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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在羊城监仓里就听说过n种匪夷所思的犯罪的方式,那是教科书里根本不会教给你的,而现在,尽管他不知道,但他相信,绝对会发生意外。
嗖声……那女人肩上纱巾无风自起,在接近那对夫妻的一刹那,哎哟一声,腿一趔趄,像脚葳了,吧嗒一声,一个红色的钱包掉在地上,纱巾却飞起来了,那美女像是无法自持,娇柔地,楚楚可怜地即将倾倒。
“小心。”目标女人惊呼了声,搀了她一把,美女脸上痛苦之色甚浓,谢了句,目标男士很绅士地跑了两步,帮美女捡回了纱巾,扶着美女的目标女人弯腰帮她捡起了钱包,从余罪的角度,他甚至看不到那女人是不是动手了?偷了什么,目标女人的钱包也拿在手里,理论上根本不会有被偷走的可能。
得手了吗?余罪有点懵,技到用时方恨差,早知道该在监狱里多住几天,好好向短毛请教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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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谢大哥,谢谢大姐……”那女人楚楚动人,裸着一大片肩,让目标男士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女人像是对男人特别有兴趣一般,出口赞了句:“大哥,你真帅。”
这一句说得媚眼齐飞,那男人心猿意马,目标不离那美女的胸部。另一位吃醋了,拉着男人,像是狠狠掐了一把,拽着人走了。美女一瞬间转身,加快的步子,那像刚刚脚葳了的样子。
“得手了。”
余罪心道,虽然他不知道偷了什么,可他知道得手了,有点奇怪,甚至他还看到目标女人拿着自己的小包上车了,难道是偷了男人的东西?也不像,两人似乎没有接触,眼看着目标要走,余罪回头一指那男人开的车,让李二冬和鼠标去拦,自己快步奔上去,朝着那女人纤手一拉。
“啊,干什么?”那美女吓了一跳,近距离才发现,比余罪想像中年龄还要小。
“偷什么了?盯了好久了,拿出来吧?”余罪笑着,另一只手一亮腰里的铐子。
“我什么也没偷。警官您不是走眼了吧?”美女笑了,似乎一点也不急不恼,那么笑吟吟看着余罪,像是对自己的绝对的信心。
“你装得过了,如果我看错了,你被陌生的男人拉着,不应该是这么镇定的表现,所以,我现在更确定,你就是贼……可以呀,连偷来的包都能当道具?打个赌,这个包你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余罪笑了。那女人面色一沉,余罪早有防备,手握得更紧了,就那柔若无骨的细腕子,他相信这么娇滴滴的妞可挣不脱。
“你会后悔这样抓住我的。”美女异样地道,露着一口整齐的贝齿,她抬手,似乎要扶眼镜,不过瞬间被余罪摘了,余罪笑着道:“美女,别逼我动粗,我这可是第一次抓贼,恭喜你成为我的处女作了。”
什么时候也改不了自己这贱贱的得性,一摘眼镜,那女人似乎没有反应,只是奇怪地、异样地、疑惑地看着余罪,余罪回头时,看到了几位市民路过,他又笑着道:“不要逼我亮警官证,坦白地讲我也狠不下来心铐你这么位娇滴滴的小美女……我的同伴就在后面。怎么,你有同伙吗?一起来练练。”
“就你,用不着。”小美女诡异地一笑,然后一挣,没挣脱,余罪抓得很牢,却不料那美女挣扎是假像,另一只“啪”一声,清清亮亮地甩了余罪一个耳光,放声大骂着:“放开我,流氓。”
“想耍泼,老子是警察。”余罪一看好管闲事的市民上来了,早有防备,亮着警官证。
“啪”又是一耳光,那女人哭嚎着骂着:“警察怎么了,警察就能养二奶,外面都有女人了,还回来找我……骗子,流氓,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放手啊。”
余罪没想到有人比他还贱,一愣神的功夫,泪涟涟美女又站到舆论的制高点了,几位中青年男子,都不善地看着余罪,余罪觉得手里的警官证烫手了,实在是这年头警察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听。他刚要解释,啪又是一耳光上来了,这回有防备,他赶紧躲,可那就没机会解释了。那女人又哭又闹,边嚎边数落着:“你个骗子,骗得我好苦,还说会娶我,会一辈子喜欢我……都是骗人的,你放开我,你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了……我要恨你一辈子……”
说着,挣扎着,冷不丁余罪脚尖一痛,却是实高跟鞋踩到了,他下意识一放手,有人看不过眼了,指着余罪数落着:“太过分了,现在的警察怎么都这样?”
