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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任超凡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大名鼎鼎的川化株式会社怎么会看上我这个刚开业小公司？川化龟太郎先生又想和我谈什么生意呢？”
杨彬站起身来，走到任超凡面前，拍了拍任超凡的肩膀，一副你小子有福了的表情。
“任老弟，你可能不知道，川化株式会社也曾经在亚宝大厦八楼办公。前两天川化龟太郎总经理听说他原来办公的地方新开了一家陶瓷化工公司，就觉得是种缘分！”
杨彬拼命拍了任超凡肩膀一下：“缘分啊！真是缘分啊！所以川化总经理觉得于情于理都要提携一下你们公司。”
任超凡冷笑了一声，缘分是缘分，只不过是孽缘。川化龟太郎可能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被在他原来办公地开的Z国公司整得破产吧？
任超凡脸上诚惶诚恐，他急不可耐地问道：“不知道川化先生打算如何提携我呢？”以任超凡的演技，不去好莱坞就太可惜了。要不Z国早就将几个奥斯卡金像奖揽入囊中了，这真是Z国演艺界的巨大损失啊。
杨彬显然对任超凡的反应非常满意，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他高高在上地看着任超凡，说道：“川化先生决定把你列入川化株式会社在Z国的合作伙伴，准备和你联手一起控制Z国陶瓷界阴离子置换剂市场！”
“哦？”任超凡暗笑，果然不出所料。他作出饶有兴趣的样子问道：“怎么联手控制啊？”
杨彬眉头微微皱起，暗自摇头：这个任超凡，外表看起来蛮机灵的，可是自己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怎么还不理解啊？唉，这小子真的有狗屎运啊！也不知道他通过什么渠道从意大利进口了负离子置换剂。如果没这种产品，这个任超凡在川化总经理眼里或许连狗屎都不如！
杨彬耐着性子向任超凡解释：“任总，在Z国市场上，陶瓷的胚体增强剂只有两种产品。一种是川化株式会社的阴离子置换剂；另一种就是你们任氏化工企业的负离子置换剂。假如将市场划分一下，然后联手提高售价，那么我们两家公司获得的利润要远远高于现在的利润。”
对这个狗屁建议任超凡是嗤之以鼻，但是他为了看杨彬还有什么牌，就装模作样的问道：“杨先生，假如我们提高售价，不怕陶瓷厂不向我们进货吗？”
杨彬差点跳起来，这个任超凡简直就是猪脑子嘛，看来川化总经理有点大惊小怪了。他敲了了敲桌子，对任超凡说：“注意，Z国就我们两家公司供应此类产品。那些陶瓷厂家假如不添加胚体增强剂，则生产成本要高出现在百分之三十。即使我们提高了售价，他们使用了我们的产品，生产成本也不过比现在高出百分之十五。假如你是陶瓷厂的老总，你会如何抉择呢？”
任超凡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状：“哦，有道理。只是不知道这个市场份额是如何划分，统一售价应该提高到什么价位呢？”
杨彬鄙夷地看了一眼任超凡这个猪头老总，然后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任超凡。
任超凡接过文件一看，标题是《Z国陶瓷胚体增强剂市场划分协议》。看来这个川化株式会社还蛮自信的啊，竟然提前将文件拟订好了。
任超凡将文件轻轻放在桌子上，苦笑着对杨彬说：“杨先生，我是学陶瓷化工出身，对经济类文书看不大懂，你能不能先给我详细解释一番？”
杨彬觉得心口处有一口鲜血上涌，差点就吐出来。这是个什么谈判对手啊，川化总经理怎么会派自己来了啊？随便派一个文员来不都搞定了？不过也好，有这么一个傻头傻脑的总经理，自己提什么条件他还不是都会傻乎乎的答应下来吗？嘿嘿，最好是能弄到他的进口渠道，自己把这个渠道拿过来，以后就不用替川化这老东西打工了。
杨彬很是意淫了一下，不过他知道首先还是要说服任超凡将协议签订下来，这样他才能拿到川化龟太郎许诺的奖金。
