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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你偷东西露了。”鼠标表情难堪地,用唇语讲了这么一句。
“按计划行事,最好和他们赌一场。”余罪道。
“兄弟啊,拿什么赌啊,刚才筹码都是你偷来的。”鼠标苦着脸,气不自胜了。
那两位美女觉得有点怪异,可也说不上来,侧立在一旁刚准备问先生需要点什么,那保安却是指指,让他们靠墙站着,侧立片刻,门嘭声开了,一位剃着阴阳头的小子恭身请着,进来了一位穿着唐装,颇有几分派头的半拉老头,后面还跟着一位大高个子,相貌凶恶,一下子能让人想起二队那个凶神恶煞的队长邵万戈。
余罪和鼠标应势站起来了,知道这是正主出现了,虽然不认识,不过看架势来头不小,据刘秃交待,这儿坐庄的是王老千,这个王老千名声响亮的以至于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名,甚至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不过他曾经被人砍掉一只手加另一手的两根指头却是没错。
“英雄出少年啊,小伙子,胆肥啊,来这儿砸场子?”老头淡淡地道,眼光里掠过一丝阴骛。
“要是正正当当进门,怕是前辈会不屑一顾啊。”余罪软软地道,既有虚心,又有恭维。
“呵呵。”老头阴笑着,又看上了鼠标,饶有兴致地看着,突然问着:“小胖子,手艺不错啊,二十一点玩这么好的人,我有些年没见过了。”
“一般一般,这二十一点和概率学有关,牌过一半,如果你能记住大部分已经出去的牌,接下来的赢面就相当大了,我不过是侥幸,还望前辈不吝点拔我们后辈。”鼠标躬身道。
哈哈哈……老头仰头大笑几声,两位跟班也笑了,似乎气氛缓和了,却不料老头脸色蓦地阴骛了,直道着:“出千和概率学可无关啊,弄住他。”
鼠标一惊,那剃着阴阳头的一卡他脖子,还未带反抗,几位保安涌上来了,摁头,别胳膊,把他的手死死压在赌桌上,余罪刚要动,背后“嗒”声轻响,他脊梁一阵发寒,慢慢地,慢慢地举起手来了。
是枪保险的声音,他太熟悉了,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顶上了他的脑袋。
“喂喂喂……有话好说,老爷子,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谁出千了?”鼠标紧张地道着,作为好赌之人,自然知道赌徒整治老千的传说,如果人家确认,怕是放在赌桌上那只手就得输了。
“哎……这叫不作死就不会死啊……你一共玩了十九把,除了第一把是真正靠着算牌赢的,其余的很多把,好像都不是啊,给他看看,别说咱们冤枉人。”老头阴笑着,示意了下。
阴阳头的小伙放着随身的视频,几个截取的动作,鼠标一看,郁闷了,最拿手的换牌绝技被人拍下来了,他没有想到看牌的刁钻角度也会留下监控,这是第一次扔掉废牌的时候留了一张,然后留下的一张花点,就可以有意识地掌控接下来的牌局了。
也就是说,标哥多藏了一张。就在袖子里。
“这小子把牌藏那儿了。”阴阳头搜了半天,没搜出来,扇了鼠标两巴掌问着,鼠标大呼冤枉,准备死不认账了。
“呵呵……考我啊?”老头笑了笑,慢慢地走近那两位紧张兮兮靠墙站着女服务身边,慢慢伸手,解开了那个胸大妞的扣子,胸前的,指头轻轻地一碰,一张方片5,从那妞的胸前,飘落到地上。
女服务员脸色一下子煞白,吓得失声了,这里面捣鬼什么下场估计她清楚,不过老头倒没为难她,一摆头道着:“没你们的事,出去。”
两人不迭地跑了,此时在场的都明白,这个死胖子,趁着吃女服务员豆腐的时机,把捣鬼的牌塞走了,余罪却是注意到了,那老头用的是左手,只有三根指头,拇指和小指被切了,此时他不敢稍动,背后那位大个子枪一直就顶在他的后脑。
“小伙子,看样子你也是个爱赌的人,爱赌就应该知道,生手怕熟手,熟手把高手、高手怕千手……听说过吗?”老头问。
“听…听说过。”鼠标艰难地说了句,脸贴着桌面,变形了,手被摁着,他稍动不得。
“那千手怕什么你知道吗?”老头又问。
“不…不知道。”鼠标咬牙切齿地道,开始后悔耍那一把小聪明了。
两人商量引起对方的注意,这倒好,目的成功达到了,耍过头了,被人真当挑场的老千了。
“看着我。”老头慢慢地亮出双臂来了,右手齐腕而断,狰狞的伤口,左手只剩三指,这恐怖的两只手似乎足够他引以为傲似地道着:“千手怕没手……我就是你们要找的王老千,不过在我盯的场子上出千,得按我的规矩来,小么,动手。”
