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第 135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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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捣乱。”看车的道。

    “那怎么了?”强哥松了一口气。

    “哥,老黄和薛妈桑手下那个长得像外国妞的,在停车场那车里,真刀真枪干上了。”手下淫笑着,汇报了这么一条让强哥蛋疼的消息。

    这地方保安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经常有这种放枪不找地方的事,强哥吧唧扇了手下一耳光骂着:“滚,这种事也尼马汇报……去告诉他,再在工作场合胡来,我割了他那老二。”

    手下笑着奔走了,看看时间,二十二点二十九分,每天这个时候是生意最红火的时候,那身心疲惫的、那些寻找慰籍的、那些寻芳买醉的,很多都会在这个纸醉金迷的留连忘返。于是成就了这个橙色年华的辉煌耀眼。

    大厅里,像一个大酒店,巨大的水晶吊灯,琳琅满目的酒柜,穿梭往来的服务生,各忙着其事,即便是在这里呆了两年之久,宁国强也不知道这个繁华的背后究竟是谁在支撑着,不过他知道能量很大,最起码不像那些小娱乐场所,三天两头被警察检查,辛辛苦苦赚点钱都进了别人的腰包。

    看来是自己多疑了,这样的一个娱乐王朝,就放眼全国也数得着,怎么可能有人敢来这儿搅事。

    宁国强这样想着,据说橙色年华这幢楼宇光装修就投入了三千万,每年的租金一千八百万,每年有人工开支六千多万,能做这么大生意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否则不会连警察也敢黑。而且黑就黑了,据说黑得警察内部都干起来了。

    他悠闲到了吧台边上,要了杯矿泉水,抿了口,每天的工作就是看看场子,镇镇那些不长眼的醉汉,蛮清闲的,要不是乔哥交待今天一定看好场子,他早和那个妞鬼混去了。对了,又想起昨天来的那三位醉态可掬的男子,他现在回忆下,好像觉得这事是有点不地道了,有点太欺负人了,人家警察就来喝了两杯,屁股没坐热,就被其他警察带走了,这事闹得,让他觉得很好笑,黑吃黑常见,这白吃白倒是不常见。

    这些事他不用考虑,也不是他管得了的。他放下了矿泉水瓶子,回身刚调戏了一句吧台小妹子,那小妹子蓦地眼一睁,好愕然的眼神看着门厅的方向。宁国强一惊,回头,然后表情僵硬了,被雷到了。

    一位戴着毡帽,披着风衣的家伙从门厅进来了,大晚上还戴着墨镜,嘴里叼着烟,进门恰恰看到了宁国强的方向,然后他站定了,嘴一歪,呸地一声,吐掉了烟,慢慢地……慢慢地卸下了墨镜。

    宁国强的眼睛瞬间大了两圈,这不是昨晚来的那货吗,居然还真敢来,居然还是这么一幅牛逼的扮相,他哭笑不得地道:“哇……兄弟,你拽,还真敢来!?”

    “强哥,你他妈真不地道啊,来你这儿喝杯酒,居然把老子捅给警察。”余罪道,活脱脱一幅黑道巨枭归来,兴师问罪的表情。

    “那不关我的事……不过,兄弟,你敢砸我关老弟的公司,这笔账,我可接下了。”强哥道,一看余罪的身后,就一个人,而且不是警服,他现在相信那个传言了,这家伙绝对是个狠茬子。

    “好啊,今天新账老账一起算,别说他的公司,这儿老子也要砸了。”余罪气势汹汹,恶狠狠地道。

    吁吁几声,早有不远处看到的服务员溜了,打着电话的,叫着步话,转眼间,从停车场、从各楼层、从各包间,趿趿踏踏往大厅汇集着,保安装、普通装的,二三十人的队伍瞬间一个圆环包围,把余罪围到了中间,这个时间,宁国强觉得胜之不武了,他笑着,其实他期待对方识趣点,躲远点,那样的话就不必非要闹到不可开交了。

    不过他错估了对方的狠劲了,根本就没动,一掏口袋,有人已经拔刀、拔甩棍了,却不料余罪掏的只是烟,叼在嘴里,笑着问宁国强道:“就这么几个人?不够看啊。”

    “呵呵……哈哈……我说兄弟,你武打片看多了吧?”宁国强笑得乐不可支了,来搅事的不少,不过像这么愣的,可是头回见着。

    余罪摸着口袋,像在找火机,他笑着又问:“宁国强,冤有头、债有主啊,你砸我饭碗,我砸你摊,过了今天混不下去了,别怨我啊。”

    “是吗?哈哈……”宁国强一看自己的队伍,很大度地道着:“好,有种……过了今天,你要混不下去了,来我这儿吧,我不记仇。”

    “哈哈……”余罪仰头狂笑几声,大笑道着:“好,冲你这句话,老子今天留你一命。”

    说着手一掏,枪在手,众痞齐齐后退,吓了一跳,宁国强吓得瞠目结舌,没想到对方真是个不要命的,他一伸手,余罪拿着枪,指着他,他突然笑了……这个环境,就特么悍匪也不敢开枪吧?他笑着道:“兄弟,丢饭碗就得了,要亮出这家伙,得丢命吧?”

