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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吹水寒
第一章 金色的梦幻之曲（1）
1
我讨厌衡阳的秋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秋天，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本应该是秋高气爽，或是秋风萧散，街头上堆满了枯黄的枫叶，人清影单。
但在这里，哪里能够找得到一点儿秋天应有的诗意。秋雨，不大不小地下着，天空又是灰沉沉地。衡阳的秋雨，好像这人儿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心里总想着要大声地、用力地发泄一番，但最终又未能找到痛快的方式，让人这心里感到极为地郁闷！
大学校园里，街道的两旁种满了的都是常青的樟树，哪里可以能够找得到一种满街头都是枯黄树叶的那种秋的意境，更不用说能有风转起一地枯叶的那种秋意萧散了！
这里，就连好不容易被雨水打落的树叶，都早已被环卫请进了该去之所。地上成堆的枝叶未能有之，何以叙怀？何以寄托？
只让人这心地里，好似这场秋雨，不断地沉闷！
2
这一场郁闷的秋雨已接连着下了好几天，张野也为此争扎了好多天。走出宿舍门口的他，望着这沉闷的天空，自问：“带伞还是不带呢？”心里真是矛盾啊？看着楼下几只“螃蟹”已冲出了宿舍楼梯口，于是，张野也只好追随了。
“Shit！”这一次，张野虽一路飞脚也未能挽回衣服被打湿的命运。坐在综合教学楼三楼经济学系的教室靠窗最后一排的他，此时正感到全身冷意四冒。为了省钱，今天张野真是后悔了！没吃早餐的他，真是饥寒交迫，可怜的张野先生！
在大学公共课教师左毕雄副教授把《法律基础知识》这本书讲得口液四射的时候，在张野反复研讨中餐问题的时候，教室里的学习气氛开始变得气候异常。全班同学的头部朝向的方位不对了，坐前排的老王头的头与窗户明显太过于紧密，不对啊？
“Look！”张野终于找到了战胜饥寒的法宝。窗外，哦！看到了：一辆红得发亮的跑车！是电影里才有的那种！正从“S”形校道那头行驶过来。也许是左教授发现了他的精彩演讲无人发表感叹，也许是他痛心唯一的一个听课门生也随波逐流了吧！反正张野同学是为人民光荣捐躯了！
“请第一组最后一排的同学站起来解释一下：哪些是属于民事诉讼的范畴？”左教授突然把声音提高了50分贝。
“啊！哈哈！”此时此刻，教室里是满堂哄笑。
“Shit！”可怜的张野只好心有不甘、心里没底地站了起来，不站行不行啊？你试试，这个变态副教授把平时成绩权限设为60％！这大学课堂上也要站起来提问？早听人家说他是从高中教书调上来的！不然一个牛人副教授还用来教大学公共课啊！幸好我们的“抗左同盟统一战线”发挥了杰出的作用。不知谁说了一句“112页”！果真啊！在《法律基础知识》书中第112页找到了救亡之路。
“民事诉讼的范畴包括：1、认为行政机关侵犯其他人身权、财产权的。2、认为……”张野顶着一班同学的热情注视，回答完问题，看着左B宣判答题等级为“A”之后，坐下再往外看时，香车不再了！
“Shit！”张野在后悔之余，开始想到香车之同名词：美女。
3
美女，倒是真的有一位，且是随车而来。黑直披肩的长发、闪闪反光的大墨镜、一身纯黑色的高级职场套装、一对高且尖的高跟鞋，手提一黑色小箱，大体是175CM的身高，上下黑然一体，一位黑色的女神，就站立在综合楼前。如果说10层高的综合楼是本校的标志性建筑的话，此时，它只能说是一个很差劲的背景了。
她三步一停地上了三楼，在经济学系办公室的门口前犹豫不决地停了下来。30秒钟过去了，未见动静。
经济学系办公室里面，几张办公台，几位教师在座，先前在谈论着什么事情，此刻一种无形的压力迫使他们不自觉地都静了下来，不约而同地望着门口，压力的制造者。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一位青年教师站起来，打破了这种颇有压力的沉静。
“啊——”这声音不出现还好，一出现倒使得周围的压力一下子成倍增加，压得人一时喘不过气来。
30秒又过去了，却又未见其声！10秒钟又过去了，这样会死人的啊！
“先生，我想——找你们的系主任？”黑衣女神终于发话了！顿时，声音如春风化雨一般，办公室里刚才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化消无痕，几位教师都不约而同的重喘了一口气。
