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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钟筱君毕业典礼的那天,何富贵穿上钟筱君用他的钱给他买的藏青色西服,里面再穿上白色衬衫和花色油条——虽然他一直把领带戏称为油条,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要系上油条,这油条还是钟筱君替他扎的,就冲这情意,足可以抱之吻之,但何富贵从来没有对钟筱君说那至关重要的三个字,虽然敏感的钟筱君已能体会到这一点,只要他不说,她也就不认,两人再怎么好也只是朋友。真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他穿上西服后显得英俊挺拔,一派正人君子的样子。钟筱君本来已经唇红齿白,脸蛋原来是粉红色的,经过几天太阳的暴晒之后变成奶白色,但还是扑了一层粉,喷了不少的香水。她的头发已经长出几厘米长,眉毛也还不成形,所以还得戴上假发和假眉。假发她选的长长的如清汤挂面的那种,欲作清纯玉女。她穿的是她自己选的棕色皮衣皮裤,这皮衣皮裤能把她的身材忠实地勾勒出来,显得高挑美丽。以前她本来一直都穿运动鞋,这回不管三七二十一,穿上了五厘米高后跟的皮鞋。何富贵知道她穿运动鞋是怕显得比他高,有时她还故意在他面前矮半个头,这点很让他感到伤心,每次见她这样子便拍她的背问她是不是驼了。何富贵倒不计较他的女朋友比他高,毕业典礼也是秀自己的场所,当然要穿上高跟鞋再高一点了。
十月的北京的天很好,微风,风力三到四级,天空晴朗,气温最高15℃,天空瓦蓝色,阳光明媚。正值传统的十一黄金周,全国的人民都想到北京来,所以北京的街道又开始堵上了。北大的校园也很热闹,因为学弟学妹如果不回家的话,可以参加毕业生的典礼,还可以做一些服务性的工作,比如帮忙布置会场的讲台、椅子等,看着学姐学长们的毕业式,想着自己日后有一天也能成为场内的主角,那感觉当然非同一般。不出何富贵所料,场内大部分的宾客都带着数码相机和数码摄像机,亲友之间早就在一起乱拍了。出乎钟筱君和何富贵的意料的是,钟筱君的父母竟然来到了北大,这让钟筱君感动得泪流满面。如果哪个女人为你而感动得泪流满面,想不让她爱你都难,何富贵只能感叹自己仍然做不到这点。钟筱君确实有一次在他面前哭过,但那是为了自己变成光头光脸,怕不能被她爸爸妈妈认出来。
何富贵也感到意外,到场的师生和毕业生的亲友,少说也有五六千人,学校很多礼堂的椅子都搬来凑数还不一定够呢,连食堂的椅子也搬来了。钟筱君的父母在没有旁人指引下能找到早已变形的钟筱君,这让他感到了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在起作用。
“臭筱君,你的毕业典礼我们怎么能不来参加呢。”钟爸爸含笑嗔道,他一边说,一边打量钟筱君身边的何富贵,他的脸也是长圆脸,眉毛浓厚呈隶书的“一”字,眼角纹连着三角眼,眼珠呈棕褐色,显然看人看得多了,锐利有神,钟筱君有七分像他,他的头发仍然黝黑,只夹杂着少许白发,上身穿草棕色拉链茄克,下面穿黑色西裤,黑色圆头皮鞋。跟他在一起的是位中年妇女,显然是钟筱君的妈妈,因为她的手臂跟钟筱君爸爸挽在一起,她看上去只有四五十岁,瓜子脸,剪齐耳短发,头发很黑,脸上有一些皱纹,但仍然显得秀美,钟筱君继承了她的嘴唇、眼睛和鼻子,她上身穿浅绿色风大衣,脖子上系着一条金黄的纱巾,下身穿藏青色西裤,尖头黑色皮鞋。
“爸、妈、ГЁЖДЙКЗЕВНМЛ”她后面的话是用嘉兴话说的,而且喜极而泣,有点含糊不清,何富贵听不懂,只听懂嘉兴话中的“爸妈”的称呼近似于普通话。钟筱君真如泪洒梨花,他连忙递一张纸巾给她,她擦了一下脸,欢快地用普通话说,“富贵,这是我爸、我妈,爸、妈,这是我跟你们提起过的富贵。”
何富贵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好先说:“你好。你们好。”
钟筱君爸爸“哦”的一声后,伸出手与何富贵握了一下,然后钟筱君妈妈也伸出手微笑说:“幸会,幸会。”何富贵暗自惊讶,别看这钟筱君大大咧咧的,原来早把他当作话题说给她父母听了,这会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她……本来他想叫钟先生钟太太的,也许他该改口叫钟筱君爸爸为伯父——通常情况下是准岳父的称呼,叫钟筱君妈妈为伯母。他都忘了,在东山也有一对准岳父母,对他也挺好的,当然,贵人多忘事,在他乡异地,哪里老想着老家的事?更何况他已长久不跟家里联系。
钟爸爸对何富贵说“筱君说我们会不认得她,因为她改变了很多,怎么变还是我们的女儿,唉呀,你都变漂亮了,这真是没想到啊,我们还以为你变成什么样呢,你妈倒一点也不担心,说无非是又增加了几斤的体重。对了,筱君,你吃了什么药变得这么瘦?”后面的话是转向钟筱君说的。
钟筱君笑道:“你知道的,老爸,我一个人在外面,哪里能吃得好睡得好,再加上我自己也锻炼锻炼,当然就变成这样子了。”
钟妈妈却说:“你做过整容手术了吗?”
