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等 第 2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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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的撞伤。

    我不是苏缦以为的没有认出沈岩,只是因为同学晕车在前面说是吐了而见苏缦并没有什么,就没有打招呼就急匆匆的走了。沈岩,哪里有那么容易让人忘记啊。苏缦。

    1999年12月24日   内罗毕

    我很想念岩。可是… 可是我不能给他打电话。我害怕自己没有足够的意志力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生存。今天平安夜,去年我有答应岩研究所毕业就嫁给他的。可是,是我失约了。

    岩,等我回去我一定做你最完美的新娘。

    那时的苏缦,也许根本想不到自己会在第二年的这个时候离开这个世界。我靠在书桌的挡板上,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了。我也许和沈岩一样,无法忘记2000年的平安夜和那个平安夜里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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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一个千年的人们总是特别的兴奋,特别是在这个能令人狂欢的节日。我回到自己的家乡已经快大半年了。回来做了毕业设计之后,我就没再回上海的公司上班,按我们老师的话来说,我是浪费了学院对我的培养,损失了一个进驻大上海的机会。我可以想象她是多么的失望。可是,她的失望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已经结束了学院与我之间的关系。

    回来之后在邻市的一家公司做着销售内勤的工作,这个工作与我学了三年的旅游管理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就正是因为这个工作,我再次见到了那个我以为叫严绍,而事实叫沈岩的男人。不可否认的是在这大半年中,我常常因为这个叫“严绍”的男人出神。有时,甚至会觉得自己第一次的猜测是正确的。他的确有可能是逃婚的,要不然,怎么会在机场遇见他和一个女人推着那么一大堆行李在一起呢?但更多的时候,我脑中只是闪过那没什么表情的脸和冷冷的声调。

    我想我是无法忘记我对沈岩说的第一句话的,我说:“刚刚我们林总称您为沈先生,我以为你姓严呢。”20岁的时候是不知道这句话所能表达的意思还包含,我这大半年都还记得你,不曾忘记你的。他轻笑出声,转过脸看了我一眼,又继续集中注意力开车。就这样因为公事,我常要往反我公司和他们公司之间。常时我们林总会让我搭他的顺风车,一来二往我们也就熟悉了一点。慢慢才知道他姓沈,不姓严,单名一个岩字,因为是个子承父业的二世祖大家习惯称岩少。

    圣诞夜拒绝了同事同学的邀请,我还是不太习惯大家过分的热情。一个人穿着加长的羽绒服慢步于海边,不远处海岸边上喧闹声与这边片海域已经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但我想,喜欢像我这样的人必经是不多的。我依久可以享受海边此刻不同的美丽。

    “子语”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我不太敢确定是不是真实有效。我转过身,看着十米开外的沙滩上坐着一个人。而这个声音,让我觉得像是沈岩的。可我仍是不太敢确定,因为那身影过于萧瑟和悲凉。

    今日想起来,如果,如果我是30岁的时候遇到这个男人的话,我应该能明白自己是不应该过去。可是20岁时太好奇,不懂这些。

    “岩少?”我走到他身旁,确认了坐在沙滩上的人就是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沈岩时,我很是吃惊。他抬头看了看我,又把目光转向海面。我学着他的样子,坐了下来。12月的海滩很冷,我不知道他在这里吹了多久。也不知道他还打算在这城吹久。其实,我是知道我不应该坐下来的。可是,见到这样的他,我的心就开始有些不能由理智做主。

    “你知道有种病叫昏睡病吗?”他看着已经坐在他身边的我,仍是没有什么表情的问道。

    “昏睡病?”我摇了摇脑子,是一直睡觉的病症吗?我不清楚,所以只好诚实的摇了摇头。

    “它是一种叫做锥虫的寄生虫感染造成的疾病,流行于中部非洲。14世纪,马里国王Mari Jata就染上了这种疾病,昏睡大约2年后死亡。这是较早的昏睡病例。几个世纪后,西方殖民者把贸易拓展到西部非洲时,发现了这种怪病。人们对病因解释也是千奇百怪:有人认为是喝酒太多造成的,也有人认为是吸大麻过量、吃了变质食物,或是精神创伤造成的。后来,探险者们发现当地一种名为Tsetse fly的虫子和这种疾病之间的联系,把它叫做“苍蝇病”。这个病在非洲威胁着6000万人的健康。每年有大约50万新病例,造成6万多人死亡。每年还有超过300万头牛因为这种疾病而死亡。”他见我摇头,淡淡的开口给我讲述这个昏睡病到底是个什么。因为为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病症,我只能选择静静的当一名听众。

