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点击/收藏到桌面
这不禁使我非常奇怪。依照目前的规模,此次宴会要来好几百号人。我胜伊万只是不久前的事,按道理王京生是没有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筹划得如此周详并请到如此多的人。而且从赵丰的语气中也不难看出,对于这场宴会他已期待了很久。所有这些都只能说明一点,这次宴会并非是为我精心准备的,正如赵丰所言,所谓‘庆功’只不过是个由头。
略想片刻,我明白了其中原委。其实这个规模盛大的宴会,正主儿根本就不是我,而是娜塔莎!只有她这等重要人物,才会使王京生如此兴师动众。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的突然出现并重创伊万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娜塔莎也很有可能因此提前回国,无奈下,王京生只得将原本的欢迎宴改为庆功宴。但仅是这些还不能完全解释赵丰的反常,除非。。。他们另有图谋。要这样的话,这场宴会确实是很令人期待了。
“张宇,我还要再去安排一下。那个宴会待会儿才开始,你先找个地方歇一歇。”赵丰嘱咐一句便走开了,将我孤零零的留在屏风旁。
“小宇。。。”
我循声望去,只见斌子正张牙舞爪的在厅内一角向我招手,旁边的王哥等人则微笑不语。斌子到哪儿都改不了招摇的毛病,王哥他们倒乐得让他出头。
“哎!”我回应着走了过去。
“王哥。”;“刘哥。”。。。见面后我依次打招呼。
“你还不知道吧?”王哥神秘兮兮问道。
“什么事?”我反问。
“今天这场面其实是给俄罗斯那娘儿们预备的。哼,王京生对她肯定没憋好屁!不过,这下倒好,瓜落儿全便宜你小子了。”
“这么说,娜塔莎真回国了?”王哥的话基本证实了我的猜测,却不知他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你怎么知道的?”王哥诧异道,随即便恍然,“是赵丰告诉你的!”
“是我猜的。没想到还真让我猜着了。王哥,您的消息又是从哪儿来的?”
他先是一楞,随口道:“跟别人聊天时听到的。”但眼中仍闪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王哥等人在沈市混迹多年,交友众多,人头也熟,很多消息自然有可靠的来源。此时他不愿详说,我也不好细问。
“我真是猜的。”在他尖刻目光的逼视下,我只得无奈道。很明显,这么句敷衍了事的话不能满足老东西的好奇心,于是,我将所见所想一一道来。直听得他眼中更泛奇色。
“你小子,是不是打从娘胎里就开始长贼心眼子了?!”我费尽口舌却招来他这么句定论。
“。。。。。。”
“小宇,你的想法确实都踩到点上了。”王哥收回戏虐的神态,正色道。其正邪间的转换速度以及面不改色的功夫均令人咋舌。
“王京生是想借此会整合沈市道上的势力,进而竖立自己在辽宁的不二地位。”他接着道。
“哦?”在沈市,王京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他若想让某个小帮派去跑跑腿,办些琐事,相信那些人也不敢拒绝。但若让这些人完全听命于己,那将是另外一码事。整合一方势力,尤其象沈市这种大地方,谈何容易?没有绝对的实力以及过人的手腕,如此想法则与天方夜谈无异。
一统沈市已是难上加难,领袖辽宁则更遥不可期。以王京生目前的能力,他或可在辽宁称一霸,但若要称霸辽宁,那将会引起很多人的对抗,至少大联那个高总便不会俯首贴耳,袖手旁观。
“小宇,你知道王京生为什么屡次三番要拉我入伙?”王哥问道。
“那还用说,是您身手高强,实力雄厚呗!”
“扯蛋!他一直想整合沈市的黑道势力,却无从下手。你王哥我,正是突破口。”说到这儿,王哥不禁得意的晃起了一张小瘦脸。
“那您的意思,他还是很有希望把沈市各方势力招归到手中了?”
“不错!在这儿,如果说还有谁能一统江山的话,那此人则非王京生莫属。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实力。你看着吧,这次宴会将是发给沈市各方人马的一个讯号,如他们若还不识时务,王京生怕是要动手了。”
“要这么说,今天可是宴无好宴呀!”
“谁说不是!”王哥耸耸肩膀,“还不知道今天谁会倒楣呢。”
我和王哥正私语间,只见四哥和高总从屏风后闪出。我向王哥使个眼色,急忙迎上去。
“小宇,你们来得早啊。”倒是四哥抢先开口,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四哥,高总,您们来啦。”我彬彬有礼的叫道,随即问:“哎,洪总呢?”
