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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呢?现在做手术还来不来得及?你能不能从总公司那边贷点款,先把手术做了,到时不管多少钱——哪怕是几十上百万,我保证三个月后还!”
“迟了,一切都迟了。三个月以前。我从几个朋友那儿借到五十万,但其中一个肿瘤已经压迫到了脑干,手术的几率只剩下10%。那也太危险了,小婉不愿意,我们也不敢——怕钱花进去了,她却死得更快……再等上个月我带她去检查的时候,医生已经说了。只可能吃吃药延缓下时间,但做手术康复的可能已经为零……”
周阳心如刀割,他怎么能接受他心中最最最爱的梁小婉,要不了多久就死去?更令他痛不欲生的是——根据医生的推断,搭配着几种特殊的药物,梁小婉原本还可以活两个来月。但却因为自己那晚把她叫到嘈杂的KTV,然后昨一天又在她卧室剧烈的那一会儿,让梁小婉的癌细胞疯狂蔓延。眼看着再过几天——最多不超过十天。但也可能就是明天后天,一个不小心,梁小婉就……
怪不得,梁妈妈会如此恨自己;怪不得,梁小刚刚刚会紧握拳头;要现在,周阳也恨不得甩自己几个耳光,满大街地求人暴揍一顿……
要说自己也不傻啊。怎么一到梁小婉这上面,自己就变成一个超级无敌大白痴了呢?
拷!拷!拷!
“唉,事情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你我后悔都没有用。还是想办法多弥补一下她吧。”梁小刚面对这个‘大杯具’的时间已经很长了,终究是更理智一些。
“弥补?怎么弥补?”周阳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急问:“那些灵芝、人参、甲鱼什么的,对她的病情有没有用?还有,国外应该有更顶尖的脑瘤专家,更先进的手术仪器呢?你能不能办法联系上他们,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没有用的,你说的那些只能是滋补,但以小婉目前的病情,几乎可以说是无药可救了。”梁小刚一脸的听天由命:“我的意思是,在小婉剩下的这几天里,我们尽可能地满足她的一切愿望。亲情上,我们之间的生离死别已经预演过很多次,相信她已经没有太多遗憾了。但爱情上——因为我们母亲的家教很严,小婉读书期间一直没谈过恋爱;再等上了班,又遇上这病……所以我估计得不错的话,你应该是他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喜欢的男人,所以——”
“她想和我去游趟三峡,露一次营,然后,不不,应该是最后去‘天涯海角’……”周阳的心愈沉、愈痛、愈绝望,但大脑,却是渐次清醒下来。
“那就去吧,”梁小刚沉吟半晌,最后似是痛下决心道:“我沪城那边和人合伙开了一家音乐网站,创业初期,这阵子正是最忙的时候。还有我母亲的心脏不太好,这些日子她受的煎熬已经够多了;我怕她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准备明后天就接她去沪城……”
周阳一愣:“你的意思是说,就让我们两个人去?”
“恩,我到时在安保公司雇两个人,负责你们一路的安全,然后……”梁小刚哽咽了:“然后,就麻烦你把小婉的骨灰,送到沪城来吧。”
“你们不见她最后一面了?”周阳感到匪夷所思。
“不见了,我母亲的身体,唉……”梁小刚擦擦红眼圈,勉强挤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这也是小婉的意思,她想安安静静地离开,没有痛,没有遗憾,没有泪水。”
“还有一件事,小婉既然到这个时候都还不愿意告诉你事情的真相,那代表,她不希望这件事对你们最后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带来影响。所以还请你,配合着她演完她人生中的最后这一场戏吧。”
“好。”
“这里有医生专门开的药,小婉头痛发作的时候,就给她吃两粒,她会暂时昏睡过去……”
“好。”
“这里有两万块钱,应该够你们一路上用的,不要委屈了她……”
“不要了,你们自己留着吧,给阿姨——咱妈,补补身体。”
……
又商讨交接了相关事宜,半小时后,两个男人用力地握了握手。梁小刚在离开之前,最后一句话说的是:“周阳,我把小婉交给了你。”
第三百零六章 锄头会说话
