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后宫录》(未删节全本) 第 50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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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笑笑惑然问道:“慈航大师何许人?”

    李长风道:“你知道慈云大师么?”

    王笑笑将头一点,道:“知道,他是邪皇师叔的同道好友。”

    李长风道:“慈航便是慈云的师兄,是师父的方外之交。”

    王笑笑不知道的是,当年邪皇和邪神为了争取神医柳青青的感情,各自在江湖上闯荡一番,发誓要做出一番成绩作为赢取刘青青的资本,最终李长风失败,而邪皇则是建立五毒宫,最终柳青青选择了邪皇,而李长风从此之后,心灰意冷之下就变成了江湖浪子,到处留情,被人称之为淫魔,其实是世人不知情况之下的误猜而已,但是李长风盛行阔达,也不计较,还与慈航大师成为了朋友。

    王笑笑听他师父说出慈航大师的来历,心头一宽,道:“原来是慈云大师的师兄,笑笑倒是应该前去拜见一番。”

    李长风微微一笑,道:“你几时也学会守礼了?”

    王笑笑脸上一红,撤赖道:“师父只当笑笑永远长不大么?”、

    李长风哈哈大笑,道:“好,好,你长大了,长大了。不过……师父倒是希望你永远不要长大。”他话声微微一顿,语锋一转,接着问道:“看清形,你好像奉命而来,是为薛大侠的命案么?”

    王笑笑愕然道:“是啊,您不知道?”

    李长风笑道:“师父是路过杭州,傍晚才到,原想拜访故人,叙叙旧情,不料薛王爷突然却已作古。我见门庭冷落,灵柩之中散发着毒药气味,地下的尘土上,又有打斗的痕迹,再见薛大侠夫妇喉间齿痕历历,便知他夫妇遇害之后,复被敌人布作陷阱,暗算前来吊祭之人,因之就将灵柩移走了。”

    王笑笑暗暗忖道:“师父的经验、阅历毕竟比我强多了,我到现在始才想到,他老人家神自如电,一眼便知详情,而且断然作了安排。”

    李长风顿了一下,又道:“笑笑,你来杭州多久啦?”

    王笑笑道:“昨日方到。”

    李长风问道:“可曾找到有力的线索?”

    王笑笑道:“线索便是刚才那杨恒。”

    李长风白眉一蹩,道:“那……线索岂不中断啦。”

    王笑笑毫不在意,道:“不要紧,笑笑再找。”他讲这话平平淡淡,好似信口而出。可是,李长风听了,只觉得他这位徒弟爽朗豪迈,随和之中,另有一股令人心折的力量,不觉捻须微笑,暗暗忖道:这孩子刚毅果决,雍容大度,机智敏锐,善体人意,好好琢磨,将来怕不是领袖群伦的人?

    李长风这样一想,心头大为宽慰,顿时朗声道:“笑笑,走啦,跟师父到白云寺去。”

    王笑笑微一犹豫,道:“不行啊,我的马匹行囊都在客栈呢。”

    李长风顿了一下,挥一挥手,道:“那也行,咱们便去客栈聚上一聚。”身子一转,领先离开了大厅。王笑笑不知他师父为何兴致特佳,但因与师父暌违日久,孺慕之情极殷,当下也不去想,急行几步,挽住李长风的手臂,蹦蹦跳跳着随伴而行。

    回到客栈,王笑笑吩咐店家整理酒菜,师徒二人梳洗过后,便在上房饮酒谈心。李长风显然别有用意,他是有意要将王笑笑琢磨一番了。他首先问起王笑笑奉命离家的经过,然后又问起来到杭州以后的种种遭遇。王笑笑不厌其烦,也都一一说了。

    李长风微笑谛听,一句不漏,王笑笑讲完以后,忽然摊开左掌,往前一伸,道:“师父,笑笑旁的都不在意?只有师娘在笑笑掌心刺下这一个”恨“字,不知是何用意?”

    李长风朝他左掌瞥了一眼,道:“你对这一点很介意么?”

    王笑笑眉头一皱,道:“不是笑笑介意,而是此举太无意义……”

    李长风截口道:“你那师母大有须眉气概,我也自叹弗如,她吩咐做的事情,哪里会没有意义。想当年。。。。。。。”

    王笑笑见师傅停住了,不禁双眉一轩,道:“什么意义啊?我就是想不出其中的意义,有时忍不住要去想它,想来想去,心中老大一个郁结。”

    李长风哀叹一声,之后又微微一笑,道:“大人物心胸要宽,些须小事,常挂心头,不但蒙蔽灵智,而且有伤身体,想不出来,最好不用去想……”

    王笑笑怨声接口道:“唉,您和师娘的口吻完全一样嘛,您不想想,这副担子落在笑笑肩上,其中该有多少讲究?临行之际,娘又在笑笑掌心刺上这个”恨“字,笑笑怎能不想?”

