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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的着装、气质没有吴壮辉地好,但薛华鼎感到很是自然。跟自己的父亲、以前的邻居一样,心里旧有一种很亲和地感觉,郁闷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薛华鼎连忙挤出笑,对他说道:“请进,随便坐!”
当于陆在沙发上坐下之后,薛华鼎才看见存折就在来人的面前,心里又是一阵烦躁。他走过来弯腰抓起存折往办公桌上一扔,问道:“上次我答应了你们。但现在我们的电信大楼才开始建,围墙、花圃、广场什么的都要等一段时间。你看,你是不是等一二个月再来?”
于陆看见那个存折,心里一沉,一边惊叹薛华鼎竟然又这么大的胆子收别人地存折,难道外面传言薛华鼎不收礼是假的?同时一边为自己什么都没准备而担心。
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听说你们准备在城里建一个大一点的器材仓库,只有二层高,不知薛局长能不能把这个小工程交给我们承建?”
薛华鼎在他身边沙发上坐下,笑道:“哦,你的消息还很灵通的嘛。我们前几天还只是商量,并没有确定是不是建呢。你想必知道城关镇镇政府现在还在和我们谈地价的事吧,那个倒闭的厂他们要价很高,我们还在犹豫是不是买他们的,呵呵。”
“可你们肯定要建,不是在城里建就是在开发区建。”于陆不到黄河心不死,继续说道,“我们公司的员工现在都闲在家,一点事也没有做的。本来我也想买点东西感谢你,可我现在实在有点…”
薛华鼎道:“幸亏你没有买什么东西。否则,我才懒得跟你谈。”说到这里,他对心里不以为然的于陆道,“你先坐在这里等一下,我先处理一件事再说。”
薛华鼎估计于陆是刚才看见了存折才这么说的,
他心里又什么想法,只好先处理这件急事再说。
说着。薛华鼎站了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机分别给谢国栋、梁股长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马上过来。但谢国栋现在在外面有事,需要十几分钟才到,而梁股长却是接到电话就往这里走。
薛华鼎还没在于陆沙发前坐好,梁股长的大嗓门就出现在门口:“薛局长。刚才秦怀远打电话给我,要我赶到跃马镇去,他说是你安排地。是不是?”
薛华鼎肯定地回答道:“是的。你以前遇到那种农民无理取闹的情况是怎么处理的?你肯定比他有经验,他才从邮政股长的位置下去。恐怕有点压不住手下的人,又没有这方面地经验。所以我想请你帮助他一下。”
梁股长很爽快地应道:“好的。我等下就去。嗨,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
梁股长之所以问一下薛华鼎,并不是真的怀疑秦怀远是假传圣旨,他估计现在秦怀远也没有这个胆量。他主要是想看看薛华鼎地态度,毕竟那个傻子秦怀远以前得罪过薛华鼎。现在跃马镇的职工不服他,就是地方上的人也知道他是被贬过去的。对他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
现在听薛华鼎的口气好像没有什么怨恨,他还很关心秦怀远的,梁股长就放心了,心里也很佩服薛华鼎地气量。
薛华鼎对梁股长道:“你先坐一下,我有一件事要麻烦你。谢局长马上就来。”
薛华鼎从手机包里翻出二包烟,一包丢给眉开眼笑的梁股长,一边递给了受宠若惊的于陆。
于陆连声说谢谢。梁股长则把烟往口袋里一塞,笑道:“哈哈,我就知道到薛局长这里不会空手回去的。薛局长。什么事?”
薛华鼎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把于陆介绍给了他:“他是于老板,长益县自强建筑公司的。他组织柴油机厂的下岗职工成立了一个建筑公司自谋出路,搞得很好。现在他们想帮我们邮电局建器材仓库,我答应了他。也准备把开发区地邮电小区的广场、围墙、花圃交给他们建,你的意见呢?”