“还能怎么样?最没底线的就是他们。”有人接口道。
余罪刚要再抓住那准备逃走的女贼,却不料那女人回手一抓,这偷技训练出来的手不是盖的,余罪一捞,捞了个空,脸上却生疼生疼地,他刚要扑上去,却不料腿弯一疼,扑通声,跪到地上了,那女人掩面而泣。现在有绝好的机会放腿奔跑了。
“抓住她,她是贼。”余罪痛不欲生地喊了句,不料脑袋一疼,不知道谁在后面给了一家伙,他晕晕乎乎地一一下子趴下了,这些东西在旁观着看来,简直就是罪有应得,活该,有位打人的小年青呸了口,把余罪手里的警证踩了两脚,然后掉头就跑了。
而旁观者,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纷纷指指点点,谁也不上来扶一把。
这年头,老头摔倒都没人扶他呢?何况一个包二奶的警察?
李二冬奔过来了,赶紧搀着余罪,哎哟喂,起起来腿疼,一看腿弯上扎了一根寸长的刀片,李二冬咬着手拔下来,鼠标气喘吁吁奔上来了,他没敢过来,也就不觉得那是个贼,不过后来发生的事让他也确定那不是普通贼了。他远远的照了几张手机照片。
两人搀着余罪,轰开了市民,余罪这会儿才喘过气来,摸摸头,被敲肿了一个包,摸摸脸,哎哟,被挠了两把,一片血,气得他五内俱焚,回头骂着:“怎么不上来帮忙?”
“我以为你调戏那妞,谁知道真是贼。”鼠标苦色一脸道着。
“你呢?拦住失主了吗?”余罪问李二冬。
“还说呢,我要拦……就我这长相,那一对夫妻以为我是劫匪,油门踩得才高了,刷声就跑了,差点撞了我。”李二冬道,也哭笑不得了。
“完了,这他妈没脸回去了,仨人抓一个贼没抓着,还被贼挠了老大。”鼠标咧着嘴道,不过他看余罪这么难过,又有安慰来:“别气余儿,我把他们拍下来了,回头让二队兄弟们把她揪回来……啊?”
一摸,“啊”了声,然后是浑身乱摸,边摸边自言自语着:“咦,我手机呢?”摸着摸着,动作停了,手指从裤兜下面伸出来,李二冬、余罪看着,两个人的表情凝滞了,然后三个人都是相视凛然了,这人丢得大发了。
只见得鼠标的裤兜上,划了几寸长的一个大口子,留证的手机,早不翼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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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贼的步幅很快,从坞城路穿进了银河网吧的胡同,转悠了或窄或宽若干条胡同,直接到确定无人跟踪之后,才辨着方向,从回民巷出来了,这里俨然已经是回民街了。
她抚了抚兀自砰砰乱跳的心,拦了辆出租,说了个地方,在车后迅速地整理着东西,那只红色的钱包里,一摞钞票,直接一卷,摇下车窗,在个不经意的时候扔出去了,准备地丢在街边的垃圾桶里,连前座的司机浑身未觉。
装起钱,她从胸前**间沟里一摸,一条金灿灿,带着钻坠的链子现出来了,凭着手触的质感她知道是真货,没往外拿,催着司机加快,到了五一广场,走下车的美女又换了个装束,带穗的纱巾系在腰间,衣服的颜色又变了,成了富贵紫。
女人的衣服就是几片布而已,在于怎么搭配,这样一搭配,那美女又俨然一位消夏休闲的热妹,不一会儿拿着一桶冰激凌,站在广场喷泉边上。
等了不多会,又有两位年轻男子一左一右凑上来,其中一位把手机递过来了,解释了句:“慧慧,他的一位同伴拍照,我给摸了。”
“干得不错。”女人拿着那手机,一只破诺基亚,她眉头皱了皱,骂了句“穷鬼”,然后把手机拆掉,顺手扔进铁栅下的下水道,看着成了零件,回头时,她对着那两位道着:“什么时候就跟上了,怎么没警示?”
“我们也不知道。”另一位同伙道,话音刚落,迎着那女人很不悦的眼光,他不敢吭声了,望风打掩护发现不了危险,是此行的大忌。另一位长发高个的央求着:“不怨辰辰,那家伙实在太贼,他冲上抓你时我才发现。可那时候已经晚了,我不敢往上走。”
“反扒队什么时候出这号人了,他怎么可能看到我?”美女回忆着那一刹那,用飘走的纱巾吸引男人的注意力,尔后趁女人弯腰的一刹那,解走她脖子上的项链,再然后故意挑逗那位男士,让女人吃醋,然后脱身,她一点也没有找出自己手法上的破绽。
难道,他早盯上我了?
