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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英被安排在这幢小楼的一个房间里,而那两个青年就在他的外间。等房间里剩梅英自己的时候,赶紧将呼机上萧文的信息都删除了。梅英万没想到,非但没能见到罗阳,自己反而被龙辉等人软禁了起来。梅英环顾房间,屋里除了一张床,没有别的家具,更不用说电话了。
梅英躺在床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郑海将梅英的情况再次向周诗万做了汇报。周诗万做出了三个决定:第一,下一步将梅英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去,安排梅英到吴山去找周诗万的表弟;第二,马上让罗阳的嫂子换个地方,以防备她可能被警方找到;第三,等梅英到了吴山,派肖丽萍出马去考验他。
夜晚,梅英正熟睡着。
龙辉走进梅英的房间,晃醒梅英说:“万哥叫你明天中午前赶到吴山,那里有人等你。”
梅英提出想见见罗阳,他问龙辉罗阳现在在哪里。龙辉说罗阳暂时没法见你,以后再说吧。
龙辉走后,梅英睁着眼睛考虑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两青年将梅英送到省城郊区汽车站。他们等看到梅英登上了开往吴山的长途汽车后才离去。
长途客车在田野间行驶。
梅英仔细看车里的人,辨认是否有道上的。看了一圈,他稍稍放心了。他走到一个中年人身边,客气地想向那人借手机一用。那中年人却不肯借给他。
梅英说:“我有急事!”
中年人不理他。
“我真的有急事!给你钱!”说着梅英掏出十块钱,中年看了一眼,还是不理他。梅英又摸出一百块钱塞进中年人的衣袋里,中年人愣了一下,梅英拿过他的手机。
省城街道上,萧文正在开车。忽然他的手机响起。那是梅英打来的电话。
梅英告诉萧文那天在人民公园所发生的一切,而后说自己现在在去吴山的车上,他还让萧文记下了龙辉的呼机号。
萧文指示梅英先到吴山,住下来之后,马上将住处通知给萧文。萧文还让梅英尽量争取见到周诗万,看他怎么讲。如有意外,他让梅英直接找张平。正当萧文想将张平的电话号码告诉梅英的时候,手机突然掉线了。
长途客车上,梅英掏出旁边那中年人的圆珠笔,准备记下张平的号码,可手机没信号了,梅英急得直晃手机,喊着:“喂!喂!”
“坏了你赔呀?”说着中年人要夺回手机。
梅英又塞给他一百块钱吓唬他说:“再他妈啰嗦我废了你!”然后梅英接着拨打,可还是不通。
中年人吓了一跳,他对身边的旅客低声说:“车匪!”
那旅客笑道:“你见过打电话给钱的车匪?他可能真有急事。”
可中年人还是吓坏了,车刚进一个小站,他就匆匆地下了车。
萧文把车停在路边,接着给梅英打电话。这次通了,可接电话的不是梅英,而是那个坏脾气的中年人。萧文问他刚才是不是有个小伙子用他的电话,那中年人却在电话里怒骂着:“你说那个小车匪呀?唉哟,你们是一伙的吧?王八蛋,等着警察抓你们吧!”骂完中年人就关了电话。
萧文立即通知张平,告诉他梅英被郑海的人弄到吴山去了,暂时看来没有什么危险,萧文还要求张平把罗阳的嫂子黄燕的照片传过来,因为她很可能知道罗阳的下落。
吴山县车站,一辆长途客车开进来。梅英从车上下来,询问站务员想赶紧找个电话。正这时,一个光着脑袋戴着眼睛的青年迎上来问他是不是姓梅,梅英点点头。那光头说是周诗万让来接梅英的。梅英只好随着光头钻进了一辆微型轿车里。
路上,光头边开车边说:“我姓周,叫周川江,万哥是我堂哥。他们都叫我眼镜蛇。”
梅英忙假意奉承说:“原来你就是眼镜蛇大哥,我早就如雷贯耳了,听说你在吴山说一不二,没人敢不听你的!”
周川江果然晃着秃头哈哈大笑起来,他得意地说道:“对!我是吴山县书记兼县长!”
梅英忙说以后请周大哥多多关照。
周川江摸了一把梅英的头,挺高兴地说:“你这个小老弟嘴挺甜的!在我这你放心,今天晚上就请公安局长陪你吃饭,咋样?”
梅英装出一副害怕得不得了的样子说:“周大哥别耍我了,见了公安局长我还不吓尿裤子!”
这时,周川江方才收起笑容正色道:“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这段时间风声太紧,万哥暂时不能与你见面。我在县郊有处房子空在那里,你先住着,等情形有好转再回江洲。”
梅英说想给万哥打个电话,周川江说不必了。梅英又提出要给龙辉报个平安。
可周川江却反对说:“咳!你这熊毛孩子就是好哄,龙辉哪还能管你的死活,他昨天夜里安排好你就回寒江了!”
