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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孔两人这时倒没注意到她,放下团长架子的孔庆忠也再不需要顾忌,整个人倒好象重新活过来了。即便如此孔团长仍保持着良好的生活习惯,弄的赵大喜也深受感染,早晨六点就兴冲冲的起床陪他练拳,赵家闲置已久的健身房终于利用了起来,几天过后佣人们倒也就习惯了每天早晨,老板和他的朋友拳来脚去大打出手。
每天早晨围在健身房门口看热闹的也越来越多,两个身手出众的壮硕男人打起来,倒是让不少佣人看到大觉精彩。
第十四卷 第六十章 用心良苦
两个人打起来互有输赢,壮硕的身材在地板上摔来摔去,每每发出一声轰然巨响都能让人看到心惊肉跳。佣人们倒也逐渐习惯了老板有时候打输了,就当众耍赖找出各种借口,什么地板太滑了之类的烂借口,堂堂赵老板躺在地板上大耍无赖的拙劣表演,也真能让人笑到岔气。
赵老板每次耍赖的时候,他的对手孔庆忠却是最多哈哈一笑,也不计较。落在赵家佣人们眼里也都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这两个男人不象是朋友倒好象是亲兄弟,当大哥的通常会包容弟弟,当弟弟的在大哥面前当然会耍赖,两个大男人之间真挚的感情这样自然而然的表现出来,倒真让人有那么几分感动。
09年的元月,北非国家埃塞俄比亚,非盟议会。
超级严密的安全戒备下,赵大喜和雷永强两个人站在南非议长姆贝特女士左手边,跟刚刚下车的美国非盟会议特使,现任摩根士丹利资产管理集团主席麦普西先生寒暄一阵,右手边站在非洲发展银行行长唐纳德先生,这几个人算是参与会议者里面身份地位比较高的,会议开始之前自然要聚在一起先聊上几句。
寒暄过后四个人在安全人员簇拥下各自上车,要去住进对面街上的酒店。
上车之后,手心捏汗的孔庆忠先忍不住,沉声说话:“这么重要的场合我还是别参与了吧,大喜,我又帮不上忙。”
一身笔挺正装打扮的赵大喜却不以为然,没正经的坏笑:“嘿嘿,这倒是新鲜了,原来孔团座也会有怯场的时候?”
孔庆忠被他调侃起来又闹了个红脸,扫视外面街道两侧大批全副武装的军警,感受到那种威严肃穆的气氛确实有点心虚了。
赵大喜看他这么拘谨,还是笑着安慰他:“我看你是在部队里呆的时间太长了吧,人都呆傻了,你管他什么美国总统特使还是非洲发展银行行长,还不都是一个鼻子一张嘴,也会有狐臭也会长痔疮,你怕他个鸟的?”
几句话说到车里窃笑声四起,连雷永强也忍不住哈哈长笑了几声,轻易感受到赵老板胸中豪气。
雷永强这时倒比他正经多了,也笑着说话:“呵,部队里的思想政治工作真够厉害的,能把老孔你这样的人都训练成循规蹈矩的人了,唉,老孔你真让我失望。”
赵雷两人一唱一和显然把孔庆忠军人傲气给激起来了,尴尬一阵索性也学着两人哈哈一笑,然后尽力挺起腰杆让自己坐的四平八稳。这也是个很痛快的纯种男人,被自家兄弟调侃了几句也就打起精神,再不提要回南非的事情,赵大喜这才转而夸奖他几句,这才象点样子嘛。
赵大喜做事自然是肆无忌惮,有意把老孔带来非盟议会见一见大场面,用心倒也算很良苦了,在他销帐跋扈的观念里人总要先见过大场面,才能快速适应这种大场面,倒也没有别的捷径可走。
中午,酒店房间。
趁着老孔上洗手间的时间,雷永强又有点担心的小声嘀咕:“我看老孔好象有点怯场,他行不行?”
赵大喜仍是坐的大大咧咧,态度坚决:“我都行,他有什么不行的,放心吧。”
孔庆忠听着他们两个人在房间里嘀咕,也从洗手间里探出头来:“说什么呢,你们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赵雷两人看着紧张兮兮的表情又忍不住笑,也很默契的同时矢口否认。这天在非盟议会要员们下榻的酒店里,吃过午饭后赵大喜起了坏心,突然把刚刚入伙的孔庆忠推出去见记者,而且还是埃塞俄比亚官方电视台的一位知名美女主播,一位身材苗条皮肤黑到发亮的黑珍珠美女。
一听说自己要出面接受采访,孔大团长终于慌了,死命往人后躲:“你们饶了我吧,术业有专攻……接受采访这事我真不行。”
赵大喜却又极力怂恿他:“说啥呢老孔,你连海狼突击队都能练出来,你还至于怕了一个小小的电视台主播?”