一念至此,那美女沉声道着:“坞城路一带,恐怕不能再回去了。”
“慧慧,没那么严重吧?他还没准回去敢不敢说……再说了,那边的拉包的同行多着呢,谁也怀疑不到咱们头上。他那两个同伴,一看就是新人,比反扒队的还差。”长头高个的道着。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有点怕……第一次失手,差点栽了……”女贼凛然道着,那张贱贱的笑脸不知道什么地方让她感觉到了恐惧,对,眼睛,眼睛很犀利,丝毫不用怀疑,这样的人要吃这么一回大亏,肯定要发了疯地找仇家。此时她更确定了,掏着东西给两位一扔撂了句:“赶紧处理了,爸急等着钱用,你们也别乱跑,小心没大错,那个人不简单。”
言罢,扬长而去,两位助手傻傻看着俏影远去,尔后又相视异样了,好像都在奇怪,三爷手下的慧姑娘,什么时候还怕过了。
熙熙攘攘的街市在夜色暮色渐渐降临的时候,慢慢地回复着宁静。
可坞城路派出所宁静不了,今天又出了个头疼的案子,一对夫妇相携前来报警,说是在王大生珠宝店门口丢了一条千足金项链,加上坠子,总值八万八千元,老婆埋怨老公光看那个女人,而老公埋怨老婆不小心,派出所民警一听俩口子拌嘴就头大了。细细问究更异样了,两个人对同一个疑似窃贼的女人表述都不一样。
这一天过了下班签退的时间,鼠标和李二冬才回到了单位,余罪脸被挠了,肯定不敢回来了。就他俩人也不好意思进单位了,偏偏此时又从副队长嘴里传达了一个噩耗:
“别光顾遛达啊,这几天肯定熟悉得不错了,正式通知你们,从明天开始你们也和队里一样纳入考核,完不成定的案发率和抓贼指标,绩效奖金要考核的啊。”
两人傻眼了,唉声叹气地坐在单位门口,开始怀念刑警队那光蹲坑盯人,没有考核任务的日子了………
第07章老友上门
叮…叮…叮…
轻微的声音响在公安小区某层的阁楼里,仅穿一条裤衩的余罪在玩硬币,硬币不断地从他身前抛起来,被夹住,再被弹起来。
如果此时有人在场的话,一定会发现他是满脸恶狠狠的表情,运指如飞,苦练偷技,不断到各个指缝夹着硬币,口中还在念念有词:“我夹,我夹……”。夹着夹着,万一失手,他会对着自己骈起的双指发愣半天,再试着墙上戳上一会儿,戳的地点垫着厚厚的报纸,已经被戳出个窟窿来。
大热天不敢出门,不敢去上班,对于他这号屁股坐不住的人实在是一种折磨,这些天就煎熬在这种折磨里,偏偏住的地方又是市公安小区,当年新修小区的时候考虑到了警察队伍里的单身汉多,每幢楼的楼的阁楼都专僻成了单身宿舍,不得不承认,即便能住在这里也是亏了省厅那位处长的照顾,但这个时候不是照顾了,满院子除了警察就是警察他媳妇和他爸妈,他实在是没脸出门呐。
对,有老婆的被挠成这样还好说,可没老婆的,实在找不出可栽赃的人呐!
叮……硬币落地了,余罪想换个姿势的时候落的,他努力回忆,曾经在监狱里短毛教那帮人渣的时候说过,眼要快、手要疾、心要静、人要稳,他揣摩着这些仿佛密笈的东西,不经意手抚到脸颊上时,颓然而坐了。
他妈滴,心静不下来呀,余罪摸着左脸颊,这边被伤得最重,挠得皮开血流几乎等于重新整容了,刚刚结痂。要是伸着这张脸上下楼,被那热情的警嫂、没成年的屁孩拽着一问,万一得悉实情,他估计这张重新整容的脸得给扔了。
妈的,老子就不服气了,非把这女贼给揪回来了。余罪颓废了半晌,又腾起来了,开始挥汗如雨,继续苦练偷技了。还别说,干这个他真有先天的优势,从小没少在老爸的柜台偷钱,心理素质绝对过硬;羊城监狱又得老贼点拔,再进反扒道听途说不少扒手的决窍,这手法上,长进得端得是一日千里了。
冤呐,实在是冤呐!?余罪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呐,当街被女人扇一耳光,还是众目睽睽之下,偏偏还是在他自以为过人的地方,这一把挠得,把脸可都挠得丢尽了。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了,正沉浸在技艺中的余罪手一哆嗦,一把收起硬币,不敢动了。
外面是半下午,红艳艳的毒日头正照着,这个时候大多数人还在午休,说不定是楼里那位大嫂关照了,那些热心的警嫂和长舌八卦妇没啥区别,老在新分配的学员里给物色她们七姑八姨家闺女的对象,看上骆家龙、张猛的居多,其他人次多,余罪属于根本过不了介绍人那关的。
对呀,似乎不该有人来,一个阁楼分两间,对面住的是位警官学院的高材生,自己狐朋狗友在另外几幢,这几天没出门,就怕他们知道。
笃笃笃……敲门声又响了,余罪坚定着不去开门。
笃笃笃……又响了,他按捺不住了,吼了声:“谁呀?睡着呢?”
