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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芯酢?br />
没有杨滨的日子是空虚的,是苍白的,我不再觉得自己是灰姑娘,也不再幻想着有一天可以拥有神奇的玻璃鞋,他走以后,反而让我成了这个世界多余的人,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可以占据如此重要的位置,我竟浑然不知。
邻居要搬家,母亲很伤感,住了那么多年的邻居说走就走,生活一下子寂寞起来,母亲整天除了唉声叹气,就跑到别人家里说着老邻居的好处,细数过去日子曾受过的种种恩惠。原来人人都一样,只是我们平时未曾察觉,很多时候,我们就是依靠某个环境或是那么几个人而活一辈子的,生活在我们周围的人,无论是你爱的,还是你恨的,他们看起来是那么是平凡,那么微不足道,可是一旦有一天他们不再出现在你的视线里,我们就会像迷路的孩子一样的无助和无奈,快乐与痛苦是彼此带给对方的,缺一不可。
听说他们买了大房子,母亲知道更是难过,感吧人家似乎找到世外桃源,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而自己仍然生活在社会底层,还在为生活和我这个不争气的女儿而打拼。临走时邻居送给我们一只荷兰猪,其实不像猪,更像耗子,可是我家养不起它,它吃大米、苹果、梨、还有萝卜,每天都要换样,而且一天要不停的吃,母亲说要送给三姑的儿子健儿。我反对,因为我不喜欢三姑,三姑那人很势利,向来看不起我们,但是三姑的家境较富裕,这是我们无法比拟的,想来想去,大概也只有她最适合。
看着可怜的小荷兰猪要送给别人,心中也有不舍。拿走的那天,暗自伤心了好久。
早上睡不着觉,我和母亲一起来到三姑家。三姑家离我家不太远,走路也就二十几分钟,但是我少去。这天正好是周日,三姑披头散发穿着睡衣屋里懒洋洋的走出来,本来不曾看我和母亲一眼,但她看见了我手里的笼子,这才猛的惊叫起来,谁让你们把耗子来的,还把它拎进屋子里。母亲忙在一旁陪笑,说,这不是耗子,是荷兰猪……没等母亲把话说完。三姑马上站起来,快把它拎出去,别带这玩意,我平时最怕耗子,什么猪不猪的,其实就是换个名,一个玩意儿。我站在一旁,眼皮一翻,扯了扯母亲的衣角,妈,咱走吧。
母亲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你们是不是有啥事啊,说吧,三姑坐在沙发上,把头向后一仰,是不是小姝的学费又不够了。
不是。母亲忙说,然后看了看我,叹了口气,算了,没什么事。
三姑面色稍缓和了一些,啊,那小姝她爸干啥呢,还整天打麻将呢,能不能赢点啊,你没事多劝劝他,他毕竟不像我们这些有个正式工作的,到老了也有保障的,能混就混了,他不是下岗了吗……
我又伸手在背后捅了一下母亲,我不愿听三姑讲话。母亲会意。
没什么事,我跟小姝就是路过,就进来看看,也不知道你在睡觉,没别的事,你再回屋睡会吧,我们走了。母亲忙说。
啊,这就走啊。三姑听到这句话这才来了精神,站了起来,说话也有劲儿了,咋不吃饭呢,都是现成的,边说边往门口走。
以后没事就过来坐坐,另外我多说一句,这耗子你们就别养了,瞧你们家那条件,养人都困难,还整这玩意干啥,挺费钱的,都说你们家穷,那钱都花哪去了,这东西,还一股味……
我们决定给送给姥姥。上次,大姨把把姥姥的小兔子送人了,姥姥一直都很不高兴。这次正好。但是也没有我们预想的顺利,大姨不要,因为当时大姨的儿媳妇就快生宝宝了,说家里养小动物会带来细菌。
我们无奈只好送给了邻居小洋家,他们倒是挺喜欢,可是有一天放在门口忘了拿进来,当天晚上,荷兰猪就被冻死了。
……
第一卷 青春纪念册 第五十六章 开学与困难补助申请
学校要来评估团,所以提前开学了。
刘菁说她放假前看见收发室里有我的信的,但是她没拿,开学时已经没有了,我想那应该是有苏旭照片的那封信吧。我去问了收发室里的大爷,他记不清这件事了。我把最后希望寄托在同学身上,可是班级里,也没有人收过信,我的希望最终还是破灭了。
那封信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我走到门口,刘伟忽然追出来问我。
那当然,你见过?我一愣。
没有,随便问问,看看你是不是也有紧张的事。刘伟口气怪怪的。
会不会是刘伟拿的,他的话引起了我的怀疑,但愿不是,我跟他没有过结,如果有的话,也就是上次卖卫生巾的事,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况且,他要是连这点小事都记恨在心里,那他是个很可怕的人了,但是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追出来说那些话啊,难道他知道是谁拿走的?我看着刘伟矮小的背影,真不明白,这样的人,钟慧怎么可能喜欢他呢,钟慧一向以聪明人自居,看人自然也是高出一等,她真的会钟情于刘伟吗,我越想越觉悟得我们误会了吧。
庄雨看来随和了不少,几次主动帮我收拾床铺,没有多余的话语,但足以证明她心中的诚意。
真快,一晃,这是最后一个年头了。
下午给新生铺床,很累,不过也挺快乐,转眼间,我们成了这个学校学龄最大的人。
教室换到了一楼,离食堂更近了,这一天劳动量很大,直到七点,才算把教室打扫干净。晚上,校园里空气格外清凉,和庄雨出来走走,沟通沟通对彼此都有好处。
远远看见校园的花坛边坐着一群人,像开会似的热热闹闹的,走近一看,才知全是我们班的同学,刘伟、林枫、陈军、好多人都在,周浩仁说,坐下吧,坐下聊聊。
我说,我们坐下不会破坏气氛?
