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天堂 第 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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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还是一样的上课逃课,一样的颓废郁闷,生活被我们过得黯无光彩,破败不堪。

    沙沙和螃蟹上学期微积分挂了,C大重修一个学分五十块,上学期微积分四个学分,两个衰人每人分别交了两百块重修费。学校要把成绩寄回家里,螃蟹的家在一个离台湾很近的小岛上,信一般寄不到,而沙沙故意把信封写得很潦草,估计那封信已经被当作坏信处理了,因为沙沙说他家里一直也没收到成绩单。

    期末考试听力基本乱选的我和螃蟹都被外语老师放过了,这让我们对老奶奶特别感激,英语课也就逃得少了,但其他课还是一样照逃不误。英语课上老师喜欢根据课文内容念十个句子,让学生判断对错,每当碰到这种测试螃蟹毫无悬念的都是满分,挨着他坐的我沾他的光往往都能对六道及格。开始我以为螃蟹发奋图强苦钻英语了,但觉着又不像,那逼一天到晚在寝室除了抽烟就是睡觉,也没见他去上过自习看过书。后来问螃蟹,螃蟹一脸深沉地说:“不懂了吧,浅薄了吧。道理其实很简单,老师只念两遍的肯定是对,老师念三遍的肯定是错。”我恍然大悟。原来螃蟹先把十道题都写上T,然后把可以肯定是错误的再加上一横,就成了F。但是之后几次这招都不灵了,螃蟹一脸鄙视地说:“肯定是被她察觉了,你以为人家老师都和你一样傻啊。”

    我们对英语课的热情并没有保持多久,去了几次我们又不想去了。严格地说是我不想去,每次都是我提出不去,螃蟹只是顺着我的意思,并没有主动提出过不去。还是聪明的沙沙看出了名堂:我们上课的座位都是习惯性固定的,英语课上螃蟹左边坐的是我,右边坐的是二号。沙沙凭其丰富的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推断出螃蟹想追二号。再后来不光是沙沙,我们大家都看出来了。但不管我们如何追问,螃蟹的嘴守得就像他睡觉时的被窝一样严实,行动上也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时间一久我们开始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才大一我们就觉得时间难熬了,我们嘴上一边念叨着郁闷一边祈求上帝让我们快点毕业。上午时间我们基本上是在被窝里度过,起床第一句话是问几点了,食堂还有饭没,如果还有饭,我们就起床吃饭,如果没有了,我们第二句话就是再睡一下午起来吃晚饭吧。我和螃蟹是班上的两大睡神,并称广告的绝代双觉。我们的床是连着的,每天早上我们都在较量谁睡得更久,结果经常是不分胜负,坐起身来相视一笑,同时下床。有时我醒了但不想下床,躺着又无聊,就在床上唱歌,唱不了多久我们就会下床,因为螃蟹不能忍受我模仿的刘德华的声音,我一唱歌他就逃难一样地滚下床,他一走我就没有听众了,又睡不着,只好起床。所以人们要是在上午十一点过听到我在床上唱歌,就知道那是我们的起床号。

    有一天沙沙对我说他要发奋图强了,当时我正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把发奋图强听成了发粪涂墙,一惊之下觉也醒了大半,连滚带爬地下床拦住沙沙叫他不要干傻事。沙沙很是郁闷,说我不够朋友,连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给他,还是死了算了,活在这世上也真够凄凉……我陪着笑,以一根火腿肠的代价把他留在了人世。沙沙又对我喷了半天他上大学的感触,他对将来的展望……重点在最后才出来:他想重新做人,削发明志,但一个人又显得太瓜,所以想让我陪他一起剪光头。

    三天后我们两人戴着新买的帽子出现在教室里。

    正文 第十二章

    (更新时间:2006…11…2 22:17:00  本章字数:2090)

    在冬天剪光头确实很瓜,就算戴上帽子也不能完全挡住刺骨的寒风。成都的夏天算不上热,但冬天却绝对称得上冷。每当头皮被寒风拂过,沙沙就会想起他剪光头的目的,然后坐到书桌前开始看书。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后天开始变暖了,没有冷风再吹刮沙沙亮光光的头皮,于是沙沙也就忘了他剪光头的目的,变得又和从前一样颓废。

    春天来了。这是我们进大学的第一个春天。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的关系,我们的生活和心情都有了一点起色。我和螃蟹起床时间明显早了,从十二点变成了十点,足足提前了两个小时。我和沙沙的头发都长出了少许,不用再戴帽子出门了。