“查电表。”
“抄水表”
“跨省”
连着几个新名词,余罪一听知道谁了,是张猛、豆包的声音,咚咚擂起门来了,这个不趣的家伙,他一把收起练习的那些乱七八糟东西。拉开门准备破口大骂,一拉门,哦了声,面口站却是周文涓,她笑了笑,余罪一口脏话全憋回去了。
后面的乐了,骆家龙、张猛、豆晓波、吴光宇都不怀好意地看着他,咬着下嘴唇在奸笑,这份上了,余罪倒光棍,脸遮都不遮了,扬着脸对着众人:“看吧,看笑话来了,得性。文涓,进来,怎么他们在一块,小心他们把你带坏了啊。”
周文涓笑了笑,明显不太适应这帮坏小子的说话方式,进门落座,座位不多,给周文涓坐了,余罪自己坐了,剩下的,你站着吧。那哥几个也不客气,骆家龙和豆晓波坐床上了,张猛和吴光宇瞅着这小居屋的格局,埋怨这个待遇比给他们的好,余罪这货肯定走后门了。
余罪却是问着周文涓道着:“文涓,你怎么来我这儿,是不是谁告诉你了?”
周文涓正要说话,张猛却是叱着:“不许告诉他……警务秘密。”周文涓一笑,不吭声了,余罪翻了张猛一眼,咧咧道着,妈的少不了鼠标、二冬那俩货,回头再收拾他们。
众人不告诉他谁泄的密,此时目光都转移到余罪的脸上了,骆家龙看这样子,凛然道着:“哎哟,余儿,眼见为实啊,听人说你被女贼打伤了,我还真不相信,要是个亡命徒还差不多。”
“介个可以理解啊,我估计余儿是看到女贼心神失守,阴沟里翻船了。”骆家龙中肯地评价道。
“什么叫女贼呀,我觉得就是这个天使姐姐,瞧这伤口挠得……怎么看得我,有大快人心的感觉。嘎嘎。”张猛奸笑着,幸灾乐祸了。豆晓波出声问着众人:“兄弟们,余儿这算不算公伤?”
“算个屁,旷工倒给算了。”余罪火大的接了句,惹得大家又是哈哈大笑,吴光宇也没好话,直道着:“别郁闷了余儿,反正你长得也不咋地,就当整容失败了。”
余罪不郁闷不行呐,就不郁闷脸上,也郁闷来了这么一群泼凉水的,他忿忿地道着:“行了行了,知道你们几个烂人臭嘴,吐出不好东西来,笑话也看了,早点滚蛋,别耽误我休息。”
“呵呵……你确定真要我们走,骆驼还是请假来看你来了,晓波,搬东西。”张猛道,不光豆晓波,吴光宇也奔出来去了,眨眼间,把两箱饮料、几提兜水果、还有只烧鸡,再加上两筐小鸡蛋,都是探视病人的,这下余罪奸商脸变笑了,笑着道:“早拿出来嘛,省得看着你们心里挖凉挖凉滴……以后东西送来就行了,人就算了,我看着东西比看着你们亲切。”
周文涓噗声又笑了,她也在慢慢习惯两学里这种标榜无耻的谈话方式,那几个更直接,先拔拉开兜分吃上了,还有没来的,也给凑了个人道主义的份子,孙羿和熊剑飞出勤去了,已经转达他们的问候了,问候语是:听说你被美女干趴下了,这喜事得随礼贺贺去。
张猛一转达,惹得一干同学又是忍俊不禁,余罪在同学前可放得开,反正这样了,也就这样吧,反倒是周文涓悄悄塞给他一样东西,他看时,是治伤的软膏,谢了句,悄悄地塞兜里了,不想这小动作还是被人看到了,张猛劝着道:“文涓,你咋就不信呢?他身上最耐实的就是那层脸皮,这要是被挠破一回,以后长出来比原来更厚啊。”
“咦,牲口这话有水平。”骆家龙道。
“你们不要老贬低余罪好不好,我怎么觉得你们合伙欺负他?”周文涓奇怪地道。
“不合伙不行呀?要一个两个来,弄不过他。”吴光宇道,余罪脸上须是挂不住了,拦着众人,关心地问着周文涓道着:“文涓,你上编了没有?”