“哦！对不起，主任有事出去了，我是这里的干事，请进！”青年教师上前热情地接待黑衣女神。
黑衣女神这时才走进来办公室！
“请坐！”青年干事从办公台旁边搬来一张椅子，亲自倒上了一杯水。
“谢谢！”黑衣女神接过水杯，把手中的黑色小提箱和水杯放在青年干事的办公台上，站立着没有坐下。
“您找我们主任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您马上联系。”青年干事显然有点热情过度，平时在学生面前可不是这样啊。
“我想找一个人，是一个学生！”黑衣女神语气好像有点着急！
“您别着急！请问他叫什么名字？读大学几年级了？”青年干事刚刚好像有点儿失落感，但马上又找回了自信。找学生，这是我的专业哦！
“我不知道他确切的姓名，我只知道他有一个叫“二德”的名字？”黑衣女神看着青年干事，虽然墨镜太大，看不太准确她脸上的表情，但可以肯定她很着急要找到这个人！
“二德！有吗？是谁呢？这！”青年干事求助的目光，寻遍了周围的教师，都是无声的回答。
“这！”青年干事脸上只剩下无能为力的表情。
黑衣女神又一次失望了，无力的提起小箱，转过身子，向门口慢慢地走去，在场的教师此时此刻体会到的不仅是一种无法言明的压力，更是有一种深深的哀伤！
快到了门口，黑衣女神突然转过身来，大声说：“我还知道他去年冬天去过上海——他是男孩儿——不高！好像只到我这儿——对对165CM多一点，模样长得——”黑衣女神的手在空中不停地比划，她好像是在撕喊，又好像是在诉说，在求助，又似在深情地回忆！请你们不要再让她继续失望了的情绪，在这里的每一个人的心中不停地滋长。
“是不是他？”一位女教师突然说道！
“谁？”教师们全部转身一齐看着她。
“张野呀！他跟我说过他去年冬天去过上海！”女教师突然有种很后怕的样子。
“对呀！男孩子，不高，好像是1米65多一点，对！对呀！”熟知学生情况的青年干事迅速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大册子，从中抽出一张贴有照片的纸卡片。核实后对黑衣女神说：“小姐，你看是不是他？如果不是我们也没办法了！”
黑衣女神走过来一把抢过纸卡片，一看照片，激动地边叫边亲吻纸卡片：“对，是的，就是他，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的中国男孩儿！”此刻，这位黑衣女神一点也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这时，办公室里的教师们，是一边皱眉头，一边拍胸口，彼此大笑。
恰时，上午第三节课下课铃响了！
第一章 金色的梦幻之曲（2）
4
张野本想继续寄梦于香车美人，但尿意无情，直往WC。还在大发尿论之时，往回走的他，习惯性地在系办公室门口向里面看了一眼，在思维与视网膜还未有任何联系之前，潜意思地问了一句：“左教授在吗？”
这时他发现N个老师的头都刷的一声，同时间把目光指向同一个方向：门口，紧接着他看到一个黑衣女孩，然后思维紧接着告诉他：速退！在不到3秒钟的时间里能有如此快速反应，这让张野十分有点儿沾沾自喜，庆幸啊，庆幸！
“二德！”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离开了几秒钟的张野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朝教室走去，心想：叫谁呢？我吗！“二德”如果用老家语喊就是我的小名！但这儿没人知道啊！不是叫我！用得着这样大声叫吗！污染环境啊！左B如果不告你，算你牛B！
“中国男孩儿！我的中国男孩儿！”一声音急追出来！
同时，张野“啊！”地一声突然转身，眼睛顿时挣得大大的，盯着面前向他扑来，已经只离他仅有3米的女孩儿，两手一伸一阻！STOP！情色十分地恐怖！
“你是谁？你说什么？”张野边喊边退。
“我的中国男孩儿！我是LILY，上海的LILY啊！”女孩儿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速度反而加快了。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是谁，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张野已经是退无可退了，身后是墙，左右都是被高分贝声音引来好事的学生。前面是她！谁知道她什么人啊！快逃命！快！
“不！我是LILY，我的中国男孩儿！是我！你难道已经忘记了我的声音了吗？”黑衣女神伸手把想从左边人墙中冲出去的张野拦了下来，张野只好迅速地退回到墙脚，样子恐怖到了极点！
