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宝 第 17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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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当然,现在的风俗已经淡了,要是在古代,花钱可谓是贯穿古人一生。可以佩饰,玩赏,游戏,撒帐。洗儿,吉庆,卜卦,殉葬。赏赐……”

    一时之间,田老和王观兴致勃勃的探讨花钱的文化内涵,却是让旁人有些尴尬。因为他们有听没有懂,不过却也觉得受益匪浅。

    不过。田老也有所察觉,发现有些冷落其他人了,顿时笑道:“有些口渴了。坐下来喝杯茶再慢慢聊吧。对了王观,你不是说铜版画吗,在场的都是书画大家,你在书画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向他们请教。”

    “田兄,不要恭维我们了。”

    适时,刑老连忙摆手道:“大家可不敢当,要是在古代的话,我们这种水平,就相当于衬托红花的绿叶。就算不在历史长河之中湮灭,估计也要翻开地方志才能查找到资料。”

    人贵有自知之明,就算刑老接近七十,却没有老糊涂。自己的字画是什么样的水平,他心里也有数,不至于在众人的奉承中迷失了本性。

    “那起码也是二流以上的水准了,反正比我这下三流的强。”田老笑呵呵道,然后招呼了一声,就与众人在临窗位置坐下。

    这个shíhou,茶楼老板还在心痛悔恨,ruguo能够早知道摇钱树上有真品古铜钱,那又何必把它卖了呢?懊悔之中,却是忘记了接待客人。

    幸好老板在发呆,伙计却比较机灵,连忙上前招待。一番忙碌之后,清香四溢的茶水、茶点端上来了,王观躬身执壶给每人斟了一杯清茶,这才安坐了下来。

    随即,王观也颇为好奇,继续打听道:“田老,您是来鄂州访友的吗?”

    “差不多。”田老微笑道:“不过真正的目的,却是过来参加苏子文化节。”

    “苏子文化节?”王观一怔,苏子就是苏东坡,这个他肯定知道。不过鄂州好像是与苏东坡扯不上多少关系吧。

    除非……

    王观灵光一闪,立时问道:“是在黄州举行的文化节吗?”

    与鄂州隔江相对的就是黄州,当年苏东坡由于乌台诗案,就曾经被贬在那里,然后留下了让世人景仰的两赋一词一贴。两赋自然是前赤壁赋和后赤壁赋,词就是念奴娇?赤壁怀古,至于字帖,就是大名鼎鼎的中国十大名帖之一的黄州寒食帖了。

    仔细想想,苏东坡最富盛名的成就,居然是在被贬官的shíhou,才灵感迸发,直抒胸臆创作出来的。由此可见,古代文人诗词文章,还是在最为失意的shíhou,才最rongyì获得创作素材。所以才有中国文化史,就是文人落魄史的结论。

    “你说对了。”

    与此同时,田老笑道:“尽管我的字画水平不太行,又不是什么文化名人,但是人家看得起我,亲自跑去我家来请了,少不得过来走这一趟。”

    “田兄谦虚了,你的行书功力非凡,也是一绝……”刑老笑道,众人纷纷点头,花花轿子人人抬,况且田老的书法确实不错,也不算是昧心奉承。

    第722章东坡得砚

    在众人的称赞声中,田老连连摇头,摆手笑道:“还好你们没说我是书法家,不然我恐怕要羞愧跳湖了。”

    说说笑笑之中,大家的话题自然回归到书画上了。这个对于王观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反正古今字画他都懂得不少,也不愁接不上话。

    闲聊之中,又有人来了:“恕罪恕罪,让大家久等了。”

    王观顺势看去,只见来人是个微胖中年人,笑容可掬的脸上却掩饰不了精明强干之色,显然是个生意场上的老手。

    “谭掌柜。”刑老微笑招呼道:“来喝杯茶。”

    “谢谢刑老。”

    一番点头示意之后,谭掌柜就在旁边空位上坐了下来,然后就把手中的东西搁到桌上,再轻轻的推到了桌子中间,笑意盎然道:“东西带过来了,请诸位慢慢品鉴。”

    东西是一个卷轴,装裱的纸质微黄,如果不是存心作旧,那么应该有一些年头了。就在王观仔细打量之时,田老干脆笑道:“你愣着干什么,难道要让我们这些老人家动手吗?”

    “失礼了。”

    王观立即反应过来,不好意思一笑,然后起身拿起卷轴,顺手将系带解开,再小心翼翼的把卷轴轻轻摊开。

    卷轴操摊开小半,发现是立轴画,王观顺势调整方向,然后更是识趣的把图画悬系在旁边的珠帘之上,让大家都能够看到。

    此时,王观才打量起来,只见画上是一个文人倚坐在一个大石头上,手中捧着一块类似石头一样的东西。正在聚精会神的观赏。另外在图画的左上角,则是东坡得砚几字。接下来的左下角却是落款。

    “山阴任颐!”