    现在就流氓也懂法制了,余罪看看这个流氓别动队组织的够齐了,各个人手伸在腰里,时刻准备拔出武器,他笑道:“这么怕死啊,早干什么去了?……听好了,手抱头,蹲下。”

    “什么?”宁国强气得脸变色了。一嚷着众手下:“上,灭了他。”

    众匪仗着人多,蹭蹭拔着家伙围上来,余罪二话不说,眦眉瞪眼,一开保险,朝着水晶吊灯砰、砰两枪,怒目环伺大吼着:“不想死的,都他妈手抱头,蹲下。”

    清脆的枪声响起,女服务员啊声尖叫,钻桌底了。

    枪响的一刹那,宁国强吓呆了,那枪口冒着缕缕青烟,正指向他,他慢慢地,慢慢地举起了手,后面的众痞见势不对,虽然近在咫尺,可却不料稍动。

    “蹲下,手抱头。”余罪声放缓了,枪口顶上了宁国强的脑袋,那凶狠的目光,似乎比膛里的子弹还要有威慑力,宁国强慢慢地,蹲下了。

    此时,听到了尖锐的刹车声,听到了凄厉的警报声,像一下子从四面八方涌来一样,跟着沉重的、整齐的脚步声,从前后双门齐步奔进来了两队……黑衣黑盔、手持微冲的特警,在电梯、在安全出口,迅速地向楼层推进着。

    不知道进来多少人,直到宁国强已经麻木,人还没有进完,留下的一组六人特警枪指着蹲着抱头的痞子们,几声叱喝,叮叮当当地下缴出来一堆甩棍、片刀、匕首、催泪枪。此时的余罪扔了帽子,脱了风衣,一身鲜亮的警服在身,手持着步话喊着:“各组汇报。”

    “通讯屏敝。”

    “配电室,清除。”

    “管道,封闭。”

    “十九层,天台封闭。”

    “…………”

    枪声为号,在不到三分钟时间里,从出口到顶楼,已经被两百余名特警封闭成一个绝地,后续的警力已经飞驰到位了,重案队的人、县刑警大队的人、数十辆警车直排到街外,从这里看过去,整条街道,成一片红蓝警灯的海洋…………

    第8章善不从警

    从来没遭遇过的事突如其来,第一反应就是乱,乱得不可开交。

    二层,慢摇吧,DJ最先看到成队的警察冲进来,手一哆嗦,音调子一下子变了,音箱被关,大灯亮起,有特警高喊着临检,谁也不许动……得,一下炸群了,都在动,掏口袋的、摸身上的、还有男女、男男、女女抱在一起惊声尖叫的,等把混乱的人群控制住,舞池中央的地上已经扔了一片白色的小药片、还有蓝的、绿的,纷洒的粉末,在灯光下闪着妖艳的颜色。

    现在是法制社会,都知道扔了证据。

    三层,特警冲进去的时候,从卫生间出来的一位女人最先看到,惊恐地尖叫后,看着对着她的枪口,一下子失声了、高潮了,瘫软在地,各包厢被推开之后,狂舞的、醉酒的尖叫乱吼、丑态不断,还有数位已经磕多的药的,目眩神离地看着警察叫嚣着:“耶,我操,雷子也来群嫖来了。”

    得了,这哥们在打摆子,绝对不是故意的,被特警摁着,先铐上了。

    四层,数位点着锡纸,凑一块抽的男男女女,被逮了个正着……

    五层,两个包厢里玩得嗨起来了,四位裸妹正在疯狂地跳着艳舞,特警包围了她们还在甩头摆胯,茶几上还扔着未收拾的吸食工具。

    六层,包厢里没抓到罪证,也邪了,居然有一对在卫生间里66,立交的真嗨,特警那大小伙查进来,看这场面,羞得满脸发烧。

    九层,出事了,十几位聚伙涉黑成员以为事情败露,掏着钢珠枪咚咚和特警对战上了,不过明显武力太次,一梭子微冲示警,打得一屋子全趴下了。

    十一层,意外了,群赌的一窝听音不对,关了灯往外冲,十几个人,抱着冲着撞着,挟裹着三位特警从楼梯上滚下去了,两层夹恃的特警费了好大劲才控制住这帮疯狂的家伙。兜里怀里裤子里,那里塞的都是钱。

