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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
“呵呵,没有亏本就好。”王观轻笑道。
“就知道你的运气没有那么差。”俞飞白夸赞一句之后,又急忙问道:“对了宋大叔,那我的田黄石,是不是田黄冻?”
“没到那个程度。”
宋有道摇头道:“你的田黄,最多算是软地而已,达不到冻地的标准。”
“哦。”
俞飞白有些失望,不过更多的是为王观感到高兴。
大家很开心,却是无意中忽略了一件事情。刚才切割的一刀,捏拿得分毫不差。如果是稍微偏了一点,要么会损伤了石材,要么就看不到黑白颜色。
可是现在,却是不偏不倚,非常的精确,堪称一绝。不过此时此刻,没人去关注这点。祝贺一会儿之后,又准备重新解石。
这个时候,大家就轻松多了。
又是斜竖的一刀下来,彻底看清楚了石头内部的情况,只见里面大概有三十多接近四十厘米的地方是黑白混杂的冻地昌化石。这么大块的体积,价格肯定低不到哪里去。
“差不多也是四五百万。”
宋有道笑容可掬,也有两分微叹道:“可惜只有黑白两色,如果多一种色彩,那就是所谓的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了。这样一来,在价格上又能高出不少。”
“做人要知足,有宝石就好,不能太贪心了,对吧。”俞飞白笑眯眯道,对于自己的田黄石比王观的昌化石值钱这事,他还是有点儿沾沾自喜的。
“对,非常有道理。”王观随口道,懒得揭穿俞飞白的小心思。
再说了,这块石头真的只有黑白两色吗?王观嘴角逸出浓郁笑容,继续请求道:“大叔,帮忙把石头的废料切了吧,这样比较好拿。”
“这个简单。”
宋有道点头,按照王观的要求,轮流使用大小不同的切割机,又是切,又是磨。费了将近半个小时,就完整无缺的把石头内部的黑白昌化石掏取出来。之后把石材洗干净,再搁到桌上,就让大家十分直观的感受到冻地昌化石的精致美观。
尽管宝石没有经过抛光处理,而且表面有棱角,呈不规则的块状。但是在灯光的照耀下,通体有种晶莹的色泽在泛动,就好像是羊脂美玉一样光彩照人。
“漂亮,太漂亮了。”
俞飞白赞不绝口,也有几分羡慕。因为他的田黄石完全解出来以后,只是有一层蜡色光泽浮现出来而已。单纯从品相的角度来对比,肯定没有冻地昌化石吸引人。
“不要泄气。”
宋有道笑着说道:“软地田黄石抛光之后,颜色显得明亮纯粹,也给人一种透明的印象,卖相更好。毕竟黑白混合色有点儿杂,很容易产生一种灰暗的感觉。如果不仔细鉴别的话,一般人肯定以为你的是田黄冻,王观的只是普通的昌化石。”
“嘿嘿,说的也是。”
一时之间,大家继续观赏两块宝石。不过,再漂亮的东西,看久也会觉得乏味。
片刻之后,安浣情有些不耐道:“看够了没有,刚才谁说要请客的,现在可以走了吧。”
“行,马上就走。”
俞飞白豪爽道:“到了餐厅,想吃什么尽管点。”
“你们年轻人去吧,我就不跟着凑热闹了。”就在这时,宋有道摆手笑道:“一会儿我还要返回昌化呢。”
“大叔……”
俞飞白十分感激,听到这话就知道宋有道没有休假,而是特意赶回来帮他们解石的。
“好了,你们自己收拾这里吧。”宋有道稍微整理了下衣服,就笑着说道:“也不能白帮你们,回头记得送我几斤陈年花雕。”
“没问题。”俞飞白拍胸口道:“弄一坛三十年份的给你。”
宋有道眼睛一亮,咂了咂嘴巴,很认真的说道:“你可别胡吹呀,让我期待落空的话,我可是要翻脸的。”
“你放心,准有,管够,让你喝得尽兴。”俞飞白笑道,这种事情自然难不倒他。
“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
宋有道呵呵一笑,就与大家告别,驶车而去。
接下来,王观和俞飞白分别把两块宝石用软布包裹起来,小心翼翼放到锦盒之中,再把几台切割机退回了玉石加工厂。
收拾了首尾,几个人就心情舒畅的开车奔向美味的餐馆。尽管还没有到中午,但是大家也不介意提前吃午饭。
王观和俞飞白心里高兴,加上没吃早餐的缘故,美味佳肴上来之后,两人顾不上说话,立即风卷残云一般扫荡起来。好半响两人才算是消停下来,冲两位美女不好意思一笑,重新变得文雅舒缓,慢慢的闲聊。
“我的田黄石准备切分几块,请人制作成一套印章。”
俞飞白兴致勃勃道:“要不要匀两块给你?说真的你的昌化石,黑白颜色混杂,最好雕琢成艺术品。要是制章的话,可能不太好看。”
“艺术品……”
王观心中一动,若有所思道:“好像是不错的选择。”
“我认识一个人,很擅长玉石雕刻。”俞飞白笑道:“尽管年纪不大,但是已经成为省级的工艺美术大师,目前正在向国家级大师冲刺。你的昌化石也称得上是品质超群的石材,他肯定会感兴趣的,要不要为你们引见一番?”