周阳哭了。
从星巴克出来,他一直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通过无休止的疾速奔走,来蒸发掉已经蓄在眼眶中的泪水。但是,当他恍惚中路过一家理发店,店门口的音箱中正播放信乐团的那首《死了都要爱》时。周阳再也忍不住,一个人紧紧地抱了路边的电线杆,号啕大哭。
就像一个,被掏空了心脏的,孩子。
“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一分一秒,都美到泪水掉下来……不理会,别人是看好或看坏,只要你勇敢,跟我来……”
三天前,周阳在欢乐迪KTV,把这首他自认为唱得还不错的主打歌,对着梁小婉没心没腑地唱了三遍。三天后,周阳蹲在熙攘的大街边,不管不顾任何人的异样眼光——把耳朵紧紧地凑在音箱上,将这首歌完完整整,认认真真地听了五趟。
撕心裂肺。
理发店的老板,一个留长发的中年男子——想来也曾为爱伤、为爱痛过,在知晓了大致的状况后,默默无声地点了“单曲循环。”
满脑子的,死了都要爱……
就这么傻傻地听了很久很久,直到耳朵似乎已经被震聋,泪水好像也全部流干了,周阳这才虚脱地爬起来,给了店老板100块钱,往回走。
走,去哪里?不知道,周阳现在脑中一片浆糊,什么都不知道。
梁小刚的意思是,给他一天的时间,他要先说服一下梁妈妈。同时,也算是让他们一家三口,吃一顿最后的晚餐。以及,他希望今天的周阳把状态调整好,明天开始,要用微笑去面对梁小婉,让她笑着离开……
闯红灯。与一辆小巴擦身而过,司机伸头唾了一口“日”;无精采,踢歪了地下通道一地摊,小贩破口大骂一声“操”;面无表情,撞倒了一个吃棉花糖的小女孩……小女孩“哇哇哇”地清脆哭声,仿若梵音般,终于唤回了周阳的三魂七魄;嗡嗡作响的耳中。突然响起那最后一句歌词:“享受现在,别一开怀就怕受伤害;许多奇迹,我们相信,才会存在!”
奇迹,在自己一切皆有可能的梦想之岛中,说不定真的存在。哪怕最终没有。也要‘把每天当作末日来相爱’,不管今后自己一个人面对多大的伤害,也要‘淋漓尽致’地‘享受现在’!
生命长短的衡量,不是单纯的年、月、日,而是过程里经历的幸福、快乐、绚烂,刻骨铭心的细节有多少……
于是,扶起那个小女孩。给她重新买了一束棉花糖,再加赠了两个小玩具。很快,小女孩就那么简单、单纯地笑了,还在她奶奶的指导下,天真地说了声“谢谢叔叔。”周阳说的也是“谢谢”,脸上竭力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然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了附近一家小招待所。
价格不贵,50块钱可以住上一整天。
虽然。周阳可以找个偏僻的天台、人去楼空的拆迁房;或者是校园里的凉亭、自习室、图书馆;甚至哪怕就这么随便坐上一趟环性线路的公交车……只需1小时,他就可以在岛上睡去9个钟头,改善一下目前这种头晕目眩、手脚无力的虚脱状态。
但现在,周阳实在是没力气去找这些地方了。他也不想,让自己这次在岛上的睡眠,被外界的突发事件给打断。再说这只需50块钱,他就能没有顾虑地登陆3趟梦想之岛。想来,应该也是划算的吧。
四指相扣,四指相连,两个大拇指相对。再轻轻一碰……
岛上,小雨,天黑。
好在,戒指里有了那顶临时性的帐蓬。
这一次,周阳甚至没有去巡察“九九神土”,也没有第一时间把甲鱼们放进池塘,这就简单地搭了搭帐蓬,大致地烘了烘被褥,躺进去就睡。
却是失眠了。
脑中纷纷乱乱,心中空空绰绰,一想起梁小婉过几天就要永远地离开他,周阳整个人就会像狮子一样的咆哮、怒吼、呐喊……还记得去年,当白叶提出彻底分手的那个夜晚,周阳也体味过这种失恋后的失眠之痛。那时候,他觉得那已经是世界上最难受、最绝望的‘心痛’了,但此时看来,那不过是现在的十分之一!
失眠了8个小时,漫长时间的煎熬,一次又一次地迎撞着‘心痛’世界的G点,悲伤逆向至最高潮。
8小时后,当帐蓬外的天已经明亮一片了,周阳这才虚弱至极的蒙上头,睡去。
又12个小时后,当周阳挣扎着从一个大噩梦中醒来,天又已经黑了。于精神世界,他还是虚弱的,疲惫的,心还很痛;但从身体状态来说,周阳已经恢复差不多了,现在不觉浑身上下都是劲。
也饿。
那就拍俩根黄瓜,蒜苗爆肥锅肉,韭菜炒瘦肉丝,再弄一盆蕃茄鸡蛋汤……三菜一汤,四个包子,还有一碗老白干,这差不多是周阳平时一天多的食量了吧?但现在,周阳竟一顿就把它们吃了个底儿朝天!
