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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岁的老男人推门走到院子里,正好看到小女孩。
“妮子?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男人冷下脸,声音挺横。
“爸,是,是……这位大哥哥让我领她回家的。”小女孩看上去很怕爸爸,怯生生地指向站在院子中间的林成功。
“大哥哥?”男人呆了呆,这才发现自己家里多了一个陌生人。
林成功现在的形象很狼狈,虽然他努力地装出很帅的样子,可仍然很狼狈。他全身都是黄泥,头发乱得像鸡窝,一条裤腿还被自己撕坏了,已经变成了裤裙。
“你是谁啊?”男人皱起眉头,很没礼貌地问林成功。
村子不大,所以每个人之间几乎都认识,林成功刚一出现就注定会成为“陌生人”。
“你好,我姓林。”林成功微微一笑,然后走到小女孩身后,还抚摸着她的头发,“我在山上遇险了,幸亏这位小妹妹救了我。”
“你在山上遇险?你去山上干什么?”老男人用提防的目光望着林成功。
“我是游客,本来想在后面的山里玩,没想到昨天遇到泥石流……”
“什么?”男人惊叫了一声,然后瞪大眼睛双脚还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你……昨天那片山崩……你在那片山里?”
“是啊。”林成功耸耸肩膀,不过那些惊心动魄的事他不想说。
“你为什么没死?”男人说话真直接。
林成功突然沉默下来,男人的话难免让他想起叶雪三,这个为了保他一命而牺牲自己的保镖。
“我……命大福大……”半晌后,林成功声音变得沉闷。
男人再次用怀疑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林成功好几遍,突然很不耐地对林成功挥挥手,像在哄鸡赶鸭子。
“我不认识你,你赶紧走吧!妮子,你个小死丫头赶紧给我放羊去,不然晚上不许吃饭。”男人凶着脸冲上来,伸手来揪小女孩的耳朵。
“啊……”小女孩吓坏了,下意识地闭上眼准备接受疼痛。
就在这时候,林成功突然抓住她的衣领,把她向后拖了几步,让那男人揪了个空。
第六卷 孤村梦 第9银 穷山恶水出刁民
今天真是可怕的一天,老张居然连流三次鼻血,且流血不止,像瀑布一样,太可怕了。试着用冷水,用纸塞都不起作用,怎么会这样?我不敢再想……
“嗯?”老男人愣住了,不理解地看看林成功,“你干啥?”
“我答应你女儿,今天她不用放羊了。”林成功很平静地看着他说。
“什么?她不放羊?那羊吃啥?”
“羊什么也不吃,你的那几只羊,我买了。”
“啥?你买我的羊?”老男人的眼睛瞪得有铅球那么大,上上下下把林成功又打量好多遍,他没看出来这是一个有钱人,还是一个非常有钱的人。
林成功也不愿意和他废话,双手摸向自己身上,想掏钱给买羊。按照现在的行市,那种小羊一只有四五百块钱足够了,两只才一千,能用来答谢救命之恩,这买卖上哪找去?但是,林成功想得是挺好,只可惜他把身上翻了个遍,也没能摸出半枚硬币。
老男人冷眼看着林成功,他也想卖羊,毕竟养羊就是为了卖的。
“咳,哦……”林成功开始冒汗,头一次这么丢人,身上居然没带钱,“我……现在身上没有钱,这样吧,算我先欠着你的,回头再给你。“那可不行,原来你没钱啊!没钱你装什么大款,滚滚滚,小丫,赶紧给我放羊去,不然看我不打死你。”老男人很粗暴,也有点恼火,走上来又要揪小姑娘。
“放手!”林成功突然皱起眉,把小姑娘拉到自己身后。又打开男人的脏手。
“你到底想干啥?我让我自己家闺女放羊,你凭啥管啊?”男人又瞪起眼睛,看上去要和林成功打架。
林成功可不想打这种无聊地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从自己手指上脱下来一枚戒指。这是一枚普通地白金戒指。大概值几千块钱吧。是当初他地某任女朋友送他地。
“喏。这个戒指值你那两只羊钱吧?便宜你了。再给我做点吃地。然后想办法送我出去。钱就不用你找了。”林成功非常慷慨而又大方地把戒指递给小丫爸爸。
“嗯?戒指?”