高总微笑点头,四哥却撇嘴道:“他还有脸来?早回去了。” 看来,洪长青和王京生他们已彻底决裂,不过他能活着回去,就该大念‘阿弥驮佛’了。
“四哥,旭东,你们来啦。恕京生事忙,不能远迎,怠慢二位了。”王京生不知从何处冒出,笑着迎上前来。赵丰正在他身边相伴。
“呵呵,哪里哪里,你是贵人事忙啊!”高总和四哥也迎了过去,三人寒喧做一处。
“赵主任,宴会几点开?”我拉着同样是被晾在一边的赵丰问。
“八点半。”赵丰简明答道。
我点点头。离开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趁这段时间我能和王哥再聊聊,看看还有什么重要内情没‘挖’出来。
“张宇。”见我作势欲走,赵丰将我叫住。
“你。。。趁这段时间还是准备一下。”
“准备?准备什么?”我不解道。
“是这样,我们听说这次来了几个高手。本来,他们的目标是伊万,可伊万被你打败了,所以他们很有可能会向你叫战。”
“哦,好的。”我茫然应道。刚打完不到两个小时,又要接着打。而我只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无名之辈,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此一来,我将由旁观者变为参与者。不过想想也会明白,这样一场宴会,王京生必然会用我来压制那些蠢蠢不服的势力。
实际上,我的命运早在宴会之前便已铁定。庆功宴?说得好听,恐怕是要我再庆新功吧!却不知那几个高手到底高到何种程度?我是否能应付得来?唉!多想无益,我还是先把自身状态调整好。到时候以不变应万变才是硬道理。
想到这儿,我重新回到王哥那里。先将刚收到的‘好’消息通知他们,然后不再理会他们的反应,独自寻得个僻静之处,开始打坐。还剩二十几分钟,时间紧迫得很呢!
拳王 上卷 第十九章 铁手扬名1
由于接连奔波,近日我已疏于练功。很多时候都是靠打坐调息来调整自身的状态。但这仅能起到调和体内气血的作用,而真正的打斗靠的还是拳脚。一日只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松。我若想在沈市生存下去,就必须设法提升自己的实力。否则早晚有一天会被人挂掉。
我所练习的功法,讲究率意随心,自然无为。据老爸说应属道家一脉。
但最近几次练功,都出现了一些异象。最早一次是在永顺,险些走火入魔。接着便是被宁无双撞到的,头顶冒白气,想想便叫人不寒而立。这种境界老爸曾提过,说是没有三五十年的清修根本达不到。而只练过十几年的我便早早出现这种状况,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再有就是这二十几分钟,直坐得我气血翻腾,神不守舍,这也是从未有过的现象。据说练功到一定程度都会出现瓶颈。更有甚者曾传闻,当练到最高境界时,修练者将会遭遇人生最后的瓶颈………天劫,渡过此劫便可白日飞升。当然以现代的科学知识来看,白日飞升与白日做梦无异。至少我就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一个成仙的。
收功出了单间,我再次来到大厅。此时厅内已是人头攒动。这么会儿,客人便来齐了,这倒出乎了我的意料。厅内的餐桌已被重新码成扇形,在扇形的圆心处留了块空场,那里将是王京生表演的舞台。
“准备得怎样?”赵丰一眼便逮住我,走过来问道。
“凑和吧,王总呢?”
赵丰手指东边一群人道:“那,正忙着。来,跟我过去,他也找你半天了。”
“王总,”我分开人群,高声叫道。
王京生见到我面露喜色,嘴里却嗔怪道:“我说小宇呀,你跑哪儿去了?让我们这通找!”随即拉起我转向周围的朋友们道:“诸位,这就是刚才我说过的张宇。来,大家认识一下。”说着,便将这些人逐一介绍给我。
此时的我就象婚礼中的新郎,被主持人拉着介绍给来宾,只是身边单单缺了新娘。想到新娘,我不禁想到了小月,也不知她现在在哪儿,钱够不够用。。。。。。
“张宇,你好啊!咱们又见面了。”这时一把似曾相识的声音将我从混沌中唤醒。我定睛看时,不由得一怔。
此人我认得,他正是在沈市长途车站被我象瘟神一样避开的叶朋。这人真是阴魂不散!竟追到这里来。不过,他既然能来得这江湖老大们聚集之所,也说明此人道行不浅,绝不能以看待普通跑江湖者的眼光来对待他。
“是啊!咱们真是有缘呢!”我热情的伸出手与他握在一处。叶朋,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呢?一会儿一定要让赵丰帮忙查一查
“哦,你们认识?”我和叶朋间的熟络对话引起了王京生的好奇。现在的他可不想有什么意外的变数出现,否则一粒老鼠屎会坏掉一锅粥。
“呵呵,我和小宇坐一趟车来的沈市,我可见识过他的身手啊。”叶朋笑着道,说着还向王哥那边看了看。
我和王哥他们自己人打自己人的事,王京生早已知道。此时听叶朋语意含混的道来,不禁与他哈哈笑做一团。
趁这个机会,我溜到赵丰身边,悄声道:“赵主任,那个叫叶朋的您能帮忙查一下来历么?”