他站了起来，来到会客室墙壁上挂的Z国地图前面，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任总，你有没有测算过全Z国的陶瓷厂家对胚体增强剂的总需求量呢？”他用他粗壮的手指在Z国地图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圈，仿佛这一切都是他的地盘一般。
任超凡很是配合地愣了一下，然后说：“没有。”
杨彬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和自己估计的一样。他继续说道：“据我们川化株式会社测算，整个Z国陶瓷厂家每月对胚体增强剂的需求大约在两千吨上下。”
任超凡暗笑了一下，他又在撒谎。任氏企业早已经测算过，全Z国的胚体增强剂需求量大约在三千吨出头。算了，就先让他表演吧，看看他葫芦里还装有什么药。
“这两千吨的市场份额就由我们两家公司来划分。由于我们川化株式会社三年前就已经进入胚体增强剂市场，是市场的先行者和拓展者，所以川化株式会社有权多分一点市场份额。”
任超凡问道：“你们川化株式会社认为自己应该分多大的市场份额呢？”
“一千六百吨！”他盯着任超凡，仔细观察任超凡的每一个反应，好确定自己讨价还价的底线。
“什么？一千六百吨？？！！”任超凡跳了起来，他的目光变得咄咄逼人：“杨先生，你没搞错吧？你要知道，我光在FS市场的销量都在五百多吨呢。按你们的分法我在全国市场只能销售四百吨。对不起，这个合作协议免谈！”
咦？杨彬惊讶一下：这个猪头老总怎么变得精明起来了？嗯，有趣，这样的对手才有点意思。
杨彬好整以暇地说：“任总，先不要激动。这仅仅是个建议，我们还可以继续讨论啊。”
他看了一眼暴跳如雷的任超凡笑道：“这样吧，我们从其他方面入手就好多了。”
任超凡心中也暗笑：我这么精彩的表演就不信你这个老狐狸还不上钩。他装作气哼哼的样子坐了下来。
“你说吧，从什么方面谈？”
“任总，不知道能否告诉我贵公司负离子置换剂在市场上的售价是多少呢？”杨彬语气开始客气多了。有些人就这德行，当对手客气的时候他非常强硬；当对手强硬起来时他马上就变得非常客气。
任超凡冷冷地说：“商业秘密，无可奉告！”
“呵呵！”杨彬笑了起来：“贵公司的负离子置换剂除了对英牌陶瓷有限公司售价是一万四千八外，对其他客户的售价都是一万五千八。任总，你看我的说法对不对呢？”他洋洋得意地看着任超凡。
看着杨彬企盼的眼神，任超凡只好作出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什么？杨先生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情报的？”其实任超凡早就知道，那些陶瓷公司的财务人员以及仓库人员都不怎么可靠，只要随便请一顿饭就可以搞到对手的供货价格。比如川化公司的供货价格是一吨两万五千块，任超凡早就知道了。
杨彬又从任超凡脸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他轻呼了一口气：事态的进展还在自己的牢牢掌控之中。他决定乘胜追击，继续打任超凡一个措手不及。
“那么任氏企业的进货价是多少呢？任总可能又会说是商业秘密，但是我已经知道，任氏企业的进货价是每吨一万三千八！”杨彬斩钉截铁地说道，脸上一副毋庸置疑的表情。
看着任超凡错愕的表情，杨彬从地图前走了过来，拍了拍任超凡的肩膀，意思是说：年轻人，你还嫩呢。他掏出一盒烟，扔了一根给任超凡，然后自己点上一根，美美地抽了一口，再将烟雾从鼻子中喷射出来。
任超凡厌恶的将杨彬扔过来的烟放在一边，然后说道：“谢谢，我不会。”这倒不是假话，任超凡从双纳回来后对烟再也不感兴趣了。史老头当时硬说是他用先天能量改造任超凡身体的结果。而任超凡却认为是心理暗示的结果：不信就找个人试验一下，让他在找人借火抽烟时被杀，等他复活后看他会不会再抽烟了。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杨彬向任超凡吐出一个烟圈，那烟圈飘飘悠悠的逐渐变大，最后竟然将任超凡整个身体都套了进去。杨彬笑了，在他眼里任超凡就如同他的猎物，一旦被套牢，就永远挣不脱了。