老男人接过戒指。反反复复又仰又伏地看了半天。最后居然摇摇头。把戒指又还给了林成功。
“不行。我不认识这玩意。你要羊就掏钱。不要就赶紧走。”
“哎。你这个老头。你不讲理嘛!”林成功终于火了。
“你说谁是老头?我才三十七。你他妈找死啊?”老男人眼睛里有凶光。三十七,说你七十三我都信。我不敢,反正今天这羊我是买定了,不卖我也行,放小丫一天假,这是我答应她的。”林成功真是吐血的心都有,看这男人发际灰白一脸皱纹,皮肤也是又糙又粗,居然才三十七。
“我他妈打死你。操你祖宗地。”老男人大怒,四处看看,跑到院子一角拎来一把广锹,就是大铁锹,冲着林成功劈头盖脸就是抡。
小丫被吓坏了,尖叫一声撒腿就向大门外跑,林成功看着抡过来的广锹,心里还在琢磨着,是教训这个农夫一顿。还是也像小丫一样先避避风头。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大门外响起一声闷雷似的怒吼。
“大少留神。”然后一阵狂风般扑来一个人,速度奇快。大鸟似的落在林成功和小丫爸爸之间,猛地伸手,死死地抓住铁锹,接着随手一甩,那铁锹连带着小丫爸爸一起飞进了羊圈里。
“啊!”小丫爸爸惨叫,和一只小羊滚在一起。
“大少,你没事吧?”这个人干净利索地收拾掉老男人后,立刻回头,双眼目光炽烈,神情也很激动,从上到下好像买牲口一样看着林成功。
林成功的瞳孔都放大了,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整个人高高地蹦了起来,扑到面前人的身上,好像一只大熊。
“哈哈哈……老三,你没死啊……哈哈……我就知道嘛,你地命比他妈石头都硬,怎么可能一点小泥流就淹死了呢?哈哈!”林成功脸上如同开了一朵喇叭花,放声狂笑,这狂笑来自于狂喜。
“我没事,我抱着大树,被泥流冲出山口,冲进这片村子。”一向冷酷的叶雪三此时居然也露出微笑。
“哈哈……”林成功已经高兴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只顾着大笑。
这时候,小丫爸爸从羊圈里爬了出来,他可能知道自己打不过叶雪三,就趁叶雪三和林成功不注意,一溜烟地跑出大院,不知道去哪了。
林成功兴奋好久才平静下来,看看叶雪三,只见自己地保镖此时就像一个普通的农夫,来时的衣服都已经换掉了,换成一套劳动服。
正好院子里有一套木头桌椅,应该是吃饭用的,林成功和叶雪三都坐下来,感觉真是劫后余生。说起昨天的险况,叶雪三也挺感慨,昨天他掉进泥流的一刹那,下意识地抱紧了大树,幸亏那时泥流比较稀,树勉强能浮在上面,就这样,泥流误打误撞把大树送出了山口,直接冲到这个小村旁边。
话又说回来,这个小村幸亏有天险用屏障,就是林成功爬上来地那片石崖,挡住了凶暴的泥流,不然的话,整个小村估计连只鸡都不会剩下来。
等泥流歇住之后,叶雪三是傍晚才从泥里爬起来的,他趁夜敲开一家好心人的门,住了一宿,又借了人家一套衣服。叶雪三前一晚也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地,他不知道林成功是否也安全无恙,所以天一亮,他就跑回山口,只可惜山谷里全是淤泥,根本进不去。
叶雪三在山口来回转了半天,还是放心不下,他不能自己一个人回北河,林成功除了和他的私人情意,也是他的一道保护伞,与其说他在保护林成功,莫不如说是林成功在保护着他。叶雪三最后决定回村里取点回山谷的工具,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听到山脚下很吵,尤其是他听到了林成功大嚷的声音,就急忙跑了过来,解了林成功的危急。
林成功也把自己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叶雪三还替林成功暗暗捏了把冷汗,毕竟林成功在山崖石尖下的处境,就算是换了叶雪三,也是任何办法都没有地。最后听说林成功身上居然没有钱,连两只小破羊都买不起,叶雪三急忙告诉林成功钱在自己的背包里,不过没带在身上,在他借宿的人家炕上放着呢。
这样林成功总算放心了,他有钱才有底气,做事才有把握,没钱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什么都不敢干。
两个人正聊着,突然看到小丫从门外包了进来,刚进来就扯住了林成功袖子,神情很急迫。
“你快走,快走吧,不然就走不了了。”
“嗯?小丫,你说什么呢?”林成功呆了呆,叶雪三也不懂。
“我爸啊,他找了我两个叔叔,还有一位表大爷来了,说要打你们呢!你们快走吧!”小丫非常着急,小脑门上都冒汗了。
