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第 92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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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包是特殊处理过的,夹层里的窃听录音,不过肯定被取了,汪慎修没搭理这茬,余罪看汉奸兄弟表情有点萎靡,关切地问着:“怎么了汉奸?为什么用如此忧郁的眼神看着我?”

    “光勾引了,没上床,能不郁闷吗?”李逸风替他说了,汪慎修气得一凸眼,余罪斥着让这货滚蛋,李逸风一看余罪火了,赶紧地溜回车上了。

    似乎有话,人走了汪慎修喷出来了,语重心长地对余罪道着:“余儿啊,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当个警察,非要用这种矛盾和纠结的方式对待案子和嫌疑人呢?”

    “有吗?”余罪愣了下,不知所谓何来。

    “你看啊,武小磊杀人,罪不可恕;刘继祖窝藏包庇,理应制裁;可我想来想去,不该这么办,人家老婆孩子无辜啊,这事从人家家里下手,真他妈不地道。”汪慎修道,做过了,知道了后果,才觉得很不地道,而且昨晚那案子他知悉大概了,感觉那知情人也情有可原。

    “你真是坐着说话不腰疼,你以为凭什么能突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线,靠风骚动人、还是帅气逼人?这上面的较量从来就不择手段。”余罪道。

    “你这样开脱啊,只能证明你这个警察心里阴暗以及行为卑鄙。”汪慎修有点怨气,全发余罪身上了

    “你错了,如果他们无辜,这只会是一个闹剧。现在之所以是悲剧,那是因为他种下了祸根……我们只是把钱放到了她面前,这个事你觉得很没底线吗?”余罪道,只要没冤枉好人,当警察的谁还会介意扮个坏人。

    “算了,不和你争了。”汪慎修扭着钥匙,要走了。

    “我也没和你争,值得同情的嫌疑人多了,你才见过几个。谢谢啊,兄弟。”余罪道,嗒声拉开车门,回头看汪慎修,一年多的时间,从一个穷学生到坐拥旺铺的小老板,这其中的蹊跷恐怕比案子还难解,余罪一念闪过,突然问道:“你这么反感,可为什么还要同意做呢?不仅仅是为了没当上警察耿耿于怀,想尝试一吧?”

    “我说我想帮你,没准什么时候用得着你,你信吗?”汪慎修没回头,平和地口吻道。

    “不信,就你不帮我,该找我的时候,你都不会客气。”余罪道。

    “那你说什么原因。”汪慎修道,回头看要下车的余罪。

    在照面的一刹那,余罪笑了,笑着道:“那是因为你也觉得,凶手应该受法律制裁,不管他有多么情有可原,汉奸,你不像个奸商……我怀疑你从事的事有问题啊,你这脸蛋就再帅,也不至于帅到能换回个旺铺来呀?人一阔脸就变,也不至于变到你和市里的同学都不来往吧?咱们去羊城招蓦队伍里,不会还有什么猫腻吧。”

    “滚蛋”汪慎修回过头了,空踩了一脚油门。

    余罪狐疑地看了眼,拍上了车门,汪慎修一打方向,直接就走了,那贴着膜的车窗看不到面部表情,不过给余罪的心里,蒙上了不透明的一层。

    “所长,咋拉,汪哥不高兴啊。”李逸风又凑上来了。

    “没事,光勾引没上床,能不郁闷吗?对了,以后别找他,去市里也别找他。”余罪笑着道,一眨眼隐藏起了自己的真实表情。

    “为什么呢?我正试图和这位土豪做朋友呢?”李逸风不解地追问着。

    “啧,听哥的,没错……他的性取向有点问题,他刚才暗示我,他说他有点喜欢你,让我私下给你透露下,能不能下回去市里带上你,只要你愿意,他包养你……你知道什么意思?”余罪贱性上来了,随口就是一个恶心的理由,听得李逸风浑身起麻子,不迭地摇头,紧张地说着,哎呀所长你不早说,恶心死了。为事业献身我没意见,可不能失身给一个男人啊。

    吓退李逸风了,余罪开着车回刑警队,思想有点走神了,越想越乱,往事如潮般涌来,虽然无法确定,可不知道为什么,却有着一种深深的担心………

    第7章此谜难解

    时间还真像金钱,你需要它的时候,总觉得不够。

    从得到刘继祖这条线索开始,余罪带着几名属下正式介入了案情,不过很遗憾的是,刘继祖确实仅仅协助了武小磊逃走,之后再没有联系过,也因为这件事的原因,余罪判断,武小磊的父母在刘继祖开店时斥借了三万块钱,虽未明讲,但彼此恐怕是心知肚明,余罪也是籍此判断,武小磊在潜逃后某个特定的时间里,应该已经成功地联系上了家里。