薛华鼎地话让于陆很是吃惊。他惊喜地看在薛华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以前听薛华鼎说讨论以后再答复他,以为是敷衍他的呢。
梁股长抬头看了一眼穿着普通的于陆,说了一声你好之后,笑着对薛华鼎道:“薛局长,大事你定肯定没错。我只是一个负责安全、政工方面的人,对这些不插手。既然薛局长说到这个事,我就表示一下个人意见。只要他们质量好,我赞同给他们。”
于陆连忙说道:“薛局长、梁股长,我们一定保质保量完成你们的工程。谢谢你们。”
梁股长重新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撕开包装,递了一支烟给还激动得不知所措的于陆,自己也噙上一根,于陆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打燃后递到梁股长地鼻子前,等梁股长点燃后正要往薛华鼎那边移,才发现薛华鼎没有烟。
薛华鼎看他激动的样子,笑了笑,说道:“我不抽烟的。要不我也没有烟给你们了。”
于陆这才把自己的烟点燃。
梁股长笑着随意问了于陆一些情况,也陪着他夸了一下薛华鼎。
过了一会,谢国栋就回来了。他一脸通红,满嘴的酒气,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才从酒桌上下来就往这里赶。
进来后,谢国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薛局长,实在对不起,是他们太厉害了。不去不行,他们围着我的办公桌转。其实也不是求我办什么事,他们正好今天过来有点事,看我陪你从开发区过来就非得拉上我去吃饭不可。我下午…”
薛华鼎心里很是理解这个局里的大总管,既管全局的物质、器材采购,又管各种设施、房屋建设…。无一不是肥缺,肯定是各种老板巴结的对象。忙是忙点,但吃喝少不了,估计各种红包也是很多。
不过作为一把手,薛华鼎不得不高调一些,而且于陆又是外单位的人,所以他说道:“谢局长,有些事情我理解。但你自己心里一定要有一个度,哪些是该做哪些不该做要把握好。…,我相信你,你自己注意就是,你可不要误了下午的工作。”
“不会,绝对不会。我向毛主席保证。”显然,他是有点喝高了,把平时的玩笑话都说了出来,而且话也多,“我绝对不会误下午的事,我出发之前就看了工作安排,下午的事不是很多…。”
梁股长和于陆也看出了谢国栋喝高了一点,而且也注意到了薛华鼎眼里的不快。但他们二人都转开脑袋,尴尬地说着其他事情。
薛华鼎苦笑了一下,抓起几瓶矿泉水,先发给了于陆,再发给梁股长,然后才给谢国栋。边递给他边严肃地说道:“谢局长,先喝点水,我们有正事要办!”
不知道是薛华鼎严肃的语气镇住了他还是听出“正事要办”里面包含的意思,他双手接过薛华鼎的矿泉水,咬牙用力地旋开瓶盖,咕隆咕隆地喝了半瓶水,这才擦了一下嘴巴,用很认真的口气问道:“薛局长,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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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把酒话书记】
华鼎将办公桌上的存折交给梁股长,说道:“这是刚机发射台的老板丢给我的,说是给我的回扣。梁股长,我请你回办公室之后马上打电话给这个人,要他拿回去。你跟他说如果他不拿回去我们就上缴。还有,你也可以说我们给他一个最后的机会,同意他和其他厂家一样参与BP发射台的竞争,我们县局会按照BP机发射台的性价综合考虑,我们只选择价格合适、质量好的厂家。他这种想通过回扣来推销他的设备在我们长益县局没门,今后要来推销他的BP机发射台,就让他直接找谢局长联系。”
梁股长翻看存折看了一下,眼睛猛地睁大了,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同时也把存折合上揣进了口袋。见薛华鼎看着他,梁股长连忙说道:“好的。我会把薛局长你的意思转告给他。他的电话号码呢?”
薛华鼎从手机包里掏出名片本,找了找就翻出了吴壮辉的名片,递给梁股长道:“就是他。”
梁股长接过名片,稍微看了一下,问道:“薛局长,请给我一张纸。”
薛华鼎虽然有点不解,但还是从桌子的另一端给了一叠稿子给他。梁股长从口袋里掏出钢笔一边写字一边说道:“我给你写一张收条,等他拿走之后。我再把他的收条再交给你。”
薛华鼎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套手续。
梁股长把收条写好后递给薛华鼎,问道:“还有事吗?”
薛华鼎将收条折叠好,用一本书压好。回答道:“没有事了。你办好这事后,尽快去跃马镇帮秦局长解决那些事。”
“知道了。薛局长、谢局长、于老板,再见!”梁股长捏着名片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谢国栋心里有点发虚,他这段时间收的红包可不少,虽然没有收到过存折,但总数加起来可不是小数目。他心里想:“薛华鼎今天是让我来做一个见证人还是敲打我?”想到这里。谢国栋的酒吓醒了一半,连忙坐直身子,等待薛华鼎地下文。
薛华鼎自然不知道谢国栋心里想了些什么东西,看着梁股长出门后。叹了一口气,像几十岁的人一样的语气说道:“哎,现在的人真是什么办法都敢用。他就不怕把我扔进牢房?谢局长,一个人要洁身自好真的很难啊,但我不这样做也不行。”
谢国栋和于陆都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
薛华鼎抬起头对谢国栋道:“谢局长,你认识他吧?”