不会,陈军说,只会让气氛越来越热烈。
大家说笑着。我忽然起起现在情形多像那年我们入学军训的那一晚呢,也是这样凉凉的风,也是这样的一群人,只是那时我们彼此陌生,现在又是那么熟悉,现在我们感叹时间的匆忙,那时我们在想四年什么时候可以一闪即过……
去图书馆借了几本书,回来时,庄雨翻翻我的书,抬头看看我,你没事吧。我说我哪来的事。她像是松了一口气地说,刚才她妹妹打电话说班上有个女生得了精神分裂,她就想起我来了,因为我平时性格也有那么股的孤僻劲,又一看我借了三本关于心理学的书,心生怀疑。
我把枕头扔了过去,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庄雨笑说,其实我是想借来看看。
英爱回寝又大发脾气了,刚刚给江浩打电话,江浩是她最喜欢的广播电台的主持人,她说是别人接的,但她听他的声音应该就是江浩,她说她找江浩,那人说,江浩不在,结婚去了。
英爱说他真是不识抬举。
刘菁笑着接了一句,谁知道了,你碰到的人识抬举的少。
英爱不乐意了,白了刘菁一眼说,你碰到的就挺识抬举,也是,反正那样的人,十年八年也不会有人看上。
你?刘菁气得红了眼。
晚自习前,轮到我值日,扫地的时候,安铭叫道,小伙子,把这儿也扫了一下。我仍然低头扫地没反应过来,想都没想他是在叫我。后来安铭特意走到我的旁边说了一句,哎,说你呢,小伙子。我吃了惊,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有人叫我小伙子,我哪里长得像小伙子,接着他又说我长得像刘欢。头发也那么长,还那么胖,我气极了,陈军便问,能不能给大家唱首《好汉歌》。我不吭声。
回到座位上,气呼呼地跟刘菁说起这事,刘菁说,这算好听的了,有一次安铭说她“滚圆滚圆”的。
徐芳宁从学生科回来,宣布两件事,一是大家反映的食堂饭价太高,对于这点,经过学校的认真核实,价格不能变,只能在质量上改进。二是学校对一些家里确实有困难的同学给予补助,一个班有五个名额,但要写书面申请,要尽量写得详细些,把理由全写上。明天一早交给我,我再拿去学生科审批。
话音刚落,就听“哗哗”撕纸拿笔的声音,差不多得三十多人同时动笔。
周浩仁竟然也不扰乱纪律了,开始一本正经的提起笔,看不出他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莫非也有苦衷。
“连你都写?”我忍不住问周浩仁。
咋了,你瞧不起我啊。周浩仁看了看我,这是你生平第二次跟我说话吧。
我回过头不再理他。
张波皱着眉头,颇费脑筋地说,到底怎样才能写得催人泪下呢,然后拿起语文书说要参照一下杜甫的《茅屋被秋风所破歌》。英爱也在写,还说自己有着很离奇的身世。
这些人都是怎么了,其实我也挺困难的。我心中暗想,只是别人并不知道我很困难,我这样写出来似乎有点难为情。
刘伟说,要写就得写真实的,可是真实的涉及人的隐私。不写也罢。
徐芳宁看了看四周,很快就站起来,想了想,索性走到讲台前大声说,只有五个名额,只有五个名额,写得太多也报不上去,你们明白吧。
大家望了望她,又都低头写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徐芳宁却一个申请也没有收到。
第一卷 青春纪念册 第五十七章 评估团成就我们的合影
这几天在教学楼前,总能看见许多的晒得发黄的教案横七竖八的摆放在门口台阶上,还有学生科的人员在护法,不许别人靠进一步。后来才知是为迎接评估的检查让老师重补的,但又怕不够旧,被看出来,所以每天正午的时候拿到阳光下面来暴晒。
教学楼门口也突然多出好多别致的盆景,这引来了许多学生围观,听钟慧说那是学校租的,租金很贵的。学生科的老师一有时间就要上各班走两圈,每每上课时,不小心回下头,总能看见后门的玻璃窗上贴着某某老师的脸,教室里纪律只要稍微涣散,便有老师走进课堂,进行一阵批评教育,最后强调,就算是装,也要装两周,谁出问题谁就走人。
评估把每个人都弄得很紧张,整个校园弥漫了一种说不出的叫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每天大家都在盼着评估团早点到来,评估早点结束,长痛不如短痛,照这样下去,恐怕大家都要疯了。我有时在想,这么辛苦的排练为的什么,评估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提前一个多月通知,难道评估的结果就是要把那些事先准许备不够充分的学校淘汰掉?