    看了一眼,王观顿时脱口而出:“任伯年东坡得砚图!”

    任颐,就是任伯年,清末著名画家。由于他是浙省山阴人,所以落款一般写上山阴任颐四字,是一位杰出的肖像画家。

    而且谈到任伯年,又不得不提起徐悲鸿。徐悲鸿一生崇拜任伯年,自认为是任伯年转世。因为任伯年死的那天。正是徐悲鸿出生之日。

    能让徐悲鸿这样的大画家崇拜,也可以知道任伯年在清末画坛的地位。

    当然,就算是现在,任伯年的作品价值也不菲。更何况又是他比较擅长的人物画,而且又与苏东坡有关。联系到苏子文化节。这画的价值或许能涨一两成。

    不过也有个前提,这画必须是真迹才值钱。如果是仿品或赝品,那就两说了。

    “没错,就是任伯年的东坡得砚图。”谭掌柜笑眯眯道:“诸位也是书画界的前辈、行家,应该能够看出这画是珍品。如果不是为了给苏子文化节出把力,我也不舍得出手……”

    这是给刑老等人下套,要知道现代的书画家。未必就是字画鉴定专家。如果没有这个自知之明,那么打眼了也不稀奇,而且还是常有的事。如果单单是刑老几个人,说不定真让谭掌柜得逞了。不过十分可惜。在场至少有两个行家。

    田老稍微打量,就示意道:“王观,你上手看看。”

    “好。”

    王观点头,把画从珠帘上解下来。再放到桌面上仔细观赏。

    说起来东坡得砚图,也算是一个比较广泛的题材了。据说在某一天。苏东坡的父亲苏洵准备在自家后院种点东西,干脆叫两个儿子帮忙干活。

    那时苏东坡年纪不大,干起活来挺卖劲。正挖得欢的时候,当啷一声,挖出一块沾满泥土的方石头。苏东坡把石头拿起来打量,发现石头呈现出浅绿色,有点像青鱼的脊背,质地细腻润柔,夹杂着细小的银星。

    感觉石头不一般,苏东坡立即交给了父亲苏洵观赏,而苏洵也觉得东西不错,干脆制成了石砚让苏东坡使用。苏东坡非常爱惜这块石砚,并取名为天砚……

    这个就是东坡得砚的典故,是历代书画家常画的题材。

    当然,题材只是题材,由于每个画家的风格不一,那么绘画出来的图画自然各不相同。而这些风格,恰恰是鉴定真伪的重要依据。

    王观用心打量,反复研究之后,忽然笑道:“田老,我还年轻,见识浅薄,怕是看不好。”

    这话也没有什么不对,所谓嘴上没毛,办事不劳。对于年轻人,一些长辈总是觉得他们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未来的栋梁之材。不过要注意,未来两字才是关键。

    未来是什么意思?大家估计也明白,最起码要等到年轻人不再年轻了,才可以省去未来两字。不然的话,就乖乖去做八九点钟的太阳吧。

    至少谭掌柜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根本没有怀疑王观话里有话,只是觉得他比较知情识趣,没有不懂装懂浪费大家的时间。

    然而,刑老等人却不这样觉得,毕竟刚才王观与田老侃侃而谈、游刃有余的情况,却是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要知道有志不在年高呀,所以他们也没拿王观当成无知小辈看待。现在听说王观看不好,了解一些古玩行话的人,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是吗?”

    与此同时,田老站了起来,亲自出马验证。毕竟刑老等人邀请他过来,可不仅是看重他书法不错而已,更重要的还是借助他的鉴赏能力。

    盛情难却,既然受邀而来,田老自然要尽心尽力。另外作为一个专业的鉴赏家,他更加明白谨小慎微的道理,不可能因为信任王观,就不去看画了。

    对于真正的鉴赏家来说,信任不是理由,别人的意见也只是参考而已。东西到底真不真,还需要自己鉴别。

    不过田老打量片刻之后,却得到和王观一样的结论。然而他也没有点明,只是客气问道:“谭掌柜,除了这画以外,就没别的东西了吗?”