第459章三堂会审,压力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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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你买下了一些昌化石,说是要去拜访的一个人,就是他吧?”王观若有所思道:“他是不是住在杭州附近。”
“没错,就是他。”俞飞白点头笑道:“他不住在杭州,而是在……”
就在这时,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打断了俞飞白的述说。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贝叶羞涩一笑,拿出了一部粉色的手机,轻轻走开了几步接听起来。应该是家人亲戚,或者苏州朋友的来电。因为王观偶尔听见了几句,感觉贝叶的声调软绵绵的,非常的甜糯,却是苏州一带的吴侬软语。
不过,才聊了片刻,贝叶的脸色就变了,急切的说了几句,她就关了手机匆忙走来道:“对不起,我母亲说,我爷爷病了,我要回去一趟。”
“现在走?”王观一愣。
“嗯,现在走。”贝叶轻轻点头:“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回头再联系。”
“小叶,我跟你去。”
安浣情闻声,咽了块肉之后,连忙举手道:“一起走,顺便探望下贝爷爷。”
“也好……”
贝叶也没有拒绝,转身就准备和王观告别。
“我送你回去吧。”
与此同时,王观站了起来示意道:“飞白,你去结账,给钥匙我去开车。”
“呃!”俞飞白呆了呆。摊手道:“那么干脆一起走吧,我刚才就想告诉你,我说的那个朋友就住在苏州。”
“你们也去……”贝叶看了眼王观,有几分迟疑之色。
“对呀。”
王观笑道:“火车什么的,说不定会误时晚点。不如我们开车送你吧,从杭州到苏州,应该不算很远吧。”
“不远,有高速公路,最多是两个小时。”安浣情颇有经验道:“要是顺利不堵车的话,可能更快……”
“那就好。”王观笑了笑。招手道:“你们在外面等,我去开车出来。对了,要不要回旅馆收拾行李?”
“不了,先回去再说。”贝叶摇头道,也不犹豫了,拉着安浣情到门外等候。
不久之后,王观在停车场开车过来,俞飞白也结账出来了,贝叶和安浣情连忙钻上车。然后王观一踩油门。车子飞快而去。
话说经过半年的锻炼,王观的车技也是突飞猛进。驾驶车辆在公路上时缓时快,避开了诸多车流人流,总算是出到了郊外。之后就是畅通无阻,一路风驰电掣北上。
途中,安浣情蹙眉道:“小叶,贝爷爷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妈没说清楚,只是催我快回去。”贝叶有些不安道:“应该没事吧,半个月前我才回家看过他,很精神的样子。”
“这个难说。老人家身体素质较弱,说病就病……”
话到一半,安浣情才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道:“没事的,现在是春夏之交,气候变化不定,最多是有点儿不适应。休息两天就好。”
“嗯,希望吧。”贝叶忧心忡忡道,俏目透出几分柔弱彷徨。
王观瞄了眼后视镜,方向盘一紧。开车的速度更快了。还好高速公路上没有什么车辆,而且道路比较笔直,也不至于出现什么意外。
两个小时以后,车子顺利抵达了苏州地境,很快就要驶入城区了。
接下来,王观车速慢了下来,然后按照贝叶的指示,也没有进城,而是在郊区外头微微转了半个圈,进入到了一个类似城中村的地方。
村庄依湖而建,里面的房屋参差不齐,有红墙碧瓦的小别墅,也有青砖砌成的平房,体现出了贫富不均的现象。
“到了,就是那里。”贝叶说道,纤手微微示意起来。
王观顺势看了过去,只见那里是栋三层楼房,谈不上多么精致华丽,却胜在朴实无华。好吧,说白了,就是非常普遍的钢筋混凝土建筑。