    期间发生了一件大事:沙沙买电脑了。

    沙沙当然不可能一个人去,是由电脑专家老二陪同一起去的,技术顾问和苦力都由他一个人包了。机子抱回来以后大家都很兴奋,因为这是我们广告男生的第一部电脑。第一总是很有价值,班长因为期末考试班上第一而得甲等奖学金,我和沙沙因为头发长度倒数第一而扬名工商。从此我们有了自己的电脑,不用再凑到旅管那边很多人拥挤地围在一起看片了。当天晚上沙沙到老地方租了两盘A片,大家一起爽了一晚上。

    我们不再寂寞空虚了。除了看片,我们还能在沙沙电脑上玩游戏。沙沙在中学时代是街机高手,碰巧我也是,我们就在电脑上装了以前的很多街机游戏,每天玩个不亦乐乎。沙沙比我技高一筹,几天游戏玩下来以后就得出了沙沙广告街机第一我广告街机第二的定论。其他人也积极参与我们的游戏大业,连班长没事也要打上几把侍魂。班长打侍魂打得不好,但很有特色,总是所有键一起按,靠发出的声音乱敌心神而取胜。但他一个人和电脑对打时这招对NPC就完全失效了。不久就有旅管的高手来挑侍魂,沙沙和旅管第一高手小常苦战九场,每场都战足九局,最后在决胜局中以一招卑鄙无耻下流的拖延时间而最终获胜。

    我们看得最多的还是周星驰的片,尽管在上学期他的所有片子都被我们平均看了三遍以上,连他在射雕英雄传里演宋兵乙的片段都重温过。平时无聊的时候我们就会无厘头,一无厘头就会说上几句星爷片子里的经典台词,不小心把钱包弄掉了会悔恨地说“曾经有一个鼓鼓的钱包放在我面前……”,自我介绍时会说“在下读过几年书,尘世里一个区区小书童”,郁闷兼诗兴大发时会吟“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武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赶人时会说“地球是很危险地,还是回火星上去吧”,高兴时会模仿周星驰的招牌怪笑。一学期下来星爷被我们嚼得连渣都不剩。也许我们喜欢周星驰只是因为我们在大学的存在就跟他的片一样都很无厘头。

    学校里的电影院连续几个周末都放周星驰专场。虽然看过无数遍,但我们还是兴致勃勃地去看,毕竟几个人一起看和很多人一起看感觉肯定不一样,这点我们在看A片时就深有体会。意外的是螃蟹没有和我们一起去,说晚上另外有活动。

    到了电影院愤青无意中瞥见螃蟹和二号坐在离我们不远的前排。老二坏笑着说这下可算是捉奸捉双了,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我觉得老二这样说太过分了,就一脸严肃地纠正他:“老二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太难听了嘛。大家不都是兄弟吗?说狗男女也就比较中肯了。”我们正要过去和他俩“不期而遇”,班长拦住我们说这样不大好,还是回寝室再慢慢拷问吧。

    接下来我们开始商量回去如何拷问螃蟹,整个计划可谓滴水不漏,完美无缺。当天晚上十二点螃蟹才回寝室,还没等我们拷问就一五一十的全招了。原来他和二号的关系已经进了一大步,虽然二号还没答应当他女朋友,不过螃蟹带有几分余秋雨式历史沧桑地唏嘘说道这应该是迟早的事。我和沙沙大叹倒霉,因为整个拷问计划主要是由我们精心策划的,没想到居然胎死腹中,完全派不上用场。尤其是沙沙,想到二号居然就要被螃蟹拿下了,心里更不是味道。

    班长请所有男生一起去吃饭,因为他上学期拿了甲等奖学金。席间螃蟹不说话,只是一个人很郁闷地喝酒。班长很奇怪,说你不是找到女朋友了吗,怎么还这么郁闷?螃蟹说骗你们的啊,还真信了,她并没有答应当我炮友,不,女朋友,我们只是说好做好朋友而已,再说我也不是真的喜欢她,我郁闷是因为今天早上掉了五十块钱,唉,曾经有五十块钱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螃蟹这下酒后吐真言,听得沙沙心里大是平衡,一个劲和大家碰杯,没多久就喝翻了。

    喝得最多的还是我。本来吃饭的时候我心里还很高兴,但几杯酒下肚后就郁闷起来,生活在我眼中变得像踩烂的狗屎一样极其不堪。越喝越郁闷,越郁闷就越想喝,到最后是老二扶着我回去的,因为三个人里我喝得最高。在路上沙沙尿急了,我们就把他围在一个僻静的墙角,让他痛快淋漓地倾泻了一把——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每当路过那个地方沙沙就会条件反射地想撒尿。