苏旭终于来信了,他知道我没收到他的照片表示还会寄张过来。他说他以为我是因为他长得丑才不愿回信,我当时心里一紧,莫非他真的长得很丑。
英爱给江浩写了封很滑稽的求爱信,当众宣读,让大家惊叹不已。
“哎呀,我的梦中男神啊,你在何处,你可曾记得还在你穿开档裤的时候,就有一个女生将你偷偷暗恋,她忍受着烈火般爱你之心的燃烧般痛苦,不顾一切,放弃可以去北大的机会,千里迢迢,不远万里,飞檐走壁,横空出世的来到你的面前,心中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见到你,只为对你说一句话,此时停顿……”
啊。
英爱停了下来,“不搭啊,啊,我明白,这是括号里的,是让我停顿一下。”
“那是句什么话啊。”刘菁忍不住问道。
英爱把眼睛眯成一条缝,脸快贴到纸上。“这句话就是,”英爱清了清嗓子,用纤细的声音道,“工作再忙也要按时吃饭。”
众晕。
怎么样,英爱问。
只有刘菁张大了嘴,接道,“哎呀,太有才了。”
盼星星盼月亮啊,评估团终于来了。
校长开始穿西装了,主任亲切了,学校没人大声讲话了,食堂正点开饭了,老师上课的声音开始颤抖了,学生科的科长终于面带笑容了,学生终于学会右侧通行了,花厅里没有情侣出没了,男寝夜晚开始拉窗帘了,女生的裙子终于过膝盖了……
一夜之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下课的时候,走出教室,我又忘了右侧通行,徐芳宁在后面喊了我一声,示意我回到队伍来,我才意识到那么多人都堆在楼梯口,很缓慢的移动,而旁边明明有很大的空隙,大家不得不挤在一旁,真是夸张,有人只要不小心出了队,但得被别的老师用眼神提醒。有人在后面说了声,混成一排。
间操,这是有史以来,全体学生做得最齐的一次。安铭说这些学生是真给面子。
中午,徐芳宁再次传达了学校的精神,下午没课的班级,最好都上外面走动走动,别在学校晃荡,万一碰到评估团的老师,再答错话。大家说明白,让我们呆在学校还觉得压抑呢。
离学校不远有个小广场,新修建的,还有喷泉,许多同学都云集在那里,本来之间也没有说好,却不约而同的都聚到了一起,连一向爱在班级的刘伟也出来了,我们大家并排坐在花池旁边,说笑着,这天的天气还特别的不错,不冷不热,很久没这么自在的在一起聊天。陈军拿了个很大的照相机一直摆弄来摆弄去的,似乎把自己当成了专业的摄影师。齐雪坐在一旁,带着欣赏地表情望着陈军。刘菁毫不避讳的坐在刘伟旁边,江思莹和林枫在愉快的聊侃着,轻声细语。钟慧还是找机会避开我。
“你说咱们学校能评上吗。”有人问。
“不知道,不过看上去挺假的,他们就没看出来?”