    而十几年前的通讯并不像现在这么方便,书信肯定不可能,刑警队对他们家监视居住持续了数年;电话当时也有难度,古寨县通了程控电话一共还不够十八年,出走时,他家里还没有电话,就即便后来有了,肯定也不会通过这种浅显的方式联系,如果联系,恐怕早暴露了,县刑警队没少在他们家身上下功夫。

    于是余罪又籍此判断,两方联系肯定有一个中介,这个中介可能是一种方式,也可能是一个人,按简单的思维推测,这个庞大的家族,应该有人扮着这个角色,毕竟血缘关系是最亲的一种。

    于是调查的方向,铺向了这个家里七姑八姨叔叔舅舅,几个月来闲得蛋疼的乡警,终于有事可做了。

    “瞎掰不是,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估计早死在外面了。”

    一个亲戚道,他叫宋钢,李惠兰的妹妹李惠香的儿子,刚刚结婚,余罪调查问了一句,便被拒之以新房门外了。

    “这么多年啦,还查啊?我妹妹可是给陈家当了十八年孝子贤女了,连老陈死了都是我妹妹打发的,他家房子也是我妹妹出的大部分钱,他闺女都是惠兰供出来的……就他亲爹亲儿子在,也不过如此吧?你们警察有没有点人性啊,你去打听打听,要有一个说我妹妹做得不够好,有一个说陈建霆不该死……我老太婆坐大狱去……”

    又一位亲戚,李惠兰的姐姐李双梅如是说道。虽然把余罪和李逸风请进了家里,可话实在难听,听得两人屁股都坐不住了,可偏偏老太太不让走,絮絮叨叨讲了一番李家的事,说起来都是李惠兰含辛茹苦,把陈家上一代送走、下一代养大的事,说着就叹着妹妹太苦了,一把鼻涕一把泪,把余罪和李逸风听得那叫一个难受。

    查吗?当然要查下去,李逸风几次有点心软,甚至都想放弃了。这时候他觉乎出余罪心比一般人要强的硬度了。

    就一句话:查,杀人犯就是杀人犯,还尼马有理了,我最看不惯儿女闯祸,爹妈受罪的事,冲这一点,也不放过他。

    于是就查,李惠兰的娘家的亲戚李玉桥、李惠杰,下一代的张重、陈高峰、宋钢,一个一个询问过了。武小磊父亲的社会关系,弟弟武青青、妹妹武秀丽,下一代钱一民、梁爽,一个一个挨着过,余罪发狠了,拖着李逸风从古寨跑到五原、跑到大同、再到长安,连着两周跑遍了几个地市。

    “早没来往了,我姐神经病了,挣俩钱都填黑窟窿里了。”

    李惠兰的弟弟,一位退休工人道,明显脸上一片冷漠。

    “这事别找我,我哥和我早断绝来往了,亲哥哥啊,我买房居然不借给我钱……有这样的亲哥哥吗?

    武向前的弟弟,一肚子牢骚,在山大学校里见到的,就这点计较小事的得性,余罪都没往下问。

    “武小磊?呵呵,我知道,知道……不就个杀人犯,我那时候正上学……我舅家的孩子吧?都多少年没提起过了,我舅和舅妈都有点神经了,和亲戚来得很淡,这么多年了还藏着?不可能吧,是不是早死在外面了?”

    梁爽,武向前妹妹家孩子,好容易碰上一个健谈的,却说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昔日的学生现在已经是大同煤焦电厂的技术领头人了,不过那轻描淡写的表情,给余罪带来的也是失望。

    三十多个直系亲属,五座城市,最小的年龄26,最大的年龄71,同情者有之,冷漠者有之、淡定的有之、满腹牢骚的有之,惜字如金的更有之,如果从怀疑的角度讲,那一位看着也像;可如果一一排除的话,又好像那一位也不像。

    两周后,从长安到五原的长途跋涉,看到进入五原境内的标识时,驾车的李逸风没来由有了一种亲切的感觉,他现在有点怕了所长了,一疯起来,没日没夜地跑,丝毫不觉得是为兄弟办事,而不是给自己升职,这么说来,李逸风对所长哥是相当感激滴,真把别人的事当自己家的事呐。

    “到哪儿了?”余罪问,眼睛还没有睁开,迷糊着呢。

    “快到五原了,哎所长,今天回县里,还是住市里?”李逸风道。

    “住市里吧。”余罪道,正中李逸风下怀。

    驾车的李逸风保持着平稳的车速,瞥了眼迷糊不醒的所长,征询似地道着:“所长,接下来该咋办?

