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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克林特摇摇手指,“施罗德老了,被你们中国人灌了迷汤,但是我认为你非常的不称职,我认为,你应该辞去董事会副董事长的职务,当然,因为你是中国资方代表,你仍会是我们董事会中的一员。”
陆铮笑道:“你说我不称职,那只是你自己的看法,我倒认为,我对集团贡献很大。”
委实,现今昌明集团的发展战略都是陆铮一手规划,施罗德只是执行者。
克林特鄙夷一笑,说:“是吗?你的贡献就是每半个月来享受你办公室的冷风机和雪茄?”
“克林特先生,你现在的行为很不礼貌!你没有权力同副董事长先生谈论你现在谈论的话题!”卡洛琳突然插了进来,不卑不亢的替陆铮反击,显然,作为陆铮的秘书,作为剑桥毕业的商业秘书学科的高材生,经受过最职业的锤炼,她有一种主辱臣死的情结。
克林特皱眉看向卡洛琳,说道;“你同样没有权力干涉我同陆的谈话。”
卡洛琳淡淡道:“我只是提醒你罢了。还有,陆先生有客人在,作为同胞,我希望你不要有什么失礼的行为。”
克林特眼里便有了怒火,看起来,处在了咆哮的边缘。
陆铮慢慢站起身,很认真的说:“克林特先生,你并不是集团的股东,只不过是董事长的代理人之一,对公司的运营你完全不了解,每天坐在冷气房吹冷气的是你,希望你不要激怒我,否则,我会在下次董事会上提议撤换你,你应该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克林特同陆铮接触不多,对这个挂名副董事长一向甚为轻视,却不想此时直面这个年青董事长才愕然发现,这个年青人,远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
站在他面前,气势不知道怎么就馁了。
呆了半晌,克林特哼了一声,转身气呼呼的走了。
卡洛琳看着他背影,嘴里嘀咕了声“蠢猪。”
陆铮哑然失笑,说:“你呀,不要太觉得自己了不起,不然以后会跌跟头。”随后若有所思的说:“我却认为克林特是名称职的董事,他是为公司好,就说你吧,是不是也认为我这个副董事长有和没有都一个样?”
卡洛琳摇摇头:“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工作,您称职不称职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陆铮点头,说:“你说的也对。”旋即问道:“对了,听施罗德说你家里出事了,是吧?到底怎么回事?我听说,你父亲公司破产了?前段时间起死回生是你未婚夫设的局?现在他已经侵占了你父亲的公司?夺去了你们家族的手表品牌?”刚刚同卡洛琳站在了一个战壕,心情好似也拉得近了些。
卡洛琳呆了呆,自是没想到施罗德先生会跟他谈论自己的私事。
这时接待台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卡洛琳接起,便说起了德语,陆铮听了几句,好像是她家里的私事,便走到了一旁玻璃窗前,看外面风景。
几分钟后,卡洛琳突然啪一声挂了电话,狠狠诅咒着什么,隐隐听她骂了声:“婊子养的!”
陆铮幸好见识过她野性的一面,不然定大跌眼镜。
见卡洛琳女神般精致脸蛋乌云密布,陆铮便准备闪人,看这家伙不知道家里又出了什么事,要发疯的样子,还是远离为好。
“老板,你有艾瑞斯的联系电话么?”卡洛琳怔了会,碧眸看向了陆铮。
陆铮问道:“怎么了?有倒是有……”说着就不由得想起白纱包在电话里说,这部电话就是给自己一个人的专线,二十四小时都可以给她打。
白纱包那种喜怒无常的女王性子,把这个电话给了卡洛琳的话,自己倒不怕什么,但看样子卡洛琳是想找她帮忙,别帮忙变成了添乱,白纱包不帮忙甚至给她表姐些教训都有可能。
卡洛琳旋即就泄了气,说:“算了,她不会帮我的,我虽然不了解她,但听说过她的一些传闻,没有人能无缘无故得到她的帮助。”
陆铮听着不禁有些挠头,怎么感觉外人眼里的白纱包和自己通电话的白纱包不是同一个人?被白纱包另眼相待,自己是不是该受宠若惊呢?
“你说说吧,回头我帮你问问她,看她能帮上忙不?”陆铮话也没敢说死了,白纱包有时翻脸比翻书还快,自己的面子未必能值一钱。
卡洛琳说:“你说的没错,我父亲的公司现在被威廉夺走了,他从小心高气傲,认为我悔婚是对他的背叛,所以,他要报复我,不过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是希望能给父亲留下祖传的制表小作坊。但是这个混蛋和我母亲说,除非我嫁给他,不然我家族的一切他都会夺走。”
陆铮略一琢磨,说:“行,我同白纱包说一声,看她肯帮忙不。”
卡洛琳旋即苦恼的摇头,说:“还是算了吧,艾瑞斯不会帮忙的,威廉这个混蛋,我就是嫁给中国人也不会嫁给他!”
