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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她就自由了些,周末的时候经常去那个地方看星星,很晚了就会有人叫她回来。后来,她父母买下了那块地皮,在那里按她的意思盖了一座房子,一直没有开发那块土地。放长假时,她就会去那里住上几天。
本来娟高中毕业后,她父母要送她去留学的,但她仍不愿意去,她说外国人看着没有中国人看着舒服,而且去外国会更孤独。小的时候她父母没办法安排她的生活,现在她长大了就更难。他们也想为她找座繁荣的城市里一所好的大学让她来念,但她却要自己考到哪里就去哪里上学,就这样,她父母很不情愿的同意了她自己安排。她说路是自己的,应该完完全全的由自己来走,老了的时候才会有值得回忆的过去。
娟在高中的时候就预料到自己婚姻也会被父母安排。虽然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虽然父母包办婚姻已经成为过去的历史,虽然他们知道他们的女儿不会听从他们的安排的,但他们还是那样做了。
第二天早晨,娟刚刚开机,她父母就又打来了电话。我不知道她父母说了些什么,只是通过娟的话猜测。
……
“那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们管!”
……
“幸福是自己的事情,你们不知道,更不会明白……”
……
“他很好,他比你说的那个在美国的假洋鬼子好很多,他可以给我我想要的幸福,这你们不用担心!”
……
“那是你们眼中无聊的幸福,是你们想要的,不是我想要的!”
……
“不,我不同意!我决不同意!”
……
“我说过了,那是我的事,你们可不可以不要管,从小到大,你们都从来不管我……”娟哽咽了一下,眼泪充满了眼睛,“现在我长大了,我自己知道什么是什么了,你们更不用管我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
“难道你们把我交给一个我不认识的不喜欢的人就放心嘛!行了,不要虚伪了,我是人,你们生的,不是你们用来达到某种利益而出世的棋子!”
……
“是,就是,为什么不能这么说,我早就想说了,你们眼里只有你们的事业,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我没有哥哥那么听话,也没有哥哥那么幸运,也不会像哥哥那样什么都听你们的!决不!”
……
“为了家?为了我们?难道你们只知道钱是好的嘛!难道穷人的家就不是家了嘛!你们根本就不知道真正家是什么样的!你们就是庸俗的赚钱的机器!”
我觉得娟说的过分了点,毕竟对方是自己的父母。拉了拉她,让她不要太激动了,她没有理我。
……
突然娟静了下来,眼神有种凶狠的目光,我从来没有从她的眼里看到过。我也不知道她连连的点头是什么意思,只是从她嘴角失望地一撇中猜到她父母可能是把话说的太绝了。
“好……好……可以……这是你们说的,你们要记住!”
“给我记住!”突然提到的嗓音,吓到了我,那是失望,不,是绝望,“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向你们要一分钱,你们的钱算什么!没有它我照样……”娟没有说下去。
……
“行了,你们不用再说了,你们从现在开始没有权利干涉我的事情了,你们不再有那个权利,从此以后,我跟你们没有一点关系……”娟将手机狠狠地扔出去,手机飞过我的脸,翻转着,带着那个熟悉恐怖的声音,穿过敞开的门,瞬间飞到门前的小河,“啪”,摔在了石头上,“哗”,又落到了平静流淌的清水中,击起两朵水花。
我转过头,走到娟的身边,却不知道说什么。她趴在我身上哭了起来,半天没有说话。那刚才一直没有掉下来的眼泪,滴在我的肩上,很汤!
我陪她在屋子里面呆了一整天。娟说不想说话,只想靠着我。我们就那样安静地沉默着,那样的安静很可怕。我紧紧地抱着娟,我怕有什么会把她从我的怀中偷走,怕这个小屋不再属于我们两个,怕它沉陷在恐怖的安静中,被永远的掩盖。
第四节 手机
我用家里给我的生活费为娟交了学费。开学第一天,我们的生活费就只有一百块,还好我们的房租交了很长时间。王哥不会赶我们出去,但让我们白住在那里,我们心里过意不去。
从开学的第一天,我们就开始打工赚生活费。
娟不允许我跟家里要钱,她不愿因为她而增加我家的经济负担。我还是要了一些,偷偷地给她买了一款便宜的手机。要做兼职,还要看书考证,有时晚上她比我回来的要晚,但她很少让我陪她,等她,接她。她说那样会浪费时间,有那个时间还不如看看书,毕竟,我们跟其他的恋人不一样。
晚上,通向我们小家的那条路很黑,路也很窄,路又很不好走,因为在小山谷,有很长一段路没有人家。很晚时,我拿着手电筒沿着小路接娟,有几次,听到娟远远地胆怯地试探着问:“久久,是你吗?”每次听到娟那颤抖的声音时,心中总是涌上来一股酸。每次看着她疲惫的身影,我感到我很无能,多抱她一下,多抱她一会,是我表达安慰的方式,也是我欣慰的方式,但每次都是那么的痛彻心扉!
