在等着呢!”韩柏过去拉起了虚夜月,云清和云素也走了过来劝她。

    送走了鬼王后,鬼王府顿呈清冷寥落,最高的负责人是四小鬼之一的“恶讼棍”霍欲泪,不过此人足智多谋,一向负责情报方面的工作,鬼王着他留下,使韩柏等能通过他掌握全盘局势的发展情况。

    至于明里喑里的鬼王府高手留下来虽不足二百人,但都是精锐好手,实力仍不可轻觑。众人回到月榭,商议大事时,戚长征、风行烈和娇妻们都到了。

    经过一个时辰的静修,两人神飞扬,看得范良极心花怒放。

    有忘情师太和云清在场,老贼头规矩多了。

    忘情师太忽道:“何不见梦瑶小姐?”

    虚夜月黯然垂首,本已红的秀目又泛着泪光。

    云素露出注意的神色。

    韩柏摇头叹道:“她逐走了红日法王,又劝动了方夜羽等人离京后,觉得尘缘已了,所以返回静斋去了。”

    虚夜月激动起来,饮泣道:“瑶姊说她永不再离开静斋呢。”

    忘情师太一声佛号,垂眉不语。

    众人闻此消息,无不愕然。

    戚长征失声道:“这就走了,我还未有机会和她亲……嘿:和她说话儿。”他本想说亲近,但碍于忘情师太等出家人在场,慌忙改口。

    范良极不满道:“她当我这大哥是假的吗?道别的话都没有半句。”

    云素甜美的声音响起道:“梦瑶小姐离去的方式深合剑道之旨,一剑斩下,尘缘尽断,范先生请勿怪她好吗?”

    她说话时神态天真,却句句出自真心,弄得范良极不好意思起来,变成自己毫无风度。云清狠狠瞪了他一眼。

    韩柏、戚长征和风行烈一直不敢对云素行注目礼,借此良机,正好饱餐秀色。

    风行烈乃有礼君子,看了两眼后收回目光,韩、戚两人则趁忘情师太低目垂眉,对这美若天仙的小尼姑大看特看。

    云素在两人注视下神色自若,还好奇地回望两人。

    忘情师大一声佛号,睁开眼来,吓得韩、戚两人望向别处。

    忘情师太柔声道:“对于那张名单,各位准备如何下手?”

    戚、风等仍不知此事,范良极解释一番后,才道:“要在天亮前这两个时辰内,尽快把这不知放在什么地方的名单偷出来,原是不可能的事,唯一方法就是明抢加暗夺,各位诈作因韩柏这小子变成废人的事,发动报复,强攻入单玉如那贼巢里,到处杀人放火,我和韩柏则乘机抢掠东西,至于能否成功,就要看运气了。”

    戚长征听到打架立即精神大振,哈哈笑道:“我可顺手把瞿秋白煎皮拆骨,以报先帮主的大仇。”

    范良极与奋起来,由怀内掏出画好了的地图,正要向众人宣布他拟定的妙策时,霍欲泪进来道:“戚公子:古剑池的薄姑娘来见你。”

    戚长征人为愕然,薄昭如怎会这么好来找他,正要溜出去,大腿一阵剧痛,原来给醋意大作的寒碧翠狠狠捏了一记,忙改口道:“薄姑娘必是为公事而来,麻烦霍先生请她到这里来。”

    韩柏对这风韵迷人的美女印象极深,喜道:“快请她来!”霍欲泪领命去了。

    戚长征一颗心七上八下,暗忖难道她耐不住芳心寂寞,终于来向他归降吗?

    想到这里,一颗心不由灼热起来,那还记得什么安分守己,什么做个好丈夫的壮语。

    第25卷金陵惊梦第八章道左相逢

    第25卷金陵惊梦第八章道左相逢

    不舍夫妇神仙眷属般由天而降,从容落到敌方旗舰最高第三层舷尾的甲板上。

    巨舰被轰开了两个大洞,分别在船头和船中间,虽仍冒着烟,但火已给扑灭了,看来虽触目惊心,却没有损及船桅和船体的主要结构,巨舰正朝上游逆流遁去,随行的还有十多艘战船,其它的在后方远处乱作一团,看来凶多吉少了。

    他们双剑合璧,把扑上来的敌人杀得人仰马翻,潮水般退了下去。

    他们轻松拨掉射来的弩箭后,不舍哈哈笑道:“蓝帮主来时八面威风,为何现在却惶惶若丧家之犬,不怕给人耻笑吗?”