“哦?有问题么?”赵丰警觉道。他对我还是很看重的,既然此人能令我生疑,那就说明他不是个简单人物。
“在长途车站,他曾自称什么环球公司的经济人拉我去打黑市拳。现在又跑到这儿来,我看不太对劲。”
“好!我马上去办。”说完他便匆匆离开。赵丰这个人的优点就是一旦他认为此事值得去做,便雷厉风行,绝不拖拉。但其缺点也很突出,他作人过于谨小慎微,这也许和他几经沉浮有很大的关系。
随着王京生转了好大一圈,直累的我脸酸嘴麻方告完成任务。回到座位时,我已几乎不会笑。不过,总的来说,这一圈的收获还是颇丰。抛开沈阳的七头八脑不说,东三省确真来了几位有份量的人物。其中有两人引起了我主意,一位是佳木市的苏文革另一位是齐哈尔市的孙建军。据王京生介绍,他们二人均是势压一方的豪强。但以我观察,他们的实力和地位应还在王京生介绍之上,甚至每人都有问鼎东三省的野心!
赵丰凑过来,轻声道:“我刚查过了。”
“怎么样?”
“这个人确实有些怪!我的人只查到他是大联高总方面的朋友,可他具体是作什么的,谁也说不清。”
看我面色变得越发凝重,他劝解道:“不过,既是高总的朋友,应该不会有问题。”
“赵主任,那您知道高总是什么背景么?”不仅叶朋,就是那个高总我也觉得极不寻常,总是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他是这几个老大中唯一令我看不透的。
赵丰面露难色。按说他没有义务告诉我那么多,但调查叶朋的事,他办得就歉圆满,此刻若连知道的事都不肯说,那会让我怎么想?肯定会以为他敷衍了事。
他犹豫再三才小声道:“这事我可以跟你说,但你千万别外传。”见我首肯后他继续道:“我也是听说,高总的背景好象在上边。”
赵丰的这个答案太笼统。上边?上边是哪儿?市里?省里?还是中央?亦或是天上?很明显,在没有取得对我的绝对信任前,很多底他们是不会交代清楚的。而这个绝对信任的代价,恐怕就是我得接受宁无双。
既然多问无益,我便不再浪费口舌,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到场内,赵丰所说的挑战者应就在其中。
此时场中颇为热闹,各路老大们相互穿行奔走着,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要打打招呼,寒喧一番。正应了那句歌词‘不忘老朋友,结识新朋友。’。我来回巡视了几圈,竟一无所获。这倒怪了,以我目前的眼力,神枪手或许看不出,但什么神拳神腿的还不再话下,莫非赵丰的情报不实?要真那样的话,我可是虚惊一场了。
“诸位朋友,诸位来宾,大家请就座”这时,一个衣冠楚楚的主持人手拿话筒走到餐桌前的空场高声宣布道。
宴会正式开始了。
客人们在服务人员的安排下纷纷就座。
“下面请沈市京生集团总裁………王京生先生讲话。”正说话间,王京生已举步上前。他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主持人欲将话筒交到他手中,却被他挥手阻止。
王京生将双手举上半空作出下压的姿势,示意大家安静。别说,这招挺灵,纷乱嘈杂的现场在他示意下慢慢静了下来。
“各位。首先,王某要感谢诸位光临,你们的到来令敝店蓬壁生辉!”不知谁带头,台下竟响起一片掌声。掌声一起,刚刚安静下来的气氛又遭到破坏。王京生只得再次将双手下压。不过从表情上不难看出,他还是非常乐意做这种动作的。