他将烟伸到烟灰缸上面弹了弹烟灰，又说道：“任总，你们公司一个月有五百多吨的销量不假。可是按你的进销差价，五百多吨负离子置换剂你最多也就一百多万的毛利。”
任超凡看着杨彬一脸认真的样子心中一阵狂笑，看来自己的保密功夫做得不错，杨彬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进价才每吨八百块。他冲杨彬点点头，示意杨彬继续说下去。
杨彬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任总，我可以给你交个实底。川化株式会社的阴离子置换剂每吨的到岸价格折合成Z国货币为每吨一万六千块，销售价为每吨二万千块。每吨毛利为四千块左右。在你没踏入胚体增强剂市场前，川化株式会社的阴离子置换剂每月出货量为两千吨，仅此一项，川化株式会社一个月就能获得八百万的毛利。”
靠！任超凡即使有心理准备，也没想到这个川化株式会社竟然这么黑。这样算下来三年他们光在阴离子置换剂上就搜刮了Z国陶瓷厂家近三亿Z国币。
“本来我们川化公司打算将单位售价提高到每吨两万五千块的时候，你就杀进胚体增强剂市场中来了。依你的低价策略，虽然你抢走了川化株式会社很多客户，但是你却没赚到多少利润。”杨彬有些惋惜地看着任超凡。
“我们川化总经理的意思就是希望川化株式会社和任氏化工企业联手，将产品的售价提高到每吨四万五千元。”杨彬又出了另一张牌，继续诱惑着自己面前的年轻人。
任超凡大吃一惊，他绝对没想到川化株式会社会这么黑这么狠，竟然将产品的售价提高了一倍还多。
杨彬替任超凡算道：“四万五千块，你每吨毛利至少有三万块。我们每月分给你四百吨的市场份额，你每月的利润就是一千二百万。这比你现在每月出货五百吨只赚一百万要高多少倍啊？”
一千二百万当然令任超凡心动。只是任超凡再怎么心动也不会和R国人一起合作来赚Z国人的钱。
负离子置换剂在任超凡看来也不过是为了快速完成资本原始积累的一个工具，他迟早要抛弃这个工具。本来他是打算等林兵宏的亚光釉研制出来后，再放弃负离子置换剂这个产品。现在既然川化株式会社找上门来了，自己一定要布置个圈套，在川化身上大大的赚上一笔，然后抽身而去。如果能在川化株式会社身上完成资本原始积累，也算替众多的Z国陶瓷厂家讨回一点公道。
怎么办呢？任超凡一边用手随便地翻着川化株式会社拟定的合作协议一边在想。忽然他眼睛扫到一行字：两个公司所有货物由川化株式会社统一出货。有了！任超凡立刻想出了一个计划。呵呵，被史乙成改造过的身体就是厉害，连大脑运转速度也快了不少。川化龟太郎，你就等着大出血吧！
他摇了摇头，做出一副贪婪的样子：“我至少要拿百分之五十的份额，这样我每月就有三千多万的毛利润了。”
杨彬冷笑了一下，这毛头小伙子胃口还不小啊。哼哼，只要你贪心，这笔生意就能谈成。他对任超凡说：“我们川化株式会社最多只能给你百分之三十的份额。”
任超凡一步不让：“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三十五。”
“百分之五十。”任超凡还是一步不让。
“百分之四十？”
任超凡仍然摇头。
杨彬终于忍不住了：“百分之四十五，这已经是川化株式会社的底线了。”
任超凡看到杨彬怒气冲冲的样子，终于点了一下头：“好吧，怎么都要给杨先生一个面子。百分之四十五就百分之四十五吧。”
杨彬见任超凡终于松口了，心中暗喜。到底是年轻人啊，自己稍微一虚张声势，他就退缩了。对这个结果杨彬非常满意。表面看来，川化株式会社只拿到一千一百吨市场份额，实际上加上杨彬刚才故意隐瞒的一千吨市场需求量，川化株式会社实际出货量应该为每月两千一百吨。
市场份额划分问题以川化株式会社表面上退让实际上大占上风而结束。下来该谈另外一个问题了，杨彬想。
任氏化工企业刚刚成立十天，川化龟太郎就派杨彬登门拜访，是因为川化株式会社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因为川化株式会社的阴离子置换剂没有存货了。原来川化株式会社的阴离子置换剂都是通过ST市走私过来的，最近ST海关查的很严，川化株式会社连续三个月没有接到从R国发过来的货物了。现在，在川化株式会社的仓库中阴离子置换剂存货不足五十吨，假如再不想办法，川化株式会社的所有客户都会被新成立的任氏化工企业集团全部抢去。所以川化龟太郎先通过业务员放出风声，透露川化株式会社的阴离子置换剂要大幅度降价，给外界造成川化株式会社有大量存货的假相。然后再通过杨彬到任氏企业抛出合作的诱饵，打算先从任超凡这里调点存货应急。用川化龟太郎的话说，此乃一石数鸟之计！