“不可能！她已经死了！别过来！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别过来！”黑衣女神的脸只距离他20㎝了，张野此刻已经是一只困兽了！
“LOVER！I**E！LILY。ELIZUBTH。BU！YOULOOKME！”黑衣女神摘下一直戴着的墨镜。一张美丽、清秀、激动的脸、一双黑蓝而注满泪水的眼睛。
“啊！不——”这是一张熟悉而又变得多么陌生的脸啊！等到我把这张脸快要忘记的时候，她却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是真实的吗！是吗？我的思维呢？我的身体呢？我在哪里？张野无力地沿着墙壁往下滑去。
“不，LOVER！”黑衣女神一把抱住快要倒地的张野，紧紧地抱着，泪流满面，“是我，是我！上海的依依，我没有死，我还活着，LOVER！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她轻轻地吻上了那张不敢相信而张大的嘴唇。
顿时，周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恰时，上课铃声响了！
5
“真的是你吗？”
“真的！”
“快放开我？快点！那么多人！”雷鸣般的掌声让张野一下子清醒过来。
“Why？女孩只好放开努力挣脱的张野，“好吧！毕竟这里是你们中国。”依依很不心甘情愿地退回两步。
“走吧！依依，快回去吧！我要回教室上课了！”张野第一思维是赶快离开这里，上课铃声丝毫未影响观众的好心情。
“你说什么？”依依的脸一下子变了，冷冷地，压迫的气势一下子控制整个空间，已经转过身，准备要走的张野心里猛地一寒颤，脖子上一股股凉凉的感觉又出现了。周围好事的同学更是被吓退了一大步，不敢再有动静！
“你回去吧！能再见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张野看着周围的观众，心里很急，心想：求求你了，这里是中国啊！
“LOVER！你不要我了吗？”这声音一出口，有哀怨、有绝望、有惨痛、有心碎，什么味都有！太多了！
依依此时已经不再是一个拥有绝对权力、恐怖的女神形象了，而是变成了一个随时随地，可能会被人抛弃的弱女子。
“回去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张野狠下心往前面走了两步。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是不会回去的！我不回去！如果你不爱我，我可以等，直到你爱我为止！”依依的坚决感染了周围的同学，个别女生已经泪流满面了，观众的态度是更加地坚决了，有些观众的目光我看得出：杀我的心都有了！
张野只好苦笑地转过身来，道：“小姐，楼下等我！好吗？我还要上课！”双手伸开指了指周围的学生。
“难道上课比我还要重要吗？”看着张野的样子，依依马上小女孩儿似地擦干眼泪，换上了一幅胜利者的笑容，一下子变得好可爱的样子又把周围的学生逗笑了。
“好吧！如果你的课程十分重要，我愿意等，OK？”依依只得尊重中国的现实。
张野是一溜烟儿地逃离了现场！
6
办公室里面，几位教师都默默在座，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
依依虽然还是有些失望，但基本上还是很高兴。默默拿过黑色小提箱，打开，取出一打钞票，放在青年干事的台面上，然后，走到办公室的中央，对着在座的众位教师深深地鞠一个躬。
道：“对不起，打扰各位老师了！今天我很高兴，因为我终于找到了他，这个过程足足耗费了我半年多的时间。我知道在中国的大学，是不允许学生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无法控制自己！我是多么地渴望再次见到他！谢谢各位老师的帮助！”
依依又鞠了一个躬，“为了感谢各位老师的帮助，这一万美金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如果可以的话，我诚挚地邀请贵系全体老师今晚在贵地的衡阳宾馆一聚，我会派车来接各位老师，再一次谢谢，各位老师，今晚再见！”依依再一次鞠躬，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第一章 金色的梦幻之曲（3）
7
湘江沿河公路上，一辆红色的跑车缓缓地前进。