陆铮无奈的说:“我怎么听着这话特别扭。”
卡洛琳便有些讪讪,说:“我没说你,你和其他中国人不一样。”
“越解释我听着越别扭。”陆铮摆摆手,“不过算了,一百年前我们中国人还觉得你们是没进化好的野人呢,你同百年前我们国人的思想状态差不多,愚昧,我原谅你。”
卡洛琳眨着碧蓝的大眼睛,没吱声。
第八十五章灰色天空
第二日下午,在市委办公楼五楼,陆铮参加了他第一次以常委身份出席的乌山市委常委会议。
参加会议的九位常委有市委书记冯贵平,市长周涛,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党校校长杜克诚,市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姚二柱,市委组织部部长任忠华,市委秘书长、宣传部部长高燕燕,常务副市长孙正国,滨海新区区委书记、副市长陆铮,军分区司令员韩勇。
人大常委会党组书记程明远、政协主席汪道明以及相关部门负责人列席会议。
除了表决通过市委议事的一些规章制度,会议主要的议题便是围绕如何实施人才强市战略展开讨论,为了吸引高层次人才落户乌山,周涛提出了一个“人才计划”,同时组织人事局起草了《关于加快引进海内外高层次人才的实施意见》,意见里提出,要有导向的切实落实来乌山工作的高学历人才的户籍问题,同时通过政策扶持,吸引各类专家和技术团队带着项目来到我市,进行产品研发、中试、孵化,最终实现产业化、成果转化。
陆铮并没有怎么发言,只是冯贵平点到他的时候简单说了几句。
结束会议,回到办公室,陆铮突然想起一事,险些忘了,拿起电话,拨了昌明集团自己办公室的电话。
昨天晚上回到家,就给白纱包打了个电话,提起了卡洛琳的事,白纱包问了句:“你找我是为了卡洛琳?”
想想当时自己可真是汗颜,确实,十天半月也想不起来给白纱包打电话,打电话就是有所求,好像,蛮对不起白纱包的。
又想想白纱包不置可否的态度,只怕多半就不管,甚至和卡洛琳为难也说不定。
是自己想简单了啊,白纱包,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陆铮拨号的时候不由摇了摇头。
“你好。”卡洛琳清脆的话音从话筒里传来,陆铮咳嗽一声,说:“卡洛琳,是我,陆铮,昨天我同艾瑞斯谈过你的事情……”陆铮还没说下去,卡洛琳已经语气轻松的说:“那件事情啊,解决了,谢谢你的关心。”
陆铮一怔:“解决了?”
卡洛琳说:“是啊,威廉把小作坊还给了我父亲,还打电话来说,不再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不但小作坊,我父亲的工厂他也准备归还,他会开始真诚的追求我。哼,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出的招,他现在说的每句话我都觉得恶心,我已经和他说了,我现在有了男朋友,是一个中国人,我家里的工厂你爱怎样随便你,但我和你是不可能的了。”
陆铮笑了笑,说:“解决了就好。”听着卡洛琳心情还不错,想来一切都想开了,也就没什么了。
……
傍晚,春雨淅淅沥沥,在新区城郊下王村一带,一排排低矮简陋的窝棚可就不怎么喜欢这难得的春雨了。
这些窝棚是来乌山做活的农民工聚集区,傍晚时分,这里的杂乱和肮脏,与不远处灯火通明、高楼大厦林立的繁华城市形成鲜明的对比。
此时,陆铮就穿行在其中一片窝棚区中,陪在他身边的是市民政局局长郝任远、区民政局局长张怡保等几名民政系统的干部,此外,还有下王村一带辖区的派出所李所长和干警随行,毕竟这里太乱,外来工良莠不齐,唯恐遇到什么事端。
郝任远本来是市财政局副局长兼税务局局长,有名的好人缘,引起了当年段中原书记的不满,后被免职,税务局局长由原青龙县县长母世畴担任。
年底换届,郝任远被周涛提名为市民政局局长,而他知道在这其中,陆铮是说过几句有份量的话的。
此时跟着陆铮踩在泥泞无比的窝棚区内,郝任远却不知道怎么的,觉得心里很有底气,靠在陆铮这棵大树上,在陆铮领导下工作,委实有水涨船高的感觉。
想起陆铮刚刚作为分管领导同他见面时笑呵呵开的玩笑:“如果在民政系统,你管辖的工作范围内,人民群众人人都说你好,那你就是真正的好人缘。”
再看看眼前简直猪圈一般的窝棚区,郝任远不禁眉头拧成了疙瘩。
一团黑影突然就砸在陆铮身上落地,却是个皮球,郝任远等干部都吓了一跳,等一名幼童跑过来捡球时,张怡保立时厉声斥责:“你怎么回事?玩耍不看人的?”