    “呃?”谭掌柜一愣,王观说看不好,他肯定以为王观真看不懂,但是田老这样暗示,却是让他踌躇起来了。

    刹那间,该明白的也明白了。如果是行里人,心里有数就行,一般不会多说什么。但是在场的多数是外行人,所以自然有人忍不住问道:“田老,这画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不对……”田老一笑,招手道:“王观,你来说。”

    得,年纪小就是这点不好,容易被当枪使,拿来顶锅。

    王观无奈一笑,比较委婉的解释道:“任伯年用笔用墨丰富多变,虚实相生,浓淡自然有一番法度。无论是人物、肖像、山水、花卉,都富有诗情画意,具有清新流畅独特风格。”

    “他的主要成就在于人物画和花鸟画,往往寥寥数笔,便能把人物整个神态表现出来,着墨不多而意境深远。也就是说,任伯年人物画的线条非常简练沉着,有力潇洒。”

    王观评点起来,然后指着桌上图画道:“不过这些特征,却不能在这幅画中看出来。当然,我年轻眼力不足,经验又不够丰富,或许看错了也不一定。要是说错了什么,请大家不要见笑,多多指点。”

    王观这番足够委婉了,却让谭掌柜脸色微沉了下来。尽管王观没有提到半个假字,但是大家又不蠢,自然能够听出弦外之音。未必就是相信王观的判断,但是看见田老一边喝茶,一边点头,就知道他也是这样认为,那大家哪里还会有什么意见。

    一时之间,气氛也有几分微妙。王观目光一动,忽然笑道:“田老,你怎么突然对任伯年的字画感兴趣了?”

    他这是在明知故问,田老也乐得转移话题:“不是对任伯年的字画感兴趣,而是在收集一些与苏东坡有关的东西,到时候在苏子文化节上展览。”

    “原来如此。”王观煞有介事的点头,随即笑道:“其实我觉得,就算这画与苏东坡有关,却始终隔了一层,如果能够找到画里的石砚,那才是真正的重宝。”

    “苏东坡天成砚!”田老感叹道:“谁不想得到呀,不过这砚在明代中期之后,就下落不明了,不知道落到谁的手里。”

    “嗯。”

    王观点头道:“得到这块天砚之后,苏东坡随身携带,十分珍爱。不过却在贬职黄州期间弄丢了。后来几经辗转,最终落到嘉靖权臣严嵩手中。当时严嵩被抄家,天水冰山录就有这方宝砚的记载。可惜东西归于宫廷内库之后,就再也没有半点消息了。”

    “这砚我有……”

    就在这时,谭掌柜突然开口道:“我店里有一方石砚,与传说中的苏东坡天砚极为相似,但是我也弄不清楚是真是假。如果诸位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拿来给几位过目。”

    大家一听,首先就有三分怀疑,觉得这未必太凑巧了吧。不过田老却没有那么武断,而是饶有兴趣道:“这当然最好,那就麻烦谭掌柜了。”

    “没事,大家稍等片刻,我马上回来。”

    说话之间,谭掌柜不留痕迹的东坡得砚图卷了起来,然后轻快而去。就算图画是赝品,蒙不了王观等人,但是只要继续开门做生意,图画迟早能卖出去,当然不能随便丢弃。

    当然,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谭掌柜急于做成一笔生意,免给得刑老等人留下不好的印象,那么就要损失许多潜在利益。

    想到这里,本来已经走到一楼的谭掌柜一咬牙,立即又转身走了回来……

    第723章刘罗锅的寒食帖

    与此同时,看见谭掌柜回头了,大家自然觉得有些奇怪,以为他落了什么东西。

    然而,谭掌柜一回来,就直接笑容满面道:“诸位,我刚才想到,除了天砚以外,我店里还收藏了一件东西,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

    “什么东西?”刑老好奇问道:“与东坡先生有关吗?”

    “那是自然。”谭掌柜郑重点头,轻声道:“东西是黄州寒食帖。”

    “什么?”

    一瞬间,众人愣住了,然后第一反应就是摇头,表示不信。毕竟众所周知,寒食帖真迹就在台北故宫博物馆。谭掌柜现在却说他手头上有这样的东西,谁信啊?

    “当然,肯定不是真迹。”察觉众人的鄙视,谭掌柜连忙补充起来:“我手头上的自然是仿品,不过却不是一般的仿品。”

    这才对嘛!

    众人轻轻点头,田老也有几分好奇道:“谁的仿品?”

    这也是中国古代文人的特色了,但凡是名画名帖,肯定少不了临摹的作品。真迹难求,得到一件上乘的临摹作品也不错。

    “这个就容我卖个关子。”与此同时,谭掌柜笑容可掬道:“请诸位移步,到我店里一看便知。毕竟东西有些珍贵,不好拿来拿去。”

    这话也在理,众人也没有什么意见,就结账跟着谭掌柜走了。

    当然,这里所说的众人,肯定不包括四哥、李贵这些人。他们倒是想跟去,然而却不好意思,或没有这个胆子,只好眼睁睁看着众人走了。

    不久之后。众人来到谭掌柜的店铺,门前的大字招牌,倒也有几分古韵。大家走进去打量一下,发现店铺空间也挺大,七八个人涌进来,倒也不显得狭小。

    另外在二楼,还专门设了一个贵客室,谭掌柜把众人引进这个房间之后,又是斟茶。又是倒水的,忙活了几分钟,这才退了出去。不久之后,谭掌柜回来了,手里却多了两样东西。一件是个盒子,另外一件又是一根卷轴。

