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点击/收藏到桌面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更新时间:2006…11…21 18:03:00 本章字数:1619)
不好意思,今天又去面试了,更新迟了
小马炒股赚了好几百块,为了庆祝,他请我们去吃了一顿自助餐。小马炒股用的是他的学费,这学期的学费他没有交给学校,全拿去炒股了。小马炒股的动机很单纯,就是为了赚钱,赚到了钱就拿去买更好的烟抽或者出去旅游,不花得身上只剩一张买火车票的钱绝不回来。经济状况一度很窘迫的沙沙曾经想到过跟小马一起炒股,但又拿不出一大笔钱,东拼西借凑到的几百块钱用小马的话说就算拿去炒股赚了的钱也不够交手续费的。沙沙又没有拿学费炒股的魄力,只好作罢。
但由于炒股加上赚了钱后出去旅游,小马缺的课也是很多的。这直接导致了他挂掉的学分比高一年级的沙沙和螃蟹差不了多少。老二曾经把大学生分为三种类型,一种是勤奋学习型,典型代表是班长;一种是平庸型,各方面都不突出,成绩不算好,有挂课但不多;还有一种是剑走偏锋型,整日干自己想干的事而忽视学业,以至挂科很多,但在自己的领域里也干得有声有色。这种人将来是最有发展潜力的人。小马无疑属于最后一类人,而我们大多数人就只能归到第二类了。
愤青和沙沙曾经不甘平庸,也想干一番大事出来。他们两人曾想到办杂志,还想到以学校的名义学校的资金借鸡生蛋。申请书交上去后到现在都没有回音——每年吃你这么多学费的学校又不是傻逼。
干不了大事的我们就只好继续沉浸在游戏和虚拟世界中,对着五光十色的显示器屏幕消耗掉我们廉价的青春。很难想象如果没有了电脑我们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真的是一无所有。其实人才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一无所有的,连块遮羞布都没有,而到了走的那一天人还是带不走什么。所以用虚无主义的论调来说我认为一无所有才是人的最本真的存在,其它一切都只不过是生命中的幻影,不具备让人永恒的终极意义。
当然当哲学家是在我吃饱喝足拉撒好了睡眠充足又没什么事干的时候,不然我还是会当一个十足的俗人。人活着固然会觉得生命没有意义,但也只有活着才能不断地思考生命的意义,用古龙的话说死人是不会思考的。
而螃蟹的人生观要比我灰暗许多。螃蟹从来不跟我们讨论什么人生观的话题,但他的自我压抑让我们周围的每一个人都透不过气来。大体上他们都认为螃蟹就像一个还没长大的任性的小孩子,而我觉得螃蟹或许不够成熟,或许是太成熟了,成熟到接近看透一切的地步。不管怎么说我时常担心他会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从寝室楼的天台上跳下来,溅起一蓬凄艳的血花,而尸体就正好落在我们窗外。我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大学生自杀是高校中比较普遍的现象,听小马说以前他在北京就读的那所学校平均每半年就会有一人自杀。说起自杀的方法手段可就多了,跳楼算是比较常规的,也是最没创意的做法,就算是两个人抱在一起跳也是一样;吃安眠药容易吃到假药,怎么吃都死不了,还浪费大把人民币;割腕上吊跳河这些也都乏善可陈,尤其是跳河,水性好的跳下去白搭,怎么淹都淹不死,水性不好地跳下去说不定也能练出一身好水性(我这样的游泳白痴除外),毕竟人的潜能是巨大的;卧轨很壮烈,但由于以前出了个海子,因此卧轨又多少让人觉得有模仿名人的嫌疑。
令我在担心过后又感到庆幸的是阳光明媚的天气在成都冬天很少见,而我们寝室楼的天台一般人也没办法上去。于是我坚信螃蟹依然会好好地活着,让我们能够继续看到他那张阴郁而颓废的脸,也让他能够继续在午夜梦回时闻到我浓烈的脚臭味。
现在过得最充实的是老二。老二的目标是北师大的管理学,为此他放弃了很多东西:懒觉,篮球,聚餐,A片,游戏……老二以高中那样的学习状态准备着来年的研究生入学考试,连班长看了都觉得汗颜,我们就更不用说了,见到他只敢蹲在地上作仰视状,老二原本就很高大的形象在我们眼里变得更加高大。