那天娟刚找到第二份兼职,晚上回来很高兴地告诉我。我本想在火上再加点油,但结果却是泼了冷水。我神秘地拿出手机在她眼前晃动,她那喜悦的表情一下子灰飞湮灭,转过身坐在床上。火被浇灭还会有一股烟证明刚才的火热,但她却连那股烟都没有出现。买之前也考虑她可能会不同意,所以就没跟她商量,但我没有想到会反应那么大。不管我怎么劝她,她都不看手机一眼,坚决要我退回去。
开学后,我们都在努力地赚钱,尤其是娟,她认为似乎这样对我很不公平。
那天晚上,娟跟我谈起了第一个学期里我不曾了解的事情。第一次的巧遇让她知道了这个世界里有这样一个我——她一直寻找的,第二次火车站的“幸运”让她有了冲动说出“我喜欢你”——困绕她一个学期的根源,也许冲动真的会让我们一时忘掉所有的顾虑和胆怯,正因为有了那次“冲动”,所以我们很幸运,我们一起享受着甜蜜的结果,而娟心里却一直埋藏着那个担忧与甜蜜碰撞后的痛苦。
她了解她的父母。她假设过现在这种情况,并且她当时对那假设有一定的把握,她一直不敢那样做,但也不能放弃,她向来果断的性格被这样的矛盾麻醉,她并不是怀疑自己会和父母妥协,她只是不想伤害普普通通的我。
与她妈妈最后一个电话之后,娟曾跟我说过几次对不起,充满了愧疚感。每当这时,我总是感到娟突然在我面前变了一个人,每次我都会紧紧地抱住她,来找回我的娟,却并不曾知道那才是真实的娟。
我本想,过一天娟就不再生气了,但我错了。过了几天,我们谁也没有再提起手机的事情,但那确实是在僵持着,虽然都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没有退回手机,将它藏在了隐蔽的地方,使我们谁也不会轻易看到。
那是周五的晚上,我买了娟最爱吃的水饺等她回来后下锅。
很晚了,娟仍还没有回来。我跑到小路口等她。马路上的车还很多,但却没有一辆能在我面前慢下来,给我一些娟回来的迹象。我翻开手机只能看时间,此时的手机只能报一下时间,别无他用。
十点半多的时候,我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个公用电话号码,一个带着恐惧依赖的声音。
“久久,快点来接我,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娟在电话的那头哭着。
我问清了她的位置,让她就在那个电话亭子那等我。打了一辆出租车,过了十几分钟才到了那个郊区,我下车又打了那个公共电话号码,电话响了好久才听到电话被摘起的声音,电话的那头传来的是我想要听到的娟的声音。我走进一个巷子,里面没有几栈路灯,很黑,岔口也很多,我的电话一直和娟保持着通路。
在错综复杂的巷子里跑了很久,电话里不时的传来娟催促害怕的声音。在一个分岔口旁,借着一栈微弱的路灯灯光我发现了娟,低着头,紧贴着电话。
我跑过去,娟立刻抱住了我,电话都没有挂起来。
我大吼大叫地表达着我的担心和生气。娟一句话也没有说。
过了很久,娟放松了很多,不再那么恐惧地紧紧抱着我。看我消了气,她却笑了,把电话挂了起来,挽着我的胳臂,说:“我不再来这里做家教了,好吧!我们回家吧!”
将她抱的紧紧的,看着消失在黑暗中长长的巷子,心里骂着自己。
在出租车上,娟抱怨地说:“今天一天的钱白挣了,都给了出租车司机。”
司机开玩笑地说:“那样说就不对了,这就好比一条河,你在上游截住水,让所有的水都流到自己的田里,那下游的人怎么活啊?挣钱就是为了花钱,为了让别人挣钱,要不我们怎么花钱啊!”
娟很开心地和司机谈论着挣钱,而我在想,我和娟现在属于上游还是下游?