谢国栋连忙说道:“认识。他找过我。”
薛华鼎转头对于陆道:“于老板,事情我都跟你交了底,今后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跟谢局长联系。只要你不偷工减料、不搞劣质工程、不请客送礼,我就做主让那些零星工程包括开发区的围墙、花圃、广场什么地让你们自强建筑公司做。如果违反了上面的三条,那就不客气了。器材仓库等我们定下来就通知你们。怎么样?”
于陆还能怎么样?唯一的动作就是点头谢谢。
薛华鼎又问谢国栋道:“你的意见呢?”
谢国栋虽然心中早有意向把那个还未定地仓库给自己熟人承建,但此时的他早已经心虚,也就只有点头同意的份。至于围墙花圃什么的。以前薛华鼎就拿着朱县长的鸡毛当令箭说过,这个时候更没有反对的理由。
打发走感恩戴德的于陆和诚惶诚恐地谢国栋,薛华鼎开始认真处理桌上的文件来。
对于自己收自己公司的三千元红包倒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当时之所以愣一下,也就是想不到吴壮辉会拿这个出来试探自己。静下心来稍微一想,他薛华鼎可不怕吴壮辉拿这事要挟自己:我一个芝麻小官,当时贺副局长、汤副局长都算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他们能收我当然也只能收下,难道我还傻逼似地推却不成?你吴壮辉真要拿这事威胁我。首先你就得得罪了贺副局长和汤副局长,你在商场打滚多年绝对不会这么傻。你真要咬我,我也就是退出那三千元而已,怕你个鸟?
想到这个家伙的嚣张,薛华鼎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真想就此关闭与这个家伙的联系之门,干脆将他的产品拒之门外。
不过薛华鼎知道这家伙有后台,社会关系广,如果自己意气用事地话,得罪的可不只是这一个家伙,也许是包括贺副局长和省管局电信装备处的什么**王处长等等一大片人。自己完全犯不着,就这么跟他打太极算了。
日子就这么一日复一日地过去了。
星期日上午九点不到,吃完饭站在街道边地薛华鼎就等到了张清林。他开的是一本挂警灯的进口豪华吉普车。
车一停稳,薛华鼎就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张书记,你好。”薛华鼎人一上车就客气地招呼道。
“跟我客气?呵呵,我没迟到吧?”张清林兴致很高,笑着问道。
“没有。我做好了久等的准备,想不到你提前到了。”薛华鼎笑问道,“张书记,这车是新买的吧?太舒服了!”
“嗯,才上牌不久。手痒了?”张清林笑问。
“嘿嘿…,好车嘛,当然想试一把过过瘾。”薛华鼎也不谦虚。
“那你来。”张清林将刚启动的车停下来,踩下离合器伸开档位。
薛华鼎高兴地推开车门跳下车,绕过车头打开了另一边地门。张清林早已经移到了副驾驶的位置。薛华鼎左看右看,这才挂档起动。
小心翼翼开了一二百米之后,稍微紧张的心就放松了,他踌躇满志地开着车,朝浏章县而去。
走在路上。张清林笑问道:“这次带了钱没有?”
薛华鼎
车一边回答道:“这次带足!就看等下能不能多买几
张清林笑道:“我就知道你想多买了,已经捎信给他,要他多准备几条了。”
“他怎么不装一部电话?”薛华鼎随口问道。
“嘿,谁知道,可能是想图清静,不想我们打扰他吧。”张清林回答道。说着他把脑袋转到右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薛华鼎担心好车让自己开了,张清林有点郁闷,想起张清林打电话给自己地那天凶杀案的事,为了活跃气氛就笑问道:“张书记。那个凶杀案破了没有?”
张清林转头反问道:“你是问哪件?”
“就是你打电话给我那天发生在县城的,一个小老板。”薛华鼎又问道,“难道最近有几起凶杀案不成?”