    “这个病,没有疫苗,没有副作用小、效果好的理想药物。人如果一旦被传染了这个病,她就会一直这么沉睡着,至到死亡。”他在说到死亡这两个字的时候,看了我一眼又将目光转回海面。这段话像是在给做我科学常识普及,但在那没有什么升降的语调里,却带着深深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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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少”我想说些什么,可却被那突如其来的烟花声打断。一刹那星火腾空而上,绽开瞬间的光焰。一朵漂亮的烟花映入我的眼帘,五彩缤纷,犹如鲜花一般,冲上云霄。那绽放的一刻或高贵,或典雅,它尽情的在天空展示着它那成熟的美丽。可是就是那一瞬间的绽放,随之而来的是坠落,落在地上化成那冰冷的尘埃。人们的欢呼声直上云霄,我低过仰望天空的头,转向沈岩。他还是静静的,那样的静像是一种灵魂与肉体的抽离。我甚至都能感觉得到他根本就只是一个没了灵魂的肉体坐在这里。他还是那样毫无波澜的看着海而,而我却开始了对他的注目,不知道过了多久,彼此之间像是适应了这样的安静而不知时间的流逝至到他突然向我这边倒下。

    “沈岩,沈岩… ”他的突然晕倒,让我顿时慌了神。在等120的十几分钟里,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我甚至连伸手探他鼻息的勇气都没有。直到医生看到昏倒的他,对我吼到:“年轻人,玩浪漫也要适可而言。他都烧成这样了,还在这里吹冷风,不要命了吗?”

    “不要命了吗?”医生的一句话,让我觉得真是说对了。那样的沈岩似乎是真的不想要命了。这与“昏睡病”有关吗?

    “医生”我紧紧的拽住了医生推着沈岩进抢救室的手,“什么是昏睡病?”“昏睡病?什么昏睡病?他有昏睡病?”医生因我的话而提高了声调。“我不知道,只是他一开始有提到一种叫做锥虫的寄生虫感染造成的疾病,流行于中部非洲。”医生不满的拉开我的手,加紧了进抢救室的步伐。“你也知道是在非洲了,你现在是在中国。别耽误事,让开,让开…”

    凌晨二点多,经过一阵物理降温,沈岩的体温终于降到了37。8度,可是仍是没有清醒的迹象。医生说是太久高烧不退且没有进食造成的突然性休克。虽然现在脱离了生命危险,却没有这么快能醒过来。

    昏迷的两个多小时里,他一直叫着一个叫“苏缦”的名字。是那个女子吗?我曾经在虹桥机场见过的吗?他们怎么了?我伸出手,抚上沈岩紧皱的眉头。“苏缦”他打着点滴的手,紧紧的捉住了我抚在他额头的手。

    “沈岩”我抽了抽他握着的手,他却捉得更紧。我无奈只能任由他这个握着。“苏缦…”他一定很是想念这个叫苏缦的女子吧。我拉过观察室的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半夜的折腾使得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直到沈岩与护士争执的声音。

    “你不能出院的,你的观察期还没结束呢?”我抬起酸疼的脖子就看到护士正按着已经起身的沈岩。

    “你让开,我有急事。”他推开护士,也不知道是用力过猛还是自己本身就摇摇欲坠,使得他看起来更够的虚弱。

    “不可以。”小护士估计也是被他的样子吓到,更是不肯让他出院。

    “沈岩”我打断两个人的争执

    他看了一眼我,停止了与护士的争执。低了一下头,淡淡的说:“子语,有一个人在等我。”他没说是谁,可我知道一定是那个让他挂念了一个晚上叫苏缦的女子,隐约里也感觉这个叫苏缦的女子与他昨天提起的昏睡病有关系。也许,就像漫画里写的一样,是一个睡美人,等待着王子的吻一般。

    我笑了笑,点点头。像是了解了他与苏缦之间的一切。

    “让他出院吧,有事我们自己负责。”我扶过沈岩,对护士交待到。

    小护士,对于这突现的悲伤感觉到无法理解。丢下一句:“我没有这个权力,你们找值班医生吧。”就离开观察室。

    “不是很急吗?去吧。我去跟医生说。”待护士走远,我看着沈岩。也许,他是真的很着急吧,急到连自己烧到四十多度,都不曾关心。那我还拦着他做什么呢?