“下面,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个消息:原本,这个宴会是为迎接俄罗斯阿穆尔州斯罗帕亚集团总裁娜塔莎小姐而准备的,但由于临时有急事,娜塔莎小姐不得不先行回国。。。。。。”他刚说到这儿,下面已有不少人露出失望的神态。很多来凑热闹的人,一方面是碍于王京生的面子,另一方面却都抱着一睹娜塔莎芳容的不纯目的,此时闻得佳人已去,自是大失所望。
王京生当然不会在意这些人的无聊表情,只要他们能来,他便已达到目的。
他清清嗓子,继续道:“不过,我还要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敝公司已与斯罗帕亚集团签定了全面合作的协议,以后敝公司将全权代理斯罗帕亚集团在辽宁的进出口业务。”
当台下听众闻得这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好消息’后,有不少人却好象受到了不小的震动。其中少数人将奇异的目光转向了四哥那边。
四哥一直是斯罗帕亚集团在东北的总代理,此刻京生集团突然横空而出,成为其在辽宁省的总代理,不知内情的人自然想看看四哥对此事的反应。但他们哪里知道,虽然这是件损已利人的事,但之所以京生能与斯罗帕亚签定协议,却正是四哥从中撮合的结果。
然而最令我不解的是,斯罗帕亚集团到底是作什么的?为何它与京生的合作给与会众人带来如此大的震动?我扫了眼身旁的赵丰,忍住了向他询问的冲动。在目前的状况下,从他嘴里根本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从这里面我却也看出些眉目,王京生敢提出称雄辽宁的目标,四哥与斯罗帕亚集团将成为他最大的凭恃。
“诸位,”场中再次响起王京生浑厚高昂的声音,“虽然娜塔莎小姐伊人已去,但今天的宴会仍将如约举行,只不过主角将变成一位新进的年轻高手,”说着他向台下的我使了个眼色。
“快去。”赵丰见状急忙从旁催促。
终于轮到我出场了!我调整好情绪,从座位上一跃而起,虎虎生风的走向王京生。值此露脸之际,我决不能表现出丝毫的怯懦与犹豫。
“这位就是我将要介绍给大家的少年英雄………铁手张宇!就在两个小时前,他战胜了不可一世的俄罗斯大力士………恐怖的伊万!为咱们中国争了光,给咱们中国人露了脸。”王京生拍着我肩膀骄傲道。铁手张宇。曾几何时我有了这么个绰号?不过听着还凑和,好象四大名捕里有一个就叫‘铁手’。
其实在这之前,我已被他拉着转了六够。场中不认识我的人只怕是寥寥无几。但既然是面子上的事,我就必须将场面作足。
等他说完,我抱拳扬声道:“各位前辈!在下张宇。刚才侥幸赢了伊万一招半式,英雄实不敢当,胸中的恶气确着实出了一口。现在张宇在此见礼,还望诸位日后多多照应。”说着环臂抱拳向场内虚拜一周,眼睛也迎向一道道好奇钦佩的目光。
伊万的凶名,场中多数人还是有所耳闻。毕竟,败在他手下的那些高手并非都浪得虚名。然而,最令他们好奇的却是传闻中我竟能一招制敌,这使得很多人都为不能亲临那一战而深感遗憾,不过此时能一睹胜利者的风采,也可使他们觉得不虚此行。
当我的目光移到屏风处时,心头不禁大动。不知何时,竟有两个高大粗壮的汉子出现在屏风一角。而在我印象中,刚才并未见过这两个身影。
这二人身高都在一米八五上下,生得膀大腰圆,胳膊上的键子肉翻着,结实而又蕴足力量的胸肌将半袖T恤高高隆起,双手长而粗,布满老茧。两人一个面白一个肤黑,却都是不苟言笑,杀气重重。此刻,他们正抱着双臂冷冷盯着我,当我们六道目光交接的一瞬间,我知道,该来的已经来了。
“你是张宇?”黑脸汉子缓缓问道,他的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这不禁使我想到郑哥,他们的声音竟有着惊人的相似!