    十五层以上,却又是一番景像,静悄悄的,每一个地方都是独立的房间,越往上越装帧得像豪华宫殿,在这里,警营中的小伙见识了多人间奇迹,比如貌如天仙、身着宫装的美女;比如肤如凝脂,男女混浴的场景;比如众女环伺、一人居中的帝王享受;比如金碧辉煌,钱如沙砾的赌台。

    突袭的数分钟之内,是最大的乱局开始,即便是在外面通讯指挥车上的肖梦琪和李玫,透过窗户也能看到,整幢楼的不少窗户,在突袭的那一刻,天女散花般地往外纷纷扬扬洒着东西,有药片、有粉、甚至有人民币。车里屏幕上,截取着突袭的各个场面,看得李玫心潮澎湃,直握着拳头捶着桌子喊:

    “爽,爽……这才是当警察该干的事。”

    “协调各组通讯,我要进去了。”肖梦琪换着特警装,安排了声。

    “放心吧,这幢楼除了咱们加密频道,谁也传不出消息去。”李玫得意地调试着大功率干扰仪,把频率放高了2赫率。

    肖梦琪拍拍她肩膀嘉奖,打开车门,跳下车,把鼠标拽了下来,第二拔队员正从运兵车上下来,两人快步走着,站到队列之前,肖梦琪挺胸喊着:“立正,稍息。”

    一队女特警,六十人,肖梦琪喊着话:“你们的任务是,分布到各楼层,协调突击组控制楼层,注意对女嫌疑人方式方法。听明白了吗?”

    “是”六十名女警的声音,在这里显得格外震奋。

    “出发。”

    随着肖梦琪的挥手,第二拔女警潮水般涌进橙色年华的大厅,从电梯、从安全出口、迅速向各楼层渗透。

    “哎哟,真尼马刺激呀。总队五个队,除了排爆的都来了。”鼠标穿着一身不太合适的特警装,得瑟起来了。

    “余罪这办法不错,他一出来,把橙色年华的防备力量全吸引到大厅了,各楼层没遇到什么抵抗。也来不及防范,这个时候是取得证据最佳的时机。”肖梦琪笑着道,大踏步向着厅里来了。

    “介个真没啥看头啊。”鼠标看压倒性的优势,又觉得不那么刺激了。

    “没那么容易,控制现场好办,乱成这样,取证难啊。”肖梦琪道,这个藏污纳垢的地方,谁可能知道藏了多少黄赌毒,光刚才被扔掉的货,恐怕就是个天文数字了。

    进得着厅,余罪正协调着各楼层的特警,向着两人招手,肖梦琪笑着上来时,余罪指指鼠标道着:“你留下,审审这群货。”

    自然是墙角蹲着的那群了,肖梦琪要上楼,又想起什么来了,回头对余罪说着:“要快,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许处的意思是,要尽量在现场取到罪证,越多越大,越大越好。”

    “五分钟,等着瞧。妈的,这地方比南方还差了点。”余罪步话挂在屁股上,叫过鼠标来,两人耳语着,肯定没商量好事,肖梦琪本待要走,可一想,又留下了,重新站到一起的时候,她好奇地问:“五分钟?吹牛吧?”

    “吹什么牛?就这群货,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这儿的经营了。”余罪指着强哥手下这三十一位武装地痞,和鼠标两人看过去,鼠标指指蹲在最先的宁国强,余罪摇摇头。

    那位肯定不行,毕竟是匪首,看到一半的时候,余罪拣了个平头、模样乖巧、面皮白净的小后生,走,直带着进了安全出口处,就着简陋条件开审了。

    叫啥,叫王小天;干啥的,看场子滴;多大了?十九了。

    好了,王小天同志,现在给你立功减罪的机会,说说,你们这里头卖小包的有谁呀?

    哟,直接要揭黑幕了,肖梦琪心中一喜,从这些保卫人员身上入手,肯定路子是对的,可这能问出来吗。

    不好办。王小天紧张地摇头:“大哥,我真不知道,我刚来没几天。”

    “你算了吧你,看你长得这么帅,楼里这姐妹没少给你软饭吃吧?不帮着她整点外快?说不定她就抽这玩意。”余罪驳斥着。

    哦哟,长得帅也有罪了,肖梦琪觉得这道理太难明白。

    可也奇了,似乎余罪敲中了要害,那王小天紧张地低头了。

    “不说是吧,鼠标。”余罪一摆头。鼠标蹲下来,余罪拿着手机准备开照,鼠标扮着一副迷死不偿命的表情,掏了一包亮晶晶的东西,要往王小天身上塞,这下子把王小天吓坏了,乱哆嗦着喊着:“哥,别害我,我啥也没干。”

    “那总得有人干呀,你不告诉我谁干的,我不整你,我整谁呀……不多,就二百克,顶多判你十来八年,来,摆个帅点的造型,我给你照相。”余罪吓唬着。鼠标拽着,要往他手里塞,塞不进来,标哥恶狠狠地道着:“不听话,信不信我塞你嘴里?”