那小孩还没跑到近前,就被这名凶神恶煞似的叔叔吓得站住脚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陆铮俯身拾起皮球,扔给了他,笑道:“快回家吧,下雨呢。”
几名窝棚户,远远站着,木然看着窝棚区进来的这几名不速之客。
对他们而言,一切都是灰色的,灰色的房子、灰色的饮食、灰色的环境、灰色的童年,天也是灰色的。
陆铮轻轻叹口气,转头对郝任远道:“古语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城市的发展也莫外如是,他们流着血汗,为我们这座城市的肌肉提供着养分,但是,条件所限,我们能为他们做的事情不多,但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你们民政尽快组织人帮助他们建立维护权益的社团组织,这点要尽快落实。”
“好,我回去就着手办。”实在走在泥泞不堪脏脏无比的窝棚区,郝任远心里也泛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不远处,传来了争吵声,正是陆铮等人所去的方向。
走不几步,就见一处窝棚前,围了一圈人,好似有人在动手打架,陆铮等人走过去,却见地上坐在一名农民工打扮的汉子,捂着被打破的头,眼里目光极为愤怒,他几次想站起来同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厮打,都被身边同伴紧紧拽住。
站在农民工面前是一名西装革履穿旅游鞋的中年男人,正指着农民工鼻子骂:“我什么时候睡你老婆了?就你老婆那样,白给我都不要!你们这帮人,想住就住,不想住滚蛋!”
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农民工突然就站起身想冲过来,却又被同伴死死按住。
听话头陆铮便知道这中年男子应该是本地下王庄村民,这片窝棚区应该是他搭建起来的,属于包租公。
这一片片的窝棚区每一堆窝棚就如一个小村庄、一个大家庭,他们大多来自同一个地区同一个乡镇的同一个村庄,亲戚朋友一大堆,住房情况也很复杂,分租、再分租等。
但是,本地村民是最终的包租公,毕竟,这里的地属于他们,所以,遇到纠纷,他们只能隐忍隐忍再隐忍。
果然,派出所张所长认识他,走过去,训斥道:“老刁,怎么回事?好端端的闹什么?”
这位姓刁的村民见到张所长,就脸上赔笑,说:“张所啊,没事没事,一点小纠纷,怎么还惊动您了呢?”目光看向周围的外来工:“妈的你们谁报的警?要闹大是吧?”嚣张气焰不减,本乡本土的警察,低头不见抬头见,自然会帮自己。
张所长不禁有些尴尬,训斥道:“你给我闭嘴!老实站一边去!”
老刁就嘿嘿笑,旋即,看到了张所长身后陆铮等人,便凑到张所长身边问:“张所,这都什么人?乡里的领导?没熟人啊?”
张所长眼见陆铮目光下,老刁和自己嘀嘀咕咕的,好像自己跟他多熟一样,真恨不得一脚把他踹河套里去,皱眉道:“你给我站一边去!”
陆铮这时对张所长招招手,张所长急忙颠颠跑过来。
“老张,这事情你处理下,我就先走了!”陆铮说着,对郝任远等人使个眼色,大家便沿着泥泞小路向窝棚区外走去。
陆铮默默的走着,好久没出声。
郝任远在旁边说:“其实按照道理,这些窝棚区都是违建建筑,应该拆除,但是要真拆了,外来工安置也是个问题,他们流动性太强,要说责令企业给其盖宿舍楼,那也不现实。”
陆铮微微颔首。
窝棚区里,看着陆铮等人的背影远去,张所长才回身,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外来工都沉默着,没人说话。
老刁笑嘿嘿的说:“能有什么事?一点小纠纷。”又好奇的问道:“张所?刚刚走的那小伙子是谁啊?好大的派头?”
什么小伙子?张所长怔了下,旋即才知道老刁说的是陆书记,盯着老刁,肚子里这团火啊,噌噌的冒,心说你小子早不来咋呼晚不来咋呼偏偏这时候咋呼,陆书记能对我印象好得了?稍微跟卫局提提,我别说指望着调进城区了,所长能不能接着干都两说。
转身,张所长很和蔼的对敢怒不敢言的外来工们说:“同志们,你们可能不知道,刚刚来看望大家生活条件的是陆市长,他呢,很关心大家的生活,所以,亲自下来看一看,也千叮咛万嘱咐,要改善大家的生活环境。”琢磨着说市委常委区委书记这类职务外来工们也不懂,远不如市长一职简洁明了。
周围人群全怔住,市长?刚刚那年青人是市长?