川化龟太郎计划中第一只鸟就是先要解决川化株式会社阴离子置换剂库存不足的当务之急。他计划通过引诱任氏化工企业签订合作协议，将两家的货物统一调配统一发货，这样他就可以暂时通过任氏企业的负离子置换剂来维持老客户。甚至川化株式会社和任氏化工企业联手本身就已经维持了老客户，因为他们在市场上已经处于垄断地位。
借助垄断市场的优势，两家公司同时将产品售价提高到四万五千块一吨，借以在Z国陶瓷厂家身上榨取更多的利润。Z国所有的陶瓷厂家就成了川化龟太郎计划中的第二只鸟。这只鸟也真够大的！
第三只鸟就是任氏化工企业有限公司了。川化龟太郎试图通过合作协议化解任氏企业在市场上咄咄逼人的攻势。假如合作协议签订下来，任氏企业的攻势不仅被化解，而且任氏企业还将被绑在川化株式会社的战车上，只能跟着川化株式会社的脚步前进。通过川化株式会社统一出货这个手段，市场上以后只知道有川化株式会社，而不知道有任氏化工企业。在时机合适的时候，川化株式会社就会利用各种手段将任氏企业吞并。
一想到川化龟太郎的计划，杨彬不由得暗暗咋舌，暗自佩服。瞧瞧人家川化总经理，不愧是R国人，这计划是怎么想出来的呢？人家只要抛出点蝇头小利，Z国人就摇着尾巴上来了。你看看这个任氏企业的老总，此时不是也被川化总经理的每月一千二百万利润吊得口水直流吗？
感慨一番后，杨彬该执行川化总经理的下一步计划了。他望着任超凡笑了起来。
任超凡被杨彬笑得莫名其妙的，脊梁直冒冷气。这个杨彬，什么毛病，笑起来怎么这个模样？任超凡暗自提高警惕，接下来要更加小心的应对这个川化的狗腿子。
杨彬笑着说：“任总，刚才在市场份额的划分中，川化株式会社为了显示自己的合作诚意，可是让了好几步。作为老牌的陶瓷企业，又在Z国陶瓷化工市场上处于龙头地位，能做出这个让步可不容易啊。”
“那是那是，我能理解！”任超凡连连点头，心中却在大骂：什么他妈的让步，这Z国市场本来就是我们Z国人的，我只不过是拿回了一部分本来就属于我们Z国人的东西。即使川化不让步我迟早也要替Z国人把这个市场夺回来！
“因此，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希望任总能拿出一点诚意，做出适度的让步，让我回去也好向川化总经理交差啊。”杨彬一脸“诚恳”，期许地望着任超凡。
任超凡沉吟了一下说：“只要不是原则问题，我可以适度让步。”
“痛快！”杨彬说，“有了任总这个表态我们就可以谈下一个问题了。我们两家公司既然划分好市场了，就要有一个协调监督机制，省得两家只是将合作协议挂在嘴上，暗地里仍是各做各的。那么我们两家公司签订这个合作协议就毫无意义了。”
靠，这个川化株式会社考虑的还挺周密的嘛！任超凡眉头动了动，说道：“不知道川化株式会社对这个协调监督机制有什么构想啊？”
杨彬指了指任超凡手边川化株式会社拟好的《合作协议》，“任总，请将合作协议打开到第五页，你一边看我一边替你解说。”
任超凡依言将《合作协议》翻到第五页，正是自己刚才用眼睛瞄了一眼的那一页。嘿嘿，任超凡冷笑，鱼开始咬钩了。
“两家公司所有货物由川化株式会社统一出货？”任超凡眉头皱了起来，显然是对这条不大满意。
杨彬连忙解释：“任总，我们川化株式会社认为，无论采用什么样的协调监督机制都没有统一出货来得简单有效。”
“哦？”
“因为只有统一出货，川化株式会社和任氏化工企业才不会陷入表面合作，暗地竞争的恶性循环中去。”杨彬此时俨然一副市场专家的的模样。
“哦？那为什么不安排所有货物由我们任氏化工企业统一出货呢？”
杨彬此刻显得耐心非常，如同一个狐狸拿一把小米在引诱一只涉世未深的小鸡。“任总，由你们任氏化工企业统一出货也不是不可以。”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任超凡面上露出的喜色。
“不过，”杨彬话锋一转，“我们川化株式会社认为你们任氏化工企业统一出货还面临几个障碍！”
“请说！”任超凡一副迫切想知道的样子。
