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天堂 第 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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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不是赵云

    作品相关  前言

    这本小说写的是我们大学四年的生活。

    小说是虚构的,但生活是真实的。

    ————笔者

    正文 第一章

    (更新时间:2006…11…1 10:21:00  本章字数:2287)

    很想有个诗意一点的开头,比如新生报到的时候成都正下着绵绵细雨,或者刮着轻柔的秋风之类的,遗憾的是这天成都的天气闷热得怕人。成都其实是个一年到头阴雨绵绵的忧郁城市,所以我认为那天的天气就像未婚先孕的女人一样纯属意外。也因此才从重庆来的我就有了一种才出火炉又进蒸笼的感觉。其实成都就算是蒸笼也蒸不坏人,顶多算桑拿,这是后来在成都呆久了才有的体会。不管怎么说,我到成都了,这个故事有了个比较俗套的开头。

    在火车北站坐校车到学校,跟着就是报到注册缴学费分寝室。分到寝室钥匙后我多少有点兴奋,想像着即将和我一起同居四年的同性:是不是长得比我帅,肤色比我黑,青春豆比我多……在路上我遇到了胖子老二。说老二胖其实冤枉了他,严格说他只是长得壮,并不胖,叫他老二也并不是因为这个,这跟胖不胖没什么必然联系。典型的东北大汉吴老二报到那天由父母陪同到校,在通往银沙寝室的小道上和我狭路相逢。时天色大变,乌云蔽日,狂风大作。

    我用还不纯熟的普通话问他同学晓不晓得银沙寝室楼咋个走,老二楞了楞说我也要到银沙,一块儿走吧。我当然说好了,因为他父亲已经抢过我的行李一起拿着走了。路上我问老二什么专业的,他说广告,我说巧了我也是,C大广告专业今年才开,好像只收一个班吧,那我们还是同班同学了。他又问我哪个寝室的,我说我106的,他说怎么这么巧啊我也106的,那我们还是室友了!我说是啊是啊真是巧,心里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把他背上那袋一眼就能看出是土产的东西消灭完。

    老二的大名叫起来其实相当响亮,叫吴正坤,人极其魁梧,性格是典型的北方式的豪爽加大大咧咧。吴老二的花名是后来沙沙起的,理由是老二姓吴,在男生中排行老二(班长最大),所以应该叫吴老二。开始老二不服气,一度抗议我们叫他老二,但当我们叫他全称吴老二时老二泄气了,说你们还是叫我老二得了,好歹比吴老二好听。加上后来沙沙用我的饭卡刷的一支小布丁的贿赂,老二以后再没有对这一称号表示过异议。

    我们走到寝室时沙沙已经来了好几天了,把整个C大逛了个遍,得出的结论是C大的美女有很多,但穿得都像妓女。沙沙全名鲁沙沙,自命广告第二帅哥加才子,言他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用句市场营销的话来说这是个定位问题,而这一定位无疑惹得其他几位帅哥很反感,直到我后来提出沙沙排名第二其他五人并列第一这一英明论断后除沙沙外大家一致通过,这才打压下沙沙的嚣张气焰。安徽才子鲁沙沙年方十七,有着一张比我俊秀但和我一样黑的脸。他和螃蟹都复读过一年,但还小我们几个应届的一岁,这让我们很是啧啧称奇。C大那年才开广告专业,只收一个班,在这个班里只有我们六个男生相依为命,境况凄凉。

    寝室里就沙沙一个人到了。我们寒暄了一番,大家算是认识了。沙沙的普通话说得不大好,用愤青的话来说是既不像普通话,又不像安徽淮南话,也不像四川话的三不像(沙沙后来常装逼说四川话)。

    愤青是下午到的,住对门105室。愤青一米六七的个头,长得娇小玲珑,脸上一对狐狸眼让他时常把自己假想成用大关刀砍人的那个牛逼人。愤青的名字叫丁雪峰,是广告头号愤青,说到他的名字时我们想到的不是雪峰而是血锋。得知广告班男生一共就六个时,我分外珍惜每一个人,愤青到时我和他热情地套了半天近乎,两人用的都是普通话,最后问起他是哪里人,他说是四川的。

    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家,想父母,想家里楼下小卖部的漂亮姐姐。沙沙和老二也睡不着,大家躺在床上聊天,聊的话题换来换去好像总和异性有关。沙沙自诩为爱情杀手,三句话不离本行,说的都是高中的光辉战绩,而胖哥是学理科的,明显侧重于生理结构和生理本能。我偶尔附和一两句表示赞同,心里却暗暗为C大的姐妹们担心。