王观驶车靠近,在楼房的旁边停了下来。
适时,贝叶轻快的下车,取出钥匙打开围栏的铁门,然后转身招呼道:“这就是我家,欢迎你们来作客,快进来吧。”
此时,王观也下了车,轻轻的打量,发现楼房虽然一样,但是乡村的楼房却比城市的楼房多出一道围墙,形成了一个院子。
在贝叶的邀请下,王观轻步走进院中,只见院子一边种了两株枝繁叶茂的树木,在树荫底下还有长桌石凳供人纳凉之用。另外一边,盖了个顶棚,就成为了一个宽敞的车库。
此时,车库停了两辆汽车,王观下意识的觉得,这是贝叶家人的交通工具。其实,三人只是随意看了眼,就跟着贝叶走进了大门敞开的楼房。
“妈妈,我回来了,爷爷他……”
一进门,贝叶蹭蹭蹭就上了二楼,然后一下子就没了动静。
虽然说刚才的那句话,贝叶是用方言说的,王观他们没太听懂,不过一下子没了声响,自然让他们十分奇怪,急忙跟着上了二楼。
上去之后,三人发现二楼是个大厅,十分宽敞,布置也颇有雅致。透明玻璃大窗,还有对着湖面的阳台,加上充足的光线,使得大厅充满了明丽的色彩。
当然,大厅阳光什么的不是重点,厅里的人才是关键。
此时此刻,厅里坐了几个人,一个七八十岁左右的老人坐在正中,旁边是一对中年夫妇,另外还有一个身穿西装革履,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言行举止十分斯文的青年。
这个时候,王观在厅门环视一眼,注意到贝叶微微蹙眉的表情,以及桌案上的鲜花果篮,顿时心中一动,悄悄回头道:“飞白,你到车上帮我拿件东西上来……”
俞飞白目光一闪,轻轻点头之后,便在厅中众人没有留意之前,不留痕迹的退步下了楼。
“小叶。”
与此同时,厅中那个与贝叶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她母亲的妇人站了起来,笑容可掬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单(shan)飞,今年才从海外归来的博士,我们学校特聘的讲师!”
“你好!”
斯文青年有些拘谨的站了起来,眉目之间充满了欢喜的笑意。
“善飞?”
安浣情嘀咕道:“没见长翅膀呀。”
“好……”
这时,贝叶冷淡回应了下,然后皱眉道:“妈,你说爷爷病了?让我赶紧回来,他病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出来?”
“我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与此同时,那位老人轻轻抬头,看了眼贝母,不悦道:“撒谎不好。”
“爸,我没说您病了,就说您身体不舒适,前天还咳嗽了呢。”贝母尴尬笑道:“小叶关心您,听说这事就匆匆回来了。”
“是吗?”贝爷爷自然不会认真追究,而是看着贝叶,脸上露出慈祥笑容:“小叶回来了就好,那两位是你朋友吧?也给我们介绍一下……”
安浣情连忙走了上来,甜笑道:“贝爷爷您好,我是小情呀,以前来过的。”
“记得,小叶的同学,好像是渝城的小姑娘。”贝爷爷笑呵呵点头道,点明了安浣情的身份,自然让她格外开心,笑得更甜了。
“他呢,又是谁?”
贝爷爷看了眼王观,慈和笑道:“你男朋友?”
“才不是呢。”
安浣情连忙摇头,笑眯眯道:“是小叶男朋友。”
“什么!”
听到这话,可谓是满堂皆惊啊。
不仅是贝爷爷意外,贝母吃惊,单飞皱起眉头,就连一坐低头看报纸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贝叶的父亲,这时也呆了一呆,手一颤,不小心把报纸撕裂了小半。
“那个……贝爷爷你好,叔叔阿姨好……”
一瞬间,察觉几道审视目光撇来,王观确实有些手足无措,不过马上镇定起来,露出几分笑容恭谨问候。
“小叶……”霎时间,贝母顾不上王观,连忙把贝叶拉到一边,嘴里冒出一连串方言,应该是在核实安浣情的话。
贝叶俏脸有几分羞涩,含糊其辞的对应。
“好了!”