雷永强也在强忍笑意,极力怂恿:“上吧老孔,拿出你海狼突击队指挥官的风范,咱可不能让人小看了。”
孔庆忠这一脸的尴尬焦急,语无伦次了:“你们让我跟人家说点什么啊,总要让我有个准备吧?”
赵雷两人不怀好意的窃笑声中,还是好心肠的纪琳嗔怪的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把孔大哥拉到边上嘱咐一阵,递过早就准备好的新闻稿件,事情涉及北山银行向非洲发展银行,非盟委员会捐赠玉米谷物粮食计划,价值数千万美金的粮食援助,也是北山银行向非洲穷人捐赠的第二批粮食物资。
孔庆忠拿着新闻稿件,仍是有些晕头转向一时还适应不了。
好心的纪秘书,这时候陪在边上柔声解释:“孔大哥你别紧张,你可是这次粮食援助计划的项目主管,反正你就照着稿子念吧。”
孔庆忠听到直抓头发又目瞪口呆:“我啥时候成项目主管了,我咋不知道?”
纪琳也在强忍笑意,又嗔怪的看了老板一眼才轻笑回答:“昨天刚才任命的啊,公司上下都知道了,赵总没跟您提过吗?”
孔庆忠脸上横肉不受控制抽了几下,狠狠的瞪了自家兄弟几眼,知道一个不小心又上了赵土匪的恶当。总之是肉已经在案板上了,孔团长一阵咬牙切齿还是被硬推到美女主播面前,硬着头皮通过翻译接受官方采访。灯光一开面对黑珍珠一般的异国美女,孔大团长当场就傻眼了,四肢僵硬下意识的挺直腰杆,头上冒出大颗热汗。
好在对面是个经验丰富的主播,打手势叫停后还笑吟吟的关切问了几句。
赵大喜抄起胳膊看着这一幕精彩好戏,冲纪琳使个询问眼色,纪秘书得意的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过来,意思一切都安排好了。赵大喜这么细心的人当然提前早就做好安排,在翻译身上早已经做好手脚了,反正非洲人也听不懂中文,无论老孔慌成什么样无论他说什么,翻译也都会替他圆场。
雷永强看着正在大冒热汗的孔团座,也忍不住呵呵的笑:“呵呵,你还真是用心良苦,老孔这辈子交了你这样的生死朋友,算他有福了。”
赵大喜也呵呵笑了两声,说起来当年老孔为他赵某人出生入死,十年前的那个晚上亲带警卫班和机枪守在国道上,跟嚣张跋扈的白家兄弟以死相拼,现在回想起来仍是觉得血脉喷张。雷永强也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一段凶险的历史故事,听到大感兴趣也不自觉的寒毛竖立大叫过瘾。
正闲聊的时候,那边访问已经结束了,四肢僵硬的孔庆忠赶紧起身跟黑珍珠美女握个手。
回过头来,孔团座四方大脸上还是一片忐忑苦涩:“坏了,我感觉我好象搞砸了,我都不记得我刚才说什么了。”
又一阵窃笑声中,翻译才赶紧凑过来解释:“放心吧孔先生,纪小姐昨天已经交代过我了,呵呵,我翻的都是标准答案。”
孔庆忠这才长出了一口大气,正在偷笑的纪琳赶紧举手投降:“不关我事,赵总让我这么做的。”
纪秘书如此可爱娇俏的表现,让这戏剧性的重要采访圆满结束了。之后几天的遭遇让孔团座好象坐上了过山车,作为援助计划主管面对众多记者的围堵热汗出了一身又一身,嗅觉灵敏的记者们也都看出来了,这位生面孔的孔主管,绝对是北山集团新推出的巨头级新人,先跟长相英武的孔主管混个脸熟总没错的。尤其南非本国的财经记者们更是对孔主管兴趣浓厚,四处打听这位孔先生的背景也打听不到,反倒对这位孔先生产生更强烈的好奇心。
三天之后会议结束,晕头转向的孔主管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却又要应付国内媒体《中国时报》的采访。经过三天的磨难之后,他对那套官方说辞倒也适应了,应付起国内来的记者们倒也算轻车熟路了。
时报美女记者的好奇心也很强烈,谨慎问道:“孔先生您是广东人?”
孔庆忠多少还是中了美女记者的陷阱,回答的过于老实了:“我是山东人但是在广东当的兵,二十几年的老兵了。”
时报美女记者当然很职业,继续诱导他:“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契机,促成您加入北山集团的?”