    盒子先搁到一边,大家明显对卷轴更加感兴趣。

    黄州寒食帖,实际上应该称为寒食诗帖,是苏东坡被贬黄州第三年,在精神上感到寂寞,郁郁不得志。所以创作了两首诗,以便抒发内心中的苦闷。

    诗稿诞生后,几经周转,传到了永安县令张浩之手。由于张浩与苏门四学士之一的黄庭坚相熟识。所以找了个机会,携诗稿去拜访黄庭坚。

    黄庭坚一见诗稿,十分倾倒,又想到了已经被贬到南海的苏东坡。激动之情难以自禁,又为诗稿题了一个跋文。张浩如获至宝。把题跋和诗稿合并起来,可谓是珠联璧合,最终形成了流芳百世的黄州寒食帖。

    所以说,寒食帖的珍贵,不仅仅是由于苏东坡本人酣畅淋漓的行书,另外还要加上黄庭坚的精妙书法题跋。两人的书法联合起来,自然起到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反正自从黄州寒食帖现世以后,深得世人的赞誉,然后大家就把苏东坡的寒食帖和王羲之的兰亭序、颜色真卿的祭侄文稿并列,合称为天下三大行书。或者单称寒食帖为天下第三行书,由此也可以知道黄州寒食帖在中国书法界的地位。

    这样珍贵的名帖,历朝历代肯定少不了临摹的作品,据王观所知道的,就有清末虎门销烟的林则徐,他就临书过苏东坡的寒食帖。不过不是书卷的形式,而是四条长屏。

    另外还有许多仿写作品,估计很难列举出来。毕竟在那个时期,连皇帝都曾经是苏粉,更加不用说苏东坡去世以后,苏粉遍布海内外,已经形成一种风尚了。

    这种情况下,南宋、元、明、清几个朝代的文人雅士,谁没有临写过寒食帖的,估计都不好意思出门和人打招呼。

    所以说有寒食帖的摹本不奇怪,重要的是这个摹本到底出自谁的手笔。如果是普通的文人作品,那么肯定不值几个钱。要是出自名家之手,价格自然也不低。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也不需要王观动手了,谭掌柜自己就系开卷轴绳带,然后小心翼翼把卷轴全部铺开,再请众人观赏。

    众人纷纷打量起来,乍看字卷,大家就知道不是真迹。

    因为真迹的图片资料广为流传,只要对寒食帖有些了解的人,都清楚字帖开卷并不是苏东坡的寒食诗二首,而是雪堂余韵四字。这一节,也有个名堂,称为引首。

    引首有点儿类似书册的目录,常常是名人的题字。寒食帖的引首,就是乾隆亲笔御题,用上好的仿宋缂丝作底,再挥笔书写雪堂余韵四字。

    雪堂,那就是苏东坡的书房。他被贬黄州时候,就居在在城东的一片坡地上。从此以后他就自称东坡居士,并且在书房匾额题写东坡雪堂四字。黄州时期苏东坡的许多作品就是在雪堂中完成的,其中就包括了寒食诗二首,所以说雪堂余韵四字倒是恰如其分。

    当然,那是真迹才有的引首,现在这个字帖明显是仿品。不仅没有引首,更加没有董其昌、乾隆皇帝等人的题跋。

    大家仔细打量,就发现这个寒食诗帖,其实就是两部分而已。一部分是苏东坡的寒食诗二首,另外一部分却是黄庭坚的题跋。这两部分就是寒食帖最精华,最宝贵的两部分。对于一件仿作来说,有这两部分就已经足够了。

    众人继续打量,更加关注落款的位置。毕竟既然知道是仿作,那么肯定附有临摹作者的姓名,这个才是关键。

    “石庵刘墉!”

    看了一眼,田老也有几分惊奇:“居然是浓墨宰相刘文清的作品。”

    “真是刘墉作品。”王观凝神再看,只见落款的地方有个钤印,印文是日观峰道人,也可以初步判断。这是刘墉的摹本。

    说起刘墉,知道的人或许不多。但是要提到他的别号,估计大家肯定恍然大悟。

    刘墉,字崇如,号石庵、青原、日观峰道人等。生于显宦之家。他的祖父刘棨是康熙二十四年进士,官至四川布政使。父亲刘统勋是雍正二年进士,官至东阁大学士。

    至于刘墉本人的成就也不差,乾隆十六年中进士,官至体仁阁大学上加太子太保。谥号文清。所以才有人刘文清之称。

    当然,以上都是雅号。实际上这人也有一个俗号,或者说是略带恶意的蔑称。可能是由于读书多了,又可能是由于年老,他的腰背有点儿佝偻。用京城的话应该是叫罗锅儿。

    所以什么刘墉、崇如、石庵之类的名字、名字,一般人或许不太了解,但是要提到大名鼎鼎的宰相刘罗锅,那肯定是家喻户晓。

    可以说乾隆一朝六十年整,大家对于乾隆皇帝底下的官员,能够脱口而出的估计只有三个人。第一第二不用说,肯定是铁齿铜牙纪晓岚纪大烟袋和他的死对头和痛笕恕5谌Ω檬钦馕涣趼薰恕80部凳裁吹幕挂笈拧?br />