    回到寝室后老二和班长好不容易把我弄到床上。沙沙自己勉强上了床,一个人在放声大吟李白的《将进酒》。我跟着一起吟了一会,觉得无聊了,又睡不着,就放开喉咙大唱《国际歌》,引得周围寝室的人大声抗议。最奇怪的是螃蟹,喝醉了居然给家里打电话,告诉家里人他喝酒喝醉了——第二天他在电话里被他妈骂了一个多小时。

    正文 第十三章

    (更新时间:2006…11…3 8:54:00  本章字数:2019)

    有电脑的生活过久了也很无聊,因为沙沙的电脑只是一台单机,不能上网。以前我们上网都是在学校的机房,一块钱一个小时,比外面网吧便宜,就是速度比较慢,在线看片老是缓冲。现在有了电脑了,不上网实在说不过去。在寝室通网一年要交两百块钱,虽然平均下来比在学校机房上便宜,但沙沙还是心疼钱。为了撺掇沙沙安网线,我对他作了一个生动的比喻:有电脑不上网,就好像有女人不上床一样。沙沙听了,沉思十分钟,最终决定交钱上网。

    于是我们寝室就有了一台能上网的电脑了。老二从网上下载了CS,一天到晚在校园战网上杀得不亦乐乎。老二的枪法算不上有多好,只是在我们这一片能排上第一,因为我们这一片就他一个人打CS。愤青喜欢打即时战略游戏,星际魔兽都打,还常常和旅管那边几台电脑联机一起打。旅管有几个魔兽迷,其中王子号称人皇,小常号称梦幻精灵,而愤青因为最喜欢用兽族,又兼愤青身份,当之无愧地被称为兽王。有一次三个人在校园战网上被一个妹妹一挑三打败了(小常中途断线)——据说那个妹妹就是C大魔兽界传说中的不死皇后,不死亡灵族被她用得出神入化。此事成为三人有生以来的最大耻辱,此后半年内三人没有再打过魔兽。

    沙沙是广告旅管有名的炮圣,其口号是一切皆有本能。电脑上了网后,沙沙在QQ上泡妹妹找炮友就更方便了。沙沙的战略方针一向是撒拦河网,网住几条是几条,上学期的席梦思追到手没几天就分了,现在又勾搭上了法学一个大四老乡——据说那个女人还长得很丑。沙沙喜欢在网上恶作剧,把自己的昵称改成自己的QQ号码,别人看到他的昵称和号码一样,就不断按更新键,结果按了半天昵称还是没变,才知道被耍了。我也是被耍的人之一。为了报复他,有一次在他上网斗地主的时候我悄悄把网线拔了,害得他一对王和四个2全部报废,还被系统判强退扣了三倍的分。

    在QQ上我时常能碰到高中的她。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喜欢她,按理说应该知道,当初有关我和她的风言风语还是很多的。填志愿时我把她填报的第一志愿放到了我的第二志愿,谁知高考发挥正常,我考到了C大。我常常想为什么我把她报的学校放到第二而不是第一,得出的答案是或许她在我心里还不是第一位。但就算不是第一位也是比较重要的位置,上了大学后我经常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和她去同一所学校。事实上也许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也许从来就没有人知道。嘴上挂着“爱情”两个字的人绝对不懂什么是爱情,这是沙沙提出来的。我问他懂不懂,他说他也不懂,他对爱情既充满渴望,又十分绝望,因为他不认为世界上有真正的爱情。

    不管怎么说我都认为爱情和我是绝缘的。以前她没有爱过我,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为此我很郁闷,一郁闷就拿食物出气,一学期下来竟长胖了十多斤。

    每天晚上都失眠。一失眠就去找愤青,两个人游魂一样在校园里逛。愤青虽然脾气不好,但他心肠其实挺好的,不管是谁郁闷了,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他。久而久之,愤青得到一个“三陪”的称号:陪聊天,陪喝酒,陪散步。

    愤青也和我一样失眠,也和我一样为女人而郁闷。晚上睡不着时我们就到寝室门口的小卖部买点零食,然后在校园里边吃边逛,逛累了就回来在寝室外面的草地上找张椅子坐下吹牛。愤青说一号是他有生以来喜欢的第一个女生,他真的很喜欢他,很想和他在一起。我鼓励他说你完全可以横刀夺爱啊,她男朋友隔这么远,再说就算他在成都又怎么样,只要没结婚,你还是有机会,就算结了婚,也可以叫他们离婚……愤青听了半天没说话。我以为他要开窍了,就没再说话,让他一个人静静地思考。谁知等了很久他还是不说话,我转身一看,原来他已经睡着了……