这可真是顶天的领导了,做梦也没想到,能有一天会见到特区的市长。
只是这位领导怎么和旁的领导不一样,来窝棚区转,怎么没有对我们嘘寒问暖?也没有摄像机录音笔跟着?平时就是下来个区里的局长,阵仗都比这大得多。
隐隐觉得,这位市长,好像很不寻常。
老刁更泥塑木雕般呆在当场,市长亲眼看到我打人?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
张所长又对那被打的外来工说:“这么着,先送你去医院,回头给你做笔录。”又转头对老刁道:“你现在就跟我们回所里交代清楚,到底是小纠纷还是你流氓滋事!”
老刁斗败的公鸡一般蔫在那儿,再不敢吭声。在张所长示意下,有一名民警便走上去给老刁戴上了手铐。
这个举动意义非凡,在场的外来工们终于看明白了,老刁这是要挨收拾了。周围,突然有人鼓掌,掌声稀稀落落,很多人,都压抑着狂喜,就怕老刁出来后,带着人来报复。
第八十六章卡拉ok
包间卡拉ok伴唱机的电视屏幕上,闪烁着图案和歌词,陆铮对其没什么兴趣,但正在卡拉ok前高唱“我家住在黄土高坡……”的那位女士却是兴趣盈然。
这里是乌山国贸大厦二层刚刚开业的卡拉ok歌舞厅,同时也是中国内地第一家卡拉ok歌舞厅,岭南省会城市白云宾馆虽也刚刚从日本引入卡拉ok设备,但其卡拉ok唱歌房尚没有开业。
乌山新开业的这家“皇家”卡拉ok歌舞厅,虽不算大,但包厢和散座舞池装修颇为高档,价格也极高,散座门票二十,包厢门票每位五十,最低需两人同行方可进入包厢消费,且门票钱里不含酒水及点歌费用。
以现今物价水平和平均收入来说,便是在乌山特区,这家歌舞厅的消费也算极高水准了。
陆铮是被侯建军邀请来的。
前几日,侯建军调来市里任市局党组成员、市局治安处处长,行政级别虽仍为副处,或许也不如在下面任局长权重逍遥,但调来市局,自然海阔天空,进步空间更大。
侯建军从年后来看陆铮,便有了调来市里的想法,提了几次,陆铮看他心热,便从中用力帮他动了动。
广宁局局长到侯建军现在的位子,实则并没有什么阻滞,市局不知道多少干部盯着广宁局的肥差呢,甚至有人在背后骂侯建军傻。
不过陆铮也觉得,如果侯建军一直想动动不了,觉得进步无望,从而开始混日子的话,保不准就会出事。
这次调动,陆铮虽然没有拿话点侯建军,但侯建军却也清楚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在广宁局一把手的位子上坐了一年多,侯建军显得沉稳了许多。而且他毕竟是陆铮未发迹时的旧识,陆铮对他,自也比别人不同。
正在K歌的女士是侯建军的爱人刘灵芝,早就调来了市里工作,在乌山发展银行做营业员。
侯建军看着爱人背景,无奈的道:“这个破锣嗓子,还嚷嚷呢。”
陆铮就笑,说:“新鲜呗,第一次来都新鲜,再说了,嫂子唱的不错。”
陆铮实则有些心不在焉,今天上午,国务院发文《关于收容遣送工作改革问题的试行办法》,这标志着,各地收容遣送工作将会进入一个新阶段。
82年国务院发布《城市流浪乞讨人员收容遣送办法》,收容遣送制度正式施行,最初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救济、教育和安置城市中的流浪者,是用来对涌入城市的无业人员和灾民进行收容救济的带有社会福利性质的措施,是一种社会救助和维护城市形象的行为。
而在新的《关于收容遣送工作改革问题的试行办法》里,则将收容对象扩大到“三无人员”(无合法证件、无固定住所、无稳定收入),即无身份证、暂住证和务工证的流动人员。要求居住3天以上的非本地户口公民办理暂住证,否则视为非法居留,须被收容遣送。
乌山便是试点城市之一。
各地收容站是民政局下属单位,也是陆铮分管的范畴。陆铮又清楚知道这份新规出台之后,收容遣送制度会被扭曲成什么样子,是以,不免心下叹息。
包厢门被人轻轻敲响,却是穿着蓝制服的服务员送来果盘小吃和啤酒,跟在服务员身后,是一个光头西装男子,站在门口不进来:“陆哥,我不打扰你吧?”