最沉默的反而是沙沙。现在的沙沙远不如大一时才到的他有才气和锐气。看着一脸满足地坐在电脑前面一边看攻略一边打赵云传的沙沙,我在心里为这个精灵般的人物的死去而哀悼。
正文 第五十章
(更新时间:2006…11…22 17:19:00 本章字数:1883)
今天又去面试了,现在才刚回来——为什么我要用“又”呢(引自月光宝盒)
我没有去过北方,对老二所说的真正的寒冷没有概念。在我看来成都的冬天已经让人冷到骨头里去了,所以对于北方的冬天我不敢发挥我那超凡的想象力。
到了我不得不往脚上套三双袜子的时候,英语四六级考试已经离我们不到一个礼拜了。班长和沙沙在上次就把六级过了,沙沙虽然因为略为口吃的缘故英语口语很烂,但公平的上帝因此赐予他良好的语感不错的运气以及在交卷时足以迷死收卷老师以至让他多出五分钟来乱涂未涂完的机读卡的甜甜的笑容使沙沙莫名其妙地过了六级(句子比较长,请划好主谓宾定状补)。剩下的我和愤青这学期报了六级,螃蟹和老二报了四级,这是当班长把四六级准考证发到我们手上时我们才想起来的。我一脸牢骚地问当初到底是谁嚷着叫大家报名的,同时在心里暗暗盘算着要把这个罪魁祸首敲一顿晚饭,结果没想到他们一口认定这个人是我。我在心里暗叫不妙,并且模糊的记忆不合适宜地清晰浮现在脑海里:好像就是我……没办法,我只好花钱消灾,请每人喝了一杯可乐才算了事。
除了老二以外没有人打算去考试。我也在心里后悔不应该浪费几十块钱报名,好歹也是几十块人民币啊,换成一毛的硬币堆起来看上去也是一笔可观的财富了,能让我们向来干瘪的钱包变得多么充实啊。老二之所以要去考试,也只是因为复习考研时多啃了几天英语,但这样已经让他足以在我们面前很有成就感地炫耀他的所谓正宗英语与我们的中国式英语之间的发音差异了。好在我还学过法语,靠那几个少得可怜的单词勉强把他的嚣张气焰打压了下去。
期末也变得无聊起来,没有什么可复习的,所有专业课基本上都是最后一节由老师给出“考试重点”,然后把抄来的“重点”在桌上放个十几天,等到考试前几天再找出来,吹吹上面还不算太多的灰尘,再把上面为数不多的内容背得烂熟就可以了。几页重点和几张试卷,以十分恶毒的角度来看现在这就是我们大学学习生活的全部目的,而这些最后又都会凝聚为传说中两张纸,据说那两张纸一张叫毕业证书,一张叫学位证书。有了它们我们就可以自豪地在亲人朋友面前说大学没白上,而不用理会大学我们是不是真的没白上,抑或是本质上我们没有上大学反而被大学上了。
就在这无聊的期末中的一个无聊的夜里,我把一只外面跑进来的黑猫引诱到水房里再将门关上。第二天听没有睡好的螃蟹说昨天夜里好像老是听到一只猫在哀怨地叫,这让他很不安,连续几天出现幻觉幻听等神经衰弱症状。据说螃蟹暑假的时候在家里吃过幼猫的肉。我将这件无聊的事情写进来只是想表明期末这段时间里我是多么的无聊。固然无聊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但正因为这样,我们也才会经常习惯性地感到无聊,有事做的时候我们会觉得做的事情很无聊,没事做时我们又会感叹不知道干什么也很无聊。
大学以来我们的青春岁月基本上都是在这可恶的无聊中度过的,我们身处其中,如陷沼泽,不能自拔。老二的考研可以看作是一种自我救赎,而我们一帮人的自甘堕落可以看作另一种自我救赎,老二一心想离开沼泽,而我们就好像在沼泽中找寻宝贵的氧气,让我们即使完全陷进沼泽中也能很艰难地活着而不用窒息而死。班长也在沼泽中,但他幸运地踩到一块可以暂时落脚的石头,这块石头叫学习。现在这块石头略有松动下沉的现象,好在聪明的班长马上又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这根稻草其实一直就被他抓在手中,只是他以前并没有发现,或者说发现了却没想到这根稻草居然能救命。这根稻草当然就叫电视剧。
期末考试已经变得不值一提,因为大家都能很轻松地考上七八十。这曾几何时对我们来说最具挑战的节目如今已像一个人老珠黄的婊子一样黯然退场了。唯一麻烦的也许只有邓论,由于是一页纸开卷考试,还只准手抄,不准复印,让许久不曾动笔写字的我们抄得像纵欲过度的公狗一样一个个吐着舌头喘着粗气。