张清林苦笑道:“哦,你是说的那个卖家具的小老板?最近这三个月就有三起。真是累坏我手下的那帮兄弟了。还有一起至今…,”说到这里,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说道。“现在地人火气很大,动不动就动手。”
薛华鼎看到前面道路上行人很多就放慢了车速,眼睛仔细地注意着前方。
张清林又说道:“你说的那个家具店的小老板,算是破案了。犯罪嫌疑人前天就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也算那个家伙倒霉,那天晚上有人看见他在在外面溜达,以前又对他的邻居说过要给死者好看地话。而且他老婆就在这个家具店打工,跟死者的关系有点暧昧。所以我们只用了一天时间就锁定了他。倒是抓他让我们花了不少精力,出事之后他就潜逃了,害我们追了几天才追到。幸亏他老实。没钱了就找熟人、老乡借钱,要不我们还真难抓到他。”
见行人减少,薛华鼎真心地说道:“你们破案的效率很高,这才几天时间。”
“呵呵,我们是吃这碗饭的。他又给我们留下那么的线索。”
…
二人都在捡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说着,都没有涉及二人心中的那个话题。
到了崔老头地家。二人先看了鱼,称了重量算好钱,用塑料桶装好之后,才由崔老头的老婆炒了几个菜,三人坐在一起边吃边谈。
在开始的时候,三人都是天南海北地乱扯,从中央政策到市井消息都扯了一通。
喝了几杯酒之后,张清林似乎很无意地说道:“小薛,你听说过与五个恶霸遭雷劈的事有关的其他事情吧?呵呵,你说是那是天意还是碰巧?”
薛华鼎一听:话题来了。他知道张清林是专为这个话题来的,自己很难避开,索性就主动挑明了说。所以薛华鼎笑着回答道:“听说了,听到了不少传言,说是我们县里有些领导和他们有牵连,就是不知道真假。张书记,我看这既有天意也是碰巧吧。”
张清林挥着筷子点了点薛华鼎,笑道:“小薛,你这等于没回答。”
一旁的崔老头则笑道:“怎么能说小薛等于没回答?本来就是如此,人做了事就要付出相应地代价,所以说天意也好、碰巧也好,都是一回事。”
崔老头将一根蒜苗送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咽下去后,看着薛华鼎和张清林说道:“我不在官场,也不是你们县的人,说话也就没有什么顾忌。我在这里也听说了这事,它是不是跟你们的一把手有关?呵呵,你们不会没听说过吧?”
薛华鼎不知道崔老头跟张清林是不是演双簧,他没有接话,而是给他们二人倒酒。
张清林叹了一口气道:“小薛,这事还是真地。今天在这里只有我们三个,我就照实说了。这事都是庄书记的哥哥在外面打着庄书记的牌子给闹出来的。你听说了没有?”
薛华鼎见张清林点到自己头上,再闭口不言就显得太生分了一点,所以借着张清林的话题说道:“是的,我也听说过他哥哥做地实在不像话,到处伸手。只是想不到他的手竟然伸到流氓地痞混混的身上。那些混混能有几个钱?实在想不到。”说着还摇了摇头。
张清林夹了一块鱼放进嘴里,笑道:“呵呵,人是慢慢变化的嘛。他哥哥就是靠那几个流氓地痞才慢慢发家的,也是从混混那里尝到了甜头,到致手越伸越长,最后伸到开发区的大项目建设上了,因此又人就怀恨在心,一张状纸就告到了上面。”
薛华鼎心里笑了一下:你以为我不知道,庄书记出事是出在你们公安局的讯问笔录上。
当然他没有点破,而是说道:“庄书记也算是有魄力的一个人,他太记恩了。听说他是他哥嫂养大的,然后送他,大学毕业后走上工作岗位最后当领导的。所以他对他哥哥做的事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哥哥太傻了。不知道庄书记会到一个什么地步,上级会怎么处理他。”
崔老点了点头,说道:“多少出事的领导哪个不是有本事的?在现在的官场上打滚,你没有本事不说你升官,就是呆在原位置都难以呆住。最有本事的人,只要哪个方面没有注意好,也会栽倒。更何况他哥哥做的事太出格,俗话说路不平有人踩,这次没人递状纸,下次就有人打电话。正如刚才所说的,是天意也是碰巧,呵呵。”说到后来,他笑了起来。
第305章【洗脑】
里有鬼的张清林自然不想在庄书记身上浪费太多的时扯出太多的话题。他举起酒杯说道:“庄书记的事也算他倒霉,现在他挪位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可能是到县政协也可能是到市人大当副手。不说这事了,来,我们喝一杯。”
显然他得的信息很全面、也很可靠,否则的话不会说这么肯定。
薛华鼎虽然心里感觉到怪怪的:举起的这一杯酒算是庆贺庄书记挪位的酒还是让张清林有机会再进一步的酒?
但薛华鼎还是依言举起了酒杯,跟他们二人碰了碰,将小酒杯里的五粮液一口倒进嘴里。经过这么长时间酒精考验的他,现在喝二三酒还是没问题,在酒席开始不久还是能豪爽一把的。
不知是薛华鼎没有掩饰好心里的鄙视还是张清林自己真的自我反省,当薛华鼎轻轻放下酒杯的时候,张清林和崔老头相互对视了一眼,崔老头还暗地里点了一下头。
见薛华鼎抬起头,张清林也慢慢放下酒杯,笑问道:“小老弟,你是不是心里在鄙视我?”
