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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伯庭特意取出一瓶珍藏多年的泸州老窖,并亲自斟满两杯,将其中一杯送到张宇面前。
“小宇,这酒据说有百年窖藏,是我初到内地投资的时候,当地一个副市长送的。这次我预感到你能夺冠,所以特地带上它为你庆功。来,咱爷儿俩干了这一杯!”说完,将酒杯塞到张宇手中,然后端起自己的杯子一饮而尽。
张宇虽然对喝酒并没有什么兴趣,不过既然蓝伯庭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好驳他的面子,就硬着头皮一口气干了杯中酒,却不想喝得急了,竟呛到气管里,给他难受的,不住的咳嗽不说,气管还火辣辣的疼。
蓝伯庭倒是很开心,对张宇的痛楚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小宇呀,我已经为你算过,这一次新人王决战,你的出场费和奖金,一共是五百三十万美圆。现在这笔钱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回到清莱就可以兑现,所以,你不要着急。”
张宇听得心中一动,连忙摆手,却因为一直在咳嗽,根本说不出话,一直过了十几秒钟才稍有好转,喘着粗气道:“伯父。。。。。。不,不用。”
蓝伯庭大度的笑了,插话道:“不用说了!你的意思我明白。我知道,前一阵你去了趟缅甸,收获不小,所以不会把这点蝇头小利放在眼里。不过我这个人办事一向一是一、二是二,公私分明!特别是涉及到钱的问题,必须清楚明了。所以这笔钱无论如何你都要收下。”
张宇连喘了几大口气,总算把气喘匀了,这才说道:“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嗨!怎么说呢,您不是要送我和采儿一个小岛吗?这笔钱我确实没用,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就用这它去买小岛算啦。您说呢?”
张宇一边说一边看蓝伯庭的反应。其实,他这样讲确实有自己深一层的打算。
说实话,对于蓝伯庭以及蓝采儿两父女,张宇一直都很矛盾。特别是与采儿有过那样一层关系,就更让他心存愧疚。他甚至曾发誓,就算不惜一切也要保全采儿,不要任何人伤害到她。现在又多了个蓝伯庭。
这已经成为他心中的一个疙瘩!
蓝伯庭到底有多坏,他没见识过,但蓝伯庭对他的好处却明明白白,比写在纸上都清楚!张宇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对于一个曾经帮助过自己的有恩之人,他狠不下心更下不了手。
虽然叶朋已经保证,绝不会让张宇直接参与覆灭蓝氏集团的最后决战,但张宇依然无法释怀。
他一直在想两全其美的办法:一个既能保全蓝氏父女,又可以让叶朋完成任务的万全之策。
现在,似乎有了一线希望:
如果以张宇的名义买下一座小岛。等将来蓝氏父女真走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就可以隐姓埋名在自己的私人王国里安身立命。这样总好过亡命天涯或是死于非命。
当然,这是张宇一相情愿的如意算盘。至于将来到底会发展什么样?恐怕也只有天知地知了。
蓝伯庭哪里猜得透张宇的真实想法,听他这么说,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小宇,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以为凭那些奖金就可以买一座独岛?差远啦!后面至少要加一个零,而且必须有背景有关系才行,否则门都摸不着哩。呵呵。。。。。。”
张宇心中叫苦!蓝伯庭讲述的道理他当然明白。可是。。。。。。怎么才能把自己的意思表述清楚呢?
唉!难以启齿啊。
挣扎片刻,张宇把心一横,终于咬牙说道:“伯父,我的意思是用我的名义买小岛。您看。。。。。。?”
这是个很突兀的问题,确实大大出乎了蓝伯庭的预料!所以一直挂在他脸上轻松写意的笑容立刻变得暧昧起来。
蓝伯庭沉吟一下,缓缓说道:“既然你和采儿注定要作夫妻,独岛用谁的名义买其实都无所谓。主要是你们自己幸福就好,这样吧,回去以后你和采儿商量商量,然后再告诉我结果。”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蓝伯庭对于张宇的要求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可以说根本没有答复,却只用了三两句话就轻描淡写敷衍过去,这让张宇不得不想起那四个字:老奸巨滑!
张宇不肯就此放弃,还想进一步说明,蓝伯庭抢先开口道:“对了!既然谈起你和采儿的婚事,我倒想起一件事情。小宇,你现在拿到了新人王,已经功成名就。我看,后面的擂台赛就不要再打了。至于最后挑大梁与哈里斯的决战的人选我已经物色好。你这次回清莱,主要任务就是一心一意和采儿筹备婚事,其他的事情暂时放一放,先不要考虑。”
张宇打了个机灵!立刻问道:“您说的人选,是不是武文启?”