“嗨!”林成功还以为什么事呢,失笑一声挥了挥手,“小丫谢谢你,你不用担心,我不走。我也走不了,我能走早走了,这黄泥把山堵死了,我怎么走啊?呵呵。”
如果是别的事,林成功肯定还要犹豫,要是打架,有叶雪三自己就能挡住千军万马。这小地方几个农夫,还能翻上天去?最多就是拎点锄头,搞把什么的。但是林成功又错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当远远传来一些呼斥声后,几个男人闯出院子,为首的正是小丫爸爸。现在他有帮手了,所以气势大涨,最重要的是,这几个人手里拿的不是什么锄头和搞把,而是雪亮地镰
有过打恶仗经验地人都知道,民间的“合法”凶器中,最可怕地就是镰刀,其次才是军刺及其他刀具。镰刀为什么厉害?首先这个玩意是群攻魔法,一搂一大片,想躲都没地方躲;其次镰刀的攻击力太高,只要被搂到就是骨折肉裂,而且不要你身上点零件,刀是不会离开你身体的。
看到这几把明晃晃的镰刀,叶雪三脸色也微微一变,悍然起身站在林成功面前,铁拳紧握。
“老弟们,大哥,就这两个小子刚才打我,操。”小丫爸爸指着林成功叫嚣骂阵。
“弄死他……”
“废了他得了。”
“操他祖宗的,今天谁也不许跑。”
几个男人挥舞着手中的镰刀,一个个凶相横生,眼看一场恶战即将开始,打起来恐怕要有伤亡了。
第六卷 孤村梦 第10银 只一人惹得天下大乱
“住手,你们要干什么?造反吗?”箭拔弩张的时候,一个老人拄着小棍进到院子,他一脸怒容,声音也很洪亮。
这几个男人看到这位老人,顿时就像刺破的气珠,全蔫了。他们低着头,镰刀也收到背后,磨磨蹭蹭半天,小丫爸爸才咧开嘴干笑着走到老人身边。
“穆大叔,你看你老别生气啊,我们闹着玩呢!”
“闹着玩?有这么闹着玩的吗?你把镰刀给我,我也和你闹着玩一下看看。”老人怒气不歇。
“嘿嘿,不用了吧!我们真是玩呢,你老没事就回家炕上躺着呗!”
穆大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再理他,而是走到叶雪三面前,神情才缓和下来。
“小伙子,你没事吧?”
叶雪三闻言摇摇头,也没说什么,反正也能看出来,要是在镰刀下有事了,就不是这么自在了。
“嗯?这位小伙子是谁啊?”穆大叔的目光转到林成功身上,很疑惑。
“他就是我要进山找的人。大少,就是这位大叔昨晚留我住的。”叶雪三沉声为双方做介绍。
“大叔姓穆吧?呵呵,我姓林,你好!”林成功露出阳光般的微笑,把刚才凶气杀伐的气氛化于无形之中。
“嗯。小伙子你也好啊。你和他们怎么要打架啊?”穆大叔见局势已经缓和。这才问起原因。
林成功就把自己从后山山崖被小丫救。一直说到刚才小丫爸爸拎刀要行凶。穆大叔听完之后。老脸又冷了下来。眼角扫过不远处地小丫爸爸。小丫爸爸立刻不自觉地打个冷颤。
“唉。姓林地小伙子。”穆大叔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神情复杂了一些。“你们从城里来。不知道这里地情况。小孩们不读书了。就帮家里干些活。也是应该地。”
“我知道。老三。把钱拿来。”林成功点点头。然后对身边地叶雪三说。
叶雪三立刻掉头跑出院子。没多久就又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很大地背包。背包上除了泥就是土。非常狼狈。回到林成功身边后。叶雪三拉开背包。当着院子里这么多人地面。拿出厚厚地两叠钱交给林成功。
林成功先从两叠钱里抽出一千块。然后把剩下地钱揣在自己身上。这就是亲生儿不如近身钱啊!
“穆大叔,这是一千块,我把小丫家的羊买了,小丫就不用放羊了吧?”林成功把钱递向穆大叔,还笑着说道。
“哼!”穆大叔一声闷哼。把林成功给的钱全扔到地上,“臭小子,人家给钱了,还不快拿去,然后把羊牵给人家。”“哎,好,好好。”看到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小丫爸爸慌忙上来。把钱都仔细地捡起来,又要去羊圈牵羊。
“别牵了!”林成功苦笑着打断小丫爸爸的动作,然后又坐回木头椅子上,“我要两只羊干什么?羊还归你,就是今天让小丫放天假,羊一天不吃草饿不死的。另外能不以麻烦你给我弄点吃的,我快饿死了。”
“好,你等着啊!”小丫爸爸乐坏了,又得到钱。又留住羊。这好事哪找去,当即就屁滚尿流地去做饭。他那几个来帮忙打架的兄弟一看。这也没架打了,都灰溜溜地回去了。
林成功和叶雪三请穆大叔坐下来,院子里只有两个椅子,穆大叔既然坐了,另一个就肯定是林成功地,叶雪三只好站在林成功身后,不过好在他早就习惯当林成功的影子了。
既然一切都已经摆平,林成功也不着急了,出于礼貌问题,就随口和穆大叔聊天。
“大叔,这村离城里挺远地哈!”