陆铮就笑,招了招手,说:“上飞,来吧,不打扰,给你介绍介绍。”
来人正是皇家卡拉ok歌舞厅的老板王上飞,实则,这家卡拉ok歌舞厅也是陆铮给他出的主意,操持歌舞厅的钱有大半是陆铮借给他的,王上飞本说要陆哥参股,陆铮委婉拒绝,说这些钱算借给你的,利息什么都好说,但我肯定不会入股。
“这是市局治安处处长,侯建军,嫂子,刘姐。”陆铮说着又拍了拍王上飞肩膀,对侯建军道:“王上飞,这家歌舞厅的老板,跟我亲弟弟一样。”
侯建军怔了怔,旋即心下苦笑,本来还说请陆书记来试试新鲜,却不想,这家歌厅的老板和陆书记这般熟络。
王上飞赔着笑作揖,说:“候处,以后还请多帮衬小弟。”
侯建军忙谦逊几句,见陆铮对这王老板极为亲厚,他自不敢怠慢。
王上飞坐下后,和侯建军聊了几句,更敬了侯建军一瓶啤酒,请侯处长随意,自己则咕咚咕咚喝下,令侯建军陡然对他生出好感,本来,当年也是这般市井过来的。
王上飞贴在陆铮身边,低声说:“陆哥,候处有嫂子陪,我帮您也喊个陪唱的来。您放心,咱这绝对按您说的绿色经营,您看我迎宾那个小姑娘怎么样?我喊她来陪您唱歌?”
迎宾、前台等是歌厅、酒店的门面,基本上,选的都是服务员中特别亮丽的,而且,也不会做什么乌七八糟的工作,那些春心大动跑来娱乐场所消费的客人,却也只能看着眼热。
但是陆铮,却是无奈的揉了揉鼻子,什么前台迎宾,什么女子美容院的按摩技师,都一股脑的有人要送着贴上来,权力这个东西,真是笼子里的老虎,一旦被放出来就了不得,自己前世也只是靠钱砸,哪似现今这般应接不暇。
“不用了。”陆铮摇摇头,自己拿起了啤酒喝酒。
见陆铮好似心情欠佳,王上飞便不敢再说这件事,旋即把话题引到了酒吧客人的趣事上,讲了几个笑话,都得刘灵芝笑得前仰后合。
侯建军微觉尴尬,爱人毕竟小地方出来的,带出来委实有些丢人,但和陆书记在一起带着家属,本身便是一种亲近的举动,若是说自己邀请陆书记来这里唱歌,陆书记未必便肯来。
喝了几杯啤酒,陆铮便起身上厕所,王上飞忙在旁边陪着,更嘿嘿笑着说:“您不要人陪唱,那我就陪着您,嫌我烦的话,您就叫我滚蛋。”
说话时正好过拐角,然后,一团人影便撞在了陆铮身上。
第八十七章小空姐
软玉温香,人影轻轻惊呼一声,向后退了两步,陆铮定睛看去,奇道:“小娥?”
略显慌张的美貌女孩儿正是白素娥,上身穿雪白紧身衫,嫩绿铅笔裤衬得她一双长腿特别纤细,水晶丝袜包裹的小脚,踩着细高跟的彩色高跟鞋,青春靓丽,嫩的滴水儿一样。
“你来这里做什么?”陆铮奇怪的问。
白素娥本来一脸惊惶,见到陆铮立时松了口气,说:“我是来找你的,自己在家没意思,可是,这里太乱了,有人想抓我进包厢陪他们唱歌……”说着,委屈的眼圈都红了,自然是从来没遇到过这等事。
明天按照惯例是空乘班每周一天的休息日,白素娥都会回海岸星城,陆铮给她留了字条,说来皇家歌厅唱歌。
没想到白素娥会巴巴的跑来找自己,见她惊惶模样,陆铮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脚步声响,拐角处追过来几个年青人,头发挑染的五颜六色的,看起来都是小痞子。
见到他们,白素娥花容失色,躲在了陆铮的身后。
几个小痞子见到陆铮和王上飞,都停下脚步,为首公鸡头发型的年青人打量着陆铮和王上飞,又对白素娥喊道:“妞儿,还真不是陪酒小妹啊,跟家人出来玩?真么劲啊你,右时间联系哥哥,去五洲大酒店打听安大海,就能打听到,五洲大酒店是我家开的。”
陆铮听了微微一怔,仔细看这个年青人,眉目和安一鸣果然隐隐有些相似,不是安一鸣儿子也肯定是安一鸣的侄子辈。不由摇摇头,安一鸣怎么把儿子教成这德行?
王上飞走上两步,挥挥手:“你们几个赶紧滚蛋,我这里没陪酒小妹,少他妈惹事!”