而且哪怕他的大脑不断提醒自己“饱了饱了”、“撑了撑了”、“再吃就要吐了”……但心中,怎么感觉还是那么空,怎么还想不断地找东西填进去?
味觉似乎出问题了。除了那盘肥锅肉里的蒜苗,有稍稍触动了一下自己的神经;其它的饭菜看着色香味俱全,可吃进胃里,却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过相对而言,周阳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整个人也理智了许多——心底的悲伤,要暂时冰封,留待梁小婉离开后再彻底的爆发;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分每一秒,自己要变回那个乐观、积极、向上的周阳,做回那个为爱不顾一切的‘笨蛋’‘傻瓜’……
‘杯具’不管有多大,生活还是得吃喝拉撒,得继续奋斗不是?
点上蜡烛,从‘小仓库’的书堆里,找出一本很久很久以前买的《情诗选》,动情忘我的诵读。然后又打开老潘的MP3,借用那最后一点电量。跟唱了两遍《为你写诗》。
为了梁小婉,从来没写过诗的周阳,要写诗。诗,广义上的诗其实就是一句又一句话的排列,只需情真意切,无在乎平仄。哪怕仅仅只有“我爱你”三个字,若是你动了情地朗诵出来。那也成了诗。
……
诗罢,又抱着穿了梁小婉内衣的抱抱熊,倾诉碎碎细语——这时候,触摸着那件粉红色的性感小内衣,周阳脑中所遐想,已不再那一对令自己心猿意马的水蜜桃。而是梁小婉的,心跳。
然后等胃里的‘撑劲儿’差不多已经过了,周阳这才藉着清冷的月光,把9只甲鱼放进了‘池塘’。接着又把‘内环河’基沟里蓄的雨水,引了一小部分进‘池塘’,让‘池塘’的水位达到了1米左右。
再看‘内环河’里的水位还挺高、差不多还有15厘米,又想着甲鱼养殖也不可能只靠这个9平米的小池子……最最重要的是。周阳现在很想通过超负荷的劳动,去挥发掉泪腺里的水分,去倾泄出内心的痛苦——于是,便在‘小池塘’以北20米左右,也是在临近‘内环河’的位置,动土开挖一个长、宽都是9米的‘大池塘’。
这工程量,应该称得上是小岛内的‘史无前例’了吧?
周阳只管埋头苦挖。哪怕其后月亮西坠、岛上进入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时间,他也是点亮了那盏之前在外面买的电瓶灯。继续挖……挖啊挖,铲啊铲,直到挖铲出的泥土堆出了一垄又一垄的小土丘,他便又把泥土铲入几个塑料桶,逐一提放入戒指。再,来到岛的正南边,将桶桶泥土堆倒在上面——
挖北塘。堆南山。
周阳的规划是,今后不管是挖塘、挖田、还是最大规模的扩挖‘内环河’。那些挖出来的泥土不能再埋放在原地,而是统一输送到南边,逐层堆压。累积成山。别人愚公移山都可以,我周阳拥有神锄、运输戒指、9倍时间,在岛上堆建出一个袖珍版的‘南山’,有什么不可能?
从深夜到黎明,到上午、中午,再到下午两三点的光景,周阳靠着一股子犟劲,硬是一口气挖了13个小时!13个小时前,那把锄头用着还是像上次一样不顺手,但随着周阳不断地用力,用力,再用力……到13个小时后的现在,在经历了新一轮的交融与契合后,锄头又变回了曾经的得心应手,而且,似乎有什么新的变化?
但周阳却是累了,很累很累。累得他没有任何精力去思考,便就喝下一杯水,仰躺在附近的一片嫩草坪上,呼呼睡去……
阳光很温暖,泥土有芳香,体力劳动是精神压力的最好释放。周阳这一觉,竟然睡得很美、很好,很舒、很畅……但时间未免也太短了些——他梦里刚进入‘忘忧谷’,还没来得及喝‘忘情水’呢,这就莫名其妙的惊醒了。
“妈的,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周阳睡眼朦胧的嘟囔了一句,翻个身,正准备继续睡。却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拍了拍他的肩——周阳正迷惑着,难道是小白兔?一个闷闷的声音响起了:“主——人。”
岛、岛上怎么会有人的声音?周阳心头一紧,豁然转过身——但除了不知怎么是立着的锄头,身后也没见任何异象啊?幻听,一定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幻听。做梦,也可能自己还在梦里,梦中梦?
但掐掐脸,有痛觉啊?
再仔细瞧瞧左前方的深草,看看说话的‘物种’会不会藏在那里……这时候,又是那个闷闷的声音,近在咫尺地响起了:“主人。”
拷,黑人爸爸跳高——黑老子一跳!