“也不远,就是路不好,前几年修了路,可是没修住,路总坏。唉,昨天山还崩,这下彻底进不来也出不去了,我还愁呢!”穆大叔长吁短叹。
“没事,呵呵,打个电话让市里派几辆挖掘机,几天挖开了。”林成功笑得轻松,没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电话打不通啊!”
“嗯?为什么电话打不通?老三,你电话呢?”林成功呆了一下,立刻向身后的叶雪三伸手。
叶雪三递来自己的手机,林成功打开一看,果然没有信号。
“我老汉不懂电话的事,反正就是不通了,全村什么电话都不通了,有线的没线地都不通。”穆大叔一脸愁云惨雾。
林成功心里也咯愣一下,下意识地回头望向叶雪三,叶雪三只是耸肩。林成功想起自己来这里没有任何人知道,现在又和外界联系不上,岂不是要困死在这里了。
不过林成功没有想对,他根本就不知道,现在的北河市已经乱了一锅粥。说是世界末日到来前的征兆,也基本差不多,而这一切都是因他林大少爷而起。
先说林成功的学校。学校里看上去好像一片平静,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可是唐甜却坐在校长室里,粉脸发白,目光惊畏,冷汗顺着玉颊向下淌成小溪。林成功今天没有上班,这很不寻常,一般说来林成功绝不会无故旷班,而且还连电话都打不通。唐甜已经试着打林成功的手机,但是岑小爱接地,岑小爱也不知道林成功哪去了,反正一天一夜没回来。
唐甜有一种预感,林成功肯定是有了大麻烦,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麻烦。
如果说学校里,只是唐甜一个人的慌乱,那河心岛上,就是一群人的慌乱。岑小爱和河心岛上所有的仆人保姆之类的,都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岑小爱这时居然还表现出女主人的风范,强行命令河心岛上的人停止一切即有地工作,全部赶去北河市区,就算翻地三尺也要把林成功翻出来。
如果说河心岛上,只是一群人的慌乱,那林家大宅里此时就是天塌地陷。本来没人会知道林成功失踪的事,可就是这么巧,卫慕容知道了林成功的去向,猜出了他去合欢乡;紧接着,电视上就报新闻了,说砬子铺一带发生泥石流,使山路崩毁,合欢乡成了孤岛之地。这下不要紧,卫慕容吓得魂都没了,林成功要是有个三长两断,她自杀的心都有。
于是卫慕容当机立断,先派人打探砬子铺那边的泥流情况。那边的人办事还真痛快,给卫慕容传回来一张入山口的照片,就是这张照片让卫慕容当时差点跌坐在地上,连琳琳都没见过卫慕容有过如此慌张的时候。照片上风景不太好,山里面树倒了很多,大量黄泥溢出,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可怕地是,有一辆车停在山口路边,而这辆车卫慕容是认识地,这就是林成功的林肯越野。
事情太大了,卫慕容自己不敢再乱做决定,立刻跑回家面见林振邦,把事情“简单”地向他说了一遍。林振邦闻言也傻了,这位商业巨擎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旁边地邢逢春听到,立刻就昏了过去,吓得林家私人医生忙了半天才救醒她。
接下来,就是研究着要怎么把林成功救出来。林振邦已经退休这么久,居然以自己的名义重出江湖,约见市长和市委书记。市长和书记这时也忙得不可开交,毕竟自己的领地里出了灾难,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但一听是林振邦要见他们,都第一时间赶到擎天公司,林振邦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听说林家大公子可能在灾区里面,两位父母官大人也傻眼了,这是擎天的香火,万一断了后果不堪设想。他们当即打包票,会尽一切的努力,不异人力财力,都要尽早挖开被淤阻的山道。
见完了两位父母官,林振邦也要自己想办法,他想的办法比任何人都来得有效,就是派直升机。记得书前曾经交待过,林成功有三部座驾,一部是奥迪,一部是林肯越野,还有一部他很少提起,就是一架价值一千八百万的小型私人直升机,叶雪三有直升机驾驶员的执照。