他这一问在多数人听来不过是废话一句,但我心里却非常清楚,这是一个信号,也是一封战书。
“我是!”我以同样的语气答道。值此大庭广众,我已没有退路。无论前方面临的是胜利还是败亡,我都必须应战。
“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白脸汉子点头道。
也许觉出气氛不对,有四五名保安已悄悄聚拢到他们身旁,等候着王京生下手拿人的命令。
此时,我提防着黑白二汉,而黑白二汉又关注着保安的一举一动。我们三方互相戒备却谁也不肯出手,一时间,场中的气氛紧张到了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地步。
倒是白脸汉率先打破了沉闷,他抱拳遥对王京生道:“王总,我们兄弟是鞍山的冯远志,冯宏志。江湖朋友送个外号叫‘黑白双杀’,”他此言一出,竟引起场内一阵骚动,王京生脸色也趋凝重。看来这黑白二人确是大大有名。
白脸汉略顿了顿,接着道:“我们这次来贵地,本是想教训那傻逼老毛子。只可惜,还是晚来一步,让这位小兄弟占了先。不过,咱们兄弟俩既然走了这一趟,就没打算白来,怎么也得领教一下这位兄弟的身手。您看是不是。。。。。。?”他这番话讲得很有学问,先是报号,然后再说明来意,最后表面上是征求王京生意见,实际却在逼他表态。
球到了王京生脚下,他一样是没有选择。如果这一阵他服了软,别说称霸辽宁就是一统沈市也将成为泡影。
只见他拱手回礼道:“原来是鞍山的冯氏兄弟,王某怠慢了。”说着向那几名保安使个眼色,保安们在他的授意下四散撤去。“关于二位想和张宇比武的要求,我当然没异议。二位能来此地就说明你们看得起王某!我不仅没有异议而且还欢迎得很!只不过,。。。”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小宇刚打过一场,精力和体力都消耗很大,他是不是能接着打下去,这要征求他的意见。”说着王京生把头转向了我。
真是名副其实的老狐狸!明知我别无选择却仍把球传到我脚下。这样一来,即使我输掉比武,他也有了堂而皇之的理由。
“王总,没问题!”我坚定答道,继而向冯氏兄弟道:“你们是单个来还是一起上?”
这句话一出口,不仅席间众人一片哗然,就连一直和颜悦色的黑白双杀中白脸冯远志也被气得嘴唇发青,说不出话。黑脸冯宏志更是面上黑气愈盛,他低吼道:“用不着全上!随便出一个就能打的你满地找牙!”
见他二人纷纷中招,我心下暗喜。本来,对付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我都没有十足的把握。之所以说让他们一起上,一方面是算准了这种可能性根本不存在,另一方面是想借着这番羞辱之词激怒二人。没想到他们真是听话得可以!一触即怒。不过,从他们的反应看,冯远志比冯宏志要强得多,就象那句老话说的:不爱叫的狗,咬人才最凶。
“远志,我去收拾他!”冯宏志撂下这句话便怒气冲冲的排众而出,大踏步走到席前空场,在距我五步远处站定,与我遥遥对望。
他的出场正中我下怀。他们兄弟,一白一黑,一强一弱,如果要让我来选择,冯宏志自是我求之不得的当然之选!‘柿子要找软的捏’这可是尽人皆知的道理。而且我还敢断定,只要能胜冯宏志,冯远志也就没脸再比下去,到时他自然会知难而退。
“等等!”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断喝,接着一个粗壮结实的汉子从席间走来。
不用回头,我已听出此人是谁。
“兄弟,杀鸡用不着宰牛刀!我来对付这小子。”那人拍着我肩膀道。
“刘哥。。。。。。”我拧起眉回过头。斌子在这要命的时候横插一杠,着实令我哭笑不得。要知道,这可是我精心设计好的一局呀!
“兄弟,老毛子那场我就没上,这场你就让给哥哥,啊。”斌子将一张大嘴附在我耳边轻声道。那神态,那语气就好象我在和他争着当美国总统。
惹不起斌子,我只得将目光投向王哥,希望能从领导那里讨个说法。哪知王哥正若无其事的低头品茶,嘴角却若隐若现着一丝笑意。陡然间,我明白了一切!斌子出头正是出于王哥的授意!一来他是怕我有什么闪失,二来他也看准了冯宏志身手高明得有限,派斌子出场虽不敢说争胜,却也不至于败得太难看。而且万一斌子要能赢,对他们兄弟几人未来的发展也将有极大好处。王哥呀王哥,您可是算到家了!