    “查过一遍了,慢慢捋吧,在这些人里面的可能性最大。否则没地方找了。”余罪道,睁开眼了,打着哈欠。

    “我咋觉得谁也不像呢?对了,应该好好审审刘继祖,我觉得就是他。”李逸风道。

    “他交待完了。”余罪肯定地道。

    “你咋知道?”李逸风道。

    “你想啊,协助杀人嫌犯潜逃,这罪名就不轻。如果是十年前抓住,我肯定怀疑他有所隐瞒,可现在抓住,我觉得交待到这里,应该能划句号了。”余罪道,看李逸风不解,解释着:“家里有来钱的生意,还有老婆孩子,老婆还是个漂亮老婆,你说……如果是你,知道下落,到这份上了,他能不讲吗?但凡有一点可能,他都要争取出去的。”

    哦,这倒也是,毕竟现在和曾经一无所有不同了,李逸风想了想,接受这个答案了,不过一想那位娇滴滴的小老板娘,他又是怜香惜玉心思上来了,边咂摸嘴边道着:“所长啊,我咋觉得咱们办的这事,有点缺德嗳?”

    “缺德?你说错了吧,除了这事,你以前办得事都叫缺德。”余罪笑道。

    “不是,我是给你讲正经话。”李逸风驳斥道,于是把积在心里多日的话喷出来了,调查了这么多人,武小磊爸妈这些年又是资助陈建霆家里买房,又是给他瞻仰老人,还帮着他抚养孩子,一路问过来,风评好得令人发指,反倒是亲戚里怨言颇重,不但人情往来疏远了,而且连兄弟姐妹间有事也不帮衬着,为了受害人家属做到这步份上,李逸风倒觉得保持现状就不错,真把那孩子抓回来,岂不是让老两口活都活不下去了?况且看这样,未必能抓回来。

    这话听得余罪异样了一下,此时才发现李逸风不是假的,而是真的有点长进了,不过思路和他有出入,他笑着问:“我这样回答吧,如果你身上长了一个毒疮,致命的,养着迟早要命;如果剜掉有可能致命,也有可能治愈,这样的话,你选择什么方式?”

    哟,难了,李逸风想了想,无从选择,只说余罪给的命题太难了,余罪追问答案的时候,他脱口而出,咬咬牙剜掉,否则迟早是大患。

    这就对了,余罪笑着道:“这件事就是他们心里的毒疮,不剜掉就一直滋养着,不管对于潜逃的武小磊,还是他父母,都是活着是抬不起头,死了是闭不了眼,我们不顾情面地往下查,明似作恶,实则行善;要把这事藏着掖着,明是帮人,实则害人啊…你看刘继祖成什么样子了,真要坐两年,那可是毁一家子,你再看张素文和孟庆超,要不是这件事,他们的生活肯定会是另一个样子吧?命案在咱们国家可是不死不休,他们迟早要经受这么一趟的,就咱们不查,也有别人查,就没人查,将来武小磊撞网里,也要反查回来………”

    李逸风想了想,又觉得余罪有道理了,转眼又支持所长的想法了,不过支持归支持,这从那儿入手又成一抹黑了,余罪笑着直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快了,快了,他若有所思地说着。

    不过别人不知道的是,他可能比谁都为难。

    此时,车速慢了,到五原收费站了。

    到地方是中午,两人随便找了小饭店,匆匆吃完,分道扬镳了。

    李逸风自然要先去洗个澡,会欧燕子去,没想到在古寨人见人烦的狗少,居然和警花对上眼了,两人来往得很腻歪,余罪严重怀疑二冬兄弟这梦中情人欣赏水平也实在不怎么地。

    告别了李逸风,他自己回到了公安小区,那间作为单身宿舍的阁楼里,因为是挂职的原因,这里还给保留着。否则调出后,以现在这么紧张的住房,怕是早被组织上收回去了,回了这个临时的家,打扫了一遍灰尘,就着水龙头冲了个澡,然后围着浴巾,把摄像打开,看着这些天见过的一个一个面孔。

    姨姨姑姑叔叔舅舅,加上下一代的堂兄妹、表兄妹,这个家族实在不小,不过看过一遍才发现,所谓的血缘关系也不过如此,有些亲戚冷淡得不如外人,他们中间大部分断了联系很久了,正像一句老话讲得,一辈亲、两辈淡、三辈过来吃不上饭。

    这一点让余罪觉得很奇怪,那么注重亲情,甚至对受害家属不断施以援手的两位老人,怎么可能对亲戚们都这么疏远,搞得大家都认为他们疯了。

    疯是肯定没疯,余罪皱着眉头想着和李惠兰、武向前不多的一次见面,那老太太算账那么清楚,疯到那么聪明的份上的人可不多。

    不对,这似乎是故意的?