“虽然任总个人参与胚体增强剂市场已经超过四个月了，但是任氏化工企业有限公司仅仅成立不过十天。即使任总个人，这四个月活动范围也仅仅限于FS陶瓷市场。那么假如由你们任氏化工企业统一出货，Z国其他市场你们怎么打开？即使你们有把握打开，但是让市场接受你们也需要一个过程。现在时间就是金钱，我们合作协议晚施行一个月，先不谈我们川化株式会社的损失为多少，单你们任氏化工企业恐怕要损失超过千万的利润吧？”
见任超凡被自己的话所打动，杨彬信心满满地说道：“这些对我们川化株式会社都不是问题。我们川化株式会社已经在Z国陶瓷胚体增强剂市场上独家做了三年，Z国陶瓷胚体增强剂市场完全是我们川化株式会社培养起来的。所以假如由我们川化株式会社统一出货，市场认同度首先就不存在问题。”
看着任超凡显得有点沮丧，杨彬决定再加大打击力度：“即使你们任氏化工企业的产品市场认同度不存在问题，但是在统一出货上你们任氏企业还存在一个致命缺陷……”
任超凡的兴趣立刻被提了上来，他非常想知道川化株式会社这个竞争对手对任氏企业的真实看法。
杨彬轻轻说了四个字，听在任超凡耳中如受雷击。
“物流系统！”杨彬嘴里这四个字让任超凡一下子醒悟过来，自己怎么忽略了公司这个致命缺陷啊？以往自己的客户局限于FS地区，货物的短途运输还不成问题。可是现在公司要将自己的业务铺到全国，那么物流问题就成了公司的瓶颈。
假如任氏企业将整个Z国的胚体增强剂市场拿下来，那么每月需要向国内其他地区走两千五百多吨货物。二千五百多吨货物乍看起来不是什么大问题，无论是铁路运输公路运输都可以解决。可是仔细想一下却发觉绝对是个棘手的问题。
比如以SD省市场为例来分析一下任氏企业所面临的物流问题。SD省陶瓷厂家主要集中在淄博市和临沂市两地，这两个地区大大小小的陶瓷厂家大约近两百家。另外在青岛市和烟台市也有几个规模较大的陶瓷厂家。
对大型的陶瓷厂家物流问题就简单了，他们每月胚体增强剂的使用量按规模大小从五十多吨到一百多吨不等。这样的客户对任氏企业来说只要施行点对点的运输就可以了。找几部长途货车，从FS仓库直接发货到客户厂里，一切都搞定了。
但是这样规模的陶瓷厂全SD省不超过六家，他们胚体增强剂的总需求量在五百吨上下。那么SD市场其余五百吨胚体增强剂的需求就要被剩下的两百家陶瓷厂家瓜分了。这些厂家大一点的每月需要胚体增强剂十吨二十吨的，小一点的每月需要个三吨五吨的。并且碍于资金实力的限制，这三五吨货物还不能一次性提走。可能今天提个两百公斤货，明天提个三百公斤货。
这些小客户任氏企业还绝对不敢采用铺货策略。所谓铺货，就是先将货物送到客户处，然后按协议约定时间再收回货款。九五年时，陶瓷化工市场的惯例是要么不铺货干脆现金交易，要么选择铺货，铺货期至少在两个月以上。对这些小的陶瓷厂家来说，两个月后厂家存在不存在还是个问题，任氏化工企业怎么敢对这些小厂家铺货呢？
那么只有选择现金交易了，可是厂家扃于自身资金实力，每次只能小批量的采购。那么任氏化工企业怎么将这几百公斤货物从FS运到SD的陶瓷厂家呢？
这些问题现在看来绝对不是什么问题，因为现在公共物流业这么发达，任氏化工企业完全可以采用配货的方式发到SD某个地方的托运站，然后托运站通知厂家前来提货。可是在九五年，公共物流业还刚刚处于萌芽状态，还没有这么这种配货形式的出现，所以在当时，小额货物的配送对来多数公司来说还是个棘手的难题。为了解决这个难题，很多有实力的大公司在各地兴办了很多办事处，办事处配备有几名员工并设有仓库。然后所有小额货物的配送完全由各地办事处来完成，这种模式被称为点面配送，意为由点到面的配送。
对任氏化工企业这样的新公司，物流配套跟不上来，对公司今后业务的发展绝对是个巨大瓶颈。任超凡决定，等杨彬一离开，马上就着手布置任氏企业物流系统的建设。
杨彬看任超凡无话可说，就上前轻轻拍了任超凡手背两下，安慰道：“任总，无论哪个公司统一出货，你的利润都不会少一分啊。川化株式会社是老牌公司，在物流建设上有先天优势，对统一出货的重任自是责无旁贷啊。”
“好，我同意。”本来有没有这个物流的瓶颈，任超凡都打算由川化株式会社统一出货的，因为只有这样，他挖的陷阱才能让川化龟太郎掉进去。
嘿嘿，杨彬心中冷笑一下，任超凡，既然你进了川化总经理的套子里了，我可要把绳子紧一紧了。
“还有一个问题，任总。”杨彬说，“任氏企业负离子置换剂现在还有多少库存？”