余罪一惊,就见得那阴阳头手蓦地一动,从腰里拔出一只锃亮的匕首,猛地一扎,鼠标痛嚎的嗷声听得格外瘳人,血直溅到余罪的脸上,他的脸跟着一阵痉挛。
视线中,鼠标那只肥肥的手,被没入的匕首扎穿,钉在桌上,金黄流苏的桌子上,一片怵目的血红色
第10章图穷匕现
了桌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物品,钱包是偷的,手机里是空的,那种很破的大路货色,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也没有,倒让王老千皱眉头了。
“这位小兄弟,你的手也挺快的啊,这些钱包不是你的吧?”王老千问,盯着余罪,暗暗有点诧异的是,同伴被捅一刀,这家伙脸都没变色。
“如果你拍到我偷东西的证据,我把手留给你。”余罪缓缓地道,仍然保持着“南蛮子”的一副口音,他看到王老千皱眉时,知道他们没有拍到,又补充着:“没错,是偷的,也可以是借的,就是为了来见识一下传说中王老千的绝技而已,没想到,王老宝刀有点老了。”
笑了笑,示意着跟班手下的刀枪,王老千一皱眉,后面的大个子枪口敲敲余罪的脑袋,粗声恶气道着:“谁特么脱了裤子把你露出来了,信不信崩你狗日的。敢来这儿撒野………别动。”
说着余罪在动,扭头,大个子惊得后退了一步,就见得余罪扭过头了,向脑袋伸向他,不屑地笑着挑恤着:“来啊,朝这儿打……你要看见老子眨下眼,我他妈跟你的姓。”
这么二地求崩,把大个子倒吓住了,那怕就走黑路的,那种提着脑袋胡来的人也不多,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而且他敏感地觉察到了,对方绝对不是外强中干,那凶厉的眼神,那凛然的气势,绝对是有过黑事的人……下意识间,他稍有紧张地咧咧嘴,又稍有紧张地,把枪口往高抬了抬。
余罪慢慢,睥睨的看着,把手放下了,回头时,看着一言不发的王老千道着:“既然没胆子开枪,那就趁早装起来,别丢人现眼……我们也有规矩,收手赔手,收命抵命,只要王老您赔得起,随便拿。”
吊儿郎当地一站,把王老千倒将住了。
这是一个见血煞威的惯用方式,用于震慑一下那些不长眼的货色,可现在他觉得有点棘手了,明显这两位不管是身手还是气势,都不像混吃混喝的小痞子,他思忖了片刻,一伸手道:“请……既然想挑场,就按挑场的规矩来,只要你有本事赢,有本事拿走。”
哼,余罪的鼻子轻哼,拉着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了,看看惨兮兮鼠标,他随意地摆摆手:“去,站一边去。”
哦哟,鼠标明白了,自己是被人当狗腿教训了一刀,白挨了。
此时余罪也明白,王老千根本就是把他当成正主了,教训他手下“鼠标”,煞威呢。
否则你看老头凛然的表情,如临大敌的神色,还有焦虑的、皱得越来越深的皱纹,肯定在思忖应对之策呢。毕竟是吃赌这碗饭的,他要在这个上面输了面子,以后恐怕就得丢了位子了。而且两人的“来历不明”恰恰也击中的他的要害,杀威他们敢,杀人他们暂时不敢。
一念笃定,余罪这表像装得越来越像了,翘着二郎腿,斜斜地看着王老千,那样子怎么看也像一个颐指气使,名扬一方的大佬呐。
王老千舒了口气坐下了,赌场无父子,只凭技高赢,他打量着余罪,眼前老是回想着那几个玩筹的动作,那是指尖练到相当灵活之后才能达到的水平,他在思忖,这货肯定是个甩骰的老手,不过嘴时说出来的话却又是这样:“小兄弟,你准备拿什么下注啊。”
“哟,我还真把这个事疏忽了,好像没有什么可赌的。”余罪笑了。
“你不会在消遣我们吧?两个人一毛钱不装,钱包偷的、筹码偷的、会员卡也偷的,你们全身上下,好像没有值钱东西啊。”王老千皱着眉头问,这两人透着古怪,可能古怪这种程度还真不简单。
“赌大点,我可没有装一袋子钱扛来的习惯……不过我不介意扛走一袋啊。”余罪道。
“是吗?那你的下注呢?”王老千问。
余罪抬抬眉头,示意着自己被搜走的手机,一看手机王老千笑了:“这个可能不行,你应该知道大陆的赌博是不合法的,所以这个隐密的地方,是不可能和外界有联系的。”
“没那么麻烦,给你号码,你帮我联系一下…你认识的人,打个电话,把账户报给他,很快就有钱进来了。”余罪笑着道。
站在墙角的鼠标心一抽,这尼马坑挖得好,让他们自己填土吧。
“我认识?”王老千吓了一跳,拱手拱道问着:“请教一下,那位?”