蓝伯庭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他。不过不止他一个人,这是一个团队,一个整体。”他双手互握,做了个抱团的动作,继续解释道:“我考虑再三,觉得即使你不参与也不是没有赢得擂台赛的可能,这需要巧妙的安排、高明的策略!当然咯,我对文启也是充满信心地,否则也不会考虑让他来替换你。”
“高明的策略?什么策略?”张宇眉梢轻挑。
“我决定用诺尔布作亚洲战队的擂台主将。”
张宇吃了一惊!他只知道蓝伯庭准备把诺尔布作为对付哈里斯的一枚‘弃’子来使用,却没想竟重用到这个地步!
“那文启怎么办?给诺尔布作副手?”张宇急问。
“文启打头阵,是先锋哩。”蓝伯庭笑道。
张宇彻底糊涂了!先锋?天那!不会是想小武一气儿把敌人都干掉吧?这想法简直太疯狂了。
蓝伯庭继续笑道:“这就是我的策略!这次擂台赛每方出五个人,除了文启和诺尔布外,我又另外从国内找了三名高手,现在他们已经与文启汇合并开始训练。至于欧美战队,我出五百万美圆指定哈里斯作擂主,这样的条件他们根本无法拒绝,所以这盘磨算是给他套上了。”
“那接下来呢?”张宇淡淡问道。他并没有把话说完,潜台词却是:难道就让小武上演超级帽子戏法,从对方的第一个人一直打到哈里斯面前?
很奇怪,张宇的表情越凝重,蓝伯庭的笑容就越开朗。
“呵呵!小宇呀,你可是应了‘关心则乱’这四个字。你仔细想一想,象文启这样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钢,我能不用在刀刃上吗?我让文启打先锋,实际是用另一种方式雪藏他嘛。”
“哦?”张宇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点感觉,兴致一下子被提了起来。
“怎么,还不明白?那我就直说吧!这种擂台赛,获胜的人可以选择继续打,也可以选择先下场休息。如果是后者,继续比赛的资格依然保留。这就是说如果文启能在第一场胜出,那么就可以安排他下场,养精蓄锐,等到最后诺尔布将哈里斯的体力拖垮时再派他登场,一战可胜!”
这就是蓝伯庭的‘高明策略’。听上去似乎不错,可是细一琢磨就有问题了。'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 1 7 Z 。 c O m'
首先一个问题,蓝伯庭从国内请来的三位高手,水平到底如何?是否能和欧美战队的拳手打得旗鼓相当?这是一个在比赛前无从判断的问题,而这个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不要在己方已打到主将诺尔布的时候,却连哈里斯的面都没见到,那可就惨透了。
第二个问题,关于诺尔布。他是否真能象蓝伯庭计划的那样,在实战中拖垮哈里斯?很大的疑问!!毕竟张宇和诺尔布交过手,凭他的感觉,对付诺尔布好象不太不困难。以己推人,不要说哈里斯远在自己之上,就是水平相当,也可以轻松搞定这个蒙古大汉。那样的话,蓝伯庭的设想将完全成空,而小武的处境也会变得相当不妙了。
当张宇道出心中隐忧之后,蓝伯庭断然把手一挥,然后说道:“不会!小宇,你太小看咱们中华功夫了。你知道我这次从国内请的谁来么?山东秦翔、河北赵建还有东北的朴东顺。怎么样?是不是都有所耳闻?这三位可是在国内能排进前五的高手,而且每个人都有过与欧美拳手交锋的经历,实力相当了得!”
张宇轻轻点头。当初贺老儿在介绍国内高手的时候曾提到这三个名字,只不过那时侯他们还是十大,现在却已晋身五大之列。看来这段时间国内也是风起云涌、热闹得很!
“他们的水平比黎春晖如何?”张宇似乎不经意地问,眼中却闪烁着不屑的笑意。他在茂林击败了曾号称十大的黎春晖,并由此声名鹊起。现在这样问,无疑,对那三个高手的实力并不看好。
“只在其上,不在其下!”蓝伯庭回答得很狡猾。
他的意思不外是虽然黎春晖曾与他们同列十大,但现在已战败身死,而那三个人却依然健在,这样一比,高下自然就分出来了。
但这样的说法却实在勉强。
张宇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冷不丁说:“我来打先锋!”
“什么?”蓝伯庭一愣,随即斥道:“胡闹!你不能乱来,否则采儿一定会拼掉我的老命!”
