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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欢欢,我可不是战斗英雄,只是……只是一个被打残废了的兵而已。”
说到这里,尽管王忠国还在笑,可唐欢还是能听到,他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不,你就是英雄!”唐欢笑着摇摇头,依然一派天真的样子,“哪怕你真的一个敌人也没杀死,哪怕你一上去就被打伤,可你起码上过战场,你起码去保家卫国了,所以,在我的心目中,你就是英雄!”
“啊?”听到唐欢这么说完,王忠国一愣,接着叹了口气,站起身,拉着唐欢到上下铺的下铺坐下。
这个下铺原来是大舅舅王忠孝的床位,王忠国本来是上铺,可王忠国回来后由于少了一只手,所以也没用别人说什么,王忠孝主动要了上铺,下铺就给了弟弟王忠国,还说什么他喜欢上铺好多年。弟弟走后一直睡那里,早习惯了。其实,王忠孝是为了照顾自己的弟弟少了一只手,不方便,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
“来,坐过来。”王忠国坐在床上后,用他那一只左手把唐欢抱上来,又拿过一颗水果糖。“呶,吃吧。”
“嗯,谢谢小舅舅。”尽管唐欢对这种水果糖十分无爱,可现在还是表现的很欢喜的样子,高高兴兴的接了过来,又迫不及待的剥开吃起来,“好吃,嘿嘿,还是小舅舅最好。”
“呵呵。还跟以前那样,有东西吃地时候啊,这嘴巴就甜了。”王忠国笑着用手指往唐欢的鼻子上勾了一下。顿了顿,眼睛微微一呆,这才重新看着唐欢,“欢欢,你……真的想听我的故事么?”
“是啊,真的想听。”唐欢点点头,“我一直就羡慕你啊,可以参军去打坏蛋,可以拿枪去保家卫国!”
“呵呵,是吧。”听到这里。王忠国不置可否的一笑,而唐欢这时候从他的侧面也看出来了,那是一种包含着骄傲、叹息以及感怀的笑容,是一种只有经过很多人生经历,开始有所感悟后才能有地复杂笑容。
“是啊是啊。”唐欢点了点头。“小舅舅,快给我讲讲,你在老山前线的故事吧。”
“老山前线?”听到这四个字,王忠国的眼角忽然抽动了几下,呼吸忽然急促起来。不过很快的。他又按捺下来,重新恢复了平静。接着转过头,看了看唐欢,发现唐欢那一脸渴望的神色之后,略微沉思了一下,这才慢慢开口了,“好吧,我就给你讲讲吧,讲讲我的故事。尽管,很多事情你现在可能并不懂。”
说完,王忠国收回目光,不再看是看唐欢,而是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慢慢的开始讲述起来:“这要说啊,就得从我当兵的时候说起……”
1982年,当时地王忠国刚刚高中毕业,而且已经收到了某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可他在报纸上看到、在收音机上听到对越反击战的事情,跟许多当时地有志青年一样,一腔热血忽然沸腾了,开始结伴瞒着家人去参军。
正巧,那个时期,由于79年对越惩戒战中我军暴露出一些问题后,军队开始了一系列变革,其中一项就是需要一批知识层次高、素质好的人充当兵员,所以,在那个时期,有着高中学历又体格良好、家世合格的王忠国,很容易的就参加了军队。“我们这些新人参军后,是直接就坐火车去了南方,去了前线,然后进行突击训练。那时候的兵营很简陋,很多都是我们这些战士自己搭建的,而且,刚开始训练的时候,相当的艰苦。”
“最简单的就是跑步,一天一万米。欢欢,这操场上一万米不算什么,体格好一点儿都能跑下来,可战训就不一样了。何况云南那边多是山地,我们走的也自然都是山地。这一旦跑起来啊,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有时候甚至根本没路,换句话说,说是一万米,其实一万五都不止。”
“当然这不是主要地,我们跑步还得背着背包跑,你知道背包里是什么?砖头!就是砌墙的砖!一边八块,十六块砖头背着,你就跑吧。最怕的是下雨,那一块砖就能变三块,死沉死沉。”
“那段日子累啊,跑完这么一趟下来,就抬腿过门槛这么个动作,腿哆哆嗦嗦的就是过不去。而且别管你多累,第二天摸爬滚打照样一万米你得跑下来!”