考完后我马上就动身回家了。开始我打算很有意义地骑自行车回去,在粗略计算了一下后发现真要这样估计开学时我还在回家的路上。难得的壮举就这样被扼杀在摇篮里,本来就浑身散发着颓废气息的我变得更没心气。无奈我只好买了一张高速路的汽车票,然后像孵蛋的母鸡一样在寝室静静地呆着,等待回家那一天的到来。
终于坐上了汽车。看着坐在我前面座位长得性感撩人的年轻女人,我忽然感到地球在宇宙中只是十分渺小的一粒尘埃,而我在这粒尘埃上的两个地方来回奔走,一次又一次。这到底是为什么?是否冥冥中真的有难以言喻的宿命存在?我陷入深深的哲学沉思中,一点也没有发觉我的思绪由性感女人跳动到正在思考的问题这其间的逻辑性不协调。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更新时间:2006…11…23 11:13:00 本章字数:1873)
寒假高中同学聚会时我又遇到了她。她的样子没怎么变,头发长长了,看上去比过去更可爱。那晚我喝高了,班主任扶着我去唱歌,我和班主任连着唱了《男儿当自强》、《霸王别姬》和《精忠报国》,唱得我嗓子失声以至于坐在我旁边的兄弟听不到我的嚎啕大哭。
唱到两点班主任提议去他家里打麻将,一帮人浩浩荡荡地直奔母校,吓得校门的门卫差一点没敢让我们进门。这是我毕业后第一次回母校,在一个漆黑的晚上,一个醉眼朦胧的夜里。
那天晚上我的手气暴好,连连开杠加自摸,其他人都被我杀得没有脾气。她也在旁边看另一个女生打,但自己没打。我的眼里就只看得见她和牌了,我的眼神隐蔽地游离在她和牌之间,恍惚中她的脸变成一个又大又圆的一饼——那正是我要摸来开和的牌。下一刻我摸到一张牌,横看竖看牌上都是她的脸,闭上眼睛再睁开一看,是一饼。于是我又一次自摸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就很模糊了,只记得一个兄弟跑到洗手间去呕吐,另一个兄弟趴在麻将桌上睡着了。我迅速地把桌面上赢来的钱揣进包里,然后也趴在桌上睡着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手机响了,我摸出来按了半天铃声还是响个不停,我这才发现手机盖没翻开。终于按下了接收键,对面传来一把嗲声嗲气的女生,还是普通话:“王八吗,什么时候回学校呀,人家好想你哟。”
我楞了一下:“你谁呀?不好意思我喝高了,想不起你是谁。”
“讨厌了啦,死鬼,这么快就把人家给忘了。恩,不要啦,人家好想你哟,你快回来了啦……”
我终于忍无可忍,爆发出来:“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是人妖沙沙吗?现在才几号啊,去死吧你。”心里想着要是让她听见误会了看我回去怎么治你娃。
电话那头传来沙沙委屈的男声:“今天二月十五号啊。”
“就是啊才二月十五号,紧张个毛!你小子昨天过情人节过晕了吧……对了,几号开学?”
“二月十四号……”
“……”
“……”
清晨。校园里显得很冷清,看不见吵闹的学生们。此时大家都放假在家过年。想当年这个时候我正和同学在食堂里吃早饭。不要讶异我会起这么早,还会吃早饭。当年的我确实是一个好学生。想到如今在大学里我只有上通宵网回来才吃早饭,我突然份外怀念以前的高中生活。为了缅怀以前那段令人难忘的岁月,我象征性地在校门口买了几个小笼包。卖包子的人还是以前那个喜欢骂她男人的悍妇,在她身边依然站着她那个耙耳朵男人。一切是那么熟悉,但我已经不属于这里了。进大学后我会经常梦到高考没考上复读,而这时我会在梦里惊恐万分因为什么都忘干净了,或者感动得流泪因为发现从大学回来复读的同学忘得比我更干净,我依然是当初的班上第一年级第三。为了纪念我今天能回到母校并赢了一大把钱,我又象征性地伤感了一把。
到高速路二级车站用打麻将赢来的钱买了明天的票,然后就坐公交车回家收拾行李。
第二天下午我的肉身毫无悬念地出现在C大北三门门口。
其他人已经到了,几个光棍(沙沙现在也算)聚在一起过了一个热闹的情人节。记忆中我好像还只离开学校几天,临走前沙沙出去和网友打炮找我借过一块钱买避孕套我都还清晰地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打炮!打炮!”是班长的声音。我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班长也学会打炮了?在我的印象里在我们这群人中这一向是沙沙的专利,况且班长在我们当中一向是最纯洁的——至少看起来很纯洁。班长要打炮,这也就意味着他要破掉他的童男之身了。不知道他打炮的对象长得漂不漂亮?能让班长心动的女人应该不多。