    我的话对愤青启发很大。第二天上午愤青在微积分课上花了两节课时间写了一封情书。沙沙抢过去一看,大赞愤青写得好,写得朴素而真挚,这比那些山盟海誓的话更能打动女孩子的心。愤青正想抢回来,一只纤纤玉手已经从沙沙手中轻轻地拿过了情书。两人大吃一惊,因为这样纤细的手只有老师才有!所幸下课后老师笑着把情书还给了沙沙,这让沙沙因为挂科而对她的恶感减轻了几分。

    就这么一耽搁,一号已经走掉了。愤青不住埋怨沙沙,沙沙赔笑着说不就是想泡她吗,这件事我帮你搞定了,愤青更正说不是泡,我是很认真的。

    沙沙不愧是情场老手,当天中午就替愤青拟定出一套自称完美的作战计划。愤青看了以后大皱眉头,老二看了也觉得像在看韩剧一样。最后愤青决定不理沙沙的计划,自己把情书拿去给了一号。

    晚上愤青回来了,脸色比上次还难看,像到了癌症晚期快挂掉一样。问他,什么都不说,衣服也不脱就上了床,用被子把脸紧紧盖住。过了半天愤青没有动静,班长以为他被被子捂得窒息休克了,大声叫我们过去救人。我们慌忙跑过去,看见愤青已经坐了起来,没好气地骂我们傻逼,骂过又笑,笑得脸上眼泪直流。

    没有人知道愤青到底遭遇了什么。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件事成为我们心中一个挥之不去的谜。

    正文 第十四章

    (更新时间:2006…11…3 21:41:00  本章字数:2278)

    工商杯乒乓球比赛开始了,这为我们死水一般的生活多少注入了一点生机。比赛要求一个班出五个人参赛,三男两女,五战三胜。我们班男生由我,沙沙和老二组队,女生则派出了电子芯片和一号两人。

    练习时一号的表现还差强人意,而电子芯片可以说基本上不会打。身为队长的我强烈要求换人,电子芯片很不高兴地转身就走。我们叫一号另外选一名女生出来,一号想了半天,说她也不知道哪些女生打球打得好。沙沙出了一个馊主意:让螃蟹装成女的上场。这一提议遭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反对,我和老二还把沙沙按在球桌上打了一顿。沙沙惨叫着求饶道:“要不我装成女的,让螃蟹作为男选手上场怎么样?”这次连一号都忍不住用球拍砸他的头。

    最后没办法,只好又把电子芯片找回来。一号要我给她赔罪,说是为了大局着想,老二和沙沙也劝我忍辱负重。无奈我只好低声下气地向电子芯片赔了不是,又夸她球打得很有特色——确实很有特色,接球没人比她接得更高。

    事到如今,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争取在短时间内把电子芯片训练一下,不求她赢球,只求她不要输得太难看。芯片也比较也比较好学,几天之内进步很大,已经能把球接得离台只有一米高了。

    参赛班级都是大一大二的,共十六个班,分四组小组循环,每组积分最高的两个班出线。第一场比赛是打02工商(1)。这个班的第一主力和我认识,比赛开始前他鬼鬼祟祟地走过来问我第几局上场——租球台是要按时间付费的,体育部为了节省经费,规定每人一局定输赢,也就是说一场比赛最多也才打五局。男生局次是一三五,女生是二四,一个班男生的头号主力一般都要在第一局或第三局上,不可能留到最后一局。我知道他是想用田忌赛马的战术来避开我,心里估摸了一下,沙沙应该比他强一点,我何不将计就计,让我班第二主力沙沙吃掉其第一主力,这样我们班就稳赢了。于是我就一脸真诚地说我是第三局上,叫他一定要和我打,他同样真诚地点着头说一定一定。

    如我所料,那逼避开我,将自己放到第一局出场。事先我已经跟沙沙通了气,把那逼的打法和弱点都告诉了沙沙,所以沙沙很有信心地上了场。开头不大顺利,由于紧张,沙沙频频失误,比分一度落后。后来沙沙稳住了阵脚,逐渐将比分赶超,最后以21:19险险胜出。第二局我们让电子芯片上场,用古典小说里惯用的一句话叫许败不许胜——其实是必败无疑,目的在于耗掉对方女生的头号选手。结果毫无悬念,只是对方由于发挥失常,竟然让电子芯片赢足了十个球。第三局轮到我上了。我知道对方会派个差的上场,但我没料到竟差到这种程度,连电子芯片都不如。此役造就了我21:2的神话,而我输的两个球一个是发球失误,一个是故意让的。至此我班形势一片大好。