    聊着聊着有人敲门,我们以为寝室跟高中一样要查房。寝室的床都在上铺,比较高,谁都懒得下来,于是就决定讲笑话,谁讲得最不好笑谁就去开门。讲了半天没有分出胜负,因为大家讲的笑话都很经典,听了不笑会憋死。最后老二讲了一个短信笑话:天上天天掉饲料,全国人民信回教,天下屠夫全死掉,猪儿梦里偷着笑。但是除了他自己笑得十分开心我和沙沙一点没笑。老二无奈,只好气壮山河地下床开门。

    门外是个一脸颓废和青春豆的男生,等得已经很不耐烦了。三天后我们从班主任的花名册那里查到这个人叫庞蟹。在这之前庞蟹的一切自我介绍都是徒劳的,没有人听得懂他那一口鸟语一样的福建话。庞蟹一进门就累得趴到椅子上,接着掏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说的鸟语让我们听得心直堵,怀疑他是从其他国家来的黄皮肤留学生,对比起来沙沙的普通话就像天籁一样动人。

    已经来了五个,就差一人了。据说C大广告班男生一共招了十三个,但是最后只来了六个。往往最后一个都是最具悬念的,这最后一个人让我们在心里着实揣度了好几天。离正式上课还有几天,在这几天里我们吃光了老二和螃蟹——也就是庞蟹带来的所有土产。沙沙和我一样是文学青年,晚上没事睡不着觉时喜欢吟诗,一吟诗就肚子饿,一肚子饿就想吃东西,因此老二和螃蟹装土产的口袋空得很快,因为连续几天沙沙思乡情浓,每晚都要吟诗,而且还一吟就是好几十首。

    三天后班长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当这个河北农村来的小伙子看到我们的那一刻起,不知道他是否已经觉悟到,他将要宿命地照顾我们四年,念叨我们四年,同时被我们折磨四年。

    人生就是一出戏,这真他妈是句滥得不能再滥的台词。演员们已经登上了舞台,等待着我们的是四年的演员生涯。周星驰在《喜剧之王》中说“其实我是一个演员”。其实每个人都是自己的演员。

    正文 第二章

    (更新时间:2006…11…1 10:23:00  本章字数:2608)

    几天后终于和班主任以及班上的姐妹们见面了。广告班的首次班会定在民德楼大教室举行,偌大的教室坐了七八十口人,其中有广告的,也有另一个兄弟班旅游管理的人。两个班加起来女生占总人数的绝大比例,顶着我们头上的大半边天。我们六个是一起来的,班长一进门就吓了一大跳,夸张地叫着天哪咱班这么多女生啊。我也看得心里发怵,心想以后的日子只能倒退到原始社会母系氏族了。老二咋咋呼呼地说啥呀是两个班一起的,咱两个班的汉子加起来也不算少。螃蟹结结巴巴地说够呛,估计我们班女生人数是男生的三倍以上。经过几天的锻炼他的鸟语已经进化为人言,勉强能够听懂。只有沙沙最兴奋,急欲与众姐妹打成一片,建立深厚的革命友谊和超友谊。我们强拖住一个劲和女生聊天的沙沙,走过去和旅管的男生坐在一起。旅游管理的男生比我们多,有七个,寝室和我们挨着住,几天下来大家关系处得不错,为后来所谓的“广告旅管,同气联枝”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这句话是旅管一金庸迷男生看了《笑傲江湖》后得出的灵感,而他自己的绰号东方不败也源于同一部书。旅管还有个男生和我一样是重庆人,叫王子光,大家嫌三个字太麻烦,而且一旦发音不准还容易喊成“子宫”或“走光”,十分不雅,于是就省却一字,直呼其“王子”,身为同乡的我与有荣焉。美人可比江山,王子正和旅管众兄弟一起激情澎湃地指点江山,所谓江山如此多娇,我们自然不甘落后,迅速将整个教室里的江山浏览了一遍,总体上打了个分,大致评出了两个班的名山胜景。

    班主任二十七八的样子,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沙沙不无嫉妒地说班上女生多半会被他给勾引去,我笑着安慰他说这年头流行姐弟恋,班上有一票的姐姐等着你去追。我和沙沙臭味相投,大家都是所谓的文学青年,比较谈得来,骨子里我们都是那种自以为聪明绝顶,太把自己当回事,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人。前几天晚上他郑重其事地提出了广告第二帅哥加才子的重大定位,老二嗤之以鼻,螃蟹懒得理他,只有我一个人大感欣慰,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但我们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我在男女感情方面比他低调,说得不好听点就叫闷骚。而沙沙比其他人都要有战略眼光,才进教室不久就盯上了班上的一号班花和二号班花。我低声对他说时间紧,任务重,强敌多,压力大……他说非常之事必待非常之人,是我的怎么也跑不掉,看我今天先秀一把吸引她们的注意力。我默然无语,心想此人脸皮厚度应该称得上广告第二(我第一)。