“以前,我以为当兵上前线只要不怕牺牲不怕流血就成了,可这么几次基本训练下来,我们都训怕了,也训老实了,真正开始知道,当一个兵是怎么样的。”
“跑步合格后,就是射击了,我们开始还挺兴奋,觉得可以摸枪了,结果却让我们举砖头,根本不让摸枪。知道怎么举砖头么?双手平举,然后举着转头,一手两块儿,然后慢慢增加……”
“终于摸到枪了,而且还是实弹训练,我那个高兴啊。可很快我就高兴不起来了。”
“我那是五六半自动,后坐力你想象不到地大,而打靶训练很频繁。几乎在长跑完之后马上就进行打靶训练,不打完规定的子弹不许停,那劲头……嘿,刚开始我那肩膀,皮全破了,疼得要命,可就这样,每天擦完药后还要继续打。然后结痂,破,再结痂,再破,就这样反反复复……”
“不过,我还特感谢这段训练,不然到前线,不用越南人打,光在猫耳洞里圈上一个月。自己就废了,还打什么仗啊。其实,真到了战场后。我们这些人都说,自己先前训练得还不够,远远不够!”
“就这样,仅仅三个月,我们这样突击训练了三个月之后,就被派到前沿,就要立刻上阵地了。”
“上阵地了,进了猫耳洞,可训练一直没有停,不过这时候多是老兵给我们讲解怎么在战场上杀敌。怎么存活,怎么猫腰急进,怎么听声躲炮弹等等等等,总之,上场打仗。可不是光凭借一腔血勇就成。”
“冷枪总是无处不在,越南人总爱搞偷袭,而且他们军人的水平很厉害,起码比我们要厉害的多,哪怕我们经过那么严格的突击训练!”
“越南鬼子打枪很准。特别准。总是打点射。而且他们地AK47火力也很猛,稍微不注意。只要一枪被击中,你很可能就此报销了。可以这么说,我们真正地伤员,多是爆炸后被气浪碎片打伤,真的被他们一枪集中,很少能有存活下来地,你知道么,ak47的枪弹,一打就是一个大洞,如果打在身上,根本没活。所以,我们大多数时间,都是猫在阵地里,许多时候只有在对敌方进行一番火力准备后,才敢成群结队的,至少是一个连的出去搞侦查……”
“当然,我们也不是整天紧张,我们也有娱乐。每到夜晚,在猫耳洞是最活跃的时候,嘿嘿,吹牛侃大山是俺们猫耳洞人的必修课。牛B大王是猫耳洞氏族中最受欢迎地人物。通常那个时候啊,我们先是回忆性吹,然后是创造性吹,最后是没边的吹。尤其是那些已经结婚的老兵,他们总爱跟我们谈论男女间的乐趣,很是让我们这些青春勃动的新兵们崇拜不已,幻想不已。结果呢,白天没有事情的时候,我们总是找借口往战地救护卫生队瞎逛,因为那里女兵多。”
“打扑克、下象棋也是我们猫耳洞氏族的必修课,我们开拔过来时几个人带来的扑克都成为了宝贝,打烂了一张,就用膏药贴上,然后画上点继续打,有的时候啊,一张牌上能贴有3到4片膏药。因为我们军工供应地物品中啊,唯一就没有这些打发时间的东西,以至一副扑克经常有几寸厚。象棋容易解决,去卫生队要32片去痛片,拆一个春城烟的壳子,用红蓝圆珠笔直接在药片上写上车、马、炮等棋子,再画一个棋盘就可消遣,必要时刻,可以拿最厉害地将、相、车、马、炮来应付感冒之类的小毛病。欢欢,我跟你说,我现在打扑克下象棋的水平啊,不是吹,老爹都下不过我,我们猫耳洞人的扑克棋艺水平,那都是硬硬的,是在战火中淬炼出来的。”
“唉……”说到这里,从刚才一直说的兴致勃勃的王忠国忽然长叹了口气,开始盯着眼前的桌子发呆,不说话了。
“怎么了,小舅舅?”唐欢这时候开始问了起来,“怎么不说了?说呀,我喜欢听。”
“呵呵,没什么。”王忠国转过脸,用手摸了摸唐欢的头,然后才收回胳膊,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那空荡荡地右臂袖子,“在猫耳洞窝着的日子,我们无时不刻都想打一场大的,我们实在烦透了这种小冷枪,我们当时就想着跟越南鬼子真刀实枪干一场。当时的我们都认为,越南鬼子就会搞这点小突击,小伎俩,真的干开了,根本不够看,我们只要一个冲锋,他们就全部完蛋……很快地,我们的机会来了,我们上战场的机会来了。”
说到这里,他脸色严峻,一边继续摸着自己的空袖子,一边继续道:“就在8月底的时候,我们接到了命令,我部要在9月日对老山、者阴山发动一次总攻击,彻底收复被他们占领地老山、者阴山防线,以遏止地方对我们地骚扰。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都很激动,整个猫耳洞欢声一片,我们觉得,终于可以出一口气了,终于可以痛快干他娘地一次了!”