难道是锄头在说话?周阳满脑子黑线,呆愣了半天,这才傻不拉叽地问:“你,你,是你?是,是,你是?”
“我是锄头,主人。”
“锄头?那你算人还是鬼?或者神仙?妖怪?机器人?”
“我不知道。”锄头现在的智商好像不太高啊,给人感觉就像《蜡笔小新》里面的那个小孩儿阿呆,说一句话,至少要反应三十秒。
“那你是从哪儿来的?你的嘴在什么地方?你是怎么和我说话的?”
“我不知道;我没有嘴;我不知道。”
……
周阳从惊吓到惊愕,再到惊喜——虽然这锄头就像一个三岁小孩儿,你问它十个问题,它只能回答最基本的一两个,其它八个半全是“我不知道”。
但是,以周阳对梦想之岛内诸多‘潜规则’的摸索,他几乎可以确定——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自己与它的契合度的不断提升,这把应该算刚刚才孵化的锄头,定会像一个小孩的成长般,智商与情商不断提升,升级为自己最得力、最忠实的助手、朋友、小伙伴……
而且同为三大‘神器’的小刀与弹弓,随着自己今后不断的使用,必然也会像锄头这样变得可以说话——到时有了这三个能说会道的伴,一边用它们劳动一边和它们聊天,岂不是可以很乐哉?
还有还有,“创造者”既然能赋予它们灵魂,创造出这么多匪夷所思的奇迹,那他老人家是不是可以帮帮自己,治一治梁小婉的绝症?可他愿意帮助自己吗?自己怎么才能联系上他?
问锄头,锄头自然是摇晃着说“我不知道”。不过,它有说:“主人,请吩咐任务吧。”
“哦?你想做什么?”
“挖土,我会挖土……”锄头若一个不倒翁般,左右晃动着锄把,像个小孩般兴奋地:“挖土,我最喜欢挖土了。”
“等会儿吧,我现在挖不动了,休息一会儿再说。”周阳还以为,这锄头是想和自己套近乎,在劳动中提升好感度。
可谁想,锄头却说了:“主人你休息你的,你只需要吩咐我挖哪里就行了——挖土,我自己就可以的。”
“什么什么,你的意思是哪怕不需要我,你都可以自己挖土?”周阳跳了起来。
传说中的,自动耕种?
第三百零七章 锄禾日当午
匪夷所思。
周阳目瞪口呆地坐在草坪上,看着‘大池塘’挖掘现场里的锄头——锄头仿佛被一个隐形小人操控了般,一边稚嫩欢快地挖着土,一边像个小孩儿似的讨着好:“主人,怎么样,我挖得还可以吧?”
真是太神奇了,“创造者”简直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
虽然,锄头没手没脚也不懂任何魔法,目前除了天性使然的挖土,其它什么都不会。但是,它会说话,它有智商——哪怕并不是太高,但它却无限地忠于自己,无限地听从自己的指令,无限地接受自己的各种调教……
就像一个刚出生就植入了虔诚信仰的小孩,你是它心中最独一无二的主。也像是一张等待着描画的白纸,你可以用你手中唯一的画笔,去升级它们的无限未来!
什么东西,它都可以学。
就比如刚刚,周阳教了它一首《锄禾》:“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锄头同学除了有在认真的学,还不懂就问,问锄禾是不是锄头的哥哥?然后周阳又童心大发,循着童年最初始的记忆,教了它一首儿歌:“弯弯的月儿,小小的船,小小的船上两头尖。我在小小的船里坐,只看见弯弯的月亮,蓝蓝的天。”
……
周阳的长远目标是,要把它升级为一个有内涵、有诗意、有较高文化素养的,锄头。
再说说劳动方面。
锄头之前只会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做出那种最基本的挖土动作;但随着周阳长达半小时的‘手把手’教导,它现在已经学会了把挖出来的泥土,一锄一锄地抻放进塑料桶里……
如此一来,往后再挖坑、挖河的时候,一人一锄就可以分工协作——锄头负责挖,接着把挖出的土装进桶筐;而周阳则只需隔上一段时间,把那些装满土的桶筐放进戒指。运往‘南山’就行。
小岛大开发的时间,至少可以节约一半。
以及在搬运泥土的同时,周阳也有目的性的磨磨小刀,练练弹弓。届时,等这两个小帮手也孵化出来,根据它们不同的‘天性’,再配合着自己的调教——说不定。今后岛上的土地开垦、耕种、除草、施肥、收获,就真的能实现全自动化了。
梦想之岛,一切皆有可能。
……
突然间有了这把锄头的惊喜,再加上不间隔的劳动与对话,周阳的心,似乎没有那么痛了。他现在关注的是“九九神土”上的两株灵芝——虽然它们品种低劣。栽种下去才24小时,药效不过比外界多了80天而已。但在岛上盛产的诸多奇迹里,它们可不可能帮梁小婉逆一逆天呢?