    班主任开始讲话了,大致介绍了一下两个专业的情况,听得我昏昏欲睡。同班里绝大多数人一样,我也是被调配到广告专业的,如同被逼良为娼的妓女一样,一开始很难对本专业产生兴趣。旅游管理比我们好不了多少,来之前我甚至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专业,以至于一听到其简称“旅管”我误以为是教人开旅馆的专业。班主任问我们有多少人不是调配的,举手者寥寥几人。气氛一下变得像密室里浓郁悠长的臭屁一样令人憋闷窒息。

    在特殊环境中人都有各种自我保护机能——比如昏昏欲睡,而我则常常将这些可贵的机能发挥到极至——比如昏昏欲睡。于是,就在这憋闷窒息中,我,睡着了。迷糊间旁边的老二用一只熊掌推着我嚷嚷着说选班委了你丫快起来。一听到选班委这几个字我顿时精神大振如阳痿男人吃了伟哥般翻身坐起。

    第一个上台演讲的是班长。这几天他一直担任男生这边和班主任间的联络员,不出意外的话班长或者团支书肯定非他莫属(按常例班长和团支书男女生各居其一)。班长属于那种很踏实上进的有为青年,这小子一上台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喷了一大篇,从自己初中的历史讲起,一直谈到对未来的展望,听得连我都几为之感动落泪。我们男生这边的第一炮就这样打响了。接着一个很丑的女生也不甘示弱上台喷了四五分钟,中间从孔子一下跳到电子芯片,听得我又开始想打瞌睡,因为我实在想不通孔子和电子芯片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老二听得啧啧称奇:“小样,你丫到底学文还是学理的啊,莫非是传说中的文理大综合?”愤青则愤怒而礼貌地注视着台上的喷客,要不是老二一直按着他,只怕他早已经站起来和她辩论了不下十来个回合了。前面已经提到,此人是一大愤青,是典型的怀疑主义者和批判主义者,其三寸不烂舌可于唾沫横飞中驳得对方焦头烂额,体无完肤,且擅长群战,任对手有多少他都全然不惧。这几天我已经充分领教了愤青的辩才,如果说沙沙擅长诡辩,那愤青无疑是雄辩的高手,沙沙擅长搅乱局面出奇制胜,愤青则善于靠韧性和气势取胜。

    好容易等到那个女生喷完了。我正想上台,谁知被沙沙抢先一步。沙沙由于心情激动走得比较急,加上教室的地板比较光可鉴人,一出去就摔了一交,惹得全班大笑。走上讲台时由于心情突然紧张又摔了一交,又惹起一阵笑声。等到笑声平息时沙沙已经安然站在讲台上了。我们都等待着沙沙惊天地泣鬼神的演讲,谁知那逼竟来了一句:“大家知道我的名字吗?‘日出惊飞鱼,似水少年华’。我的名字就隐藏在这两句诗里,大家猜猜看,猜中有奖。男生知道的不许透露。”我顿时晕倒。那逼等了半天也没人猜得出来。最后还是我央坐前面的一个女生作托,才把他的“芳名”“猜”了出来。沙沙还想再讲,班主任嫌他花的时间太长,把他撵下去了。

    跟着又上了几个女生,讲得都一般,不如班长和那个女生激情昂扬,也没沙沙那么搞笑。老二鼓励我们几个也上去喷一下,螃蟹闻言马上站起来,大步流星地走上讲台,走下讲台,走出门去——原来他是去上厕所。我想也该轮到我了,就走了上去。我走得很慢,因为我害怕沙沙的糗样在我身上重现。终于安全到达了讲台,我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个大大的“川”字。我的切入点也是名字,但我不想搞沙沙那种噱头,因为怕冷场。写好后我神采飞扬地对台下的人说:“我叫王川。‘川’字在字典中有两种解释,一是山峰,一是河流。故而我的性格像高山一样稳重,又像河流一样激情澎湃……”可能正是因为我将川字写得太大,从而给了沙沙灵感,后来以某种他自己想象出来的可笑理由硬是从“川”字中间抽掉一根,让我成了大家口中的“王八”。

    投票结果出来了,我的票数稳居第一,和班长一样多。班长宿命地当选为班长,为我们兵微将寡的男生在班级权力中争得一席之地,我当选男生体育委员,沙沙当选男生生活委员。那个挺能喷的电子芯片当了团支书,一号班花当了女生体育委员,其余女生当选的我都不认识。旅管尤其夸张,男生只有王子一个人上台演讲,没有任何悬念地当了班长兼体育委员和生活委员。