“刘秃。”余罪喷了两个字。
王老千一愣,刘秃可算不上个入流的人物,稍迟疑间余罪道着:“不好意思,我在刘秃的赌车上赢了四十万,后来他不服气,和我玩了两把,现在倒欠我一百万,人被我扣着……是他介绍我来这儿的,否则我还不知道这么隐密的地方有高手呢。”
哎哟,王老千牙疼了一下子,又是那些外围开赌的解决不了硬茬,捅他这儿了,听到此处,他狐疑地看看余罪,一勾手指,向余罪确认刘秃的手机号,然后派着老么,出去联系一下。
一支烟的功夫,那阴阳头的小么去而复返了,向王老千点了点头,不知道何故,王老千长舒了一口气,估计确定是同路人的缘故,如果纯为赌来,那其他就是多虑了。
于是老头的豪气顿生了,对着余罪直道着:“好,我们接下了……赌什么我们说了算,赌多少你看着办,挑吧,扑克、牌九、骰子、麻将随便,我也想见识见识小兄弟的技术。”
鼠标刚兴奋的心里,又是一抽,这可是伴娘拉进洞房了,全搞岔了。余罪那贼手,偷东西还成,要赌,恐怕差远了………
刘秃放下了电话,心咚咚乱跳,这两货还真和王老千对上垒了,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王老千的手有多黑,紧张地按着安排讲完,手机早被旁边的人夺走了。
这就是行动信号,很简单,如果没有,就回到苟盛阳的手机上,收队。
可如果有,就到刘秃的手机上,不管说什么,就一个结果:往进冲。
“确定?”骆家龙在问。
“确定,我们队长说了,只要这部手机响起来,咱们就冲进去。”苟盛阳道。
“我来。”骆家龙调试着频道,对着频道准备着心态,想了想又关了,问着左近的孙羿道:“我说什么啊……这可是统一行动,我木有指挥经验呐。”
“指挥个毛啊,我来。”熊剑飞根本不当回事了,拿着的话筒,开了指挥频道吼着:“听我的命令……目标晋祠山庄天权楼,兄弟们,抓赌去。”
收听的频道里,不少人哈哈大笑了。这一辆车一马当先,一开大灯,孙羿加着油门飚上了路面,像全队的旗舰,打开了爆闪灯,直冲晋祠山庄。身后,从路面下、从加油站、从楼后的阴暗处,爆闪着警灯瞬间暗的荧火,扑向了这里。
门厅,幽静的环境,响着轻柔的音乐,没有注意到,不远的路面,一片警车正汹涌而来………
“那就赌扑克牌吧,赌注大小王老定,赢了我拿钱走,输了钱汇到您账上,我再走……如果王老不放心,我可以通知外面的人送钱来。”
余罪淡淡地做了一个决定,毕竟是曾经见过大钱的主,说出来好像并不显得突兀。
“没那么麻烦,人在这儿,钱还怕来不了,小么,拿牌。”王老千抬抬眼皮。
阴阳头的小么动了,从密封的柜子里,拿出来了一摞未拆封的扑克牌,特制的,澳门皇冠版,赌棍们的最爱,放在桌上,王老千伸出左手仅有的几指,示意着余罪检查。
“错不了,开始吧。”余罪心砰砰乱跳,他知道电话出去之后,马上大队就来,可现在还有个问题是,背后站的这位大个子居然还有武器,他真怕关键时候再出问题。
瞥眼几次,那大个子绝对是个守得住的主,就虎视眈眈的站在余罪的背后,别说制服人家,想耍个小动作都不可能。
哧拉,牌被拆了,每人五副,这场看似乎手脚全乎的余罪讨便宜了,王老千笑着道:“那咱们简单点,速战速决,就挑挑看怎么样?你拆我挑,我拆你挑,五局同开,大多者赢。”
这个不难理解,平时就听鼠标这个赌棍讲过这些轶事,那是两个赌徒一较高下的最好办法,一个拆牌、一个挑牌,相互挑比大小,相当公平,余罪不动声色,鼠标可是凛然了,要是个普通人也罢,可王老千尼马只剩三根指头了啊?就这还玩牌。
“王老,您先来。”余罪请到。
“好。主随客便。”王老千笑了笑。
笑着时一伸左手,三指抄起了一副牌,顺手在桌上一抹,一拉全翻开,以示正常,然后其他人开始大跃眼镜了,就三指,随意地把牌分成三份,顺指一拢,收到了手里,仅余三指的手,从掌沿到指尖,翕合伸展,一副牌切得顺畅无比,几次切换,啪声往桌上一拍,一溜顺开,请势出来。
余罪根本不去考虑,一伸手,捻走了牌中的一张,扣好。
跟着是余罪拆牌,明显就差远了,笨手笨脚地一拆,一不小心飞起来了一张,他讪笑了笑,拣起来了,几把拆过,桌上一扣,让王老千挑牌。
“小伙子,你很聪明啊,故意飞起了一张A,故意往牌面上拆,让我注意?”王老千眼睛不眨地盯着余罪,一切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余罪笑笑问着:“那王老,那您一定看到我拆走的那张牌了?”