“1983年9月2日凌晨的时候,我们早早的整装待发,安静的趴在突击阵地上,而随着两颗信号弹的升起,我们的这场老山战役就开始了。”
“等等!”听到这里,唐欢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小舅舅,你刚才说什么?老山战役?你是说,收复老山、者阴山的老山战役?真的是老山战役?”
“对啊。”被唐欢一问,王忠国疑惑的看了看他,“没错,是老山战役,那老山是云南麻栗坡的老山,是被敌方占领的阵地,占领了那里,就可以遏止越南人对我方进行活力骚扰……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总之,这是一场大战,我们的进攻部队一共投入了两个师又两个团,接近三个师!”
“哦,真的是老山战役……”听到这里,唐欢皱了皱眉。
老山战役,这对唐欢来说并不陌生,因为这个战役太出名了,不过,在唐欢的记忆中,这个老山战役貌似是在1984年4月末才开始的,这会儿怎么1983年就干起来了?不过也对,听说这个战役早在1983年就开始部署了,然后,这个时空毕竟不是自己以前的时空,已经很多事情发生改变了,那场老山战斗提前,应该也不是多么讲不通的事情,反正早晚都要打……
“欢欢,你在想什么?”看到唐欢自己在那里皱眉沉思,王忠国不禁问了一下他。
“哦,没事,没事,一时,一时激动,我,我在想象你们那个大战役是啥样子。”反应过来的唐欢立刻一脸天真,“一定是非常壮观!”
“壮观?是啊,壮观,非常壮观!”王忠国深呼了一口气,接着重新拿过自己右边空荡荡的袖子,紧紧的握了起来,“壮观到,可能我这一生,都永远忘不了,永远……”
第八十七章 王忠国的泪光(2)
“哦?欢欢?”打开门之后,看到敲门的是唐欢,王忠国先是一愣,接着微微一笑,顺势伸出仅有的左手打算摸一下唐欢的头,不过伸到一半又停下了,慢慢缩回了手,嘴上却道,“怎么不去找明明他们玩啊?小舅舅这里也没啥好玩的。”
“没有啊,我不是来玩的。”唐欢故作天真的笑着摇摇头,接着慢慢走进来,“我是来……来听小舅舅讲故事的,我要听你的战斗故事!因为你是战斗英雄,所以我要来听你的英雄事迹!”
“哦?我的战斗故事?英雄事迹?”听到唐欢这么说,王忠国再次笑了笑,慢慢蹲下身子,用仅有的左手摸了摸唐欢的头,“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欢欢,我可不是战斗英雄,只是……只是一个被打残废了的兵而已。”
说到这里,尽管王忠国还在笑,可唐欢还是能听到,他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不,你就是英雄!”唐欢笑着摇摇头,依然一派天真的样子,“哪怕你真的一个敌人也没杀死,哪怕你一上去就被打伤,可你起码上过战场,你起码去保家卫国了,所以,在我的心目中,你就是英雄!”
“啊?”听到唐欢这么说完,王忠国一愣,接着叹了口气,站起身,拉着唐欢到上下铺的下铺坐下。
这个下铺原来是大舅舅王忠孝的床位,王忠国本来是上铺,可王忠国回来后由于少了一只手,所以也没用别人说什么,王忠孝主动要了上铺,下铺就给了弟弟王忠国,还说什么他喜欢上铺好多年。弟弟走后一直睡那里,早习惯了。其实,王忠孝是为了照顾自己的弟弟少了一只手,不方便,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
“来,坐过来。”王忠国坐在床上后,用他那一只左手把唐欢抱上来,又拿过一颗水果糖。“呶,吃吧。”
“嗯,谢谢小舅舅。”尽管唐欢对这种水果糖十分无爱,可现在还是表现的很欢喜的样子,高高兴兴的接了过来,又迫不及待的剥开吃起来,“好吃,嘿嘿,还是小舅舅最好。”
“呵呵。还跟以前那样,有东西吃地时候啊,这嘴巴就甜了。”王忠国笑着用手指往唐欢的鼻子上勾了一下。顿了顿,眼睛微微一呆,这才重新看着唐欢,“欢欢,你……真的想听我的故事么?”
“是啊,真的想听。”唐欢点点头,“我一直就羡慕你啊,可以参军去打坏蛋,可以拿枪去保家卫国!”