“刚上,和你们一批。”周文涓亮了亮肩章,警员,也是提前上编的,今年对一线特别优厚了,不独这几位参加过精英选拔的,有不少到刑侦一线上的,也是直接上编,余罪像心事已了,笑着道着:“老许在这个上还是挺够意思的。”
这话,也就周文涓听懂了,他咬咬下嘴唇,把到嘴的话边咽回去了,她想起了那个晚上,那个突然来访的省厅处长,她知道原因,也许,原因就坐在面前。
上了,都上了,张猛牛逼了,把刑侦肩章和余罪的治安章往一块放,看看,它就不是一个档次。至于骆家龙,已经到了市局直属的信息支撑中心,挂得是技侦章、豆晓波持得缉毒章,比来比去,余罪倒成了最差的了,治安呐,那可是所有警种的垫底和拖后腿的角色。
不过余罪不以为然了,不屑地道着:“这有什么拽的,我在后勤装备处还呆过两个月呢,挂得还是特警臂章。”
“就是了啊,余罪,那怎么不好好呆着?”骆家龙问,这茬事大家都知道,而且有点挽惜,可不料余罪说出实情来就不一样了,他道着:“呆不住呀,不能抽烟、不能喝酒、没有任何娱乐,甚至那单位连异性都没有,我就想了,干这活有啥意思,相当于直接自切出家去了,公休离开都得请假。”
哥几个呵呵笑了,周文涓有点脸红,余罪还是尽量把话往正常处说,窥到此处时,他也嘿嘿地笑着,旧单位不怎么样,新单位也不怎么样,问兄弟们干得怎么样,一来二说,都不怎么样,信息支撑中心,骆家龙说了,一有案子,几天都睡不好,光看电脑屏幕都能把人看吐了;吴光宇和张猛也有牢骚一堆,八月份出省追过一个在逃嫌疑人,连追二十多天,三个人轮流开车,等回来全身都馊了。说起来豆晓波在禁毒局下属的单位养缉毒警犬,反倒是个最轻松的活了。
说到案子,骆家龙突然灵机一动,问着张猛道着是不是抓城北片刀团伙杀人案那次,一问得了,他当时就在后台支撑着呢,好在结果不错,在福建把人抓回来了。
“什么呀?你们后台的知道个屁。”张猛不悦了,道着实情道:“杀人那小子才十九,他是一路吃喝玩转了大半个中国,他知道后面一直有人追……等钱花完了,自己到当地派出所自首,知道那家伙有多横,进派出所报了大名,大大方方,老子钱花完了,活得也没意思,赶紧地,把老子送回去……就这样,我们去接回来了,他在车后睡大觉,紧张得我们几天没合眼。”
又把众人逗乐了,这职业呀,能接触到各式各式的极品人渣,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办不到。聊着工作,又回到了同学的身上,董韶军到现在还没下落,众人说起来挺想的;至于那个老算卦大仙郑忠亮,回老家去了,据说在协警队里混,连王林也在派出所打杂,说起来那次参加精英选拔,结果都还算勉强,最起码都有着落了。
对了,汉奸呢?余罪想起这号老风骚的人物了,张猛嘴快,直道着:“汉奸开公司了,你不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余罪愣了下。
“就你被关在郊区的时候。”骆家龙道。
一问,哥几个聊着才知道,汪慎修根本没入警籍,毕业就开了家贸易公司,专事海外代购一类的生意,开业时候还请兄弟们吃去了,后来据说这家伙泡上了一个白富美当后台,哎呀,可把孙羿羡慕坏了,直缠着汉奸介绍给他几个富婆。
“哎哟,这脸帅了,就是风骚啊。真没想到啊。”余罪摸摸自己的脸,自叹弗如地道着。骆家龙却是接着话茬问着:“你咱们这一届猜最风骚的是谁?”