薛华鼎一愣,有点慌乱地说道:“没有,没有,张书记,你说这怎么可能呢?”
“呵呵,即使你有这个想法,我也不怪你,这很正常。你心里肯定在想,庄书记对我张清林有天大的恩情,现在他倒了霉,我却在这里似乎是幸灾乐祸的样子,实在是不地道。是不是?”张清林笑着看着薛华鼎的眼睛问道。
薛华鼎被他盯得更加慌乱,但当了一把手之后所形成地涵养并没有使他举止失措。他很坚决地否认道:“没有!这是他咎由自取。我怎么可能怪你?再说让谁上让谁下都是组织的决定,不是你张书记说了算的。”
不过薛华鼎的其内心还是有点不以为然:你张清林现在不是幸灾乐祸又是什么?
张清林说道:“你说的是实情,上与下都是组织、领导来决定的,不说我地职位比庄书记低得多,就是平级,我也无法对他的上升下降起到什么作用。但是。庄书记对我有恩,这也是实情,我现在没有对他表示出同情,这也是实情。如果你说我幸灾乐祸也是对的。”
薛华鼎不敢插言。只是装着听他说的样子,筷子停在火锅上。等张清林停顿地时候,薛华鼎正要说“这怎么可能呢?”
张清林就继续说道:“虽然我是一位政法书记,听从组织、听党指挥的要求更严格。但。总是觉得缺少一点点人情味。小薛,你说是不?”
张清林最后这句话既显得他低调,又衬托他职位的不同:政法书记这个职位似乎更不容许掺杂更多的私人感情在里面。
薛华鼎狐疑地看了张清林一眼,正不知道如何回复他的这句话。对面的崔老头笑道:“呵呵。我说你们啊,都不像是当官的料,或者说不是当大官地样子。如此婆婆妈妈地能成什么大事?有一句古话叫做一将功成万骨枯,你们听说过没有?它是什么意思?它的意思就是说一个人要往上爬,必须踩着无数人的肩膀才能上去的。你们现在还没有踩别人就吓得这个样子,就这么瞻前顾后,你们怎么可能上升得了?又能当什么大官?呵呵。不是我小看了你们,还有一句话叫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崔老头放下酒杯,继续说道:“懂不懂?清林。哦,不,张书记,你现在的地位也不算低了。不说一个下级要听从上级,对组织的命令要服从。就从私人的角度去考虑,他姓庄地犯了错误要下台了。难道你姓张的就要千方百计去施援手?就要违背组织原则去帮他?就要冒着自己的前途去跟上级对抗?那你们是愚蠢!是二百五!你们又什么本事对抗组织?”
崔老头抓起筷子,虚指着张清林和薛华鼎道:“你们也不能像现在一样躲在这里唉声叹气,或者像婆婆妈妈地躲在一边哭泣。一人做事一人当!再说他姓庄地还没有真的倒下了,只是换了一个岗位而已,你们就断定他不是暂时潜伏一下今后东山再起?是吧?”
薛华鼎不是很习惯崔老头嘴里的“你们”、“你们”的,好像自己也跟幸灾乐祸的张清林一样。不过多听了几次后,也就习惯了。薛华鼎心里对崔老头的话倒有一丝认同,对张清林地感觉也稍微改变了一点点。他看着崔老头,听他继续说。
他旁边的张清林则露出一副仔细听讲的神色,崔老头的话音一落,就连连点头。
崔老头显然也不指望薛华鼎他们插言,他继续说道:“我说你们完全没有必要!即使你们踩着他的肩膀上去了,那也是你们聪明,那是你们有能力!别人只有佩服你们的份。如果你们对一个犯了错误受到了一点处分的人还这么念念不忘,那你们就没有藥救了,也不配做我姓崔的朋友。我不像看到你们这么没主见、没志气的样子。”
张清林和薛华鼎都没有说话,但薛华鼎的心里再次涌起了波澜:对啊。我可怜他姓庄的干什么?是他自己不约束自己的亲友。如果他没有错,就是有二个三个张清林也未必能对他怎么样。我自己还差点成了受害者呢。
薛华鼎想起庄书记的哥哥庄建强那个嚣张的样子就有气:妈的,当时我实在没说什么,态度也好,他还说什么等着瞧呢。嘿嘿,现在他应该瞧见了吧?