“他们还敢住寒江,不是说公安去查过吗?”梅英故作吃惊的样子。
“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嘛!再说寒江这么大,哪那么容易查!”周川江很有把握地答道。
到了地方,周川江把梅英带进一户民居。一进屋,只见一男青年在用扑克牌算命,见到周川江他们进来,他急忙站起来打着招呼。
周川江给梅英介绍说这是小刘,他负责照顾梅英在吴山期间的生活起居。安排妥当梅英以后,周川江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他要走了梅英的身份证,说是代为保管,免得警察查起来麻烦,而后,他又将一张事先准备好的假身份证交给了梅英。吴山的情形跟在省城那小楼里时几乎一样,梅英住的地方当然也没有安装电话。
虽然专案组在省城的工作暂时没有取得什么成效,但仍然给郑海和远在江洲遥控的周诗万造成了很大的压力。这天,周诗万约了潘荣商量着对策。
周诗万说萧文他们总在省城这么折腾,早晚要出事,他实在有点儿顶不住了。潘荣则埋怨周诗万不该太相信郑海,把什么人都送郑海那儿去。周诗万辩解说起先跑得再远,不还是让萧文查出来了吗。周诗万又问潘荣萧文是不是把他给拉过去了,要不萧文不可能查出这么多情况。潘荣表示不知道,因为萧文现在干什么事都不再跟潘荣说了。周诗万请潘茉设法把萧文他们从省城调回来,潘荣勉强答应了,但表示不太有把握。潘荣还别有意图地提醒周诗万,他眼下还只是个副局长而已。
但潘荣心里也明白,如果他不为周诗万卖力的话,恐怕他连这个副局长也甭想做得踏实。因而,局里开会的时候,明知希望不大,潘荣还是提出这么长时间没能抓住逃犯,恐怕一时难以抓到了,不如先把萧文他们撤回来,把工作重心移回江洲来。
张平马上表示反对说:“不错,现在正是最困难的时候,可困难的不只是我们,他们也困难。现在趁热打铁,很可能最后坚持不住的是他们。”
冯局也支持张平表了态,他说这个案子在部里、省厅都挂了号,不到万不得已,坚决不能撤。
潘荣只好作罢。
根据梅英提供的线索,萧文和王菖蒲带着人在解放路一带,拿着罗阳嫂子黄燕的传真照片四处查访着。一个老太太认出黄燕曾经租过她的房子,可就在昨天黄燕带着小孩搬走了。萧文和王菖蒲听了只有面面相觑。
萧文他们又来到省城某传呼台,在呼台方面的配合下,取得了近期龙辉的全部传呼资料。回到专案组办公室,他们又一个个地落实着龙辉曾经打进打出的电话。
梅英在吴山呆了两天,一直无所事事,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每天,他只穿一条裤衩躺在床上,一会坐起,一会睡倒,终日百无聊赖。
一天,肖丽萍突然推门走进。
梅英一惊急忙翻身起来找裤子。
肖丽萍笑道:“瞧你吓得!大姐还没害怕呢,你怕什么?”
两人胡乱地客套了几句后,肖丽萍问梅英怎么到省城也不打个招呼。梅英还是答说因为不知道江洲那边的情况,不敢随便打电话,所以想先找罗阳问问。
听了梅英的回答,肖丽萍忽然拉着梅英坐在自己身边,她愁眉苦脸地说:“江洲的情况不太好哟,咱们说不定快要完蛋了!”
“萍姐,你别吓唬我!”梅英装出很慌张的样子来。
“吓唬你?我吃饱了撑的!”
“有这么严重?万哥都罩不住了?”
肖丽萍叹口气没有回答。
梅英像是六神无主地说:“那我们怎么办?”
“你有什么打算?”肖丽萍紧盯着梅英的双眼。
“我一切听万哥和你的!”梅英连忙表忠心。
“现在是个人顾个人了,只有我还惦记着你,心疼你哟。”肖丽萍亲热地说。
梅英感激地说:“谢谢萍姐!”
肖丽萍一把搂住梅英的肩膀,媚声媚气地胡扯着:“不是大姐比你大这么多,我真想和你一起私奔,远走高飞!”
梅英挣脱肖丽萍的搂抱,不好意思地说:“萍姐,我很敬重你哩,你就别作弄小弟了!”
此时,肖丽萍又换上一种很认真的神情,压低声音说:“要不,咱们一块投案自首吧,争取从宽,总比判重刑挨枪子儿强,怎么样?”