    正文 第三章

    (更新时间:2006…11…1 10:24:00  本章字数:3266)

    按照班主任的建议和两个班班干部的决定,两个兄弟班周末将举行一场篮球友谊赛。为此我们几个男生每天晚上都要去练会儿篮球。我班男生一共只有六人,所幸其中有五人会打篮球,还能凑齐一支球队,不过惨的是没有替补队员,五个人要坚持打满全场比赛。老二是整个球队的重要支柱。老二本来是踢足球的,但他自号全球通,什么球都会打,篮球自然也不在话下。老二一米八五的个头,打的却是控球后卫,在他几次运球被断,传球失误及上篮摔倒后,在我们大家的淫威下不得不改打中锋。老二在篮下有一招绝技名唤大梦步法,其精髓在于用一只非轴心脚带动肥躯晃来晃去骗防守队员移开,然后再轻松投篮。但这招大梦在沙沙身上失效,因为沙沙篮下反应迟钝,不管老二怎么晃他就是安如泰山,纹丝不动。半天过后老二不干了,本来他是想耍猴,哪知自己倒成了被耍的猴子。沙沙有点像《灌篮高手》里的樱木花道,优点是抢篮板厉害,特点是抢掉篮板后喜欢带球上篮,缺点是上篮老是走步。说到上篮还是老二最有气势,老二有一招上篮动作名唤天外飞仙,虽然成功率极低,但挡者不但受伤还防守犯规,很是杀伤力强。后来这招的名字被我改成天外飞猪,因为老二的体型怎么看也不像仙女,倒是看上去比较像猪的近亲。螃蟹是我们的第一投手,中投三分都很准,是我们唯一的三分投手。螃蟹才是真正打控球后卫的,一手华丽的街球式妙传往往会骗过所有人,包括接球的人在内,让大家在球传出界之余还对如此妙传赞叹不已。愤青打得最差,但他个子小,速度快,拿到球总是一个劲往前冲,在过了防守队员后才惊觉跑得太快,刹不住脚,已经跑出底线外。后来他学会了两分线定点投球,投的三不沾球(不沾篮板、不沾篮框、不沾篮网)成为传往底线的必杀妙传。至于我就泛善可陈了,什么都不行,唯一的强项就是假摔造犯规骗罚球。这样的一支球队拉上场比赛着实太勉强,好在我们的对手总人口虽然多我们三个,但真正会打篮球的只有四个,还有一个队员是为了凑人数随便拉的壮丁。这些都是沙沙和老二侦察敌情后得到的重要情报,让我们本来不是很足的信心变得像老二的肚子一样鼓胀。

    比赛那天两个班的女生都来加油助威。班主任也到了,在场外一脸淫荡地和粗壮的女裁判谈笑自若。对进大学后的第一场球赛我们很重视,下午很早就来到球场练球。场外已经有很多女生到了,在一旁看我们练球,因此我们练得都特别起劲。练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头,再这样练下去估计没等比赛开始我们就都累趴下了。沙沙第一个喊累,到场下找二号搭讪去了,我们也跟着下了场。

    刚下场旅管的队员来了,二话不说就开始练球,其干劲比我们还大,练投篮都投三分,练上篮全跑全场。我们在场下暗暗偷笑,期待着比赛迟点开始,好让他们练球练到休克。所谓上兵伐谋,此正是孙子兵法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最高境界。可惜没等几分钟裁判就宣布比赛开始了,我们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跳球时老二发挥失常,我班没能抢到球。开局十分重要,按照我们事先的计划,老二抢球应该是十拿九稳的,如果老二失了手,就到了我发光发热的时候了。我咬了咬牙,跑到对方控球队员跟前,来了一个十分精彩的假摔,裁判判对方带球撞人,我骗到了进大学的第一个球。螃蟹控球向前,我们跟着一路挺进,球到老二手中,老二爆喝一声,祭出了他那招必杀无敌的天外飞猪,撞翻对方两名防守队员,进球两分有效,还加罚一球。罚球时老二故意投不进,冲过去抢到球扔给三分线外的螃蟹,螃蟹一个三分投进,我们0比5领先,计划十分成功。

    本来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我们应该形势大好,可惜旅管接着连打了几个配合,我们的几次进攻又都浪费在沙沙手上了。那逼在篮下拿到球,投球,不进,抢到球再投,还是不进,再抢再投,结果起跳犯规了。十几分钟一下来,我们反落后旅管十多分。到半场结束时我们已经落后二十五分了,好在我在中场哨响前靠假摔又骗到一个球权,略为稳定了一下军心。