    但接下来第四局一号发挥失常,以两分之差输掉了,第五局老二更离谱,不小心将手里的球拍滑了出去,差点砸到对方。裁判和老二一样是体育部干事,和老二在工作中有过摩擦,那逼记仇,故意判了老二一个蓄意伤人,取消比赛资格,02工商(1)获胜。

    比赛结束后大家情绪都很消沉。院足球队要训练,老二就让螃蟹顶替,自己跑去训练去了。我们整体实力并不弱,就这么出局实在不甘心,于是我们决定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第二场比赛时间排在两天后。在这两天里我们拼命训练,连下午的会计课都旷掉了——这对学习认真的两个女生来说十分难得。我们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两天以后我们轻易地三比零的大比分战胜了大二一个班。螃蟹发挥神勇,正手攻球让在场外加油的女生频频叫好。

    接着是最后一场比赛,对手也是大二的,赢了就能小组出线进八强了。但这次的对手十分强悍,我们应付得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第一局我状态不好,以小比分险胜。第二局一号落后四五分,但裁判把两边比分搞错了,一号莫名其妙地赢了比赛。第三局对方心浮气躁,因为骂裁判而被取消了比赛资格。就这样我们进了八强。

    复赛在礼拜天上午举行。早上沙沙闹着拉肚子,我们意识到这似乎不是一个好兆头,就大骂沙沙:“干嘛早不拉晚不拉,偏偏选这时候?现在拉肚子会泄掉锐气,对比赛不利。再忍忍吧,只要忍住就可以化悲愤为力量,等赢了球再拉也不迟。”沙沙委屈地点点头,然后趁我们不备一个人跑到厕所去了。等到他回来,比赛已经快要开始了。

    礼拜天上午没课,班上几乎所有人都来为我们加油。但不知是不是因为一号的缘故,前几次比赛愤青一直没来,这次也是一样。

    复赛中前两场比赛我们都以二比三丢掉了——尽管沙沙抛硬币时作了手脚让我先发球,尽管我干掉了市场营销(4)的皇牌石武,尽管号称皇牌杀手的螃蟹以下等马敌上等马的原理让旅管皇牌胡泉求给干掉了。总的说来我们就输在沙沙身上了。沙沙曾说过打乒乓球他最怕三种人:一是左手,二是削球,三是左手削球。想不到两场比赛他的对手都是削球手,有一个还真是左手握拍的。

    还剩一场比赛,对手是大二的,和我们一样两战皆败,都出不了线了,打不打对双方来说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但我们还是决定发扬风格打完比赛。对方是靠运气进复赛的鱼腩,当然不是我们的对手,被我们以三比零轻胜。值得一提的是事先抽签时这个班的代表曾经窃喜:太爽了,竟然和三个大一班级分在一组。想不到结局却是被我们三个大一班级轮奸。

    中午我们到四食堂二楼点了几个菜,要了几瓶啤酒。没有进四强,大家都很郁闷。最郁闷的是沙沙,因为比赛关键就丢在他手里。我和螃蟹安慰他不要难过,只要努力就行了,结果并不重要。沙沙摇摇头,默默点燃一支烟,沉思半晌,一脸伤心地说:“输球倒无所谓,只是觉得在班上女生面前太丢脸了。”

    正文 第十五章

    (更新时间:2006…11…4 20:42:00  本章字数:2335)

    春天来了,也带来了非典。其实早在上学期期末非典就已经出现了,只是当时还没有引起人们的警觉。有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决不会像台词里说的可以让上天给你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食堂里的电视每天都有关于这方面的报道,各省死亡人数在不断增加,板蓝根和口罩的价格被囤积居奇的奸商炒得比原来高出几十倍。

    开始学生们的感觉都很淡漠,有人庆幸自己的家不在北京,有人庆幸高考没有考到广东去。等到成都出现第一例非典患者,大家才感到了真切的恐慌,那不同于以往的恐慌,以往死神只是站在远处,你能看见它,但它离你很远,而现在死神突然就来到了身边,随时有可能把你脆弱的小命从你的臭皮囊里挤出来再轻轻一口气吹散掉。有人开始买口罩了,有人哭着给家里打电话,有人不出门了,一天到晚就窝在寝室里,连课也不去上。我们就属于最后一种人。我们当然也害怕非典,但这更多的是作为我们不去上课的新借口。学校在洗手间放置了肥皂,鼓励大家没事就常洗洗手,校园也比平时打扫得干净多了,不明内情的人看了会以为有上面又有领导要来视察。总之那段时间里大家突然一下子变得讲卫生了。暑假的军训也取消了,我们成了C大历史上第一批不用军训的大学生。