到家已快十二点,我煮了饺子,娟吃了很多。
我找出手机,递给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很严肃地盯着她。娟诡异地笑着接过了手机,像个弄坏了自己心爱的玩具,遭到父母批评后又收到相同的玩具的小孩。
要上课,要考证,又要打工,所以时间紧的很。我们两个很少再像其他情侣那样牵着手,在校园里,在街上,慢慢地散步,享受那种甜蜜的温柔。
娟没有继续呆在学校艺术团。那位团长找过她两次,但她都肯定地拒绝了。娟又扎起了以前那**尾巴。虽说娟不爱化妆,但女生都会买一些化妆品。打工以后,她的化妆品从简单变的非常的简单。
身为一个男人,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过的好,那是对男人的最大的侮辱。这是我从不曾改变的认知。
第五节 过年(二)
过完了忙碌的生活,再去回忆那段日子,会感觉时间过的是那么的快,但在忙碌的时间里想以后的日子,感觉时间却是滴答滴答地,跳着,转着,一下一下地,走着那条老的不能再老的老路。
天气变的越来越冷,潮湿阴冷的天气又来了,第二次身处这样的晚秋,看不到黄色的落叶,看不到非常喜欢的那种深蓝干净的天空。唯一让自己感到这里的秋天还不是那么糟唯有整天都会看到成群的大雁排着队向南飞。
我和娟并不是掉了队的两只大雁。
目送一位位背着行李回家的学生挤上公交,我们只是转过头,寻找着招工广告。回家过年,对于我们来说,永远也不会再找回上次过年的快乐,有的只是快乐回忆后的阵阵撞击。
在市中心一家大酒店里找到了两份工作。都属于体力劳动。我开始并不想干,至少不能让娟和我一起,但娟说工资满高的,累也就累一个月。
在放假后的第三天,我们就开始了工作。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只为了每天不为公交公司赞助几块钱。
酒店里的大堂经理,很关照我们,这使我们没有被酒店的其他老员工欺负。
经理是个很年轻的很漂亮的女人,姓高,叫高静,个子很高,和我差不多,身材也很苗条,头发很长,总是伴着自信的步伐飘逸在耳边。后来才知道,我们是老乡,而且她还是我们的学姐。毕业已三年,三年里从一个服务员爬到了大堂经理的位置。她的性格跟娟有些相象,我和娟叫她静姐。
年前很长时间,来吃饭的人不是太多。在闲暇的时候,静姐经常跟我们一起聊天,跟娟聊的更多。后来吃饭的人多了,聊的就少了。
快过年的时候,吃饭的人倍增,我们的工作量很大。从来没有干过如此体力活的娟,一天下来,累的脸上满是疲惫。晚上回家的路上,我们会唱一路的歌,防止她坐在后面睡着。
随着生意的红火,下班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晚,看着那些很晚还吃的很起兴的人,所有的员工都以怒而视。令大家忍住快要爆发出怨气的原因是:每次过了晚上九点都会按加班来算。多工作不到两个小时就可以多拿工作半天天才能挣到的钱。但一些员工还是背后抱怨个不停,他们说还是老板挣的多。我们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很划算,虽说累了点,但也是值得的。老板再怎么剥削也就剥削我们一个月。
三十的那天,全天爆满,有些人很早就来预定,但还是定到了很晚。
遇到娟来端菜的时候,我会送远点,甚至有时还直接送到客人的餐桌上。有时被静姐看到,她也只是笑笑。客人走了一桌又会来一桌。一天下来,人都变得机械了。老板不时的来视察,每次都满面欢笑地走。
忙到很晚,春节联欢晚会在匆忙中就结束了,快一点时,终于没有了客人,欢闹了一天的人们,终于准备用剩下的几个小时来休息,而我们还要为他们收拾餐桌上的残局。再晚也得把酒店打扫干净,不说要以崭新的面貌来迎接新的一年吧,那也得以一个清洁干净的面庞来面对啊!大家也在一起吃了一顿大餐,算是过了年。餐桌上老板给每个人发了红包,这是大家最高兴的,而且今天一天的工资就相当于平时三天的。
吃完饭,将近两点,我载着娟回家。一路上,我们没有再唱歌,还不想大过年挨骂,只是一路提醒娟不要睡着。