钟筱君微笑着看了何富贵一眼,说:“北京的整容手术很高明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唉,那要花多少钱啊。”
“是使用激光疗法。”听到这何富贵暗自松了一口气,钟筱君不但不打听神仙姐姐激汤的药方,而且还替他保守这个秘密,不知有没有必要把外星人的事告诉她?
既然亲友相聚,自然少不了拍照,何富贵带来的数码相机便派上了用场,主要是他在拍,拍钟筱君正点的毕业照,拍钟筱君一家人的合影,拍钟爸爸钟妈妈两人背对北大大学堂的合影。何富贵也跟钟筱君合影了一张,由钟爸爸替他们拍摄,效果不太好,何富贵发现他只被拍了半个身子,这算什么照片,他随手就把照片删了,但又不能怪钟爸爸,这还可能暗示他并不一定满意他这个女婿。女婿?想得太远了吧,等会儿再叫个人来忠实地替他们拍一张正点的照片。钟筱君把她的爸爸妈妈引到亲友席上就坐,何富贵在一旁拍其他毕业生的照片,因为这是钟筱君的同学,其中也有不少美女呢,不拍岂不可惜,有的见他有相机,便让他替拍,他很忠实地把人家都拍进取景框中。
有一对恋人模样的男女来到他的面前,男的有一米八那么高,足可以高出他一个头,女的却只有一米五六,跟高个子男人比起来,简直就是娇小玲珑。男的比较瘦削,但眉目清秀,皮肤光滑而白嫩,浓眉大眼,双眼皮却没什么胡须,只有上唇和下颌的一点点,留着马尾巴那长的头发,上身穿灯芯绒布料的茄克,下身穿蓝色牛仔裤,脚上穿黄色皮鞋,一看就知道是艺术家;女的小圆脸,爆炸头,上眼皮描着带星点的眼影,睫毛根处绘着浅绿色的眼线,皮肤也很白,鼻子尖尖勾勾的,笑起来露出小碎牙,却是挺好看的,她的身材更苗条,上身穿白色带帽兜的茄克,下身穿短裤,短裤里面穿黑色的长裤袜,露出的腿形像芦柴棒,脚上穿着运动鞋。
何富贵见他们对着他笑,有点反应不过来,只好先点点头再说:“不好意思,我认识你吗?”
男的笑道:“我就是你一直想认识的那个人。”
谁呀?何富贵脑子里闪了几下,想不出是谁让他一直想认识。他只好试探地问:“您贵姓?我在北京认识人的不多。”
“说来我是筱君的学长,比她高两届。”
“哦,是你,是你,幸会,幸会。”何富贵连忙伸出手,跟他浅浅地握一下,然后看看那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小女孩没有伸手的意思,便把手缩回来,又说,“我叫何富贵,钟筱君经常提起你,但是她只说你是她的男朋友,从来不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沈照石,这是我女朋友,屠小娟,小娟,其实我跟筱君没什么的,这次就是要带你来看看她是什么样子的。”
何富贵听了不由暗乐,原来他还不知道钟筱君已经变了,他反问:“你怎么会认出我来?”如果说钟筱君爸爸妈妈能在几千人中认出他们的女儿是因为有亲子之情,这沈照石能在几千人中认出何富贵,那无异于天才。
“这个你不知道的,钟筱君偷偷用手机拍过你的照片,然后发彩信给我,说你是她的新男朋友,我知道她想气我。”
“原来如此。”何富贵听了觉得有点心酸,他曾一度是人家的挡箭牌呢,不过做人家的挡箭牌也不错哦,至少心里还有他。
“我这学妹不错吧?”沈照石面带诡异地笑道。
“是啊,她在自己很困难的情况下还帮助你呢。”何富贵不说借钱还钱的事,因为他不是债主。
“你说对了,这就是我回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的原因,我真的要谢谢她,我借她的钱会还的,我现在暂时在一家广告公司做文案,一个月工资五千,我会省下钱来还她的。”
何富贵不以为然,但没再说什么,就冲他的女朋友,他那钱是别想省下来。他不由感到悲哀,人家并没什么钱都能泡到女朋友,为什么以前他一直认为要很有钱才可以泡妞?