    这两货真不是东西,连肖梦琪也看不过眼了,虽说取证有时候需要手段吧,可也不能这么下作啊,她真不知道货怎么已经预备好一袋子了。

    两人一个人吓唬,一个人动手,王小天明显吃姐们软饭吃得在有上肾亏胆虚了,就在鼠标塞进他口袋里的时候,他急了:“别别,我说说……哥,你们别整我,我告诉你们是谁……”

    “说吧。”余罪收起了手机。鼠标掏出了准备栽给他的“赃物”。两人虎视眈眈看着。

    “肚子……姓杜。”王小天给了个绰号。

    “好事成双,好歹交待两个人啊,回头立马放你。”余罪道,好贱的表情,最起码嫌疑人能读懂,不给我就收拾你。

    “还有他相好,小红……都是干这个的。”王小天声如蚊蚋,羞答答地摘清自己了。

    没办法呀,这死胖子警察要真把赃物栽他身上,那得住多少年大狱呐?

    哟,奇怪了,王小天突然发现,那位胖警察拆开了“赃物”袋子,那一袋貌似冰的毒品,他直接放在嘴里,咬了两块,吃得吧滋吧滋,惊得王小天眼巴巴看着不知道什么情况。

    “冰糖,你也来一块?”鼠标贱笑着,递到王小天眼前了。

    “哎哟,警察尼马都是驴日滴,太损了。”王小天气得痛不欲生地扇着自己耳光,快哭出来了。

    “拖走,下一个。”余罪踹了这货一脚,换一个人。

    特警拉进来一个獐头鼠目的,余罪靠着栏杆站着,直接就开诈了:“兄弟,小天把肚子和小红都交待出来了,他立功啦,很快就要放他……你说吧,你准备给我们点什么?提醒你一句啊,反正橙色年华要倒了,配合我们什么都好说,不配合,我可得给你找点事了啊。”

    余罪一边诈,鼠标把一包单晶冰糖当冰片往兜里塞,这些撑场子挣俩小钱的,那敢摊上这种事,没过两分钟就吓萎了,看得肖梦琪瞠目结舌,研究了十年警察心理学和犯罪心理学,似乎还没有这几个小动作管用。

    突袭十分钟后,根据这些保安人员的陆续交待和指认,从各楼层混杂的人群里,揪出来了九个卖小包毒贩子,摇头丸、麻古、冰,神仙水,敢情还多种经营呢,抓到绰号肚子这位嫌疑人时,这哥们藏在裤裆里的货还没来得及扔呢。

    突袭十五分钟后,也是根据这些保安人员和吧台妹的交待,又起获了这幢楼的藏毒地点,谁也没想到,就在配电室,藏在综合布线的管道里,足足搜出来四大包,也是晶莹透亮的,不过肯定不是冰糖了。保安人员本身就涉毒。

    突袭十八分钟后,控制的现场又抓到了两位私藏武器的嫌疑人,指纹比对吓了后台支撑的李玫一跳,居然是个网上追逃的嫌犯。

    突袭的战果,在不断地扩大着………

    许平秋在行动开始之前,已经驱车到了市刑侦支队的大门口,车被拦住了,他一伸头,那张脸就是通行证,岗哨赶紧放进去。阶上下车,进了队里,一个电话叫到了现任的支队长李朝东。

    他心里此时有点可笑,上一任支队长因为坞城路反扒大队的事栽了跟头,这一任支队长不知道会不会在同一人身上栽个跟头?

    人在就支队,因为市里重视的原因,刑侦三队的孙天鸣被带到了支队问话,李朝东一见许处长来了,知道来意,脸上有点尴尬,小声地解释着:“许处,您是为孙天鸣来的吧?天鸣也太不像样了,居然敢抓督察……王局很生气,电话上训我,我也没办法……”

    “哦,知道了,人呢?”许平秋问。

    “在会议室询问。”李朝东道。

    许平秋一言不发,背着手往楼上走,这个地方对他来很熟悉,在进总队之前,支队长当了数年,所过之处,他轻轻地哎声叹气,李朝东战战兢兢跟在领导背后,大气不敢稍出,他不知道自己的处理方式对不对,一直以来,这位总队长是相当护犊的。

    可这种事,他还敢回护?公然抓督察,这事除名都是轻的。

    “许处,督察上也很窝火,公然对抗,拒绝调查,这事很棘手。”李朝东小心翼翼地提醒着。

    “可不,真棘手啊。”许平秋叹道。

    到了会议室门口,他推门而入,两位督察一见许平秋,起立问好,许平秋看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的孙天鸣,他问着督察道着:“询问有结果了吗?”