这个考较的是赌徒的眼力和手法,一副从A到K的牌切过之后,高明的赌徒会根据手法细微的变化判断出大牌的所在,很明显,王老千绝对是个高手中的高手,他伸手,抹开牌,抹到最后一张,就在余罪窃喜的时候,他手一动,抽走了倒数第二张,一亮:黑桃A。
保安的嘘声四起,鼠标眼一闭,知道有输没赢了。
“我输了。”余罪牌也未亮,直接扔掉。
肯定输了,他是随意挑的一张,根本没有王老千这种挑出黑桃A的本事。
第二局,余罪先拆牌,输了头局,余罪的气势有点萎了,回头看看近在咫尺,以防他出千的大个子,又看看笑眯眯的,等着他出丑一干保安和那个阴阳头。他心里在暗骂着,那帮子手下,怎么还没冲进来。
“小兄弟,忘了提醒你,我们这儿的规矩是,开盘中间,双方都可以要求加注,或者增加外围赌。”王老千从第一局已经看出来了,来者的水平没有他想像高,慢条斯理地道。
“加多少?”余罪问,手拿着牌。
“不一定非要赌钱,赌只手怎么样?输了的,砍三寸。”王老千慢慢的伸出他的右臂,被砍成秃的一截胳膊。
气势,老光棍的气势上来了,人家断三寸无非还是只秃胳膊,可要对手断三寸,得废手了。
两位手下笑着,这个不对等的赌注,比多少钱都有威慑力,不过还有更狠的,余罪手一搓,一把牌在手里暗动着,啪声按到了桌上,左手摁着,手一离,一捋右手的袖子,孤注一掷地喊着:“好,赌了你再挑出黑桃A来,我直接把手送给你。”
一句吓得鼠标咯噔一下,心不知道掉什么地方了,不过王老千却皱了皱眉头,这个毫无花哨的蠢办法却把他难住了,根本没看到余罪的手是怎么动的。不过让老千认输可没那么容易,他左手搓开了牌,很均匀把牌搓开,看了看余罪,慢慢地把牌分成四份,他指摘着:“虽然你藏得很紧,可是双手连搓了四次,而且你的手心出汗了,所以牌面会有细微的变化……第一墩牌,应该在这儿……”
他指着中间,被分成的一墩,慢慢的捻出一张,笑着看着余罪道:“未拆过的牌,是按顺序排的,所以这一墩牌里,是A和K的聚集,随便拿一张的赢面都比较大……不过我还是准备挑一张A”
他笑着,慢慢地把牌掀起了一角,慢慢地看到花色。
蓦地,老头脸色一凛,变色了。
余罪奸笑着,笑得其奸无比。
而场上的其他人,却不知道底牌是什么。王老千瞪了大个子一眼,大个子一把揪住了余罪的肩膀,等着老大的命令,可这命令像卡在王老千的喉咙里,喷出不出来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不是千术。”王老千愕然问着余罪,走眼了,知道人家出千,没有当场捉住,那就输了一筹。
“你认输我就告诉你。”余罪笑眯眯地,指指大个子抓着他肩膀的手,王老千一使眼色,大个子放手了,余罪斜斜的觑着王老千,催着道:“亮底牌啊。”
没亮,僵着,王老千知道自己的这一世英名就系在这一张牌上了,可这个面子丢得大了,他两指静静的摁着,似乎在想着什么应对之策。
就在这些,门嘭声响了,那位女领班冲进来了,上气不接下气,指着门外高潮了一样喘着:“警警警察……”
大个子蓦地反应过来了,回手一摸腰,却不料腰里一凉,还未转过身来,砰声枪响,他啊声腿一软,一骨碌滚在地上,那女领班看到了,持枪的余罪正狰狞地站在倒下的大个子背后。枪口缕缕冒着烟。
啊……惊声尖叫中,女领班连滚带爬往外奔。
砰……回手余罪一枪撂倒了拔刀在手的阴阳头小么,正中腿部,保安吓得齐齐腿哆嗦,鼠标却是一跃而起,抄着椅子劈头咚声砸下去了。
再一回手,枪顶到了王老千的额头,王老千瞪着眼,几乎不相信地看着突兀来的变化,那人的手像鬼魅一样,直接把大个子后腰的枪摸走了,几秒的优势足够翻盘了,何况还悍然开枪。
瞬间的翻盘,余罪不屑地手翻开王老千不敢亮的底牌,方片Q。他走眼了。余罪笑着袖子一抖,直接掉下四张A来,看得王老千目瞪口呆,就听余罪说着:“这是贼王的绝技,老头,你输了。”
搓牌的时候,已经偷藏牌了,不过瞒过这个赌术大师也真不容易,王老千目瞪口呆地看着余罪,瞠然问了句:“你到底是谁?”