“呵呵,是吧。”听到这里。王忠国不置可否的一笑,而唐欢这时候从他的侧面也看出来了,那是一种包含着骄傲、叹息以及感怀的笑容,是一种只有经过很多人生经历,开始有所感悟后才能有地复杂笑容。
“是啊是啊。”唐欢点了点头。“小舅舅,快给我讲讲,你在老山前线的故事吧。”
“老山前线?”听到这四个字,王忠国的眼角忽然抽动了几下,呼吸忽然急促起来。不过很快的。他又按捺下来,重新恢复了平静。接着转过头,看了看唐欢,发现唐欢那一脸渴望的神色之后,略微沉思了一下,这才慢慢开口了,“好吧,我就给你讲讲吧,讲讲我的故事。尽管,很多事情你现在可能并不懂。”
说完,王忠国收回目光,不再看是看唐欢,而是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慢慢的开始讲述起来:“这要说啊,就得从我当兵的时候说起……”
1982年,当时地王忠国刚刚高中毕业,而且已经收到了某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可他在报纸上看到、在收音机上听到对越反击战的事情,跟许多当时地有志青年一样,一腔热血忽然沸腾了,开始结伴瞒着家人去参军。
正巧,那个时期,由于79年对越惩戒战中我军暴露出一些问题后,军队开始了一系列变革,其中一项就是需要一批知识层次高、素质好的人充当兵员,所以,在那个时期,有着高中学历又体格良好、家世合格的王忠国,很容易的就参加了军队。“我们这些新人参军后,是直接就坐火车去了南方,去了前线,然后进行突击训练。那时候的兵营很简陋,很多都是我们这些战士自己搭建的,而且,刚开始训练的时候,相当的艰苦。”
“最简单的就是跑步,一天一万米。欢欢,这操场上一万米不算什么,体格好一点儿都能跑下来,可战训就不一样了。何况云南那边多是山地,我们走的也自然都是山地。这一旦跑起来啊,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有时候甚至根本没路,换句话说,说是一万米,其实一万五都不止。”
“当然这不是主要地,我们跑步还得背着背包跑,你知道背包里是什么?砖头!就是砌墙的砖!一边八块,十六块砖头背着,你就跑吧。最怕的是下雨,那一块砖就能变三块,死沉死沉。”
“那段日子累啊,跑完这么一趟下来,就抬腿过门槛这么个动作,腿哆哆嗦嗦的就是过不去。而且别管你多累,第二天摸爬滚打照样一万米你得跑下来!”
“以前,我以为当兵上前线只要不怕牺牲不怕流血就成了,可这么几次基本训练下来,我们都训怕了,也训老实了,真正开始知道,当一个兵是怎么样的。”
“跑步合格后,就是射击了,我们开始还挺兴奋,觉得可以摸枪了,结果却让我们举砖头,根本不让摸枪。知道怎么举砖头么?双手平举,然后举着转头,一手两块儿,然后慢慢增加……”
“终于摸到枪了,而且还是实弹训练,我那个高兴啊。可很快我就高兴不起来了。”
“我那是五六半自动,后坐力你想象不到地大,而打靶训练很频繁。几乎在长跑完之后马上就进行打靶训练,不打完规定的子弹不许停,那劲头……嘿,刚开始我那肩膀,皮全破了,疼得要命,可就这样,每天擦完药后还要继续打。然后结痂,破,再结痂,再破,就这样反反复复……”
“不过,我还特感谢这段训练,不然到前线,不用越南人打,光在猫耳洞里圈上一个月。自己就废了,还打什么仗啊。其实,真到了战场后。我们这些人都说,自己先前训练得还不够,远远不够!”
“就这样,仅仅三个月,我们这样突击训练了三个月之后,就被派到前沿,就要立刻上阵地了。”
“上阵地了,进了猫耳洞,可训练一直没有停,不过这时候多是老兵给我们讲解怎么在战场上杀敌。怎么存活,怎么猫腰急进,怎么听声躲炮弹等等等等,总之,上场打仗。可不是光凭借一腔血勇就成。”
“冷枪总是无处不在,越南人总爱搞偷袭,而且他们军人的水平很厉害,起码比我们要厉害的多,哪怕我们经过那么严格的突击训练!”