    余罪灵光一现,这些天怀疑的就在这儿。越来越觉得可能,对比袁亮的介绍,案发初期也确实对他的直系亲属进行了询问,不过之后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可能联系之后就放弃了,这或许就是二老在外人眼里“疯”掉的原因吧。

    他们其实是不想把麻烦带给亲戚。如果从这角度讲,这种作法是相当明智的,最起码没有警察上门打扰亲戚们的正常生活。

    这个判断,仍然只能间接证明,武小磊尚在,而且二老知道他们的下落。

    可这个中介是什么呢?是一个人?还是一种方式?

    余罪被这个问题缠绕得头疼欲裂,他现在感觉到当年接这个案子的刑警难处了,仅仅都是亲戚,你轻了不管用,人家不理你;你重了肯定要起反作用,人家敢告你。

    难道直接从武小磊父母李惠兰和武向前身上入手?这是一个很直接的办法。

    余罪想了想,几乎没有思考就否定了。武向前因为此事被刑警队关起来,据袁亮介绍,审了七天,老人昏厥几次,一醒来跪在地上,求着警察让他替陈建霆抵命,至于儿子的下落,只字不提。后来连预审也不忍再问了。之后实在没招了,无法定罪,就给判断了两年劳教。

    不过这一天却像老天不长眼一样,他坐了半年就出来了,狱外还有一个更坚强的妻子李惠兰,上访上告了半年,把当时的县局长也拉下马了。

    这就是法律,有时候听起来像儿戏,不过大多数时候是悲剧。

    从武小磊潜逃的那一刻开始,注定了把悲剧的命运带给了所有和他有关的人,他的父母、他的朋友,余罪眼前掠过那一对白发苍苍,还在一分一毛挣辛苦钱的父母,掠过那位为讨生活,在街上卖毛片的张素文,在夜市贩化妆品的孟庆超,还有已经羁押起来的刘继祖,每个人的命运都带上了悲剧的因素,仅仅都是因为这一件和他们不相关的事。

    “你在哪儿……你在哪儿……肯定用了一个新身份,隐姓埋名生活……那你小子生活得快乐吗?知道这么多人为你受罪吗?……得找到你呀,否则别人怎么解脱?”

    余罪也像神经质一样,喃喃地道着,录像停了,他没有发现,浴巾掉了,他也没有发现,他在拔弄着手机,手指在电子地图上没目标的乱划,他知道这个世界相对于了警察能力,简直太大了,大到无计可施

    咝……余罪的手指像灼了下,停住了,在地图的搜索栏,一个双向的箭头触发了他的灵感。

    对呀,如果有联系就应该双向的,他们肯定有某种特殊的联系方式,武小磊肯定试图联系家里,家里肯定也试图联系他,联系成功之后,一个隐姓埋名,一方缄口不言……可是要发生点什么事,让他们主动联系,可能吗?如果这种假设成立,那只要守株待兔,便可以找到指向他的线索,然后一切迎刃而解。

    余罪突然笑了,嘴角翘了翘,像偷窥到美女底裤的那种贱相,越想越乐,越乐头居然不疼了。

    正乐着憋坏水,电话响了,吓得他哎妈呀一声,扔床上了,赶紧地捡起来,一看怔了下,几乎是心花怒放地接着电话:“喂,安安,你怎么打电话?”

    “什么?我怎么……打电话?”安嘉璐奇怪地强调着问。

    “哦哦,骚蕊,想案子呢,想迷糊了。”余罪不迭地道歉。

    “光想案子了?”安嘉璐问道。

    “不不不……还想你了,简直是心有灵犀啊,我正梳妆打扮准备去见你呢,你的电话就催来了。”余罪没皮没脸地调戏道,电话里安嘉璐被逗笑了,直问着:“那你梳妆打扮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你在哪儿,我马上去。”余罪不迭地道。

    “哦,要打扮好了,那就歇着吧。我打电话告诉你,我今天要陪另外一个男人,没空。”安嘉璐在电话里得意地道。

    “另一个……男人?”余罪醋意大发地重复了一句,马上压低了声音道着:“告诉我,是谁?”

    “为什么要告诉你?”安嘉璐问。

    “我要跟他决斗。”余罪道。

    电话那头咯咯的笑声不断,余罪追问半天,安嘉璐才郑重地道着:“我爸……你确定要他决斗?”

    余罪被调戏得一愣,同样接口道着:“哦,那就算了,要不给介绍下,我巴结巴结。”

    “你又不想从乡下回来,巴结干什么?”

    “可我想勾引他女儿呀?”

    “什么?勾引?”

    “哦,不对,我爱上了他女儿,这个理由怎么样?”