钟筱君让她的父母坐在亲友席上,然后又走到何富贵的身边,她是从沈照石的背后走过来,突然出现时,与沈照石都大吃一惊,她指着沈照石说:“你怎么会来了呢,我不是叫你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的吗?”
“我……”沈照石低头,缩脖,张大嘴,瞪眼,下巴差点儿掉了下来,“我”之后便什么也说不出来。
屠小娟也很惊讶,指着钟筱君对沈照石说:“不会吧,她看样子并不像一只大熊啊。”说完眼中充满羡慕的眼神。
钟筱君看了一下,连忙挽住何富贵的手臂微笑道:“这是我男朋友,介绍一下,他叫何富贵。”
“你早就告诉过我了,不然我怎么跟他认识。”
“哦,那倒也是,不好意思啊,富贵,我不是故意的。”钟筱君对何富贵歉意地笑道。
何富贵笑道:“没什么,没什么,你刚才不说要谢谢我们吗?我想请你帮个忙好吗?帮我们照一张相。”
屠小娟说:“好,我来帮你。”何富贵想,要是沈照石来替他们照,说不定被他拍了个无头的,便把相机递给屠小娟,然后他和钟筱君拍了一张,尽管跟沈照石没什么交情,也在一起拍了一张,沈照石和钟筱君拍了一张,沈照石和屠小娟拍了一张,最后是四个人的合影,何富贵也真多情,叫了旁边观看的一个帅哥替他们拍了。
不管亲友们有没有到齐了,九点钟后大家便来到座位上坐下来,何富贵坐在钟筱君爸爸妈妈右边,他的旁边便是沈照石,沈照石旁边是他的新女朋友屠小娟,钟筱君则和同学们坐在会场前几排的座位上,就近面对主席台,主席台上已坐满了人,有一个中年风度翩翩的男子先在面对会场的讲演桌上的麦克风试验了一下他的喉音,然后说:“请大家安静下来,我们抓紧时间开会,现在请校长给我们的毕业生讲话。”说完带头鼓掌,场下当然也是掌声雷动,一位两鬓斑白圆脸大耳戴着大眼镜的也穿着毕业服的中年男子来到讲演桌前,轻哼了一下,说:“尊敬的来宾,同学们,今天是我们北大一年一度的毕业典礼,首先我们向这一期的毕业生祝贺他们取得毕业。”说着大家一起鼓掌。何富贵没跟着鼓掌,乘这个机会,他把数码相机打开,查看刚才拍摄的照片的质量,他与钟筱君合拍的一张拍得真的很正点,虽然只是一会儿,但亲密的样子却是永远地留在数码相机的记忆卡上,他不由看了一眼屠小娟,屠小娟也不经意间看到他,他便晃晃数码相机,向她眨眨眼,以示谢意,屠小娟笑了一下,表示明白。沈照石的眼睛似乎不曾离开钟筱君,虽然只看到她的背影。
北大校长的讲话不长,只有五分钟,无非是鼓励毕业生在今后的工作中为祖国的建设事业做出更大的贡献,然后就是一个一个地颁发毕业证书,这个才是比较耗时耗力的事情,今天北大有两千多名各院系的学生毕业,要一个一个通向主席台领取毕业证书,何富贵不由算了一下时间,如果从接过毕业证书到与校长的握手,然后学生对校长鞠一躬,最快也要五秒钟,那么一个小时内可以颁发720名毕业证,两千多名学生就要三个小时呢。校长还要跟同学握两千多次,如果对鞠躬还礼的话,那就要弯腰两千多次。
不过情景看来不像何富贵想象的那么糟糕,因为除了校长,各系主任,学院院长等都在主席台上,校长只发给学习成绩优秀或者曾经担任过学生领导岗位的毕业生,实际上只有二三十名,其他的都由各院系的系主任给自己院校的学生颁发毕业证,再加上毕业生早就组织好,谁先上谁后上跟谁领毕业证都已事先安排好,所以毕业证书的颁发有条不紊,并且只用了一个小时就颁发完了。
颁发完了大家便作鸟兽散,拿到毕业证书的从主席台的右边下来,然后从会场边离开,与亲友再次相会,叽叽喳喳如同林中鸟鸣。钟筱君几乎是最后一排拿到毕业证书的毕业生,可能是因为图管系虽然不能缺,但也不重要,属于鸡肋,结果被安排在最后颁发,这个时候相信校长和各院系主任早已精疲力尽,可能连握手的力气都没有,更不用说回鞠一躬,他们可能早盼着能马上坐下来歇一会儿。何富贵先站起来,把椅子向后挪一下,走出椅子阵,面对走过来的钟筱君说:“Stop,让我来拍一张。”