梅英吃惊地看着肖丽萍,怔怔地发愣。
“我这是心里话,如果你愿意,咱们现在就走,去找萧文。”肖丽萍的语气极尽诚恳。
梅英嘴唇紧闭,低头思索着。
肖丽萍紧盯着梅英又说:“这是咱们唯一的解救办法,宜早不宜迟!”
梅英终于抬起头,他看着肖丽萍摇了摇头说:“我不能干这样的事,万哥会伤心的。做人得讲义气,萍姐你不要勉强我!”
肖丽萍愣了一下,接着格格地笑起来,她高兴地说:“哈,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有骨气的,我没看走眼,好好干吧,我和万哥不会亏待你!”
原来一切都是肖丽萍在故意试探梅英。幸好梅英机警,算是通过了肖丽萍这场考验。
梅英故意很生气地说:“萍姐你怎么能这样耍我,我为了万哥可是把命都豁出去了!”
肖丽萍亲热地摸摸梅英的脸说:“小老弟别见怪,我是跟你开开玩笑哩!”
这天,曾经帮叶贯武查马卫东下落的李刚,和自己的好朋友王健又在电子游戏厅耍得不亦乐乎。屏幕上,两个武士打得难解难分。渐渐,李刚终于占据了上风,赢得了一局的胜利。
王健奇怪地说:“哎,你今天怎么这么厉害?”
李刚还没开口,两人身后有人说道:“谁这么厉害?我看看!”李刚和王健回头,只见五六个青年堵在他们身后。
李刚站起来慌乱地说:“你们别乱来啊!我们是五叔那儿的!”
为首一人说:“哦,五叔的手下?五叔那老王八蛋还没死呀?”那伙青年笑起来。
李刚拉起王健想走,可几个青年拉开场子,李刚和王健只好准备应战。一通拳打脚踢。对方人多势众,片刻就将李刚和王健打倒在地。
“叫声大爷,我就放了你。”为首那人反扭着李刚的胳膊说。
“你叫我大爷还差不多!”李刚艰难地说道。
“有骨气。”说着,为首那人突然举枪对准李刚厉声喝道:“叫不叫?”
“有本事你打死我,打不死我咱没完!”李刚倔强地说。
为首那人冷笑着当真扣动了扳机。只听“砰”地一声闷响,李刚胸前鲜血直冒,栽倒在地。几个青年扬长而去。
江洲医院的病房里,张平来看望经抢救脱险的李刚。
说起来,李刚这小子命真大,子弹离心脏只差二厘米!
张平问李刚到底是咋回事?是谁要杀他?
李刚说开枪的人他和王健都不认识,其中有个人好像郊区联盟乡的,那里是出杀手的地方,罗阳就是那儿的。
张平一听,马上警觉起来,心知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枪击事件。
李刚也猜是福州那事被周诗万知道了。因为李刚最近并没得罪过谁,就算平时得罪了人,也都不至于下这种死手。
张平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基本上赞同李刚的推断。可因为枪击李刚的那伙人中并没有周诗万公司的人,所以现在还是不能把周诗万怎么样。
经过这一劫,李刚和王健更加痛恨周诗万了。和张平聊天的时候,王健突然想起了什么就问张平:“哎,张局长,你们在找罗阳是不是?”
“是呀。你知道他在哪里吗?”张平感兴趣地问。
王健一见张平的反应立时来了精神,他说:“罗阳在哪里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他嫂子在哪里。我有个亲戚是省城铁路局木材加工厂的,前天他到我家来说,罗阳的嫂子现在住在他亲戚家,他的亲戚正好和我的亲戚住隔壁。”
接到张平的通知,萧文立即带人赶到了铁路宿舍楼。果然,依据王健提供的具体住址,专案组的便衣警员见到了罗阳的嫂子黄燕。萧文立即布下24小时对黄燕的监控,撒下大网,准备钓罗阳这条大鱼!
四天过去了。
黄燕每天的生活一切如常人,也见不到什么可疑的人来找她,更不用说是罗阳了。
时间一长,王菖蒲和萧文都产生了顾虑,生怕再走漏了消息。于是两人一商量,决定秘密地抓捕黄燕,但绝不能惊动旁人,防止走漏风声,被罗阳察觉。而铁路宿舍这个地方还有钓鱼价值,留待以后必要时再说。
萧文指示徐涛先去把罗阳的那个亲戚找来。片刻,徐涛带着一中年人走进来。
萧文问:“你是罗阳的亲戚吗?”
中年人答说是。
“罗阳是逃犯你知道吗?”萧文厉声问。
中年人脸色大变,紧张得声音变了调:“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我说啥也不会让他嫂子在这住!”