“老子是有牌的黑涩会。”余罪近距离呸了一口道:“警察,知道了吧……给刘秃打电话就是行动信号,蠢货,还以为你很高明似的。”
啪声反手一耳光,余罪拖着捂着中枪的大腿哀嚎的大个子,拖出了房间,场子里早乱套了,惊声尖叫的女人、仓皇准备逃的赌客,还有在筹码台子,直接用推车准备推走钱和筹码的保安。
砰,拖着个血淋淋的大汉,余罪状如杀神下凡,朝着天花板一枪,全场皆静,只剩下下余罪嚣张的吼声:“都他妈别动,谁动打死谁。”
房间里,标哥发飚了,砸昏了阴阳头,搜着他身上的匕首和枪,回头瞪了眼已经吓呆的保安:“都靠墙站好。手举起来。”
这时候可乖了,一个个面朝墙,举手,鼠标拿着刀,蹭蹭蹭连割几人的腰带,哗哗裤子都掉下来了,露着毛茸茸的大腿,愣是没人敢弯腰提。
他顺手把一位保安的衬衣割了一大片裹着伤手,裹着就发现惊恐坐着未动的王老千,这位高高在上,神出鬼没的赌术高手,此时看得鼠标却是怒从心头起,抬起一脚,把老头踹得骨碌碌滚到地上了,标哥尚不解气,上前跺了两脚,边跺边骂着:
“操你妈了个逼的,不好好当赌棍,还玩枪玩刀……老子当警察找俩钱容易么,还特么插老子一刀。
此时,先遣的队伍已经冲进了楼里,为了指示方向,出来的鼠标推开了门,几盒子筹码就地一扔,当啷啷滚了一地,顺着楼梯滚下去不少,直接指示着后续队伍循迹而来。
内部的安保力量不是没有,足有七八个武装保卫,刚堵在甬道里,迎面黑压压来了一片警察,吓得匪群掉头就跑,被冲上来的刑警分别摁住。管制刀具、钢珠枪、电击器,劈劈叭叭扔了一楼道,成群的警察谁敢挡啊,一触即溃呐。
苟盛阳、孙羿、熊剑飞一干人最先冲进来的时候,哇哦,吓了一跳,持枪的余罪拖着个打伤的,正威风凛凛的镇着场面,满场男男女女都抱头蹲着,愣是没人敢动。
哇哦,筹码台边的手推车,整整一车都是钞票啊,看得进场的众警都眼红了。
“全部铐起来,封锁现场……”余罪吼着,开始全盘控制这个有史以来最大的抓赌现场了。
天权楼的撤离不可谓不快,不过没想到刑警的来势汹汹,不到三分钟,唯一的一条暗道被堵住了,狭小的甬道里,足足挤了二十几个没来得及逃走的赌客,还有已经逃出来慌不择路的,扑通扑通掉假山边上的池塘里了,外围的刑警开始满院子抓遍地乱钻的赌客了。
十分钟后,晋祠山庄开始动了,电话直到了上层,不过偌大的一个省厅,居然无人知晓今天的行动,电话又自上而下,到市局、到支队、到各分局,同样是无人知道有这么一个行动,居然敢针对一个四星级的酒店,省市两级政府指定的招待单位下手。
半个小时后,最先得知消息的刑侦支队长李朝东赶往现场,下车伊始,就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庄子河刑警队的、矿区刑警队的,还有重案二队的,气得无语地揪住一个认识的小刑警踢了两脚,敢情上层震怒的事,是他手下人胡来。
他怒气冲冲地进了现场,没人敢拦他,不过从现场出来之后,怒气消失了,吓得腿有点哆嗦,光现场缴获的赌资就有六百多万现金,还有通过PCS转账的暂未确定,抓到的赌场服务人员加赌客,有上百人了。里面居然还有他熟悉的面孔,他记不清是那个单位的领导了。更恐怖的是,庄子河刑警队那个愣货,还开枪打伤了两人。
他躲在车里,几乎是颤抖的声音汇报着:
“老队长……出…出事了……出大…事了……余罪带了几十人抓赌,把…把把…秦副市长抓起来了,对,我看清了,应该就是……还…还开枪打伤了两个人……现在都乱了……”
汇报未完,李朝东就看到了,又有大队的警车,在蜿蜒的路上,向着晋祠山庄疾驰而来了………