套用一句锄头的口头禅:“我不知道。”
但希望还是有的。‘创造者’,你听到我心底最最虔诚的祷告了吗?
……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中,周阳这次就在岛上呆了60小时,两天半。再加上上次的17个多小时。眼看着,这马上就要达到岛内81小时的总限制了。周阳寻思着,还是得留3、4小时的时间给下次,便就给锄头安排了一下任务,准备出去。
哪想之前一直是不吃、不喝、不用休息的锄头,这下却说了:“主人,我不能离开你。”
What?什么意思?你想和我去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
也行。
那就四处巡察巡察,周围收捡收捡。把锄头放进了它所想要的绿色方格。再四指相扣,四指相连,两个大拇指相对……
回到外面的小旅馆,现实中的时间,也已经到了18点53分。等等,手机上怎么有7个未接电话?啊啊,还全是梁小婉。哦不不,应该是梁小刚的?
好在,这7个电话都是刚刚20分钟内拨出的,最近一个记录更是就在半分钟之前!
周阳第一时间回拨过去。那边,几乎是在1秒钟内就接听上了。声音,竟然是真人梁小婉:“老周,老周,老周……”
“小婉,小婉,小婉……”
两个人的激动,语无伦次。要不是周阳之前专程绕着‘内环河’跑了9圈,逼出了大量的汗水。否则,以目前这种知道真相后的第一次通话,他的泪腺怕是禁受不住……
“老周,我现在有两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大的,还是小的?”梁小婉在那边,很开心很快乐。
难道是病情有转机了?当然,要先听‘大好消息’。
“大好消息就是——我哥现在回渝城了,有了他照顾我妈,小婉明中午就能和你一起走!”顿顿,梁小婉又可爱地俏皮一笑:“不过老周,我最近身体不太好哦,你不能再对我做那种剧烈的‘坏事’。不然我到时一生气,马上就走了,让你永远都找不到我……”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周阳努力保持着一个‘我很高兴’的声音,但心中,却是悔得肠子铁青——那天他做的那件‘坏事’,几乎是抹掉了梁小婉3分之2的生命值啊!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这是一个坏消息。
梁小婉的病,真的没救了吗?
“还有一个小好消息——再等一小会儿,我们一家三口会去‘菜根香’吃饭,我今晚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老周你可以在附近打望一下我。还有还有,我现在通话‘半自由’了,到时我们可以发短信,如果老周你想的话,说不定我可以在上洗手间的时候,抱一抱你……”
“好,我保证全程护送,一定来!”对周阳来说,现在不管吃多大的苦,遭受多大的尴尬,只要哪怕是为了能和梁小婉多呆上一分一秒,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接下来,周阳一边和梁小婉通着甜言蜜语,一边小跑出招待所,招了辆的士就往梁小婉家赶。然后预付给司机100块的车费,让他在小区外面等一等;自己则去附近换了身衣装。买一顶黑帽子扣上,以及一副能遮住大半边脸的墨镜……
这装束,在夜晚,那可真够雷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某微服私访的明星大腕,又或者在偷拍人奸情的私家侦探?不过别人怎么看,周阳无所谓;只要让梁妈妈认不出自己。就行。
很快,梁小婉一脸‘贴身小棉袄’地挽扶着梁妈妈,甜美温婉地下了楼。穿的,是一件红色碎花旗袍,把她精致绝伦的小脸映得红彤彤,美。这次是一种小家碧玉的美。再等她四处打望地小回首,当看到一身雷人装束的周阳时,那哈哈大笑的尺度,瞬间又变回了周阳最最喜欢的野蛮小可爱……
真正的美女,应该有很多重的美,就像一本厚厚的书,让男人百翻不厌。
还好。虽然这一路出来,梁小婉有在几种美之间切换,时而回头抛个小媚眼,时而扮个怪鬼脸,时而又淑女家家地来一个巧笑嫣然——但梁妈妈沉浸在女儿最后一次的携手里,似乎并没有发现周阳。
然后是一路尾行,包括在坐进出租车继续跟进的时候——哪怕在都市霓虹的掩映中,周阳最多只能看到前面半个模模糊糊的小脑袋;但他仍然是目不斜视、肆无忌惮地盯视着前方的梁小婉。心中恨不得。拧下时间的发条,让它永远停留在这些时时刻刻,让他的梁小婉永永远远不离开……
再下来,又在步行街上尾行了一小段,直到前面的三人坐进电梯,上升到一家很高档的中餐厅,周阳这才暂时停住了。
高档餐厅。不是麦当劳、肯德基,你没钱都可以进去充二大爷坐坐;也不像普通的茶楼、咖啡厅,你随便叫个20、30块的最低消费,就能坐一下午。高档餐厅。闲人免进,那里的每一个座位,都必须得靠你真金白银的去买。再说了,你一个人占一张桌子,你好意思去问:“有没有炒饭、烩饭、盖浇饭?”又或者是“一个青椒土豆丝,一个蕃茄鸡蛋汤,再来一大桶白饭?”