“嘿!我说,到底谁来?”冯宏志见我们二人嘀嘀咕咕,竟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越发气恼的吼了起来。
“我!”斌子闷声应道。说着,将我拉到一边,而后站好丁步扬起头,迎向了从冯宏志目中喷出的滚滚怒火。
喧哗着的人声在这一刹间安静下来。我悄悄退至一旁,心已提到了口边。斌子猛力有余,机灵不足,与冯宏志倒是恰逢对手。不过冯宏志最大的优势却在于经验,单这一点便足可令斌子俯首败北。而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冯宏志已被我们刚才的言行彻底激怒。那样,斌子或许还有一拼之力。
“嘿!”随着一声暴喝,斌子挥拳抢攻而出。
下一刻,激战终在二人间爆发。
拳王 上卷 第二十章 铁手扬名2
斌子的拳路毫无章法可言,基本都是野路子。虽平时王哥也没少指点,但他天生鲁钝,教十回倒有九回是从这耳进打那耳出,几乎如数奉还。经常把王哥气得暴跳如雷。不过,这并非说他一无是处。由于天授蛮力,再加上一副粗大结实的身板,使得他在进手攻击中占尽便宜,但最令人望而生畏却还不是这些,而是他悍不畏死的气势。那种十足拼命的劲头只能用‘疯狂’二字来形容,任何神经稍微纤细点的对手通常还未交锋,便几被慑得怯意连连,手松脚软。
冯宏志可算得久经战阵,但象斌子这种‘疯子’对手,他却从未见过。不过,幸好他属于那种神经异常粗壮者,因而倒还不至于被对方的气势所乘。斌子上来便抢得先手,采取贴身攻击,使他丧失了施展自己最拿手的连续重侧踢的时机,不得不与斌子拳掌相格。但凭借丰富的对攻经验,很快他便发现斌子的攻击点散乱,随意性很大,而且拳拳均贯足力道,根本不懂得分配。以这种表现看,他完全是在瞎打!也就是说,斌子除了力大拳猛外,几无任何优势可言。
冯宏志本可采取以巧破拙的策略,先躲过斌子的一轮急攻,避其锋芒。而后再寻机拉开距离,于其破绽处以自己擅长的侧踢一举克敌。其实,象斌子这种不顾命的打法,根本就是破绽百出,只要能冷静下来,胜机可称得上拂手皆拾。但一来冯宏志自身便是个粗线条,他以勇猛闻名,经常是靠重击败敌,此刻遇上这么个四六不管的二百五,他又如何肯退让?!二来由于刚才的言语相激,他早就恼羞成怒,失去理智,此时更是一意要在对攻硬拼中将对手打垮方可解心头之恨。
于是,他们二人一个瞎打,一个硬斗,一时间竟形成了旗鼓相当之局,谁也没占到便宜。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一些不精于此道的来宾看这二人你来我往的真拼硬打,不禁热血沸腾的叫起好来,而王哥和冯远志等人则看得大皱其眉,心下狂呼‘荒唐’。
他们这种泼妇疯汉般的缠斗持续了近五分钟,而这五分钟过后,二人也都变得衣衫零乱,浑身血渍。由于斌子主攻,而且他出手根本不惜力,因而打到这时他的体力已很成问题,出拳的频率和反应大不如前。冯宏志虽比他强点有限,但仍可勉力应付。渐渐的,斌子开始落在下风。他不仅攻少守多,而且身上的创伤也是与‘拳’俱增。
看到这里,我心下开始暗暗叫苦。斌子能坚持到现在,全凭着自己的糙皮厚肉,天生一副肉盾身板。而且如果不是冯宏志也已到了强弩之末,他早就不知挂了多少回!不过,若照这么个打法,用不多久,他一样会落得惨败收场。嗨!这个憨人!这又不是性命相搏,实在不行,退到一边认输就是,何苦把自己搞的伤痕累累?
正当我忧心忡忡之际,场上风云突变!斌子稍一失神,与冯宏志拉开了些距离,这也就是不到一秒钟的工夫。而冯竟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侧踢出右腿。慌乱中,斌子举臂格挡。只听‘咔嚓’一声,冯宏志看似随意的一腿将斌子扫飞。早就蓄势待发的我,见此状况,急忙一跃而上,击退了他的后续进攻。再看斌子时,他正捧着被踢断的左臂躺倒于地,只见豆大的汗粒从他额头滚滚落下,脸也已因撕心裂肺的疼痛变得苍白而扭曲。可这个硬汉!楞是忍住了剧痛竟一声未吭!看到这儿,我鼻子不禁一酸,眼泪几欲落下。他所承受的一切,还不全都是为了我!忍住了伤心和泪水,我急忙向工作人员示意,让他们将斌子抬下场去救治。
料理完这一切,我转回头,发现冯宏志竟还作势欲动,不肯甘休。
“他已经败了。怎么?想赶尽杀绝么?”我强压下怒火,冷冷的向着冯宏志道。
冯宏志并未答言,只是在默默的回气。看来,他还想乘胜追击,再下一城。不过,以他目前的状况,根本都不堪一击。
“兄弟,这一阵该我上了。”不知何时,冯远志已悄悄走来。此时他必须挺身而出,否则,冯宏志将会死得很‘难看’。
目送着兄弟安全退在一旁,冯远志才向我讥讽道:“张宇,你确实很高明!自己不肯上,却拉个垫被的来送死。不过,我们兄弟不在乎。怎么样,还有垫被的吗?要有的话和你一起来,省得我费事。”他已意识到刚才是中了我小小的圈套,此刻却在以牙还牙,故意引我发怒。
我的面色依然很冷峻,斌子重伤后痛苦的表情一直盘徊在脑际,使我终下定了放手一搏的决心,兄弟的血绝不能白流!