第11章各有心思
治安总队长郭宏彪是阴着脸从天权楼出来的,肩上熠熠生辉的肩章,此时都不足震慑那些红了眼的底层刑警,这可是什么地方啊,连他也搞不清怎么可能有这么大个赌场,更搞不清的是,这么大个赌场,居然能被这些刑警人赃俱获抓个正着。
这里的男女服务员一共三十多名,他进去的时候刑警正在掘地三尺,女更衣室里都挖出来仓促藏下了几十万赌资,双层赌场,光防止出千的隐形监控头就拆出来四十多个,在警务的观点看来,这简直是作死呐,就有人想替他们说话也被封住口了。当然,更让他觉得心里怵然的是,居然有一位刑警悍然枪伤了两人,就那么草草包扎,被铐在赌桌边上。
他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在一片蹲着等待核实身份的赌客中间,那些人向他投去了乞怜的目光,然后郭总队长装做未识,只是草草询问几句,赶紧退出了楼层,全楼来了四五十名警察,这事啊,恐怕就遮天大手也捂不住了。
“郭总队长,要不……你们治安上接手。”李朝东追上总队长的步伐了,小心地试探着。
他妈滴,这么烂个摊子,谁敢接。郭总队长回头似笑非笑看了李朝东一眼道着:“李支队长,不能眼红了你们就伸手,现在烫手了,又想放手吧?”
人家不傻,知道你是搞收入,把治安的活抢了,话也难听,李朝东苦着脸道:“郭总队长,天地良心,我是一点不知情。”
“那,现在知道了,不是我胆小,你就换个胆大的来,也没人敢接啊。”郭宏彪道着,李朝东还追着他,他直斥着:“就想接也不可能了,枪伤了两人,你怎么也扯不到治安上吧?我们撤了啊。”
郭总队长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的座驾一启动,一带路,身后同来了十数辆警车,跟着飚走了,只余下支队长李朝东,还是惶然无助地站着。
此时,晚二十二时,事发一小时多了,晋祠山庄的灯光暗了一片,人员不是被控制了,就是趁乱已经溜了,富丽堂皇的山庄在几个小时内,败像已显。
车上,郭宏彪斟酌着语气,想着该汇报什么,想着该用什么样最合适的言辞,因这事太大了,大到他不敢想像后果。
良久,他在电话里这样轻声说着:“王局,我刚从现场出来,刑警队抄了这儿的赌场,他们的口吻是在排查在逃嫌疑人,不过我想应该得到消息,想在这儿抓赌创点收入……对了,带头的是庄子河刑警队的,队长还开枪伤了两人……里面的情况嘛,我觉得,很不适合出面,抓到的证据太确凿了,马上连口供都有了………”
他轻声汇报着,每件事的操纵者都不可能亲临现场,所以需要这样一双眼睛,替他们看、也需要这么一个头脑,替他们想,郭总队长明显是位很合格的被领导者,说完时,他听到了电话里一声叹息,然后电话被扣了。
嘟嘟的盲音中,郭总队长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他在想似乎权力也不是万能的,越处在高位,权力受到的牵制和限制就越多。
比如现在,谁还能挡得住那帮子红了眼抄赌场的刑警………
“少峰,又怎么了?”
夫人伸着玉臂,斜斜的揽上了刚放下电话的丈夫,已经习惯了这种没明没夜的电话骚扰,但凡有事,总是挑在很不适合的时候。
比如这种时候,老夫老妻刚有点情趣想温存的时候,看着丈夫色变,夫人很识趣地靠着他,没有进一步撩拔惹他不快,王少峰叹了口气道着:“几个刑警队,把晋祠山庄的一个地下赌场抄了。”
“啊?怎么可能?”小芙愕然道。一下子想起来,生怕有人听到似地小声道着:“那儿好像是顾书记女婿的生意。谁敢下这个命令?”