    “还没有。”一位道。

    “笔录我看下。”许平秋伸手道。

    督察给递上来了,就几行字,是经过,什么也没说,就说出警遇到斗殴,临时起意制止,然后把参与人员全部抓到了三队。

    真相是什么都知道,许平秋知道是应谁之邀,督察也知道这其中肯定有猫腻,但这东西放不到桌面上

    “嗯……这个,准备怎么处理?我是说,总不能对自己人也搞这个疲劳审讯吧?”许平秋问道,看看表。

    有点装模作样了,不过督察却无言以对,总不能真把自己人熬个疲劳审讯吧,还好,两人有点眼色,有位问着许平秋道:“许处,您看呢?”

    “我来处理……明天早上给你们一个交待。这事就明摆着,肯定是私怨,假借出警,挟私报复,必须严肃处理,像这种害群之马,根本不配当个警察……起立。”许平秋黑着脸,吼了声,孙天鸣机械地站起来。

    这是从当刑警第一天就养成条件反射,他站起来,不过眼睛不服气的盯着许平秋,不像曾经那么尊敬,而是蓄着一股子忿意。

    “看看,刑警里这些没文化没素质的真可怕……你们对付不了他,我处理。跟我走。”许平秋吼了声,孙天鸣咬牙切齿地移步了,还是许平秋这虎威犹在,路过他旁边时,他抬腿就踹了孙天鸣一脚,把孙天鸣踹得一个趔趄,回头怒目而视。

    “看看你还像队长的样子吗?胡闹,走。”许平秋当先一步,孙天鸣低头跟着,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就这么被带走了,支队长有点郁闷,督察有点傻眼,都觉得不合适,可谁也没敢拦着。

    “这……”李支队长讪讪道着,意指自己当不家了。

    “算了,咱们回去汇报吧,这帮刑警比嫌疑人还硬,问不出什么来。”一位督察道,两人达成一致了,反正就是上面互相恶心,这事难道还要真查到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带着孙天鸣上了车,许平秋回头时,看了眼,突然间呵呵笑起来了,孙天鸣正郁闷着呢,抬头不解地看着许平秋,许平秋笑着道:“天鸣,你小子这队长当到头了啊,挟私出警、抗拒调查、居然还敢打督察

    “打都打了,爱咋咋地。”孙天鸣破罐破摔了,不屑地道。

    司机和老许都笑了,在脾气暴烈上,刑警和犯罪嫌疑人没什么区别,逼急了都是些光脚不怕穿鞋的货,许平秋笑着道:“就再委曲,也不能铐督察啊?”

    “要是公务我无话可说,他们根本就是私务,根本就是小题大做,根本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挟私出警这种事,治安上和派出所发生的最多,就没见他们查过。”孙天鸣道。

    “少给我犟嘴,你敢说,这事你没错?他们就是冤枉你?”许平秋口气硬了。

    一硬,孙天鸣有点蔫了,这是两错碰在一起,那叫错上加错,所不同在于,督察站在制高点上。他沉声道着:“我有错,不过我问心无愧……关泽岳仗着他舅舅是分局长,几次在辖区闹事,同业经营的两家小物流公司都被他赶走了,我们刑警队传过他一回,派出所也传过几回,几次都是前脚进后脚出,越发地嚣张了。”

    “所以,你就和余罪合计着,给他找点事,那怕就恶心恶心他也成?”许平秋反问。

    “和他没什么关系,我下的命令。”孙天鸣道:“老队长,该怎么处理您就怎么处理吧,您处理,我服气。”

    咦哟,许平秋笑了,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余罪身边总能聚起这么多讲义气不讲原则的货。这种事似乎该敲打一下了,他想了想道着:“你应该跟我说实话,这事应该他是主谋,你是从犯,他担个责任,你的责任就轻多了,也好处理。”

    “真和他无关,是我下的命令。”孙天鸣道。

    “哦,这样啊。”许平秋笑了笑,回头问着:“那他是不是也没告诉你,他准备去砸了橙色年华。”

    呃声,孙天鸣噎了下,眼睛有点凸,疑惑地说了句:“没有啊,他不能有这么大胆子吧?”