    尽管非典当道,但我们却并不算很夸张,没有一天到晚戴着口罩走来走去,也不怎么经常洗手,只是去校门外吃烧烤和冒菜的次数少了。我们寝室就在北三门旁边,出了北三门往右走就是一片烧烤和冒菜摊子,晚上我们经常去那里吃夜宵。非典一来这片摊子就遭了殃,去消费的学生明显少了,到后来学校封校,摊子前就更是门可罗雀了。为了替代这片摊子,学校每晚在一食堂二楼摆设了类似的摊点,价钱比外面贵,味道却远不如外面好吃。但有总比没有好,这片摊点成为我们在非典时期的天堂。

    学校还隔离了很多疑似非典症状患者。一号也被隔离了。这让愤青很不安,走路会摔交,吃饭没胃口,睡觉时连牙都不磨了。沙沙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祸害,非典对他来说不仅意味着逃课理由更充足了,还让他时常莫名兴奋不已,用他的话来说原本平静的生活突然变得热闹异常,这让他在刹那间生出身在其中却又游离其外的梦一般的不真实感,这种感觉让他无比陶醉。这种鸟话只有我和愤青能勉强听懂,愤青没心思理他,我虽然明白他的感受,却难以有他那样的兴奋。兴奋的沙沙疯了一样地爆机,打通关的游戏比他烟灰缸里的烟头还要多。

    我们在寝室呆无聊了就打牌,腻了就下象棋。几盘过后没有人愿意再和我下,因为我下得太好;同样没有人愿意和老二下,因为他下得太烂。班长最喜欢和愤青下,两人都是臭棋篓子,半斤对八两,一盘棋能下上两三个小时。有时我在旁边看到一步妙棋,正想说出来,一人就会阻止我:“观棋不语真君子。”而另外一人就急了,对我说:“见死不救是小人,快讲。”我不可能同时既当君子又当小人,这显然是个悖论。于是我陷入了深深的哲学思辩中,等到我想通,两人早已摆第二盘了。

    要打发时间看足球比赛是个不错的选择,不但能消磨时间,还能锻炼你的耐性和毅力。想想吧,这么大一块地方,二十二个人在里面抢一个球,这一行为会一直持续九十分钟……所以我一向认为男人比女人强,因为男人能在电视机前呆上九十分钟看足球而女人不能。无聊时我就和老二在王子的机子上看足球。老二看得津津有味,手舞足蹈,而我却看得昏昏欲睡,屏幕上唯一能刺激我的就是球员之间的暴力事件。老二一看见我快睡着了,就会在我耳边大声吼:“打架了,打架了!”顿时我就会睡意全无,以最快的速度醒来。

    两个字:无聊。平时无聊,非典时期就更无聊了。放五一长假时有一天我实在耐不住寂寞了,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偷偷溜出学校上了一宿的网。

    第二天就东窗事发了,因为恰好第二天上课一个从不点名的老师竟然破天荒地点了名,而恰好那时我正在寝室睡觉。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后来这件事学院也知道了,班主任还打电话到我家里告状——为此在电话里我被我妈狠批了一顿。

    班主任叫我写检讨,并在广告旅管的大班会上当众念出来,有那么点杀鸡儆猴的意思。为了这份检讨我作足了功夫,不光耗了整整一个晚上,还耗尽了我至少半年的才气。在以后的半年里总有人觉得我突然变傻了,吃饭变斯文了,走路不看女生了,甚至连捡到十块钱都会交给门卫处,原因就在这里。

    班会座无虚席——没人敢不来,再说来了还可以看热闹,看广告班的第一才子是如何出糗的——沙沙曾和我争广告第一才子的称号,后来我靠猜拳赢了他,荣任第一。班主任简单交代了一下事情经过,然后就叫我当众念检讨。我清了清嗓子,视死如归地走到讲台上,掏出我那篇呕心沥血的检讨稿,以一把饱含沧桑且略带沙哑磁性的男中音念道:

    “非典时期太无聊,前日晚上去通宵。回到寝室睡一觉,哪知醒来事发了。

    通宵上网本不对,命只一条很珍贵。要是不幸染SARS,会把大家都连累。

    争取坦白从宽,从此洗心革面。立志重新做人,认真学习精神……”

    班主任把我打住:“严肃点,这是在检讨,不是吟诗。”

    我一本正经地说:“我很严肃啊。我只是在以诗歌的形式演绎检讨,形式变了,但内容没变。我这念的是打油诗版本,下面还有古龙版的,水调歌头版的,念奴娇版和蝶恋花版的以及……”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班主任一脸郁闷。