这问题可就有点敏感了,纪琳见势不妙连送几个焦急眼色过来,生怕孔大哥这老实人被人家美女柔声软语稍一哄骗,连家里祖宗八代的背景都跟人家美女老实交代了,毕竟是当了二十几年兵的老实人,不会说谎。赵大喜却仍是笑呵呵的也没什么反应,乐得借中国时报的手让孔大哥出一出风头。
纪琳跟他心有灵犀,稍觉意外也很快就会意了,领会到一贯的赵氏手法,赵老板又要施展手腕借报纸媒体之手制造一点话题,给黄司令郭政委之流制造一点难堪了,只要能让孔大哥出一口恶气,从此以后抬起头来做人,以赵大喜的心性来说他没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
第十五卷 第一章 暗箱操作
在时报美女记者的耐心盘问下,缺乏应付经验的孔庆忠还是很军人式的老实说了,他是凭借跟北山集团赵老板之间密切的私人关系,才从部队退伍加盟北山集团的,孔团座在记者面前过分老实的表现也看到所有人都傻眼了,老实到那给他下套时报的美女记者自己都心虚了。
弄到这美女记者结束这次收获空前的采访后,由衷夸奖:“孔先生,您是我采访过的最正直的人,我和我的同事们都很欣赏您的正直。”
孔团座还一头雾水满以为人家是在夸奖他,还乐呵呵的谦虚了两句,!
送走了中国时报的记者,孔庆忠还挺得意摆个造型:“怎么样,我表现的还不错吧。”
以赵大喜为首众人想笑又不太敢笑,还是老雷苦着脸叹气:“唉,老孔啊看你平时挺机灵的人,你咋会笨到跟记者说实话呢?”
纪琳俏脸也苦了起来:“这下糟了,要被这记者乱写一通了。”
孔庆忠还吓了一跳,态度也谨慎起来:“不会吧,我看人家小姑娘斯文斯文的,不象是会乱写文章的人。”
第二天报纸出来确实把所有人吓了一跳,光是标题就挺惊耸的,北山集团新贵对本报记者袒露心声,学历不重要,上位靠关系。
一篇文章看完,孔庆忠一下就急眼了:“我啥时候说过学历不重要的,这不是胡说八道嘛。”
赵大喜一帮人早就在开心大笑,大笑声中孔团座上了人家美女记者的恶当,多少有点泄气沮丧。还是赵大喜轻松搭上他肩膀,好言相劝,这就叫成长的烦恼了,也是兄弟要传授你的盖世神功老板秘诀第一条,永远不要跟记者说实话。雷永强听到盖世神功老板秘诀这里,早已经笑到快断气了。
轻松的气氛中,这天晚上几个人又得换上正装,出席美国使馆里举办的交际晚宴。赵大喜有意把孔庆忠带在身边,把美国著名大财团摩根士丹利的总裁,还有一票华尔街新近才出头露脸的公司高管们,通通引荐给老孔认识,孔庆忠又一阵晕头转向后,终于表现出军人气质,站的也比前两天稳当多了。
吃着美国使馆提供的龙虾大餐,孔团长又忍不住凑过来嘀咕:“这可比部队上的饭菜好吃多了,啥玩意这是?”
赵大喜呵呵一笑小声解释:“这是用奶油烤出来的龙虾,挺费事的。”
孔庆忠这样铁血的军人,忍不住再吃上一大口美味鲜嫩的龙虾肉,大流口水的吃相倒也实属正常,对一个第一次尝到这类昂贵人间美味的人来说,无论吃相都不雅观都属于正常范围。
老孔嘴里吃着龙虾肉,真心叹气:“看来人呐,真是不能跟自己过不去,我要是每天都能吃上这玩意……嘿,就算让我少活十年我也认了。”
周围一阵善意的轻笑声中,赵大喜却突然觉得有点伤感了,很替他这位生死之交不值,老孔二十年最宝贵的时间都贡献给部队了,拿着微薄的薪水过着清贫的生活,二十年时间练出一支天下闻名的海狼突击队,到今天才吃上一顿象样的龙虾大餐,这种纯粹的军人在这个世界上也快绝种了。
雷永强也大为感动,嘿嘿的笑:“爱吃呀,那让厨房天天做,我做主替老天爷满足你这小小的要求了。”
周围又一阵哄笑声四起,又突然有人凑了过来,给赵先生送上一份精美的礼品,一箱价值同样昂贵的威士忌酒,在场多是爱喝酒的人,欣然收下礼物给来人客气几句,礼貌性的聊上几句。
孔庆忠又好奇的凑过来看:“谁送来的,这什么酒?”