见蓝伯庭说得有趣,张宇忍俊不住,笑出了声。
“伯父,您先不要急,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为了这场擂台赛,您倾注了极大心血,而且整体战略制订得相当出色,可以说势在必得。但我认为,在细节方面还有致命的漏洞。咱们抛开从国内请来的高手不提,就算是文启和诺尔布也不象预想中的那样强。先说诺尔布,我认为他根本不会给哈里斯造成任何危险,我甚至有种预感,在哈里斯面前他绝坚持不了一分钟!所以派他出场搞不好先帮对手热了身也不一定。再说文启,他的实力虽然不弱,但缺乏与高手实际对战的经验。就凭这一点,还难堪大任。所以说对付哈里斯的最佳人选,只有我最合适。”
张宇分析得确实头头是道,蓝伯庭听罢,沉吟不语,片刻过后,扬起了头:“小宇,难道为了一个虚名,你真连命都豁出去了?”
张宇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谁呀?我还没活够呢!伯父,真是拜托了!既然您能那么看好诺尔布,为什么就不能对我有哪怕一点点信心呢?我自问并不差呀!”
蓝伯庭苦笑,“我不是对你没有信心,而是怕发生意外。你知道,我只有采儿一个闺女,如果真派你上场,而你万一又不幸在台上失手,我怎么向采儿交代?她会恨我一辈子!”
“那您有没有想过,如果因为您的阻止而使我坐失了这次机会,我是不是也会恨您一辈子?同时,如果因为没有起用我而输掉这场比赛,您自己是不是也会后悔一辈子?伯父,别犹豫了,我是挑这道大梁的唯一人选,而且我保证:一定能马到成功!”
张宇的话真是说到了蓝伯庭心坎上,让他哑口无言,沉吟半晌才慢吞吞问道:“那你说应该换谁?”
“诺尔布!”张宇不假思索地回答,“要上就全是中国人!也让那些世界顶尖高手领教领教咱中华功夫的厉害!”
“好!就这么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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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九日晚十一点,张宇在保镖的护送下回到清莱斯罗帕亚小楼,而蓝伯庭则留在了快乐王子号处理未尽事宜。
第二天一早,当他出现在小楼地下健身房的时候,立刻引起轰动!
原来那些正在锻炼的俄罗斯大汉已得知张宇夺冠的消息,所以一见到他,纷纷上前拥抱、祝贺。搞得张宇还没开始训练,就已经‘大汗淋漓’了。
颇感意外的是,张宇在人群中看到了微笑不语的尤里金。尤里金一直负责酒吧和按摩院的经营和安全,已经很久没有回小楼。
张宇急忙分开众人迎了上去。一问才知道,原来王保生王哥已带领手下兄弟将酒吧和按摩院全权接手,这样就把尤里金从繁杂琐碎的‘俗务’中解放出来。
当尤里金将事情的原委述说清楚之后,张宇笑着道:“好啊!你能回来就太好了!过些天可能还要麻烦你跟我出趟远门。哎,老尤,扬科呢?怎么没看见他?”
“可以。扬科诺夫,昨天,和娜塔莎小姐回国去。”尤里金用汉语结结巴巴的回答。
“回国?俄罗斯那边出事了?”张宇忙问。
“没有。处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应该知道,郑晓龙完蛋以后,很麻烦,那个,那个。。。。。。”尤里金‘那个’了半天,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
“是头绪太多,是吧?”张宇笑着提示。
“对!对!头很多,很多。”
张宇强忍着没笑喷了,拍了拍尤里金的肩膀,然后避难似的找到一副杠铃,也不问负重多少,就开始疯狂练起了深蹲。做了十余次之后终于控制住了想要发笑的情绪,认真训练起来。
拳王 下卷 第七十一章 老巢
当流星出现的时候,如果能够许下一个心愿,那么,这个心愿将会成为现实。
一个很古老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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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十五日,晚十点三十分,位于金三角西北达嫩山脉一支的一条羊肠马道上缓缓走来一支小型马帮队伍。
叫它马帮其实很牵强,因为这十几个跑马道的客人虽然一个个看上去都是凶巴巴、令人胆战心惊的模样,但是他们并没有携带任何货物,甚至没有一点赶路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倒更象是一队散漫的游客;或者,是传说中游走在山林间的强盗。
牵马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又黑又瘦的家伙。此人叫赛逊,今年三十六岁,黑倮族人,是这一队人马的向导。由于身材矮小,所以无论怎么看都只象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所以被大家戏称为‘小孩’。