    “你你你……你怎么跟小狗少一样,满嘴大舌头胡扯……不理你了……”

    “哎哎,别不理呀,对了,我还跟你说件事呢。”

    “什么事,快说,我要接我爸去……”

    “也没其他事,就是想,要不陪完那个男人,再陪陪我这位阳光男孩”

    “还阳光?光棍还差不多……”

    两人电话里腻歪了好长时间,却是欧燕子和李逸风要约余罪和安嘉璐一起吃饭,安嘉璐才知道余罪回到五原了,不过看样真有事,电话腻歪完了,余罪才发现自己的心情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得大好了,好得只想开吼两句,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裤子,飞奔着下楼,拦了辆出租车,直奔五原市技侦支队下属的信息中心。

    下一刻,他把骆家龙骗出来了,骆帅哥正在值班,见余罪不请自来,有几分惊喜,下楼抱着就亲热地问:“余儿啊,听说你赢了几头牛啊,兄弟都说你从贱格涨了不少,连邵万戈都赢了,警告你啊,别特么从乡下回来就想着宰我。”

    警营不算大,刑侦论坛有这例奇案,对于花落乡警,很多人除了怀疑就是持嫉妒恨的态度,这功劳要是放在市里那位兄弟身上,直接要坐火箭上升呐,偏偏在乡下,全白瞎了。

    余罪却是无心开玩笑,他拉着骆家龙钻到了技侦楼的拐角,眼光闪烁、言辞隐晦、形迹鬼祟,极度类似在学校商量糊弄新生蠃零花钱的表情,听了半天,骆家龙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了,愕然地看着余罪,余罪把想法说完了,好不期待地问着:“咋样?帮兄弟一回,实在有难处啊。”

    “给你句忠告。”骆家龙听清楚了,一字一顿地喷向余罪:“滚…远…点”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骆帅哥掉头就走,余罪拉,他也不理,余罪拦,他生气。余罪追,他头也不回。直往技侦楼里回去了。

    “嗨,真不拉一把?是不是兄弟啊。”余罪最后杀手锏亮出来了。

    “正因为是兄弟,才不帮你……别说还是个警察,你说的那是人办的事吗?还是那句话,滚远点。”骆家龙回头斥了句,消失了,看样子真生气了。

    这生什么气吗?我办的事就不叫人办的事?

    余罪愣了下,看来骆家龙三观太过正常,接受不了这种事。可是……他抓抓脑袋想了想那几位三观不正、荤素不忌的鼠标、孙羿之流,这些人肯定要拉动,可这几个不学无术,实在用不上呐。

    这可咋办?

    余罪在技侦楼左近等了好久,直等到下班,他又恬着脸追着骆家龙要叙兄弟之情了,谁可知道骆帅哥一点面子不给,扔下余罪驾车就溜,留给了余罪一股子尾烟。

    看来这事,的确不是人办的事,实在难办呐

    第71章相识是缘

    严格地讲,每个人的生活圈子都不大,特别是当你想寻求帮助的时候,你会发现,这要比你想帮别人的难得多。

    回五原的当天,骆家龙处碰壁之后,余罪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损友鼠标,他找到鼠标时,这家伙正和分局治安队一干吆五喝六地在酒场上,喝得两腮通红、额头见汗,余罪算是明白这家伙身上的膘怎么来的了,纯属工作性质养出来的,当晚连他也没跑了,被那帮热情的治安拽着喝了个晕三倒四,要办什么事,反倒忘了。

    次日醒来,他却有点踌蹰了,实在有点羡慕标哥这醉生梦死的工作,更何况标哥和细妹子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这个时候要打破标哥按部就班的生活,估计他也不愿意。他枯坐在床上,又想起了二冬兄弟,稍加思索,便略过了。

    张猛?不行。已经到司法部门工作去了,他现在都躲着原来的同学呢。

    熊剑飞?不行,那货直肠子,还没干,他就敢先告诉别人。

    孙羿?吴光宇?不行,这俩智商严重有问题,只认识车零件,对其他不感兴趣。

    董韶军?也不行,他现在钟情于排泄物,其他事物恐怕引不起他的兴趣来。

    最熟的就是二冬和鼠标,还有一个养狗的豆包,这里面找不到了能商量事的人,还真就把余罪给难住了,清晨从睁开眼,懒觉一直睡到快中午,也没想出个能商量事的人来。

    甚至他连汪慎修也考虑过了,不过心里的怀疑的缘故,他也不忍去打扰了。想来想去,还是骆家龙合适,可这家伙,真不给面子。

    很饿的时候他才起床,起床一看却是已经十一点多了,穿载整齐下楼,却有点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乡下呆久了,在城市的高楼大厦里很容易失去方向感。他无聊地出了小区,胡乱吃了顿不知道是早饭还是午饭,吃到中途的时候李逸风的电话来了。

    请假,今天还想玩一天,正好,余罪顺口答应着,你去玩吧。

    这家伙也属于不能同谋一事的类型,特别是有些擦边的类型,余罪吃完想了好久,他心里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可他却不知道该不该去找他……因为那位,也属于余罪很不想打扰他清静的。