    下半场沙沙不敢再出手了,拿到球就往外传,其传球之精妙堪与螃蟹相媲美,只可惜老是传到对方手里。我毛了,连着又假摔几把,裁判均视若无睹。愤青也急了,带着球一个磕磕绊绊的全场一条龙突破,居然让他上篮得手。比分相差依然很大,而对方传球之妙和配合之好是我们始料未及的。关键时刻体力最弱的沙沙撑不住了,在班主任的提议下我班换了个女生上场,旅管那边嘘声一片,我们几个男生也觉得脸面无光。上场的是我班女生体育委员一号,我想这下完了,胜利的希望离我们更渺茫了,还要被对方笑我男生无人。没想到打了几个回合后旅管那边也换了女生上场。他们的男生虽然多我们几个,但都跟我们敬爱的班长一样全不知篮球为何物。当初我们本想培养班长当替补,但是在他屡次抱着球打了一场又一场漂亮的橄榄球后我们终于放弃了这个想法。

    比分差距还是很大。重要时刻螃蟹通过投进抢断再投进再抢断的模式一分钟内连续投进四个三分球,弄得对方底线发球的队员都快哭了。打铁趁热,我跟着又是一个假摔,谁知这次裁判竟吹我犯规,对方拿到球又是一个漂亮的长传进攻。旅管的人打篮球跟踢足球一样,动不动就长传高调,还喜欢把球扔回半场——打篮球球回半场可是违例的。站起来后我再也跑不动了,一是体力消耗殆尽,二是假摔时太过投入,以至真的扭到了脚踝。无奈他们只好让另一个女生替我上场。最后这场比赛我们只输了四分。一场比赛下来伤得最重的人是我,苦肉计虽然屡试不爽,代价毕竟还是很高的。回去后他们一致认为这场比赛数我最劳苦功高,一人凑一毛钱请我吃了一支五毛钱的小布丁。

    新学期伊始,社团招新是校内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加上学生会的招新,一时间鸡飞狗跳,热闹非常。早有高年级的学长提醒我们,社团招新其实就是骗钱,社团干事更不能当,那是免费给人当民工。才大一的我们对这番话自然不会相信。大一是大学生最有激情的时候,入社团,大学首次恋爱及打炮,考试挂科等壮举发生在大一的频率最大。当你到了大四的时候,回首当初大一时的作为,会情不自禁仰首向天吐上一大口唾沫再痛快淋漓地大骂自己一声猪。

    我和沙沙两头猪各自交了二十块钱进了乒乓球协会。我进乒协是因为我从小酷爱乒乓球,沙沙进乒协是为了泡美女,经他几天观察下来发现乒协的美女是各社团里最多的。按理说打乒乓球的女生一般不会长得太漂亮,真正漂亮的女生都忙着被男生追,根本没心思打球,但我校的乒协无疑是个例外,在那里面颇有一批漂亮美眉,其中一个和沙沙还是淮南同乡。相对于其他社团来说,进乒协是绝对划算的,至少不亏,乒协每周周六上午在光辉会堂把场子租满,你可以在那里打上一上午球,如果单独去那里打的话,租一张台子一小时就要三块钱,我交的二十块钱顶多够打三个上午。算过这笔帐后,我和沙沙欣然将钱交给了负责招新的漂亮学姐。

    校学生会招新我们不敢造次,但院学生会招新我和老二还是去了。学生会可不比社团交钱就能进,要想进去得经过里三层外三层的严格筛选,连眼睛视力都问到了,感觉不是在选学生干部,倒是在选飞行员。女生部的部长是个胖胖的男生,整个部里就他一个男的,我和老二自然不会去陪他当妇女之友。科研部一听就让人头大,学理科的老二也对其敬而远之。生活部一看名字便很无聊,部长是个长得跟鬼一样的女生,在她手下做事或许能把当天和未来几天的伙食费省下。最后就只剩下体育部了,我们一致认为这个部活动搞得多,要在学院里出人头地进体育部是最好的选择,就进了这个部的招新教室。

    招新流程是每人上台一分钟演讲,然后抽签回答考官一个问题,几天后等通知录用。我的演讲还不错,但我毁在了回答问题这一环节上。我抽到的问题十分变态:如果你是体育部的干事,有一天无意得知部长贪污挪用了部里的经费,这种情况下你会怎么办。青春年少热血沸腾的我毫不由犹豫地说我会先私下和部长交流,让他悬崖勒马,浪子回头,如果他不听,我会上告有关部门。