在赛逊身后,不紧不慢跟着一女两男一共三个年轻人。
那女孩骑马走在最右侧,一路走,一路还恋恋不舍的回头张望,不知在期盼什么。相反,她身边的两个男孩倒显得格外沉静,尤其走在最左侧的光头男孩,表情异常严肃,一双灵动的大眼中隐隐透出一股杀气,看他戒备森严的样子,好象随时都有危险要发生似的。
在这三个年轻人身后,紧紧跟着一个身量瘦高的俄罗斯人。很奇怪,一个人骑在马上居然也能被判断出身量的高矮。的确,也不知是因为马太矮,还是因为这厮腿太长,人虽然骑在马背上,脚却几乎垂到了地面,从老远看去,此君的骑相可谓相当滑稽。
走在队伍最后面的是十个全副武装的彪形大汉。这些人不用猜,一看就知道是保镖。他们分成了两排横列,连辔而行,看上去倒颇有些气势。
这队人马并不是旁人,原来就是去参加擂台决战的张宇、小武,以及一众保镖。由于蓝伯庭要提前处理一些事情,所以已经先行出发,至于那三个从国内请来的拳手,也先一步同他一道走了。
所以此次护送的对象就只有三个人。
对!是三个,而不是两个。
除了张宇和小武外,还有蓝采儿。此时大家也许已经猜到,刚才提到的那个走在向导后面频频回首翘望的女孩正是蓝采儿。
这一次,蓝采儿又违背了蓝伯庭的意愿,她没有跟随父亲却选择加入了张宇这一行人的行列。对此,蓝伯庭早已见怪不怪,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大发雷霆,反而以无奈的口吻对手下人说道:“养女儿有什么用?看见了吧!都是给别人养的!唉!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是冤仇。这话一点不假!”
当然,蓝采儿并不知道自己遭到了如此‘恶评’,一路上倒是满心欢喜,而且乖觉得很!从早上出发一直到天将擦黑不仅没有生出事端,而且没有喊过一个‘累’字,仿佛变了个人儿一样。于是大家都禁不住暗自猜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爱情的力量?并且由此引申出一个更加深奥的问题:爱情的力量真就这样伟大么?
后来发生的事情给了大家一个非常明确的答案:爱情的力量,确实有限。
蓝采儿只坚持到天将擦黑的时分,终于耐不住性子、生出是非。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她,就在天将擦黑的时候,两山之间的天际突然划过一颗流星。流星很短暂,也很美丽,尤其在女孩子的心目中,就更有一番别样含义。
这一幕恰恰被蓝采儿捕捉到。她陶醉、痴迷,以至忘乎所以。当然,也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许愿。
而当她想起那个关于在流星面前许愿的传说时,美丽的流星早已不知所踪。
蓝采儿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然不肯再走。非要等流星再次出现并且许下一个心愿不可!她的理由极其荒谬:好事都是成双的,所以流星不可能只有一颗!
于是大家只能陪她一起等。等看流星、等大小姐许愿。
但流星终于没能体会到蓝采儿的心思,竟然如逝去的青春,一去不回头了。
众人陪着蓝采儿一直坐到夜幕将山林完全笼罩,接着便是明月高悬,漫天星斗,眼看就快要入夜了,不得已,才公推张宇出面,哄骗蓝采儿说:象这样晴朗的月夜,流星其实不难见到,但一味地傻等并不是什么好办法,倒不如先上路,可以一边欣赏夜景,一边寻找流星,如此一来,不是两全其美吗?
蓝采儿明白这是大伙哄自己开心的说辞,不过她也知道,这样坐下去确实不知何时才能将流星等来,便只好点头应允。即便这样,也是两步一回首、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那片山坳。
三个年轻人中走在最左侧那个光头小伙竟然是小武!
很惊人的变化!两天前,当张宇见到匆匆赶来的小武时,也吓了一跳!随即打趣说:兄弟,你留这么个发型,不会是想冒充少林和尚吓唬洋鬼子吧?
如果在以前,还是他们一起练功的时候,小武一定会忽闪起机灵的大眼睛,立刻反唇相讥。
但他没有。小武当时的反映很木纳,完全没有理会张宇话语中的幽默,只是默然摇摇头,口中生涩地挤出两个字:麻烦。
想必他是嫌长发收拾起来太麻烦,才狠心剃掉。‘剃’这个字用得不够准确,也许‘刮’才更贴切!这使张宇想起自己的家乡曾有这么一种剃头师傅,专门用三寸长的刮刀为人理发,而最后的发型则千篇一律,与眼前的小武如出一辙,一颗脑袋被刮得纤毫不剩,露出白花花的头皮,在太阳光下一照,宛如明晃晃的灯泡。
小武的变化还不止是外貌和性情,他的精神状况似乎与以往也有很大不同!以前,小武是个活泼、开朗,甚至可以说无忧无虑的少年。现在,他就象一张满衔带箭的弯弓,精神总是处在高度紧张之中,尤其在踏入金三角的原始森林后,状况就更加严重,好象随时都会有致命的威胁似的,搞得连蓝采儿都忍不住偷偷问张宇:哎,你兄弟没事吧?