薛华鼎心里想:“于公于私我都不应该同情他。”
想到这里,薛华鼎心里对张清林的排斥感大大减弱,甚至认为他大义灭亲也是“情有可原”的。
崔老头的眼睛扫了薛华鼎一眼,感受到了他内心地变化,他放低声音道:“小伙子。这里只有你年轻,
我就对你讲。一个人的上升不是单靠某个人就能上是一个人想整哪个人,那个人就一定会下降倒霉的。这你知道吧?就比如你,比如你们张书记。你说你们张书记从公安局局长升到政法书记就是庄书记一句话?”
薛华鼎摇了摇头:显然不可能!如果是以前还可能说不知道,自从自己当了县邮电局局长就知道,一个股长升到副局长(副科级)就需要市局同意。自己这个一把手也只有建议权。他张清林从公安局局长升到县委常委、政法书记,一个县委书记还不可能完全做主。
崔老头笑道:“就是嘛。市里的头头不点头,怎么升?再说,清林是从我们县里调到你们县去当公安局局长的。如果市里没有一点门路,可能不?”
薛华鼎点了点头。
崔老头笑了笑,转头对张清林道:“清林,你就放下包袱。姓庄地出事本身就与你无关,你把这个疙瘩放在你心里干什么?他没有阻拦你升上去,首先是你作出了成绩,其次是你升上去对他工作的开展有利。再就是你的朋友帮忙。他现在被处罚了,你完全没有必要有什么心里负担”
话是对张清林说的,但薛华鼎知道崔老头实际上是说给自己听地。装着忙于吃菜、没有认真听崔老头说话的薛华鼎注意到了这个老头词语的变化:按崔老头话里的意思,庄书记仅仅是没有阻拦张清林的上升而已,而且是需要张清林帮忙才被迫升他的。他的话似乎是升张清林地官不但不是庄书记对张清林有恩,反而是庄书记欠了张清林的恩,是想让张清林上去后帮他。
薛华鼎不得不佩服崔老头的这张嘴。崔老头的话也更加打消了薛华鼎心里那一点点心理阴影。甚至有点责备自己以前错怪了张清林。
吃着鲜美的皇丝鲤,薛华鼎心想:“崔老头说话很厉害啊,这算不算一种洗脑?”
这时。张清林半真半假地叹了一口长气,说道:“哎——,听了你崔主任的一席话,我才真的放心了,心里地内疚才减轻了一点。小薛,你不知道。我这几天真是睡不好觉,总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似的。这不,今天就邀你一起来钓鱼散心吗?呵呵,心病一去精神爽啊。”
薛华鼎点头附和道:“是啊,我们是有点太善良了。”
崔老头笑道:“说好一点是太善良了一点。说实际一点你们这是庸人自扰。来,喝酒!”
张清林连忙拿过酒瓶为他们二人倒上酒,然后举起杯子,三个人笑着碰了杯。
张清林把杯子一放,拿起筷子说道:“快吃菜,吃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崔老头笑道:“不急,心情好我们就多喝一点,喝慢一点。你看我老婆还没来呢,等下再加点木炭就是,熬得越久这种鱼才更入味。”
张清林闻言笑道:“呵呵,那是。我们今天不急,我看就是中饭晚饭一起吃都行。今天我们就吃着试试看,看到底要熬多久这鱼更好吃。”
说完,张清林感激地看了崔老头一眼,但也迅速地给崔老头递了一眼神:把薛华鼎喊来的主要目地还没有说出来呢。现在才打开他心里的那个结,下面说的才是最根本的东西。
崔老头没有理张清林甩过来的眼神,而是笑着对薛华鼎道:“小伙子,你知道这种鱼是怎么捕捞上来的吗?”
薛华鼎摇头,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像我们家附近要捕捞鱼地话,一般是在冬季过年前把鱼塘里的水抽干,把塘里的鱼全部抓上来。这种鱼肯定不是吧,一年捕捞三次,要抽干三次池塘的话,那还长什么鱼?”