“你打我炮我就抓你的车。”是愤青的声音。原来班长和愤青这两个臭棋篓子又在下象棋……
没有人对我的到来表现出特别的欢迎,这让我很不满。于是我大叫一声:着火了!这声叫得分贝可够大的,整栋楼都听到了,有不少人慌慌张张地从楼上跑下来,有的身上只穿着睡衣,什么都没拿,有的抱着电脑机箱,有的拿着从楼道口消防栓里拿出来的灭火器——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灭火器拿出来的,记得很久以前消防栓就换成了钢玻璃密封门,因为原来的铁皮门早已被愤青打得不成样子了,每层楼都如此。虽然我对造成的效果很满意,但我还是连忙把寝室门关上,以免被他们发现我这个造谣的罪魁祸首。回头一看几个人都不怀好意地盯着我看,不,确切地说是盯着我背上的书包看。在这一刻我顿悟了。接着为了不让他们把我捅出去我忍痛把书包里带来的吃的全贡献了出来。为了发泄我心中的郁闷我独自一人跑去厕所大便,在那夹杂着少许痛楚却又令人战栗的阵阵快感中我逐渐迷失了。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更新时间:2006…11…24 12:55:00 本章字数:2332)
上午招聘会连投三十份简历,我的神啊,那叫一个挤……这几天由于找工作,更新时间有点混乱,对不住大家啦
这学期的专业课提它们的名字没有太大意义,而至于选修课到考试时我才知道它们的名字。才开学至少从表面上看大家还是比较忙碌的,精神面貌也显得比期末要朝气蓬勃。我也忙得不可开交,因为我又要睡觉,又要打游戏,又要上网,又要看色情片,又要写东西,又要打球,偶尔还要去教室听听课,所以时间自然就不够用了。不得已我抽出晚上睡觉的时间写东西,反正晚上一般两点以前我都睡不着,那几个小时的时间往往被我在躺在床上听着音乐挖鼻屎的过程中白白浪费掉了,甚为可惜。可是这样没过几天我就感冒了,我这才想起原来这还是初春。聪明绝顶的沙沙又给我想了一个好办法:晚上写东西,早上去上课,走之前吃一片感康。这样我既上了课,不用因为旷课而产生负疚感(我会吗?),又可以在上课时睡觉,而且还有睡觉的充分理由:感冒了,吃了药犯困。效果是明显的,老师不但不抽问为难我,还当众夸奖我带病上课精神可嘉,扬言要给我的期末总成绩加零点五分。
但是没过几天我就觉得不划算了:我完全可以在寝室睡到十二点的,为什么我还要傻逼一样去教室睡呢,反正现在老师基本上和我们都熟,基本上上课都不会点到,期末考试基本上只有傻逼和智障才过不了。于是我完全不去上课了,老师问到就叫男生中唯一一个去上课的班长跟老师说我的感冒加重了,需要卧床调养——要是在两年前估计老师绝对会给校医院打电话,叫他们把我隔离。
本来生活很正常地沿袭着过去的轨迹运行着,可是有一天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我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但是第六感告诉我一定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周围的人都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他们的迟钝让反应敏锐的我觉得没来由的可悲。我没有问他们任何人,因为我知道问了也是白问,正所谓夏虫不可与之语冰,这些俗人怎么会明白天才的感受呢。我独自一人苦苦思索着,却始终不得要领,感觉就像便秘了拉不出屎来一样难受。
但我不愧是广告第一才子,在一个初春阳光明媚的中午,在我睁开一只眼正准备睁开另一只眼的刹那,蓦地,脑中一道灵光略过,一个关键的点清晰地闪现在我的脑海中,而这个关键的点一出现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了。我兴奋地爬起来,指着对面的空床大声叫道: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是螃蟹,螃蟹还没来!