    他有办法,他知道该怎么办,也许有用。

    可他不知道,该不该办这事,也许会有反作用。

    有句话叫吃一蜇长一智,经历地反扒队那件事后,余罪其实已经过得很小心仔细了,除了在许可范围内,轻易不敢再越过界线,作为一名警察,被条条框框限制的程度要远高于普通人,他斟酌着,一个正确的目标、一个错误的方式,自己究竟承不承受得起

    他甚至想过放弃,积案无非还积着、悬案无非还悬着,可就是放不下,就像有一种强迫症一样,冥冥中似乎有一种执念在驱使着他,让他找到真相,找到凶手。

    “去长治路,聋哑学校。”

    余罪终于下定决心了,坐上了路边停靠的一辆出租车。

    路程虽远,可在思考的时候,觉得时间很短,到地方的时候余罪才发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学校已经下课了,问着上次认识的门房,马秋林却是下午才来学校,他要走时,不经意看到那幢红色的宿舍楼时,却又蓦地心里一动,想起了那个客套的邀约。

    对呀,好像有地方打发点无聊时间。

    他进了学校,穿过教学楼前的空地,沿着操场走了一圈,才下了这个决心,向宿舍楼走去。

    省会城市居之不易,这里的教工住得不少,余罪估计大部分和自己一样,在当房奴以前,住在单位过上几年惬意的单身日子。一层、二层……有男有女,这个教师队伍要比当年的警察队伍有好看多了,漂亮的女老师不少,引得余罪回了几次头。

    四楼,就住在四楼,踏上最后一个台阶时,余罪踌蹰了一下下,似乎觉得这样冒昧有点唐突了,而且两人的关系尴尬,就这么去,可说什么呀?

    他停下来了,想了想,扭过身,打退堂鼓了。

    不过转身的一刹那,又有点不舍了,或许是男人那点阴暗的小心思在作祟,看到美女总想亲近亲近,沾点便宜,他自嘲地笑了,扪心自问一下,一直以来自己的脸皮是相当厚的,怎么可能在面对的楚慧婕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呢?

    难道因为她不普通,是个女贼?

    不是,肯定不是,那是……余罪思忖着,他寻找着每每让尴尬的来源,那是从黄三去世后就开始了,对于找到那个嫌疑人,他意外总是有一种愧疚的情绪,也许不去找,或许他的生活会是另外一个样子,他会在小辈的欺瞒中瞌然长逝,而不是像现实中这样,背着一个不属于他的罪名,死有余辜。

    问题在这儿,余罪找到了,他想起了,在初次见面的尴尬中,楚慧婕窥破了他的软弱和他那点不值钱的怜悯,一个男人如果在女人面前无法戴起他坚强和勇敢的面具,那肯定是尴尬和心虚喽。

    余罪拿定主意了,相见不如不见,又回身走着,不料刚下两截楼梯,却愣住了,楼梯的拐角处,笑吟吟地站着楚慧婕,一直看着他,没有打扰,四目相接的时候,她饶有兴致地侧头看着余罪,看得余罪有点不好意思了,半晌才笑着问:“都到门口了,不进去就准备走?”

    “你不是不在家吗。”余罪笑着掩饰道。

    “我如果在家,你可就真走了。”楚慧婕笑了笑,抬步上楼了,擦肩而过时,余罪闻到了香风袭人,看到了她嫣然一笑,然后不由自主地跟着,像心有灵犀一般,默不作声地跟着她进了楼道,进了数间,看着她开门,放下饭盒,回头很高兴地喊着:“进来坐呀?地方小,别笑话啊。”

    “不错了,比我那阁楼好多了,你们单身职工的待遇不错嘛。”余罪笑着道,坐下时,楚慧婕弯腰从桌上拿了一听饮料,嘭声揭开,放桌上,然后自己坐在床边,随手整整枕巾,笑着应道:“我属于代课教师,暂时进了不编制,每年一度考试,我恐怕过不去。”

    “嗯,知道,不好混,教师也是个热门行业,招考比好几百比一,对了,你有学历?”余罪问。

    “那个不用提了,三流学校实在不上台面……要不是懂手语的话,恐怕学校都不要我。”楚慧婕放低了声音,悄悄告诉余罪,似乎告诉他一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余罪笑了,他道着:“那咱们就应该有共同经历

    了,我上学的时候学习也不咋地。”

    楚慧婕本来开玩笑的,不过被逗笑的却是她,她看着余罪一本正经的样子,抿着嘴使劲地笑着,即便笑着目光也不离余罪的左右,余罪有点讪讪地、无意识地躲避着,记忆中,每次和漂亮女人搭讪都没得过好脸色,顶多是脸皮厚在撑着,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似乎从对方的眼睛里能看到发展奸情的可能。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啊。”余罪突然道。

    楚慧婕十指交叉着,正以一种揶揄的目光凝视着余罪,突然这句让她好不惊讶,奇怪反问着:“为什么?”