    几个人之中,纪晓岚和刘墉的官声是最好的,而且也为百姓办了许多实事,所以才得到世人的传诵。甚至不断的戏说、演绎出各种事迹来。

    不过与纪晓岚在文学上取得的成就相比,刘墉的书法似乎更胜一筹。在乾隆之际,当时书坛有翁、梁、王、刘四大家之称,其书法艺术成就。当推刘墉最高。

    最重要的是,刘墉书法以行书见长。初学赵孟睿笱Ф洳搅酥心曛螅盅逯怯馈⑺嗡臻┎芍诩抑ぃ獠抛猿梢患摇?br />

    也就是说,刘墉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动机,更有这个机遇临摹寒食帖。

    实力、动机,大家都懂,但是机遇又是什么意思?

    有些人弄不明白,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说的机遇,是指作为乾隆朝臣,刘墉有机会看到寒食帖真迹。”

    田老微笑解释道:“寒食帖的传承有序,诗稿被张浩所得制成字帖之后,就一直保存在张家手中。北宋亡国,张家南迁,寒食帖还是张家的传家之宝,代代相承。直到南宋灭亡,东西才落到了元代内库之中。”

    “然后元灭明起,东西又继续辗转,曾经在董其昌手里待过一段时间。一直到了清初,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纳兰性德,也收藏过寒食帖。不过这个被王国维誉为清代最好的诗词大家的人,似乎太爱惜这件东西了,并没有留下文字题跋,只是留下了几个收藏印鉴。”

    田老轻轻摇头:“再之后,寒食帖归于清宫内库,落在乾隆皇帝手中。相比之下,乾隆是个自诩风雅的皇帝,不仅在上面题诗,更密密麻麻的盖印。而且害怕别人看不到似的,硬是在苏黄两大书法家文字之间,留下了自己的题记。”

    “当然,那是真迹才有的情况。”

    与此同时,田老笑道:“这是仿品,看起来干净整洁多了,也很舒服。”

    此时此刻,其他人也明白了机遇的意思。毕竟寒食帖归于清宫内库收藏之后,一般人肯定没有什么欣赏的机会了。

    不仅是乾隆一朝,其他时期估计也差不多。尽管寒食帖流传近千年,但是也不是谁都有机会近距离接触观赏的,一般人看见的寒食帖,肯定是摹本,或者是摹本中的摹本的摹本。隔了许多层,绝对与原本有些差距。

    然而刘墉却不同,作为比较有名的文官,更是富有盛名的书法家,能够看见真迹的机会肯定比其他人大得多……

    第724章乖乖的入套

    通过摹本来临摹寒食帖,与通过原本真迹来临摹寒食帖的区别,想必大家也应该明白。再加上刘墉本身就是个书法名家,那么更能把握真迹的精髓神韵。

    这样一来,大家多少也明白了这幅仿品的价值。当然,也必须有一个前提。这仿品真的就是刘墉之作,而不是别人仿刘墉的赝品。

    这话有些绕,不过也是古玩收藏之中一个比较让人无奈的事实了。在真迹已经确定下落的情况下,大家也明白真迹不可能出现在市场上。那么一些利欲熏心的人,肯定把目标放在仿品上面去了。

    毕竟在真迹不出的情况下,名家的仿品也十分值钱。所以各种惟妙惟肖的仿品就如雨后春笋一般冒涌出来了,真可谓是层出不穷,屡见不鲜……

    考虑到这种情况,王观和田老自然需要小心谨慎,仔细的鉴别真伪。

    “王观呀,你怎么看?”田老口中询问,也没有清闲下来,眼睛仔细观察字帖的情况,更直接上手触摸纸质裱料,尽量没有任何疏漏。

    “有谱。”王观也在仔细观赏,脸上也露出几分笑容:“纸质黄白颜色过渡自然,不像是作旧的痕迹。”

    “嗯,纸张倒是没错。”田老微微点头表示认同,然后在谭掌柜惊喜交集的目光之中,他却沉吟道:“不过也有老纸新书的情况。”