此时,贝爷爷若有所思,淡声道:“家里来客人了,就要好好的招待。自己躲到一边窃窃私语,这像什么话……”
“对呀,妈,这事回头再和你说。”
贝叶连连点头,立即招呼安浣情和王观过来坐下。安浣情也不客气,笑眯眯的跑到贝叶旁边,与她挤在一起,独享一张较大的太师椅。
至于王观却是没动,稍微有些磨蹭。幸好就在这时,俞飞白也不负所托,轻快的在楼梯口出现了,然后隐秘的把一根卷轴快速塞到了他的手中。
贝叶趁机在旁边介绍道:“爷爷,这是他的朋友,听说您身体不舒服,特意开车送我们回来的。”
“有心了,过来喝茶。”
贝爷爷轻声招呼,脸上不动声色,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话说俞飞白也很有眼力,早就察觉厅中气氛的异常,所以非常聪明的走到角落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只剩下单飞所在的长椅有空位了。
王观在那里坐下来之后,前面依次就是贝母、贝爷爷、贝爷,形成了三堂会审的阵势,加上左边贝叶、安浣情,右边笑容诡异的俞飞白,还有旁边表情冷峻的单飞。
一时之间,王观感觉压力好大……
第460章这画真的很差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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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王观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在这样的时刻不至于怯场,甚至化被动为主动,连忙奉上了礼物,有些不好意思道:“来得匆忙,就给贝爷爷准备了一件薄礼,希望您喜欢。”
说话之间,王观把手中的卷轴轻轻的搁在桌案上。
“嗯,客气了。”贝爷爷轻轻点头,做了几十年大家长,身上的积威很重,一言一行,就是铺天盖地的压力。
当然,也不可否认,大部分是王观的心理作用,自己给自己压力。
“你……”与此同时,贝母的目光如炬,更像是刀剑一般穿刺而来:“你叫什么名字,认识小叶几年了?我以前怎么没听她提及过你?”
“妈,他是……”
“没问你,让他自己说。”
贝叶就要解释,却让贝母瞪眼堵了回来。
“他们是大学同学,认识好久了。”
然而,贝母堵得了一个,堵不了另外一个。坐在旁边的安浣情仿佛没有看见贝母的脸色,自顾说道:“之后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日久生情嘛,自然恋爱了。你们没听说过这事其实也很正常,因为他们在毕业之后就分手了。”
“轰!”
又是一枚炸弹爆发,把众人炸得晕头转向,就连当事人王观和贝叶也是瞠目结舌。
“嘻嘻,不过俗话说得好。有缘千里来相会。”
安浣情很享受这种编故事的感觉,在贝叶母亲追问之前,立即又圆了回来:“阿姨您应该知道,我们几个月前出去旅行吧。说起来真是缘分呀,王观就在瓷都工作,家住就在江州,我们经过瑶里的时候就遇见他了。”
“那天的情形你们不知道,两个人一见面就是天雷勾地火……呜呜呜!”
发现安浣情越说越不靠谱,俏脸羞红的贝叶干脆把捂住她的小嘴,免得她话说得太多了。容易闪了舌头。
不过,也正是因此,厅中的气氛再度陷入了尴尬之中,连贝母也不敢多问了,免得知道一些让她十分纠结的事情。
“咳!”
幸好,老人家见多识广,发现情形不对,立即转移话题,指着桌案上的卷轴道:“这是字画?打开看看吧。”
为了化解尴尬。贝母自然配合起来,把桌案上的茶杯移开。擦干净桌面。
“我们在杭州灵隐寺游玩的时候,看到一幅图画非常不错,听说您比较欣赏中国的书画,所以就买下来了……”
此时,王观一边解释,一边把卷轴系带解开,缓缓摊开图画,正放在贝爷爷身前。
“嗯?”
看了眼图画,贝爷爷心中一动。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点头道:“画得一般,你多少钱收上来的?”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听到这样的评价,一般人肯定会推说没花多少钱。然而在这个时候,王观却十分反常,郑重其事道:“买主开价两万。我和他讨价还价之后,砍掉了五千,一万五就买下来了,说起来也是我赚了大便宜。”
“赚便宜?我看是吃了大亏才对。”
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单飞终于开口了,语气之中夹带了几分锐刺:“我们先不谈钱的多少,只论这幅画值不值这个价。我怎么看,你都像是上当受骗了。”
“是吗?”
王观转头打量单飞,微笑道:“你好像是海归吧,对中国传统字画也有研究?”
“你这话不对。”
单飞皱眉道:“好像我们海外留学生不爱国似的。实际上我们身在异国他乡,亲身经历感受到东西方文化的差异,要比任何人更加思念祖国。”
“所以有空的时候,我们也经常去接触一些本国的东西。就我个人而言,比较喜欢艺术,而国外城市也经常有中国的话剧、音乐剧,包括昆曲、画展等演出、展览。”
单飞微笑道:“比如说去年,就有张大千、潘天寿、赵无极几位大师的画展。看得多了,我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
“不忘本,很好嘛。”
贝爷爷轻轻点头,表示赞许道:“我曾经听说,一些年轻人总是觉得传统的字画不如西方油画好。因为油画色彩鲜明绚丽,给人强烈的直观感受,而中国水墨字画太淡了,好像白开水一样没有味道。”
“每当听到这些言论的时候,我总想告诉他们,水墨字画不是淡,而是素雅。只要认真的去观察欣赏,接触得多了,就会发现其中的味道醇厚,回味无穷。”
一席话下来,旁边众人连连点头。
“贝老说得真好。”
王观还没开口,单飞就抢先道:“本国文化才是我们的根本,对于西方的文化入侵应该予以抵制……”
“不是抵制,而是去其糟粕,取其精华。”贝爷爷微微摇头,指着桌上的画道:“你刚才说这画不好,能说说其中的缺点吗?”