张野坐在副驾驶坐位上，不言不语，眼睛冷冷地看着开车的依依。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绝望地从上海回来！你知道吗？”张野对着依依大声吼喊。
依依没有出声，把车缓缓地停在了路边。
“为什么明明死了！现在又活着！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张野一把抱住依依，泪水充满了他的双眼，“我本来认为我的生活就是这样了，我从来不渴望奇迹，我本来认为我可以忘记过去的一切，但我的心又禁不住地去回忆，我本来想那只不过是一个梦。但在我的梦里，一次又一次的，我的心却都是失去最心爱的人一样，那样的痛苦！”
他们紧紧地拥抱，忘情地相吻，千千万万句的思念和幽怨都化做了**。
暴雨之后，是细雨式的缠绵。
“谁救了你呢？你又是怎样找到我的呢？”张野摇了摇依偎在怀里的女孩儿，“你快点跟我说说，你肚子上的枪口呢？快说啊！”张野说完用力地想推起怀里的女孩儿。
“LOVER，你叫我先回答那一个嘛？”依依用力抱着张野的腰，依偎在张野的怀里不想起来。
“那就第一个吧！谁救了你？”张野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
“我？不要开玩笑！说真的吧！”
“真的是你！你是不是把我埋葬在雪地里？”
“是啊？这与你获救有什么关系？”
“积雪把我中弹的部位冻结了，使我不至于流血过多，而且积雪也让我从昏迷中迅速清醒，还要谢谢你把我的东西都跟我埋在一起，这样使我可以快速联系到我的上司！算我命大！用你们的话说：“菩萨保佑！”
“对不起！依依，我真的不知道，你当时只是昏迷了过去！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那也不能说是错误，那些我们就不说了。总之，上帝既然让我遇上你，是不会让我那样轻易地失去你的！”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好吗？”
“都好了，别担心了啦！只是你让我找了半年多了！”依依幽怨的白了张野一眼。
“那你怎样找到我的？”
“都是你不好的啦！没有一个具体的姓名，又不知道你具体的地址！也没一个电话，只是知道你是一个学生，来上海做假期工以外，就没有其它信息了，中国大学生那么多，你叫我怎么找！”女孩从张野的怀中提起头来，张野看到的又是那一股冷冷的目光，车内又是那陌生而又熟悉的窒息，不由自主地身子开始发硬。
“我问你，二德是不是你的真名？”
“是我的乳名！”
“你！”
“对不起！别生气啊！这还不是被你找到了！”
“先生，花了我半年多时间，就换来一句：对不起！”
“你也没有告诉我，你不是中国人啊！”
“你！”
“依依，我爱你！”
又是一场动作剧。
8
“我要嫁给你，我的中国男孩儿，你会娶我吗？”
“这？”张野对这个问题还从未曾想过。
“你是不是不爱我，你不要我了吗？”依依在张野身上又哭又闹，一句话没说好，后果不堪设想。
“不要这样，好不好？爱！我当然爱你，不要哭了，你可是一大美女，不要哭了，好不好？”张野对于女人的撒娇一点经验措施都没有。
“不！我要哭，我就是要哭！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你说，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了？”女人这个时候都是绝对的霸道。
“没有，不要乱说，除了你，谁会看上我啊！”张野很无奈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冷冷地语气又上来了，完全是一个绝对权威。
“我是愿意啊！但你我想一想：你是这样的美丽，而我呢？没有地位，也没有金钱，唯一能让我骄傲的仅仅是一个三流大学的本科生，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你教我拿什么来娶你！依依！我们现实一点好不好！”张野很坦白，同时也很无奈。
“OH！MyGod！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你的思想还这样陈旧？你知道吗？是你给了我新生！以前，我过着的都不是我自己的生活，是你！一个陌生的你，让我明白了自己做的一切，挽回了无数的生命，包括我自己！LOVER！我爱你！不是为了金钱！也不是为了地位！”
“可是现实就是这样——”