崔老头哈哈笑道:“哈哈,要真抽干三次池塘,什么鱼都会绝种。当然不是普通鱼的捞法,现在有的是时间,我跟你说一说。”
崔老头放下手里的筷子、酒杯,笑呵呵地说道:“你看见了我屋子后面的那口塘吧?养皇丝鲤的那口塘的面积比我这口塘的面积要大得多,而且水也深得多,如果抽干的话不说一二个月,十天半月绝对少不了。反正,抽干那口塘是很麻烦的事。文革期间抽过,当时的红卫兵说是要填了这口塘,砸烂封资修的余孽。但他们抽了很久,水位都没有下降,他们只好就往里面抛泥土、石块,最后不了了之。”
崔老头兴趣很高,话也说得有点啰嗦。不过,在酒桌上说话的人十有八九都啰嗦,所以薛华鼎并不觉得烦躁。
崔老头笑问:“呵呵,那么里面的鱼是怎么捕捞的呢?用网,用大拖网。是不是从东面一直拖到西面,来一个大扫除?不是!采取的是祖传的办法,每次在喂食场拖一网就可以。这口塘在东、南、西三面都有一个给鱼喂食,就是撒抛五谷的地方,轮流使用这三个地方喂。如果想下次在东边捕捞,就先把拖网埋在东边水下,泡二八一十六天,然后撒下五谷让鱼来吃。”
崔老头自问自答自得其乐。已经听崔老头说过无数次这些事的张清林见他迟迟不说主题而烦躁,但又不好发作。
薛华鼎第一次听说,虽然兴趣不是很大,但也抱着听听何妨的心态,一边听一边不时嗯啊哦地发出一些感叹词来为崔老头助兴。
第306章【自爆其丑】
老头似乎不知道张清林有点沉不住气,继续眉飞色舞“这些鱼通人性,它们在水下看到了埋下去的渔网就知道人要捕捞它们。开始是没有几条鱼来吃食的,只有一些小家伙来试探一下。喂了几天之后,另外的喂食场就慢慢减少喂食的量,逼得那些谨慎的家伙只好过来。当然,那些聪明的家伙不会一窝哄地全过来吃食,总是轮流分批地来,吃完就走。”
薛华鼎又哦了一声,表示还在听,心里也对这些美味的鱼充满了好奇。
崔老头说道:“时间一长,它们就慢慢地放松警惕。特别是埋在水底的渔网基本上失去了原来的气味、上面布满了绿苔、爬满田螺之后,大多数的鱼就忘记了渔网的危险性,也就没有那么小心翼翼了。大约一个半月、二个月之后,其他喂食场就完全停止撒抛五谷,大多数的鱼就都到这里来就食了。”
薛华鼎随口问道:“渔网有什么味道?”
崔老头似乎对薛华鼎的问话很感兴趣,马上说道:“渔网不是我们现在市场上买的尼龙渔网。是老人用苎麻采取传统手法制的老式渔网,每年用猪血泡二次。那可不是普通的渔网,与现在的渔网区别大着呢。”崔老头说话有点啰嗦也有点炫耀。
见薛华鼎点头,崔老头手舞足蹈地说道:“等到接近定好的捕捞日子,养鱼的人就在下一个捞鱼的地方埋好另一张网。捕捞日子一到,养鱼地人把与埋了几个月的渔网相连的浮标往上一扯——!哈哈。正在食场吃食的皇丝鲤鱼就围在里面了,二斤以下的鱼从网眼中逃跑,大的鱼就被拖到岸边了。”
薛华鼎问道:“这种网一次可以拖上来多少斤鱼?”
崔老头这次没有回答薛华鼎地话,甚至对薛华鼎插言有点反感,他说道:“渔网拖到岸边并不马上出水,要继续在水里放一段时间。让它们减少惊慌和躁动,就是见了人走进也不再乱窜。当然,那些来不及跑掉的小鱼也可以在这段时间溜出去。这样放一二天,人也来来回回在附近走动。鱼实在没有脾气也不再怕人了,基本上就可以一条一条的取鱼了。你看,现在养在桶里的鱼胆子是不是很大?你伸手去摸它们,它们也只是稍微游动快一点而已。因为它们知道了这个结局,已经对前途绝望了,知道乱蹦乱跳也没有用就老实了,呵呵。”
薛华鼎点点头。说道:“我以为它们生来就温顺呢。”
崔老头笑道:“嗨,野生地东西怎么可能温顺呢?如果当时就把它们往岸上拖,一网几百斤鱼挤在一起非出问题不可。它们会在网里、在地上蹦跳好久,碰伤了身体,养不到几天就会死掉。还怎么送进北京的皇宫让皇帝老子吃?”
说到这里,崔老头的话似乎才告一段落,举起酒杯道:“呵呵。喝酒。”
张清林也嘘了一口气,马上响应崔老头的建议举起了杯子,薛华鼎也随之举杯。
崔老头砸吧一下嘴巴。吃了一口菜,说道:“人也好,鱼也好,都是要适应环境的。到哪个环境就有哪个环境的活法。小伙子,听说你大学毕业的时候没有工作,你当时是怎么想地?是不是想只要找一个稳定的工作。每个月有几百元工资就行了?”