路上的灯光很好,空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彻夜不眠的红灯笼随处可见,圆圆的红灯笼展示着一家家团圆的喜悦。而令我们喜悦的是一天赚的钱。我们两个一天的工资加在一起,再算上老板给我们的压岁钱,将近六百块。不过一到家,就没有留住那份喜悦,没有洗澡就睡了。
初一早晨被王哥的鞭炮吵醒。还真要感谢王哥,是他的鞭炮让我们看到了新年第一天早晨的阳光。今天不用去上班,我和娟要等初四才去上班,其他的人初二就要开始工作。
早晨我们跟王哥家一起吃的饭。王哥又喝高了,说是为了我们两个心里才不好受。我本也想陪着王哥喝个痛快,但王哥坚决不允许,他说那样会让娟因为我喝醉伺候我而受罪,但他却没有为王嫂着想。王嫂几次瞥眼瞪王哥。
吃完饭后,给我家打了个电话,报个平安。并没有打太久,娟的眼圈已经湿润,静静地帮王嫂收拾餐桌。那一刻,我心里全是罪恶感。
我们把手机全关了,昨晚朋友的拜年短信也没有回,今天也不想去看太多的短信。什么也不想干,也没有什么可干的。人们都忙着拜年,只有我们两个很闲。也许没有休息好,在床上躺了一会就睡着了。
下午,我们亲手包了很多饺子,为了把过年那天没有吃到的家乡的年夜饭补过来,也请王哥一家吃吃北方的饺子。王哥一直夸娟的手艺好,夸娟的手艺好没有错,但把王嫂扯进来,跟娟比,并且还在王哥那王嫂还是娟的手下败将,那就显得气氛不太对了。我和娟让王嫂以后不要给王哥做饭吃,王嫂也顺水推舟,但王哥还是跟没什么似的说;“事实就是事实嘛!不过,饭还是要做的,凑合着吃还是可以地。”带着半醉半醒的表情,看着王嫂,让王嫂哭笑不得。
初四又开始上班,酒店依然生意红火。
一起工作的人都只知道我和娟是情侣,很相爱的一对,包括静姐也只知道我们是为了挣生活费才不回家过年的。当然他们更不知道娟是豪门家的千金。娟生活向来简朴。以前有时我会觉得,我要比她懂得挥霍,而我家只是农村的一户普通农家。其实,学校里的人都不相信她的家庭是那么的有钱,包括我宿舍的几个兄弟。
以前一直认为钱只是一张纸,一直在骗着所有的人为了它而卖命,但这段日子以来,我真正感到了——它是汗水。它可以让一个七尺男儿忍气吞声地为了它而只能改变自己,出卖自己的心灵。
第六节 静姐的停留
快开学的时候,我们请静姐吃了一顿饭,来答谢她的关照。
娟问她的个人问题的时候,静姐的表情告诉我们:她不愿提起。
静姐告诉我们她要离开这里,这是一个让她伤心的地方。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是因为她感觉自己的前途不错。而现在,静姐说,物质的满足永远也弥补不了精神上的创伤。她不想让这里很多的事物再勾起她内心的伤处。
我们劝静姐留下来。静姐只是笑了笑,也许是局外人永远也看不到当事人的真实内心。
静姐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那是别人说给别人或者自己说给自己不负责任的话,而我被这句话骗了三年,我不想再被骗下去。”
我问她离开了这里是不是真的就能忘记那份记忆。
静姐说不能,但至少不会经常的想起。在这里,呼吸的是跟以前同样的空气,换个地方,换个环境,换种空气也许会好些。
静姐最后说要谢谢我们,是我们让她真正面对了自己,有了离开这里的勇气。
但我不知道,我们路过静姐的生活是对还是错。
在冷清中过年的学校又热闹了起来,而且一开学就迎来了一个大型节日——情人节,学校在玫瑰花中补过了一次中国的传统节日,很洋气。
我只给娟买了一枝玫瑰花,她很高兴,笑着说这次过了一个最划算的情人节。晚上娟做了很多好吃的菜。
吃完饭,娟从包里拿出一块德芙巧克力,我们两个每人一半。娟最爱吃的巧克力就是德芙。以前我经常给她买。
娟像个孩子一样,不忍心一口吞下难得的美味,一点一点地吃着那半块巧克力。
也就是这天,静姐发来短信,说她已经在回家的火车上了。她决定今天离开,因为今天对她来说是个特别的日子,她想给它一个新的特别。
本想在静姐走之前再请她吃顿饭,至少也将她送上火车。
静姐发短信告诉我们说:“我不想让任何人来送我,七年前,我一个人来到这里,七年后,我想没有牵挂地离开。这样也许会觉得只是在这里驻足停留了一会而已,不留下什么,也不带走什么。再说,也没有什么好送的。最后祝福你和娟携手到白头,珍惜到永久。再见,久久,娟子。”
我们最后和静姐道了声“再见”,道了声“珍重”。
我们虽不明白静姐在这里有过怎么样的记忆,但心中懵懂的沉重似乎看到了静姐眼中的泪水,一直没有掉下来,她什么也不愿留下。