    所谓的老纸新书,那是指用那个时期流传下来的古纸,再在古纸上临书作伪,等到墨字干透之后,再悬挂一段时间。就完全像是古代的书画了。

    由于纸张真是古纸,如果只鉴别纸质,那么肯定看不出任何作旧的痕迹。由此也可以知道造假的人多么挖空心思,想尽各种手段达到以假乱真的目的。

    刑老等人闻声,纷纷感叹起来。他们是知道古玩收藏的水很深,但是深到什么程度却完全没有概念,现在听到王观和田老交流,才发觉深不可测,足够淹死一大片人了。

    与此同时。谭掌柜连忙辩解起来:“田老,纸可能是古纸,但是新写的字,总不能也像这些古字一样光泽内敛吧。”

    这个说法也成立,毕竟就算是同一种墨汁。书写在同样材质的纸上,也会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呈现出不同的状况。

    如果是好墨,字迹尽管依然清晰如故,但是过了几百年,肯定少了一开始时候那种油亮如漆的光泽。如果是差墨,那就更加不用说了。或许几百年下来,墨色直接褪隐淡化了。

    不管怎么说,文字的墨迹,也是研究书画真假的依据之一。

    田老肯定明白。不过却没有理会谭掌柜的辩解,而是研究书法的风格来:“苏东坡的书法初看并不美,用笔很自然,有点随意。所以不喜欢的人才评价说是石压蛤蟆。另外就是,寒食帖本来是诗稿。肯定不像是定稿那样工整规矩。”

    “不过恰恰是这样,才显得寒食帖平淡天真,没有任何的矫揉造作。所以看得久了,才能够体会其中的美感。那种不自夸、不卖弄、不矫情的真善美。”

    田老慢慢评点道:“再说说刘墉的书法,字体貌丰骨劲,味厚深藏,内含刚劲。他特别喜好浓墨,写字比较圆厚,不加连绵,空白宽大。不喜欢他的字的人,说他写的字像墨猪,这恰恰与苏东坡类似。”

    “所以说,刘墉要临摹苏东坡的书法,那绝对没有多少难度。”

    说话之间,田老又笑道:“另外就是黄山谷的跋尾了,与苏东坡的书法风格截然不同,却相互辉映,两大书家并列在一起,称为双璧。很多人形容黄山谷的字,就好像打开将军的宝库,长枪大戟,剑拔弩张,有种锋芒毕露的感觉。”

    “所以说,这样的字,刘墉是仿不出来的,就算是硬要临摹,也写不出那种味道。”

    就在这时,田老示意道:“你们要是看过寒食帖真迹,就会发现这篇字帖的诗二首文字有真迹的几分风韵,但是黄山谷的跋尾却越看越别扭,有些不伦不类。”

    “所以说呢?”刑老眼睛一亮,听出了弦外之音。

    “所以说……”田老一笑,看向旁边的盒子:“该看看东坡天砚了。”

    这下子,该明白的人也明白了,就在刑老招呼眉开眼笑的谭掌柜到旁边交谈的时候,田老忽然有意无意说道:“对了,在刘墉诸多传世书法中,有很多代笔的作品。特别是刘墉有三个小妾,都能代笔可乱真,需要小心谨慎啊。”

    “嗯?”

    一瞬间,谭掌柜的笑容僵滞住了,肯定有心想要辩解两句,但是田老却没有聆听的意思,直接示意王观把盒子打开,看看所谓的苏东坡天砚是什么模样。

    “好大块的砚台。”

    此时,王观顺手把盒子打开了,只见盒中有一方石砚。不过石砚的呈椭圆形,长和宽都超过二十厘米。王观顺手把石砚捧出来打量,只见砚台正面有砚池、砚沟,还有斑斑的痕迹,在砚台的背面则是清晰可见的铭文。

    “田老,你看看。”

    打量了片刻,王观微微皱眉,顺势把石砚放下,让田老上手过目。

    “你又是怎么看的?”田老随口问道,也认真细致打量起来。

    “关于这方天砚,苏东坡自己曾经写过一篇天石砚铭,把砚台的来历交待得很清楚了。”王观沉吟道:“他说自己十二岁的时候,在自家的后院得异石,如鱼,肤温莹,作浅碧色。表里皆细银星,扣之铿然。”

    “也就是说,那块石头的颜色应该似鱼鳞般,有着闪烁浅碧的色彩。且石质细润光滑,微显道道脉络,敲打能发出悦耳的声音。”

    适时,王观眨眼道:“可是这些特征,貌似与眼下这块石砚有些不符。”

    其他人看了,纷纷点头,确实不符。硬说有什么相同的地方,那就是砚台的铭文相同了,至于银星鱼鳞纹,浅碧的颜色,根本没在这砚台上看出来。

    这个时候,在旁边和刑老讨价还价的谭掌柜闻声,忍不住回头反驳道:“九百多年了,石头经历了许多风雨沧桑,有些变化很正常。”

    “再有变化,砚台本身的质地不可能也变了吧。”王观笑道,随即伸手在砚石上一摸,顿时摇头起来:“好粗糙,根本没有温莹细腻的感觉。”

    “表面有些风化了……”谭掌柜又回了一句。

    “那就自相矛盾了。”王观又笑道:“既然表面风化,那么砚铭也应该有些含糊不清才对,为什么字迹这样清晰?”