    “子语,谢谢。”他拍了拍我的肩头,立即转身离去。我看着那个有些摇晃却步履飞快的背影,不知为何双眼模糊。

    两天以后,我才从林总口中知道。沈岩的女朋友因为在援非医疗的工作期间感染了一种叫做锥虫的寄生虫。那天,是他女朋友骨灰回家出殡的日子。在那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遇见沈岩。

    2000年1月1日  内罗毕

    新的一年,刚给岩打了电话,跟他说了我在这里的所见所闻,我真是无法想象,在这个物质和精神都高度发达的世界里,怎么还会有这样生存环境。岩说,这才是真正的世界,真正的社会。这是与我往日里所认识的,是不一样的。这也是他支持我来非洲的原因之一。

    我很想念岩,祈愿老天让他平安,健康。

    2000年1月17日  内罗毕

    今天收到了岩转来的一百万,他说是捐给医疗教育中心的。这个人,总是坚信受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也是… 如果,我们的医疗队伍能培养起一批有着过硬医疗水平的医生,那会比现在的状况好很多吧。

    这样,我也可以早日与岩团圆了。

    2000年1月23日  内罗毕

    今天,我们收治了一名昏睡了一个多月的病人。他的家属是听说我们在这里组建医疗队,才急匆匆的把他给担了来。队长说,这种病叫昏睡病,是由于一种叫做锥虫的寄生虫感染而昏睡不醒了。这人,真是可怜。我刚查了这个病,目前我们也无能为力,只能尽力而为的延长他的生命。可是,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延长,在我看来其实是很痛苦的。

    对于一个没有了希望的人生,那等待的日子是多么的令人生惧啊。

    2000年2月14日   内罗毕

    今天情人节

    也不知道岩是怎么办到的。在这陌生的国度里,竟然送来了一百朵玫瑰。以前,他总说这花俗气,也从来不送。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次竟然愿意俗气一回。

    这个男人,真是可爱。老天啊,还有一年十个月。多么的漫长啊。

    合上苏缦的日记,我抬眼看到挂在沈岩书房里的一幅字:“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谓无明缘行,行缘识,识缘名色,名色缘六处,六处缘触,触缘受,受缘爱,爱缘取,取缘有,有缘生,生缘老死等苦,乃至纯大苦聚集。”这是05年,他上普陀山,一位老法师给他写的。这幅字,他拿回来之后便一直挂在书房,有时,我看着他坐在这幅字前出神。有时,也看着他对着字幅字浅笑。那笑里带着自嘲与无奈。

    我不知道,我现在脸上的表情,是否与沈岩看这字的表情一样,一样的自嘲一样的无奈。可我的心,却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沈岩,无论你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我都无所谓了,只是,只是希望你能平安。平安就好。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沈岩。

    我在内心默默的祈祷。

    也许,是那些转让书的出现才打乱了我的思绪。也许,沈岩就真只是应政府要求去了非洲援建医院。是我想得过多,才产生了莫明的混乱。我静静的反思自己一天的失误。沈岩,我们之间永远都不应该像今天这样才是。我给你的,应该是你想要的才是。就像,你说,你觉得你给我的,是我想要的一样。我们彼此之间,从来就不曾需要像今天这样过分的忧思与纠缠的。

    今天,我们之间到底是从哪里开始不对的?