第七节 王哥盖房子
刚过完春节的学生们都急忙用压岁钱为自己的小空间添加东西,最多的就是电脑。电脑城里的商家纷纷宣布降价,学生们踊跃抢购。我趁势在电脑城里找了个业务员的工作。
开学的纷乱随着情人节,抢购的过去而平静。大家又开始了一个学期的煎熬,刚来就算着距离放假还有多久。
不想上课,也不想无聊的呆着,整天在徘徊中度过。大学闲散的生活,是大多数人无聊的根源,即使是买了电脑,即使是游戏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世,实质的生活没有变。
偶尔回宿舍一次,也只是会寒暄一会。室友们早已人手一台电脑,每次回去,感觉宿舍变的很冷淡,都在玩自己的游戏,少了一起打CS的那份激情。他们也很少来吃娟做的菜了,大家都不忍心再来我们这蹭不花钱的大餐。
我们的生活很简单,但简单的生活却让人容易变老。有几次,我被初中生叫成叔叔,娟在旁边偷着笑。
我们很少一起去沉默,也就少了很多美丽的幻想。人变的越来越现实,这也许是每个人走向成熟的必然的改变吧!
学习,打工,活的比其他人充实很多。虽然没有远大的鸿图抱负,但我们知道明天在为了什么来生活。虽然有些庸俗,但至少每天都有个奔头。有时,反而不再觉得生活很累,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我一直期待着娟的父母来找她,不是带走她,而是一切变成我想的那样:同意我们在一起,理解自己的女儿,不再因为他们的利益让女儿夹在我与他们之间一个人承受痛苦。
当然也怕他们真的来。毕竟,事事不一定都随人愿的。一年来,娟和他们始终处于僵持状态,我跟娟谈过几次这个问题,让她试着跟家里联系一下,跟父母好好谈谈。娟每次都不多说什么,只说她比我了解她的父母。
这个学期过的平淡、顺利。打工赚的钱,再加上家里给的生活费,我们的小银行里也有了点钱,日子过的好了点。
王哥这个学期做起了生意,也是做学生的生意。就在小河沟的另一边的空地上,又盖了一栋小楼房,房子盖的很快。我们不是上课,就是打工,偶尔会有空,才会帮忙做点事。
在放暑假的时候,王哥的房子盖好了。两层的小楼,有十间房间,里面的布局很合理,专门为了出来租房子的学生设计的。
考虑到资金周转不开,王哥不想再花钱找人来装修,就请我和娟在暑假期间帮他。当然请我们两个也不是白请。王哥不给我们钱,知道给了我们也不会要,就免了我们几个月的房租。
王哥很高兴我们能留下来帮他的忙,晚上请我们到一家小饭店大吃了一顿,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王哥向来是认为出来吃是有钱烧的。这次他算是破例了。王哥点了很多的菜,我们一直说够了,但王哥说,饭店里的菜可比不了家里的量大。又要了五瓶啤酒,王哥本想趁高兴,王嫂又在身边,多喝他几杯,但看到那么多的菜吃不过来,就忘了喝酒,啤酒是可以退得。一边吃还一边说:“没想到这家的菜给的还不少!”
我没有问过王哥为什么突然决定花重金来盖房子。
一直觉得,王哥把房子租给我们,每月不费力气就可以赚到几百块,已经很满足了,但现在意识到,我们也只是用来塞牙缝的碎肉。突然感觉王哥突然变了很多。以前的王哥只知道凭自己的力气挣了一分,自己的存款就会多一分,出卖自己的劳动力赚钱没有风险。从来不去想有成本的生意。而现在突然花掉家里几乎全部的积蓄,包括准备为他儿子盖房子娶老婆的一部分钱做生意。
我问王哥怕不怕没人来他这个小山沟子里租房。
王哥说:“怕!但也要这么办,你们那么愿意来这里租房子,就没有别人愿意跟你们一样想找个这样山清水秀的地方啊!”
这里的夏天,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不是阴雨连绵就是大太阳暴晒他两个星期。大一军训的时候就觉得这里的夏天够难熬的,谁知真正过一次才知道,那会已经算是凉快的时候了。整天都在汗水里浸泡着,一天中,衣服没有一会儿是干的,有时干脆就到小河里把衣服全部弄湿。
大热的天,王哥一天也不休息。他说在屋里干活晒不到太阳,没关系。还教育我们说:要吃的下苦,只有吃的下苦的人将来才能成大就。
我看了王哥半天,把王哥看的差点把涂料涂在自己的脸上。问他怎么说出这么有学问的话来?他回答的很简单:“想的啊!”