薛华鼎想不到崔老头每句话都有深意,他点头笑道:“嗨,还真是这样。不说几百元,就是一二百元都行。特别是找了几天工作,没有一个单位要我的时候,而身上一身的汗臭,我都想只要又单位给我一个睡觉的地方,给我吃饱饭我就在那里一直干下去。呵呵,找工作真不是人干的事,累不说,主要是心理负担太重。”
崔老头笑问道:“假设现在有一个公司以三千元一月的工资请你去工作,你还会去吗?”
薛华鼎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将筷子伸到皇丝鲤地火锅里。心里想:现在就是一万一个月请我去当总经理,我也不会去。
薛华鼎夹着一块鱼鳍往嘴里送,崔老头突然说道:“你说张书记当你们县的县委书记怎么样?”
薛华鼎一愣,手一哆嗦,伸到嘴巴边的鱼鳍一下从筷子中间滑落,一直掉了下去,落在了薛华鼎地大腿上。薛华鼎连忙夸张地掩饰道:“呵呵,这鱼好滑啊。落到我裤子上了。”说着连忙站起来,拍打着裤子,晶莹透亮的鱼鳍一下滚到地上去了。但薛华鼎还在掩饰着地拍打着。
张清林也想不到崔老头说得这么直接了当,也是很吃惊地看着崔老头。
崔老头对薛华鼎道:“坐下,坐下。呵呵,看来你们二人都被吓住了。我们是喝了酒说着玩,我又不是什么领导,跟你们二个说着玩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说让你小伙子当省长,你也用不着这么惊讶吧,吓什么吓?”
等薛华鼎重新坐好、张清林恢复常态后,崔老头说道:“小伙子,这里没有外人,我们又都喝了酒,反正是说着玩,你就说说清林他不能当县委书记的理由。不用怕,随便说说。”
薛华鼎有点不乐地看了崔老头一眼,心里道:“当着张清林的面要我说他不能升官的理由,亏你说得出来。”
薛华鼎见他们二人看着自己,说道:“我对政府那一套运作方式都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说了也是瞎说。呵呵,再说我一直把张书记当最亲近的领导,没说当县委书记就是当省委书记我也觉得行。”
崔老头笑道:“小伙子,你现在地话有点言不由衷啊。是不是当面说领导不能升官的理
尬,也不好说吧?呵呵,你是不是怕清林今后给你小等薛华鼎反驳。崔老头又说道,“那你就帮帮忙,说说他当县委书记的有利条件。怎么样?”
不好地不好说,好的又没有发现,薛华鼎还真是为难,来之前就知道这餐饭是鸿门宴。却不知道是这么一场鸿门宴。
正要说不知道从何说起,崔老头又问道:“不好的不敢说,好的也不敢说?呵呵,我理解。”崔老头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就由我来说,先说他的不足。”
薛华鼎嘘了一口气,有点惭愧地看了张清林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到崔老头身上。
崔老头说道:“清林现在要趁庄书记挪位的机会升为县委书记,至少有二大不足。一是资历,二是人脉。他才进常委不久。而且在常委里排名最后,朱县长就比他有资历多了。是不?领导要考虑从他们常委中间提拨地话,肯定第一个就是选择你们朱县长,而不是清林。”
薛华鼎心里认同,但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
崔老头又说道:“人脉上不足主要是清林一直在公安局这一单线上面。认识的人都是与此有关的人,他又是从我们浏章县调过去的,可以说在你们长益县是无根无底。县委地几个常委现在都是竞争关系。他们不可能旗帜鲜明地支持清林,不是常委的县级干部也一般是首先支持自己熟悉的常委们。可以说清林在县级干部上没有什么同盟军。在行局机关里,他也只对公安局、检察院等领导有点把握。就是小伙子你。他也不敢肯定你会全力支持他,我估计要是不当着我们的面,你支持朱县长的可能性大大超过支持清林。呵呵,这是肯定的,我和清林都理解。”
薛华鼎心里很认同,但依然没有表示出来。
崔老头继续说道:“除了这二个不足。还有二个致命的问题阻拦清林在这次领导岗位调整中进一步上升。”
薛华鼎一愣,心里想:“这二个不足就已经够致命了,就凭这二点你张清林就没有资格跟朱县长竞争。如果还真地有另外二个致命的问题,那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白日梦?”想到这里,薛华鼎倒来了好奇心,看这个能说会道的老头怎么自圆其说。
崔老头道:“第一个致命问题是道义上的。现在在官场上有不少人误传和怀疑你们庄书记下台是清林陷害的,当然,说陷害太严重了一点。即使那些谣言是真的,那也最多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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