“那……我就献丑了。”单飞谦逊一笑,伸手轻轻把画卷扯了下,以一个倾斜的角度对着自己,然后指着湖光山色,明显犹豫了下,才叹气道:“毛病太多了,不知道从哪里说起。首先从墨色的渲染开始讲起吧。”
事实证明,单飞真的有两把刷子,从墨色渲染,再到图画的整体布局,再到湖光山色线条的细节无一遗漏,说得头头是道。
期间,贝叶也专注的聆听,嘴角不自觉泛出了明媚笑容。
见此情形,单飞心中一动,自然是喜形于色,更是滔滔不绝的评点起来。一连过了几分钟都没有停歇,最后实在是挑不出图画的毛病来了。
顿了一下,单飞感觉有些意犹未尽,目光闪烁了下,又继续说道:“当然,绘画技巧的不足,一般人是很难看出来的。不过,只要对近现代绘画艺术有些了解的人,就应该知道烟波上人这个作者没有丝毫的名气。常人只要清楚这一点,决然不会吃亏。”
最后一句,自然是在绵里藏针的暗讽王观。
对此,王观坦然自若,反而笑道:“我没吃亏呀,其实这画真的不错。”
“死鸭子嘴硬。”单飞心中哼声,眼睛偷偷瞄了眼秀美如玉的贝叶,又在心里骂了起来:“好白菜总是被猪给拱了。”
“你觉得这画好?”
此时,贝爷爷淡声道:“好在什么地方?”
一时之间,每个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王观,单飞侃侃而谈五六分钟,已经把图画贬得一无是处了,而且人家讲得很有道理。如果王观只是说好,却不能讲出道理来,那就相形见绌了。
“图中画的是太湖。”
在众人的注视下,王观微笑道:“听贝叶说,这是在苏州取景,画的是衔接苏州太湖畔的美景。而图画的作者波烟上人,钤印太湖钓客,估计也是苏州人……”
“狡猾的家伙。”
单飞一听,急忙说道:“我们是在谈画,不是在讨论作者。”
“没错。”贝爷爷赞同道:“作者是作者,画是画,不能混为一谈。”
“爷爷,画是作者画的,怎么不能谈呢。”贝叶辩解起来。
“不一样。”
贝爷爷摇了摇头,看着王观问道:“小伙子,你就是想说这个而已?”
“其实我没说完……”王观轻笑道:“我是想说,尽管作者是苏州人,但是绘画的风格,却不是苏州吴门画派的传承。”
“哦!”
贝爷爷多了几分兴趣,好奇问道:“那你说说看,这画应该是属于什么风格?”
“故弄玄虚,很普通的画,哪里有什么风格。”
单飞嘀咕了声,目光锐利盯住王观,准备随时找茬。
“如果我没有看错,这应该是学习海上画派大师黄山山中人的绘画技巧。”王观笑着说道:“而且图画干笔淡墨、疏淡清逸,这是‘白宾虹’的特色。”
“黄山山中人?”
安浣情有些莫名其妙,悄声道:“谁呀?”
“不知道。”
贝叶俏目轻眨,也是一脸茫然。
“你看出来了?”此时,贝爷爷有些激动,不过马上掩饰起来,惊诧道:“你能肯定这是虹叟的绘画风格?”
“当然。”
王观笑道:“虹叟早年受新安画派的影响,以干笔淡墨、疏淡清逸为特色,为白宾虹;八十岁后以黑密厚重、黑里透亮为特色,为黑宾虹。眼下这幅画,尽管技巧上有少许的欠缺,但是章法上的虚实、繁简、疏密却十分统一,明显是在学仿黄宾虹大师的早期山水作品。”
“另外,黄宾虹大师最重视章法,讲究用笔如作篆籀,遒劲有力。不过,学仿的这人,应该是才练了两三年,属于初窥门径的境界,所以在我们看来,画图就显得比较刻板、生硬,笔法呆滞,缺点很多。”
王观笑着说道:“但是我们应该以长远的目光来看待事情,这是九三年的画,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年了。这二十年之间,作者肯定有所长进,说不定已经成为一方名家。那么这幅画的价值也未必没有水涨船高的时候,我就着等升值的那一天。”
“你……纯粹是强词夺理。”
单飞冷笑道:“这画根本不具真名,你知道是谁的画吗?就算是现在成名的画家,肯定也不会承认这样差劲的画是他早期作品……”
“这画……真的很差劲?”