正在床下打游戏的沙沙听了晕倒在地。几秒钟后沙沙颤巍巍地爬起来,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你才发现啊,不是没来,是和一个女的搬出去住了。还广告旅管第一才子呢(什么时候范围扩大了?),真是迟钝啊你。
我百感交集。原因有两个:一是螃蟹居然和女人同居了;二是真正迟钝的人原来是我……
在学校附近那个贫民窟的一栋楼房顶层的一间铁皮房里我见到了满面春风的螃蟹。原来的螃蟹是一头诸事不管的颓废的猪,而现在的螃蟹看上去就像一只偷吃了鱼的愉悦中略带不安的猫。这只愉悦而不安的猫看到门外站着的是我,脸上明显流露出失望的表情。我知道在他眼里我只是和他差不多颓废的另一头猪,而他此刻最想见到的显然是他味道鲜美的鱼。这让我很伤心,扬言要和他断交,被他谄笑着拍了一通马屁(内容虽属事实,但太显肉麻,在这里不一一表述)后才作罢。没多久螃蟹的鱼下课回来了,我这头猪于是知趣地告辞离开了,因为我知道这个时候螃蟹已经由猫变成了水,正打算行鱼水之乐,而这种场合通常是不适合由一头猪在旁边观看的。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的心里空落落的。以前沙沙搬出去时我没有这种感觉,但螃蟹的离开却让我莫名失落。或许不是为他而失落,而是为我自己。
回到寝室看见沙沙正以他那招牌式的丑陋的大便姿势蹲在我的椅子上打单机游戏。正如沙沙自己所说,他玩游戏确实很有天赋,游戏对他来说就好像女人一样只要一摸就能上手。沙沙看见我就像等着嫖妓的人终于看见老鸨一样,两只眼睛都放着色咪咪的贼光。我知道每当他用这种眼神看我的时候就意味着游戏又打通关了,我该去换新的游戏碟了。之所以说换而不是买,是因为学校里面卖盗版碟的地方可以换碟——当然前提是买的碟有问题装不了——当然每个去换碟的人都会这么说。大学期间我总共只花了六块钱买游戏碟,但我换过的碟价值不下一百块,而换碟时用的都是上次换过的碟,理由一概是电脑没响应或者程序有错误或者语言全是乱码没有汉语,其中真正有问题的只有五分之一。也就是说我花六块钱装了一百块钱的游戏而且还一直拥有两张碟的所有权。
我和沙沙冒着稀疏的春雨向校内盗版碟贩卖处走去,一边走一边哼着BEYOND的《冷雨夜》。视野里一片烟雨蒙蒙,四周春意盎然,雨水打在脸上的冰凉惬意(虽然天气还很冷),加上《冷雨夜》的优美旋律,我的情绪一下被调动起来了。然后我遗憾地发现走在我身边的不是一个长发飘飘的美女而是一脸颓废地叼着一根烟看上去样子很吊的沙沙,于是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我们选了半天,随便换了一盘。老板我早就认识了,每次看见我到门口她就会很自觉地把所有游戏碟拿出来供我挑选,今天也不例外。由于被螃蟹的离去困扰着,我没什么心思,随便选了一张。拿回寝室却发现这张碟真的有问题。于是我又第二次跑去,换回来一张,还是装不上。第三次跑去,回来时雨下大了,找老板借了一把伞。这次可以装了,但是装好了照惯例我还要再去换一盘。于是我第四次跑去,顺便把伞拿去还给老板,接着满意地又拿回一盘新碟。
沙沙已经玩上了。我一脚把他踢下椅子,又跟他说寝室门口有女生找他把他骗走,然后一个人默默地玩起游戏。我不怕他回来找我算帐,因为我会告诉他今天是中国的愚人节,而他肯定会猛点头表示知道知道或者猛拍脑门说对啊你看我怎么连这都忘了。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更新时间:2006…11…24 20:06:00 本章字数:1480)
小日本又给中国人民心里添堵了。当有一天愤青故作神秘地跑到我耳边说上一串悄悄话时我的心情莫名兴奋起来。愤青说的是:“听说最近成都伊藤洋华堂被砸了。听说而已,我没有亲见。”虽然我觉得这话很耳熟,好像初中时在哪篇课文里见过,但一时也想不起来,只觉得愤青的形象在我心中愈发神秘起来。我怀疑地问:“你真的没参与?”照我推测像愤青这样的愤青这种事是不应该少掉他的。愤青万般无奈地说:“本来想去的,刚好那天加乐福方便面打折,就去抢购去了。”
于是我们心情不好时不骂学校了,改骂小日本。上专业课时老师叫我们分小组做ppt,上课时分别上讲台解说。反正我也闲得没事,再说我还是组长,更重要的是我们这组的成员是除了班长以外的所有男生,身为组长的我不做估计没人会做。于是我只好做了,还在最后一页加上了“坚决抵制日本加入联合国常任理事国!!!!”几个大字和标点。这一举动当然博得了广大同学的喝彩,遗憾的是教这门课的老师是个假东洋鬼子,才从日本留学回来,是个典型的亲日派,于是我们这组的作业成绩不幸被打到了全班最低。