    “你这样看着,会让我产生错觉。”余罪直言道。

    “会产生我很喜欢你的这种错觉?”楚慧婕直言问道,眼光里火辣辣的,根本没有羞涩。

    “那不是错觉。”余罪笑道,解释着:“真正的错觉是,会让我错误地认为,我自己很帅、很有气质,对任何年龄段的美女都有杀伤力。”

    楚慧婕目光一滞,旋即被逗得哈哈大笑了,笑着直说余罪确实很帅。

    这也是余罪的一个长处,总能用意想不到的语言逗得女人开心,这点本事估计是从小在水果店跟老爸学的,为了能兜售出自家货物,那话说得肯定得没脸没皮了。

    “喝,喝吧……哎对了,你抽烟不?可以抽的,我喜欢看男人抽烟的样子,很帅的……”楚慧婕笑着劝着余罪,虽然开场很好,但两人之间似乎仍然有生分的感觉,她也像有了点强迫一症,总是在看余罪的腮部,那个被挠过的地方,总让她有点愧意。

    “那我真抽了啊。”余罪掏着烟,悠哉点上了,如果有别的美女面前,他一定会为了保持形象不这样的,不过现在他不介意,但他的抽的时候,却发现楚慧婕依然是那种欣赏的眼光,一点也不是装出来的,这么欣赏着,余罪反而像作秀了,抽了半截,掐了。

    “你有心事?”楚慧婕突然问着。

    “什么?”余罪像被烟烫了下。

    不用说,有。楚慧婕笑了,笑着道:“男人有心事了都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余罪道。

    “魂不守舍的样子呗。”楚慧婕道。

    “呵呵,也许是吧。”余罪道。

    “能跟我说说吗?”楚慧婕问。

    “案子,你确定要听?”余罪道。

    “哦,那算了。”楚慧婕好不失望。

    一刹那间,隔阂似乎悄然滋长出来了,毕竟是猫鼠两家,余罪想转个话题,可脑子跟不上了,楚慧婕想说什么,欲言又止了,两人相视间,似乎在期待交流,可又在目光相触时候,不自然地放弃了先前的想法。

    也许,这个隔阂很深了,楚慧婕想着,在无聊地把玩着手指,低着头,不知所想。

    余罪瞥到了她落寂的表情,那低垂的睫眉,那微翘的小嘴,那似乎在讲着委曲的表情,让他凭了一种怜惜的情绪,他转着话题道着:“说说你爸,想他吗?”

    这个问题似乎很不合时宜,再提起去世黄解放,还有已经服刑的两位哥哥,肯定是一分无法承受之重,楚慧婕蓦地抬头了,看着余罪,她甚至有点忿意,毕竟那些都是她已经刻意开始忘却的过去。

    奇怪了,她发现了余罪脸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是一种没有掺杂着任何色彩的明净表情,她怔了下,轻声道着:“你好像也想他,也许你比我了解他。”

    “想全部了解一个人,那是不可能的。我还真有点想他。”余罪道,黄三那个老贼,给他的印像最深,说起来,那算是一个相当有气质的贼了,甚至比羊城傅国生都有胜过几筹。

    没有说话,楚慧婕异样地看着余罪,不知道这想从何来,余罪半晌抬头,两人的眼光碰触一起,像彼此灼到了对方似的,蓦地分开,余罪笑了笑道着:“你觉得他是好人,还是一个坏人?”

    “这个……我当然觉得他是个好人。不过在你们看来,就是个坏人了。”楚慧婕道。

    “不不不,警察的眼光不会这么单纯的,一个诚实和高尚的敌人,比一个卑鄙和无耻的朋友,更容易赢得尊敬。”余罪道,像是若有所思,他一下想到了很多值得尊敬的对手。

    “谢谢……他也欣赏你,赢了你一次,足够让他骄傲了。”楚慧婕笑着道。

    “说说他的事,其实我对他所知不多,起码那十几年牢狱生活是怎么过的,我就不知道。他出狱后怎么过的,我也不知道……我有点奇怪啊,他一个贼王,从巅峰落到了底层,是怎么活的?”余罪道。

    “既然知道他是贼王,那你觉得他会怎么生活?”楚慧婕笑吟吟地道,看余罪迷惑,又加了一句:“还要养活我们四个?”