呵呵，来了，果然来了。任超凡决定将鱼线再放得长一点，他皱着眉头说：“我们的库存量和两家合作有什么关系吗？”
杨彬有些激动：“当然有关系了。任总，你想，假如我们川化株式会社统一出货，然后你们任氏企业偷偷在市场上再自己的负离子置换剂，那市场不就乱了套了吗？”
任超凡问：“那你们的意思呢？”
杨彬说：“无论你们任氏化工企业有多少存货，都一律移交到川化株式会社的仓库中。每月月末，川化公司会把任氏企业九百吨市场份额共……”杨彬停了一下，掏出个计算器算了一下才继续说：“九百吨共四千零五十万货款准时打到任氏企业的账户上。”
任超凡摇头说道：“不行，我们公司负离子置换剂还有八千多吨，怎么可能都移交到川化株式会社呢？”
其实任超凡仓库中只有一千吨货，他知道GZ造纸厂木质纤维素还有四千多吨的存量，再加上从附近造纸厂调拨，至少能凑够八千吨。任超凡想，自己的饵是做得足够大了，现在就看川化株式会社能不能吃得下了。
八千吨？杨彬一阵狂喜。没想到刚刚成立的一个小小任氏化工企业竟然有这么大的存货。有了这八千吨负离子置换剂，即使川化株式会社的阴离子置换剂走私不进来，也足够满足全Z国厂家两个多月的需要了。
“任总，为了川化株式会社和任氏化工企业的成功合作，你必须将这些存货移交到川化株式会社的仓库，由川化株式会社统一安排出货。要不我们就没有合作的基础，你每月近四千万的利润可就要泡汤了。”
任超凡心中一笑，好嘛，用四千万来吊我的胃口啊？来吧，看谁能把谁套进去。
他迟疑了一下对杨彬说：“杨先生，能不能容我考虑几天呢？我要和公司其他高层商讨一下再答复你。”
“几天？”杨彬心中都快哭了，三天后川化株式会社的阴离子置换剂就要弹尽粮绝了，我能给你这么个时间吗？不行，我要再烧一把火。
杨彬亲热地捅了任超凡一笑着说：“任老弟，”他不管任超凡同意不同意他的这个称呼，先把关系拉近再说，“据我所知任氏化工企业是你个人投资的公司，什么事情还不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吗？”
杨彬开始展示他的口才了：“现在为什么贫富相差这么悬殊呢？那是因为那些聪明的人把握住机会发展起来，迅速将别人抛在身后。机会人人都有，就看你有没有能力去把握，有没有胆子去把握！”
任超凡苦笑，这个比喻虽然粗俗，可是不得不承认形容的很妙。这个杨彬假如不和川化混在一起，未尝不是个妙人啊。
杨彬最后使出激将法说：“现在机会就放在老弟面前，你是没能力上啊，还是没胆子上？”
任超凡脸涨得通红，大声说：“好了。我决定和川化株式会社合作。但是我有个条件，川化株式会社必须答应。”
杨彬终于舒了一口气，自己此行的任务可谓完成了百分之八十。
“行啊，老弟请说。”
“这八千吨负离子置换剂川化株式会社必须按我的进价将货款打到任氏企业的账户，其中九百吨按统一售价提前和我结算。以后每月末川化株式会社按进销差价将当月九百吨负离子置换剂的剩余货款准时打到任氏企业的帐上。你们能接受吗？”
杨彬盘算了一下，想任超凡示意要先到外边打个电话，然后走了出去。
任超凡静静地在会客室等着，在平静的外表下心潮汹涌澎湃。英淑，你知道吗，我们向川化株式会社的复仇第一击已经开始了。玉皇大帝啊，请祝我成功吧！
时间悄悄过去了十多分钟，任超凡却觉得他如同等候了几个世纪。他的饵料已经全部抛去，川化株式会社的这条水鱼怎么还不上钩呢？
当任超凡往自己茶杯中加第三次水的时候，杨彬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任超凡立刻也变得满面春风，看来水鱼已经咬钩了。
“祝贺你，任总。生意成交！”杨彬伸出他的手向任超凡表示祝贺，脸上挂满了虚伪的笑容。
“谢谢，多谢杨先生玉成。”任超凡非常激动，他急不可耐地问道：“合作协议什么时候签订？”
“就现在吧，我们将先前拟定好的合作协议按任总的意思修改一下，然后就可以签订了。”
任超凡立刻叫颜化进来将合作协议重新打印三份。随后又给FS公正处打了电话，让他们派两个公正员来对合同进行公正。这也正和杨彬的意思，经过公正的合作协议就有了法律效力，到时候就不怕任超凡反悔了。