赵大喜当然不会瞒他,小声回答:“白宫总管卢沛宁送来的,美国总统喝的威士忌,都是特殊工艺处理过的。”
老孔又吓了一跳不敢多问了,终于切身感受到自家兄弟混到今天,是混到怎样的一个身份地位。赵大喜心里好笑又在折磨着卢沛宁此人,身上倒保留着一些传统中国人应有的优点,比方说礼多人不怪这样的祖训,此人礼数上还算是很周到的,让人不由自主对他产生异样的好感。
赵大喜连着一个星期,带着孔团座在北非抛头露面,让孔庆忠出够了风头长够了见识,才心满意足的回到南非。
这天晚上,在赵家稍有些凉意的游泳池边。
坐在椅子上的孔庆忠多少显得有些发闷,坐了好一阵也没说话,象是还没从前几天的震撼教育里回过神来。对他来说突然从纪律严明的军营里一下就进入上流社会,适应起来也挺难的。赵大喜和雷永强两个人也任他发呆,自说自话又聊到卢沛宁,聊到卢总管昨天托人捎来的口信。
随着华尔街危机的进一步恶化,几乎所有大型投资银行都无一幸免卷入危机,在金融海啸中苦苦挣扎,刚上台的奥巴马政府也在尽全力救市,身为白宫行政总管兼总统智囊的卢沛宁又有高招,建议出售美联储数量庞大的黄金储备中的一部分,换取一些现金以缓解现金压力。
这高招倒也得到了不少议员的支持,就连美联储主席伯南克也站在卢总管一边,认为美联储目前拥有的黄金储备量实在是太多了,在金融海啸的大背景下确实有出售一部分的必要,虽说区区几百个亿美金对目前的金融困局来说是杯水车薪,可也毕竟是可以立即动用的宝贵资源。
赵雷两人议论起来,当然是轻易就领会了卢总管的意图,这种绝密的事情知道的人屈指可数,除了美联储主席之外大概就是一些位高权重的参议员了,卢沛宁这是还了一个人情回来。
雷永强分析起来卢总管托人捎来的口信,也呵呵笑了:“他倒是挺精明的,一方面他不想造成国际金价的大幅下跌,导致美国黄金储备大幅贬值,另一面又做了个顺水人情给咱们,真够精明的。”
赵大喜倒是不觉得意外,卢沛宁嘛自然是个很精明的人,这早就已经证明过了。
旁边孔庆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过神了,下意识的插嘴:“啥意思,黄金储备对美国来说不是很重要的,美国人怎么会舍得出售的?”
雷永强看他一眼呵呵一笑,很专业的给他解释:“此一时彼一时,黄金这东西早就跟货币脱钩了,虽说美国一个国家就储备了超过全世界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黄金,可即使全部出售也不过区区几千亿美金,跟美国一年十四万亿美金的国民生产总值比起来连个零头还不到……简单点说储备黄金其实就是外汇投资,不会起到其他作用,呵呵,到了真正需要用钱的时候,美国人也是会舍得出售的。”
解释过后孔庆忠也明白了,也连声赞叹真是长了见识了,原来如此。
赵雷两人相视一笑,却是很有默契的领了卢总管好意,也终于可以跟贾副总理交差了。
闲聊一阵雷永强又打起精神说话:“看这架势白宫和美联储的意思,不想让这批出售黄金流到市场上去引发金价下跌,这意思是想搞暗箱操作了吧……明天我亲自去趟美国吧,中投那三百个亿美金再加上咱们出一部分,看美联储想卖多少黄金储备咱们尽力吃下一部分,联合其他买家消化起来应该不成问题。”
赵大喜想想也就点头了,美国储备的黄金太多,其他国家储备的黄金太少,双方各取所需这笔生意倒也算皆大欢喜。美国人换到了急需的现金,他和雷永强完成了贾副总理交办的三百亿美金黄金储备任务,各取所需合作起来也很愉快。
两人说话轻轻松松的,却又把孔庆忠给吓了一大跳。
老孔睁大眼睛呆了一阵,才又发出一声喟然叹息:“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越有钱的人就越有钱,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没有卢沛宁这样的朋友照应着,普通人想做这样的生意也没什么门路。”
赵大喜听到又咧开大嘴笑了:“你说到重点了,老孔,门路确实很重要。”
轻松的气氛中第二天早晨,兄弟三人先后出门。
雷永强要去美国面见卢总管,孔庆忠也打起精神担负起重任,去跟中部非洲一些穷国政府协调援助粮食物资运输的事情,赵大喜谨慎起见安排了几个可靠的人手给他,也有心让庆忠大哥去中部非洲的穷国历练一下,开开眼界对老孔来说总没错的。
孔庆忠重任在肩也好象活过来了,也振奋了起来:“放心,不就是去中非吃苦嘛,哈哈,吃苦这事我最擅长了。”