安大海打量着王上飞,说:“咋的,这里你开的?你是老板啊,真土鳖,你跟人香港学学,前几天我刚从香港回来,人家卡拉ok都有陪唱,听说咱乌山也开了家,要早知道土鳖成这样,叫我来都不来。”说着又对白素娥喊道:“妞儿,你找我,哥带你去香港玩。”
王上飞走上去,伸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小毛崽子!”
王上飞是什么手劲?安大海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在王上飞这个肌肉虬结的壮汉前就跟小鸡子一样,一巴掌就被抽了个跟头,他几名同伴围上来想动手,旋即又被王上飞踹翻两个,剩下那个再不敢往上冲,色厉内荏的喊:“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你这小X店不想开了是吧?”
王上飞指着安大海骂道:“赶紧滚,你算根毛,就你老爹安一鸣,老子哪天气不顺就给他扔南河里去,滚蛋!”
安大海几个人爬起来,嘴上却很硬,指着王上飞边骂边向楼梯口那边走,这时几个侍应生打扮的小伙子得信跑过来,听他们骂飞哥,立时都脸上变色,冲上去就一阵拳打脚踢。
陆铮已经拉了白素娥走,说:“我去洗手间,回头你等我会儿。”白素娥却是好奇的看着那边一边倒的混战,眼里却有些兴奋。
……
从洗手间回来,刘灵芝正摔门而出,险些撞到陆铮。
进屋陆铮问道:“嫂子怎么了?”
侯建军悻悻道:“谁知道,我说别叫她吼了,震得人耳朵疼,这不,她就毛了!”
陆铮无奈,说:“那咱也散了吧。”
侯建军正想点头,却见陆铮身侧多了位漂亮靓丽少女,眼珠一转,便笑着说:“咱再唱会吧。”以前他过年过节去陆铮家里看望老领导倒是见过白素娥一面,但那也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女大十八变,这两年白素娥变化很大,侯建军一时没认出来。以为是陆书记的相好,刚刚过来,自己自不能令陆书记败兴,要说散了,陆书记也不好和这女孩留下唱歌,自己怎么也要做个幌子。
是以等陆铮和白素娥进屋没多久,侯建军便借故走出来,叫了服务员,开了对面包厢,等陆书记两人玩尽兴了出来,自己再同他们一起走。如此陆书记玩的开心,还有个自己也在、也陪他和那女孩唱歌的幌子。
坐在对面包厢沙发里,侯建军将包厢门轻轻开了条缝,如此陆书记出来自己便能看到。
心里琢磨,陆书记也是该成家了,难得能看到他身边有女孩,本来以为陆书记意中人是卫香秀,现在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陆书记一直不近女色,还真琢磨过他一直没女朋友,是不是心理或者生理有什么问题。
这边包厢内,陆铮自不知道侯建军现在的心思,看到白素娥小鸟依人般坐在自己身边,就笑了笑道:“去唱歌吧。”穷养儿富养女,女孩子,多见见世面多见见新鲜东西没坏处,如此对外界的诱惑才会有抵抗力。
在一起生活时间长了,陆铮倒觉得,自己要有这么个女儿也不错。或许也是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白素娥开始喊他叔叔了。
白素娥紧紧挨着他坐着,没吭声。
陆铮就笑,说:“还害怕呢?放心吧,没事,你胆子不一直挺大的吗?”
白素娥抬头问:“叔叔,我没给你惹麻烦吧?”
陆铮笑道:“没有,再说了,只要不是你惹事,别人想欺负咱们,那就是再大的麻烦咱也不能怕。”
白素娥眼里闪过一丝异彩,小声问:“五洲大酒店的老板,你也不怕,是不是?”