    但是下面的同学不依,非要叫我把所有版本全都念一遍。班主任找了个讨论大学生婚前性行为的话题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开了,我趁此机会溜下台去。

    回到寝室就有班上的女生打电话来问我借阅其它未念完的检讨。我本来想把写的检讨全扔掉,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事,但沙沙已经眼疾手快地从我手中抢过检讨,径直往女生寝室楼跑去了。

    正文 第十六章

    (更新时间:2006…11…5 21:23:00  本章字数:1999)

    不管是多么惊骇的事,经历久了也就麻木了。我们对非典的感觉也是如此。才开始觉得很害怕,后来觉得很好玩(在超市买东西时沙沙只要咳嗽一声就能轻易插到队,因为排在前面的人全都避开了)——当然,这并不是好玩的事,再后来就觉得麻木了。连死亡都麻木了,这也是一种境界。我敢晚上出去上通宵,就是因为我的思想达到了这种境界,也就是他们说的:“你他妈逼的还真是不怕死啊。”

    一号还在隔离中,愤青依旧心神不定。上次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到现在还是一个谜,但瞎子都看得出来愤青对一号是动真格的。愤青终于按捺不住了,要去探望一号,吓得我们跪在地上求他:“你可不能去啊,要是她真得了SARS,你这一去还得了?不光你会挂,我们整层楼都会跟着挂掉。”愤青也是明白事理的人,在我们半威胁(老二在一旁摩拳擦掌)半利诱(沙沙亲切地给他端茶倒水捶肩捏肩)下勉强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过几天愤青自己住进了隔离病房,因为他不小心洗冷水澡着了凉,到医院检查时还发着高烧。我们都怀疑愤青是故意的,目的是为了去探望一号,因为平时愤青的身体好得跟头牛一样。医院也对我们进行了严密的检查,幸运的是最终我们没有被一起隔离。

    送走愤青的那个晚上大家都很沉默。沙沙一反以前的活泼话多,在一旁默默地抽着烟,一句话也不说。老二和班长在下象棋,下着下着吵了起来,因为老二说让班长一个王,按班长的定义老二没王就算输了,而按老二的定义班长要把他的王吃掉才算赢,既然他已经没有王了,那班长就永远不可能吃掉他的王,也就是班长永远不可能赢。

    我突然觉得一阵心烦,独自一个人走出了寝室楼。以前每晚都是愤青和我一起轧马路,但现在却只有我一个人。路上走着一对对情侣,非典对他们来说远不如所谓的爱情来得具体。看着他们,我想笑。我知道他们的内心其实也是孤独的,就跟我一样,跟愤青一样。其实每个个体都是孤独的,生命的特点是无常,而生命的本质就是孤独。我们每个个体都是孤独的,但孤独并不代表寂寞。寂寞是一种病,孤独不是,孤独只是一种不痛不痒的存在。

    中间螃蟹和二号又有过一段频繁的交往。我们都直觉地认为二号是在耍螃蟹。我们对一号的观感比较好,都认为她是一个聪明善良活泼可爱的女孩(这几个形容词一向是沙沙用来形容自己的),而二号明显是交际花形象,围在他身边的男生数不胜数,其中就有螃蟹。好在螃蟹并不是真心喜欢她,再说他也不傻,二号在逗他玩,他又何尝不是在逢场作戏?用螃蟹的话来说只是两颗寂寞的心在互相寻求慰藉罢了。老二说不,是两颗寂寞的心紧紧贴在一起——操作程序很简单,只要你从后面把她抱住就行了。

    这段时间真正忙的人是班长,因为他要负责配合学院工作,什么领口罩,领温度计,点人数,宣传上面精神之类的杂七杂八的事都让他一揽子包了。班长为我的事也没少操心,经常替我打听学校对我的处分决定。

    在又一次班会上处分结果出来了,我被学院给了个警告处分——是学院不是学校,没有任何实质意义,不记入档案,对我的前途没有丝毫影响。按理说这么大的事我应该被学校记个警告处分才对,但班主任人好,把这件事压下去了,没有上报到学工部。尽管这样,但班里的处罚还是有必要落实的,为此我丢掉了鸡肋一样的男生体育委员职位。