    几天后老二收到了体育部的录用通知而我却没有收到。老二对我说你怎么能那么回答,这样谁敢要你?我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说学生会怎么可能这么黑暗呢。老二大摇其头,大叹我朽木不可雕也。

    正文 第四章

    (更新时间:2006…11…1 10:26:00  本章字数:2767)

    篮球赛后第二天就开始正式上课了。大一开的都是公共课,文科出身的我最烦的就是高数。微积分老师是个表情严肃骨瘦如柴的中年妇女,让我一见面就想起鲁迅笔下的圆规和茅盾笔下的芦柴棒。对外语我的兴趣也不是很大,老师讲课跟念经一样,念的外语总跟四川话有几分神似。其它学科皆平淡无味。

    开学三周后我们学会了大学里重要的一课——逃课。逃课对象是有选择的,沙沙,我还有螃蟹一般逃上午的课,武侯祠就在C大附近,为了表示对武侯的尊重和缅怀,三个人在寝室里争当卧龙,看究竟“大梦谁先觉”,结果往往大家一起睡到“窗外日迟迟”。老二只逃政治经济学,就算偶尔去上上课,也总是将书倒着放。只有愤青和班长上课风雨无阻,其虔诚就如耶酥向世人传教,唐僧到西天取经一样。

    大学不像高中,学习全靠自觉,老师基本上不管你学得好不好,但出勤率通常要保持,因此我们一帮逃课的人最怕的就是点到,因为出勤率和期末总评是挂钩的,有时班长能当我们的保护伞,但有时老师要亲自点名,班长也没办法。几周下来我们摸清了老师点到的规律:外语课每次老师抽问都要把全班人抽个遍,相当于全点,必去;高数老师基本不点到,不去;政治经济学老师不定期点到,酌去;最变态的还数法律基础,老师时而第一节课点,时而第二节课点,时而点前十五个学号,时而点后十五个学号,有时以为不点却等人已经跑了很多了再点,有时说了要点让大家不敢轻举妄动结果等到课上完了都不点,更气人的是有次甚至连点了两次名,让第一次点名后跑掉的人在第二次点名中被点到。

    学校有四个食堂,我们一般到靠近寝室的四食堂吃饭。老二埋怨食堂荤菜肉少,我就劝他少吃点肉不然你会长更胖就算有肉也让我帮你吃了吧。食堂荤菜里的肉确实太少,有次我打了个排骨煮豆子,打下来一看里面只见豆子,一块排骨也没有。我找师傅理论了半天,师傅终于给我添了一块排骨,是货真价实的排骨,上面一点肉也没有。愤青是回民,不能吃猪肉,有时去晚了只剩猪肉,愤青无奈只好去小炒。炒菜种类很多,愤青最喜欢的是莲白炒牛肉。有一天我们去小炒,发现价目表被人恶作剧涂改了,“炒”字被人涂掉一半,莲白炒肉成了莲白少肉。

    晚上睡不着就开夜谈会。夜谈会的主题无所不有,我们可以从车臣问题一直谈到院里哪几个女生最漂亮。螃蟹是个行事低调的旁观者,用他的话来说是路过的,老是只听不讲。老二嗓门嘹亮,三句话之内必带脏字。来成都已有一段时间,老二完全领会了川骂的真谛,说话总要联系到天上的太阳。沙沙喜欢吟诗,吟了一半忘了另一半时我会很有成就感地帮他补上。其实我也只知道那一半。

    有几天夜谈时门外总有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借个种,借个种。”吓得我们汗毛直立。开门一看是对门的班长,想借个火种点蚊香。

    大学最好的地方是有图书馆。我到图书馆借了很多小说,没日没夜地看,连饭也顾不上吃。愤青过来叫吃饭,惟独没叫我,我不高兴地说他没义气,愤青振振有辞地说:“叫你你也不去。”我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这样想是不对的。你没有问过我,怎么知道我就不去呢?要问过才知道嘛,毛主席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愤青问我:“那你去不去?”我说:“不去。”被愤青痛扁一顿。

    才几周不到我们就觉得大学生活跟以前想象的不一样,过起来挺没劲的。白天上课(多半不去),晚上看看小说,打打篮球,日子也就这么不痛不痒地过着。学校篮球场离银沙寝室楼很近,打球很方便,我们经常晚上去打篮球。晚上光线很暗,篮框看不见,投球全靠直觉,人也看不大清,经常是两个人一对一打了半天后才发现原来是一伙的。学校有很多留学生,时常有老外来和我们一起打球。有一次我不小心撞到一个老外,我用自认为流利的英语对老外说了半天道歉的话,老外静静地等我说完,用十分正宗的四川话说:“没得啥子得,下次小心点就要得了。”