“解冰吧。”余罪道。
这几乎不用猜,人家的家境和底子放在那儿,偏偏人品又好,一点也没有纨裤弟子的味道,在二队恐怕风生水起了。
“错了。”张猛笑道。
“给你一百回,你也猜不着。”吴光宇道。
“别看我啊,谁要说最风骚的是我,我跟他急啊。”余罪捂着脸,觉得兄弟眼光有问题了。众人嘿嘿哈哈一奸笑,周文涓却是插了句嘴道:“是邵帅。你还真排不上队。”
“又冒出一个妖孽来?他怎么了?”余罪奇怪了,那孩子有点孤僻,不太合群。
“他辞职了,搞得风风雨雨的,市局的宣传部、办公室派人劝过他好几次,他都没回去。”周文涓道。
这辞职了有什么风骚的?哟,余罪回头一想,又惊讶了,这是位烈士的儿子,他要不选择继承父亲的事业,那岂不是……下面不用说,一室安静就是对这事的态度。
“什么原因?他不会犯错吧?”余罪讶异地问。
“不太清楚,他分在市局法制科,纯粹一个清闲部门,那不得舒服死了。”张猛道。
“就是啊,按理说他这身份,都不用说什么好话,三五年就提拔起来。”豆晓波羡慕地道。
“哎,我听说了,咱们队长都出面劝人家去了,他理都没理,警服一扔,走咧……哎呀,我就想想,这简直帅呆了啊,要那天我钱花不完了,我也把警服一揉一卷,搁大院一扔,牛逼哄哄来一句:爷不干了。”吴光宇神往地道。
众人一笑,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骆家龙示意着噤声,他补充着道着:“我事我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我跟你们说了,你们不许往外说啊,这个故事啊,有相当不和谐的色彩,咱们也就私下说说啊。”
为了满足好奇心,兄弟们自然是点头应承,催着爆料,骆家龙啃了半块苹果才道着:
“我是看他父亲那个案子才知道,根还在那儿……**年3月,本市冷轧厂出了一件恶性案件,嫌疑人抱着一包**,闯进了正在开会的冷轧厂的领导班子会议室,威胁要引爆**……接警后时任刑侦二队副大队长的邵兵山出现场,当时的情况很紧急,嫌疑人的情绪快失控了,他脱得只剩下一身内衣好歹说服嫌疑人同意他进去劝服……在劝服的过程中,快吓破胆的领导班子一共五人,坐不住了,趁着嫌疑人分神的间隙爬着往外逃……一一下子让嫌疑人崩溃了,拉响了**包,在拉响的一刹那,邵兵山扑上去和他一起摔出窗外,然后……嘭……爆炸!”
骆家龙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就像真的爆炸一样,让听者怵然,那是在座所有的同行、是前辈,爆炸的时候,在座诸位的同学,那位老是沉默着的邵帅,尚还是位呀呀学语的孩童。英雄的荣光延续到后代的身上,那种不幸又怎么能用言语表达得清楚。
说者骆家龙也很凛然,补充了道:“英雄和悍匪,同归于尽。那幢楼只碎了不少玻璃,损失不大。”
罢了,都愣了,惊心动魄的情节,叙述起来不过寥寥数语而已,张猛要说话,骆家龙伸手制止了,他道着:“你一定会说不值对吧?”
“对,把那帮鳖孙炸死得了,救他们干什么?说不定能劝下来。”张猛道。
“对,不值,如果这个故事深层次解读的话,可能会有另一种看法出来。”骆家龙欠了欠身子,瞥了眼望着他的同学们,继续道着:“其实不是悍匪,嫌疑人马学峰,就是冷轧厂的工人,事发前他和他老婆同时都在第一届下岗名单上,而且他有两儿一女,一一下子两人同时下岗对这个家庭意味着什么,在那个年代不难理解,像天塌了一样……偏偏下岗也罢,冷轧厂拖欠工人的下岗安置费用也迟迟未发……你们知道案由是什么,就是这个,马学峰俩口数次找厂里领导要安置费,几乎是跪下了都没要回来,在后来对他工友的询问中,都说这是个脾气有点倔的老实人,而且事后的调查也发现,市政府确实拔下了一笔安置费用,不过被厂里领导一部分照顾了关系户、一部分自己胡吃海喝算招待费了………其实钱不多,还不到一万块钱,两条人命,还包括一个很敬业的警察。”
就像是存心要拷问良知一样,骆家龙说起此事也是义愤填膺,同学还未开口,他继续补充着:“再往后你们可能觉得更匪夷所思。当时的二队队长是许平秋,也就是现在的许处长,他出面和厂里协商,想给邵帅家多争取点抚恤,作为人道主义的抚恤……可惜是,被拒绝了。这五位厂里领导后来居然齐齐升迁,很多年过去后,有人出了国移民了,还有位更厉害的,是在副省级位置上光荣退休的……其实这个世界很操蛋,老校长说得好,我们其实还是一无是处,根本不理解我们身边的这个世界。”
“你…这个故事有问题,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余罪挑出毛病来了。
“对,你知道的太多了,小心被喀嚓掉……”豆晓波本来要说小jj的,不过看到周文涓时刹住了。众人齐齐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骆家龙笑了笑道着:“我不保证真实性,不过我和邵帅的关系不错,他走的时候我请他吃过一顿饭。他告诉我呀,他一直在寻找一个答案,而且他不想生活在父亲的光环下,这么多年,答案应该找到了,他当了三十八天警察,仅仅是出于对父亲的尊重,你们知道他和法制科科长怎么说的,他说这是个‘逼人学坏’、和‘保护坏人’的法制,不要也罢……他为父亲感到不值。”
“哇,这孩子真有个性,干嘛非把大实话说出来?”吴光宇道,好不惊讶。
“是够风骚的啊,可这不等于打了咱们这些当警察的一耳光吗?”豆晓波道。
“脸都被挠了,还怕挨一耳光。”张猛道,坏坏地看着余罪。
余罪似乎心有所想,笑了笑,脸皮很厚地道:“还好,好歹是个美女挠的。”
众人呵呵一笑,却是心有沉重,下一个话题开始埋怨骆家龙了,好容易有空闲了,说这么沉重的话题,让大家多不高兴,周文涓却是笑着接着:“其实也没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能自由地选择自己生活的方式,那就是一种最大的幸福。我觉得邵帅肯定是幸福的,他作出了自己的选择,比我们都强。”
哟,这话有道理,听得弟兄们很是赞同,是比大家强,就嫌苦嫌累,也不舍得丢了这份工作呐。
骆家龙再看到余罪惨兮兮的样子时,笑着问余罪道:“余儿,你就这么混着?本来我以为,你是最有个性的,看来我走眼了,除了你,都有个性。你是不是连生活目标也没有?”