“依我看,他们早就知道,要不然干嘛事先通知呢,突击检查多好,准是形式主义,例行公事,顺便吃吃喝喝。”
“听说他们都住在二楼(女寝),二楼是是招待所,”钟慧说,“你们平时看没看到,听说装修很豪华的。”
“我们上哪看到,平时二楼是锁着门的,再说,你都没看到,我们更看不到了。”刘菁说。
“你没看今天大家做操那样,真齐啊,连我都不敢相信。”
“对啊,真齐,特别是跳动跃运动那节,那掌声齐刷刷的,都不带回音,这帮学生简真太给面子了。”
“包括周浩仁在内,也竟然都没捣乱,看来,咱们学校的学生在关健时刻心还是齐的,咦,周浩仁哪去了。”
“会他的小情人去了吧。”有人笑道。
“那样倒好,别让评估团逮着就行了。”
“评上也好,”钟慧说,“学校的名气大些,也许我们的工作也好找呢。”
“对啊。”
陈军突然喊道,咱们大家照张相留个记念吧。
好,大家一致赞同。
我们在一个花坛下面,迅速蹲成一一排,自然,刘菁一事实上要站在刘伟的旁边,江思莹一定是挽着林枫的胳膊……
我在最左边,钟慧在最右边。
一起喊,茄子!
茄子,看谁嘴大。有人喊。
OK!陈军举了下手。(可惜,那张照片里没有陈军。)
这张照片之后一直夹在我的日记本里,每当看到它,我就回想起那天愉快的情景,看似平常的一天,却成了最美好的一段回忆,只是当时我们对那样简单的幸福却体会不到。
第一卷 青春纪念册 第五十八章 花伞情结
早上雾很大。
由于食堂早饭做少了,弄得许多同学没吃上饭,这些学生也没吵也没闹,但是终被评估团的老师看在眼里,学校被扣了一分。
课只要一结束,同学便会三群两派的往校外走,这是学校的“密旨”
晚上,寝室发生了一声战争。
是钟慧与刘菁,到底是什么原因,大家谁也不知道,我和江思莹洗完脸从水房回来,就看见两人已吵得面红耳赤,说的什么也没听清,接着两人便动起手来了,我们上去拉架,把两人给分开,结果她们一个摔盆一个砸杯子的弄得不得安宁。走廊里经过的人都在朝我们寝室里张望。庄雨吓得一个劲地说,求你们了,过了这几天吧,要是被学校发现了可麻烦了,大家都得遭秧,特别是钟慧,你还是学生会主席呢,才当上几天啊,也不注意注意影响。英爱也在一边拉长了声音,你俩有啥仇啊,要不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
过了这几天,行不,庄雨气道,只要过了这几天,你俩爱咋打咋打,我们大不了把寝室全都给你俩,打出人命也不关我们的事,行不行,现在你们这样闹下去,不是连累我们吗,眼看就要毕业了,我可不想领不回毕业证,白念这四年。
刘菁没好气地瞪着钟慧,江思莹把地上的碎杯子扫干净了,战火总算平息了。
我们早早的熄灯了,躺在床上却谁也睡不着,过了很久,我听见了钟慧的抽泣声。
教学楼门前的盆景打了一盆,可能是风大的缘故吧,学校也没追究。
有消息说,评估团走后,学校将会放一周假,让老师好好休息休息。
事实证明,这个消息是准的,校长十分的高兴,因为评上了重点,这场风波可下结束了。
学校的图书馆建成了,很气派,地方很宽敞,环璄也很好,管理员还是徐辉那个怪物。
早想领略一下图书馆的气派了,知道从今日起对外开放,下午,下了课我便迫不急待的飞奔向图书馆,跑上五楼,大开眼界,没想到阅览室竟占据了整个楼层,可惜,我是快要毕业的人,享受不了多久了,现在入学的新生才是幸福呢。我在整个阅览室里转了四五圈,果然不同凡响,比先前那个旧的阅览室不知好出多少倍,大和宽敞就是无法比拟的。坐在这里,多浮燥的心也会安静下来,这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精心挑选了两本杂志坐了下来,不能不珍惜这里的美好的时光。正津津有味地看起其中一本,身后突然伸出一双大手不客气地拿来起另一本。
这是我的……我抬起头,没等说完,愣了一下。是徐辉,他把这本放在他左手上还有一摞杂志。我忍不住低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没说话,而是用手指了指书架旁贴出的阅览室的新规定,然后将那本杂志放回了原位。
我走到书架旁,第一条是这样写的:每人仅限手持一本,看完之后才能换另一本。
狗拿耗子。我瞪了徐辉一眼,每次来都得受你的气。我又回到座位,无所谓,其实每次我连一本也看不完,看着徐辉站在旁边走动,留意着每个拿书的读者,那一丝不苟的神情真是可笑。
天渐渐的暗了起来,接着听见轰隆隆的雷声,雨点“啪啪”的敲打的窗户,又下雨了。