作为报复,我再也不去上这个老师的课了。当然就是没有这回事我平时也是基本不去上他的课的。
螃蟹搬出去了,老二整天不见人影,愤青最近也买电脑了,整天窝在自己寝室和旅管的人打魔兽,很少再到我们寝室来了,班长在征得老二同意后干脆把老二电脑搬到了
了自己桌上,每天都守在电脑前看电视剧,小马忙着炒股和泡妹妹,也没什么时间在寝室露面。换言之现在寝室里就只剩下我和沙沙两个活人和我那一台没有上网的电脑。大三下学期了,大家突然一下子都变得很忙,每个人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却又说不清到底在忙些什么。我和沙沙一如既往地坚守着单机游戏这块圣地,我的机子一天十二小时在我和沙沙手里换来换去,中间夹杂着各种威胁利诱恐吓以及暴力冲突。
我的心情十分失落。一切都变了很多,我也变了,但我甚至说不上自己到底是变成熟还是变幼稚了。我拼命地照镜子,想从镜子里那张貌似沧桑的脸中找到一丝高中时的感觉,然而我遗憾地发现我已经忘了高中时的我是什么样子了。沙沙以为我性取向出了问题,看我的眼神有点发毛,还把寝室里的镜子和反光物都藏了起来。我安慰他说放心吧我就是要搞GAY也不会找你的,沙沙没有安心,反而更害怕了,晚上睡觉前总不忘往我这边机警地看上一眼,而且总要等到老二上自习回来才敢入睡。
其实我照镜子只是潜意识中想寻找和发现自我吧。这一直是西方哲学的母题,如今却被我以这种让沙沙感到害怕的形式表现了出来。
春天到了,我的心情却并没有因此而好转。用螃蟹的话说春天到不到关我屁事啊。路上走着的情侣不再让我羡慕甚至嫉妒,却又让我感到另一种茫然。我茫然地徘徊在校园里,马路边上情侣亲嘴的声音在我听来是那么的清越嘹亮。春天是大学生求偶交配的圣季,每到这个时候大学生就会爆发大规模的求偶活动,以宣泄体内充盈洋溢着的让人难受的要命的荷尔蒙。当然有些事也可以自己动手解决,用老二的话说我们有勤劳的双手——当然还可以用脚,比如沙沙。
转累了就茫然地站在路边,不一会儿就有人朝我怀里丢垃圾。我生气地问他们是不是有病,他们都吓得惊叫起来,大声嚷嚷着你不是垃圾筒吗,怎么动了,还会说话?!
于是我闭上嘴,默默地站在原地。那帮人嚷了一会儿就不嚷了,惊疑不定地看着我。
最后他们一致认为是自己看花眼了,没趣地哼着难听的歌走开了。我懒得理这群大四的醉鬼,就这样继续站在原地,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看。没多久我就感觉自己真的成了垃圾筒。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更新时间:2006…11…25 11:15:00 本章字数:1370)
英语四六级考试又开始报名了。上次是我,这次是班长鼓励大家踊跃报名。上次只有老二一个人去考了,并且考过了,这让他很是自豪,打算一鼓作气地继续过六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我就又交了几十块钱报了名,打算这次好好复习一下,把六级过了,毕竟将来找工作时我们都是婊子,而有个六级证就成了高级婊子,比起没有六级证的婊子更吃香。愤青也是抱着和我同样的想法报了名,据他自己说上学期是故意放松,这学期要加紧努力。螃蟹也报了四级,还特地跑回来交了钱。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不知是不是因为同居的刺激,他现在也是浑身上下充满了惊人的干劲。
报名后的第一天,我认真背了一天单词;第二天,我做了一天的模拟习题;第三天,我把凡是和英语有关的东西都扔进了垃圾桶里。到对面寝室一看,愤青正玩魔兽玩得兴高采烈。我问他:“你不是要复习六级吗?”愤青楞了一下:“什么六级?现在我的两个英雄才四级。”于是我彻底绝望了。
我开始拼命写诗。沙沙经常带着我写的诗去大便,理由是特别的东西应该拿到特别的地方欣赏,回来的时候诗页就没有了。其实我知道他只是为了节约卫生纸,而恰好我的诗就是用圆珠笔写在擦过鼻涕的卫生纸上的。对他硬要将我的忧郁的诗和他圣洁的屁股与行为艺术般的大便强行联系在一起的做法我只能深感无奈。那些诗随着激流汹涌的自来水被冲进了便坑中那令人畏惧的黑洞里,我的忧郁善感也就随着沙沙的排泄物一起被冲得支离破碎。