“越南鬼子打枪很准。特别准。总是打点射。而且他们地AK47火力也很猛,稍微不注意。只要一枪被击中,你很可能就此报销了。可以这么说,我们真正地伤员,多是爆炸后被气浪碎片打伤,真的被他们一枪集中,很少能有存活下来地,你知道么,ak47的枪弹,一打就是一个大洞,如果打在身上,根本没活。所以,我们大多数时间,都是猫在阵地里,许多时候只有在对敌方进行一番火力准备后,才敢成群结队的,至少是一个连的出去搞侦查……”
“当然,我们也不是整天紧张,我们也有娱乐。每到夜晚,在猫耳洞是最活跃的时候,嘿嘿,吹牛侃大山是俺们猫耳洞人的必修课。牛B大王是猫耳洞氏族中最受欢迎地人物。通常那个时候啊,我们先是回忆性吹,然后是创造性吹,最后是没边的吹。尤其是那些已经结婚的老兵,他们总爱跟我们谈论男女间的乐趣,很是让我们这些青春勃动的新兵们崇拜不已,幻想不已。结果呢,白天没有事情的时候,我们总是找借口往战地救护卫生队瞎逛,因为那里女兵多。”
“打扑克、下象棋也是我们猫耳洞氏族的必修课,我们开拔过来时几个人带来的扑克都成为了宝贝,打烂了一张,就用膏药贴上,然后画上点继续打,有的时候啊,一张牌上能贴有3到4片膏药。因为我们军工供应地物品中啊,唯一就没有这些打发时间的东西,以至一副扑克经常有几寸厚。象棋容易解决,去卫生队要32片去痛片,拆一个春城烟的壳子,用红蓝圆珠笔直接在药片上写上车、马、炮等棋子,再画一个棋盘就可消遣,必要时刻,可以拿最厉害地将、相、车、马、炮来应付感冒之类的小毛病。欢欢,我跟你说,我现在打扑克下象棋的水平啊,不是吹,老爹都下不过我,我们猫耳洞人的扑克棋艺水平,那都是硬硬的,是在战火中淬炼出来的。”
“唉……”说到这里,从刚才一直说的兴致勃勃的王忠国忽然长叹了口气,开始盯着眼前的桌子发呆,不说话了。
“怎么了,小舅舅?”唐欢这时候开始问了起来,“怎么不说了?说呀,我喜欢听。”
“呵呵,没什么。”王忠国转过脸,用手摸了摸唐欢的头,然后才收回胳膊,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那空荡荡地右臂袖子,“在猫耳洞窝着的日子,我们无时不刻都想打一场大的,我们实在烦透了这种小冷枪,我们当时就想着跟越南鬼子真刀实枪干一场。当时的我们都认为,越南鬼子就会搞这点小突击,小伎俩,真的干开了,根本不够看,我们只要一个冲锋,他们就全部完蛋……很快地,我们的机会来了,我们上战场的机会来了。”
说到这里,他脸色严峻,一边继续摸着自己的空袖子,一边继续道:“就在8月底的时候,我们接到了命令,我部要在9月日对老山、者阴山发动一次总攻击,彻底收复被他们占领地老山、者阴山防线,以遏止地方对我们地骚扰。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都很激动,整个猫耳洞欢声一片,我们觉得,终于可以出一口气了,终于可以痛快干他娘地一次了!”
“1983年9月2日凌晨的时候,我们早早的整装待发,安静的趴在突击阵地上,而随着两颗信号弹的升起,我们的这场老山战役就开始了。”
“等等!”听到这里,唐欢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小舅舅,你刚才说什么?老山战役?你是说,收复老山、者阴山的老山战役?真的是老山战役?”
“对啊。”被唐欢一问,王忠国疑惑的看了看他,“没错,是老山战役,那老山是云南麻栗坡的老山,是被敌方占领的阵地,占领了那里,就可以遏止越南人对我方进行活力骚扰……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总之,这是一场大战,我们的进攻部队一共投入了两个师又两个团,接近三个师!”
“哦,真的是老山战役……”听到这里,唐欢皱了皱眉。
老山战役,这对唐欢来说并不陌生,因为这个战役太出名了,不过,在唐欢的记忆中,这个老山战役貌似是在1984年4月末才开始的,这会儿怎么1983年就干起来了?不过也对,听说这个战役早在1983年就开始部署了,然后,这个时空毕竟不是自己以前的时空,已经很多事情发生改变了,那场老山战斗提前,应该也不是多么讲不通的事情,反正早晚都要打……
“欢欢,你在想什么?”看到唐欢自己在那里皱眉沉思,王忠国不禁问了一下他。
“哦,没事,没事,一时,一时激动,我,我在想象你们那个大战役是啥样子。”反应过来的唐欢立刻一脸天真,“一定是非常壮观!”