    放下苏缦的日记,我走出了沈岩的书房。那满溢着爱恋的文字,让我无所适从。越发觉得自己这些年来,从沈岩这里得到的是一种偷窃行为。是的,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对不起沈岩的太太,因为我知道他们婚姻是怎么一回事情。我不是一个对婚姻道德看得很重的人,可这并不能代表我不思惟我与沈岩之间的一切。这些年来,我唯独觉得自己亏欠这个叫苏缦的女子。也许,沈岩现在给我的一切,应该是给她的才对。更甚者,他会与这个叫苏缦的女子有个美满的婚姻,幸福的生活,完美的人生。可是这些…现在看来,都全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我常常不明白我对沈岩的感情是什么,也常常困惑沈岩对我的宠爱来源于什么。宠爱,可是说是宠爱吧。因为不是爱,那做这些就只能理解为是一种宠爱的表现形式了。这些当沈岩在这里的时候,我是不曾仔细考虑的。可是,今天我却忽然想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手机的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一看是总务室的素芸,这个可能是我在公司唯一称得上朋友的人。我接过电话:“喂”她一听到我的声音,急急的问到:“你怎么半天不接电话啊,怎么了?没事吧?”她切切的关心,让我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倍感温暖。“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情啊。”我疲惫的笑了笑,是啊,我能有什么事情呢?这些年不一直这样的吗?“我听说那个司特助去找过你了?下面都在传闻,说是要……说是要…”她支支吾吾的也没有把话说完。“说是要什么啊?”我揉揉发涨的脑袋,也没明白素芸到底要说什么。“哎,就是说要裁员啦。”恐怕是她见我还不有领悟她的话,所兴就这样硬生生的讲了出来。“没有的事,别担心了。”不曾想,司俊今天的这个动作会引起下面人这么大的恐慌。想想也是,我这人也算是在公司无啥作为,却又常年不动的角色。如果真是在裁员,我这类人肯定是头号种子。“真的?你没忽悠我?”素芸似乎还是有点不信。我知道她是很在意这份工作的,刚买了房子,孩子又到了该上小学的年龄。“没有,我今天有点累了,先不跟你聊了。放心吧。”如果,如果我是素芸,我会是什么样子?也许也会整天算计每个月除去还贷,除去孩子的教育费,还剩下多少可以支出,整天为柴米油盐酱醋茶操心着。“那你自己注意点啊,明天见。”她见我没什么兴趣和她聊天,也得到了她想知道的信息,便也按着我的意思挂了电话。

    有时候,我也会羡慕素芸的生活。可绝大多数的时候,我更害怕那样一层不变的生活。所以,沈岩才会觉得他现在给我的,是我想要的。没有婚姻的束缚,没有家庭的牵绊,给我相对的自由。可他并不知道,有时候也和其他女人一样。回到家里能给老公,孩子烧上一桌饭菜,饭后一家人外出散散步,休息的时候一起去大卖场里采购。可这些,在他眼里我是不稀罕的。

    和沈岩在一起的这几年,我也曾经因为父母的催促去相过两次亲。事后我也一般告诉沈岩,我想这事是不可能会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想也知道,谁会告诉别人,我和你在一起了,但我还去和别的男人相亲了呢?可是,我却还是一无保留的告诉了他。不是为了与他宣战,也不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我只是当作一件与我无关的事情讲予了他听而已。

    而他更有意思的是会告诉我,如果觉得还好,约个时候大家一起坐坐,聊聊。我听后笑着点点头。我很清楚,如果相亲的男人我真心喜欢的话他会放我走。就像我们从来不曾在一起一样。但他更清楚,我会告诉他那正是因为我不在意这个男人的存在。可是,当我告诉他我有去相亲后,他就不会在我这里留宿。可却还是会一如既往的过来吃饭,聊天,看电影,甚至处理公事。有时太晚,也只是在客房睡下。这样的过程会一直持续到我告诉他,我觉得那个男的没意思,没打算在一起了,他才会恢复到以前的习惯。可依旧还是一个月来四五次,不会因为相亲的事情而对我过分热情或过分冷漠。

    天刚蒙蒙亮,我便起身,一晚上似睡非睡的,昏昏沉沉,总是时不时梦见沈岩,梦中也是极度的不安,这是好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洗漱间镜子里印出的脸有着明显的憔悴和暗淡,无奈之下给自己划了一层薄妆来掩盖脸上的泄漏的信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梳妆台上出现了这些价格不菲的护肤保养品,有些是自己闲来无事逛街时买的,也有些是沈岩送来的。可这些逐年在递增的瓶瓶罐罐无疑也在提醒着自己并不再年轻。就像前台的女孩总是赞叹我保养的好,素芸告诉她们,这是钱堆出来的一样。没有这些东西,也许我也和素芸一样,会是她们眼中的老女人。

    哪有女人不怕老呢?特别是像我这样的女人。

    和往常一样,出门坐班车上班…沈岩突然离开的事情,像是被我给遗忘了。可我知道,就算我再怎么着,他决定了的事情也不会改变。与其这样折腾自己,还不如给他想要的样子,让他去做他自己做的事情,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就好。