“你让我说完，你要知道，你的勇力和智慧并不亚于我，只是你的环境不如我，更加不要说你没地位没金钱！你在瑞士银行就存有2000万美金，你是法国尊敬的伊兰帝斯公爵贵族头衔的合法继承者，你还能说你一无所有吗？”
“你在说什么？2000万美金，贵族头衔，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张野一把推开满脸充满胜利笑容的女孩。
“不信，是吗？好，证明给你看啦，这是瑞士银行的帐户密码！你应知道一点常识？说也没用，哪天取出来给你就是。看这个文本，这些是法文你可能不认识，但这“二德”两字总认识吧！这就是伊兰帝斯公爵头衔继承权的官方文本，这是法国的国旗、国徽，你总认识吧？”依依努力地解释。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张野不知其所以然，只好木然以对。
“我不需要你明白什么！我只要你明白，我爱你，不是因为你的地位和金钱，也不仅仅是你救了我，而是你的精神，你的勇敢，你的一切让我疯狂地爱上了你！这就可以了！我的中国男孩儿！只要你不害怕我是一个危险的女人！我就满足了！我一定要嫁给你！我可以等！我的中国男孩儿！”
“你可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我需要知道详细的东西！”
“好吧！为什么你总是让我无法隐埋一切呢？”依依重新又紧紧地依偎在张野的怀里。
我原本以为在上海城郊相遇的这个女孩儿，仅仅只是一个危险的女人！但是我错了。
第二章 一个上海遇见的女人（1）
1
2000年的冬天，为了学费，在一个高中同学的“鼓动”下，我放弃了回家过春节！和他一起来到上海一个酒业公司做酒品推销，其实一个月也做不了什么，因为老板是同学的亲戚，所以也给了我们一人一辆自行车，每人200元，叫我们和几个老业务员去熟悉市场。
每天9点起床，在公司里吃过早餐后，和同事一起出去要到18点才能回来。冬天的上海，我的感觉还是比湖南的冬天要冷得多。上班的第二天，几个老业务员就不愿意带我们出去了，给了我们俩一张破地图，就打发我们俩人自我实践了。对于我来说，我喜欢没有约束的工作方式，和同学一起跑了几天，在上海也基本上不会迷路了。
我正准备想去吴松口看军舰，这时我的同学也不愿意出去了，无论我说得多么动听。实在是天气太冷，我也不敢一个人去得太远，但也不想呆在公司里，满屋子都是一些打牌赌钱的人，我同学很喜欢赌钱，但我不喜欢，尤其满屋子里还是烟雾弥漫，我实在受不了，一个人也推着冰冷的自行车出去了！
早就听人说上海有一个空军机场，这几天只要是风不大，总是听见有战斗机在天上飞。本人凡是对于军事之类的东西心里都有一股莫名的冲动，也许就叫作喜欢吧。这几天我一个人都在一边派发酒品广告，一边寻找这个空军机场，这破地图上找不到，当我锁定一块区域时，就是不能就近观看，周围都是房子，站在立交桥上远远地能看到一点点影子，歼击机起飞降落的声音很是诱人，但就是近看不到，心里真是不爽到了极点。
连着转了好几天还是不得而终，这心里真是有点儿生气，很不甘心。心想，这空军要是过年不放假就好了。公司过年要放假，没想到老板这么好，又发了500元过年费。前面发的钱我还只花了不到50元，真是爽啊！把这几天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变质了。更爽的是，老板要回家过年，绝大部分同事也要回家，公司只留下我和同学少数几个人。想到从腊月28可以爽到正月初六，真是兴奋死了。
我的同学可是不愿意和我这个神经病同流合污的，大冷天地还想看飞机。但我可是兴致勃勃，他还在做梦的时候，我就推着自行车出去了。今天，运气真的来了，跟着一辆运原木的大卡车，屁颠屁颠地，居然到机场边上，叹服啊！只有一墙之隔！
这里是一个很大的堆场，到处都是堆得很高的原木，没什么人，也没人管你，真爽啊！军用机场，就在眼前，太爽了！不过，整整一个上午，军人进进出出倒是看到了不少，军车也在飞机跑道上来来回回地跑了好多回，就是不见飞机！昨天还飞的，不会是也放假过年了吧！不会吧？妈妈的啊！很冷啊！飞机你还不出来会冻死人的啊！
腊月29日，明天就过年了。想起昨夜被同学饥笑了好几回，就提不起这过年的兴趣了。等他们都出去买年货后，我不自觉地又推着冰冷的自行车出门了。天道是个好天气，除了冷一点外，还算是风和日丽。不死心的我，又往空军机场跑。
我操！没进堆场就听到轰鸣声！哈哈！喔喔喔！哈哈！老子爱死你了！飞机啊！飞机啊！我爱你！喔喔喔！狂奔！一甩自行车！爬上一个大木堆！哦啊！我的个妈妈！一架歼击机，正从跑道起飞！一下子刺向蓝天！哇！哇！我的个妈妈！我爱你啊！又有一架飞起来了！哇！太爽了！
我在大喊！我在狂跳！