    “如果他有呢?”许平秋沉声反问着。

    从这凛然的话音里,孙天鸣感觉到了不寻常,他喘了口气,想了想,有点紧张似地道着:“他要真敢这样干,怕是要有危险了……不过,这小子真有种,还真敢干。许处……”

    似乎想请求什么,抬头时,他又咽回去了,许平秋笑了笑道着:“我们一直就在危险中,什么时候真正地安全过?不过这一次肯定不危险,因为有我在支持着……我不但支持他,而且还支持你。”

    孙天鸣脊梁一挺,胸口一热,暖烘烘的,刚要说话,许平秋又打断了,不客气地道着:“之所以还支持你,是因为你没有把这样的事放在普通人、无辜的人身上,你虽然有错,可你还有点警察的良心,没有私利和己欲带进工作中来。”

    “老队长,我有分寸。”孙天鸣有点愧疚地道。

    “接下来,我要干点没分寸的事,就像你们今天干的事,干成了无功,干不成有过。而且这件事我可能兜不住,如果我兜不住,你也要跟着完蛋,敢干吗?”许平秋问。

    “您说吧。”孙天鸣直接道,士为知己者死,就图个痛快。

    “抓捕乔三旺,根据手机定位,他正在一所会所里,橙色年华已经打响,很快他就会知情……后方的技术支撑会给你指定方位,我要提醒的是,这个人可能和官警商匪都有关联,而且报复心很强,如果钉不死他,会很麻烦,你敢干吗?”许平秋道。

    “警察就是惩奸除恶的,这种人渣早该抓了,我有什么不敢。”孙天鸣道,兴奋了,知道上面下决心要对橙色年华动手了。

    “好,有种……我喜欢有种的爷们,现在十时三十五分,人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都是县局的刑警和乡警,他们根本不认识乔三旺,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我的要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秘密解押到指定地点,能做到吗?”许平秋声音放轻了。

    “放心,这种人我知道轻重。”孙天鸣道。

    此时的车已经熄火了,在空档方位滑行着,车停的时候,远远地能看到远处滨河私人休闲会所的霓虹大字,下车的时候,从路边的车里已经出来了数个黑影,监视很久了,简略交待几句,这些人分别上车,孙天鸣在车上接着武器,数辆无标识的车行驶中猝然加速,直冲会所,随着尖锐的刹车声音响起,十数位刑警在孙天鸣的带领下,飞奔上台阶,撞开了门厅,推开了保安,分两队直冲楼上,一时间,会所内外,一片哗然。

    黑暗中许平秋面带谑笑看着那里,乐得仿佛做了一件恶作剧的孩子,忝列司机的任红城笑着道:“许处,我发现现在的小伙子和咱们那时候没多大区别,头脑一热,就冲上去了。”

    “你不会觉得我在教唆这些年轻人胡来吧?”许平秋问。

    “应该有教唆的成份吧,不过许处啊,这未授权的行动,肯定会很麻烦啊。”任红城提醒着。

    “我压根没在乎过麻烦,老任啊,干这么多年警察的我对法治的心得你知道是什么?”许平秋问。

    “肯定不是绳之以法,以法治警。”任红城笑道。

    “对,我对法治的理解是,只要你违法犯罪,我就有办法治你……那怕我与你同罪”许平秋道。

    任红城一笑,一直以来他眼中的许平秋有点二杆子,不过旋即又觉得,这话里,似乎有一种涩涩的味道。他摁下了车窗,掏了一包烟,递给许平秋一支,凑着火点上,昏暗晦明的车厢里,两人在烟雾腾腾中焦虑着,窗外,仍然利雾霾遮敝的天空,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有一轮皎洁的明月喷薄而出………

    第81章激浊扬清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夹杂着几声惶急的喝骂。

    平国栋皱了皱眉,用力地甩出一张幺鸡儿,心情有点不太好了。今天有点邪,明明牌风一直很顺,可觉得心气那儿堵着,一直顺不了。

    关泽岳看出了舅舅的不痛快,殷勤地道了句,我去看看,快步走向房门。

    “哐”的一声,房门被大力踹开了。关泽岳被门狠狠地撞了一下,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上。吃疼叫声中,一群警服正装,手持武器的警察冲了进来,叫嚣着不许动,跟着几根警棍直顶在桌各人的脑门,乔三旺反应稍快,不过对方更狠,一大脚丫子把乔老踹得咚声靠在墙上,直喘粗气,地上哼哼的关泽岳刚爬起来,就被两位粗手大脚警察摁着打上了铐子。

    “你们是谁?”

    “干什么?”

    “凭什么抓人?”

    “那个单位的,让你们领导出来说话。”

    几位身份不低的,好歹保持着几分镇定,训斥着来的警察,不料训错了,几位抓人的看着愣头愣脑,有位眼珠子有点斜的,门牙有点暴的,朝着说话声最大的一位,啪唧就是一耳光,骂着:“拽你妈个逼呀,赌博还有理了。”

    打的可是秦副局长,哎哟,这警察的素质把平国栋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基层警务单位就喜欢用这号头脑不太灵光,坚决执行命令的,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有遭了这个殃,看着乔三旺被两位小警毫不客气的反铐了起来,他镇定地道着:“小同志,抓赌是吧……钱都归你们了,别动粗的啊,这位是市财政局秦滔秦局长,那位是汽贸公司的栗老板,年纪都大了,经不起你们这折腾的,要罚款的话,就在这儿解决吧。”