萧文见收到了预期的效果,于是对那人说:“只要你能协助公安部门抓住黄燕,以后不向任何人泄露,我们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
中年人连连点头说行行,还说需要他做什么尽管吩咐。
萧文说:“不论你使用什么办法,只要把她支派下楼就行了。然后,你先照顾她的小孩一下,一会儿我们派人来接他。”
中年人唯唯诺诺地转身匆匆走出。
片刻之后,罗阳的嫂子提着菜篮子下了楼。萧文紧紧地跟着黄燕。王菖蒲开着车缓缓行驶。到了菜市场外,萧文加快脚步追上黄燕问:“是罗阳的嫂子吧?”
黄燕转脸“嗯”了一声。
“还认识我吗?”萧文和气地说。
黄燕有些记不起来了,她犹豫着问:“你是……罗阳的朋友?”
萧文说:“对。请跟我走一趟!”
旁边,王菖蒲开了车门,萧文请罗阳的嫂子黄燕坐了进去。
黄燕被直接带到了审讯室里。一个农村妇女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早吓得慌了神。萧文问她知不知道为什么请她来。黄燕惶恐地摇头答说不知。
萧文观察着她的反应,渐渐切入了正题。
“你来省城干什么?”
“给孩子看病。”
“见过罗阳没有?”
“他不是跑了吗?我不知道他跑哪去了。”黄燕的神色十分慌乱。
萧文板起脸严肃地说:“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们非常清楚,你和罗阳一直有联系。如果你知情不供,就犯了包庇罪,何去何从由你自己选择!”
黄燕急切地大叫着:“不能啊!我、我什么都没干过!”
“你包庇罗阳就是犯罪!”萧文的语气更加严厉了。
黄燕勾着头想了一会,忽然提出想看看她的孩子。萧文示意下,一个女警把小宝儿抱了进来。孩子在女警的怀中安静地睡着,浑然不知外界发生的一切。
萧文和蔼地对黄燕说:“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孩子的。”
黄燕沉默了半晌,终于下了决心,同意交代有关罗阳的一切情况。她说,自从在江洲杀了人跑去省城后,罗阳就一直在郑海手下做事,有一段时间和龙辉住在市区。他最后一次来看黄燕时说,因为警方查得太紧,他要和龙辉搬到郊县去住。后来又给黄燕打了个电话,说已选定住的地方,在寒江附近,如果家里有急事找他,可以打龙辉的传呼。前几天黄燕为给孩子看病,没钱付医药费,就给龙辉打了传呼。龙辉回话说,罗阳有事不能回来见面,他要黄燕去寒江跑马场找他。黄燕到了跑马场后,见到了龙辉,龙辉问清情况后,又问了孩子住哪个医院。然后龙辉就说放心让孩子住院,医疗费他会帮助解决。第二天,郑海的司机找到医院,交给黄燕2000元钱,说是罗阳叫转交的,后来,也就是前几天,罗阳又托人送来些钱,并带口信说他已从亭山回到了寒江,因风声太紧,不能来看嫂子和孩子,要她们自己多留神。萧文问:“罗阳有没有给你说住在寒江什么地方?”
黄燕擦擦额上的冷汗,犹豫着吞吞吐吐地说:“他……我……”
萧文厉声喝道:“不全部讲出来,就等于什么都没讲!”
黄燕忙说确切地点她也不知道,好像是在省城东边的铜阳镇一带。
看来罗阳的嫂子说的都是实话,萧文和王菖蒲商量后决定把重点就放在铜阳镇。这一次,他们要好好研究一下行动方案,绝不能再让罗阳跑了!
第二天清早,几辆轿车悄无声息地开进了铜阳镇文化馆的院子。
一老者打开文化馆活动室的门让萧文他们进去。王菖蒲拉住老者给萧文介绍说这是他舅舅。萧文忙握住老者的手道声讨扰。老者笑着说不用客气,反正馆里也没事,说着就给萧文他们烧水去了。
萧文他们进了休息室,众人忙着往里搬行李和食品。王菖蒲拍拍手让大家等会儿再弄,他严肃地说:“我再宣布一次纪律,没有任务的,一律不许出去。未经我和萧队长允许,也不许打电话!谁要是违反了纪律,按泄密论处!”
从这天起,为了准确成功地擒获罗阳等人,萧文他们开始了严密的准备工作。
吴山。
一天晚上,肖丽萍叫梅英陪她和周川江、小刘打麻将。玩了一会儿,不精于此的梅英就把身上的钱输了个精光。他在身上摸摸,抱歉地对刚和牌的周川江说:“江哥,我……我先欠着你的吧,行吗?”
周川江却说:“哎,赌账可不兴欠啊!”
梅英焦急地解释说:“我真没钱了!”