乐极生悲！这个木堆塌了！
“啊哟！”我从木堆上跌落了下来，手被划破了一层皮，还好！没有大碍！
“妈的！真是！这谁堆的啊？害死老子了！真是的！”我一边骂一边又爬上了另一个木堆，才想我的自行车！
“我的车？啊呀！还好！还好！真是命好！”车子被我甩得远远地是莫大的有先见之明啊！
“哎！那是什么东西？”塌方的木堆里突然多了一件不协调的东西，我跳了过去，一个小背包。
“啊，妈啊！手！”我吓了一大跳！
“不会是死人吧？妈妈啊！看看？怎么回事呢？是不是抛尸？”我小心地把压在手上的木头移开，“妈妈的！谁这么惨毒！把个人埋在这木堆里面！”
我又移开两根大木头，这人穿着一身黑色衣服，长头发，应该是个女的！“看来是死了！”我又把周围的木头移开几根，“妈妈的，甚好是在冬天，不然你烂了都不知道？”对于死人，我不怎么害怕，我们学校旁边有个医药学院里面有很多尸体标本，刚上大学的时候，图个希奇！我们几个老乡一起都去看过！
“妈妈的，看看！怕什么！”其实心里还是很害怕的，我的手颤抖地小心地用一根小木条，小心地把尸体翻动过来，“妈耶！一定是被人先奸后杀，啊呀！”我一下子吓得跳了开来，尸体一下子坐了起来，没再动了，我睁大眼睛看着她，“不会吧？尸变？没见过啊？这不白天吗？”尸体又一下子倒下去了。
“没死，哈哈！没死！”我一下子又跳了过去，她睁开了眼睛看着我，“喂！你没死吧？你能说话吗？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谁把你埋在这里？能说话吗？喂？能说话吗？”她的眼睛随着我手势动了动，没说话，看来是不能说话了，“你等着，我去打110，你等一下！”我说着转身正准备走开去报警。
“！！··##￥￥％￥％％……—”后面突然有了声音，我马上转过身来兴奋地看着她！
“你能说话？哈哈！你这都说什么？我听不懂！先把你扶起来坐好，我再去打110！”我弯下腰伸手正想把她扶着坐起来。这时，感觉到有一个东西重重顶在我腰上，一看，手枪！我睁大眼睛看着她，不敢再有动作。
第二章 一个上海遇见的女人（2）
“你什么意思？是我救了你耶！我对你没有恶意！小姐！”我此时很气愤，还没感觉到非常害怕。
“把背包给我！”语气很吓人，不对，是杀气！
“给——你——！”我这时才感到非常害怕。女人一把夺过小背包，一只手迅速打开小背包，伸手往里面摸了一下，然后又迅速拉上，看样子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里面。
“没丢什么东西吧？”我很热情，小命在人家手上能不态度好一点吗！
“我的脚可能断了，把我小心地抱起来！不然我杀了你！”枪口离开了一点点，“快点！”枪口又近了一点点，完了，完了，这下我可就全完了，怎么会这样啊！
“大姐，去哪里？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小心枪走火啊！”我是又扶又搂地把她给弄上自行车，从堆场百倍小心的把她推了出来，真是惨绝，路程也不短啊？这枪口冰冷冰冷地硬是没有离开腰侧半点。我唯一的逃跑计划就快要破灭了，你快点晕啊！晕啊！冬日里，张野活生生地吓出了一身冷汗，后背里凉唆唆的。
“大姐，放了我吧！我还要回家，家里人正等我回家过年呢，大姐！行行好！我只是一个学生，我没干什么，真的，你放了我吧！”张野差一点要哭求了，心里真是后悔死了，我神经病啊！大过年的，我看什么飞机啊我！怎么什么事都给我撞上了！眼看就要上大路了，这可怎么办的好呢？张野内心真是急啊。谁知道后面是什么人啊，什么时候给你一枪，我年纪青青不就完了吗？女朋友都还没处一个啊！
“停，把我扶下来，快点！把这个车子丢了，直走！TAXI！”这个女人一只手扣住我的腰，把枪伸进我的衣服里，感觉枪口顶在我的肚子上，另一只手抓住我的左手环抱在她的腰上，样子有点像情侣，不过很滑稽。在这个干脆的命令之下，我确实没有做命令之外多余的动作，老实说没有那个胆儿。只不过，有一点需要说明，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哪个女孩子的身体和我像今天这样接近过。
“先生，到了，184元，谢谢！”出租车司机按照女孩子的地址，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来到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很像公司附近的贫民区。下了车，我就心疼起我的钱了，从来没有一天中发过这么多钱啊！想想从衡阳来到上海，火车票才花了88元，这黑心的出租车司机，今天怎么都这样，我在心里开始大骂自己。