愚人节到了。我早已失去了在这一天骗人的心情,但我也不想被别人骗。于是我步步为营,不轻易相信任何人的话,包括班长的在内。令我惊异的是我收到了五封不同字体不同文风不同信封的情书,署名都是院里传说中的美女。我当然知道这是沙沙在搞鬼,这一招还是大一那年我教他的。我装作很高兴的样子大笑了几声,引得周围的人都跑过来看,以为我在愚人节里疯了。沙沙看着我很有成就感地笑了。然后我们就关上门,一句话也不说。沙沙坐在电脑前发呆,我躺在床上发呆,愚人节就在两个呆子的发呆中过去了。
螃蟹打电话来,叫我们去他那里吃饭。我们暗示说会不会不方便,螃蟹暗示说这几天她那个来了,不在他那里。由于螃蟹说吃的喝的他那里都有,于是我和沙沙欣然空手赴约。
螃蟹还是没变,仍然一张颓废的脸加一头屎黄色的头发,从外表上也看不出他最近有什么“过度操劳”的痕迹。沙沙是内行人,仔细打量了螃蟹一番后暧昧地笑了。螃蟹已经买好了外买和啤酒,我们一到就不客气地坐下狂扫起来。螃蟹本来还在感慨着好多天不见你们又长帅了什么的,看我们不理他只理酒菜,也顾不得说话了,匆忙拿起筷子加入我们的行列。一桌的菜不一会就被我们三头饿狼干得精光。饭后三人猜拳,我不幸输掉,只好去厨房洗碗。今天叫的是外买,要洗的不是很多,就几个饭碗。厨房里的洗洁精早就被榨得精尽而亡了,还好我洗碗从来都是不用洗洁精的,再说反正不是自己家的碗。
当晚我们又喝了很多酒。虽然是啤酒,但喝多了也会醉。螃蟹和沙沙都醉了,两人发着酒疯,都在夸耀自己的大,还扬言要脱下裤子比一比。我的脑子虽然也是昏沉沉的,但还保留着一丝清醒,见状忙跑过去在他们脱下裤子前堪堪把窗帘拉上,避免了这两个傻逼的春光外泄。
当然第二天两人对我施以威胁利诱,叫我不要把他们的醉行说出去,而代价自然就是一顿丰盛的早饭了。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更新时间:2006…11…25 21:33:00 本章字数:1434)
老二依旧在为考研而奋斗着。老二瘦了,眼神却比原来更加坚定,同时还透着隐晦的焦虑。老二的脾气也比以前更大了,偶尔在寝室的时候动不动就无端发火一发火就用头砸桌子,问他怎么了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个劲摇头。我们都很理解他,因为他要报考的学校是传说中简称北师大全称北京师范大学的牛逼学校。老二像一头忧郁的困兽一样活着,复习着,焦虑着。为了镇定他的情绪,我们特意上网为他下了几部比较经典的色情片,有A的,也有三级的,有日本的,也有欧美的,甚至还有国产的。老二接受了我们的好意,但坚决不看日本的。这无疑是他爱国主义的一种极端表现,虽然我们都认为看日本生活片中日本女人如何下作实在是很解气的。
然而事与愿违,看过色情片后的老二显得更焦躁不安了。色情片勾起了他体内因为考研的压力而长期压抑着的性冲动,在考研压力与原始生理冲动的双重煎熬中老二失去了继续复习的能力。一个礼拜里老二没有再去上过一次自习,每天都躲在寝室睡觉,睡醒了就在我机子上打单机版CS。为了让老二重新回到自习室去,以缓解三个人用一台机子的紧张,沙沙冥思苦想后,终于决定带上老二去打炮,也叫上了我,美其名曰给我破处,其实是想多一个人摊钱。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们悄悄出发了。地点定在学校南门的KTV,对象是沙沙才认识没多久的两个网友。我们到时她们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我和老二仔细一看后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我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说实话,以前我嘴上不说,但从心里还是很羡慕沙沙的,但现在我对他的羡慕已经化作了深切的同情——真的,只有同情,除了同情再剩不下什么。
沙沙正要介绍我们和那两个女的认识,我奇怪地看了沙沙一眼,转头问老二这个人你认识吗,老二用手挠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我谅解地对沙沙说同学你认错人了吧,不等他辩解就拉上老二以最快的速度撤退了。
回到寝室我陪老二冲了个冷水澡。现在才四月中旬,又是一天中气温较低的晚上,我和老二都冷得牙关直打哆嗦。冷水冲涤掉胖哥身上的欲火,净化了他的灵魂,抚平了他狂躁不安的情绪。冲过澡以后老二的精神明显好多了,当即打开应急灯背英语单词,而我则以沙沙现在的遭遇来安慰自己只冲了一个冷水澡是多么幸运,虽然我也想不出我有什么必要陪老二冲冷水澡。躺在床上我意外地没有出现失眠的先兆,因为沙沙今晚不在——我失眠的先兆通常都是开始不自觉地仔细倾听沙沙说的安徽梦话。