    “呃……”谭掌柜顿时哑口无言。

    “好了。”

    就在这时,刑老趁机笑道:“砚台的事情先放一边,你还是认真的和我商量这幅代笔寒食帖的事情吧。”

    “刑老,这真不是代笔。”谭掌柜很无奈。要知道刘墉真迹和刘墉小妾代笔,那是截然不同的性质,价格也是有一定的差距。

    “不管是不是代笔,你的要价也太高了。”刑老摇头道:“你也知道,这画不是我们个人想要,而是作为展览用的,事后也会放在文化馆里收藏,属于文化盛事。”

    “我知道,不过您老也应该清楚……”谭掌柜苦着脸道:“我这店是小本经营,这件东西更是压堂镇店之宝,当初进货的时候也没少花钱……”

    “行了,大家一人退一步。”刑老摆手道:“你不要狮子大开口。”

    “不能少了,再少我全家该喝西北风了。”谭掌柜却不愿意退让,他已经认准了刑老等人不可能放弃这件东西,打算大赚一笔了。至于苏子文化节,关他啥事?他又不是文化人,只是一个小商人而已,闲得蛋疼才会去操心什么文化盛事。

    做人要本分,在其位,谋其政,所以对他来说,赚钱才是第一要务。

    带着这样的想法,谭掌柜坚持不让步,却让是刑老等人纷纷皱起眉头,多少有些不满,却无可奈何。毕竟东西是人家的,人家卖不卖,卖多少钱,这是人家的自由,大家也管不着,更加没有理由逼他一定要卖给自己。

    一时之间僵持不下,刑老轻轻叹气,就要点头答应下来。

    就在这时,田老忽然开口道:“刑兄,这事也不急,反正后天才是文化节,有的是时间。鄂州是古武昌,底蕴非凡,我们再去别处逛逛吧,说不定有更好的东西。”

    “没错。”王观配合默契,轻笑道:“说起来,我的收藏品之中也有一个不错的臂搁,却是与苏东坡有些关系。”

    他也没有撒谎,黄庭坚的臂搁,多少与苏东坡有些关系吧。怎么说两人也是亦师亦友的知己,要说两人没关系,先问问遍布海内外的苏粉答不答应。

    “怎么,你的臂搁还在?”

    田老一听,顿时笑道:“反正你家也不远,回头叫人送过来吧。”

    “没问题。”

    王观爽快道:“有需要的话,我直接送给文化馆了……”

    两人一唱一和,却是让谭掌柜纠结起来。他何尝不知道两人是在挤兑自己,不过有些事情就算知道了,也要乖乖的入套。这是阳谋,根本化解不了。

    第725章连我也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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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王观有没有与苏东坡有关的物件,但是谭掌柜见识过了他和田老的鉴赏能力,自然觉得两人在一天之内,肯定能够在古玩市场淘到需要的东西。

    既然这样,那他又何必枉作小人?赚钱肯定是第一要务,但是赚不到钱呢?

    毕竟刚才谭掌柜料准了刑老等人要参加苏子文化节,所以觉得手中的寒食帖是奇货可居,多少有些狮子大开口的意味。然而苏子文化节就是这么几天,要是人家不买这幅字卷,那他不要说大赚了,就是连小赚的机会也没有。

    再说了,没有买到刘墉寒食帖的结果,就算刑老等人不至于怀恨在心,但是心里多少也有些不爽,指不定以后都不上门光顾……

    想到这里,本来有几分利欲熏心的谭掌柜一下子就清醒过来,暗叹自己怎么突然鬼迷心窍起来,居然为了眼前利益放弃了长远打算。

    清醒过来,谭掌柜连忙赔笑道:“诸位,凡事可以商量。臂搁再好,也是文房小玩意儿,怎么与寒食帖相提并论?”