在北河这地方,开个直升机太惊世骇俗,所以林成功只要不离开北河,是很少用到的。而且说实话,这直升机烧油有点太狠,飞行一个小时要烧八千块钱的油,就算是林成功这种巨豪公子,总用也是有点心疼的。
不过现在林成功有生死之难,什么都顾不上了,林振邦准备动用林成功平常就停放在林家宅子里的直升机。可这时,又有了新的困难,直升机是需要人来开的,叶雪三也不在,一时间上哪找直升机驾驶员?这个职业太稀缺了。林振邦动用一些人力,开始为他找寻直升机驾驶员,然后就准备第一时间飞抵砬子铺山区。
第六卷 孤村梦 第11银 老天爷被我感动了
当然了,北河的翻天覆地林成功是不知道的,他现在正坐在小丫家的大院子里,看着小丫爸爸端上来的饭菜,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刚做好的饭菜就摆在木头桌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还有一盘子炒鸡蛋。在农村人家,这样的饭菜已经算丰盛了,小丫躲在一旁偷看着那盘炒鸡蛋,使劲地咽着口水。
不过很可惜,林成功可是一点胃口都没有。这位从小就锦衣玉食长大的公子爷,哪吃过这东西,在他眼里,这用来喂狗还差不多。大米饭虽然林成功也常吃,但是林成功吃的米饭可不是普通的米饭,林家厨师三十多块一斤从米粮超市里特选的,可以说是粒粒晶莹,哪像眼前这碗,饭粒粗黑发黄,还散发着一股微酸的味道。
再说那盘炒鸡蛋,平心而论,比城里的好多了,这是真正的纯农鸡蛋,可不是城里那种用饲料催肥的母鸡下的蛋。这种纯农鸡蛋炒出来之后,色泽杏黄,油润诱人,口感香甜,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但林成功还是没胃口,原因来自于盛炒鸡蛋那个盘子。好家伙,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还是根本就没洗过,上面一层厚厚的油垢,盘子口还有很多裂碎的缺口,缺口上聚积了很多污渍,让林成功看了就反胃。
“吃啊,我新做的,你到是吃啊!”见到林成功光看不动筷,小丫他爸还急了。
“唉!”林成功无奈地叹了口气,无意中回头看到小丫馋涎欲滴的样子,就向她招招手,“小丫你来。”
小丫看看自己的爸爸,畏畏缩缩地走过来,连话都不敢说。
“小丫,你是不是很喜欢吃这个?”林成功指指那盘炒鸡蛋,微笑着问她。
小丫闻言使劲摇头。可眼睛仍然盯着那盘菜。
“你别怕,这菜是我的,你喜欢吃就告诉我啊!”林成功的声音更温柔一些。
小丫停顿了一下,这才微微点了一下头。可眼角余光却总向她爸那边瞟,可见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平常没少挨过打。
“行了。你吃吧。大哥哥不饿了。”林成功站起身。把坐位让给小丫。
小丫真不客气了。坐下来连筷子都不用。直接上手从盘子里抓。然后就向嘴里塞。炒鸡蛋刚出锅还有热呢。她也不在乎。真是痛并快乐着。连旁边地穆大叔看到了。也是无奈地摇头。
这时候。叶雪三从带来地背包里。取起一罐午餐火腿。还打开盖子递给林成功。
“大少。你吃这个吧!咳。就剩这一罐了。”
“你不早说。是准备等我饿死再拿出来吗?”林成功看到这罐火腿。眼睛都绿了。一把抢过来。又借着罐头自带地小铁叉。饿鬼投胎似地吃了起来。
穆大叔毕竟年纪大、见识广。看到林成功地样子。心里也大致猜出来这个年轻人肯定是大款。而且平常没吃过什么苦。饿成这样吃个东西臭讲究还不少。
饿了这么久,其实这一罐火腿根本不起什么作用。林成功吃光之后感觉就像掉肚子里一颗枣,看看空罐子,心里直翻苦水,想他林家大少爷也会有这么惨的时候。叶雪三也沉吟起来,琢磨着上哪再给林成功找点他能吃的。
“不行,老三,我们得想点什么办法出去。”林成功突然狠狠地把罐子扔了,然后恨声对叶雪三说。
“出不去,我已经查看过了。这里四面都是山。只有一个山口还被黄泥封住了。”叶雪三立刻摇头。
“天啊,这是什么地方啊?穆大叔。你这村子叫什么名啊?”林成功真是欲哭无泪。
这次是叶雪三和穆大叔同时回答林成功,他们的声音很齐,好像约定好地一样。