“有,谁说没有?”余罪瞪着眼道,众人再问,他却是恶狠狠地道:“我现在的生活目标,就是他妈的把这个女贼逮回来,三堂五审,我他妈非揍得她皮开肉绽……你们不知道,这两把挠的,我都没脸去单位呀。”
众人被余罪的苦水倒得嘿嘿直笑,哥们历来如此,不幸灾乐祸都对不起哥们这层关系,而且对于余罪反应,都嗤之以鼻了,你说得性就么高,当什么警察,还不如不干了。还有,挠了下就这么记仇,一点肚量都没有,何必为难那位为民除害的天使姐姐呢?
余罪一嘴战群雄,那奸诈恶毒嘴脸让骆家龙哀叹了,直对着大伙道:“你们看出来没有,其实最适应当警察的就是余罪,心黑、手狠、肚量小、脸皮厚。”
“骆驼,你是故意埋汰我是不是?我改天找一女的,挠烂你的脸,我就不相信你不火不记仇,要不试试?”余罪瞪着眼,两人争上了。
争来争去,唯一的结果就是余罪在众人嘴里的评价越低,不过对于余儿小人报仇、从早到晚的性格多有了解,谁也不觉得意外,而且这些人也没安好心,坐了两个小时,张猛开口了,推着余罪:“喂喂,别光神侃,兄弟们都来看你了,你不准备招待呀?不知道大伙工资都不够花呀?你个奸商手里肯定有钱。”
“这才是兄弟呐啊。”余罪大惊失色了,惊讶地道着:“送上二百块钱慰问品,还得再吃回去,成!吃就吃,不过下周我准备把那个女贼抓回来,谁要不帮忙,小心我跟他翻脸啊,走,吃去……”
余罪倒也光棍,不管脸上的伤难看了,领着众人,一群下楼,又邀着鼠标,打电话约着李二冬,鼠标也不客气,带上细妹子一起蹭吃来了,李二冬更狠,连刀塔也不打了,吭哧吭哧骑了五公里自行车,满头大汗地来了,就为来吃一顿………
第08章士别三日
“德标,二冬,你们俩等等,来我办公室一趟。”
刘星星队长喊了出勤的队伍一句,留下了两位队员,这两位的名字一出来,余下的反扒队员都吃吃地笑着,对这一对难兄难弟抱之以同情的一瞥。
这哥俩,一个长得迷里迷糊,一个长得奸相外露,相貌虽然差别颇大,可得性却是如出一辙,爱吃爱玩爱胡侃,和队里的小年轻没啥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个队员隔三差五也有抓回几个扒手来交差,这哥俩报到上班快一个月了,不但连贼毛也没捞到一根,没捞到也就罢了,哥俩带队的组长居然被贼伤了,居然是还个女贼,这事快被治安区里当笑话传了。
“别拘束啊,咱们历来上下级平等……没有什么事,就想问问,小余的伤好了没有?”刘队长问,关心下属了,李二冬算算时间,快两周了,再说不好,就说不过去了,点点头道着:“应该好了吧?”
“好就是好了,没好就是没好,什么应该好了?”刘队长不悦地道。
“好了。”李二冬确定。
“好了为什么不来上班?就请产假,也得给队长打个招呼不是?”刘队长拉下脸了,问题来了。
“我想,他是不是不好意思来呀?”鼠标道。
“不好意思也打个电话说一句嘛,这不声不响,入职警察条例没学过呀,连续旷工半个月,可以予以清退处理?你们以为自己还是协警呀,想干嘛干嘛,来上班就为了捞一把被清退?”刘队长道,一说,那哥俩故态重萌了,直着身子,耷拉着脑袋,不争不辨,你说啥就啥,反正咱啥也干不了。
鼠标吧向来就如此,李二冬吧,以前在网警、在刑警队老和上级争辨,可现在没法争辨了呀,上班快一个月了,一点工作没干,还净惹笑话了,实在找不出组织那里有不对的理由不是?