    非典的恐慌还没有褪散,但疫情已经基本上控制了,各省死亡人数没有继续再上升。天气逐渐炎热了起来,当最不怕热的班长也换上了T恤,我们意识到夏天到了。冬天女生穿得都很臃肿,但一到夏天我们就可以大饱眼福了,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们,不管是不是美女,总还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走在路上,打望是我们必定会做的事。“打望”这个词是重庆话里的,大致意思就是看异性。最能打望的不是沙沙,也不是我,而是螃蟹。螃蟹在这方面有很多小技巧,比方说他正打望一个女的,那个女的突然转过头来发现了他。要是我在这种时候肯定会手足无措,而沙沙则会拙劣地上去搭讪和被骂,但螃蟹不会,他会若无其事地盯着那个方向继续看,一点也不会流露出任何惊慌神色。这样那个女的就会以为他并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她身边或身后的其他人。不仅如此,走在路上,要是见到了单个女生,螃蟹会大声叫“美女”,弄得那个女生不知道是不是在叫她,一颗芳心顿时忐忑不安。在教室里螃蟹还敢在很多女生面前说粗口话,这是最贫的老二,最贱的沙沙和脸皮最厚的我都不敢干的。

    天气一热我就抓狂。别人以为我在重庆呆了十几年,应该不怕热才对,其实正因为我在重庆呆了十几年,所以我才比一般人更怕热。成都的天和重庆不一样,重庆是酷热,成都是闷热。不管怎么说都是热,一热我就想暴走。所以到了夏天我上课就穿拖鞋,不出太阳穿长裤,出太阳就穿短裤。上课时老师抽我提问都不叫名字,而是直接叫“那个穿拖鞋的同学”。久而久之我成了广告班传说中的人物,一身短袖短裤加一双拖着啪打啪打直响的日本木屐成了我的标志性打扮。

    正文 第十七章

    (更新时间:2006…11…6 11:42:00  本章字数:2247)

    一到夏天寝室里蚊子就多了起来。早在去年冬天我就把床上的蚊帐拆下来扔了,现在每到晚上我的身体就会完全暴露在蚊子贪婪的目光下。他们都有蚊帐,就我没有,所以蚊子都来咬我。一旦我被咬了沙沙就会开心地拍手大笑,说你瞧你魅力太大了,蚊子都来和你作亲密接触呢,我敢打赌这些蚊子肯定全是母的。老二听了不屑地说多新鲜啊从来没听说过吸血的蚊子是公的。还好老二每天晚上都会坐在书桌前打着应急灯看武侠小说。这样在舍不得花钱买蚊香的情况下我就有了两套对付蚊子的方案:一是一上床就使出吃奶的力气尽快睡着,睡着了蚊子怎么咬我都没感觉了;一是一直醒着,蚊子一近身就将之逐走,这样几次以后聪明的蚊子就会转移目标,去咬床下正看书看得聚精会神的老二,等到白白胖胖的老二把蚊子喂饱了我再安心睡觉。当然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去对面班长那里勾兑几盘蚊香过来点——我是不会自己去买的,一盘蚊香要三元人民币,只要坚持十个晚上就可以省下这三元,一个月可以省九元,一个夏天就可以省几十元钱,有这几十元钱我完全可以再买一辆二手车了——当然是自行车。

    上学期我买过两次自行车,一次是新的,一次是二手的,最后都被偷了。C大里自行车被偷的很多,其中绝大部分是新生的车,不知道是不是偷车贼也欺生。我们男生基本上都是有车一族——银沙寝室楼在学校最北面,上课的教学楼民德楼在学校最南面,没有自行车代步上课很不方便。一个学期下来除了班长以外其他人的车都被偷了,其中包括老二那辆装了五把锁的特大巨无霸。新学期开学时我独自一人去成都两大黑车市场之一的九眼桥买了一辆二手车,然后花了三个小时从九眼桥一直骑回C大。成都的路段我不是很熟悉,全靠天上的太阳判断方向加上一直跟着69路车才骑回银沙公交站。但是没过几天才买的车又被偷了,偷车贼还示威地将车上的锁留在了原地。

    晚上我通常睡不着,不知是不是高考前熬夜熬成了习惯。熄灯过后躺在床上我会神游八方,说得好听点是在思考,说得不好听就是在胡思乱想。想来想去都是在想着自己以后怎么发达怎么有钱,要不就是将自己代入喜欢的小说情节中,进行一场痛快淋漓的精神自慰。有时也想以前的事,想高中时的生活。那时远没有现在这么颓废,生活充满了目标和希望。那时我和身边的人都活得很单纯,人生的唯一目标就是考进大学。进了大学才发现现实和理想的差距太大了,大学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在大学里,理想被放逐,意义被消解,生活失去了坐标。我们无聊,颓废,逃课,抽烟,喝酒,玩游戏,上网,恋爱,同居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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