“不一定下命令才敢。基层那些警力呀,没命令干的事,比有命令干得可要多得多。”王少峰有点无语,治安上就够操蛋了,现在刑警也跟着凑热闹了,这娄子可捅得他也棘手了。
“很麻烦?”夫人稍有担心,这种事严格说起来不算什么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过她立时又省得,是“刑警”,而不是其他警,恰恰刑警这个相对独立的警种,有些人情就不好使,更何况掌握着刑事侦查力量的那位老同学,一直就和丈夫较着劲呢。
“抓了一窝证据,还开枪伤了两人。据说,连秦副市长也困在那儿了。”王少峰两眼愁苦,他真无法想像,这警察操蛋到什么水平才能干出这种事来,他感叹地道着:“这点上我不得不佩服我那位老同学啊,他总有办法找到那些不要命的属下,相比而言,我的部下就差远喽。”
是差得够远,治安总队长是他亲自提拔的,直接建议是退避三舍。至于辖区的分局、派出所、治安队,齐齐失声,都开始做壁上观了。他现在甚至有点欣赏那个带队的小警了,毕竟这么不要命敢去抢赌资的人并不多见,那怕他是个警察。
“那……这账似乎又要算到你头上了。”夫人好郁闷地道,替丈夫挽惜了
“算上就算上吧,我仕途的最后一个台阶,恐怕再也上不去了。”王少峰黯然道,话音落时,电话铃响,他看了看手机,那号码他认识,嘘声让夫人安静,然后接听着电话,断续地谈着:
“……高市长啊,您好,情况还不太清楚,是刑侦总队办的案子…确实有一个赌场,已经找到大量实物证据,我们在这个位置上,不合适干涉下面的办案……好的,有最新情况,我会直接向您汇报……”
搪塞了一个电话,夫人眨着一双美丽的丹凤眼,小心提醒着:“政府大院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肯定要有人拿这事做文章了。”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王少峰问着夫人。
“不管怎么办,我都支持你。”夫人微笑着道。
“我决定做我喜欢做的事,他们争他们的吧。”王少峰关了手机,难得地轻佻地捏捏夫人的脸蛋,然后关了灯,老夫老妻的公粮上缴工作,正式开展了
“将。”许平秋啪声落棋。
任红城移了仕。
“将。”许平秋再落棋。
任红城移了将。
“将。”许平秋紧追不舍。
任红城蓦地抽车,吃掉了已经到棋眼上的卒子,然后谑笑着看着许平秋,老许一脸愕然,顾头不顾腚了,再看棋面,输得只剩两卒一仕,而老任手里,还有一只大车。
“要不和了?”任红城笑着问。
“和了,和了。”许平秋笑着道,老任的棋艺,让他一车的水平。
“老队长,不是我说您,我跟你下了十几年棋,您这棋艺就不见长进呐?”任红城摆着棋,笑着道。
“正因为不长进,所以你永远得不到作为胜利者的满足感。”老许摆着棋,得意地道。
在任红城看来,许平秋的棋艺尚可,每每开局总采取激烈的换子手法,换个七七八八,再用几个小卒强攻,不识他棋风的,经常被这种另类打法搞得灰头土脸,这种惯用用卒的手法,似乎和他做人都差不多,老任笑着提醒着:“老队长,您那只小卒子,又过河了。”
许平秋眉毛一挑,怔了下,啪唧,棋子扔了,棋兴登时大减,似乎在责怪任红城提起这事来,不过老任和他可没有上下级之别的那种陌生,反而得寸进尺地提了句:“要是对方火力太猛,怕是这个小卒子顶不住啊。”
“那能怎么样?这个兔崽子,就想着把他下放到队里,混点资历,将来提拔的时候有由头……你说,这才下去几天?半个月都不到啊,又捅马蜂窝里去了,我就纳闷了,怎么藏多深的窝点,都能被他刨出来?”许平秋哭笑不得地道,讫今为止,他觉得仍然没有看透余罪身上的潜力究竟有多大。
任红城笑了,笑着道:“搞晋祠山庄的可是个大人物,捅已经捅了,不管您吱不吱声,这笔账肯定要算到您头上了。”
“呵呵……老任,你窝在这暗屋子里,挺门清的啊。”许平秋摆着棋,笑着评价了句。
“真不管?”任红城提醒着,时间过得够长了,他估计呀,很快就要交锋了。
“不管。”许平秋坚决地摇摇头。
“这我就看不明白了,他不是您的得意门生嘛,怎么?关键时候任他自生自灭?”任红城道。
“每个人都要成长啊,呵护的多了,成长得就慢了。真吃个亏不是个坏事,长记性。山庄那个经营者,他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最起码他在我这儿说不上话,说不上话,他就没办法……你搞清楚,这是一个最基层的警务单位搞他,而且还搞到点子上了,人赃俱获,我就不信这个时候,哪个穿着警服的,敢站出来替开赌场的说话。”许平秋脸上泛着狡黠的笑容,摆好了棋,揶揄地道了句:“有时候不小心就能下一步妙棋。要过个肥年,谁也不介意的。”