    一声冷哼。

    蓝天云由指挥舱推门而出,满面杀气,身旁一人儒巾长衫,两手分别提着钢杖短刀,外型颇为英俊,风度翩翩。

    另外还有三个蒙着黑头罩的黑衣人,显是不想给人认出他们的身分,其中一人显是个娘儿。

    风声响起,接着一声惨叫,守在高桅上了望台的传讯兵口喷鲜血,掉了下来,“蓬!”的一声掉在敌我间的平台上,当场毙命。

    众人抬头往上望去,只见七夫人于抚云俏脸寒若冰雪,静止了望台处,冷冷俯视蓝天云等人。

    他们尚未来得及喝骂,小鬼王荆城冷的声音在指挥舱顶响起道:“我还以为有什么厉害人物,原来只是些藏头露尾,见不得光的无胆之徒。”

    三个蒙脸人的眼光并无变化,显然都是沉得住气的人。

    这时附近敌舰上跃过了十多个人来,都是蓝天云麾下赶来应援的好手,包括了他儿子蓝芒、“鱼刺”沉浪、“浪里鲨”余岛、“风刀”陈铤和姿色不恶的“高髻娘”尤春宛,纷纷布在两侧,以钳形之势与不舍夫妻对峙着。

    蓝天云见自己的舰队与对方战舰距离不住拉远,知道对方只来了这么四个人,放下心来,狞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偏要来,这趟教你们四个人有命来没命走。”

    谷凝清微微一笑,眼光深情地望向不舍。

    两人和好后,谷凝清抛开尊贵的身分,事事均以丈夫为依归,比任何女子更贤淑听话。不舍和她相视一笑后,眼光落到那白衣文士身上,冷然一笑道:“假若不舍没有看错,这位应是雁荡派的“杖刀双绝”麻俊军兄了。”

    雁荡派在江湖是个神的门派,介乎正邪之间,当年曾助朱元璋打天下,后来掌门人李赏因不听军令,被大将军常遇春处死,门人怕受牵连,闻风四遁,逃返罹荡,由李赏的儿子李尚奇接位,这数年来罕有门人到江湖走动,这麻俊军武功高强,较为人所熟知。既有此等前因后果,被单玉如招揽自是毫不稀奇。

    麻俊军冷笑道;“许兄为了女色不做和尚也算了,为何竟不顾颜面去作怒蛟帮的走狗呢?”

    谷凝清凤目寒光一闪,娇叱逋:“好胆!”隔空一掌往麻俊军击去。

    掌劲狂卷,凝而不散。

    麻俊军早知不舍厉害,却没有想到谷凝清随意一掌,威力亦如此惊人,吃了一惊,右手三尺长的钢杖画出一圈护身动气,左手短刀闪电剌出。

    “蓬!”的一声,麻俊军全身一震,才勉强接下了这一掌。

    蓝天云看得直掀眉头,他没想到是谷凝清的厉害,只怪这麻俊军差劲,接一掌都这么吃力。

    一声清叱,七夫人于抚云早等得不耐烦,从天而降,幻起千朵剑花,往众敌罩撒下去。其中一个身形瘦削的蒙脸人冲天而起,空手往于抚云迎去,只看声势便知是一流好手。

    不舍大笑道:“原来是谢峰兄,你不动贫僧还认不出是你来。”

    那蒙脸人全无反应,又准又狠的和于抚云换了几招。

    于抚云清叱一声,蝴蝶般飘了起来,再落到敌我双方中间处,使出成名绝技“青枝七节”,把拥上来的蓝天云手下全卷入剑光里。

    刚才出手的蒙验人落回舱面上,同另两个蒙脸人打个招呼,一起腾身越过战作一团的人,扑往不舍夫妇。

    蓝天云向身旁尚未出手的麻俊军、儿子蓝芒和头号手下“鱼刺”沉浪打个手势,三人会意跃后,截着正要飞扑下来的小鬼王荆城冷,就把指挥舱顶辟作另一战场。

    不舍夫妇见谢峰三人扑来,交换了深情的眼神后,手牵着手,不舍的右手剑和娇妻的左手剑有若穿花共舞的彩蝶般,一下子将三人卷入剑影里。

    被不舍叫破为谢峰的蒙面人仍以双掌应敌,但另两人却露了底细,男的掣出双斧,女的取出铁拂。这时谁也知道男的是“十字斧”鸿达才,而女的就是“铁柔拂”郑卿娇了。

    他们三人本以为蒙着脸便可瞒过怒蛟帮的人,那知来了个深悉他们的不舍,登时无所遁形。

    纵使不计较以往少林和长白派的私怨,他们实有必要杀人灭口。否则传了出去,说白道的长白派和恶名昭着的黄河帮合作,长白派势将受尽唾骂。

    那边的蓝天云细察全场,发觉围攻于抚云的人数虽最多,最吃力亦是这些人,忙往战图移去,伺机出手。才垮了两步,一名手下惨叫声中飞跌向后。

    中了于抚云的摧心掌,又没有韩柏的挨打神功,那能活命。

    蓝天云大怒,正要扑前动手,凌战天的声音在旁响起道:“蓝帮主久违了,为了解决帮主的手下,请恕凌某迟来之罪。”