经过一番忙碌，任氏化工企业有限公司和川化株式会社合作协议终于签订完毕。协议总价值三点六亿Z国币，其中在三个工作日内川化株式会社先付任氏化工企业集团一亿零二百万Z国币，收到川化株式会社首笔货款后两个工作日内，任氏化工企业集团必须将八千吨负离子置换剂全部运送到川化株式会社FS仓库内。
盖过两家的合同章，经过公证员加盖公正章并签名，任氏化工企业集团和川化株式会社的合作协议正式生效。任超凡和杨彬喜笑颜开不说，两个公正员也是眉开眼笑。价值三点六个亿的合同公正费就过了二十万，这个月两个人奖金也会上五位数。在九五年的FS，对公务员来说也算是个比较大的数目。一纸协议，皆大欢喜，本来以为是双赢的局面，却弄了个三赢的结局。只是不知道在场的几个人的笑容能维持多久？谁又能笑到最后呢？
杨彬刚走，蒋春就怒冲冲地闯了进来，哭着闹着要辞职。理由是任超凡竟然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置国仇家恨于不顾，竟然和川化株式会社合作坑Z国陶瓷厂家的钱，完全辜负了她和英淑妹妹的期望！
看着大义凛然的蒋春，任超凡心中一阵苦笑，我怎么着啦我就成了败类？他耐心为蒋春解释了他详细的计划，又加上N长的花言巧语，这才让蒋春反怒为笑。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对付畜生就要用你的招数。”接着把眼睛一瞪：“下次有什么举动最好提前给我通个气，否则我绝不会如此轻易地就放过你。”然后冲任超凡甜甜地一笑，高兴地回去做她本职工作去了。
得，您老人家是高兴了，刚才却差点把我急哭了。望着蒋春的背影，任超凡喃喃自语。唉，也不知道这任氏企业谁是老总。现在的男人，想办一件有益于国家和人民的事咋就这么难哩？
打发走蒋春，任超凡立刻拼命打电话运作起来。八千吨货，采购、运输、换包装，三日内完成，如果不抓紧的时间，真成了天方夜谭了。
任超凡手忙脚乱地连打了三个小时的电话，最后将话筒往话机上一扣，得意地打了个响指：“搞定！”
然后他向后一躺，瘫倒在老板椅上。身体很累，任超凡心中却无比舒畅，川化这条水鱼的上钩，必将成为一九九五年震惊陶瓷界的特大新闻。
第二天，全FS陶瓷界全部知道任氏企业和川化株式会社联手的消息。所有人等对这件事议论纷纷反应不一：有骂任超凡钻到钱眼忘了祖宗的；有羡慕任超凡抱上川化株式会社的大腿的；有佩服川化株式会社高明的商战手段将竞争对手消灭于无形的；有哀叹一个很有潜力的Z国陶瓷业界的新星尚未来得及发光就被吞并的。
那些反应灵敏的陶瓷厂家已经精明预测到几天后胚体增强剂必然会强劲上涨。于是他们纷纷打电话给任超凡，要求任超凡看在合作了几个月的面子上，能否按原来的供货价供应一批负离子置换剂。这些厂家都打算在涨价前做好最后物资的储备。对于这些要货的电话，任超凡一律婉言拒绝。搞得平时那些和任超凡称兄道弟亲热得不得了的供应科长挂断电话后个个都骂任超凡不是东西。
任超凡当然知道这些平日的兄弟一定会恨自己的，但是恨就恨吧，过两天他们就不会恨自己了。如果现在自己大量供应他们货物，过两天他们才会真的恨死自己了！
这时任超凡的手机响了。任超凡一看号码，坏了，龙林桂打过来的。任超凡对这个提携自己进入FS陶瓷圈的龙大哥一向心存感激，不敢怠慢的。看来自己在电话中是免不了挨一顿臭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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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庆祝
任超凡小心翼翼地接通了电话。果然，龙林桂在电话那头暴跳如雷，逮住任超凡就一通臭骂。对于老大哥的暴怒，任超凡除了苦笑地听着外，还真没别的办法。龙林桂发泄完后，就在电话中要求任超凡立刻送五十吨负离子置换剂过去。任超凡告诉他，让他安心等几天，作为兄弟一定不会害他。任超凡保证，即使几天后和川化株式会社统一出货，他也会对英牌陶瓷另行安排，绝对不会使龙大哥难做。这才使龙林桂放过了他。
第三天一早，杨彬打来电话告诉任超凡首笔货款已经划出，让任超凡查收一下。虽然统一出货日期定在两天后，但是他要求任超凡最好从今天起就停止出货，并开始将货物转移到川化株式会社。