“壮观?是啊,壮观,非常壮观!”王忠国深呼了一口气,接着重新拿过自己右边空荡荡的袖子,紧紧的握了起来,“壮观到,可能我这一生,都永远忘不了,永远……”
老规矩,正文字数绝对超额,以下是一点小废话。
大雪已停,但路面全部是雪,上班开车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速度根本起不来。今日一上班,就一直在忙,各种年终报表、总结,打印复印整理档案,晕头晕脑一天。下午五点下班,拖到五点半多,等回家六点了,好在老父已在家做好饭菜。匆忙十分钟解决战斗,六点十五分开始写,一直写到八点匆忙上传,4K多字,以我的打字速度,这也够不容易了。本想继续写,可惜老婆说,晚上商场有大减价,她非要给我买身衣服,说偶最近不修边幅,她领出去嫌丢人……呃,没办法了,匆忙的一天又要过去,看来今日很难多更了,只好回来后,继续抽时间写了,还请大家体谅一下,最近貌似大都天冷事忙。………痛苦而废柴的观水拜上!
第八十八章 王忠国的泪光(3)
“9月2日凌晨2点钟的夜晚,是个美丽的夜晚,也是烟火璀璨的一晚,轰鸣的炮声一直不停,整个天空都被火光映红了。”王忠国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淡然,摸右手衣袖的手也开始放缓了动作,“欢欢,我们过节都放烟花吧,那炮火的光芒,比烟花还要璀璨几百倍,几千倍,那是我们的炮兵,我们的炮兵制造的最绚烂的烟火。”例,首先发起进攻的,是我军的火炮,据说有几千门火炮同时进攻,什么榴弹炮、加农炮、火箭炮等等等等,起码有十万颗炮弹倾泻到对面老山以及者阴山阵地上。我们当时都使劲的捂住耳朵,但还是感到整个天地都在颤抖!轰鸣一直在耳朵里盘旋,硝烟的味道越来越浓……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兴奋、有激动,还有一丝丝的害怕……”
“炮击结束了,冲锋开始了!”
“当冲锋的指令下来后,我们全部齐声呐喊,一下就从前沿阵地跳出来,向着早已经标好的地方冲去。在那个时候,我们的心中完全没有了恐惧,真的,完全没有,因为我们相信,我们相信我们的炮火已经摧毁了他们,相信我们只要一个冲锋,就会很容易的占领对面的阵地。”
“可是,很快我们的进攻就被遏制了,因为对方的火炮开火了,没错,尽管他们的炮不如我们多,尽管我们的炮火是那么的凶猛。但他们地炮似乎都没有受到一丝伤害似的,开始向我们的进攻部队反击了。”
“只有身处炮火中,你才会知道被轰炸是什么滋味。那不是我们以前看过的战争电影,炮火只在旁边随意地炸。好像没啥作用似的。真实的炮火轰炸,是你想象不到的残酷!”
“我们的第一波进攻,很快就被敌方的炮火压制了,只是一轮,我们就全部倒下了,当然,只有一部分是被炮火击中,大部分的,都是按照战前训练那样,进行卧倒避炮。卧倒的时候。我第一次开始害怕,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恐惧,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只是深深的把身子压在地上,默默地祈祷炮弹不要打在自己的身上。”
“敌人的一轮炮击急袭很快就结束了,因为我方地炮火再次发威,又开始向对方进行延伸射击,完全压制住了对方的炮击。就这样,在这个短暂的间隙,我军又开始向前进攻了。其实,那时候我真不想起来,不,或者说是因为害怕。无力起来,可就在那时候,我被班长狠狠踹了一脚,然后他突然拿枪对准了我,向我大口说着什么。那时候。由于连番的炮击,我已经听不清他说的是啥了,但我知道他的意思,如果我不起来,他就会枪毙我。没错。我知道他会那么做,他一定会那么做!”
“就这样。我突然爬了起来,拿着我的枪,怒吼着向前跑,使劲的跑。其实那时候我已经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了,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我只是跟着前面的人,使劲的跑,使劲地喊!”
“就这样,我跑啊跑,忽然,枪声响起来了,是对面越南的步兵!他们开始向我们反冲锋了!”