    “听说了没,人事的黎子语是第一个呢?”我端着水杯,还没走进茶水房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估计他们讨论的也是昨晚素芸提的事情吧。“是吗?也是,这么多年了都没点成绩,换我早自己走了。还能等到别人来裁?”里面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屑,可这对于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这么多年来,我确实没有在工作上,做过多的努力。当然,在别的事情上我也一样。“别说,那司特助还真神,一眼就看出来了谁是真拼命工作的。”我浅浅的一笑,看来司俊他们的出现已经引起了这些小女生的注意。因为里面谈论的主角正是我自己,我也不好意思这时候进去打扰别人的雅兴,本想退出回去,却不知道自己身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我惊了一下,抬起头来着这人:“郝特助”,郝陵则,沈岩的选定的三大助理之一,和司俊一样同属总经理室的特别助理,行使一切总经理权力。以前,他在物流担任物流总监的助理。

    他点了点头,浅浅一笑绕开我走进茶水间。我刚想迈步,却又听身后有人喊我的名字:“黎子语,等一下。”我转过身,看着已经站在茶水间门口的郝陵则以及他身后的两个人。他是故意的!在看到他身后的两个人脸上露出尴尬表情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就冒出这个念头,他是故意让这两个人知道我在外面,并且已经听到了她们的对话的。

    “有什么事吗?”这个人,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但那探究的目光却过于直接,以至于让我反感。我不喜欢一个人过分的在意到我或是研究我。

    “转告你们总监,让他给这两位办理离职手续。”他仍是笑着,转过身向他身后两个人比划了一下,做了一个简单直接的命令。

    “郝特助”我们三人同时喊到他,可三人却是两种心情。我不解,他为什么会下这样一道命令。而里面的两个则是不可思议和莫明奇妙。

    “怎么?要我重复一遍?”他挑了挑眉,走到我身边。顷刻之间,让我有种压迫感。我避开与他直视的双眼,淡淡的笑道:“不用。”他要开除谁,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即不负责离职,也不负责招聘,我也就是给员工算算保险,福利而已。“那最好了。”他的笑容又加深了一分,片刻之间我都以为那笑容是兴高采烈。只是,那笑容背后是明显的试探。

    “只不过…”我觉得他没有这样做。

    当然,这也仅是我觉得而已。他扬了扬眉,学着我的语调:“只不过?”

    我接过他的话,“只不过,您知道他们是哪个部门的吗?做什么的吗?”他是想试探什么吧?司俊知道的一切,他应该也知道不是吗?那他在试探什么呢?

    “我需要知道吗?”他把问题又抛回给我。

    是的,他没有必要知道他们两个人是哪个部门的,因为公司有规定传播谣言者予以除名。我看了看还在他身后呆若木鸡的两人,不再与他做任何的辩解。他这么做,不仅是想维护公司的规章制度吧?可是,是为了什么这么做呢?我不想去细想这么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学着他浅笑一下转身离去。

    也许是郝陵则出的杀招起到了作用,总之公司再也没有人去要议论裁员的小道消息。有很多像素芸一样的人,渐渐也把心放进了肚子。不再坎坷不安,惶惶度日。而通过郝陵则这样的一个强硬的措施,使得一向低调的我变得成了这小道消息的最受瞩目者。整个事件因为司俊的出现,被谣传我将是第一个被裁的员工,到郝陵则的出现,又间接因为我而开除了两名优秀的销售人员。这里面的是是非非,想也知道大家很是好奇。但又介于郝陵则的强势,大家也就好奇归好奇,但也没谁真会跑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端着水杯,站在公司的楼顶。这种冷死人的天气,没有人会上来的。可就是这顶楼的空气,才让我感觉到自己是能够呼有的。沈岩的离开已经快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但似乎因为苏缦的日记,我慢慢能够理解沈岩的离去,甚至觉得他应该早一点去。

    苏缦的日记,只记录到2000年的10月,最后一遍日记里的不舍和挣扎让我泪流满面。我无法体会到她当时是在一个怎么样的心态下做出隐瞒沈岩自己病情的决定,又是怎么度过最后的两个多月的时间的Qī。shū。ωǎng。。这个女人… 沈岩没有说错,这本日记,是她留给沈岩最后的礼物,也是对沈岩一生的惩罚。惩罚他,当初是多么轻意的就让她离开,让她去完成自己的梦想。沈岩从来不知道,能当他沈岩的新娘,也是苏缦人生的梦想之一。只是,很可惜,沈岩在苏缦活着的时候从来不知道。当然,等苏缦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个梦想也就随着苏缦一起埋藏在了佛光山普渡寺的后院黄土之下。