“干什么呀?”钟筱君还是一边微笑一边向他走来,何富贵便拍到一张钟筱君拿着毕业证书意气风发走过来的照片。
钟筱君爸爸妈妈和沈照石屠小娟也早已站起来并跟了过来,钟筱君给她爸爸妈妈看她的毕业证书。沈照石走到何富贵身边拢着他的肩膀过身背对钟筱君一家人说:“唉呀,她怎么变得这么漂亮,你真有福气!我要祝贺你,毕竟往事已随烟。一时失着,满盘皆输,我借她的钱我会还的,我不能让人家说我们东北人尽爱忽悠人。”
何富贵听了很感动,他说:“其实筱君借钱给你的时候并不想让你还的,只是资助你,知道你有困难,不还也没关系的。”
“那么行呢?”沈照石虽然这样说,也没再坚持,他回转身,跟钟筱君一家寒暄一番,又一一握手,然后跟何富贵扬扬手,屠小娟也跟何富贵挥挥手,两人相拥离去,在这之前,何富贵忙着拍照片,竟然不能跟他们挥手了,只是把他们挥手的样子拍了下来,他觉得现在他只是旁观者。
毕业后便要离开学校,腾出床位给学弟学妹,所以拿到毕业证书后第一件事便是去整理行李。钟筱君把毕业服还给校方后便和钟妈妈一起上楼去整理。何富贵把大红旗开到楼下,和钟爸爸一起在楼下等候,他们之间除了偶尔不小心对视一眼然后尴尬地相视一笑外,没说什么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何富贵认为自己不是多嘴的人,而且一直置自己于旁观者的地位,他觉得只是钟筱君的朋友、死党,这样的心境下在面对钟爸爸时反而很轻松。
钟筱君和她的室友早在毕业典礼之前便已把行李包扎妥当并互换地址等联系方式,心里其实想的是从此以后恐怕天名一方,然后就是结婚生子,一百年也不会再见一次面,不由悲从中来,忍不住抱在一起痛哭。何富贵站在楼下听到女生宿舍里传来哭声阵阵,不由心中惆怅。钟筱君下来后,脸上的泪水未干,提着一个大包走在前面,很重的样子,得用两手提着,何富贵连忙冲上去接过来,钟妈妈也提着另外一个旅行包,何富贵也一只手接过来,她们觉得很重的东西,何富贵提起来却觉得很轻,只是右手接过来的旅行箱确实有一定的分量,他把行李放进大红旗的行李舱里,以为就完了,钟筱君却对他说:“楼上还有三大包东西没拿下来。”
“我可以上去吗?”
“现在我们都要离开了,还怕什么?”说着两人一起上了三楼。何富贵终于见到钟筱君的室友,她们不乏清纯、柔媚、活泼,身材有高有矮,总得来说相当于没有走进侏罗纪公园。女人最善变,刚才还泪洒梨花,转眼春光满面,她们见到何富贵时先是吃了一惊,但看来早已有思想准备,比如钟筱君可能把她偷拍的何富贵的照片拿给她们看,使她们对他有一个印象。她们都有男朋友了,所以何富贵到楼上后看到三个男生早已在房间里面,他觉得他还是蛮守规矩的,她们叽叽喳喳说着什么,他便什么也说不上,见到那三个年龄大小不一的男生,不由向他们微笑地点点头,意思很明显,大家这会儿干的都是苦力活。三个男生也不由微笑起来,其中有一个男生还帮何富贵把一麻袋的书放在他的肩膀上,要知道他现在可是穿着名贵的西服呢,他右肩扛着至少有五十公斤的麻袋,左手提着一台手提电脑,他想,原来她一直是用这台电脑在跟他聊天呢,这手提电脑倒也不重。
下了楼,来到大红旗后面,何富贵才放下麻袋,钟妈妈看他穿着名贵衣服却一点也不害怕弄脏衣服,忍不住说:“小伙子,辛苦你了。”
何富贵把麻袋放进行李舱,又把手提电脑塞进去,却见钟筱君也提着一整袋的盥洗用品下来,连忙上前接住,她说:“这些我想扔了,但学校不同意,他们说要清空房间,不能留有垃圾,唉,只好拿回家去了。你们等一会儿,我还要上去打扫一下,太过分了,不是吗?”