    李长风一拂长髯,含笑道:“你怎么想?是想那字痕与血案有关么?”

    王笑笑蹙眉道:“是啊,若与血案无关,刺字之际,师娘何须那么严肃?您不知道,当时秦姐姐有不忍之心,是师娘逼着刺的。”

    李长风忽然肃容道:“笑笑不可胡说,你师娘女中豪杰,见解与手腕,俱都超人一等,她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妄论长者的……”

    按下去当是“是非”两字,然后如何如何。王笑笑性格不羁,不耐听“训”,仗着深得李长风的宠爱,撒赖道:“什么道理嘛,总不能讲,那是叫笑笑心头常”恨“,”恨“天,”恨“地,去”恨“天下人吧?”

    李长风沉声喝道:“胡说。”喝声出口,心头忽然一动,不觉目光一凝,呆呆地发起愣来。

    王笑笑怔了一怔,讶然道:“师父,您怎么啦?想出道理来了?”

    李长风挥一挥手,道:“你不要吵,让我仔细想想。”

    王笑笑眼睛连眨,暗暗忖道:“对啦,师父当年威名显赫,乃是领导一方的人物,对那”玉环夫人“必有所知,我何不趁此机会,问一问她的往事。”他念头刚刚转完,李长风已自目光凝注,道:“笑笑,当年有个”刹女教“教主,你曾听人讲过么?”

    王笑笑忍着要问的话,将头一点,道:“据说那”刹女教“教主是个女子,武功极高,为人诡谲多智,心狠手辣……”

    李长风“嗯”了一声,道:“薛夫人原是”刹女教“的”幽冥殿主“,与薛王爷……”

    王笑笑讶然接口道:“什么?那”刹女教“不是邪教么?”

    李长风点一点头,道:“”刹女教“是个邪教,但那”幽冥殿主“与薛王爷打了一仗,由于两人年纪相当,武功相埒,芳心之中,却是念念不忘,后来薛王爷遨游天下,在那六诏山中再次相遇,两人同游了几天,感情甚为融洽,终至难分难舍,”幽冥殿主“使私自脱离”刹女教“,陪薛王爷到了中原,由你师娘作主,结成了夫妇。”

    王笑笑暗暗忖道:“原来薛夫人乃是私自脱离”刹女教“,怪不得听薛仁凤说常年不出大门一步。”他心中在想,口中却道:“您是讲,杀害薛王爷的主谋之人,是那”刹女教“教主么?”

    李长风道:“是与不是,尚得往深处查究,但总不失是条有力的线索。”

    王笑笑想了一想,道:“不对啊,师娘的暗示,好像与那”玉环夫人“有关,凶手留下的表记,便是一个碧绿晶莹的小环。”

    李长风道:“我之所以作此推论,也是因那”玉环夫人“而起。”

    王笑笑恍然一“哦”道:“原来您们的推断不谋而合,师父请讲,”玉环夫人“怎样?”

    李长风道:“我也是听那慈云大师讲的,当年我、你师叔、薛王爷,都曾受过”玉环夫人“之恩,后来”玉环夫人“有难,你师叔与薛王爷同往沧州营救,据慈云大师讲,那时”玉环夫人“正受”阴火炼魂“之刑,那刑罚惨绝人寰,你师叔见了痛不欲生,激怒如狂,一心只想杀人……”

    讲到这里,王笑笑的眉头皱了一皱,暗暗忖道:“那”阴火炼魂“之刑,既称惨绝人寰,便我见了,也要激起满腔义愤,师叔受人之惠,自然难免激怒如狂,但这与薛王爷的血案,或是与我掌心的”恨“字,又有什么关连呀?”

    李长风道:“那”玉环夫人“原是”刹女教“的属下,当年对你师叔爱护备至,情胜姐弟,”刹女教“自从正邪一战再现江湖,一直与你师叔为敌,谋夺你师叔的巨硕剑……”

    王笑笑聪明绝顶,闻弦歌而知雅意,接口说道:“各方谋夺巨硕剑之事笑笑知道,那是因为秘籍在宝剑之中。这样讲,那”刹女教“教主酷施”阴火炼魂“之刑,目的是胁迫师叔啦?”