第461章倒霉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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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画……真的很差劲?”
这个时候,一直埋头看报纸的贝父抬起了头,顺手把报纸搁到一边,随意打量桌上的画,十分中肯道:“其实,我也觉得不错……”
“什么不错,纯粹就是垃圾。”
然而,贝爷爷却突然变脸,怒气冲冲训斥起来,然后看了眼王观,淡声道:“年轻人,你也不用等图画升值了,因为二十年来,图画的作者不仅没有半点长进,反而连绘画的本事都给丢了。”
“爸,我这不是工作忙嘛。”贝父小声道,感觉很委屈。
“啊……”
听到这话,单飞顿时傻了眼,他又不是白痴,自然明白贝父这话的含意。
“小叶,你爸不是出版社主编吗,怎么成了画家?”适时,安浣情圆亮眼睛微闪,窃窃私语道:“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不知道……”
贝叶茫然摇头,眼睛有些错愕,也有些欣喜,悄声道:“我只是在爷爷的书房见过署名有烟波上人的一幅画,就以为是爷爷的朋友,或者是爷爷自己的画。根本没有想到,居然是爸爸的作品……”
“嘻嘻,难道当初王观说画不好的话,你会生气。”安浣情幸灾乐祸道:“不过现在看来,他充分吸引了教训,而某个笨蛋要倒霉了。”
此时此刻,单飞觉得自己不仅倒霉,而且非常的悲剧,简直就是无地自容。自己怎么这样笨呢,早应该想到这层的……
自责了下,单飞忍不住看向贝母,心有些怪怨她怎么没有提醒自己。
实际上,单飞也怨不了别人,因为他在评点图画的时候。眼睛要么是看画,要么是在偷窃贝叶,根本没有转头看一眼。不然的话,他肯定会看见贝母的眨眼暗示。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哪怕贝父再有气量,但是听到单飞把自己的作品贬得一文不值,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
事实上也是这样,在贝爷爷的痛批下。贝父唯唯诺诺,连忙找了个空隙站了起来,叹声道:“哎呀,这么晚了,我该去上班了。单飞,你下午好像有课,我送你一程怎么样?”
其实单飞是开车来的,根本不用贝父载送,但是他能拒绝吗?就算拒绝又能怎么样,他留下来还有机会吗?所以单飞再怎么不情愿。在这个时候只有点头,强笑道:“对。我下午有课,就先告辞了。贝老再见……诸位再见!”
“嗯,慢走。”贝爷爷微笑道:“好好教书育人,为祖国培养更多的人才。”
“是是……”
单飞带着苦涩笑容,在贝父的礼请下,慢慢转身下了楼,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爸。晚上早些回来吃饭。”
此时,贝叶笑眯眯道,心情舒畅。声音多了几分罕见的娇憨神态。
“知道了。”
贝父回头,轻轻眨眼,这才下楼而去。不久之后,窗外传来了两辆汽车的引擎声,由强变弱,渐渐远去。
与此同时,贝爷爷问道:“小叶,是你告诉他,这画是你父亲的作品?”
“没有呀,我根本不知道爸爸还会作画。”贝叶连忙摇头。
“也对,你懂事的时候,他就没摸过画笔了。”贝爷爷轻轻点头道:“而且就算告诉他这画是你父亲的作品,但是一般人肯定是看不出来是学虹叟的风格。年轻人,很不错。”
“谢谢贝爷爷夸奖。”王观十分谦逊道:“还需要多多学习。”
“不骄不躁,更好。”贝爷爷赞许一笑,同时也有些感叹道:“说起来,现在提到张大千、齐白石、徐悲鸿、傅抱石、关山月等大师,大部分人比较耳熟能详,但是提到虹叟,许多人却很茫然。你能够对他的画作这么了解,也算是难能可贵。”
“主要是宣传不得力,实际上业内人对黄宾虹大师非常敬重。他的作品在拍卖场上的价格也不逊色于大千、白石几位大师。”
王观笑道:“在绘画史上,素有南黄北齐之说。北齐自然是指花鸟巨匠白石老人,而南黄就是山水大师虹叟。二人被美术界并列在一起,足见黄宾虹大师的成就非同一般,也是得到业界广泛认同的。但是成名相对较晚,在民间大众的知名度,才没有白石老人高而已。”
“不过两位都是高寿的象征。”
这时,俞飞白笑着说道:“白石老人终年九十三,而虹叟也是到了九十岁才逝世。从艺术成就来说,两人都是博学多才。白石老人不用之说了,绘画、篆刻无一不精,而虹叟不仅山水画厉害,在书法上也很有成就。”
“没错,我曾经听虹叟说过,书法是他笔墨和画法的源头活水,几乎伴随了他一生。”贝爷爷轻声道,思绪也有几分飘飞,好像陷入了回忆之中。
“贝爷爷,您见过虹叟?”