实则空乘班便是一个小社会,里面有些孩子条件很优越,什么都喜欢攀比,又有几名教员很势力,早早就打听好了她们的家庭是什么家庭,有些事情,很明显的区别对待。
白素娥也在这种环境中快速的成长,说起来,她现在多少也算是社会人了,和没踏出校园的孩子完全是两个心理状态。
现在,她才渐渐知道收养资助自己大哥哥一样管着自己的陆哥到底对别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所以,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的,就改口喊了“叔叔”。
陆铮自不知道她小心思的微妙变化,听她问,笑道:“安老板人挺好的,好了,你就甭管这些了,想唱什么歌去唱好了。”
第八十八章初识爱
宽宽的双人床,陆铮靠坐在床头,翻看着报纸,人民日报头条,便是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党和国家机关必须保持廉洁的通知》的新闻。
在通知里说,“我们的党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党,我们的政府向来是廉洁的政府。这是主流,必须予以肯定。但确有少数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和党的干部,弄权渎职,敲诈勒索,贪污受贿,直接损害国家和群众的利益。对此,必须有清醒的认识。”
“中央认为,必须把保持廉洁的问题尖锐地提到党和国家机关的全体共产党员和工作人员面前。现在,我国的改革已进入一个关键阶段,若干重大改革措施将陆续出台。党和国家机关能否保持廉洁,关系到人心的向背和改革的成败。”
“我们必须做到:改革开放,繁荣经济,要坚定不移;保持廉洁,防止腐败,也要坚定不移。”
“党和国家机关保持廉洁的基本要求是,党和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要正确运用人民赋予的权力来为人民办事,切实做到:严守法纪,不贪赃枉法;秉公尽责,不以权谋私;艰苦奋斗,不奢侈浪费。”
“必须依法惩处索贿、受贿、贪污、弄权渎职、敲诈勒索等违法犯罪行为,必须坚决刹住受礼送礼、大吃大喝等不良风气。解决这些问题,重点是党和国家的各级机关,包括基层执法部门、行政管理部门和公用事业单位。把党和国家机关整顿好了,社会风气就会为之一振,企业中存在的问题也就不难解决。”
等等。
显然,中央高层,对各地渐渐增长的官员贪污腐败弄权等现象忧心忡忡,并且认识到了其带来的危害。
陆铮默默的看着这份通知字里行间的用词,若干年后,在高层下发的文件里,已经很难找到“艰苦奋斗,不奢侈浪费”等等这类字眼。
卧室外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陆铮应了声,白素娥轻轻推门而入,她换了身雪纺裙,露出粉腿玉臂,青春靓丽中那尚显稚气的纤细胳膊和腿又隐隐暴露了她幼幼的年龄,甚为可爱诱人。
看到白素娥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化妆包,陆铮就笑道:“又干嘛?”从歌厅回来后,白素娥回家便换了衣服,在客厅练习舞蹈形体,显得甚为刻苦,显然,这份工作是她喜欢的,所以她也付的下辛苦。
进入空乘班后白素娥的表现,陆铮也很满意。
“叔叔,我们在学习化妆技巧,她们回家,都有爸爸妈妈给当模特……”
白素娥话音未落,陆铮就摆摆手:“免谈,你这小脑袋瓜怎么想的?叫我一个大男人被你摆弄来摆弄去的化女妆?”
白素娥小声说:“不是,我就是想给你做个面膜,感觉你皮肤有点干。”
陆铮看着白素娥怯怯的样子,微觉不忍心,白素娥胆子是很大,但从来不敢跟自己多说话,今天要给自己做面膜,肯定做了好久思想斗争,而且,也不过是小女孩儿报恩心思,想给自己做点什么罢了。
现在的白素娥,空乘班包吃包住,而且服装和化妆品也都统一发,每个月还有补助,可以说已经自力更生了,想来,小姑娘家家的,便开始琢磨怎么报答自己。
琢磨着,陆铮说:“做面膜是吧?行。”
白素娥立时欢天喜地,便抱了枕头到了床畔,说:“叔叔,你来这里躺好。你放心,我做的可好了。”
陆铮依言躺过去,接着便见白素娥从化妆包里手忙脚乱找东西,陆铮笑了笑,便闭上了眼睛,琢磨着即将到来的廉政风暴,说是廉政风暴,实则从全国来说,落马的高官多是司局级官员,如朱宝忠只怕也会被统计进这场廉政风暴落马的官员中,而且,作为特区辖区一把手,也算其中颇有分量的腐败分子了。
内地经济并不发达,权钱交易的现象便不普遍,乌山特区,现今却是灯红酒绿,也是滋生贪腐现象的温床和前沿阵地了。
面前浮现出常委会上一张张面孔,说起来,也没听谁有经济上的问题,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到底怎么回事,或许只有自己才知道。
脸上轻轻一凉,接着,便有几根柔软手指轻轻涂擦,脸上一阵清凉,舒爽无比。
“叔叔,不要皱眉头。”随着白素娥低低的话语,额头被凉凉的小手慢慢抚平。
陆铮眼睛张开一条缝,映入眼帘的是涂着粉红水晶指甲油特别精致漂亮的雪白小手,现在的白素娥,也算奉旨美甲了,因为乌航规定,空姐必须涂指甲油,但颜色不许太过妖艳,而如何把指甲油涂的均匀、靓丽也成了白素娥的必修课。
陆铮心里一哂,也难怪她现在刻苦认真,这份工作还真适合她。
随着脸颊一片清凉,陆铮全身也放松下来,渐渐的,迷迷糊糊的,有种要睡着的感觉,呼吸也渐渐均匀。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假寐状态中,耳边,白素娥低低的声音好像也是从极远处飘来,亦真亦幻,“叔叔,你知道不知道?我从小就希望自己是个公主,可是,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将来一辈子,就和妈妈一样,要嫁人,要种地,要在那个小村落一直生活下去,所以,我才会想出去闯荡,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在做什么呢?可能,真的会成为美型师,也可能会和安大海那样的小痞子混一起,谁会知道呢?”