对此,张宇只能暗自叹息。他虽然没有参加过俄罗斯训练营的训练,对那里的情况却还有所耳闻。试想一个动辄就与黑熊、恶狼徒手搏杀,生命时刻都会受到威胁的人,精神状况能好到哪去呢?
不过在叹息之余,张宇还是很欣慰的。毕竟,他们两兄弟分离了这么久,现在终于重新聚在一起,这已经很能让他感到满意。而且从小武不经意流露出的眼神中,张宇也读到了同样的信息:能够和自己在一起,小武其实也相当高兴!
张宇的心情很好,在三个被保护的对象中,可以说是最放松的一个,甚至有回归山林、悠然自得的感觉。
的确,这些天他一直喜事不断。
先是王保生成功吞并了两家按摩院,重张开业的时候请他去剪彩,那热闹的场面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接着就是韩进带着他的未婚妻、也就是董立国的妹妹回到了清莱。一见到张宇,韩进就抢先说明他已经与丽雯订婚了!并表示愿意自掏腰包补办定亲宴。
对此,张宇当然没有意见,不过也没有马上表态。因为与此同时,在另一间屋里,董立国正阴沉着脸逼问自己的妹妹:韩进是怎么欺负你的?
董立国最终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而他的妹妹………董丽雯的态度也很坚决:非韩进不嫁!这使得他无话可说,只得承认了妹妹这朵鲜花不幸插在韩进那坨牛粪上的事实。
第三件令张宇高兴的事发生在他临行的前一天。在云南腾冲举办的翡翠博览会上,董立国带去的一块只能算成色中上的翡翠原石(同张宇缴获的那批原石比较而言)竟然拍出了五千八百万人民币的高价,并在当地及翡翠行内引起轰动!
五千万虽然不是小数目,不过张宇看中的却不止这一点。要知道,这一拍真正重要的意义并不在于金钱,而在于名声。
张宇让董立国带原石去参加博览会,目的就是要一炮走红,为经营珠宝玉石的新公司作免费宣传,力争打出一块金字招牌。为此他特意叮嘱董立国:带上最好的原石。谁知董立国在临行之前耍了个小心眼,只挑了块中上货色。不过即便是这样,也完成了使命,达到了张宇预期的目标。据说原石成功拍出后,当即就有人询问还有没有类似的存货,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就立刻提出了在国内合作的意向。当董立国婉转地告诉他们自己在国内已有合伙人之后,谁知那些人还不死心,转而又要与张宇和王决的新公司建立战略伙伴关系。。。。。。
总之,董立国腾冲之行非常圆满!不仅赚回一大笔‘银子’,而且还赢得了比银子更重要的东西………名声。是的,他们的新公司出名了。
不过,正象那句话说的,世上的事总是不能十全十美。这些天来,也有令张宇失望的消息。
那一点点遗憾来自叶朋:警方在摧毁郑氏集团的过程中放跑了最大的那条鱼王!
郑晓龙跑了。或者说,在警方的抓捕过程中根本就没有摸到他一根毫毛。郑晓龙似乎事先得到了警方要行动的消息,竟抢先一步溜掉。与他同时玩‘人间蒸发’游戏的,还有他的几名得力手下以及帐上一大笔资金。
叶朋没有解释郑晓龙是怎么跑掉的,更没有说明到底是谁走漏的消息。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张宇:李默宁已经被双规,等待他的将是严厉地法律制裁。至于郑晓龙和他的爪牙也绝对逍遥不了多久。他最后说道:“中国虽大,但天网恢恢,象郑晓龙这些苍蝇蚊子,最终是难逃法网地。”
郑晓龙的事情似乎就这样结束了,张宇虽然觉得有些不明不白,但转念一想,郑晓龙的余生将在亡命与惊恐中度过,这样的结局也相当不错,所以就释然了。
午夜时分,向导赛逊突然停下脚,让大家休息一会,自己则点着火把去探路。
于是众人围坐一圈,纷纷取出干粮充饥。尤里金却是例外,他似乎不饿,蹲在人群外独自玩弄着地上的石头子。
只有张宇知道尤里金在干什么。
他这次出门之所以带尤里金而不是扬科,主要目的,一方面是看中尤的格斗技巧,另一方面,尤里金极少抛头露面,所以不象扬科那样引人注目,这就为他做一些不愿为人所知的事情提供了方便。比如象现在这样装作不经意的用石子作路标。
十多分钟后,赛逊赶了回来,嘴里却不知在嘟囔着什么。蓝采儿听了听,告诉张宇:这一带有一个拐入丛林的小岔口。本来他们应该从这个岔口进入森林,但是刚才这家伙八成是犯晕了,竟然忘记岔口的位置,所以出去找了一圈。现在看,问题应该解决了。
大家又坐了一小会儿,趁这工夫,赛逊胡乱塞了几口干粮,便领着大伙儿继续上路。
出发前张宇看了看手表,夜色中,蓝宝石表蒙下的钻石指针散发出点点荧光,那是秒针,而时针则正好指向午夜零时。
张宇这块表有些来头。据说是瑞士原装的高档货,牌子他记不清了,对他而言,什么牌子本就无关紧要。而且这块手表的真正意义也不在于此。
也许不会有人相信。这块据说价值数万美圆比金疙瘩还贵的手表竟是叶朋送的。
那只一向一毛不拔的老铁公鸡,这一次居然主动拔下自己的羽毛并且乖乖送到张宇面前。这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么?