“前面第二幢房子，顶层，快点。”感觉腰间的枪口顶上去了一点点，没有办法，张野费力地把她半扶半搂地上了房子的第三层，这女孩子怎么这样重啊？害得我又出了一身大汗。
“钥匙在背包的右外袋子里，快开门！”张野感觉腰间的枪口又顶上来了一点点，我心里一阵子狂想，这不会是就要完了吧？老天爷，你可不能让我完在这儿啊！张野的手颤抖地拿出钥匙去开门，心想，一定要插进这钥匙孔啊，不然她给我一枪不就完了。好！门开了！真不知这脚该不该进去！没声音？咋她不出声呢？不会吧！她要杀我了吗？不要啊！老天爷啊！不要这样啊！不要啊！张野快要被种宁静，死前的宁静逼得不能呼吸，紧紧地闭上了眼晴。
“铛！”张野全身不由得颤抖一下，脑里一片空白，良久，一片安静，我死了吗？我死了吗？咋不痛呢？咋不——
“啊！”张野突然跳了起来。
“扑”的一声，女孩子掉地上，没动了，一只黑得发着亮光的手枪在地上安静的躺着，张野脚落地后也没动了，睁大眼睛盯着地上的手枪。
良久，张野微微动了一下后马上停了下来，这时大脑急速狂转起来，看样子，她是晕倒了，用脚踢踢试一试，不行！万一要是给踢醒了，然后她来一个条件反射抓枪射击，我不就完了。先得把枪拿到手再说，起码有个保障，小背包也要拿下，万一还有什么东西就完了。张野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慢慢地蹲下身子，摒住呼吸，眼晴紧盯着地上脚边的女孩，左手小心地按在女孩子右脚边的手枪上，张野只听到心脏砰砰直跳，抓住手枪小心地往上提起，还很沉，拿到了，张野心中一喜，轻轻出了一口气。左手轻轻地把手枪交给右手，瞄准女孩子，然后，左手又小心翼翼把女孩儿左手边的小背包轻轻提起来，到手！张野又轻轻地站了起来，眼晴紧盯着地上的女孩，右手瞄准女孩子，小心地向门口阶梯退去。终于到了安全距离，张野这时才重重地嘘了一口气，发觉背上凉凉地，又出了一身冷汗。
妈妈啊！张野等心脏稍微平静下来一点，心里同时大叹：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下一步咋办呢？张野心想，快走算了，保命要紧，快走！对！张野转身准备下楼，不行啊！这女孩可能会死，这一路上也没看见几个人，不可能有人来救她，这可不能见死不救啊，但万一要是死了，我就说不清了，算了还是走吧！张野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看着地上的女孩，全身脏乱，昏迷不醒的样子，人倒是很高，应该很漂亮！身上好像还有血迹，越看她越觉得她可怜。一路上，被手枪逼着，张野没敢仔细看她脸，脑袋里差不多全是那枪口冰冷的感觉。
“哎！死就死吧！免得下辈子良心不安！”张野抱着英雄就义的想法，一改先前的小心，大步来到女孩子跟前，用力摇了摇她的肩膀，“喂！喂！醒醒，喂，喂，醒醒！”没反应，“不会就死了吧！”张野小心地拔开她脸上的头发，在鼻孔下一探，还有气。张野这时才真正看清她的脸，好漂亮喔！张野心叹，可惜脸色苍白了一点。
“看来先把她弄进房子里再说，这地上这么冷，别冻死了！”张野小心地抱起地上的女孩，“啊呀！怎么这么重，是不是女人啊？”张野艰难地把她抱进屋里，看到里面有张大沙发，赶紧把她放下，小心地把她平放在上面，放好后才仔细打量起这间房子，应该是二室一厅，装饰还好，基本家里要的都有，不错。张野打量完房子后，才开始思考起沙发上的女孩，想想今天的一切，肯定不是做梦，这女孩是个什么人呢？好人或坏人？难道是杀手？最好不要是杀手，不管那么多了，先救醒她再说吧！
张野把门关上，开好空调后就开始动手，还好，平时也学过一些救治方面的知识，先检查她的伤口，我可是第一次救女人，对于女孩的身体可是很害怕，我自已都笑话我自己，害怕什么呢？反正没人知道，但是还是把她的各个重要部位给忽略了，不敢脱她衣服，只好在她的“家”找了一把剪刀，剪开来检查，她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少，她的脚我没敢弄，找遍了她的家，居然所有需要的东西都一应俱全，清理好她后，找来一床大被子给她盖上。上海的冬天很冷，虽然屋里开了空调。
“好累！好饿！”张野忙完后大发感叹，这时我基本上已经对她的家有了一定的了解，冰箱里也是一应俱全，塞得满满的。不管了，是毒药也吃了，一通狂吃。“这女人是不是饿晕了呢？有可能？”张野吃完后，连忙给她喂水，喂果汁，反正能吃的通通地变成流体送到她嘴里，张野等到做完这些后，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在她旁边的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章 一个上海遇见的女人（3）