“那个时候,或许由于一段的奔跑,我开始清醒过来,耳朵也能听见点声音,迅速的在班长命令下卧倒,并且开始向前方与越南兵对射。”
“我对我的射击一向很有信心,训练地时候,我的固定射击一直是连里前三名,所以我才分配了五六半自动步枪,而不是冲锋枪,并且我的职责,其实是一名狙击手。”
“我只开了三枪,就击中了一个敌人,可没等我高兴,我方的炮火再次怒吼起来,开始向对面敌人的阵地倾泻过去……没错,最终解决当面阻击之敌地,还是我们地炮兵。”
“就这样,我们再次站起来向前冲锋,这一次,对面只有零星的枪声了,再也没有有组织地阻击,所以我们一个冲锋就冲上了高地,高地被占领了,我们的初步目标已经实现了!冲上阵地后,我发现那个越军阵地起码有一个营,数百人只多,可等我们冲过来的时候,只剩下6个人活的,还都是带伤,其他的都是死人!我看到阵地上尸横遍野,到处是残肢断臂,让人惨不忍睹。”
“就在我还没来得及呕吐,命令又下来了,我们立刻开始甩开膀子挖战壕掩体,因为我们还要守住这个阵地,其实这是事先就已经都通知过的。”
“敌人冲上来了,我们虽然打枪对射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可我们占据了有力地形,是防守方,所以,跟他们的对射还是来了个半斤八两。”
“我不断的开枪!开枪!再开枪!我忽然有了一种快感,一种射击的快感,每当我击中一个目标,心中都会有这么一种快感,而且,对方的人是那么多,我有足够的目标来打。可是,当我打完一梭子,重新装弹的时候,我却发现,我周围的人剩下没有几个了,我们一个45人的排只剩下12个人!而我们班,只剩下4个人!”
“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敌人已经冲上来了,这时候,排长忽然大吼:上刺刀!就这样,我们全体都上了刺刀,而就在我们上刺刀的那一刻,我感到全身又开始颤抖了,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
“来了,他们真的上来了,排长再次一声大吼,杀!就这样,我们一起怒吼一声,就端起刺刀向对面的人冲了过去。”
“那个时候,当我喊出杀的时候,当我看到班长、排长甚至连长都带头往前冲的时候,我忽然不再抖了。也没有了恐惧!”
你知道的欢欢,我身高有一米八零,平时又爱打篮球,手臂比较长。而我对面地那个越南鬼子,顶天也就一米六,再加上我是居高临下往下冲,对方是仰攻,且对方手中的是ak47冲锋枪,比我的56半自动短一点,因此,我跟他一个对面,直接就把刺刀扎进了他的胸膛。”
“可是,等我把刺刀从他胸口拔出来地时候。我才忽然发现,原来,原来我刚才杀的那个越南兵。居然,居然是女的!是女兵!我刚才竟然杀了一个女人!”女人,从她临死时候的叫声,从她略微鼓胀的胸口,还有身材……我知道那就是个女人。越南部队的一线作战人员中,是有女人的,他们女兵很多,跟我们不一样。我们的女兵是不会参加一线战斗地……尽管战前我的连长、排长、班长都跟我说过,对越南女兵也一定不能手软,他们是敌人,一定要先发制人,还说他们比很多越南男兵都可怕……可。可真到了这个时刻,我,我还是……“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我面前又过来两个越南人,他们呐喊着向我冲来。我下意识用枪隔开一把刺刀。可旁边地另外一把刺刀却来不及了,于是我下意识的就把手一档!但心中却在喊:完了。要交代了!因为越南人的刺刀从来都是以狠著称,只要被他们击中,不死也要残废!”
“这么说,你的这条手臂,就是这样没的?”唐欢这时候终于问出了一句。
“我的手?”王忠国看了看唐欢,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是,我的手,不是这样没有的。”
说完,他转过了脸,放下了衣袖,又叹了口气:“是排长,排长及时的赶了过来,一伸手就替我抓住那柄刺刀,我当时就看到他三根指头掉了下来,然后,然后我就看到他大喝一声,一脚把对方踹倒,接着顺手反给他一刺刀,救了我一命。”
“嘶……还好还好。”听到这里,唐欢深吸了口凉气,在庆幸小舅舅的同时,也为那个排长地英勇感到震撼。
没错,据唐欢后来从网上所知,越南那些兵在拼刺刀的时候,一般是只求杀敌不求保身,而一旦他们刺中对方,就会顺势一搅,十分很毒,很多时候都是直到对方断气才会抽出刺刀。
“紧接着……”王忠国这时候继续说了起来,唐欢抬头一看,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发红了。
“紧接着,排长随手撕下一块布把受伤的手缠绕了一下,就在我还要上前向他道声谢的时候,敌人又来了,而且越来越多!”王忠国地声音越来越轻,速率也越来越慢,“他们不要命的往上冲,我们就不要命的跟他们缠斗。我们防守的***越来越小,我看到好多战友,他们在受伤之后,都大喊一声,拉响了自己身上的光荣弹,然后扑身向前,跟围攻他地越南鬼子一起同归于尽!”