王观和俞飞白有些惊诧,不过估算一下,黄宾虹是一九五五年辞世的,那个时候贝爷爷也应该有十几二十岁,见过黄宾虹本人应该不奇怪。但是听贝爷爷的语气,似乎和黄宾虹很熟悉的样子,自然让两人感觉有些惊奇。
“呵呵,不仅见过,而且关系不浅。”
贝爷爷笑了,表情有几分得意:“你们知道神州国光社吗?”
“当然知道,那是虹叟创办的出版社,专门影印书画、字帖、金石、印谱等。”俞飞白有些惊疑道:“老人家您提这个,该不会是……”
“我曾经是那的学徒工!”
贝爷爷十分自豪道:“虹叟主编画集的时候,我也有帮忙整理稿件的。”
“老爷子的机缘,真是让人羡慕。”俞飞白连连夸赞起来。
“呵呵,主要是虹叟为人平和亲切,他晚年回杭的时候,还专程来看望我们这些老员工。”贝爷爷兴致勃勃道:“对了,你们等下,让你们看些东西……”
说话之间,贝爷爷走了起来,向楼下走去。
贝爷爷这一走,厅中的气氛不仅没有轻松下来,反而多了几分紧张气息。
因为这个时候,一直虎视眈眈的贝母,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甚至还没有开口,就有无形的气场向王观压去。
“你……”
贝叶母亲上下打量,眼中充满了审视的味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王观心里发毛,屏气凝神回答:“准备开家公司,做点小生意。”
“开公司?”
贝母眉头一皱:“你家里很有钱?”
“没,我父母原来在机关单位的工作,现在已经退休了。”王观摇头道,明确表示自己绝对不是什么二世祖。
“阿姨,王观很厉害的。”安浣情笑眯眯道:“昨天……不,应该是今天早上,他就赚了四五百万……”
“什么?”贝叶母亲一惊,正想问个清楚的时候,贝爷爷回来了,只见他手里捧着一个长盒子,慢慢的走了过来。
“爷爷,这是什么东西呀。”贝叶连忙迎了上去,把盒子接过来放在桌子上。
“宝贝,我收藏多年的宝贝。”贝爷爷笑容满面,然后轻轻把长盒子掀开,只见里面放了一条卷轴,以及几张微微发黄的相片。
“你们看,这位就是虹叟!”
这个时候,贝爷爷把几张相片小心翼翼拿出来,逐一摆在桌面上,然后指着相片上的一个身材消瘦,胡子灰白,一脸温和笑容的老人说道:“这是五零年的时候,与我们的合影。”
王观和俞飞白连连点头,又问清楚了哪个是贝爷爷,看到他年轻时候的模样,肯定少不了一番夸赞。
一边奉承老爷子当年如何英俊潇洒,俞飞白的眼睛也没有闲着,一边溜溜的就瞄上了盒子中的卷轴。良久之后,他终于忍不住问道:“贝老,这东西是……”
“这是虹叟送我的画。”
贝爷爷笑得很开心,更加小心的把画卷拿了出来,然后慢慢的摊开。画卷还没有铺好,俞飞白就迫不及待的凑近打量起来,只见画中是一幅远山近水图。
山川层层深厚,气势磅礴,用的是浓墨渲染,非常的黑密,而水则是片片留白勾勒而成,虚中带实,实中盈虚,色墨浑然一体,令山水意蕴散发出别样的魅力。
“好,画得太好了。”
打量片刻,俞飞白赞叹不已。
“好在哪里?”贝爷爷笑问起来。
俞飞白不谈笔墨浓淡,或者图画结构布局之类,直接指着画中山上的一间小屋轻笑道:“好在这个房子。”
“咦?”贝爷爷有些惊讶:“这有什么说头。”
“说头大了。”
俞飞白笑呵呵道:“有人告诉我,鉴别黄宾虹大师的字画,别看什么字款,因为虹叟的题字最好模仿,很容易造假。”
“那要从哪个角度看,才是最准确的?”贝爷爷好奇问道。
“就是这个房子。”俞飞白笑眯眯道:“黄宾虹大师画的房屋像船,会摇动的。如果房子看上去像在摇动,那么肯定是宾虹大师的真迹,如果是趴在那里,肯定是赝品……”
“竟然还有这样的说法,我倒是没有听说过。”
贝爷爷饶有兴趣的观察起来,只见画上的房屋只是寥寥的几条线,并没有刻意地去勾勒建筑物,但是从整体布局来看,房子确实是像条会动的船……
第462章紫金山,玄武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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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太像了。”打量片刻,贝爷爷忍不住点头道:“确实很像是会动的船。小伙子你很有眼力,见识不凡啊。”
“呵呵,我也是听别人指点,才知道这事的,实际上单纯比拼眼力的话,王观比我厉害多了。”俞飞白谦虚一笑,然后拍了拍王观的肩膀:“诶,说你呢,发什么呆呀。”
“没…没发呆。”
王观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就是觉得,这画上的景色好像在哪儿见过。”
“是吗?”