这时,肖丽萍假意主持公正地说道:“这样吧,先把你的BP机押给他,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赎回来好了。”
没等梅英说话,周川江就把梅英放在桌上的BP机抄在手里。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梅英一下子傻了。
依照周诗万的指示,潘誉来到江洲某传呼台找熟人查了梅英的呼机号码。而后,他向周诗万报告说这个BP机是梅莉的。
周诗万一听感到很奇怪,梅莉死的时候梅英并不在江洲呀!而且,后来梅英应该也没有回来过。那么,梅英又是怎样拿到这个呼机的呢?周诗万让潘誉回去赶紧问一下潘荣,梅莉死了以后她的遗物都交给谁了。
当天傍晚,周诗万打电话告诉在吴山的肖丽萍,梅英的BP机是从萧文手里得到的,因为梅莉的遗物都是萧文保管的。而且,梅莉死后,梅英和萧文见过面,梅英呼机上显示的9008345这个手机号码就是萧文的。
肖丽萍震惊半晌,而后她语声阴郁地说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放下电话,肖丽萍来到梅英的房间告诉他,万哥已经同意他回江洲了。梅英问什么时候走,肖丽萍让他马上收拾东西。
夜晚的公路上,周川江开车送肖丽萍和梅英回江洲。
当时,梅英坐在司机副座,而肖丽萍坐在梅英的身后。
收音机里放着一支当红的歌曲,梅英心情轻松地随口跟着哼唱着。
突然,一根绳子勒住梅英的脖子。梅英挣扎着回头说了声:“你……”
黑暗中,肖丽萍的脸美丽而邪恶,她恶狠狠地说:“别怪我,要怪就怪萧文吧!”
此时,周川江猛然一脚急刹车,惯性带着梅英往前一使劲,梅英的头立时垂下来了。
当夜,张平正在家中看卷宗。突然,他接到一个匿名电话。有人在电话里压低了声音说:“我们给你送了点小礼物,放在你家楼下了,注意查收。”
张平忙打着手电筒从家里出来四处查看。只见墙脚放着一堆东西。张平过去一看,那是一条装着东西的麻袋。张平解开系住麻袋的绳索,袋口张开的瞬间,血肉模糊的脸露了出来。
那是梅英。
第二天,身在铜阳镇的萧文接到了张平的一个电话。
张平在电话里并没有具体说什么事,只是告诉萧文他已经到了省城,要萧文马上过去和他会合。
王菖蒲对张平这个时候让萧文回省城感到十分费解,还有什么事能比抓罗阳更重要呢?
而萧文的心中却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张平电话里的口气听起来,一定是出了什么特别严重的事,而且绝对不是一件好事。萧文几乎是从来还没听到过张平用那样的口气说话。
十六、生擒罗阳
梅英,一个普通的青年,在与罪恶斗争的过程中,为了捍卫正义,为了维护法律的尊严,被狡诈、凶顽的犯罪分子残酷地杀害了。就这样,这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过早地离开了人世。
梅英的死令人万分痛心,但这反过来也证明了犯罪分子们的极度恐慌。越是在这种时候,就越应该把这场正义与邪恶之间斗争进行下去,而且是更加坚决地进行到底,绝不能被恶势力吓倒击垮,绝不能半途而废!
省公安厅刑侦处的办公室里,张平将梅英的噩耗告诉了萧文。
萧文接过张平递上的照片,那是发现梅英的现场,他不相信地翻看着。张平告诉萧文,梅英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少,就是BP机不见了,估计是从BP机上暴露的。
萧文听罢,彻底地呆住了。良久,他突然捂住脸,万分懊悔地缓缓说道:“那个BP机是梅莉的。那是我送给梅莉的礼物。梅莉死后,找就留了这一样东西。”当他再次抬起头来,他的脸已经因为痛苦不堪扭曲地几乎变形了。
张平张了张嘴,生把一句埋怨的话又咽了回去,但他的表情已经代替语言做了充分的表达。萧文猛然转身冲了出去。
走廊里萧文大步流星往前走,他的怒吼在空中激荡着:“回铜阳镇!全镇大搜捕,我就不信抓不住那帮王八蛋!”
追出来的王菖蒲和张平拉住他喝道:“你冷静点!”
“梅英不能白死!我要亲手抓住他们!我要为他报仇!”萧文怒不可遏地吼着。
“冷静!”王菖蒲一声断喝,他激动地拽着萧文说:“我们的教训还不够吗?你这么冲动怎么行?抓不到逃犯,怎么替梅英报仇?咱们商量好的,最稳妥的方法是秘密搜捕啊!你忘了?”