    这点比较明智,最起码栗小堂听出来了,这是委婉地点出两人的身份,一是有钱,二还是有钱。

    “局长有多大?”有点愣的那位,回头小声问同伴。

    “不知道,和咱们所长差不多。”另一位道,干脆把平国栋拧着要铐。平国栋好歹也是警察出身,他一闪,那警察瞪着他,不客气地道着:“站好,信不信我抽你啊。”

    “我也是警察……让你们带队的出来说话。”平国栋见无法善了,脸一拉,瞬间掏出佩枪,证件往麻将台上一拍,虎视眈眈地瞪着一群袭击的警察,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警察。

    亮枪了,把这拔警察吓了一跳,明显手里持的警棍和铐子不太管使唤了,平国栋枪顶着那位出手的,一步一步,一字一顿:“听见了吗,让你们带队的出来说话……”

    “队长,粗事啦。”有位小警兜不住了。

    站在门外的是县刑警大队的袁亮和孙天鸣,两人正偷笑着,可没想到了平国栋还带着佩枪,这时候可不得不现身了,孙天鸣跨了一步,站在门口了。

    “是你?”平国栋愣了下。

    “是我。”孙天鸣笑了笑。

    “又是一次私警,还假扮国家公务人员,孙天鸣,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啊。”平国栋看着这几位歪瓜裂枣的警察,哑然失笑了,这玩得特么太小儿科了。

    “平局,你走眼喽,兄弟们,告诉他,你们的身份。”孙天鸣吼了句。

    “羊头崖乡派出所,乡警李拴羊。”

    “乡警,高小兵。”

    “乡警,陈大军。”

    几人一报大名,果真是如雷贯耳,听得平国栋哭笑不得,怨不得这群货根本听不懂人话,敢情是从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来的,不过他旋即一想又心凉了,真要被同行这么抓回现行,丢人事小,丢职事可就大了

    他口气一软,慢慢地放下了枪,直道着:“孙队,给个面子,一个屋檐下的,有什么过不去的。”

    “我很给你面子啊,你这个外甥搅事不止一回了吧?可他妈有人不给我面子,今天把三队诬成黑窝……平国栋,我现在以聚众赌博罪正式拘留你……”孙天鸣挺着胸膛,信步上来。

    “你敢。”平国栋握着枪,脸色扭曲了。

    “试试看……进来。”孙天鸣吼着,门外嗒嗒几声开保险的声音,随着声音,趿趿踏踏又进来数位持着枪,直指着平国栋的后生,那表情肃杀、眉宇森森的,一看就是长年在刑侦一线的人,比这养尊处优的可是震慑力大多了。

    “你要不敢开枪,就把枪放下。”孙天鸣走到了平国栋的面前,平国栋脸上扭曲着,恶狠狠地吐了一句:“你等着,这事没完。”

    他咬牙切齿地,把枪拍在桌上了,孙天鸣吼了:“铐起来。”

    众乡敬一涌而上,把这个最吊的,反铐了个结实,平国栋两眼喷火似的瞪着铐他的几位,孙天鸣笑着道:“记住他们也没用啊,平局,都是临时工,你跟他们生不着气。”

    一句话气得平国栋两眼发黑,常用的手法,可没想到有人会用在他身上。

    把五个人控制到现场,拍照、取录音,让乡警愕然的是,光这赌台子上就有数万赌资,比乡里那几块几毛的摊子可大多了,几人随身的手包一检查,哎哟,更厉害,几寸厚的现金。在一个棕色的包里,还发现了一串子套套和蓝色的小药片。套套的封面上,还有着性感裸女配图,有乡警惊讶地指着秦局长喊着:

    “我知道了,这个人是计生办滴,计生办的都发这套套。”

    袁亮知道,他没吭声,这些外表光鲜的官僚,你剥开伪装,内面还不知道有多少龌龊呢。

    抓捕很顺利,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现场收拾完毕,众警带着五位嫌疑人下楼,快速走着,生怕出了意外,不过还是没有躲开,下楼时大厅已经挤满人了,有观摩的客人,有会所的经营者,这人可苦脸了,这么出上一档子事,那生意怕是毁了。

    “喂喂……同志,同志……你们领导的电话……给个面子。”

    一位西装革履的老板扮相的,拿着电话,拦着孙天鸣,一群保安围着电梯口子,可明显不是拦截的,而是阻档视线的,服务员已经全部出动了,在劝着围观的客人。

    “哪位领导?”孙天鸣问,回头看平国栋,这家伙脸上都蕴起得意之色来了。

    “市局,苗奇副局长……”老板对着电话说着:“哎,苗局,我就在现场,正和这位执勤的警官说话

    说着,把期待把领导的来电递给孙天鸣,苗奇是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孙天鸣可没想到,无意中又触及到了这个层面,这时候平国栋开口了,小声道着:“孙队,苗局女婿是这个会所的股东,你不会连他也想惹了吧?咱们的事咱们私下解决,改天我登门谢罪。”