哄笑声中孔主管领着一票人上车走了,正式开始了他中部非洲慈善之旅,也开始了他脱离部队生活后新的人生。老孔前脚才刚走,赵家又有客人求见,换上一身英挺制服的小郭同志俏生生站在赵家客厅里,弄到赵大喜一时还看走眼了,差点没认出来这美貌小助理是谁。
小郭助理倒是啪的立正敬礼,然后脆声声的说话:“我回来了。”
赵大喜细看她格外英气娇嫩的小脸,轻咳一声心里暗赞,穿上军装确实不一样了,这小模样倒还挺动人的。
第十五卷 第二章 死不低头
赵大喜对这位小郭同志的来意倒也了然于胸,估计是这两天他的策略起作用了,孔庆忠在非盟议会上频频出镜露脸的表现,引起上级领导注意了,说不准就有哪个军方大牌领导被打动了,派小郭同志再来跟他交涉一番。
果然穿一身笔挺军装的小郭同志,俏脸上一副严肃表情说话:“赵先生我知道您很忙,但是请您务必给我三分钟时间,让我把话说完。”
赵大喜也就轻松点头了:“你说,我听着。”
小郭轻出了一口气,说话时候俏脸上又露出义愤表情:“我前两天回单位后,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跟我外公说了,我想过了我不能让好人吃亏……所以这次跟我来的还有我们设计院方院长,后勤装备部马部长,他们都在外面车里等着呢。”
赵大喜大感意外认真看了她几眼,也真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小同志,原来本事是这么大的。她还真把领导给请到赵家来了。想也能想明白其中过程,估计是小郭同志发了官家小姐的倔脾气还把外公给搬出来了,强行压服了下面的人。
这时在脑子里快速运转,琢磨着还有哪位老资格的军方首长还健在的,稍一琢磨也就心里有数了。身边小冯是当过兵的人,想了一阵也大吃一惊,也忍不住盯着小郭同志俊俏脸蛋多看了几眼,不敢再小看这名门之后。
赵大喜反应也够快的,看一眼手表也就点头了:“来者是客,小郭呀,你去把方院长他们请进来吧。”
小郭同志仍是一脸严肃,一本正经又敬了个礼,才快速跑出去请人了,片刻之后两位穿军装的将军从外面排队进来,陪同者居然还是驻南非总领馆的总领事,突然之间风向似乎又转变了。
一通寒暄过后,五十多岁头发都白了的方院长,当场就诚恳道歉:“说真的赵先生,出这个事情的时候我不在国内,我在法国出席会议……但是我已经严肃批评过他们了,这是国家大事怎么能如此儿戏,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因为一两个人的反对就不执行了呢,我认为这是一种渎职行为”
赵大喜看着他越说越激动,也只能挤出笑意轻轻点了个头。
另一位后勤装备部的马部长,说话气度可就沉稳多了:“方院长说的一点都没错,这确实是很严重的渎职行为,我们这次来是想跟赵先生,杨部长表个态,中南军工界合作势在必行,这不是哪个人哪一方的势力就能阻挠的!”
风向突然转变这两位手握实权的将军突然改口,弄到赵大喜看着他们锤胸顿足慷慨陈辞的架势,脸上客客气气的心里免不了破口大骂,反正道理都让你们说尽了,反正是墙头草随风倒,到头来还是谁的官大听谁的呗。只是为了老迟大好的前程着想,还是委婉敷衍了几句。
送走了这两位上门求见的老兄,小冯先忍不住骂开了:“娘的,什么玩意,司令员在部队上立了那么多功,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将军家的外孙女说话管用,什么世道!”
赵大喜反倒看的开了,也实在懒的去发这种无意义的牢骚,不管怎样算是把事情办成了,多了这样一个后台不出意外,老迟能继续留在部队里当他的司令员,搞不好还能顺利升迁一步。
又过了一会,大肚子的杨素也从楼上下来,两个人坐在客厅里闲聊。
杨素皱眉沉吟一阵,也有她的独到见解:“一方面是小郭把她外公搬出来了,另一方面是你的策略起作用了,算是两方合力恰到好处,把姓黄的那一拨人给压服了……姓郭的老将军,噢,呵呵,真没看出来这个小郭来头还真不小。”
纪琳听了一阵仍是一脸茫然,狐疑问道:“姓黄的那一拨是哪一派的,郭老将军又是哪一边的,这么乱呢?”
赵杨两人同时语塞,认真琢磨过后连赵大喜也无奈了:“好象郭老应该是南方出身的将领吧,姓黄的那一批应该是中原系的,鬼才知道。”
无论如何这天晚上,赵大喜还是给迟志杰打了个电话,先跟他通一通消息让他准备好进京,抓住时机去拜会一下郭老,这种关键的时候面临五大军区司令部全面调整,谁要不想被人扫地出门就只能走一走人情关系了。
迟志杰在电话里沉默了一阵,才猛然一问:“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投靠郭老门下?”