对王菖蒲的这一番话,萧文却犹如充耳不闻。猛然地,他竟然对王菖蒲怒吼起来:“别管我!”而后萧文挣脱了王菖蒲和张平的拉扯,发疯似地冲下了楼梯。
对于萧文的反应,王菖蒲感到费解和担心。张平替萧文解释说梅英的姐姐,也是萧文以前的恋人,梅莉死后,梅英从没回过江洲,犯罪分子一定是从BP机上猜出梅英和萧文的关系的。因为这样,萧文的内疚、悔恨与痛苦,才会这样山崩地裂般地彻底爆发出来。但凭往日对萧文的了解,张平确信,不管萧文此刻多么冲动,他都不会拿自己的职责乱来。听了张平的话,王菖蒲心下方才释然。
护城河边,萧文坐在他和梅英见面的地方,呆呆地看着河水。
这时,张平走到他身边,悄悄地坐下。
萧文没有看张平,但他感觉到了张平的存在。他喃喃地说:“是不是我命太硬?要不他们姐弟两个怎么会……”
“梅莉出车祸,是没有办法的事,谁也没法预料……”张平耐心地劝着。
“不,要是我听她的,不干警察了,梅英就不会跟罗阳他们混,梅莉就不用拼命追他,也就不会出事……”
“能够假设,那不是生活。”张平说的是一个真理。
“可梅英呢?我真不该用他!他才多大!我该亲手抓了他,就算判几年,他还有很多好日子可以过……”
“就算你不用他,周诗万他们会怎么对待他?就算周诗万会放过他,抓捕的时候会不会伤着他?这些事情都是无法预料的,你怎么知道你不用他他就不会出事?别钻牛角尖了。不是你的错,是我们低估了对手。这也怪我。”
“他姐临死的时候把他托付给我,可我……”萧文抬起头望着张平,泪光在他的眼里闪动着。
“你的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可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啊!振作起来,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你去完成哪!梅英虽然死了,可还有那么多好兄弟在等着你哪!”张平动情而期待地望着萧文。
两人对视之中,萧文仿佛觉得自己胸中爆发的强烈情感,似乎在顷刻间积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这力量撞击着萧文火热的胸膛,使他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别样的振奋。片刻,他站了起来。
张平用目光询问着。
萧文坚定地说:“走,回省厅。”
萧文和张平肩并肩地走在一起。夕阳照着他们的脊背,长长的马路上投着他们长长的身影……
从痛失梅英的打击中,萧文汲取着无穷的动力,获得了更加坚定的决心。他马上以全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因为这才是对梅英以往所给予自己信任的最好的报答;也只有这样才真正对得起梅英的英勇牺牲。
此刻,铜阳镇那边,大家都准备好了,只等着萧文和王菖蒲回去。但张平却认为,秘密搜捕当然是个办法,可人那么多,动静那么大,即使没人泄密,只怕也会被对手猜到。萧文表示他们会马上回去,并立即采取行动。
张平又提出了一个情况,让他们再琢磨一下,那就是潘荣曾三番五次提出让萧文他们撤回江洲。潘荣的理由是江洲治安形势也很严峻,精兵强将都放在省城不合适。
萧文听了冷哼道:“快捅到他们腰眼上了!”
几个人的看法不谋而合。显然,犯罪分子在江洲制造事端,无非是想把萧文他们引回江洲,以减轻省城的压力。这正说明犯罪分子们心里很清楚,如果让警方抓获罗阳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对此,张平提出了一个大胆地想法,他说:“我们何不利用他们这种心理,把大队人马撤回江洲,表明我们对省城这一块已不抱希望,然后……”
王菖蒲一听,立即表示赞同。萧文也欣喜地认为这是一步好棋。
既然是好计,3个人决定立即着手进行。王菖蒲先跟刘副厅长做了汇报,而后,由萧文负责撤回了驻扎在铜阳镇的大队人马。
接下来,专案组的全体组员一起开了一个会。
会上,王菖蒲发言说:“专案组成立了这么长时间,大家都很辛苦,可工作成效很不理想,我们要抓捕的逃犯一个也没抓到。根据省厅领导的指示,专案组从即日起解散,省城的同志今天就可以回原单位,江洲的同志晚上有车送你们回去。张平,你带着大家回去,萧文再留几天,和我一起写出专案组的工作总结。”
众人纷纷嘀咕着:“怎么说散就散了?”