2
脖子上一股凉凉的感觉，使得张野从睡意中醒来，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脸孔，两只眼睛，一把刀，凉意来自那把刀，然后，张野闭上眼睛。
“你是谁？快说！不然我杀了你！”她的声音带着寒意袭来，刀锋已经似乎划破了脖子上的皮肤。一会儿，张野仿佛感到有一股细流慢慢地从脖子上流下来，有点痒痒，张野觉着自己脸上平静中带有一丝微笑。
“睁开眼睛，快说！不然我杀了你！”她的声音虽然寒冷，但却是很动听，我是不是傻瓜了，但我的确觉得动听。
张野觉着自己应该说一句话！
“麻烦你手快点。”张野觉着自己笑了。
“你——”，一会儿后“啊哟”一声，世界安静了。
我睁开眼睛，笑意更浓。那女人又晕倒在地上了。
两天后，我在她“家”吃完中饭，把手枪、小背包丢给了坐在沙发上吃水果的女孩。
我打开门，转过头对着女孩说了一声，“走了！”
“等一下，”女孩单脚跳着进了卧室，出来时，手里拿了一大叠钞票，“给，我手头只有这么多。”女孩把钱递到我面前，我没有去接，转身走了。
“谢谢你！”女孩单脚跳出了门口，对着下楼梯的我说。
“我只不过是救了一只路边受伤的小狗。”我说着打开了楼下的大门。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大声问，我关上了大门。
3
在公司里接连睡了两天，我回来的时候，没有人问我那两天里去了哪里，也没有人问我自行车的事，根本就没人搭理我，就连我那同学也只是在晚上见了个面，整天就我一个人在公司里留守。
公司在顶层五楼，十多间房子围成一圈，房子中央是一块长方形的空地，空地的左边，顶上搭了一个铁皮屋顶，下面摆着几张桌子，平时公司员工就餐用；空地的右边，中间围着一个藤架，不知是什么植物，不像是葡萄，藤条上还留着一些残叶，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残叶，让我觉着整个公司里才显得不是那么单调，冷清，没有生气。
我住在一个用木板从一个大房子拆间，隔出来的一个小房间里，左面是外墙，开有一个窗户。躺在双人床上铺的我，躺在床上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外面不远处有一条河，不是很宽，听人说是苏州河，河上架有一路桥，车来人往的，很是吵闹，不过听多了，看多了，心也就宁静了；苏州河的、路桥的我这一边，楼下面是一大片贫民区，两到三层的小阁楼，黄红的瓦片屋顶，破破旧旧的样子，河桥的、我这边的左侧也是同样的一大片贫民区，它的远处和河桥对面的右侧都是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对比十分地鲜明，但是看多了，我觉得眼前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是那么地合理。
躺着想了两天，有一种后怕，又有一种兴奋，有一种觉得自己很蠢的想法，又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或是一种莫名的渴望，我的脑袋真是乱了。
这两天，自己觉得自己不同于往日了，沉默了许多，或是沉静了许多，或是成熟了许多。似乎也少了许多兴趣，少了——，反正是自己觉得不同了。
也许，那两天，我只是做了一个梦，时间上比较长而已。
4
今天初十，在公司里和几十个业务员开了三天会，重新领了一辆自行车，又出去了。本来我和我同学及他们一帮亲戚一起出去的，但到了一个小公园，他们几个就找到一张石桌，酒品广告纸往上一扑，就成了一个牌桌。看了一会儿，我觉着没啥意思，打了个招呼，就自个溜达去了，还有差不多一个星期就要回学校了，趁这个时间想再去些地方看看。
我也没敢骑很远，一上午就在华东师范大学附近转悠，顺便进了四五个便利店送了一些酒品广告和一些广告笔，跟店员说了一些客气话，请她们多点跟顾客推荐我们的酒品。虽然，我知道一个月也做不了什么，但也不能让老板白白给钱，虽然说是同学的亲戚，有钱，但毕竟不是我的亲戚啊！这样尽力做好自己的本份工作，我心里觉得也踏实。心想，这业务员工作?（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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