    孙天鸣像被说动心了,慢慢地接着手机,手机里已经传来了“喂喂,你是那个单位的?谁授权你们出警的?”,质问的口吻,孙天鸣拿着手机,一摁,关掉了,那老板脸上一苦,他随手一扔,大吼着:

    “滨河私人会所五零三房间涉嫌聚众赌博,现场抓获涉赌人员五人,请在场市民配合我们执行公务……走”

    枪抬的、人铐着,两列警察,带着五个嫌疑人,从容地从人群中穿过,上了车,扬长而去。

    一厅红男绿女,眼看着这个剽悍的场面,个个面面相觑加噤若寒蝉,车走不多会,会所吧台处已经遍上匆匆离开的客人,就老板站在门口千般万般不是赔着,不多会仍旧是人去楼空

    抓一个,没想到抓了两对半,乔三旺抓到了,随行的还有缉虎营分局长平国栋和他的外甥关泽岳、市财政局副局长秦建功、再加上汽贸公司的栗小堂。官警匪商,正好一窝。

    “许处,很麻烦啊,都是些老鼠尾巴,切那一条啊?”任红城驾车启动时,有点为难,分局的、财政局的、还有位富商,抓住容易,要真给个合理合情的解释和处理,那就难了。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尾大不掉,大不了,都切掉。”许平秋收起了手机,一指前方道:“去现场,看来我老是低调,总有人认为我好欺负,我也得学学站在舆论的制高点上。”

    二十二时五十分,已经有闻讯而来的110警员、缉虎营治安队警员奔赴现场了,都在纳闷,根本没有接到统一行动的通知啊,派到现场却被荷枪实弹的特警拦住了,面无表情的就一句话:“口令”

    “啊?还要口令?同志,这是我的证件。”有警员把证件递上来了。

    “靠边停,不要阻碍交通。”特警一见说不出口令来,毫不客气一指,让来车靠边了。

    这些警员和市民一样,只能站到人群外看着现场了,现场的封锁隔了一公里,交通管制已经起效了,这条路上除了警车再无来车,放眼望去,能看到一片红蓝警灯的闪烁,在华灯辉映的城市里,像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查得好,早该这样了。”

    “应该都抓起来毙了,好好的啥不能干,开窑子。”

    “还是封了,省得咱光看着玩不起,尼马拉仇恨呢。”

    “哎这行不行呀,我可听说这家来头大了。”

    “算个逑啊,天上人间牛逼不?不照样查封了;皇家一号牛逼不,不照样倒了。”

    在观望的市民人群中,能听到的是成片的叫好,对于这种少有的大快人心的事,市民总是保持着极高度的热情,手机图片、微信,已经慢慢在在网上引起一个不大不小的漩涡了。

    三十三时整,两辆新闻采访车驶过警戒线,让进不去的警员异样的是,那车通行无阻,直驶现场,隔不久,又来数辆新闻采访的车,也是长驱直入。

    郁闷,被警察端了,可连辖区的警察也不知道,是那儿来的警察干的。

    缉虎营分局、邻近的三分局、四分局、六分局,都紧急动员了,不过都遭遇了同样的事,根本进不去现场,这个情况汇报回去后,作为一市公安最高领导的王少峰气得直有想摔手机的冲动。

    “少峰,你怎么了?”夫人端着一杯水,看老公烦成这样,关切地问。

    “没事,工作上的事。”王少峰在阳台上坐下来,轻声道,勉强地挤出了点微笑,夫人在政府工作,两个人相敬如宾,在朋友圈子了已经是一段佳话了,他抿了口水道:“小芙啊,你说奇怪不?橙色年华被查了,我这个当局长的,居然不知情。”

    “不可能吧,那就是省城娱乐业的标杆啊,你从那儿听到的消息?”夫人温婉地笑着问,看丈夫的眼神,又觉得不是空穴来风了,她眉睫一眨道:“要真是的话,那应该是上面动手吧?如果跨过你这位公安局长,那可就是对你的严重不信任了。”

    “上面是省厅,我好歹也是个副厅长啊。”王少峰气结地道。

    “哦,也是,橙色年华再有能量,也不够格让部里直接插手啊……你担心什么?”夫人问,审视着王少峰。

    夫妻的心意是相通的,这一眼王少峰很明白其中的涵意,他摇头道着:“你对我还不信任啊,我就再没底线,也不能和他们同流合污啊。”

    “那我不明白,你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夫人笑道。

    很多人知道这是王局的贤内助,就王少峰也认可,官宦之家出身的夫人从下的环境使然,在有些事的眼光天生就比他高一个层次,他思忖着?(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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