何富贵说:“你让她们打扫好了。”
钟筱君笑道:“我是舍长,我不扫谁扫,就靠她们?”却见她的三个室友和她们的苦力都已搬了行李下来,连忙跟她们打招呼。
何富贵说:“我跟你一起去扫吧,两个人一起速度快一点。”
钟筱君当然同意了。两个人单独在一个房间里又玩闹了一会儿,互相拍一些照片,何富贵竟然在一位同学的床底下扫了一张十元的钞票,他不由哈哈大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爱打扫卫生吗?因为打扫卫生有奖励。”
“你还真有狗屎运,我们在这里住了四年都没捡到钱呢,哈,我这里也有一块钱呢,哈哈哈哈。”钟筱君不由高兴地欢呼。那是一枚一元的硬币。
地板扫完之后,他们总共扫到十六块的钱,何富贵发现十元,钟筱君除了一块钱的硬币,又扫到一张五元的纸币,虽然如此,她还是不高兴,因为她的狗屎运竟然没有何富贵的大。何富贵把十元钱递给她,算作留念吧。他说:“学校让你们打扫卫生是很深意地。”
钟筱君听了,扑哧一乐,也就不再计较钱多钱少。
何富贵又说:“你那个沈照石跟我保证说会还你钱的,他说东北人是讲信用的,不会忽悠人,他干嘛要强调自己是东北人,我从来就不强调我是福建人。”
“东北人会演小品,爱忽悠就让他忽悠吧,能帮他渡过难关,我也高兴。”
两人关上门,提着垃圾下了楼,把垃圾袋丢进公寓旁边的垃圾筒里,那垃圾筒早已塞满毕业生们丢弃的物品:衣服、鞋子、整套的盥洗用品、棉被,如果有人把电脑也丢在那里,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每年这里都要拉一车走。”钟筱君说。但看样子一车是拉不完的,至少要三车,多少学生要毕业啊。
再怎么塞,也要化整为零把钟筱君的那整套盥洗用品放进行李舱,然后四人上了车,何富贵当然坐在驾驶座上,钟筱君坐在副驾驶座上,钟爸爸妈妈坐在后座上。关上车门后,大红旗便轻轻地向前滑动,向校外驶去。
“我们到哪里去?”何富贵既是问钟筱君,也是问钟爸爸妈妈,他不好意思让他们住他和外星人租住的别墅。
钟筱君抢先说:“爸爸、妈妈,你们还是第一次到北京来,这几天既然放假,当然要玩几天再回去,对吧?”
“那也是,那也是。”何富贵赶紧附和,“那就到我的别墅去住吧。”
钟筱君差点答应下来,钟爸爸即说:“我们到宾馆去住。”
“为什么,住富贵的别墅可以省一笔钱,你们不知道,北京的景点都是要收钱的。”
“这住宾馆的钱我们还是付得起的。”
“那好吧,那我们到哪个宾馆去住。”何富贵当然同意了,他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外星人的事,少一个人去别墅就少一次被发现的危险,他心里想到了他曾经住过的新兴宾馆,便调转头走白石桥路。
“这辆车真安静啊,比我弟弟的那辆尼桑车安静多了,他那辆尼桑车虽然也很安静,但至少点火启动的时候还是能听得到声音的,这辆红旗车竟然连点火的声音也听不到。”钟爸爸不由对钟妈妈赞叹。
何富贵也只能偷偷地乐,他知道这是恭维他,便谦虚地说:“国产品牌,毕竟品质一流。”
“富贵,你父亲在部里面是做什么工作的?”
“啊?”何富贵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来,他父亲现在在老家修理地球呢,怎么可能在部里做什么工作呢。所以回答不上来。
“没关系,我们也不打听。”
钟筱君笑问:“对啊,我从来没问你爸爸是做什么的。”
“我爸爸——他是一个工程师。”修理地球算不算工程师?
“哦,这也难怪了。”钟爸爸赞叹道。部里有些官员也是工程师的职称。
在过国图的时候,钟筱君让何富贵开车绕国图走一圈,介绍她的实习地方,钟爸爸妈妈从车窗看了一下国图,然后又继续向南走三里河路,来到复兴路,这条路其实是西长安街的延伸,所以最繁华最热闹,两边的宾馆不是四星级的就是五星级的。何富贵觉得不能太寒碜了钟筱君一家人,便把他们载到燕京饭店,何富贵其实不算是地主,但他在北京有房有车,俨然算半个地主了,住五星级的宾馆是理所当然的要由他来付钱了。何富贵一边让服务员刷卡,一边想,“要是没有这些钱,我哪里还撑得起这个门面?”