我险些从架子上摔下来。
王嫂很心疼我们两个,天天给我们做好吃的,每顿饭都要炒很多的菜。不时的还会买回冰镇的啤酒饮料给我们解渴。王哥很少再喝醉,是怕耽误装修。王哥早就定下了计划,在半个月里装修完。结果,花了一个月。后半个月的时候,王哥天天的着急,恨不得要连夜加班,还好王嫂没有同意。
用了一个月,总算是全部装修完,可以在开学的时候进入“大学生房”市场。但王哥又担心会下雨,屋子里面的墙壁不能完全的干,那样学生也会不愿意住进来。天天关注天气预报,早晨起来第一件是就是看看天气,看到太阳一天都很高兴,见不到太阳,整天都紧锁眉头,好像有天大的忧愁。
老天很照顾王哥,半个多月没有下雨。用王哥的话说是:天要成我。好像他做的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王哥的房子,在开学的第二天就迎来两个客户。一方面是我们的宣传很到位,再者是如王哥所想,与我们有共同追求的情侣还真的不少。不到五天,王哥的房子全部租出。价钱不光比我们的要高很多,也比其他的房主的也要高一些。王哥也跟我们说过要我们搬到新房去住,租金不变。我们不想影响王哥的“大志”。
第八节 王哥与王嫂
邻居多了起来,但这个清净的小山谷并没有增添太多的喧闹,大家都是为了这里的清净来。王哥是他们之间的中间人,他想跟他们都能向跟我们那样走的跟兄弟一样,但却徒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多,关系搞起来就困难且复杂?
王哥的菜在家门口也可以卖,方便了大家,这也让他在赚他们的房租外又多了一项收入。
两个多月后,由于两对感情不合儿分手,空出了两间房子。王哥开始并没有再让我们帮他找客户。在还有一方没搬走的时候,一直劝他们和好,但都没有成功。还拿我们两个的举例,居然编造出我们以前也跟他们一样,但现在还是很好。
王哥怎么跟他们具体的编造,我就不知道了。这是王哥让我们帮他找租者的时候说漏嘴的,等王哥反应过来,我们再追问,他只是笑着说:也是不想看到一对鸳鸯就这样散了嘛!
王哥在发愁新客户的同时还感叹现在的爱情太脆弱。越来越觉得王哥是个爱情专家,我问他是怎么追到嫂子的?
他笑笑说:是王嫂自己送上门的。
王嫂白了他一眼,说:“那还不是被你骗过来的啊!”
在一起这么久,还并不知道王哥王嫂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在我和娟死缠烂打之下,王哥说要去外面帖广告,躲了出去。王嫂跟我们讲起了他们两个的故事。
王哥要比王嫂大几个月。十五年前,王哥到王嫂家里提亲,王嫂的父母都没有反对。两家离的不是太远,但也不是太近。王哥和王嫂一起上的小学,一直在同一个班,并且当时他们两个的关系就很好。王哥的家夹在学校和王嫂的家之间,每次放学后,王哥都先路过自己的家,送王嫂到家,然后再返回来。
问王嫂当时王哥为什么要送她到家。
王嫂告诉我们说,开始小的时候,王哥怕她在路上遇到坏人或野兽,所以王哥要护送她回家,而且每次送她回家的时候手里总要拿着一根很长的棍子。后来,长大了些,开始慢慢懂事了,但已经成了习惯。两个人都没有提出改掉这个习惯。
王嫂说当时的王哥是个很老实的小孩,不爱说话,除了王嫂,他没有别的朋友。王哥的父母管的很严,他很怕他爸,但他家里却从来没管过他送王嫂回家。
王嫂家里不是太富裕,王嫂读完小学就辍学了。当时王哥家里还算富裕,王哥的父母希望他能考上大学,将来为他们挣脸面。王哥有个堂兄,考取了大学,他父母看不习惯他们家那神气劲,所以逼着他继续读。王哥还有两个哥哥,但学习都不如王哥好,王哥家里虽说富裕,但也供不起三个孩子上学,结果就把希望全压在王哥身上。王哥却不争气,上完初中就说什么也不上了。王嫂也劝过他,但还是不行。最后,他父母也彻底放弃了让儿子争面子的希望。
在上初中的时候,周末,王哥都会到王嫂家玩。其实,事实上是背着父母帮王嫂干活。后来,王哥不上学了,就天天去王嫂家帮忙。他父母看他光给别人家干活自己家的不管,就让王哥跟他大哥出去打工。他们知道王哥一定不愿意去,就跟他说,家里供他上学就不再管给他取媳妇,让他自己挣钱娶媳妇。
王哥同意了,一去就是四年。每次回家都给王嫂礼物,给王嫂讲他打工的事情,还有在外面的见识。结果,王哥真的用了四年赚够了娶王嫂的钱,回来就来王嫂家提亲。结婚后就在这盖了房子。