    可这些年,惩罚着沈岩的却不仅仅是这个。惩罚着沈岩的,应该是他该在苏缦面前多次提起我。多到引起了苏缦的注意,多到让苏缦决定隐瞒自己的病情来要沈岩后悔。

    我喝过一口热水,抬头看着天空。我从不曾知道,沈岩记得我与他的每次相遇,更不知道他会说予苏缦听。沈岩啊,如果,如果你不曾告诉苏缦这些,也许你们…也许…

    “你很爱一个人发呆?”一道男声,在我身后响起,我记得那声音应该是郝陵则。我转过头,看着站在几米之外的人,果然是郝陵则,他的嘴角仍是挂着浅浅的一抹笑意。

    “看来是我打扰了。”嘴里说着打扰的人,并没有停住他前进的步伐。而是使他站在了我的身旁。

    “郝特助”我不喜欢这个人的出现,理由我已经讲过了。他的一再接近,让我感到有压迫感。我握了握手中的水杯,杯子的余温正好温暖了我略感冰凉的手。

    “黎总?我是不是要这么称呼您?”他对于我对他的称呼哈哈一笑,但旋即却收起了玩笑的面容,正色的问我,是不是应该称呼我为黎总。

    黎总?

    我抬起头,他似乎像是在等我的回答。我不曾想过,郝陵则会是这么认为的。“玩笑了,郝特助。”我下意识的把身子往后移了移,他会这么说,那只能说他并不知道所有事情。我转过身,背靠着天台的护栏。

    “哦?我还以为自己替你开除了两个员工,能得到您的青睐呢。”他学着我的样子,转过身也靠在护栏上以一种揶揄的口吻说道。

    我不喜欢郝陵则的出现,从他第一次出现开始,他就让我有种压迫感。他不同于沈岩的轻松自在,不同于司俊的冷漠疏远。他是带着某种疑问而出现在我身边的,并且有种非得到解答不可的执着。

    “郝特助也是这么获得岩少青睐的吗?”这人带给我的压迫感,不知为何总能让我有反击的冲动。我很不喜欢他看着我的目光,似乎在我的身上有着探究不完的问题。这让我很不舒服。

    “哈哈~ 你还真有意思!”他对于我的问题,哈哈大笑,那笑声里第一次没有掺杂着其他的感情。也是,或许别人应该会很好奇怪他们三个人是怎么获得了沈岩的青睐。而我,是知道的。

    “天很冷,先下去了。”对于他的大笑,我也收起了对他的抵对情绪。似乎有很久,没有一个人有过这样的笑容。这些年,我看的最多,笑的最多的,是那种淡淡的,带着理解,带着包容的微笑。先前带着阴霾的心情也跟着郝陵则那豁达的笑容开朗起来。心情的好坏并不影响我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的决心。于公,我一个普通的小职员并不适合和公司的高管有什么好接触。于私,我并不想与沈岩的人有过多的交涉。所以,我选择退回自己的地方,那一方安全的天地。

    “你每次都这样吗?”他在我走出没几步之后,突然扬声问道。

    每次?

    我一共才见他两次,何来每次之说?我因他的话皱了皱眉。这个男人…

    “我第一次见你,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吗?”他走到我面前顿住,看着我手中的杯子问道,声音里有着某种诱惑。

    第一次?第一次不应该是前几天吗?我应该是没有见过他的,才对。或是,以前在公司见过?我没有在意过?郝陵则和司俊他们不一样,司俊和另一个特助已经在总部任职有两年多的时间,可他担任特助之前,他才在物流总监助理的位子上,做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据我的了解,至从他进公司起,他就一直在全国各地的分公司里任职、轮职,我实在记不起,我有见过他。

    “五年前的十一。”他取过我手中的水杯,淡淡的给了我答案。我愣了一下。五年前?五年前的十一?沈岩结婚的日子?那一天,我一直呆在家里,根本哪里也没去啊?我不解的紧紧皱起眉,他怎么可能见过我?