虽然钟爸爸要自己付钱住宾馆,但一到燕京饭店便什么也不说了,默认由何富贵来付钱,也算是默认何富贵为未来的女婿了。他风度翩翩,英俊潇洒,有钱又有势,人却又很谦恭,一点没有公子哥的脾气,花钱也很豪气,简直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啊,根本就不用考虑他的父亲是谁了,他老子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安顿好后,已是到了午饭的时间,何富贵便去安排午宴,钟筱君跟他一起去,一边走一边问:“你那三个朋友呢,怎么这几天都没见到他们呢?”
“他们出了一趟远门,要三个月后才能回来。”这样的谎话何富贵早就演练了几千遍,说出来当然跟真的一样,就算是钟筱君戴上观世像,看他头上的光环也不一定是红色的。
“他们去哪里呢,可惜了,不能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他们是出国了,有急事,连我也不能去呢。”
“哦。”
“筱君。”何富贵突然抓住她的手问道:“你在北京玩几天后就要回去吗?”是的,钟筱君的行李都放在大红旗的行李舱里,并没有卸下来。
钟筱君面对他,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然后又笑道:“不了,我打算在北京发展,可能还要读研究生和硕士。”
“可是你并没有去考啊。”
“我打算先找一份工作,然后一边工作一边自习,再去参加考试,这都可以办得到的。”
“这样就好,我太高兴了。”
“我知道你想说是怕我从此回去后你再也见不到我,是吗?”
“是啊,我现在在北京不能走开,得等着我那三个朋友回来,他们随时会回来,说是三个月。”
“其实我……也舍不得离开你。”
“是真的吗?”何富贵觉得有股真气从“膻中穴”向四周扩散开来,并导引出下丹田的真气,他下面的那个家伙便一下子硬了起来,但在钟筱君看来,他只是红了一下脸,因为这是公共场合,不适宜拥抱接吻。从物理学角度讲,他的场发生了巧妙的变化,令他心旷神怡。何富贵暗自庆幸地球人必须得穿衣服,不然像外星人那样裸体相向,心里有什么想法岂不都让女人知道了?
钟筱君静静地等他的反应,但他只是拉起她的手,不再说什么,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只能意会,要不然怎么叫两情相悦,心有灵犀一点通?
第六章第13节
第13节
接下来的三天何富贵是用数码摄像机拍下来的,虽然他也戴着观世像,但观世像不能跟电脑连接,而数码摄像机拍下来的影音文件可以使用电脑播放,因为忙着拍摄,何富贵便又一次做了旁观者,不过这旁观者的担子一点也不轻,衣食住行包了不说,连门票费也要他出,要说消费他肯定吝啬得要命,但如果当作是一笔投资,他当然倾囊相授。为了方便载钟筱君一家人出行,何富贵干脆也住在燕京饭店,每天都是山珍海味侍候,吃到后来大家便都吃腻了。
老钟夫妇也是过来人,当然知道女儿的心事,一方面从来是女生外相,一方面他们也是开明的父母,并不强求女儿跟自己回去,再说脚长在女儿身上,也由不得他们;另一方面大家都想留在北京发展,他们有什么理由拒绝女儿的高尚要求?所以在黄金周将结束的傍晚时分,何富贵和钟筱君一起到火车站送别老钟夫妇,他们帮钟筱君带回她大学四年买的有五十公斤重的书籍,依依不舍地在火车上跟何富贵和钟筱君挥手。
临行前,钟妈妈对何富贵说:“筱君就拜托你照顾了。”
何富贵点点头说:“我会的,难得认识她,实在是缘分。”
钟爸爸却对钟筱君说:“北京其实也没什么好的,空气不好不说,人又多又挤,还是回我们嘉兴,到哪儿不是生活?”钟筱君流着眼泪点点头。
目送老钟夫妇走后,钟筱君还在哭泣,何富贵搂着她的肩膀,全没有什么私心杂念,他觉得现在抱着她的肩膀只是为了安慰她。
火车走了很久,送行的人们都散去后,钟筱君才停止流泪,何富贵知趣地递给纸巾。钟筱君破涕为笑,说:“富贵,这几天谢谢你给我们当司机。”
“那你要怎么谢?”
“你想要我怎么谢?”