而且,你这么一身地摊货,面对着周围身家动辄几十、几百、几千万的有钱人,你敢?
要以前,周阳的确不敢,打死了他都不敢;但现在,有了梦想之岛,为了梁小婉,他有什么不敢?
坐电梯,上六楼,出了门就是两个国色天香级的迎宾小姐:“欢迎光临……请问,几位?”
“一,一位。”
好在,周阳这身雷人的装束把人唬住了,迎宾小姐还以为,这是哪个暴发户在玩非主流呢。于是只轻轻地提醒了声‘我们这里最低消费298’,便把周阳引领了进去。
也算是幸运,梁家三口没有去包房,而是选了大厅里的一个临窗观光桌。周阳所在的这个位置,隔了两张桌子、一根台柱,正好可以看到窗边上梁小婉的,侧面。
只点了两个普通的菜,一个汤,总价就超过了300块。
不过这钱花得值。
300块钱的饭菜汤下来,除了让周阳的胃享受了一次久违的欢腾与高潮。同时,也彻底打开了他闭塞多年的味蕾,让他对厨师这个职业,从普通的兴趣爱好,提升到了专业特长的渴求。
在此之前,包括在舅舅的特色小餐馆里,周阳对饭菜的评价只有“好吃与不好吃”,或者至多是“很好吃、特别好吃”而已。但现在,在吃过高级餐厅里的这两盘菜后,周阳才真正意识到,同样的“特别好吃”里面,又可以划分为三六九等……
真正可口的饭菜,足以像一个绝色美女般,让人销魂,忘我,高潮连连。
再如果给美食烹饪划分一下等级,那么总共的99级里面,家庭主妇的锅铲下,应该是30级左右;街边普通的小炒,40级;像大舅舅那样的特色小餐馆,50级;中级餐厅,60级;私家菜坊,70级;高级餐厅,80级;国宴,90级;一级神厨,91级;二级神厨,92级……食神,99级!
周阳目前的厨艺,大概也就是31、32级的初级水平;他以前吃过最美的美食,差不多也就是65级左右。所以,他的味蕾孤陋寡闻着,误以为65级已经是天底下最最美味的极限。殊不知,今天花300块钱吃了一顿了高级餐厅的普通菜,享受了一次82、83级的饭菜后,这才幡然发现,美食的领域原来如此的高深莫测,那么的海阔天空……
而且对于美食研究,自己除了拥有9倍于普通人的时间,还有岛上广阔的原料种植、养殖基地。根据目前对辣椒、土豆、蒜苗的尝味,周阳已经完全可以肯定,岛上出品的食物要比现实中优良美味不少。而且这仅仅是第1代,往后第2代,第3代……第N代的农作物,会不会出现超级变异品种,成为绝世美味的原材料?
恩恩,除了打篮球的第一原始热爱,要把烹饪美食当作第二特长来狠狠地抓。到时资金充裕了,要从外界引入各先进的厨具设备,在岛上建立一个用于研究的超级大厨房。
到时随着自己厨艺的精进,以及岛上农作物的改良,自己还可以开一小家‘周胃王’私家菜坊,走精品路线,味道弄得贼好吃,价格定得死贵……蕃茄炒鸡蛋?138!肥锅肉,266!当然了,更多的是研究新菜品,一旦大众菜品研制成功,哪怕走乡村基这种快餐连锁路线,也能挣个盆钵满锱,赚翻翻……
再再然后,随着9倍时间的不断累积——
下一个食神,舍我其谁?