他的两个哥哥可能是受了父母偏见的影响,都去了外地,并且都买了房子,都比王哥生活的好。王哥的两个哥哥很孝顺,一直让父母住在他们那过好日子。
王嫂跟我们讲完他们的故事,又跟我们聊起了他们的家常。
王哥在父母和哥哥面前抬不起头,跟他的辍学不争气有关。王哥一直没因为他们看不起而计较什么,也很少去理会那些。
“你王哥喜欢过这样平静的日子”王嫂告诉我们。
所以,他们一直生活在这里,一直住着他们结婚时盖的房子。
今年,王哥去接父母来这里住,但他哥哥没有让,回来后王哥就变了很多。
“可能这次受的刺激太大了”王嫂语重心长地说。也正是因为这,王哥才决定盖房子挣钱,为了在他们面前抬起头来。
“你王哥是个老实人,人很好!”这是王嫂最后对我们说的。无论王哥做什么,王嫂都会默默的支持王哥的。
听完王哥王嫂的故事,才知道王哥是出于真心的劝那两对恋人。他是有资格那样说现在的年轻人的。其实很多我们这一代的年轻人都是在玩弄感情,尤其是大学生,记得高中的一位语文老师跟我们谈他对于高中学生谈恋爱的看法时说过:高中时候谈恋爱是心里空虚的表现。我觉得这也适合大学中大部分人。当有矛盾的时候,第一想到的就是分手,而不是去理解,原谅,维护感情。在很多人看来,分手是很轻松的事情,说出去了,过段时间,就会过去。他们似乎不知道,没有谁能玩的起感情。
现在这个时候出来租房子的学生很少,想搬出来住的,开学的时候就已经搬出来了,没有搬出来的,也就不会在这个学期考虑搬出来。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帮王哥又找到了两个客户,王哥又请我们吃了顿饭,不过是在家里。王哥说王嫂跟娟学了不少手艺,菜做的很有长进,比外面饭店里做的要好吃。
第九节 恶作剧
这里的四季分的不太明显,尤其是春夏秋三季。天气冷下来,门前小河沟里的水细细地流淌着,虽也会不时的下点雨,但不再会奔流而下。记得去年冬天的时候,这条小河曾结了薄薄的一层冰。
邻居们生活的都很安逸,安分地享受着大学时间充裕的生活。我和娟显得有些忙碌,但也是另一种安逸的生活,已经习惯了的安逸,默默地守候着。
习惯会让一个人懂的用平常心过好每一天。
又要过年了,我们仍决定不回家,似乎也将要变成习惯。
奶奶说爸爸不给我足够的钱,害的她孙子在外打工,两年放假不回家过年。面对奶奶的固执,爸爸向来不与奶奶争执的。从第一次没回家开始,家里打过来的钱一次比一次多。
“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事情自己都要好好考虑考虑,自己该有个自己的主意了。”我打电话告诉家里不回家过年的时候,爸爸对我说的,我懂爸爸的意思。
这个寒假没有上次的轻松,也就是这时发现,一个学期都没有想起静姐。人就是这样,只有当自己过的不好的时候,才会记起曾经对你好的人。
静姐走后,换了新号码,也没有再跟我们联系,也许她过的很好。
又长了一岁。年轻的时候不会感到岁数不饶人。看着每个满面春光的学生返校,都还是那个样子,看不出来长一岁有什么变化。也许只有老的时候,才会感到岁数是一年一年地长起来的,人也是一岁一岁地变老的。
大三的第二个学期,我们花掉了打工攒下来的所有的钱,又跟王哥借了些,从一个快毕业的学生手里接手了一家旅店,不太大,有十几间房间,就在学校门口。
开业典礼很简单。
几声鞭炮后,我们的旅店就算开了张,名字叫“同心”。只叫了几个朋友在一起吃了顿饭,凑个热闹。王哥来祝贺我们开业大吉,送了一个壁挂。
那天是周五,开业的第一天生意就很好,爆满。我们没有做过任何的装修和改动,每间房间都是双人床,房间里除了床,电视外,再无其他摆设,而且房屋的空间并不大。
我曾经请教过王哥如何开店做生意,王哥只“传授”给我一句话:要做就做,做上的时候就知道怎么做了。
来住店的一般是情侣。开业吃饭的时候,齐军跟我说要免费提供避孕套。当时我只是把它当成了玩笑。但当晚就有人问我们有没有“那个”。从他们的嘴里我了解到,这里很多旅店都会单个零售以保证安全。
学校附近的旅店沿着巷子延伸的很深,我们的店居中。生意一直不错,回头客很多。
毕竟现在还要上课的,我们请了个人帮我们看店,一个很老实的女孩,年龄跟我们差不多,我们叫她小美。
因为都是学生的原因,很快就跟经常来住宿的学生混熟,不过,主要是跟男生熟,并不是他们的女朋友都很内向,也不是因为来这里而感到害羞,而是他们的女朋友换的频率太快。人长的是很帅,但人长的帅也不能这么夸张的利用资源啊!