“你好像跟我吹牛过说你会炒一手好菜,是不是嘉兴风味的,这可能吗?我可是吃过的。”
“有什么不可能的,一切皆有可能。”
“那好吧,到我的别墅去做,怎么样?”
“拜托,那又不是你的别墅。”
“至少它现在的使用权是属于我的,我那三个朋友恰好不在,呵呵。”
“那我们去买点什么?”
“嗯,走吧。”
鸡鸭鱼肉,蒜芹葱姜,萝卜白菜、香菇木耳,虽然只制作家常小菜,但已足可以办一桌丰盛的宴席了,钟筱君偷懒不想煮饭,便买了几个馒头包子。
两人回到别墅,从大红旗的后座取下菜肴,把它们放在厨房的餐桌上,然后何富贵带钟筱君参观,那高档的家具,豪华的装修,使钟筱君的眼中露出异样的眼神,羡慕、贪婪、敬佩、欢喜等。在二楼参观时,何富贵乘机建议她到别墅住下来,一来可以省一笔房租,尤其在还没找到工作的情况下。二来也可以陪伴他。
钟筱君说:“孤男寡女,非亲非故,同居一室,你认为会发生什么事?”
何富贵笑道:“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h?h?h?h?。”
“笑得这么恐怖,是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
“没有,他们三个现在不在,这三个房间随便你挑一间来住,不过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你不在二楼住吗?你睡哪里?”
“我睡楼上三楼。”
“哦,那我上去看看。”
“不会吧,你是不是想到三楼去睡。”
“去,想得美。”
到了三楼,何富贵的房间的门没关,钟筱君走进去一看,啊哈,笑了:“原来你睡儿童房啊?”
“没什么,到哪里不是睡觉?”他学钟爸爸的话倒是蛮快的。
“也好,既如此,那我也不能拂你的美意,不过我还是要付房租的,我爸爸临走时又给我了一万块钱,算是在北京的生活费用。”
“你这一万块钱能在北京住几天?现在房租这么贵,根本住不了两个月,这还不算你的伙食费,这样吧,我也不让你白住,勉为其难,你帮我做饭、洗衣服,我就免了你的房租。”
“你当我是你的佣人啊?”钟筱君说着捶了他肩膀一下。
“女大学生来给我做佣人,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想得美,我的那些行李你帮我搬到略安娜的房间去,我要住那个房间。”
“你们女人怎么都要那个大房间,那是主卧室,本来我乘机要去睡的。”
“你不也想吗?现在我来了,你就别想了,还不快去?”钟筱君说着推着何富贵下楼。
何富贵去搬行李,他悄悄地到车库看了一下外星人的棺材,发现他们头顶上那三个小灯现在亮的是绿灯,便放心了。关上车库门后,又打开大红旗的行李舱,有三个大包,一个比较小的,打开来一看,里面全是她的内衣内裤,花花绿绿,何富贵立刻感到身体里某些场的变化,他把塑料袋扎好,放在地上,又打开比较大一点的大黑塑料袋,里面都是她的外衣毛衣之类过冬用的,难怪会比较重了。盥洗用品他只替她拿了牙刷、牙膏、浴巾、毛巾、香皂、洗发水、者厘水、梳子等一应装备,也用一个白塑料袋装了,跟那个装着内衣内裤的白塑料袋用左手一起抓了,右手则提着她的黑塑料袋,上了二楼,把三个袋子放在衣橱的旁边,然后又下楼,见钟筱君早就在胸前系上护裙,正在餐桌上备料。他来到客厅,打开DVD和功放,然后放进一片奥斯卡金像奖获奖影片的主题曲的CD,让那悠扬的歌声传遍整个房间。
“你还有那个雅兴啊,不如来帮我捡菜。”钟筱君从来不浪费驱使何富贵的时机,见他闲着也是闲着。何富贵来到她的身后,看着她那被牛仔裤束起来紧绷的腰身,正随音乐轻轻扭动,不由伸手轻轻按在上面。
钟筱君全身颤了一下,回头喊道:“你干什么?吓我一跳。”虽然如此,却并不愤怒。
“没有,我只是想量一下你的腰身的长度。”何富贵乘机环住她的腰,把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这会儿他的贼心和贼胆都有了,再加时机也对,整个房间充满氤氤氲氲之气和他们两个人异样的场,他的心里大动,下面那个家伙忠实地抬头硬起来,不由分说向前顶去。在这种情况下,何富贵觉得那种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厉害了,几乎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他不由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现在如溺入水中。
钟筱君并不是木头人,两人如此亲密无间,她焉能不知他的硬物的存在?她当然立刻知道他的需求了,就看她是拒绝还是接纳了。
“你做什么,抱得这么紧,我都喘不地气来了。”钟筱君肯定也感觉到了两个不同性质的场混合在一起给自己带来的超强的异样的感觉,她也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呻吟地说。
“你会不会跳舞,这么好的音乐,你这个大学生应该会吧?”何富贵轻轻地缓缓地说出这句话,事实上他已经几乎窒息,但他仍要表示出很镇定的样子。
“你这么执著于我是大学生吗?我已经毕业了……”钟筱君喘着粗气说