    “是的,你没见过我。因为,当先生打开门的时候,你连头都不曾抬一下。”他的语气不知为何,突然就像这天气一样冷了下来。

    “那天,他车速开到140,连闯了六个红灯?后面有三辆警车在追他。可是,他仍是没有减速的把车开到了你家门口。他下车跟我说你等我五分钟。后来,我跟在他身后进屋,当他打开门的时候,你却连头都没抬一下。你不知道他来了吗?不是吧?你是知道的吧?你当时手上拿的书应该是竖版,可你却从右往左翻页。你知不知道,那天他离开你家的时候,他在外面足足坐了三个小时。”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那种冷冰冰的感觉,让人不由的想退缩。可是,那怨愤的语气,又逼近的你不得不正视他的双目,我被他盯得进退两难。而由他嘴里说出来的事情,我却是从来都不知道的。

    他那天来,我是知道的。只是,我想不出来是要以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我不能以一种欣喜的表情,因为他结婚我还是有些失落。更不以一种失落的表情去面对,因为他结婚前是有问过我的。所以,我就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坐在窗边看书,至于随手拿起看的书是什么,横版竖版根本一点都没有在意。可我不知道自己翻书的方向,泄漏了这一切。可他,那天为什么要在门外坐那么久?我的眉紧紧的皱了起来,郝陵则今天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砰的一声,他把我水杯摔到了天台的护栏上。几乎是用着愤恨的语气跟我吼到:“你知道吗?连我这个开着警车捉他超速的警察那一刻我都替他觉得悲哀。”我因他的话,脑子出现片刻的空白。悲哀?沈岩那天怎么会是悲哀的呢?可随即双臂的疼痛让我又不得不正视于郝陵则,我看着捉着我双臂的他,他眼中的挣扎是那么明显,他这是怎么了?我想甩开他的无理,可我无力做出任何的挣扎与反抗,他紧紧的合了合双眼,突然换了一种怜悯的口吻接着说:“黎子语,如果,如果我没有在窗外看到你的号啕大哭。也许,也许我只觉得先生可怜而已。”说完这话,他突然放开我了转身离去,像是不想让我看到他眼里带着的悲悯与痛楚,可就是那一瞬间,我还是看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失去了那支撑着的力量,我双腿无力的跌坐在地面。看着郝陵则离去的背影,双眼突然也模糊起来。

    没走几步,郝陵则突然又驻足不前,语气又像是回到了他一贯的调调:“黎子语,你知道我有多后悔那天开车追超速的警察是我吗?”他,没有转身,语气也是和以前一样,可是就是这一句话,却让我倍感悲凉的一句话。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与他,还有过这样一段接触。

    如果,如果真有如果的话。天下哪有这么多伤心的人呢?

    全身酸疼,头疼欲裂我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可看到的却是白晃晃的天花板,我想转过头看看周围却发现我的鼻子上还罩着氧气罩。我…我这是怎么了?我努力的回想,郝陵则离开之后,我就一直坐在地面想他跟我说的话,再接着…再接着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动了动手指,似乎手指上也夹着什么。这时候,一道男声打断了我自己的思索“醒了?”我转了转眼睛,看着窗边站着一个人,可外面强足的光线,使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但听声音…似乎还是郝陵则。

    “我怎么了?”虽然隔着氧气面罩,我艰难的开口向已处在我头顶上的人问道。这人,是郝陵则没错。我现在,应该是在医院里。

    他摘了我的氧气面罩,医院一股药水的味道扑面而来。“自己晕在天台上,不记得了?”他用手量了量我的额头,而我因他的接触皱了皱眉。“还好,退了。”他像是没有看到我的皱眉,自顾自的说着。而我因为口干舌燥,没有接他的话茬。

    “要喝水吗?”估计是我咽口水的动作,让他觉察出了我的想法。我点了点头,虽说拿掉了氧气面罩,可我仍觉得全身酸疼的动弹不得。他按着床头的开关,把床稍微的抬立了起来。然后拿过床头柜边放着的茶杯,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着我。我和郝陵则不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可这次他脸上并没有挂着他以往的笑,而是满脸胡茬的,一脸疲惫。

    “病人醒了?”病房的门被推了开了,一个漂亮男子穿着医生袍走了进来。带着眼镜,斯斯文文,干干净净,像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可他白大褂上绣着的LOGO,让我知道了自己所处的医院应该还是在公司下属的医疗中心。能进这医疗中心的医生,可不会只是刚从医学院毕业的学生这么简单。

    “刚醒过来。”郝陵则放下手中的水杯,看了我一眼。转而对医生笑了笑。我朝医生也扯过一丝的笑容,算是招呼。“

    “睡了两天两夜了,觉得怎么样?”他一手量着我的额头,另一手搭在了我手腕上的脉搏,嘴里也没闲着的问着。我睡了两天两夜?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睡了这久?