    “你这话是不错,不过你索价太高,我们承受不起啊。”刑老微笑道,知道这是谭掌柜服软的趋势,自然喜形于色。

    “既然如此,那我可以退一步,就当是为苏子文化节做一分贡献了。”说话之间,谭掌柜强调道:“不过,这是刘墉的真迹,绝对不是什么小妾代笔。”

    “这个我们自然知道。”田老轻笑起来:“其实要鉴别是不是代笔也比较简单,除了字帖的整体风格以外,再看图章就知道了。如果单单署名石庵二字款,并钤长方状石庵压脚印,或者是盖有飞腾绮丽印的字卷,一般是代笔的。”

    很显然。眼下这幅寒食帖,并没有田老所说特征,可以确定是刘墉真迹无疑。

    当然,就算解释qīngchu了,也不怕谭掌柜不认账。大不了立即走人,继续逛古玩店,不信整个鄂州古玩市场,就找不到一件与苏东坡有关的珍贵物件。

    田老有这个底气,自然立于不败之地。

    谭掌柜却是不行,心中顾虑太多了。发现狮子大开口伤人品,只得乖乖退步了。经过了一番磋商,他和刑老磨磨蹭蹭的最终达成意向,也算是皆大欢喜。

    接下来就是去柜台交钱了,除了谭掌柜有几分遗憾以外,其他人却是笑逐颜开,慢慢地下了楼梯,来到一楼店面之中。

    此时,王观才算是有空观看店铺的具体情况。只见比较宽敞的空间之中摆放了许多柜架,每个柜架上堆满了花瓶陶瓶之类的东西,与一般的古玩店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他看了一眼,就没有什么兴趣了。毕竟有些东西做工太不讲究。就是所谓的一眼假,根本不用再看第二眼。

    “谭掌柜在吗?”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进来了。王观顺势看了过去,只见来人身材微胖。大概三十岁zuoyou,脸上挂着与谭掌柜一样精明的笑容。

    “嗬,这么多人。”

    进来之后。那人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谭掌柜,生意兴隆啊。”

    “小段,你来了。”谭掌柜抬头看了一眼,顿时笑道:“有什么好关照吗?”

    “应该是我问谭掌柜有没有什么好关照。”小段笑容满面,忽然瞄到了刑老手中的东西,顿时惊叹道:“谭掌柜,今天生意真是红火呀,谈成了一笔大买卖。”

    “不要胡说张扬。”谭掌柜摇了摇头,然后迅速拿出一个长方形盒子,让刑老把寒食帖安装进去,这才笑容可掬道:“刑老,东西给您好了,谢谢惠顾了。以后再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我们这里,绝对让您mǎnyì而归。”

    “嗯,好说。”刑老轻轻点头,回头招呼其他人,浩浩荡荡走了。

    与此同时,田老笑道:“王观,你的事情办完了吧?”

    “办妥了。”王观笑道:“正打算回去呢。”

    “急什么,难得过来一趟……”

    田老劝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过吗,来到鄂州不去樊口品尝一下正宗的武昌鱼怎么行。最重要的是,不用我们自己掏钱,而是有人请客。免费的晚餐,机会难得,不要错过了。”

    “呵呵,田兄说得对。”刑老笑逐颜开道:“都已经黄昏了,小友要是没什么事,不如随我们吃个便饭,等到明天再走也不迟。”

    “……也行。”王观想了想,就爽快答应下来。

    随即,刑老等人微微招手,只见一辆辆轿车就冒了出来。其中就有刑秋的存在,应该是被刑老拉壮丁了,沦为了大家的司机。看到这个情况,王观肯定是选择坐上刑秋的车,在他的载送下向本地最著名的酒楼而去。

    途中,刑秋一边开车,一边上下打量王观,眼神充满了好奇。

    “怎么了?”王观笑问道:“我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太不对了。”刑秋直言不讳道:“我记得,你好像是财务方面的专业吧,怎么才两三年不见,你就成为专业的鉴定师了?”

    “没有办法,毕业之后进入社会,才发现就业压力很大,自己学的专业也派不上用场。”王观唉声叹气道:“所以只好另辟蹊径,在古玩行中闯荡混饭吃。”

    对于这个借口,刑秋倒是没有怀疑什么,毕竟社会现实就是这样残酷,专业对口是少数,专业不对口才是正常。不过……

    适时,刑秋瞥了王观一眼,摇头道:“不过我看你不是混饭吃而已,更像是风生水起。田老的底细我多少知道一点,能让他老人家这样看重,说明你的分量不轻啊。”

    “你是说我长胖了?”王观笑呵呵道:“很正常呀,毕竟没有机会挥洒青春汗水了,经常不运动,久而久之肯定长肉。”

    “好像也是……”刑秋笑了笑,也知道王观是在转移话题,也跟着配合起来。

    一路闲谈,很快就来到了一个酒楼之中。从一楼大厅宾客云集的情况来看,就知道这个酒楼的食物肯定十分鲜美。反正进入厅中,闻到了阵阵鱼香气息,王观就有垂涎三尺的感觉。

    “走,去三楼,我订好了包厢。”刑老招呼道,一行人直接来到了包厢之中。

    由于已经预定好的缘故,大家才在包厢坐下来不久,就有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把一盘盘热气腾腾、色香味形俱全的菜肴摆在餐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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