    蓝天云听得魂飞魄散,转头望去,只见凌战天由船沿升了上来,好整以瑕地打量着他。更令他胆颤心惊的是三舰竟停了下来,横在江心处。刚好看到怒蛟帮那艘战船正全速赶来。炮声隆隆中,护航数舰中早有一艘中炮起火,其它己方船舰竟不敢恋战,往上游拚命逃去。魂魄尚未归位,凌战天欺身而来,拳脚齐施。

    昭如步入月榭内时,见到聚人都目光灼打量着她,尤其是戚长征和韩柏贪婪的眼光,更使她有点受不了,俏脸一红道:“请恕冒N,这次来找戚兄,是看看有没有用得着我薄昭如的地方。”

    忘情师太招呼她在身旁坐下,低声间道:“昭如你进来时一脸忿然,是否刚和人有过争拗呢?”

    薄昭如显是和忘情师太一向情谊良好,如见亲人般愤然道:“我脱离开了古剑池,这样也好,我薄昭如立誓不嫁人,就是不想有任何羁绊,现在连门派都没有了,独来独往下不知多么好!”聚人心知肚明她定是和古剑叟有过强烈的争吵。不过除非死了,否则要脱离一个门派并不容易,这事看来还留有尾巴。

    她虽然不适当地故意提起不嫁人的事,但无人不知她是故意说给戚长征听,教他死了那条心的。

    寒碧翠最是明白她,因为自己也曾有过立着不嫁人之语,如她是怕了戚长征的迷力,才“示弱地”希望戚长征放过她。

    韩柏则和戚长征交换了眼光,大叹可惜。

    范良极眯起眼道:“若古剑池那批家伙够胆来烦忧薄姑娘,我们绝不袖手旁观。”

    薄昭如感激道:“前辈好意心领了,们终究和昭如有同门之情,有事应由昭如自己解决。”

    韩柏笑道:“千不要叫他作前辈,叫他作后辈、小辈或鼠辈都没关系。”

    薄昭如顷怪地瞪了韩柏一眼,令他全身骨头立即酥软起来。

    众女则“噗哧”笑了起来,连云素亦忍不住抿嘴一笑,暗忖这韩柏真从不肯正经下来。范良极正要破口大骂,被忘情师太先发制人,藉介绍其它人给昭如认识,封了他的口。

    忘情师太可说是除云清外范良极绝不敢开罪的人,唯有忍着一肚气,看迟些怎样整治韩柏。

    各人又再商量了分头行事的细节,才离府而去。

    韩柏扮作了个普通武士,混在十多个鬼王府高手里,随马队沿街而行,刚转出街口,只见前方一队人马车队迎面而来。

    最前方的范良极定睛一看,喑叫不妙。原来竟是方夜羽率的西域大军。

    凌战天一拳轰在蓝天云胸膛,骨折声立时响起。

    蓝天云口喷鲜血,离地倒飞,重重撞破了船栏,掉进大江去。

    他武功本和凌战天有一段颇远距离,加上心惊胆颤,几个照面立即了账。

    凌战天抢入与于抚云交战的敌人中,更若虎入羊群,那些人见帮王毙命,那敢恋战,一声发喊,分头逃命。

    另外两个战场的战事亦接近尾声。

    小鬼王荆城冷连施绝技,先毙蓝芒,再重创了沉浪,只剩下麻俊军苦苦支撑,不过亦挨不了多久。

    谢峰等三人尚无一受伤,但这全因不舍夫妻手下留情,只以剑势困着三人,他们虽左冲右突,却总没法脱出两人的剑网,森寒的剑气紧锁着三人。

    谢峰一声狂喝,奋起馀力,凌空跃起,同刚与不舍交换了位置的谷凝清幻出无数掌影,舍命攻去。

    他身为长白派的第二号人物,掌劲自是非常凌厉过人。

    只要给他冲开一丝空隙,他就有机会遁入江中。

    谷凝清一声娇叱,放开了不舍的手,凌空跃起,临到切近,长剑闪电疾劈。

    “蓬。”的一声,两人同时倒退回去,落到先前位置上。

    “呀!”一声惨呼,麻俊军带着一蓬鲜血,掉进大江里去,头颈怪异的扭曲着,竟是硬生生给荆城冷的鬼王鞭抽断了颈骨。

    谢峰感到后方敌人迫至,知道再不逃走,将永无逃走的机会,他是天性狠毒自私的人,把心一横,退后半步,两掌分别?(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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