“哦,那是。”何富贵松开手,她转过身来,也不管双手沾满菜叶、淀粉,伸出手架在他的肩膀上,直视着他,流露出渴望的神情,眼中流光闪动,脸色绯红,嘴唇红润。何富贵也不管下面是否仍然硬着,再一次环抱紧她,使他的硬物仍然紧紧地顶着她,也使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又呻吟了一下,说:“你别寒碜我,我不会跳舞……要不……你教我。”
何富贵点点头,并不松手,而是就在餐桌边的空地上带着她扭动起来,他几乎是屏着呼吸,缓缓在松一口气,然后再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现在的感觉足以让他终生难忘,必须好好享受和珍惜。
钟筱君突然笑道:“那一天你是怎么把我弄到二楼的那张床上的?”这句话说得却很轻快,并无呼吸受滞的样子。
何富贵再次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的眼中星光迷离,脸色绯红,面带微笑,呼吸平稳,便松开手,伸出左手在她的腿弯处一托,就把她整个人横抱起来,她的双手仍然抱住他的脖子不放,不由咯咯笑道:“你就这样把我抱上二楼?”
“你现在比当时轻多了,当时抱得上,现在仍然抱得上。”
“我不信,那天我迷迷糊糊的。”
何富贵抱着她转身走向楼梯,然后笑道:“你不相信我这么有力气吗?那天我也是这样抱着你,一边抱一边唱:抱一抱,抱一抱,抱着我的妹妹上二楼。”
钟筱君笑了一下,轻打他一下,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虽然钟筱君的体重减了不少,但仍然有118斤重,何富贵把她抱到二楼的主卧室里,横放在床上后,又几乎虚脱,但这次他觉得内力如滔滔江水,奔涌不停,所以只粗喘几口气便恢复过来,一下子又站直了身体。钟筱君一下子坐在床上,用双臂向后支撑身体,昂头向上,盯着何富贵说:“你爱我吗?”
何富贵跟着坐在床沿上,也盯着她,说:“自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他伸出手指头轻抚她的脸颊,这肯定是学某个电视剧里的对白。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说?”
“我想你是知道的。”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这个……你说得也是,不过我本来要说的,确实有一段时间非常难受,想找你表白,却被你先说了。”
“那你现在爱我吗?”回想往事,钟筱君不由笑道。
“我爱你。”
“确定吗?”
“非常确定。”
钟筱君的手臂弯了一下,整个身体便向后倒去,抬起下巴,曲抬双腿,仰望着他的脸,面如桃花,分外妖娆,一副今生只属于你的样子。何富贵觉得心里如海浪拍打岸礁那样激烈震荡,他的头“嗡”的一下,由不得自己了,他咬牙切齿地说:“臭筱君,我忍了你很久了。”
“救命啊——”钟筱君叫着微笑着连忙向床头缩去,何富贵像饿狼一样扑了上去。
…………糟糕,不知该从哪个地方下嘴,对了,先把她的围裙解了再说。
他们连房门都不关上,楼下也正放着快节奏的乐曲,犹如无人之境。如果你觉得自己也陷入其中,把持不定,我只能建议你赶紧默念《般若波罗密多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独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密多,故心无呈碍,无呈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密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密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提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第六章第14节
第14节
何富贵先前读过电子书《中国素女经》,不得要领,后来看了刘群龙偷偷放在他的电脑E盘的武林秘笈,顿觉恍然大悟,自觉功力精进不少,所以虽然是第一次,却犹胜千万次。钟筱君在他的带领下,领略了人生中的奇妙风光。何富贵也领略到了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豪迈气概。
当晚他便不用住在三楼了,而是和钟筱君一起睡在略安娜的主卧室里,吃完晚饭后又一次尽情享受人间欢愉,说白了就是同居在一起,虽然没领结婚证,但俨然是一对新婚夫妇了。
所谓二十更更,三十夜夜,两人恰如新婚蜜月,没想到如胶似漆还真的是那回事,好在住在刘群龙的别墅里,外人几乎不打扰,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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