所以张宇对谁也没说。一方面,他知道说出来也没用,因为没人会信;另一方面,这里还有个秘密。
一个确实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秘密关系到这块手表的真实用途。
据叶朋说,这块表内部已经被改造,里面加装了一种类似GPS定位系统的信号发生装置。而这个信号发生装置的触发开关就是人体本身。
什么意思呢?就是当张宇佩带这块手表的时候,手表内部的传感器可以感应到人体的脉搏,并将此信号传递给微型处理器,这样就可以使信号发生装置处于关闭状态。而一旦手表离开张宇的身体,或者张宇的心脏停止跳动,那么信号发生装置将被开启。
“记住:摘下手表后,你就还有四十八小时,在这段时间内,你离开蓝伯庭老巢!”叶朋最后叮嘱。
“为什么?难道你们要用飞弹?”张宇骇然。
“不是。这么跟你说吧,我们的特谴分队就在山洞外。当这块手表发出信号后,他们会利用一种特殊装置跟踪过去。为了能保障你安全撤退,又考虑到那里地形复杂,我和他们事先有约定,四十八小时后才发起突袭。”
“山洞?你是说蓝伯庭的老巢在山洞里?”张宇越听越糊涂。
“这你都不知道?当然在山洞里!只不过那是一个方圆三四十公里的大型溶洞群。蓝伯庭这老小子狡猾呀,竟然把老巢安置在溶洞群里,外人根本找都找不到!我们先后进去过三个特谴队,最后。。。。。。只活出来两名战士。小宇,这就是我费尽心思把你送到蓝伯庭身边的主要原因啊!”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蓝伯庭到底有多坏?为什么非要除掉他?”
这倒真把叶朋问住了。因为在他心里,根本就没有让蓝伯庭活下去的道理。是啊,除掉蓝伯庭的理由实在太多了。
“小宇,太多的话我不想再多说,我只说一件事。如果有时间的话你可以查一查,前一段时间媒体曾报道过一则消息,在国内某市发生的公共汽车炸弹爆炸事件。现在已确信,这起爆炸事件就是那些企图分裂祖国的恐怖分子策划实施的。蓝伯庭与这些恐怖分子过从甚密,甚至有可能那些炸弹就是由他出资购买。另外还有一件本不该让你知道的事情,我现在也可以讲给你听,在蓝伯庭的老巢里,你有可能会见到那些恐怖分子中的某些成员。”
至此,叶朋终于交了底!他的目标原来不仅是蓝伯庭,还有那些恐怖分子。一石二鸟!厉害!
赛逊带领众人沿着马道向东又走四五分钟,突然转向北,钻进了树林。原来,这就是刚才蓝采儿说的那条岔道。
看到这条密林小径,张宇终于明白:身为向导的赛逊为什么会迷路。
如果不仔细辨别的话,确实很难看出这是一条岔道。真的,原本张宇还抱怨先前的马道颠簸难行,可如果比起眼前这条岔道来,先前的马道简直可以说宽敞舒适了无数倍!