我忽然想起中午我把被晒在外面了,忙放下书快步的跑出去。
“喂,”刚跑到楼梯口,徐辉追了出来,“喂。”
我回过头,环视四周,并没有其他人,“你在叫我吗。”
徐辉皱了下眉头,推了推眼镜,“你这么快就走了。”
“你在跟我说话?”我指指自己的鼻子问。
“平时,你都是不到关门不走的,今天怎么,你,你不是这么小气吧。”
我愣了,眼前的徐辉突然客气起来,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也是职责所在,”徐辉接着说,“不是针对你,你不至于这样吧,上次的事我是有点过份,不过……”
他误会了。
我无奈的指了指天,说,“下雨了,我的被在外面,没空跟你啰嗦。”我转身要走。
“哦,”徐辉恍然大悟,“是这样,”拍了拍脑袋,又喊了一声“喂”。
“又怎么了,”我有些不耐烦,“不是出门还得办手续吧。”
徐辉跑进屋,没一会儿,又跑了出来,手里多了一把蓝色的小花伞,我愣住了。
“拿着吧。”
徐辉已把伞递到了我面前,不会是又想耍什么花样吧,他若是那怜香惜玉之人,上次就不会逼着我打那桶水?想干嘛?但见他一脸诚恳之色,似乎也没什么恶意,说了声,“谢谢。”接了过来。
跑到寝室楼下,不见被子,我又迅速跑上楼。寝室里,庄雨正在我的床铺上整理床铺,原来我的被她帮着拿上来了。
我惊得没吭声,这简直不像是庄雨能做的事,她什么时候管过别人啊。
我故意走到跟前,抬头仔细又证实了一下,没错,是庄雨。
看什么看,没见过啊,庄雨没好气地说,给你铺被子连声谢谢都没有,没礼貌。
谢谢啊。我这才开口说。
你那个是什么表情啊,你该不是怀疑我在你这儿偷东西吧。庄雨眉毛竖了起来,坐在床上手掐腰,一副老巫婆样。
不是,不是,我可没那个意思。
我回到阅览室时,雨已经小了很多。徐辉的座位是空的,人不知去了哪儿,我轻轻地将伞放在他座位旁边,便退了出来。真没想到,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徐辉,这个向来很鄙视我的人,竟然主动借了我把伞,而且他先前显然是有想和我道歉的意思,这个庄雨,一个自私绝顶的人,竟然会帮我拿被子,而且还帮我铺好,实在是让我难以接受。
原来男人和女人都一样善变。
雨小了很多,但仍然淅淅沥沥,我用手挡在头顶飞奔向教学楼。我低着头,快到门口时,从另一个方向也正好冲出一个人,也是混身湿漉漉的,我们差点撞到一起,我忍不住“哎”地轻声叫了一下,那人也正用手挡在头顶,听到声音也不由得抬起了头,正是徐辉……
第一卷 青春纪念册 第五十九章 织女时代
证券课老师有事,临时找的代课老师。
此人自称姓王,一进教室,便坐在讲桌前开始睡觉。一会儿,同学便悄悄地走得差不多了。等他醒来,班级里只剩下十余人,他也不问,而是拿了张报纸看来起来。
我捅了捅陈军,让他帮忙画一副漫画,是一个人从很高的山摔下来,摔了好多大包,样子很狼狈,陈军听了,张大了嘴问我跟谁有这这种深仇大恨。我说保密。陈军办事很有效率,几分钟就画好了。我拿过来,直接装进了给苏旭的回信里,因为他上次正好提到爬山,说爬得很起劲儿,便想出这个办法,捉弄他一下。
教室里早就没剩几个人,我也索性也拿着信封走了出去,上邮局去。
张波后来跟我说,我刚出去,那老师便火了,走过去逼问她,出去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她没讲,那老师便再问,她还是没讲,那老师问了好几遍,她就是不吭声,那老师横了她好几眼,后来钟慧在旁边答道,沈姝。那老师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还说,这女生太可恶,竟敢当我面走。
之前走那么多,他怎么不记呢,我气道。
人家不说了吗,你是当着面走的,人家都是趁他睡着走的,主要是你不够尊重老师。
张波接着兴奋地告诉我,她跟她的笔友见面了,就是上次在广播里认识的,后来通了几封信,两人相约在长城公园。尽管“人海茫茫”,两人又是初次相见。但是能够一眼将彼此认出。他长得还不错,可以用风度翩翩这四个字来形容。个子高高的,西装革履的,站在人群里简直是一堆针眼大小的石头上,突然放一玛瑙,当时他手上还捧了一支玫瑰,那种惊喜简直令人……她还越说越起劲儿。
那他认出你了吗。
当然,张波声音还高了许多,那还用说。
他也感到惊喜?我奇道。
那当然。张波得意地说,他不知有多高兴呢,一直笑得合不扰嘴。
真的?