    李长风微微颔首,道:“那时你师叔已经获得秘籍了。想你师叔重情尚义,那”刹女教“教主酷施毒刑,加诸”玉环夫人“身上,在她意料之中,你师叔倘若见了,便是叫你师叔屈膝投降,那也是三言两语之事。那”玉环夫人“不是凡俗女子,她宁可自己受尽千般痛楚,也不愿你师叔受委屈。”

    王笑笑微微一怔,道:“既然如此,血案的主谋,多半是那”刹女教“教主了?”

    李长风眉头一皱,道:“追查血案主谋,不能光凭推测,你听我讲下去。”

    王笑笑又是一怔,目光凝注,满脸俱是怀疑之色。只听李长风喟声一叹,道:“据慈云大师讲,那”阴火炼魂“之刑,是在胸口涂上一种名叫”灭绝阴磷“的奇毒,然后用一盏含有碧蜍之气的特制”炼魂灯“吸住明磷之毒,这样赤身露体烧炙七日七夜,受刑之人始才毒气攻心而死,笑笑你想想看,未死之前,受刑之人身受的苦痛,该是多么惨重。”王笑笑默然无语,目中显见愤怒激动之色。

    李长风道:“你师叔当时柔肠寸断,愤怒至极,大有杀尽”刹女教“的属下,与”刹女教“教主舍命相拼之势,慈云大师心地慈悲,不忍眼见”刹女教“的属下血肉横飞,急急叫你师叔速挥定力,你师叔怨气淤积胸间,又不敢违背长者之命,就像负伤之猛虎,大声吼叫道:”大师开恩,晚辈好恨。”话声倏然一顿,目光深深凝注王笑笑,然后接道:“笑笑,你知道那个”恨“字,是怎样出口的么?”

    王笑笑眼睛转了一转,道:“当然可恨啊,那”刹女教“教主以人为质,大施酷刑,我师叔既要救人,又不能辜负”玉环夫人“的情意,用那”剑经“换回人质,便连杀人拚命也不能够,处处受制,而人在必救,怎能不恨呢?”

    李长风寓意深长的问道:“这样讲来,你深有同感了?”

    王笑笑坦然说道:“受人点滴之恩,理当涌泉以报。当时若是换成笑笑,笑笑的怨恨,怕要超越师叔了。”

    李长风浩叹一声,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倒也未可厚非。”突然脸色一整,肃容接道:“笑笑,如今你可明白你师娘在你掌心刺一”恨“字之意了?”

    王笑笑点点头,他有些明白了,问道:“师父,您讲讲看,眼前的”新五毒宫“,是否就是当年的”刹女教“余孽?”

    李长风摇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姹女“、”五毒“,字意相差不多,按理总该有点渊源。这都是你师叔的事情啦,对了,你师叔好好吗?”

    王笑笑将头一点,一本正经道:“笑笑也是这样想。师叔中了他的大弟子杨文广之毒,正在砸门的额老巢逍遥谷,也就是八荒六合谷之中疗伤。师父,您知道当年”刹女教“的总坛设在何处?”

    李长风想了一下,道:“五十年前,”刹女教“不容于江湖,被迫隐去,当年”子午谷“之战,”刹女教“重视江湖,声势浩荡,手下徒众,俱各擅长行舟、驶船等水上工夫。自从九曲掘宝以后,你师叔深受武林同道拥戴,俨然成了武林盟主,那”刹女教“又复倏然远扬,不知所终,总坛设于何处,至今也无一人知道。”

    王笑笑眉头一皱,道:“擅长行舟、驶船等水上工夫?那是隐迹南方了。”

    李长风恍然接口道:“正是,正是,薛王爷正是在南方重逢薛夫人的,想来必在南方。”

    王笑笑点一点头,忽然问道:“师父,您离开杭州,准备到哪里去?”

    李长风微微一怔,道:“我无羁勒,到处遨游,之后去看看师弟他,再看看你师娘,怎么样?可是想叫师父陪你走一趟江南么?”

    王笑笑将头一摇,道:“不敢劳动师父,笑笑准备到南方去。”心中娜娜的想到师父和师叔看来都对师娘念念不忘,要是他们知道自己已经和师娘有了不论之爱,不知道会怎么样你的。

    李长风白眉轻蹙,道:“走一趟原无不可,不过,你当真要到南方去么?”

    王笑笑缓缓说道:“薛王夫人既然是私自脱离”刹女教“的”幽冥殿主“,这次血案之发生,纵然与”玉环夫人“无关,那”刹女教“教主也脱不了干系,况且”姹女“、”五毒“两教又仅一字之差,龙儿走一趟江南,好歹要弄个水落石出。”

    李长风年事已高,不复有当年的雄心壮志,闻得王笑笑蓄意要去江南,大是放心不下,但他毕竟是经过风浪的老江湖了,纵然放心不下,却也不便加以阻拦,想了一想,道:“也好,我要走了,你要好自为之。”朝门外走去。

    王笑笑问道:“如此深夜,师父还去哪里?”