老二走出了考研的低谷,不是因为沙沙安排的炮局,而是因为水房里免费的冷水澡。其实说起来沙沙也不是全无功劳,后来据老二称当看到那两个女的时他体内的那股火就已经降了一半。事后我多少有些遗憾,因为我的童男之身始终还是没有破掉,但更多的却是庆幸,因为我成功规避了一次很有可能导致我今后性冷感的炮局。
第二天早上沙沙一脸惬意满足地回到寝室。老二已经去上自习去了,寝室里就躺着我一个人,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嘴角还挂着一摊晶莹剔透娇艳欲滴的口水。沙沙用椅子垫着脚凑到我耳边大谈他昨晚有多爽,我们不在有多可惜。虽然还在昏睡中,但我的潜意识告诉我沙沙肯定在夸大他身体某部分的能力,而且他的审美观和我们的绝对大相径庭。我迷迷糊糊起来上了个厕所,顺便在厕所里为他哀悼了五分钟,然后又跑回床上睡觉了。这一觉我睡得特别死,还做梦了,梦中我好像看到一脸痛苦的沙沙一边奔跑一边地在向我招手求救,在他身后追着两只狰狞恐怖的白垩纪生物。
我被吓醒了。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更新时间:2006…11…26 11:51:00 本章字数:2020)
说到做梦,我经常爱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尽管如此,当有一天我晚上我梦到了班长时还是感到很吃惊。梦中班长变成了一朵桃花,灿烂地挂在一棵桃树上。我直觉到这个梦似乎预示着什么,但到底是什么呢,我一时没有概念。
几天以后发生在班长身上的事替我完美地解释了那个奇怪的梦。那是班上一个女生写给班长的情书,用粉红色的信封装着,信纸据我们猜测估计也是粉红色的——班长不敢把信拿出来看,怕被我们抢去浏览。班长的形象在本班女生面前一向是高大光辉的,并且还给人安全感,班里有女生暗恋班长绝对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说起来本来这事除了班长谁也不知道,但班长出于男人炫耀的心理“无意中”“不小心”“说漏嘴”了,于是除了螃蟹我们每个人都知道了。
但我们不知道情书是谁写的,因为班长怕我们知道以后在上课时乱开他和那个女生玩笑,死活不肯给我们看,把信一直藏得好好的。我们胡乱猜测了一番,都不得要领,因为平时班里并没有哪个女生对班长表现过不同寻常的亲密。但沙沙认为这个人肯定不是美女,要不然班长肯定会乐意地答应下来,不会有所谓的矛盾和烦恼。本来嘛,咱们班美女也就那么几个,还都是有主的。
于是过了几天我们不再过问了,本来确实也不关我们什么事,有那工夫琢磨别人的这档子事还不如多打几把游戏来得实在。可班长却急了,见我们不提了,就老是“无意中”在我们面前说起这件事,末了还一再强调他现在如何矛盾如何烦恼。班长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二十多年的老光棍今天终于收到有生以来第一封情书了,要是我也会激动得热泪盈眶的。
班长的态度在矛盾和烦恼后变得极为明确,那就是抵死不从。班长后来找的借口是现在我们已经到大三了,正是学习专业知识的大好时候,学业为重,其它的只好暂时不考虑了。搞定这件事后班长大大松了一口气,又开始投入地看起他的电视剧。
班长这件事给了我不小的触动。连一向貌似忠厚老实的班长都有人给他写情书,而我这么英俊潇洒才华横溢的青年俊杰却无人问津,我的心理落差一下子出现了。
为此我颇有几天闷闷不乐。是啊,大一时等大二,大二时又说大三,现在大三都过了一大半了,我依旧还是中国五千万光棍中的其中一个。突然间爱情对我来说成了一种迫切的需要。其实这里一直有一个死结在,那就是我渴望真正的爱情,而我又认为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存在真正的爱情,于是我就一直没有爱情,甚至连看起来像爱情的东西都没有。
沙沙劝我将爱情和女人划上等号,这样我就有可能拥有很多个爱情,而我要做的只不过是不停和 (精彩小说推荐:
)
( 堕落天堂 http://www.xshubao22.com/5/51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