王枫,看上去是个很老实很帅气的小伙,有个很温柔的女朋友,他们经常过来,看上去很恩爱。但后来,王枫会分单双周带不同的女朋友来。为了生意,我们没有揭露他。为此,我和娟深感对不起那两个女孩。
王枫也经常一个人晚上来我们这里,跟我们呆很久才回去,有时还帮我们一些忙。我和娟也劝过他专一点,劝他那样很累。
他说他也知道,但就是觉得哪个也放不下,而且两个又也都很喜欢自己。还一本正经的跟我们说:她们两个好像是互补的。想找哪个,取决与自己的心情,高兴的时候就想这个,郁闷的时候就会想那个。他踩在两只船上平衡掌握的很好,在校园里从没有两只船撞在一起的时候。这一点让我很佩服他。
娟经常跟我说她像开妓院的老妈子,不同的是这里没有妓女——自带。娟很后悔开这个旅店,几次要求转让,但迫于钱的问题,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有时很晚的时候,守在柜台前,不自觉地会想到以前在网上看到的那种黄色小电影,很多光着身子的男男女女在一个房子里一起做爱。而此时,这个小旅店就是那样一个房子,甚至,空间也可以扩张到整个黑夜。
开店后,才了解为什么学校里一直流传做人流的女生很多,也明白为什么医院的人流广告会做到了学校内。
齐军一年内带他女朋友去做过两次。那时,我们都劝他将那个随身带着会安全。结果他的一句话,让我们全倒,他说:“那也没办法,现在这个社会,什么商品也没有质量保障。把我逼急了,就去3。15投诉安全套的安全问题。”
经营同心快四个月的时候,娟再次和我提出将它转让。两个多月来,同心的利润一向很好。我说坚持到这个学期末,娟坚持要现在尽快转让。当时刚好有顾客来,我没有理会娟。娟拉着我的衣服撒着娇。
“一会再说好不?”我继续招待客人。
“关门了,关门了,你们走吧。”娟很大声的说。
“刚8点就关门啊!”那个男生对娟的态度很不满。
“8点怎么了?以后一直关门了,以后别来了。”
客人满脸无辜地走了。
“不要这样,好吗?”我释放出刚才生于心中的那股怒气。
娟站起来,直直地盯着我。
“你答应过我,永远也不对我说这句话的。你答应过我的,你……”眼泪慢慢地沿着脸向下流。
我意识到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立刻道歉。
想为娟擦眼泪,但她避开了我的手。
娟抹着眼泪,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你答应过我不说的……”
我想抱住娟,来安慰她,祈求她的原谅,但娟推开我,跑了出去,我没有去追。
一年前,娟看到张小娴的《流最多眼泪的一句话》时,从图书馆跑回来,拿给我看。娟说她很认同作者的说法,并指着最后一句“所以,亲爱的人,下一次我哭的时候,你千万别说‘不要这样’”。要我发誓永远也不对她说那句话。我发了誓。
我并没有铭记这个誓言,至少发怒的那一刻是完全的没有记起。
那晚,娟没有回来。我给她寝室的朋友打了电话,确定她在寝室,并没有叫娟回来。
同心没有继续营业。
不知道怎么道歉,不知道娟会不会原谅,但还是打电话道歉,发短信祈求原谅。娟一直没有理我,电话不接,短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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