“那王局呢?”任红城问。
“这个时候他要是站出来,会让我小看的,放心,他的格局没有那么低,眼光也不会那么肤浅。开山庄这个家伙我有所耳闻,相比一个屁都不是的小刑警,他更招人恨。”许平秋道。
“经营者肯定要出手啊,否则谁咽得下这口气啊。小余和人家根本不对等啊。”任红城道。
“那就看看,谁手更狠一点。你有点小看余罪了,他在很多时候看似莽撞,可恰恰让人大跌眼镜的时候,他都会留一个杀手锏,傅国生、沈嘉文、贾家兄弟、还有那位蓝爷,哪一位不是道上叱咤一方的人物呢,不都在他这阴沟时翻船了吗?”许平秋笑着道,老规矩,当头一炮“啪”声一放。
延续二十年的棋局,从来没变过,仍然是咄咄逼人。
也正如许平秋所料,外面的局势没有什么变化,赌场证据确凿的消息散布出来,所有的警务单位齐齐失声,又涉及枪击,不管是治安队还是分局、派出所,谁也没敢再往晋祠山庄派过一个警力………
“哟,标哥,昨晚摸细妹哪儿了,冲运了吧?挨了一家伙?”孙羿取笑道
“难道你那里不行了,用的是手指?”熊剑飞严肃地问。
“绝对是,瞧这手白嫩的。”吴光宇笑着道。
众人笑得打颠,标哥气得呀,有苦难言了,手包扎着还殷血的,砸人时候又用力过大,现在疼得都展不直了,还特么被这帮朋友损着,他啪啪地用仅余的左手拍着大腿嚷着:“尼马这群货真没良心,我容易么我,我深入虎穴,还不就为了大家过个肥年?……他妈的我看谁笑话我了,想找我报销条,没门了啊。”
“嗨,谁笑话了……标哥这样帅呆了。”孙羿赶紧抚着标哥的受伤的小心肝部位。
“揍是,帅呆了,帅得我一瞅见标哥,就想起人民币上那位毛爷爷了。”吴光宇也得瑟着。
两人殷勤地给标哥点烟,捶背,此时现场勘查已经接近尾声,全场的赌具、赌资被清理拍照,主要负责的几位做了大致笔录,赌客还没来及做,黑压压地蹲了一个大厅,忝列指挥的余罪在人群中穿梭着,以他那双贼眼,总是把躲在赌客群里的服务人员给揪出来,三诈两诈,差不多能问出个七七八八来。
封锁到现在,山庄的经营者没见面,这是唯一让余罪不解的事,而且也不像往常查抄到什么场子,前脚提留人,后脚说情的就上门,他纳闷的时候揪住了正整理筹码台子上转账设备的骆家龙,把疑问一说,骆家龙比他的眼光要高一点,附耳说着:“估计是太大了,没有敢插手了……哎,余儿啊,这钱敢拿么?别拿了有后患啊。”
骆帅哥在信息中心呆了两年多,还是那副小心小胆的技术男,余罪想了想道着:“什么原因我都怕,就这个不怕,这就是违法,我们打击犯罪,合情合理,不敢拿我拿,大头上交国库,小头让让兄弟们过个肥年再说……赶紧地,把转账的记录想办法提取出来。”
“哇塞,你还准备把人家连皮肉带骨头都啃了?”骆家龙吃惊了。
“要吃就吃狠点,咱们赢了,要输了,人家照样不会留情。”余罪眼神凛然,已经停不下步子。
两人说着,苟盛阳匆匆来了,远远地和余罪招手。那边董韶军也发现了什么情况,正急匆匆往里赶,两人都围到余罪身边了,余罪一指苟盛阳道着:“你先说。”
苟盛阳要附耳悄悄说,余罪推他一把道着:“都是兄弟,有什么不敢说的
“赌客里我认出个人来。”苟盛阳紧张地道。
“什么人把你吓成这样?”余罪问。
“副市长,秦沛龙……分管教科文卫的,师建成认出来了,他悄悄告诉我的。”苟盛阳道,余罪好歹当了领导了,知道这是什么级别的干部,一下子惊得眼睛凸出来了,董韶军也被噎住了,余罪半晌反应过来,问着董韶军,董韶军却是道着:“我查了下,这儿是独立承包出去的,承包经营的叫王伟。”
“就是王老千?”余罪问。
“对,也就是说,只和他有关,再往上和谁也扯不上关系了。”董韶军道
这个意料之中,不过没想到这么严密,怪不得没人站出来,看来这事,只能由那个老赌棍顶缸了,余罪思忖着这些事,看着一大厅蹲着的赌客,众兄弟看出有事来,悄悄围上来了,各自问着,小声交流着,接下来都好似被这个吞不下的蛋糕给噎住了似的,凸眼、表情愕然、然后齐齐看向带头的余罪。
“还有件事啊,你开枪伤人,我们队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这种案,重案队不会放过的。你也太黑了,抢赌资就抢赌资,还开枪?”董韶军小声提醒着,觉得余罪太黑了,拿钱就罢了,还伤人家。
“那他么不是我的枪,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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