赵大喜听到大皱眉头,尽力劝解:“干嘛说的这么难听,什么叫投靠?”
迟志杰却跟他较真了:“这还不叫投靠,那你说这算什么?”
赵大喜也就是在迟志杰面前才耐着性子,百般劝慰:“好吧,就算是投靠又怎么样,老迟,你还想实现你的报复你还想练你的精兵吗,那就得听我的。”
迟志杰又沉默一阵才默默把电话挂了,赵大喜也知道对他来说向别人卑躬屈膝是很难的事情,也留给他充分的时间去考虑。对迟司令来说也是走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退一步是开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
身后大肚子的杨素,这时也认真提醒他:“这个事情你可要多费点心了,老迟可是个死脑筋,想让他转过这个弯来可不太容易。”
赵大喜微一点头,想一想还是进房间换件衣服,晚上把小郭同志请出去吃顿饭。
晚上,约翰内斯堡一家有名的中餐厅。
出于礼貌赵大喜跟这出身名门的小姑娘单独吃饭,为免尴尬还是摆出长辈的架势。
犹豫了半天还是一句话脱口而出:“想吃点什么,小侄女,今天都听你的。”
小郭听到这个称呼,当然忍不住娇笑出声:“干嘛呀你,想占便宜也不是你这样占的吧,你比我能大几岁嘛!”
赵大喜哈哈一笑忍住尴尬,还是把这个辈分先明确了,小郭毕竟是有教养的大家闺秀,看他这么坚持倒也就认了他这个大叔。这女孩替赵大叔立了大功又不骄傲,更让人对她印象大好不自觉的宠爱她。嘴里吃着可口的饭菜,这本该是花季年龄的少女又表现出她乖巧成熟的一面。
说话神态虽然天真可爱,却很乖巧:“您放心吧赵先生,迟将军也是我外公一直很欣赏的人,这个事情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替您把迟将军领到家里,先跟我外公见个面吧,没准他们就一见投缘了呢,呵呵。”
赵大喜乐得她出力办事,也替自己省了不少烦恼,想一想还是摆摆手把小冯叫过来,把南非本地产的钻戒双手奉上。
小郭看到大颗闪良的钻戒,眼睛先是一亮开个玩笑:“干嘛,想贿赂我?”
赵大喜脸上带笑也开个玩笑:“见面礼嘛,你不是还怪我占了你的便宜。”
说说笑笑之间这名门贵女倒是又认真起来,诚恳拒绝:“赵先生,我帮迟将军是因为我欣赏他,这样纯粹的军人现在可不多了,我可不是在帮你。”
赵大喜自己讨了个没趣,也就哈哈一笑把钻戒收起来,不提了。
本来应该是很理想完美的结局,第二天早晨赵大喜安排了小冯保护着郭小姐回国办事,先去军区见一见老迟。
隔了一天晚上,小冯气急败坏的打电话回来叫苦:“赵哥,我是没招了,司令员又犯倔了哪都不去,说破嘴皮也没用。”
赵大喜听到失了一阵神,才吩咐他:“你让小郭接电话。”
片刻之后电话里传来郭小姐苦笑声:“这位迟将军还真是个硬脾气的人,唉,我也没招了。”
赵大喜又呆过之后才紧急叫飞机赶回国内,觉也没睡就匆忙进了迟志杰的家门,进门之后看到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老迟,还有愁眉苦脸的迟夫人,在门口站了一会还是上前几步,轻轻坐到老迟身边,一身笔挺中将制服的迟志杰也沉默一阵,还是随手把电视机给关上,也让迟家一下就安静下来。
一阵沉默过后,还是赵大喜先出声说话:“你不肯进京拜会郭老,再过几天可是要回家种地了,我在部队上没什么熟人,很难再帮上你别的忙。”
话已经说的如此明白,迟志杰犹豫了大概三秒钟后,还是轻轻避开了:“飞机上睡觉应该很不舒服吧,你先进房间睡一觉吧。”
两个男人都是很痛快的人,赵大喜眼神一黯知道他心意,这铁血的军人终究是不肯弯下硬挺的腰来,不肯拉关系走后门,而他的部队生涯也应该到此为止,以老迟的心性来说没准真的要回家种地了。
迟志杰眼中又闪过坚定神情,突然又哈哈的笑了:“几十年没动过锄头铁锹了,哈哈,生疏了。”
赵大喜稍一犹豫还是站起身来,跟老迟来了个熊抱之后不愿意再呆,起身出门叫机组去申请航线,原路返回。等航线的这段时间里,免不了又要跟郭小姐在机场闲聊几句,还是要谢谢她一片好意。小郭同志表情也很复杂,她一片好意都白费了,可能她心里也有点别扭吧。
赵大喜心念转变却突然又轻松了,老迟嘛就是这样一个不肯弯腰的人,不然他也就不叫迟志杰了。
当着小郭的面,赵大喜倒是忍不住哈哈一笑,大发感慨:“老迟做人可比我成功多了,哈哈。”
一句话说到郭小姐陷入沉默,也开始认真琢磨他话里深意。
第十五卷 第三章 好心好报
小冯却突然也跟着叹一口气:“这是不是赵哥您经常说的,性格决定命运?”