    “怎么?你还不知道?你自己不觉得睡得累吗?四肢肯定无力吧?对了,高烧过后,还觉得酸疼。不过,你的脉相还算是稳定了。”他皱了皱那漂亮的眉,看了郝陵则一眼,又看向我跟我解释道。

    “苏绒,她算过危险期了?”郝陵则听到医生那句脉相稳定了之后,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虽然淡极了,可我仍是听到了。我看着他,他的表情也像是放松了,不再一脸刻板与严肃。

    “嗯~ 好好调养吧。”这个叫苏绒的医生,冲着郝陵则点了点头答道,又转而向我:“不要那么重的忧思,对身体没好处。特别是你现在又…”

    “苏绒”

    郝陵则打断了那苏医生的话,这种打断的方式明显而生硬。很明显的在告诉我,他有事情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我望着郝陵则这个对我来讲,还算是陌生的人。

    “两天没吃东西了,饿了没?想吃点什么?”郝陵则被我看得眼神上有退缩,他将双眼从我的面部撇开落于病床,轻声问道。

    “让我猜猜… 你这时候应该会想吃兰道轩的蟹黄包,东江楼的皮蛋瘦肉粥,要不,就是西坑豆腐不放虾米,再配上蔡记的肉松蛋卷…”这个苏绒的医生,在听到郝陵则的问话后,便朝着我边说边笑的。而他每说出一样东西,我就越心惊。没错,他说的东西,的确是我爱吃的。每次要是有个什么病病痛痛后,最想吃的东西。他甚至连西坑豆腐不放虾米都知道,他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看来我是猜对了!”他看着我一脸的惊讶,嘿嘿一笑。但是,看到我不解的眼神和郝陵则那探究的目光时,他又连忙摆了摆手,一脸无辜的表情:“你俩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她的档案里写着呢。”他挠了挠头,还是纯纯的一笑:“我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医疗档案。”

    “苏绒,不是要去巡房吗?”郝陵则又叫住了这个像孩子般的苏医生,也不算客气的下了逐客令。这个郝陵则,又生气了。

    “好吧,好吧。我走了!”也许是见着郝陵则那不善的目光,苏绒摆摆手,退出了房间,而没有给我提问的时间。我想知道,我的医疗档案?我从来没有在公司的医疗中心里看过病,怎么会有医疗档案?难不成,是每年体检的记录?那也不会记录这些啊?

    苏医生的离开,使得病房里安静的异常。我自始自终都只是静静的听着郝陵则与苏医生这一来一往的对话。而这几句对话,让我觉得我自己并不只是因为受寒感冒发烧而已。郝陵则隐瞒着我的病情,而这个苏医生也并没有告诉我实情。我默默的注视着郝陵则,我想,他会告诉我。

    “我让人送早餐过来,你先休息吧。”他回避着我带着询问的目光,淡淡的说了句让我休息,似乎就想离开。

    “郝特助”虽然,我知道这一声郝特助喊住了他,他也不会给我任何我想要的答案,可是,我还是应该谢谢他。谢谢他在这里守了两天两夜。那疲惫的神情,皱巴巴的衣服,听到脱离危险时的放松,无疑的都在告诉他,这两天两夜守在这里的人是他。

    “怎么了?”他回过头,皱着眉。那样子一幅又怎么了的表情,让我想起沈岩。每回生病,他让医生给我打针我耍赖时,他就是这么一幅表情。

    “谢谢”其实,除了谢谢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没什么”他并没有因为我的道谢而露出任何的回应,只是留给我一个离开的背影。

    半小时候后,素芸敲了敲门,拎着个纸袋走了进来。“子语,怎么样了?郝特助让我帮他送东西过来。”她把纸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了出来,里面是蔡记的蛋卷和东江楼的皮蛋粥。我看着这些东西,轻轻一笑他果然按着苏医生的说法去买了这些东西。“医生说没事了,休息就行了。”

    素芸递给我粥,嘴也没停着的念叨“你也是,大冬天跑楼顶去干吗呢?还有啊,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郝特助,你也不告诉姐姐一声。难怪你会说没有裁员的事呢,原来有内幕啊?”我头一偏,看着还是一脸笑容的素芸,我怎么觉得她在说到郝陵则和我时,怎么那话调总透着暧昧?

    “我还能什么时候认识的呢?不就是那天在茶房遇到他时才认识的吗?”我没有告诉素芸我和郝陵则之间的纠缠。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和郝陵则是相识的。

    “不是吧?你没说实话。”素芸毫不相信我给出的答案。那样坚定的表情,说明她一点也不相信我的话。

    “真的!”我也坚定的点了点头,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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