这条岔道很窄,多数路段都只能容一、两个人通过,而且脚下树根、朽木盘根错节,面前又荆棘丛生、枝桠塞道,赛逊早早就抽出随身携带的砍刀,边走边披荆斩棘,张宇、小武牵马紧随其后,再看蓝采儿,早被几名大汉护在中间,倒是尤里金落在了最后,不过他也没闲着,一边驱赶着前面的一长串马群一边还不时在一些重要地段作出标记。
凌晨三点五十分,一行人终于闯出这片魔鬼森林。再看大家,除蓝采儿外,个个都被荆棘还原成了原始人………没有人能幸存下完整的衣裤,那几个保护蓝采儿的大汉,甚至浑身都是血道,他们刚一出森林,就忙不迭地在身上涂抹膏药,那个痛苦的样子,简直惨不忍睹。
休整了将近一小时,众人继续赶路,顺着一条稍微好些的小路向西翻过一座山梁,又在赛逊的带领下七拐八绕地走了约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一个半遮半掩的山洞。
张宇知道已经接近目的地了,便回过头望了一眼尤里金。
刚才的那段路实在太曲折,张宇生怕尤里金被带得晕头而忘记作路标。不过当他看到尤里金微微点头的时候,悬着的心终于落到肚子里。
拳王 下卷 第七十二章 奇玉
天亮了。
张宇习惯地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到五点一刻的位置。从昨天早晨六点钟出发算起,他们已经赶了近二十四个小时的山路,到现在才将将来到溶洞群的边缘地带。再看随行的一众人马,早都累脱了劲。只有张宇一个人还精神饱满,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
这一点不仅大家,连张宇自己也觉得有些纳闷。
确实很奇怪!自从踏进金三角的土地后,他的心中就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欢愉。
这种欢愉虽与他从前回归自然的感受如出一辙,却还有些不同。这是一种。。。。。。怎么说呢,好象游子归故乡的感觉。
难道蓝伯庭的老巢是他曾经的故里吗?想到这儿,张宇自嘲的笑了。真是见鬼!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对金三角可是有很强烈的恐惧感呢。
所幸的是张宇有个很大的优点: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再去想。因而很快就从困惑中解脱出来,释怀了,继续保持着愉快的心情跟着赛逊钻进了山洞。
山洞中的路比外间好走很多,但马上又出现新的问题:这里的道路太繁杂!一条道往往走不出五十米就分成了若干枝杈,更要命的,这种情况比比皆是!一开始,张宇还试图记住每一条道路的岔口,但这种努力在走出不到三十分钟后就彻底放弃。原因很简单:他已经转晕了!不仅如此,他甚至开始怀疑尤里金是否能将路标做全?如果尤里金也晕菜的话,那今天这一行就凶多吉少啦。
不知拐过多少个岔口,也不知走出了多远,总之,张宇感觉到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这种感觉不是虚幻,很真切!好象有一样东西正在那里向自己发出召唤。
不是好象!确实有一样东西正在召唤他。张宇虽不知那东西到底为何物,但召唤的感觉确是实实在在!他已经顾不上考虑其它问题,仿佛变成了一台机器,只是一个劲不停地向前走。
穿过第一道岗哨之后,他们终于来到溶洞群的腹地。有人过来将马匹牵走,又有上前来带领他们继续深入,而原先的向导赛逊则下去休息了。大约五分钟后,他们丢弃火把,进入了镶嵌着长明油灯的山洞,脚下也变成了青砖漫地的道路。
在这样的深山腹地,居然住着一大群人,而且生活设施如此完备,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是尤里金走入长明隧道后的第一个反应,再看张宇,早不顾一切地冲到了前面。还没走出多远,便见蓝伯庭笑意盎然地迎了过来。此时,早有人将蓝采儿和一众保镖接走去休息。而蓝伯庭则一手拉着张宇、一手挽着小武不停地问寒问暖。
小武虽然已经困顿得不行,但碍于蓝伯庭的面子,不好提出马上去休息的要求,只有支起两条眼皮硬撑。张宇就不同啦,他的精神头倒是十足,但心思却没在蓝伯庭这边,一双异彩流动的眼眸仿佛穿过蓝伯庭的身体,一直望向山洞深处。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一位从人。他在蓝伯庭耳边只低语数句,竟引得蓝伯庭大为惊异,连连惊呼:“会有这样的事?”说罢便将张宇和小武交付给从人,自己则欲转身离去。
张宇哪肯就这样放他走?拉住蓝伯庭,恳切道:“伯父,让我一起去吧?”
蓝伯庭更加吃惊!心想:难道张宇也知道那件东西的存在?