第三百零八章 从明天开始
打望,我最最心爱的女人。
周阳一边夹着筷下美味,一边肆无忌惮地凝望着窗边那个最最美丽的小天使,心中是既甜蜜,又忧伤。不过暂时,梁小婉还没有看到他——他也不急着显出身形,告诉她自己其实早早地就跟上来了。毕竟今晚这一顿是梁家三口的最后晚餐,他不能过多地霸占。
那就慢条斯理的,继续打望。
梁小婉就像一个快乐的小精灵,有了她对气氛的调节,这顿原本应该是沉闷、压抑、绝望的最后一餐,竟然吃出了不少的欢声笑语。角色类型也不断地切换着,一会儿是温柔婉约地给梁妈妈夹菜,一会儿又是淘气小可爱地撒着娇;一会儿是高贵典雅地抿一小口红酒,一会儿又是没心没肺的讲着笑话,表情夸张地做着各种动作……
只有一次,当梁小婉讲笑讲累了,正腻腻地靠在梁妈妈肩头歇息。然后忽然一个忍不住,就见她急急地朝梁妈妈背后滑去,双手从两侧将梁妈妈抱得紧紧。于外人看来,这或许只是一个小甜甜的乖女儿,正在贴心肝地对妈妈撒娇呢。但从周阳这个角度,却正好看到了梁小婉那张紧贴在梁妈妈脊背上的小脸蛋,泪水,汩汩而下……
但很快,就见她很不讲究地把泪水在梁妈妈衣服上蹭干了,再回起身,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哈哈大笑道:“妈,还记不记得那一回,我和老哥都糗大了,哈哈哈,好好笑,真的好好笑!”
可等她都把这件曾经的迭闻趣事给回忆完了,梁小婉还是没缓过来,就只好说:“哎哟,老妈。老哥,我眼睛不小心进沙子了,要去趟洗手间……”然后拎了她的大包包,忙不迭地冲了出来。
梁妈妈、梁小刚也没有跟上来,梁家的潜规则就是——大家都有泪水,但最好不要当着彼此的面流下来。
周阳的心,又开始痛了。
梁小婉啊梁小婉。你为别人考虑得太多太多,为自己着想得却是太少太少。老天啊老天,你真的好不公平,为什么要让这么一个超凡脱俗的绝代佳人,早早地就此陨落?还有创造者啊创造者,求求您主动联系一下我吧——不管以什么交换为代价。哪怕是失去整座梦想之岛,我都愿意!
就这么虔诚的祈祷了三四分钟,周阳这才突然反应过来——洗手间,啊,洗手间!
赶紧赶往洗手间,还好还好,梁小婉的眼圈虽然红红。但泪已经不流了,此时正对着洗手台的圆镜子补妆。
直接,从后面给她一个深深的拥抱。
梁小婉“呀”地惊叫了一小声,不过旋即立马,就是满面惊喜地:“老周你怎么上来啦?”然后很快,又忙不迭地掩了自己还有些泪痕的小脸蛋,可爱至极地命令道:“脑袋,脑袋。快转过去;眼睛,眼睛,先给我闭上……抱,恩老周你这样抱着我可以,但不准偷看镜子,要等人家化好了妆才可以看。”
周阳一一照做了。
不过现在,他却是突然发现了墨镜的奇妙之处——你墨镜下的眼睛。不管是大睁还是紧闭;是目不转睛,还是歪瞟斜视;是冷若冰霜,还是热泪盈眶……一切的一切,包括悲伤、欢乐;恐惧、惊喜;冷漠、感动;哪怕是打着转的泪水它都能为你遮挡。给予别人一种难以捉摸的神秘。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戴墨镜给窗上安一层墨色防护罩,这样外界就看不清你真实的内心,而你却可以洞察外界的一切。
当然了,每样东西都会是,有利也有弊。
但对目前的周阳来说——墨镜,无疑是遮住内心的悲痛,展梁小婉于阳光灿烂的最佳道具。很难想象,如果没有这副墨镜,他如何向梁小婉解释,自己此时眼眶里,为什么会有那些大男人不该有的酸涩液体?
……
“老周,我们是去男厕所,还是女厕所?”被这么一个雷人男后抱着,在进进出出的上流人士面前,梁小婉的脸皮还是有些些薄。所以当她补好妆,脸上又恢复了一往的青春光彩后,这便马上要求周阳转移阵地。
“啊啊?你,你想对人家做什么?人,人家可不是那样的人……”周阳双手抱胸,开了个反串的小玩笑。难得,在梁小婉补妆这一会儿,他的情绪终于是调整过来了。
“我要吃了你……先剥你的皮,吃你的肉;再啃你的骨头,喝你的血,最后还要囚禁你的灵魂,哈哈哈……”梁小婉也笑了,一脸可爱的张牙舞爪。
“好啊,好啊,千万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怜惜,尽管虐待我吧,女王!”