“合欢乡。”
“啊?”林成功差点一屁股坐地下,幸亏被叶雪三扶住。
“大少,这里就是合欢,说是乡,其实就两个村,还有一个村在西边,和这个村隔条小河。整个合欢乡就是一个大山坳,四周全是山。”叶雪三详细地向林成功解释这里的地形。
“呵呵,呵呵……这里就是合欢?”林成功讶然而笑,推开叶雪三走出小丫家的院子,放眼四望,果然如叶雪三所说,任何一个角度都能看到大山。
“小伙子们,我不陪你们了。山口的路得等城里来修,他们不一定什么时候能挖开,这段时间啊,你们就在这里住下来吧!”穆大叔也走出来,和蔼地向林成功和叶雪三挥挥手,转身就离开了。
林成功也笑了,只不过笑得比哭还难看,让他在这种小荒村里生活,真是比死还难受。
这一个下午,林成功就在村里来回乱转,村里的人看到他也都投以好奇的目光。走着走着,林成功就来到了村西边的小河边,小河上有一座小木轿,隔着河能看到对面还有一个小村子,那个村子也不大,和这边地村子几乎一模一样的。
林成功这时也累了,就坐在河边扔石头子玩,一直到黄昏的时候,叶雪三跑到这里找到了他。叶雪三下午的时候没陪着林成功,他上山了,把自己曾经在云南山区学会的本事又使了出来,还真有收获,居然被他套到了一只野兔,当场就收拾干净用火给烤了。
“嗯,你吃吧!”叶雪三在林成功身边坐下,把已经烤好的野兔递给林成功。
林成功接过来,随便撕了一块肉塞到嘴里嚼了几下,味道还真不错,最重要是干净。
“老三,看来我们得在这儿住几天了。”林成功一边吃一边说道,他的情绪已经彻底平静下来。
“恐怕是十几天或几十天。”叶雪三不太乐观。
“你就不能说点安慰我的话?”林成功白了他一眼,然后又塞嘴里一块兔肉,“不过也好,很久没有野营了,就当是野外生存练习……反正就是环境差了点,没得吃也没得完……哎,老三,你说要是有个靓妹在这儿,该多好啊!”所谓饱暖思淫欲,林大少他还没饱呢,就已经开始琢磨这种事了。
叶雪三这回没有搭腔,他望着林成功的另一边,似乎在看风景。
“唉,早知道会这样,我当初把小楠带来就好了,哪怕小爱来也行啊!老三你就带着小荷,我们在这里当两对神仙伴侣也挺浪漫的。”
叶雪三继续不搭腔。
“哎哎,我说话呢,你哑巴了?”林成功有点不高兴了,很不满地瞪了叶雪三一眼,却突然发现叶雪三此时地眼神不太对头。
叶雪三的眼睛已经直了,更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目光地方向还是林成功的另一边。
“你看什么呢?”林成功很奇怪,下意识地也扭过头,顺着叶雪三的目光望去,这一下他也被眼前的情景震住了。
此时正是傍晚,山里的夕阳如血,艳红的光线洒在河面上,波地非常漂亮。在河边,赫然站着一位少女,因为逆光看不清她地脸,林成功只看到她窈窕的身材无比玲珑,尤其是她那纤细无比的腰身,最多也就有林成功的大腰那么粗。
少女穿着裙子,在微风的吹拂下,长发与裙角齐齐飘动,浑然就是欲飞的敦煌仙子。
“哇,老天爷被我感动了,真派个靓妹给我。”林成功诧异莫名,从河边站起身,着了魔似的走向那少女。
叶雪三也急忙跟上去,虽然少女不会有危险,不过他也蛮有好奇心的。
少女站在河边,微微仰起头沐浴着微风,似乎已经彻底投入到这如画的环境中,以至于林成功走到她身边,她都没有发觉。林成功很激动,因为他已经看清了这位靓妹地脸,太完美精致了,就算和卫慕容比,也不逊色多少,只不过她地气质与卫慕容不同,卫慕容是高贵,她是出尘。
林成功眼珠转了几圈,悄悄地向身后叶雪三挥挥手,示意让他自己先离开,别在这里当电灯泡。叶雪三无奈地叹口气,转身离开了,林成功则正正神情,大步走上去很自然地站在少女的身边,也微仰起头,学着少女地样子享受河边的微风。
少女终于感觉到身边有人,睁开眼睛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她不认识。
“你是谁,在干什么?”
“姑娘,我本是天上的神仙,只因动了凡心被贬下界来,在这河边重新修炼。今日你我相遇,也是一场机缘。”林成功面无表情却说着十分搞笑的话,还有模似样的。
“卟……”少女顿时被林成功逗乐了,可能也看出林成功不像是坏人,“你是什么神仙啊?”
“嗯……我是月老。”林成功很郑重地回答。
“月老?”