王菖蒲严肃地说:“关于专案组的成败得失,我们会在报告里认真总结的。谁还有意见?”会场里一片沉默,大家都很沮丧。然后,王菖蒲问张平和萧文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张平摇摇头。萧文却极其逼真地说道:“忙了这么长时间,一无所获!我就一句话,丢人!”这句话把大家弄得情绪更不高了。
就这样,对于大多数组员来说,专案组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会后,萧文私下里要徐涛暂时留在省城。不明所以的徐涛听了,挺不好意思地表示想请假陪陪女朋友。
萧文说:“去吧。别弄得要逮的没逮着,逮着的又跑了,那我罪过大了。”但他要求徐涛后天中午必须回队里报到。
周诗万和郑海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即通电话互相庆贺着他们的胜利。传到省城郊区韩闸村罗阳等人的藏身处,罗阳他们兴奋地想立即就回省城去。而龙辉却代表郑海劝阻说要他们暂时在这里再呆几天,等外面局势完全平定了再安排他们回去。因为罗阳和卫东是警方搜查的主要目标,为他们的安全着想,还是再忍耐一下吧。罗阳和马卫东听了不禁叹起气来,因为惦记嫂子和小侄子,罗阳只得又托龙辉回去以后去看看他嫂子,给他们送些钱去。龙辉爽快地答应了。
过了两天,当徐涛结束他短暂的假期回来向萧文报到后,萧文直接带他上了一辆开往省城郊区的大客车。路上,萧文和徐涛闲聊问他假期过得如何,徐涛抱怨说屁股还没坐热就得走,招得女友又是一顿臭骂,还不如不请假。萧文说事完了我放你长假。直到此刻徐涛才从萧文的嘴里得知,他们此去的目的地是铜阳镇。
黄昏时分,客车在铜阳镇镇口停下。一身小贩打扮的萧文带着徐涛下了车,向镇里走去。他们直接到了铜阳镇派出所任光成所长家。
任所长是一位年近五十的老警官,他热情地接待了萧文和徐涛二人。根据王菖蒲事先所做的安排,萧文和徐涛扮成来铜阳镇做生意的小贩,就下榻在任所长家里。因为此次行动极其保密,所以见到任所长的母亲,萧文他们也仍然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任所长非常配合萧文的工作,他表示需要让当地警方干什么尽管吩咐。
对此,萧文很是感动。晚饭以后,萧文请任所长介绍一下铜阳镇的基本情况。任所长介绍说铜阳镇七万多人口,23个自然村,大部分村庄都在寒江边。因为离省城很近,镇里的治安状况比较复杂,流窜作案很多,在省城或外地作案后跑这儿躲藏的案犯不少,当地警方经常进行清查,抓过一些。另外,这里的村霸地痞流氓跟省城黑道的人联系也很密切。萧文又询问有没有他们要找那几个人的线索,任所长说清查过几次,暂时还没发现他们的踪迹。
对于此次的到来,萧文解释说这次不搞大范围清查,而是暗中秘密地进行,当地派出所里只有任所长本人知道就行了,对其他人什么也不必说。萧文分析郑海他们在这儿有窝点,肯定有本地的人安排照应。所以应该把调查的重点放在本地黑道人物身上,从他们那里找线索。但应该注意先不能告诉他们要找谁,只说是省城来的黑道人物就行了。明白了萧文的意图后,任所长马上往下进行了布置。
接下来的两天,任所长和萧文他们兵分两路,任所长负责向当地黑道人物询问线索,而萧文和徐涛则化装成收购农产品的小贩穿村走街,暗中秘密地询问查访。
一天傍晚,萧文、徐涛正在任所长家边吃晚饭边和任母闲聊着,忽然任所长匆匆回来了。任所长见母亲在座,就向萧文使个眼色。萧文马上会意起身跟他出去了。
任母问两人:“吃饭了,你干什么去?”
徐涛笑笑说:“伯母,大概任哥给我们找到好买卖了!”
走到院子外面,任所长方告诉萧文,据内线报告,有人在东街岷阳巷郭三毛家聚众赌博,赌资数额很大,有个赌徒是省城来的。而郭三毛此人是铜阳镇上出了名的街痞,因为常到省城贩菜,和黑道的人有联系,他家是可疑人员经常集聚的重要窝点,早就列入了当地警方的侦查视线。
于是任所长带着萧文、徐涛匆匆赶到了铜阳镇岷阳巷口。他们谨慎地将警车停在小巷外,自己跳下车步行进去。任光成在前带路,3人快步走进巷子。岷阳巷里细长窄小的石板路曲里拐弯交错复杂,也格外的幽深静寂。
郭三毛家位于小巷深处的一座高墙深院内。到了门口,任所长介绍说他家两个门,除了面前的正门,左边还有个边门。萧文稍作思考后,让任所长守住正门,而他自己和徐涛从左边的门冲进去。
说罢,萧文和徐涛悄悄绕向院子左边的小门。萧文轻轻推门,门没有动。萧文加重力量又推了一下,门发出了轻微的响声。突然,那门闪开了一道缝,一个青年探出头来问:“妈的!干什么?贼手贼脚的!”萧文用枪柄打倒青年,和徐涛冲进去。