“后来,你来了,我厚着脸皮缠着小霜,也终于,被你带来了市里,那时候,我真的很开心,也特别感激你,叔叔,那时候,我一直就是想,怎么能讨好你。”
“可是,那次毕业会你还记得吗?有人嘲笑我,骂我是农村来的狐媚子,你就好像从天而降的天使,挺身而出保护我。我想,这件事你肯定不记得了,那对你,是再小不过的小事,可是,对我,却是天大的大事,那天以后,我好几晚都睡不着,想那晚的事,想你……”
白素娥好像幽幽叹了口气,“这话,你要没睡着的话,我可不敢说呢,你不知道,我有多怕你。你呀,就会说,小娥,今天你考了多少分呀?小娥,你今天作业写了吗?可是,我就是脑子笨呢,怎么都比不上小霜……”
朦朦胧胧中,陆铮想睁开眼睛,却又怎么都动不了。
然后,幽幽的叹息到了自己脸庞,仿佛能感觉到,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痴痴凝神端详自己面孔。
嘴唇一动,好似一对特别柔软特别稚嫩的小小红唇贴了上来,少女特有的香津气息涌入嘴中。
陆铮一惊,突然便睁开了眼睛,入目处,却是雪白晶莹的粉颈。
正附身贴着陆铮嘴唇偷偷印了下的白素娥一边小声念叨:“给你盖个章。”一边慢慢坐起,然后,便看见了陆铮睁开的双眼。
白素娥“啊”一声惊呼,甚至可以说是尖叫了,就好像见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猛地跳起身,慌慌张张就往外跑,在门前,一头便撞在了门沿上,那结结实实的碰撞看得陆铮都头上一痛。
听着外面狼狈的下楼声,也不知道白素娥有没有从楼梯上滚下去。
陆铮默然半晌,一时无言,这个白素娥,做事情怎么总不按常理出牌,胆子够大,可也真吓人,这又算怎么回子事?
……
第二天刚刚进了办公室,安一鸣便来拜访。
昨晚,王上飞本来准备把安大海几个小兔崽子关起来,叫安一鸣去领人,陆铮知道后训斥了王上飞几句,又叫他把人赶紧放了,不然,便是非法禁锢。
安一鸣想来清楚了事情原委,在向王上飞致歉时知道当晚陆铮也在,是以,一大早便来谢罪。
听着安一鸣就昨晚的事情诚惶诚恐的痛骂自己儿子混账,陆铮却不由得又想起了白素娥。
今天早上白素娥起的很早,自己出来时她还没晨运回来,想来是不敢面对自己吧,除了少女心事被识破的娇羞,更多的怕自己骂她吧,依白素娥的性子,其实也未必多害羞。
昨晚想了想,这件事也就一笑置之,不过是少女怀春而已,自己又委实帮了她许多,所以,才成了她初恋的对象。但这种感情是不会持久的,过段时间自然而然的就会淡化,等她遇到了真正心仪的人,再想起曾经对自己的爱慕,也会觉得特别荒唐吧。
自己现在若是大惊小怪的,反而会令她无地自容,自自然然相处就好。
只是不知道,小蛾的头撞得还疼不疼。
陆铮想着,不禁莞尔。
“陆书记,我这个儿子啊,实在让我头疼,要我说,干脆送他进少管所,我是教不好他了!自从我跟他妈妈离婚,他就拿我当仇人一样!”安一鸣说着话,深深叹了口气。
陆铮回神,见安一鸣自怨自艾模样,也不好说什么。
安一鸣旋即摇摇头,说:“唉,提起他我就一肚子火,怎么跟您叨唠这个,我也真是气糊涂了。”
陆铮笑道:“无妨,你想找人唠嗑就给我打电话,咱们这么多年交情,说这些就见外了。”陆铮在顾委时便同安一鸣下青龙办学,当时结识的现在的青龙县副县长、马头营乡党委书记赵平凡,说起来,同安一鸣的交情也算深厚。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陆铮便笑道:“我该去开会了。”
安一鸣忙起身告辞,又说:“今晚务必请陆书记赏光,让犬子给小白姑娘负荆赔罪。”
陆铮笑道:“再说吧,小娥学空乘呢,课业挺忙,再说。”想起昨晚跟侯建军说起白素娥便是小娥时侯建军吃惊的模样,不禁又是一笑。
市政府常务会议陆铮作为财政局长也曾经参加过,政府常务会议参加对象为市长、副市长和市政府秘书长,根据需要市人民政府副?(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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