    我们经常打到寝室熄灯才回来擦洗。沙沙常把擦洗说成擦身子,老二说听着太别扭,像娘们一样,我们问那到底该叫什么,老二沉吟了半天,说文雅一点比较好,就叫净身吧。

    无聊的我们过着无聊的生活,不知何时我们学会了郁闷这个词,还经常把它挂在嘴边。嘴上说郁闷的人其实并不真的郁闷,我们自以为郁闷,只是因为我们实在太无聊,不知道该干什么。班长曾动员我们上自习,只有沙沙坚持和班长一起去了几天,目的是为了看教室里的美女。沙沙一天到晚就顾着追女生,前几天还请过一号和二号吃饭。二人都是班里数一数二的美女,我问沙沙你到底想追谁呢,沙沙说现在还不一定,到时看情况再说。照我的估计沙沙应该是谁也追不到的,同时追两个女生是大忌,同时追两个在一起关系很好的女生是大忌中的大忌,同时追两个在一起关系很好的漂亮女生照老二的说法简直是在找死。沙沙没死,但比死还惨,有天晚上回来沙沙一脸惨白,一言不发,连诗也不吟了。我们安慰了半天,说女人嘛,到处都有,何必吊死在两棵树上,沙沙哭丧着脸说不是那么回事,是我回来的路上丢了一百块钱。

    丢了钱的沙沙手头十分拮据,靠着大家的救助好歹撑到了月底。

    周末我叫上沙沙一起去参加乒协的社团活动。沙沙爱出风头,和一帮女生混在一起打球,还跟社长的女朋友打得火热。社长坐不住了,走过去要和沙沙切磋球技。沙沙哪里是社长的对手,几个球就被打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社里选干部的时候我去应征,社长问我有没有练过球,我说没练过,社长直接就把我踢了出局,我心怀不忿,一直想找机会和他较量一下,加上兄弟受辱,我当然不能坐视。于是我就走过去谦恭地对社长说能不能向您老人家讨教几招。社长斜睨我一眼,一脸大方地说没有问题。第一个球过后,社长脸色如常,第二个球过后社长脸色稍变,第三个球过后社长脸色大变,说你打得这么烂还是先回去练练再来吧。

    中秋节那天晚上太无聊,夜谈也提不起劲,老二就提议大家出去通宵上网。我们叫上对面的愤青和旅管的王子,浩浩荡荡地朝北二门外面的网吧进军。到了网吧我们各自选了一台机子,开始了大学里的第一次夜机。晚上QQ上都没人,没得聊,我只好在联众世界下象棋。对手头像是个小姑娘,我几步就将她逼到了绝地,她不走了,存心和我耗。我心中暗笑。网上这种人多的是,我见得多了,也就毫不在意,跟她说你慢慢耗吧哥哥我先看部片。按约定半个小时后每人必须一分钟内走一步棋,但等到我一部大片都看完了依然没有对方走棋的信息。又看了一部片,小妹妹还是不走棋。我有点奈不住了,又不好骂女人,憋了一肚子气。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天亮了,我一看桌面,那盘棋还在,系统显示我掉线了!

    几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出网吧。虽是秋老虎时节,但成都清晨天冷,老二提议大家跑起来。耗了一晚上,大家都没力气跑了,沙沙建议甩动双手带动身体跑动,一试果然有效。回到寝室,我们倒头就睡,醒来已经是黄昏了。

    正文 第五章

    (更新时间:2006…11…1 10:30:00  本章字数:2625)

    开学三周后总算开始上体育课了。我们班六个男生和经济学基地班的男生分在一起。体育老师是个戴着墨镜梳着平头的大块头,我们几疑施瓦辛格到了我校任教。

    热身活动必定是围着操场跑五圈。基地班人虽多,但男生没有选体育委员,于是我就义不容辞地扛起了体育委员的重任,带着大家一起跑步。后来知道扛起重任这一说法 绝不算夸张,重任是要用扛的,具体可以物化为布垫、铅球、跳高用的铁柱等。沙沙很狡猾,跑步时故意落后,让跑最快的人超他一圈,然后与其一起跑完,这样他就少跑了一圈。愤青对此等行为深恶痛绝,为了追上去提醒沙沙这样干是不对的,往往不惜抄内道跑,有时甚至直接横穿过操场。身为体委的我扬言要向老师告发他们,最后通常有两种结果:一是被他们以打了开水不许我用所威胁,一是被他们以帮我打一次开水的条件收买。