原来在二十多年前,当他刚刚经营这片溶洞的时候,曾于无意间发现了一块尺余见方的乳白色玉片。这玉片虽然质地并不很出色,但蓝伯庭总觉得有蹊跷,一直舍不得用,兴致来了的时候还会将玉片拿出来摆在桌子上把玩一番,而平时则锁在一间库房内。
直到今天早晨,存放玉片的库房突然光芒四射!这可把管库的从人吓坏了,因为他知道,库房里的灯并没有开,会不会是闹鬼呢?他壮起胆打开了库房的大门,这才发现,发出耀眼光芒的竟是那块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玉片!
蓝伯庭在获知这条消息后,除了七分惊讶之外,心中却也有三分得意。不过当他听到张宇的请求后,那三分得意便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小宇,你。。。。。。怎么会知道那件东西的存在?”蓝伯庭愕然问道,他本想追问是不是采儿透露的消息,可转念一想,采儿也不知道,况且这事情又刚刚发生,难道。。。。。。?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能感觉出它的召唤。伯父,我知道您心中也有很多疑惑,请带我去看看,相信我,一定能找到答案。”
张宇的话虽然很玄,语气却极为中肯,这倒让蓝伯庭动心了。再一想,反正大家都不是外人,带他去开开眼也没什么大不了,便点头应道:“好吧,那你就晚点休息,先随我去见识一下那件宝贝。”说着将小武和尤里金托付给手下,自己则带着张宇连同那报信的从人一起走向库房,一边走,一边还不停地向张宇介绍这块玉片的来龙去脉。
穿过两道门洞后,他们看到了亮光。准确地说,是一种淡淡的乳黄色光韵。由于光韵从洞壁折射而来,所以还不能断定这就是那块玉片发出的光芒。
他们紧走几步,拐入通往库房的通道。从人抢先上前打开房门。
库房内已亮如白昼!光源正是刚才蓝伯庭描述的那块白玉。
那是一块正方形玉片,被镶嵌在一副檀木框架内,通体发出黄光,光虽强却不刺眼,可以使人看到在玉片上显示出的隐隐脉络。
从人被这异像吓得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地倚住门框。
蓝伯庭则完全被玉片上的纹脉吸引住!在他看来,这不啻为一副明明白白的地图!上面的山川、河流是那样清晰,甚至,是那样熟悉!
蓝伯庭激动起来,突然用手指向从人,颤声说道:“快,快去把地图拿来!”
他所说的地图指的是这一带方圆近百里的地形微缩图。是二十年前准备在这里营建基地时,花重金请人勘制的。而蓝伯庭的目的已经相当明确:对照玉片中的纹脉在地图上找到相应的位置。到此时,蓝伯庭已经几乎猜到了玉片中的秘密,一个困绕了他二十多年的秘密!这很有可能是一副藏宝图啊!
从人巴不得早点离开这充满诡异气氛的山洞,连滚带爬跑了出去。而蓝伯庭则继续痴迷地盯住玉片,努力回忆附近的每一片山坳、丛林。试图在记忆中找到自己寻求的答案。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无言的张宇突然举步向前、走向玉片。这一变故开始并没有引起蓝伯庭的注意,直到张宇贴近玉片张开双臂遮挡住了他的视线才使他猝然惊觉。
异变突生!
就在张宇张开双臂的一刹那,玉片光芒陡盛!
耀眼的强光使得蓝伯庭双目在瞬间失聪,他大叫一声,捂住眼睛,与此同时,耳畔响起爆裂的声音。
蓝伯庭只觉心中一疼!本能地意识到:玉片爆了!完蛋!
他后悔呀!真不该带张宇来这里。
不大的工夫,取地图的从人回来了。他摸黑点亮洞壁上的油灯,然后被库房中的景象惊呆。
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昏厥的张宇,另一个是仍然在地上摸索的蓝伯庭,而库房内已经是狼籍一片。他实在搞不懂,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伴随着一声怒骂,蓝伯庭捂住脑门挣扎着要站起来。原来,他在胡乱摸索中,竟一头撞在洞壁上。从人不及细想,慌忙过去将他搀住。
蓝伯庭用力揉了揉眼睛,隔了好一会,才勉强恢复视觉。
他的第一反映便是扭脸望向藏柜中的玉片。
果不出所料!除了一副被炸开的木架外,那里已空空如也。
蓝伯庭仍不甘心,继续在附近寻找。
真奇怪了!爆开的玉片竟然连一点点碎渣也没留下!难道凭空蒸发了?
就在他纳闷的工夫,一眼瞥到仍躺在地上的张宇,一怔,思维猛的清醒。
自己刚才怎么了?为了一块玉片竟然神魂颠倒?至于吗?
蓝伯庭迷惑的挠了挠脑袋,然后吩咐道:“阿炳,快去把王先生叫来。”
王先生是基地的医生。在这里,是唯一一个被他称作先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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