蒋春打电话打银行查询了一下，任氏企业的账户上果然多了一亿零二百万Z国币。OK，一切搞定。任超凡立刻安排仓储部主任聂程径开始向川化株式会社发货。
在转移货物期间，任超凡天天和杨彬出入宾馆酒城KTV。杨彬对任超凡自是亲热无比，老弟前老弟后的挂在嘴边。
只是任超凡这几日花天酒地的生活让蒋春很是不爽。她每晚都借口陪张英淑在任超凡家里赖着不走，非要等任超凡回家才行。即使任超凡回家后她还是不肯善罢甘休，她会拉着张英淑在任超凡身上仔细寻找诸如口红印、长头发、香水味等等蛛丝马迹。虽然她每次都找不到任何可疑的痕迹，但是每天好像对这项工作乐此不疲，声称绝对不能不冤枉一个好人，但是也绝对不能放过一个坏人。检查完毕后，任超凡还要担任护花使者，将蒋春送会FS警备司令部大院。
转眼五天过去了，任氏企业的八千吨负离子置换剂全部转移到川化株式会社。任超凡终于松下一口气：嘿嘿，连仓储费也省下了。
他谢绝杨彬的邀请电话。KTV？就让你小子再高兴一个晚上吧，看明天你怎么死的！
下午五点，任超凡暗中安排人给GZ市三家主流平面媒体编辑部发去传真：《变废为宝，一种可以代替陶瓷胚体增强剂的造纸废料——木质纤维素！》在这篇文章中，详细说明了木质纤维素作为一种新型陶瓷胚体增强剂的各种优优势。其中最大的优势就是在保持良好的黏和性能的同时还具备价格低廉的优势。假如Z国全体陶瓷厂使用这种新型材料，不仅解决了造纸废料的出路问题，更重要的全国陶瓷厂家仅此一项就可以节约生产成本近七亿元。文章最后的落款为——一个无私的Z国人。
这简直是爆炸性的新闻，三家媒体的总编都非常重视这个稿件。其中两个总编态度比较谨慎一点，他们打算安排人在两天内核实一下再发稿。但是另外一家媒体《天天日报》的总编新闻嗅觉要敏锐得多。他立刻让编辑排版，明天早上立刻见报。在市场竞争的大潮中，速度才媒体的立身之本。至于准确性，可以先放一放，大不了在出现错误后登一个更正声明就是了。这位总编没有想到这个决定对他的报纸影响有多么巨大。他绝对想不到，仅仅是因为他的这个决定，第二天瓷城FS竟然出现了排队抢购《天天日报》的浪潮。从此，《天天日报》在三角洲确立了第一平面媒体的地位，将另外两个对手远远抛在身后。另两报纸的总编第二天后悔的要死。
这一夜星光灿烂，清风徐徐。任超凡也睡得格外轻松，以至于在另外一个卧室中张英淑都能听到他睡梦中的笑声。张英淑可能还不知道，仅仅几天功夫，任超凡已经悄悄地替她向川化株式会社讨还了一笔血债。
天，就要亮了，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所有的人都要去直面这新的一天所带给他们的喜怒哀乐……
早上七点，任超凡还在梦中，家里的电话就狂鸣起来。他迷迷糊糊地拿起话筒，话筒那端就传来GD人特有的普通话：“老银，你搞得好好啦，川化那个王八蛋让你这么一搞就要扑街了。”
任超凡一听就知道，这是欣中缘陶瓷的供应科长老王。靠，你再兴奋也不用这么早就打电话给过来啊，我刚在梦中拉住蒋春的小手，正要有进一步动作，一下就被你这个电话给搞飞了。
任超凡对着话筒拿腔捏调地学着云东人说话：“你是老王吧？”第一句话就送个老王八的头衔给老王。“老弟早给你说过的啦，不卖给你负离子置换剂是为你好得啦。现在胚体增强剂的价格是不是平到你笑的啦？”
好容易将老王的电话打发掉，任超凡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正要去接手机，电话铃声又开始凑热闹了。短短的二十多分钟，任超凡接到了五十多个电话，都是那些陶瓷厂家的供应科长打来的，又是祝贺又是感谢的。任超凡直纳闷，这些科长怎么会起床这么早啊。看来这个消息杨彬应该也得到了，怎么没见他的电话打过来啊？莫非他等不及打电话就上吊自杀了吗？嘿嘿，看川化龟太郎回来他如何交代。
任超凡洗漱完毕，美美地吃着张英淑的做的早餐，这丫头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关于他阴了川化株式会社一票的事现在还不想告诉张英淑，他要看到川化龟太郎和杨?（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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