赵大喜挺意外的回头看他一眼,夸他两句:“行,长进了。”
小郭同志却仍是显得很沉默,又似乎对迟志杰拒绝了她的好意有一点不理解,整个人情绪不高。赵大喜虽然很累还是跟她客气了几句,招待她住进酒店收拾善后。这大家闺秀心里别扭的时候也有她自己的发泄方式,喜欢一声不吭的想事情,倒是挺特别的。
第二天清晨,酒店。
迟志杰这样的人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似乎已经从低落的情绪里解脱出来了,大步走进酒店房间仍是很热情,非要扯着赵冯两人中午回家吃饭,还顺口邀请了小郭同志中午到家里聚一聚,这天中午在军区附近的一幢将军楼里,迟家饭桌上气氛倒还挺融洽。迟夫人是农村出身的贤惠女人,招呼起客人来很是热情。
迟夫人也一直在夸小郭同志长的漂亮:“呵,这是军区哪家的丫头长的可真漂亮,有婆家了没有?”
几句闲话又说到小郭满脸通红,迟志杰也赶紧瞪一眼夫人:“你个妇道人家瞎说什么,这是军委郭老家的外孙女!”
迟夫人也没料到这年轻女孩来头这么大,吓了一跳也就不敢多嘴了。
还是赵大喜为免尴尬,也赶紧把话题岔开:“嫂子,您这个红娘还挺称职的,您辛苦点给小冯也介绍个女朋友嘛。”
迟夫人是想法很单纯的人,也就笑着答应了:“好啊,庆忠那一对可就是我给介绍的呢,婚后可也挺美满的。”
小冯被无辜扯了进来,一阵瞠目结舌也只能识相闭嘴,把这死苍蝇先吞下去吧。
小郭看到他尴尬表情,也终于忍不住笑了:“我看呐,阿姨您就别操这份心了,人家小冯一定有女朋友了。”
在场众人多数都算她的长辈,看她笑了也就都轻松了,也让家里气氛变的越发温馨起来,看起来迟志杰已经很平静的接受了现实,做好了任期一满就脱下军装回家种地的准备,表现出来的平静让人心惊,也似乎是认命了。
吃着饭的时候小冯突然又激动起来,脱口而出:“司令员,干脆您退休以后也搬去南非住吧,享享清福。”
迟志杰被他说到呵呵直笑:“我去南非能干什么,我又不懂外语又这把年纪了,就不出去折腾了。”
小冯也知道说服不了他,眼睛又是一热也就不提了。
又闲聊一阵,迟志杰脸色一整说起正事:“大喜呀,我知道你跟庆忠之间是过命的交情,但是你也不能太由着他了,他一个军人哪懂商场上的事情,做生意呐不能急功近利,就算你想捧他也要慢慢来吧……”
话没说完,又被迟夫人小声嘀咕着打断了:“人家大喜做着那么大的生意,人家怎么做生意还用你教,你看看你又多管闲事!”
话虽然说的很小声却让迟司令挺尴尬,又瞪了夫人一眼也就不提了,自己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这一幕场景落到赵大喜这些外人眼里,却只会觉得很温暖,这老两口之间表现出来的真挚感情足以让人感动落泪了,又能让人产生一种微妙的感想,迟司令虽然看似对夫人凶巴巴的,对这糟糠之妻其实还是很依赖的。
年轻的小郭同志又看到眼睛发红,真心赞叹:“阿姨,迟叔,你们都是真正的好人。”
老迟夫妇被她莫名其妙的夸了一句,反倒觉得挺尴尬的也只能含糊过去。一顿中午饭吃完赵迟两人意见也就统一了,迟志杰实在无意投靠京里首长,赵大喜也只能平静的接受事实,吃过午饭出了迟家的门,赵大喜又要忙着安排飞机赶去美国处理紧急公务,郭小姐也是该回单位上班了。
下午,机场。
心情好转的小郭同志又变的俏皮起来,跟赵老板混的熟了也才表现出青春少女该有的活力。
说话时候既俏皮又可爱:“呵呵,我就不问赵先生要去哪了,这应该也是商业机密吧。”
赵大喜这么好口才的人也一时语塞,不得不点头承认:“是,我确实是要去处理一些很紧急的公务。
最后还是小郭大方的伸手过来,送上甜笑:“那再见吧,赵大叔,你下次来北京会给我打电话嘛?”