“冯远志,你知道么,你错得很厉害!刘哥绝不是垫被的,”说着我用下巴轻蔑的扬向冯宏志,“他,最多就是一惨胜。以你们兄弟的万儿惨胜一个无名之人,你觉得是件有面子的事么?”
别看我们俩你一言我一语的瞎贫,其实,争斗已从这一刻开始。冯远志应该早蓄足了力道,他之所以含而未发,只不过是在等待我气势最弱的那个间隙。而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小宇,冯氏兄弟对敌一向是双入双出,今天他们肯拆散单挑,已足见诚意,”就在我与冯远志凝神对峙之际,王京生一语插入,使几近降至冰点的气氛稍有缓和,继而他又向冯远志道:“我说得没错吧?冯兄弟。”
冯远志就是再狂,王京生王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此时见王京生问及自己,且语意暧昧,无奈下只得点点头。
冯远志的态度令王京生很满意。接着,他向在座来宾高声道:“诸位,冯氏兄弟今天来此,纯粹是以武会友。刚才刘斌的受伤让我感到很不安,但那实属意外。我希望也相信,在后面的较量中,冯远志与张宇都能点到为止,不要再出现血腥的场面。”
王京生的这番话非常耐人寻味。看来,他是动了爱材之心,想将冯氏兄弟收归帐下。而冯氏兄弟此来,恐怕也有投效之意。他们之间,一个落花有意,一个流水有情,却使我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王京生刚才在话中已经点明,要我手下留情。可是在这种面对面的拳脚相争中,留手就意味着死!即便不死也会象斌子那样落得重伤下场,而更何况我就是拼尽全力也未必有把握能够胜出!但冯远志不同,他定会使尽一切手段击败我。因为只有击败了我,他们兄弟才可堂而皇之的与王京生大谈身价。这就好比两军对垒,一方畏首畏尾而另一方却可全力施为,任何人,随便用身上哪个部位也能预测出战争的结局。。。。。。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冯远志突然发作,以左右连续低位侧踢拉开了此战的序幕。
他趁我气虚势弱,心神不属时动手,虽有欠光明正大,却显示了其目光老到,明察秋毫的丰富临战经验。交手之初便将我逼落至下风。面对他的连续侧踢,我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因为刚才冯宏志那看似随意实则凶狠的一腿已刻骨铭心的印在我脑海里。与他对战,尤其是面临他最拿手的凶狠霸道至极的侧踢,若以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既不敢硬挡,我便只能后退。一步,两步,三步,我连退三步极力躲避着他左右腿挂着风的横扫。边退还边试图寻找空当伺机反扑,但很快,我便发现这种念头简直是痴心妄想。
冯远志的腿法相当精湛!他出腿的高度和角度极为刁钻,每一踢都迫使我必须以大幅度的动作避过,从而令我无暇调整。但他最可怕的却是出腿的频率,腿腿紧密相接,而且连绵不绝,根本毫无缝隙可钻。他这种凶悍的排山倒海式的进攻,压迫得我连回气的功夫都欠奉,却哪还有余力反击!此时,我就象个小丑,被他追得在场中狼狈的跳来蹦去,已完全没有了初时沉稳镇定的高手气派。
冯远志的高明大大超出了我的预算。而这里的问题却出在冯宏志与彬子那一场。本来,以冯宏志的身手,即使其兄比他略胜一筹,我自信也尚有一拼之力。但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两人,水平竟差了那么多!而这种判断上的天大偏差,不仅使我失去先手落在下风,而且更令我的自信心遭到重创。以目前的态势看,我最多还能退两步,再往后便是餐桌和来宾。这便意味着,当我退到餐桌时,如果仍未能想出什么奇谋妙策,那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一头扎进人堆溜之大吉,二是拼着骨断筋折硬挨他一腿。
看来,今晚如不出意外,我定将以惨败收场。嘿!轻敌向是兵家大忌,我有今日之败也是活该!这正应了那句话:一失足成千古恨!