……
玩笑归玩笑,很快,两人还是默契地闪进了女厕,冲进了一个完全独立的卫生间。高级餐厅的洗手间,自然不会是脏、乱、差。干净明亮的环境下,两人抱也抱了,吻了吻了,但就是不能大声说话,交待个什么事情,都只能把嗓子压得蚊子一般低,就像作贼一样。
如果,仅仅是如果——如果能把梁小婉带去岛上一次,两人在‘百草园’里接吻,在‘小池塘’边拥抱,在‘篮球场’上堆沙,在‘内环河’旁漫步……那该是一次多么浪漫美好的经历啊?
再如果,如果能永久地把梁小婉带上岛,请求‘创造者’治好她的病,让她像锄头、小刀、弹弓一样成为自己的助手——虽然可能会有一些限制,也许会付出一些代价,但能让懂规划的梁小婉协助自己重新规划小岛,帮自己打理岛上的一些琐事,陪自己过着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成为自己最最独一无二的‘贤内助’,那该有多好?
非常完美!
如果,如果,如果‘创造者’能给予自己一次分享秘密的唯一机会,那这个人,必然就是梁小婉。梁小婉,是周阳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最最心爱。最最在乎,最最相信她不会背叛自己——不对,应该是永永远远、生生世世都不会背叛自己的人!
可是,这可能吗?
至少在目前,这只能是周阳一厢情愿的臆想,联系不上‘创造者’,所有的一切都是白搭。还记得在最最开始的设置里。‘创造者’就特别提醒过‘不可携带人类’、‘切记’。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周阳不会傻到去挑战这个神圣的权威。
……
两个人正耳鬓厮磨,手机铃声响了。
梁小婉仓促中平整了一下情绪,接起来:“妈?妈,我眼睛没事了,不过现在肚子有点不舒服。还在卫生间呢……不用,不用,其它方面没事,你不用来……哎呀是真的,真的,妈你要不信我现在敲一下这里的门板给你听——”然后,竟真对着厕所木门敲了几敲。对着手机笑道:“没骗你吧,我亲爱的老妈妈?你和哥先吃着吧,我等一小会儿就出来。”
待挂断电话,两人也没多余的时间再亲密接触了。梁小婉打开那个胀鼓鼓的大包包,从里面拎出几个袋子,大多是她曾用过的各种小饰物,以及她自己巧手捣弄出来的刺锈、中国结、千纸鹤、幸运星……还有一副蓝手套,一条黑围巾。都是她这两天为周阳亲手编织、针钩出来的定情信物……
梁小婉啊梁小婉,对女人的这些方方面面,你好像全部都是‘很懂’啊?
然后,又小嘴对大耳,交待了明天‘私奔’出逃的相关事宜。以及关于今一晚,梁小婉的打算是:“老周,今晚我想和妈妈睡在一起。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所以就不能和你聊天了哦。你回去也好好睡个觉,明天——从明天中午开始,小婉的全部都是你一个人的了。”
也好。
再又依依不舍、卿卿我我了两三分钟。这才双双溜出女厕所。再再,周阳又奢侈地叫一盘88块的凉菜,隔几分钟夹上一筷,继续厚颜地打望了那边一个多小时。直到梁家三口饭罢结账,又去逛了逛商场,游了游公园,放了三盏孔明灯——周阳都是说话算话的全程陪同,不远不近地尾随着,让梁小婉在陪同妈妈哥哥的同时,一旦想他的时候,只需回头一望……
直至把他们‘护送’回家,又站在梁小婉的窗下发了一会儿呆,这才出了小区,坐上公交车,回了趟沙坪坝。
给蓝医发了条短信,他竟然还没睡,那就顺路去探望一下。
却是没想到,这才短短两天的时间,不管是精神面貌还是身体状态,蓝医的变化那叫一个天翻地覆。如果说三天前,他那面容就像一个80岁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那现在,他这样儿就像一个20来岁的小年轻,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
原因,想必就是那个捧着本医书,不断向蓝医提问题的小赵莹了吧?
爱情的力量,真的有这么强大?可和她和他相差11岁啊,又是好朋友的女儿,蓝医真好意思下手?但周阳现在也没精力去关注别人的情感隐私,他此行的最大目的,是确问一下梁小婉的病情。
蓝医虽然不研究脑瘤这一块儿,不过病理学这方面触类旁通,在听了周阳的描述后,他遗憾地摇摇头:“没救,从医学的角度上不可能有救了。”
又问灵芝、人参、甲鱼之类的会不会有用,蓝医倒没有一口否决,只说:“作用有是有,但相较于她现在已经完全扩散开来的癌细胞,就像是螳臂当车……奇迹?奇迹也不是不存在。我最近看了一本杂志,上面就有说一个人得了肝癌晚期,几个医生都说是完全没救了。结果他药也停了,本想着回乡下等死的,哪想过了段时间,这病竟然自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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