    转眼国庆到了。国庆要举行五十周年校庆,我们进大学的第一个七天长假就这样泡汤了。校庆要走方阵,院里从大一新生里抓壮丁,我等自然无一幸免。院里许诺参加走方阵的人期末总评要加分,大家嗤之以鼻,院里又许诺每人发一罐可乐,大家才勉强答应。

    方阵训练由院体育部负责。我和沙沙被分到了彩旗队,负责训练的是老二。我一向认为以老二的身型和气势应该比我更适合当体育委员,后来院体育部流传着一句话:呼吴正坤之名能止工商小儿夜啼——想出这句话的人应该是看三国看疯魔了。老二其实是很和蔼很慈祥的,方阵走得不好他也不生气,只是笑嘻嘻地说还差得远呐不过今天就到这吧再走五十个来回就可以解散了。

    班长愤青和螃蟹分到了正步队,顾名思义就是不用扛彩旗但要走正步。虽然扛彩旗很辛苦,但我还是庆幸没有被分到正步队。高中军训时我最怕的就是正步,教官说我走的正步还不如鸭子走得好看——如果鸭子也会走正步的话。正步队由电子芯片负责训练。电子芯片本来是进的生活部,因为体育部人手不够,就把她拉了来。愤青从选班委那天起就看不惯电子芯片,常说丑人多作怪,就没想到这么丑的人也能这么作怪。在此我要纠正两点:一是电子芯片其实只是有点丑,并不算很丑;二是电子芯片虽然爱作怪,但范围限于女生堆里,基本上和我们男生没关系,犯不着对人家有意见。班长和愤青一个寝室的,晚上两个寂寞的男人一起夜谈,班长总是要为电子芯片平反。

    一次方阵训练时电子芯片问人是否到齐了,班长十分严肃地说:“当然。”电子芯片瞅了班长一眼,阴阳怪气地说:“当然?你裤裆燃给我看看。”众人听了晕倒,班长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从此班长对电子芯片再无好感。刚好这天愤青走路捡到五十块钱,心情好,没有当众骂电子芯片。后来回寝室我们都听说了此事,沙沙欲作诗一首以讥讽之,老二说算了没必要和这种货一般见识。我摸着老二米缸一样的肚子说是啊做人还是应该大度的。

    班长是个好人,我们逃课被点到总是他帮忙和老师斡旋,打开水数他打得最多,常常是一个人提三个壶去打开水供六个人用,平时为班上杂七杂八的事也没少奔走。也许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像《大话西游》中的唐僧一样爱说教。这样的一个好人当众受到电子芯片的羞辱,我们男生都感同身受,视电子芯片为洪水猛兽,从此闲着无事时就爱对其进行口诛笔伐。

    有一天嫌训练太辛苦,不想去。叫同去的王子帮我请假,王子问假从何来,我说:“你就说我这个月来了。”王子狂晕。我连忙更正:“是这个月有亲戚来看我,就说我大姨妈来了。”王子再晕。就这样最后一次重要的排练我没去。

    校庆那天我们彩旗队一马当先地走进运动场。开始一切顺利,走到队伍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分岔的时候我懵了,由于最后一次排练我没去,所以不知道有这种安排。就在一迟疑间后面的人已经身不由己地顶上了我的位子,我被挤出了队伍。情急之下我扛起彩旗,绕着运动场跑了一圈。观众席里掌声雷动,无数妹妹为我失声惊叫——跑到一半旗掉了。

    被班主任训过后,我摸到我的座位坐下,一脸虔诚地听台上校长的讲话。沙沙坐我旁边,脸上表情比我虔诚十倍,视线却粘在手里的书上,我一看书名,赫然正是我国古典名著《金瓶梅》。C大好歹算一所重点大学,国家教育部派了人来参加庆典,海外很多混得好的校友也回来凑热闹。螃蟹幽幽地问校友里面有没有女的,老二说有,螃蟹又问是不是美女,老二把手上的望远镜递给螃蟹,指着台上一个女的说:“那就是,你自己看。”螃蟹用望远镜看了半天,连说不错不错,我抢过望远镜一看,是个三十多岁的老女人。我这才知道螃蟹最喜欢的女人是少妇型。

    校庆典礼结束后是学校每年一度的经典节目:运动会。高中时我经常参加校运动会。那时候运动会以班为单位,很多人都能报上名。我最喜欢报的是三千米长跑,而且每次都能坚持跑完全程。跑到终点后裁判哭着脸求我下次不要再报长跑了——也不能怪他,我让他等了一个多小时,有一个小时就算爬也该爬完了。那时我还喜欢带着一帮文学青年替班上写报道稿,班主任规定在广播里发表一篇作者就加0。5的操行分,结果一场运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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