“我比较幸运,我所防守地地方,是对方的一个攻击死角,而且,我地排长也跟我一起,他是个格斗高手,早在79年那场反击战他就参加过,是个绝对的老兵。我就跟他,还有一个比我大一岁的新战士一起,我们三个背靠后面的一处掩体,用刺刀,用拳头,用子弹、手榴弹,用尽我们的一切跟对方搏杀。”
“那时候,我们都打疯了,我不知道我周围多少人,也不知道我们身边还有多少人,我只是被动的出刺刀、开枪,甚至用牙咬,用头撞。我的耳边只有各种呐喊声,只有炮声、枪声,此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我不知道自己受了多少伤,当然,那些应该都是小伤,否则我早就躺下了,可是,我却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只感觉到浑身都像灌了铅块儿,身体越来越沉重,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我总在想,或许我马上就要倒下了,那样或许会更好。可总这么想,却总是倒不下!因为我无法放松。因为我面前总会出现敌人,因为我身边排长的命令,也还是那样的清晰。是的,那时候地我。只是被动的听从命令,当时的我,甚至不知道我是谁,只知道要服从命令,只知道,只要没有倒下,就必须杀死眼前的越南军人……”
“那个时候,是一种很奇怪地感觉,心中不断的渴望倒下,但身体却一直不肯倒。或许。当时的我,已经不是我了……”
“后来怎么样了?”一阵沉静之后,唐欢忍不住又问了起来。
“后来?”王忠国忽然皱了皱眉。慢慢转过头,看了看唐欢,不对,或许他并没有看唐欢,因为唐欢从他的眼睛里没有看到焦点,那是一种发散的,一种透过自己看向远方的目光。
“后来啊……”王忠国轻轻的伸出手,摸了摸唐欢的头,“后来,我倒下了。不过,不是倒在敌人的刺刀之下,而是倒在我军的炮火之下。”
“我军地炮火?”唐欢疑惑道。
“是的,我军的炮火。”王忠国点点头,“我不知道是谁下得命令。不过,我知道,确确实实是从我军后方打过来地炮弹。铺天盖地,气壮山河,是我军的又一次火力覆盖。不过。事后想想。那也是最好的办法,因为我们尽力了。可我们也已经守不住阵地了,所以……”
说到这里,王忠国的眼睛又开始红了,嗓子也开始沙哑起来,他使劲的吞咽了几口,又深呼吸了几口,这才重新道:“我军的第一轮炮击下,我就倒下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当时的我,什么也没想,就那么突然的倒下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第一个感觉,是我去了阴曹地府,不过,很快我就反应过来,我是在前线后方的卫生所,紧接着,我就发现,发现我地右手,我的整个右臂,都没有了。”
“我当时很痛苦,真的,发现没有手臂后,我真的很痛苦,不止是接下来感觉到的疼痛,还有一种不知道将来会怎样地恐怖,真想大哭一场,可接下来我看到的场景,却让我止住了哭泣,也忘记了疼痛。”
说到这里了,王忠国的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往下低落,他也不去擦,只是自己在那里喃喃的道:“尸体,一具具,一排排地尸体,还有各种缺胳膊断腿地重伤员,而他们,他们……很多我都认识,他们……他们,都是我的战友!一个洞里打牌下棋,一起吹牛打屁,一个战壕里摸爬滚打地战友!”
“我开始叫他们的名字,一个一个的叫,可他们都没有回音……忽然,我看见了我的排长,那个跟我是老乡,一直在默默照顾我,差点在战场上枪毙我,后来又替我挡了一刺刀的排长!”
泪珠如断线的珍珠一样,接连不断的从他的脸颊滑落,此时的王忠国,再次的失声了,只是在那里闭着眼睛,任凭眼泪不断的流下流下,再流下,而唐欢,就只是在旁边看着,紧紧的抿着嘴巴,静静的看着他在那里无声的哭泣。
门外传来一阵欢笑声,似乎是正在包饺子的家人说到什么高兴的事情,然而,此时此刻的小屋子里,这阵欢笑声不但没有让里面的两个人感到释怀,反而更加增加了沉重的气氛。
空气,似乎都变得沉重了起来,唐欢觉得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起来。
“我看到了排长,我看到了他,他就静静的躺在那里!”王忠国忽然睁开眼睛,用左手擦了擦眼睛,又开始说了起来,“看到他,我立刻从床上蹦了下来,不,不应该是蹦,因为我刚下来就因为无力而掉在地上,我就这样?(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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