赵大喜欣然跟她握了个手,礼貌性的答应了:“行,一定。”
敷衍的态度又让小郭同志大为不满,娇声不依:“回答的真虚伪,我才不信再过几天你还能记得我是谁,算了,走啦!”
赵冯两人看她满是青春活力的窈窕背影进了安检通道,对看一眼同时对这大家闺秀更生好感。赵大喜这时又忍不住笑,扪心自问她说的倒也没错,他跟这位郭小姐确实很难再有什么交集了,郭小姐倒是真够坦白的,这年轻美女倒是跟徐燕徐记者脾气相投,她们才应该是同一类人。
两天后,美国肯塔基州美军基地。
赵大喜收拾心情和雷永强,和来自世界各地的黄金买家都享受到了美国政府贵宾级的待遇,在严密的安保措施下参观了美军基地内的黄金储备仓库,做为最大的买家赵雷两人也懂得关掉手机与外界断绝联系,接受了白宫的安排尽力让这次交易,看起来就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
稍有些紧张的气氛中,雷永强凑过来小声说话:“卢沛宁倒还挺讲信用,这回算是天大的面子在美联储和白宫给咱们做了双重担保人,这份人情还的倒也痛快,哈,我是越来越欣赏这个人了。”
赵大喜也深有同感微一点头,欣赏卢沛宁的原因只有一个,此人很讲信用就是这一点就很难得了,没有卢沛宁的担保北山国际投资银行,休想染指这里储备的三千公吨黄金,绝对没有半点机会。现在情况当然不一样了,有了白宫行政总管的极力推荐,急于出手的美联储备也乐得省一点事,顺便也给他一点面子。
即便是这样,赵雷两人仍是要接受重重盘问,还要签下保密协议绝对保证这绝密的事情不泄露出去。面对重重盘问赵雷两人同时又紧张起来,想到北山国际投资银行在美国本土毁誉参半的声誉,弄不好这个事情还会有变数。最大的障碍仍是北山银行的中资背景,即便是有了卢沛宁的担保仍是显得十分扎眼。
尽管赵雷两人一再澄清,北山国际投资银行是在约翰内斯堡成立的一家南非银行,仍免不了受到一些歧视,比别的买家多费了一番周章。弄到赵大喜火气有点上头的时候,突然有人出手相助摆平了调查,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突然给调查官打了个电话,让调查官员突然之间态度转变对赵雷两人又客气了起来。
事情终于办成了在保密协议上签上自己大名,赵雷两人反倒觉得挺意外,议论起来这个仗义出手的人会是谁呢。
雷永强这时也糊涂了,一脸茫然:“会是谁呢这么好心肠,面子还真不小一个电话,就能摆平美联储调查组?”
赵大喜也在苦思冥想,除了卢沛宁之外他在美国还有什么人脉,能替他摆平这么大条的事情。
苦苦思考过后才突然想到:“麦凯恩参议员?”
雷永强被他提醒过后,也露出恍然表情:“很可能,我倒差点忘了他虽然输了大选可还是参议员呢,如果是他出手帮忙的话,他确实有这个能力摆平一个小小的美联储调查员,大有可能。”
在两个人的猜疑之中事情还是办成了,美联储还是很讲信用的,多方协调后甚至动用了美国军方来满足买家们的要求,先是在夜里派运输车队把成箱的储备黄金运到港口,然后动用航空母舰按照买家们的要求,各自运往买家们指定的目的地,没用赵雷两人费半点心,就把价值四百二十亿美金的储备黄金,给秘密运到了南非港口城市开普敦。
之后又在南非内政部长杨素的协调下,动用南非军警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储备黄金埋到了北方基地深达十米的地下仓库。北山银行能有这个能力动用了南非军方,还把事情办的如此隐秘,也让卖家美联储大感满意,双方总算是合作愉快。直到最后一批黄金入库,知道内幕的人也绝对不超过十个。
负责此事的美联储高官也专门打了电话到南非,对北山银行严格遵守保密协议的谨慎做法大加赞赏,说了一通好话。黄金入库之后,赵大喜也迫不及待的赶回美国求见麦凯恩参议员。这天在参议员先生的办公室里,总算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仗义出手的确实就是这位落魄的参议员先生。
更惊人的是为了帮这一把,参议员先生甚至不惜动用了布什家族这层关系,也让赵大喜终于搞明白了,打电话摆平美联储调查员的居然会是前总统布什先生,也难怪那调查员接电话的时候吓了一跳,还下意识的站起来了。
赵先生坐在麦凯恩参议员面前又是满心感慨,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好心终究还是有好报的。
第十五卷 第四章 上帝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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