当……哎,你总问这些废话什么意思啊,有话你直说。张波不悦,跟你说话一点劲也没有,尽扫人兴。
你们看电影了。
没有。
上公园散步了。
没有。
去吃饭了?
没有,你又开始问废话了,我是那爱慕虚荣的人吗,第一次见面怎么会让人家掏钱,你小看我张波了,我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这怎么能是废话呢,那你们干嘛了,光聊天,就站那聊。我不信。
说你俗,你总不承认。张波说,人家哪像咱这么闲,人家跟我没说两句话,就得回去忙了,人家有工作的,事业单位的,很忙的。
他,他走了?
嗯,张波点头,他说他单位特忙,这是趁上班时偷偷溜出来的,时间太长,怕他的同事隐瞒不住。
他说的时候是什么表情。我迟疑地问。
当然特别高兴了,瞧你问的,他一直盯着我看,然后不停地说见到我真好,真好,真好……一连说了好几遍呢。张波笑意连连,脸上泛起红晕。
……
沈姝,你怎么了。张波见我愣愣的,很奇怪地问。
我傻呼呼地直摇头。我想我脑子可能坏了,我……听不懂。
寝室里开始流行织毛衣、织围巾了,几乎突然间就都变成了织女,庄雨说,这些男生真有福气啊。江思莹和刘菁更是不分昼夜的织,英爱也在织,一条布满大窟窿小眼子的围巾,难看是难看,但令我感动的是她说织完后要把这条围巾送给我。我从没想过我们之间还有这么深的交情,平时看她和江思莹倒是走得挺近的,我捧着英爱那织了一半的大窟窿小眼子的围巾,问英爱,你这么费劲织的,怎么不给江思莹。英爱倒也不掩示,织得这么不好看,怎么拿得出手啊,我再给她织个好的,这个扔了有些可惜,就给你用吧。
我又把围巾扔给了英爱。
张波的手艺不错,这个谁都得承认,那件灰色白花的男式花样毛衣,绝对有资格登上针织类杂志的封皮。
江思莹游说了张波好多天,想花高价买下来,都没成功,庄雨也在动脑筋橇她的毛衣。江思莹后来绞尽脑汁,终于使出最后一招,用她那件最贵的一件裙子与之交换,没料到张波竟然也没有同意。江思莹一气之下,好几天也没和张波说一句话,这倒让张波很得意,张波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们心中明白,张波还在记恨以前借江思莹衣服穿的那件事。
几天后,有人来寝室找张波,是通过广播传达的,刚响一声,喇叭就坏了。当时张波不在,江思莹又在水房洗头,英爱在睡觉,我只好下楼走一趟。
楼下的收发室,一个瘦高文质彬彬的男生坐在那里。手里拿着那件张波的那件最完美的“艺术品”。
张波她不在,是你找她。我走过去。
哦,那男生看见我,很意外地站了起来,是啊,你是她同学啊。
是,那个,她可能出去买东西了,要不你等她一会儿,应该很快。
不用不用,那男生说,接着把“艺术品”塞进我手里,你帮我把这个还给她就行,上次她找我时,我不在,所以也没说清楚,这个我不能收,麻烦你转交给她。
哦。我点了点头。
我走了,张波要问,随便怎么说吧。那男生表情很奇怪地看了我几眼说,我不知道你们男女寝室是在一个楼里。说完快步走了。
啊,我愣了。
这天晚上,张波目光呆滞地坐在把那件艺术品一点点的拆了,她每扯一根线,江思莹的心都跟着一疼,任她苦口婆心,改变不了张波摧毁它的决心,眼见这个毛衣已不成形,江思莹竟然急哭了,“难道你是为了报复我吗?”我突然想起那男生走时说的那句话,会不会他误会了张波呢。眼见张波这么伤心,我忍不住把那男生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没料到张波听完顿时翻脸,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句,差点把我耳朵震聋了,“你们以为羞辱死人是不用偿命的吗……”
……
第一卷 青春纪念册 第六十章 我要我的烤地瓜
刘菁开始愿意坐在最后一排了,后来索性跟冯征换了位子,跟刘伟成了同桌。我不爱与冯征一桌,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便和徐芳宁换了位子,他与徐芳宁的同桌周浩仁志同道和。
这样徐芳宁跟我成了同桌。
我发现徐芳宁上课很少听课,经常是老师在上面讲,她在下面做别的事,不过每次老师叫起她时,她却总能对答如流,而且能答个八九不离十。我开始有些佩服她了。
徐芳宁很健谈。
徐芳宁说,她曾经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应该也是喜欢她,但是双方都没有表白,直至他走,我听着觉得好笑,但是一个念头猛地又抓住了我,她说的那个人会是杨滨吗?