只见院内摆着三张牌桌,乌烟瘴气,一片狼藉,烟头果皮瓜籽皮丢得满地都是,十几名赌徒正赌得上劲。萧文迅速地关上院门,用威严低沉的声音喝道:“我们是派出所的,都不许动!”这时,任光成从正门冲了进来。赌徒们大都认识他,因此他们全部垂手而立,有的嘴里还喊着“任所长”。
萧文和徐涛逐个检查着赌徒,却发现罗阳等人并不在其中。任所长见状,立即威严地要这些赌徒们马上到派出所去接受处理。赌徒一听赶紧纷纷溜出了院子。
等院里安静下来,萧文他们突然听到有响声从院子右侧的西厢房那边传来。任光成向萧文摆摆手,萧文和徐涛也靠上去侧耳倾听着。果然,厢房里传出哗啦哗啦的麻将声。
“妈的,赌疯了,院子里的事一点不知道!”任所长气愤地骂道。
徐涛一脚踹开房门冲进去。只见房内四名赌徒正全神贯注搓麻将。徐涛喝道:“都不准动,把手放在牌桌上!”任所长和萧文随后冲进来。一个赌徒试图站起,徐涛上前将其按住。另外有两个人突然用手帕搓鼻子,遮住了脸部。那正是罗阳和马卫东。他俩交换个眼神,慢慢站起身悄悄朝门外挪动步子。萧文紧紧盯住他们大声喝斥着:“站住!把手帕拿掉!”俩人并不理睬,低着头仍朝外挤。萧文挡在他们面前。罗阳突然拔枪想对准萧文。萧文更快,虽然后拔枪,却在罗阳的枪顶住自己脑袋之前,用枪顶住了罗阳的脑袋。“动就要你命!”萧文冷冷地喝道。罗阳僵住了,捂脸的手帕掉了下来。萧文冷笑说:“瞧你那熊样,不掏枪我还真没认出你!遮遮掩掩的,算什么第一杀手!”
任所长上来要下罗阳的枪。马卫东趁无人注意他,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大家都愣了一下。罗阳趁机举起枪。萧文一个侧踹将罗阳踢倒在地,任所长冲上去双手紧紧按住罗阳双臂。“徐涛快追!”萧文喊道,徐涛把他看着的那人一拳打晕,追了出去。外面顿时枪声连连。
倒在地上的罗阳拼命挣扎中扣动了扳机。压着他的任所长震了一下,但还在抢他的枪。“快松手啊!”罗阳再次扣动了扳机。萧文大怒,用枪柄猛击罗阳尾椎骨,边击边吼道:“把枪丢了,否则我打死你!”罗阳仍连连开枪,子弹在水泥地面溅起一个个火花。萧文顶住罗阳臀部开枪。罗阳“哎哟”一声惨叫,松开了拿枪的手。任光成夺过枪,抱在怀里,瘫软在墙边。萧文揪起罗阳,一拳打得他撞到墙上昏了过去,然后铐住罗阳双手。他抱住任所长大声喊着:“任所长!任所长!”任光成艰难地睁开眼睛,把枪递给萧文。
小巷外,萧文将任所长轻轻地抱到警车的后座上。徐涛将罗阳背上车摔在座椅下。车子加大了油门,拉响警笛冲出岷阳巷飞速疾驶而去。车上,任所长双手捂着胸口,鲜血不停地往外涌,染红了胸前的警号。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呼吸急促地说:“我……以为……是……一个人……”萧文动情地喊道:“老任,你一定要忍住啊,我们送你去医院!”
镇卫生所简陋的手术室内,任所长睁开眼,吃力地蠕动着嘴唇说道:“不……不要……告诉我母亲,让我……老婆和……和儿子来……来一下……”
“你一定要挺住啊!”萧文喊道。
“我会……挺住……”他说着,可他的眼睛渐渐失去光泽,被萧文紧紧攥着的手也慢慢地变硬了。
老任就这样牺牲了,在他坚守职责在公安战线上奋斗了几十年以后,在他就要退休回家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他以自己宝贵的生命捍卫着法律的尊严,捍卫着作为一名人民警察的至高荣誉。
任所长家。
任母静静地躺在床上。她的床头一侧摆着佛像、香炉、几炷香在冒着袅袅青烟。萧文和徐涛都肃立在床前。
“老人家,大嫂和孩子都到医院去了,您老也过去吧?”萧文说着。
老人缓缓地摇摇头。
“大妈,我对不起您,没能保护好任所长!”萧文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痛苦地说道。
老人双眼看着缭绕的青烟淡淡地说:“你是做小买卖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我们是任所长的同行,也是警察。”
“哦,我说看着不像做买卖的呢。”
萧文紧紧握住老人的手,激动而真诚地说:“老任牺牲了,我们就是您的儿子!”
老人却仍然平静地说:“忙你们的去吧,别管我。我儿子不是还有事?(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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