“通知他啊,明天务必回来签到,如果明天我看不到他,就不用来反扒队,直接回市局人力资源部报到,就是原来的人事科,我管不了,那我还交不回去呀。”刘队长道,那俩兄弟情深,抬头要说句好话,却不料硬生生咽回去了。
就是嘛,队长这苦大累深的样子,每天比队员还忙,有时候还亲自上阵抓贼,实在不好意思再给躺在家睡觉的余罪说情了呀。两人点点头,要走时,又被叫住了,刘星星队长语重心长地道着:“德标、二冬,不是我批评你们,你们郑重考虑一下,要是想长期在反扒队干,那我随后给你们指派两位师傅,跟上练练,过段时间就能**办案了……要是就想来混两天,也行,不过话得说到前头,成绩没有可以,但笑话不能有,你们说对吧?哪怕不抓贼,也别被贼抓了呀?现在辖区派出所都拿这个当笑话传了啊……直笑话咱们反扒队抓不了几个贼也罢了,还有队员被贼抓了,还是女贼……哎哟,把我这老脸呀……去吧去吧……”
两人如逢大赦,刘星星队长却是拍着自己的胡茬脸唉声叹气,好一副牙酸胃疼的样子,他起身倒了杯热水,找了两片常服的胃药,和水吞下时,又在踌蹰对这几位新人的处理办法了,余罪这事出得,在他看来是精神可嘉,不过运气太背了,那案子他了解过,能在大庭广众下窃走失主脖子上的项链,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像这类贼,怕是反扒队也难遇上,可巧的是让新人给遇上了,那样的结果他一点都不意外。
只是……他拿起电话时,又踌蹰了,这里面的事很多让他搞不清楚,一个小小的屁警愣是让省厅的许处长追着不放,出了那事许平秋只是呵呵一笑,说了句吃点亏让他长记性,而且言外之意,还想让刘队长再催一催,再压压担子,最好把他压垮,压得一点信心也没有主动要求调离更好。
“难道,这是许处的亲戚?”
刘队长有点怀疑,省城公安这个圈子不大,而且近亲繁衍严重,指不定那个小屁警关系就能通到省厅,许处对余罪的格外关注,似乎从侧面就能说明点什么。
也罢,按领导的意思来吧,他这样想着,又拿起了电话,给许平秋汇报了下近期三个人的情况,其实他更诧异的是许处的态度,这三位表现越差劲,仿佛让许处越高兴似的,真是越来越让刘队长越拿捏不定处理的办法了。
下楼时,鼠标和李二冬相视一眼,愁绪满怀。
“鼠标,挨队长训了。”一位卷发的小伙,关切地问道。小伙姓姜,叫姜玉军,队里人都叫他洋姜,看两人实在愁得厉害,洋姜一手一个揽着劝道:“没事,队长就那样,刀子嘴豆腐心。”
“队长没训我们。”李二冬道,一说洋姜异样了,再听原因是兄弟俩一个贼没抓着实在不好意思,他笑着道:“那更没事,这年头的贼呀,跟割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你抓都抓不完,有些就偷几十块,治拘都够不上,前脚放了,后脚又出去偷了,你们少抓多抓几个,对治安能有什么影响。”
“对治安没什么影响,可对我们本人有影响啊?你说反扒队的,一个月贼毛都没捞着一根,实在不好意思呀?当学生时候虽然不咋地,可也能考几十分不是?”鼠标道。
“那好办,你叫上余罪,我叫上大毛,他当几年反扒队员了,高手。咱们到小商品市场那片,咱们逮个回来不就成了?”洋姜道,小伙子挺仗义,哎呀把鼠标和李二冬给高兴的,搂着洋姜,一边脸上啵了个,这情形恰被楼上的刘队瞧到了。
他没吭声,不过心里有窃喜,或许,这也是一种知耻而后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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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一直就在街上?都逛几天了……我靠,你怎么不说呢?在哪儿……”
鼠标在电话里联系着余罪,放下电话,异样地对同行说着:“这小子,在街上早猫几天了,咱们怎么没碰到?坞城路,华鑫商厦,他在那儿等咱们……”
大毛听得目的地,踩下了油门,加速了,反扒队的装备不一,有些协警是自备车辆,还有的甚至就是收缴回来没人认领的赃物电单车、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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