“月老就是月下老人,是专门掌管人间姻缘的神仙。姑娘,我来帮你算算你的姻缘吧!”
第六卷 孤村梦 第12银 这一方水土这一方人
“呵呵,现在的男孩子怎么都这么油嘴滑舌的。”少女又笑了,脸上还泛起一丝红晕,不过她仍然很大方地向林成功伸出一只玉手,“你好,我叫柳青,是合欢小学的校长兼老师。”
“啊?你是校长?”林成功今天真是意外不断,他握住人家的手,“那可太巧了,我也是校长啊!”
“啊?你也是?”柳青如水的明眸睁得好大。
“是啊,我是北河市第二职业中专的校长,我叫林成功。”林成功认真地向柳青介绍自己。
“中专?你是中专的校长?”柳青完全不敢相信,她看出来林成功也就是二十多岁,居然当中专的校长,这太不可思议了。
“如假包换。”
“那你……怎么来合欢了?”柳青还是疑惑。
“嗯,这件事就说来话长啊,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林成功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泡妞的机会。
“好吧,我们合欢小学有地方,我们去那里吧!”
“真好了,我也很想想看看这里的教育情况,我们两个交流一下经验吧!”林成功一脸色相,怎么也看不出来,他能交流什么经验。
“那我们走吧,咳……林校长,你视力有问题吗?”柳青欣然转身走去,不过才走了一步就又停下了。“没……问题啊!”林成功的眼睛死死地盯在柳青的身上。
“那是不是可以先松了我地手呢。我在前面领路就行了。”
“啊啊……啊。不好意思!”林成功才如梦方醒。原来他一直握着人家地小手。始终就没放开过。
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河边。顺着一条泥泞地土路一直走到尽头。这里有一个小院。院里有两间泥土房。连窗子都没有。几块破塑料布迎风呼拉拉地刮。院子里还晾着一些干菜。
“这就是我们地学校了。我知道很简陋。你别嫌弃。”柳青有点不好意思。然后当先推开最左边泥土房地门进去。接着里面地灯就亮了起来。现在天已经黑了。也该点灯了。
林成功都傻了。东看看。西看看。始终无法相信这是一所学校。在他看来。第二职业中专就已经很惨了。没想到还有更惨地。这叫学校吗?在城里说是仓房都没人会信。林成功磨磨蹭蹭半天才进屋。刚一进屋。人又愣住了。
这间泥土房面积很小。大概也就十几平方米。不过麻雀虽小五脏具全。屋子最里面是一张床。床旁边有一张小破木桌。上面摆着一些作业;破木桌对面是一套生火做饭地家伙。还有锅碗瓢盆这一类地。在门口也就是林成功这边。墙上还挂着一具不知道哪年生产地手风琴。琴上很多地方都已经被磨白了。
可能是到了该吃晚饭地时候,柳青把屋里唯一的一把椅子递到林成功身边。就来到灶台边开始忙活。
“你坐吧!”
“哦,谢谢!”林成功坐下来,看着柳青把一束干稻草塞进灶台下,又用火柴点燃。
“合欢这地方很穷,林校长你怎么想到会来这里?”柳青微笑着一边忙一边问。
“我……是来找人的。”林成功已经被柳青恬静美丽的侧影迷住了。
“那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前几天都没注意到你。”
“我昨天就来了……”
“哦。我知道了!”柳青立刻恍然想起,笑着向林成功转过头,“我听说穆大叔家来了一个外人,就是你吧?”
“不是,我是另一个,从后山爬上来的。”
“后山?”柳青脸色变了,愣愣地望着林成功,“可是昨天后山……”
“我知道,山崩了嘛!我趴在气垫上才没死。后来就从后山爬了上来。”林成功说得云淡风轻。让柳青根本没感觉到当时有多么地惊心动魄。
“哦……”柳青点点头,虽然还是有些奇怪。可也没多问。这时她已经把火烧好了,又把一个铁锅放在灶台上,添了一些水和米。
林成功非常新奇,他没看见过农村做饭是什么样,白天小丫她爸做饭时,他是在院子里陪穆大叔聊天来着。林成功站起身,来到柳青的后边,探头探脑地看。柳青没注意林成功在身后,她可能是拿什么东西,猛一回身就撞进林成功怀里。
林成功也确实熟练,业务很老到,立刻把柳青抱住。
“哎,对不起……你,你放开我啊!”柳青刚道歉,就感觉不对头。
林成功没放,他望着柳青那白皙嫩娇地粉脸,不自觉地皱下眉头。
“柳青,你不是合欢人吧?”