此刻我心中真真懊恼无比,但脚下却丝毫不敢停顿,因为冯远志根本不给我歇气的机会。
我只有继续后退。
一步,两步。当我退出第二步时,后撤的脚根触到了餐椅的腿上,而且凭借从脚上传来的感觉,我知道,那是一张空椅。看来,它原来的主人怕被我们殃及池鱼,早就弃之不顾,躲到一旁去了。猛然间,我灵机一动,心中有了计较。
下一刻,我诈作被椅子绊住,身子略往后倾,同时伸手作势欲扶椅背。
由于我接连的退却,使冯远志腿腿踢空,早就令他不厌其烦!此时,见我被餐椅阻住退路,他不禁喜上心头,跟着便是贯足全力的一记右侧踢!这一踢,他志在必得,因而也就不留任何余力。
我等的正是这一踢。就在他摆出右腿时,我已握到椅背,左手将餐椅往身边一带然后在椅背一按,并借劲于瞬间将后撤之势改为前冲,由于借到了劲,我前冲的速度迅捷异常!因而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时,我已与冯远志擦肩而过,荡到了他身后。这时只听‘啪’的一声,那张可怜的餐椅在被踢飞前竟已凭空碎成数块。飞溅的木块打到场外来宾的身上,引起一阵骚动。
我回过身,冯远志也已收腿转身正狠狠的盯着我,脸色却非常难看。
其实,刚才当我与他错身而过时,还是很有机会暗算他一下的。但我没有那么做。 因为我没有把握。
当时,我赌的拼的,是他腿踢得快,还是我逃得快。当然,事后证明在餐椅的帮助下,我的速度确是略胜一筹。但如果那时我分神偷袭,则势必会影响自身的逃逸速度。一来我并不擅长一心二用,二来我更没必要冒生命之险去打他那不知是轻是重的一拳,所以最终,我选择了最安全最稳妥的各行其道,逃之遥遥。
看着冯远志身后已惨不成形的餐椅,我心中暗呼‘侥幸’。如果没有它,现在躺在那个位置上的应该是我。黑白双杀,果然名不虚传!
借着餐椅的牺牲,我算是勉强将劣势扳平。此时,我们又回到了相互对峙的起点。这一次,说什么我也不能再让出先手,否则,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场中的气氛随着我们停手渐趋缓和,而后再由缓和趋于凝固。大概人们已看出,接下来的战斗将判明胜负。在即期待又紧张的心态下,很多人都屏住呼吸,忘乎所以的直勾勾盯着我们,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就在这时,王京生重重咳了一下。很明显,他是有话要说。但由于场内气氛过于凝重,他竟无从开口,无奈下只得以咳嗽作为开场白。此时,他肯定是怕我二人再战下去会落得两败俱伤,因而想抢先叫停。
也许正因为猜到了这一点,冯远志强盛的气势为之一滞,人也望向王京生。
我没有再犹豫,果断的挥拳前冲。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一旦等王京生开口说话或是冯远志回过头再蓄足气势,今日之战都将不了了之。而今日之事必须有个了断,斌子的仇一定要报!因此,我别无选择。
冯远志丰富的临战经验救了他一命!在我眼看就要得手时,也许是眼角的余光,也许是高手敏锐的第六感,使他促然惊觉,并及时撤步举臂架开了我的直拳也封住了我的后续手段。而令我万分吃惊的是,他仓惶出手,力道却丝毫不弱!双臂交接间竟使我感到隐隐痛楚。
临危而不乱,事急而不弱。高手就是高手!
好不容易抢到先手,我怎肯放弃。眼见直拳无功,便趁势抬腿膝冲他的小腹。冯远志确是了得,只见他将身体侧转,竟轻松避开。我对冲膝本就没报太大希望,此时见他侧身却正中下怀,就在他刚转过身那一刻,我使出了必杀的反手肘击。
冲膝和肘击,虽为两式,实则一招双杀。两个动作,间不容发且一气呵成。冯远志能同时避开的可能性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然而正是这种不可能的事却让他变成了可能。他的身体突然奇异的扭曲了一下,天知道那是个什么古怪的动作!竟堪堪避过了我致命的反肘杀招,他的身体在扭曲的同时还带动双脚从旁侧滑开去。瞬间便与我拉开了有近一米的距离。
双杀失手已令我惶然无措,而他于瞬间与我拉开距离更惊得我魂飞魄散。我的直觉告诉自己,下一刻,将是我的死期。
果然,当他弯曲的身体在‘飘’到一米远顿住去势后,右腿神出鬼没的侧踢而出,这回他用的是高侧踢!目标直指我脖颈。看来,他也生出了必杀之心。
出生入死的场面我不是没经历过,而我也并非是个轻言放弃之人。面对他这要命的一腿,我若仍有余力,自会从容退开。但他选择了个非常好的时机,此时我腾起的身体刚刚下落,正处在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而又无劲可借的境地,只能眼睁睁任人宰割。
也许我已意识到自己必死无疑,也许人在临死前会坦然放开胸怀。总之,在这一刻,我的内心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平和与空灵;也是在这一?(精彩小说推荐:
)
( 拳王 http://www.xshubao22.com/5/53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