俞飞白回头看了眼,点头道:“嗯,好像有些眼熟。”
“画的是南京的紫山金与玄武湖。”
此时,贝爷爷随口道:“你们如果去过南京的话,应该有些印象。”
“南京……”王观眼睛微闪亮光,不过还没等他深入思索下去,就被俞飞白拉着评点黄宾虹的图画了。
也明白现在不是想事情的时候,王观抛开了杂念,认真的观察眼前的图画,然后慢慢地点头道:“没错,是真迹,而且应该是白宾虹向黑宾虹过渡转折时期的作品。”
“新安画派疏淡清逸的画风,可谓是影响了黄宾虹大师终生。那个时期他用墨极淡极清,给人十分淡雅的感觉。不过到了六十岁以后,开始学习黑密厚重的积墨笔法。以此为转机,开始由白宾虹逐渐向黑宾虹过渡。”
王观娓娓而谈:“这个过渡期,起码有将近二十年之久,直到八十岁以后,才算是完成了蜕变。尤其是在七十岁左右,黄宾虹大师巴蜀之旅,更是历经了两次让业内人津津乐道的悟道变化之事。”
“这个我知道。”贝爷爷含笑道:“青城坐雨和瞿塘夜游!”
“没错,就是这两次经历,让黄宾虹大师绘画产生质的飞跃。终成名家大师。”
王观颇有感叹道:“就好像是修炼多年的武学高手,几十年的积累,在一朝悟道之后,马上成为一代宗师。”
“七十岁后,宾虹大师的绘画作品兴会淋漓、浑厚华滋,喜以积墨、泼墨、破墨、宿墨互用,形成黑、密、厚、重的画风,也是最为显著的特色。”
王观继续评点道:“不过。眼下这幅画却没有达到那样的地步,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大师六十岁到七十岁这段时间,正在探索期的作品。所以画上既有积墨笔法的痕迹,又有新安画派清疏淡逸的风格……”
“没错,画中的山川墨色是足够浓厚了,但是却没有达到虹叟巅峰时期丹青隐墨,墨隐丹青,气势磅礴,惊世骇俗的境界。”俞飞白补充起来。
贝爷爷连连点头,也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尽管他不是鉴赏家。但是胜在专注,研究了几十年黄宾虹字画。对黄宾虹各个时期的字画风格已经了解透彻。在这方面王观和俞飞白也要甘拜下风,老老实实的聆听教诲。
与此同时,看见三人聊得火热,贝叶母亲悄悄地站了起来,把贝叶叫到楼梯角落,然后突然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妈……”
本来贝叶心里挺忐忑的,现在听到这话。更是羞红了脸:“怎么忽然说这个。”
“谈恋爱呀,肯定要考虑结婚的事情,除非说……他是玩弄感情的骗子。”贝叶母亲眼中透出睿智的光芒:“要不然就是。你们合伙起来骗人。”
“妈,你怎么会这样想?”贝叶脸上充满了惊奇。
“少给我装蒜。”
贝叶母亲伸出手指戳了下她的额头,没好气道:“说,是不是你爸给你通风报信,让你提前知道这事,所以特意带他回来演戏给我们看。”
“没有呀,真是巧合,爸爸根本没给我透露口风。”贝叶哼哧道,有些生气了。
“就说嘛,我一直盯着他,也没见到他有什么动静。还在奇怪在我眼皮底下,他居然也能泄露天机,那真是神了。”贝叶母亲笑了笑,又板着脸道:“不要转移话题,老实交待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就是,就是……”贝叶吞吞吐吐,非常纠结。有些话就是这样,别人可以随便开口,但是轮到自己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
贝叶母亲自得道:“这点小伎俩想瞒得了我?看你们两个坐了这么久,却根本没有任何一次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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