    “不会还是重操旧业吧?”余罪异样了,还偷?对了,好像除了偷,他不会干别的。

    “我不知道,不过他总有办法拿到我们需要的开支……我们对他几乎是敬畏如神的,我跟他的时间最长,后来我懂事后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可意外的是,我并不反感,像他那样的人,除了重操自己的旧业,你觉得还会有出路吗?就像你说的,还要养活我们四个……”楚慧婕道,她看着发怔的余罪,从这位警察的脸上,她没有看到厌恶和反感,这一点,让她慢慢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半晌无语,楚慧婕突然问着:“你觉得他是个坏人吗?”

    “如果能以好坏定性那事情就简单了。”余罪道,看着楚慧婕,仍然是那副心有所想的表情,说着他心中的困惑:“最可惜的是,坏人有时候良心发现会做好事,可他不管做多少好事,在别人眼中变不成好人;最可恨的,有时候好人做坏事,坏事做得很坏,可旁观总认为他是个大好人……警察可以光明正大地抓坏人,可不能抓好人呐?”

    “你碰上了一件棘手的事?”楚慧婕道。

    余罪异样了下,能听懂他话的意思,揣摩到他的心思,很让他异样了,他笑了笑,点点头道:“对,一个做了坏事的好人,我该怎么对待他?”

    “所以,你其实是准备来找马叔叔的?”楚慧婕以问代答了。

    余罪点点头,此时真正的尴尬出来了,不过说的是实话,余罪倒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而且楚慧婕知道这个实情,似乎并不失望,她笑着道:“马叔叔一定会告诉你,做你认为对的事。”

    余罪眼睛动了动,讶异地看着楚慧婕,楚慧婕笑了笑,解释着:“他和我爸爸恩怨我后来知道了点,其实我也奇怪,他们应该是生死仇敌才对,可是我爸爸一点也不恨他……后来有一次我问他,他说马叔叔是个好人,是马叔叔最终让他解脱的,如果没有马叔叔,也许他会陷得更深,死得更惨。”

    “解脱?”余罪不明白了。

    “知道贼王的信条吗?”楚慧婕问。

    “盗亦有道?”余罪脱口而出。

    “对,看来你还是挺了解,这个道在他们的解释,是底线,简单地讲就是说,这门手艺仅仅是为不时之需,而不是为了发家致富。他当年收了不少徒弟,走南闯北聚敛了不少财,又闯出了一个贼王的名头,本身就偏这个.道,很远了,他说了,如果再干几年,下场就是刑场。”楚慧婕道,眼睛里浓浓的悲戚。

    余罪却是听得入迷,遇是这么个对手也算是警察之幸了,他想了想,又问着:“老马是个高人,可不算个好人,最起码在对待你父亲的这件事上,有点过了。”

    “如果医生为了救你的命,断了你一条手臂,你会恨他吗?”楚慧婕问。

    余罪愣了下,似乎这个和自己纠结的事情如出一辙。

    “马叔叔虽然用不光彩的手段把我爸爸送进了监狱,可也把他拉出了孽海,你说应该恨他吗?”楚慧婕又问,她似乎看到了余罪心事何在。

    余罪皱着眉头,看着楚慧婕,本来是心中烦闷,想找马秋林聊聊的,却不料在这里聊到了心事,他斟酌着,表情在慢慢地舒展着,看着楚慧婕笑了,看样,这个曾经不会说话的姑娘,更懂得怎么去揣摩别人的心思。

    “谢谢。”半天余罪吐了两个字。

    楚慧婕也笑了,两人在彼此读懂对方意思的时候,那是一种会心的笑容,楚慧婕笑着随意地问着余罪道:“你一定遇到了无法用正常方式方法对待的好人,可又不得不针对他,对吗?”

    “对。”余罪笑了,补充道:“你给的办法很好,伤他,是为了更好的救他。”

    “所以,这其实没有什么纠结的,要让马叔叔说,他就是这句话,做为认为对的事,如果可能是错的,那就做你认为你承受得起的事……他就是这样的,堂堂的侦破专家,到小学里来代课,还义务服务,都认为他有毛病了,可恰恰相反,他因为以前当警察落下的焦虑、健忘、失眠一些毛病,全没了,现在高兴得一天跟个孩子样。”楚慧婕笑着道。

    “谢谢你啊,我发现你和马老一样了,也是高人呐。”余罪笑了。

    “是吗?那我愧领了,不过余警官,谢字不应该只停留在口头上啊,需要有实际行动的啊。”楚慧婕笑着道。

    “咦?你好像在给我机会啊?你认为这也是在做对的事吗?”余罪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楚慧婕,突来一问。楚慧婕嫣然一笑,却笑而不答。

    那娇厣如花,那香风袭人,那乌发如墨,一颦一笑,仿佛是一个一个启发余罪灵感的符号,他突然发现了,自然几乎忽视了一个绝佳的人选。楚慧婕在如此近距离的凝视中并不显得局促,她反而享受这种被关注,被欣赏的感觉,?(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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