和徐芳宁一桌后,才体会到,她是一个多么受男人瞩目的女生,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无不牵动的许多男生的神经。爱和她开玩笑的不计其数,跟她主动搭讪的一个接一个,还有像周浩仁一类死缠烂打的,比如今天,整个晚自习,周浩仁都在徐芳宁的对面一阵胡侃。
你说你看我的那眼神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简直要我的命。
徐芳宁并不理他,周围的男生都在笑。
你喝多了,徐芳宁说。
是,我是喝了点酒,要不然我也没这胆量,每天对着你不一样的眼神,弄得我心里这个无助,能不喝点酒吗。
徐芳宁盯着他说,我看你的的眼神怎么不一样了。
你看,还用我说吗,你让大家来来看看,眼神里处处透露着认真,就跟有吸引力似的,把人家整个心都给吸去了。
是,我看别人是X光,看你是抛物线。徐芳宁当时在织毛裤,说话时正用小手指很不熟练的带着线。
周浩仁说你尽跟我来深沉的,我说不对劲呢,看别人都‘刷刷’,看我,哎,这抛物线是啥意思,你跟我说明白。
徐芳宁倒也镇定,说明白干嘛,朦胧是一种美。
不行,那也不能太美了,你就这么打发我颗脆弱的心。大家一阵哄笑。
“咣”门被撞开了,冯征晃晃当当地走进教室,胖胖的身材左摇右摆,像个门神,一张嘴,前排的女生直捂鼻子,很大的酒味。
冯征手上拿着个烤地瓜,大口嚼着,吃一嘴巴子黄黄的。前排几个女生捂着嘴笑。
笑啥,都给我坐好!冯征突然吼道,听没听见。
周浩仁看不顺眼了,走了过去,你装哪根葱。他大概在想,谁突然把我风头给抢了。
你给我回去,回去!冯征冲着周浩仁吼道。
说谁呢你,瞎吵吵啥,快回寝睡觉去吧。周浩仁要上来拉他。
走!信不信我用皮带抽你,冯征说着,竟真将皮带解了下来,“叭”的一声,抽在最前排的桌子上。
别,别,别都以为我啥也不是,我是没钱,没钱咋的,没钱也得该吃吃该喝喝,知道不,看没看见这烤地瓜,压根没花钱,她也得给我,你们听着,冯征晃晃当当的走上前,都把头抬起来,别看书了,听我说,你们几个,说完指着最前排的几个女生,都给我停下,在底下装什么算呢,啥时候见你们看书看那么认真了。
放下,我今天就要给你们讲讲我的这一生。前排女生相北交头接耳,掩面偷笑。
说完拿起了粉笔在我黑板上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大字,“冯征的一生”。许多女生已经开始笑出声,英爱还鼓起了掌,说好,说来听听。冯征寝室的男生则笑不出,周浩仁更是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我,这一生,别人都以为我窝囊,以为我怕这怕那,放屁!我谁也不怕,谁都得听我的,我是个了不起的人,没钱,没钱,她,她不也得卖给我烤地瓜!……
周浩仁大踏步上前,拉住冯征,你给我起来,冯征嚷道,今天我告诉你们,谁碰我我跟谁急,咋的,看我冯征好欺负是不是,起来,下去,都别碰我。
周浩仁给陈军使了个眼色两人用力将冯征抱住,把他使劲推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半个多小时过后周浩仁和陈军两人回来了,都累得满头大汗,据说是两人把冯征扛回去的,那冯征虽是五短身材,少说也一百七十来斤呢。
冯征是我们班上极老实的男生,只是爱吃爱喝,跟女生都会脸红。
第二天,许多女生一见到冯征就忍不住偷笑。冯征也不在意。他后来跟几个女生说,其实当时他什么都清楚,虽然喝得是多点。但是脑袋一点也不糊涂,说的什么一清二楚,只是当时觉得非说不可,因为说了之后才觉得痛快。
冯征说我知道你们都在笑我,但这没啥。
第一卷 青春纪念册 第六十一章 剥夺我仅有快乐的人
下午女寝打扫卫生,徐姨叫了陈军和林枫两个来帮忙,林枫跟我分到一个楼层,我拎着水桶走上四楼,林枫笑着看着我,瞧你挺不情愿的。我摇了摇头,'奇‘书‘网‘整。理提。供'只是不愿打扫卫生罢了。林枫说,那你就一旁站着吧,我来干。
我呆住了,站在一旁,看着林枫,就像看到到了杨滨一样,那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一句话。林枫愣住了,怎么了。没什么,我摇头。林枫说,跟你开玩笑的,我才不会那么傻呢,跟我在一起,你就别想偷懒。
站住。徐姨突然站在四楼的楼梯口,指着林枫嚷了起来,那个男生,你等一下,有人女生还没穿衣服。林枫忙立正站好,把身子转了过去,面冲墙壁。
我回过头,一个女生竟然只穿了个三角裤头,上身全裸,从水房踮着脚跑了出来,飞奔到寝室,我真服了她了,这也不是澡堂子,她是不是有点太随便了。