“啊?我……我怎么不是……”柳青眼神一阵闪烁,好像要回避什么。
“你骗我,你也是城里人。”林成功从柳青身上感觉不到农村应有的乡土气息。
“我……我……咳咳。”柳青突然用力挣开林成功,然后向后退了两步,低着头站着,粉脸上神情很复杂。
林成功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感觉柳青的身上有故事。就在这个时候,这间泥土房的门突然被拉开,叶雪三从外面探进头。
“大少,该吃饭了,穆大叔一家在等我们。”
“哦。”林成功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柳青,“我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我短时间内不会离开合欢的。”说完,林成功就扭头和叶雪三离开这里。
在经过另一间泥土房的时候,林成功还特意向里面望了一眼,看到很多小桌小凳,估计是平常上课的教室。
穆大叔的家离合欢小学不远,几分钟就走到了。林成功没想到穆大叔家里居然没什么人,只有一个五六岁的孙子和一个三四岁地外孙女,一个青壮年都没有。穆大叔也看出林成功的疑惑,就笑着向他解释,原来穆大叔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都已经结婚几年了,只不过这些年女儿和儿子都进城打工,所以孩子就全托给了穆大叔。
林成功手里还拎着叶雪三给烤的兔子,不过都凉了,就在穆大叔家地锅里热了热,用盘子端上来大家一起吃。林成功还是没什么胃口,只看到有一碟油炸花生米好像还算干净,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着吃,他觉得自己的手可能都比这里的筷子干净。
在饭桌上,闲聊起来,林成功才知道合欢乡的情况,而且还知道穆大叔原来就是合欢乡上一任的老乡长,只不过已经退休两年了。
合欢乡地处兴安岭山区,只有一条很窄的山路通向外界,所以北河地春风似乎永远都吹不到这里。合欢乡不是一般的穷,这里都是罕见的黄土地,再有就是石头山,农作物产量低,又偏僻无法与工商业沾边,所以每家每户都仅仅只能维持温饱。
这些年北河的腾飞是有目共睹的,一些去城里的人回来后,都是四处吹嘘说城里是怎样的天堂。这让一些年青人坐不住了,他们离开了世世代代赖以维生的农田,跑到城里去打工;尤其是年轻女人,一般去城里后就不回来了,直接在那边找个老公嫁掉,好歹最起码一辈子不用受穷。
说着合欢的这些事,穆大叔长吁短叹,最后连饭都吃不下了。林成功听说后,也奇怪地问穆大叔这些年市里没拨点钱,救济救济合欢乡?穆大叔说北河市里倒是拨了些钱,但主要用来修路,只是这黄土山上修地路,根本就用不了多久,几次修几次坏,后来市里干脆也懒得管了。
林成功这才明白,原来合欢乡就是所谓地“穷山恶水”,这里根本就是一个绝户之地。
不过合欢乡怎么样,与林成功没有关系,他现在心里惦记着柳青呢,对这个女孩子充满无限好奇。
“穆大叔,你们合欢学校那个柳青,是怎么回事啊?”林成功试探着问道。
“你说柳老师啊?”一听说柳青,老汉顿时精神不少,神情还似乎对柳青很尊敬,“哎呀,柳老师那可是个好人啊,可惜在我们这小地方,白瞎她这个姑娘了。”
“是吗?柳青……哦……柳老师她是不是城里人啊?”林成功也跟着改了称呼。
“是啊是啊。小伙子,我告诉你啊,你可不能出去乱说。”穆大叔突然变得很神秘,还把声音压低了,“柳老师,其实是被拐卖来的。”
“啊?”
林成功大惊失色,差点从吃饭地炕下摔下去,幸好叶雪三拉了他一把。
第六卷 孤村梦 第13银 我连狮子都抓过
拐卖妇女这种事,林成功只是偶而从新闻上看到听到过,真想不到,居然在北河市的辖区里就有发生。
穆大叔的神情郑重很多,反正也是吃饱饭闲聊,就把柳青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柳青本是省师范大学的学生,毕业之后去人才市场找工作,结果没遇到好人,被一个冒充招聘官的人贩子给盯上了。柳青当时也是求职心切,更想不到自己会这么倒霉,所以就跟着人贩子稀里糊涂地来了合欢乡。
合欢乡这地方因为穷,大姑娘都往外嫁,那小伙子们怎么办?离不开家里的田地,又找不到老婆,被逼无奈之下,很多农家都走上了同一道路,就是彩亲。彩亲是个好听点的说法,实际上就是买媳妇,这个恶习从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就已经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
那些可怜的姑娘们被人贩子拐到这里,都怕得战战兢兢,哪有敢反抗的?大多半推半就、凄凄惨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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