好了,徐姨说。
唉,徐姨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嘀咕着,现在这女生比男生都开放,有本事啥也别穿啊,真不像话。
林枫却久久没有回头。
哎,走了,我叫林枫。
哦。林枫应声,像仆人一样恭敬跟在我的身后,我心中暗想,要是江思莹知道这件事,醋坛子一早打翻了,非得打听出那女生的名字不可,免不得又是一场风波。
整个下午,我们无语,我了解林枫的“苦衷”,打水,拖厕所都是我一个人干的,林枫站在一旁倒有些不好意思来,老是注意我的表情,时不时地问我没什么抵触情绪吧。我拼命的干活,一刻也不想闲下来,我怕我会想起,在那个下午,在男寝四楼,我和杨滨说说笑笑的不知不觉过了一下午,那是怎样无忧无虑,又是怎样的令人呯然心动……
晚上,我一个走在操场上,边走边抬头数着天上的星星,我多希望此时天上会坠落一颗,哪怕只有一颗,我想对杨滨说,我还在这里惦记着他,不知他知不知道。
有人统计一下,班里现在有十二个女生在织毛衣,同桌徐芳宁也在织,织一条很肥的毛裤,看不出她也会织,这条很肥的手裤引起很多人的注意。我看到至少有三四个胖男生偷偷的量自己的裤腰。周浩仁问徐芳宁是不是给他织的,如果是,就织瘦点,别在那浪费毛线,是不是也得几十块钱一卷呢。
跟徐芳宁同桌,刚开始几天无话,慢慢的便聊得多了,而且似乎很投缘,我不怎么不讨厌她了,我发现我们对一些事情的看法往往很一致。我们聊到金庸的小说,她问我,天龙八部中你喜欢哪一个人物(男的),我猜我们会喜欢同一个人,她说我们写在纸上好了,结果我们写的果然是一个人,只不过她写的是乔峰,而我写的是肖峰。她又问女的呢,我们又写在纸上,结果我们写的竟然都是阿紫。
这个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我以为这么狠毒的女人是不会被别人喜欢的,结果徐芳宁直言不晦地说,因为她是一个为了爱而不顾一切的女人。而我的看法是,因为她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尽管我们喜欢她的初衷并不一样。
你怎么不说话,你不觉得很巧吗。徐芳宁笑着问。
我拿起徐芳宁写字的那张彩纸,点了点头,是很巧,这是一个幅很好看的信纸,上面有落叶,有一个女生托着下巴的稚气模样。这和纸很厚,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张废纸。纸的背面还有几行字,我好奇地翻了过来,接着看到了那上面的龙飞凤舞的笔体,是徐芳宁的字没错:
你说你长大以后才知道孤独
到底有多累有多苦
你说你要为你的心找一个归宿
你却从此迷了路
其实我就在你的身旁不远处
牵挂你的累你的苦
是否我们太久的相处已让你疏忽
你流泪时我会哭
看到这些我震惊,但是很快我就平静下来,徐芳宁看着我,她似乎早知道我会看到一样。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段歌词,因为它道出了我的心声,我想写给我喜欢的人看,可惜他最终也没有看到。徐芳宁很平静地说,停顿了一下,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你知道我说是谁吧。
我抬头看看徐芳宁,也许她的眼里的微笑是善意的。不过看来,你好像早就知道。
徐芳宁继续说她入学的第一天看到的人就是杨滨,当时他正在前厅朗读欢迎新生的稿子,对他的印象很深刻,后来,她故意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从他身边走过,他帮她拎到了女寝楼下,这样她们便认识了。他会很多东西,也教会我很多东西,但是他总是心事重重,似乎有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是一个好人……
徐芳宁终于谈到了这个话题。
我的心里酸酸的。
我问江思莹,为什?(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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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还有梦 http://www.xshubao22.com/5/54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