    李长风道:“我去白云寺,先将薛王爷夫妇的灵柩妥为处理一下,你既然决定南行,那便尽早动身,不必在洛阳多耽搁了。”王笑笑连声应“是”,一直将李长风送出店门,始才怅然作别,回房休息。

    第103章、卿本佳人

    第二日,王笑笑结清账目,取道杭州,循荆湖南路,策马而行。

    一路高歌:江山如画岁月留

    人在画中游

    烟雨楼台千杯酒

    冷暖上心头

    这一路豪情中

    三分是温柔

    迢迢书剑

    飘零花儿难留 叶儿悲秋

    风儿休休

    小玉走走

    道是百里相思无人收

    往事空悠悠

    这一生长相伴

    双双到白头 你我琴瑟和谐

    话儿难休

    月儿如钩

    情也长久

    爱也长久

    却是一半儿欢喜

    一半儿愁

    都在心里头

    一路上曲高和寡,这一日黄昏时刻,到了荆州大城咸阳,忽听身后马蹄声响,转脸望去,只见身后尘头大起,八九匹长程健马,驮着几个长幼不等、身着劲装的人急奔而来,转眼疾冲而至,到了背后。

    他谨记师母柳青青的吩咐,不愿多惹是非,当下缰绳一带,避过一侧。但当马匹拨身而过之际,见到马上之人所着衣服的颜色,不觉大吃一惊,暗暗忖道:怪事,这几人身着紫色劲装,各佩长剑,为首之人年纪不大,也是海青服饰,肩披短氅,难道是徐恒一行么?

    由于尘土蔽目,未曾看清几人相貌,但那徐恒自称是杀害薛王爷的主谋,又是“新五毒宫”宫主门下首徒,这一线索,岂肯放过,当下手缰微提,急忙策马跟随,远远盯在几人身后,进了咸阳西城。那几人进了西城,仍是策马不停,弄得满街行人鸡飞狗跳,四下趋避。

    王笑笑大起反感,暗暗咒骂道:“哼,什么东西?就凭你们这等飞扬跋扈、横行无忌的模样,纵然不是”新五毒宫“的属下,我也得惩治你们一番,如若不然,市井小民还有宁日么?”

    咒骂中,到了一座颇为堂皇的客栈,那身披短氅之人将马缰一舒,将头朝门内一探,顿时纵身下马,大声叫道:“在这里了。”丢下马匹,大步走了进去。其余之人见了,各自纠纷下马,牵着马匹,也走了进去。

    王笑笑赶到门口,只见门内停着一辆华贵的马车,那马车金碧辉煌,小巧玲珑,显然是妇女专用之物,几名店伙计,正在那里照科马匹。适才进店之人,早已不见影迹了。一名伙计迎了出来,打躬作揖,道:“公子爷要住店么?咱们这里高洁雅致,咸阳城再也没有第二家了。”

    王笑笑暗暗忖道:适才几人必是未存善念,想打这辆马车主人的念头,我不遇上便罢,既然遇上,怎能容他们为非作歹?当下将头一点,纵下马背,大刺刺地道:“好生照料我这匹马,明日加倍算账。”

    平日侍候他的人多,无形中养成了华贵的气度,那伙计知道财神临门,连忙将缰绳朝另外一名伙计手中一塞,颠着屁股紧随而行,将王笑笑让进了大厅,阿谀逢迎道:“嘿嘿,公子爷爱热闹还是爱清静?爱清静,咱们后院有精舍;如果爱热闹,咱们中院有上房,茶点酒席,咱们这里一应俱全,公子爷……”

    王笑笑不耐其烦,将手一挥,冷冷的道:“刚才几个疾服劲装之人住在哪里?”

    那伙计微微一楞,道:“他们在中院,尚未住定,公子爷……”

    王笑笑道:“门口那辆马车的主人呢?”

    那伙计恍然大悟道:“哦,公子爷原来与那位小姐是一路,她住中院,小的这就领您……”

    王笑笑道:“那便中院吧,我住那位小姐隔壁。”

    那伙计又是一楞,忖道:“怎么又是一位要住隔壁的?”只听一个银铃似的声音脆声问道:“谁啊?哪一位要住奴家的隔壁?”

    原来这客钱的前厅乃是兼营酒食之处,两边排列着帷帘深垂的雅座,王笑笑恰好经过一间雅座的门口,那银铃似的声音便是由那雅座之内传出。

    王笑笑是天生的情种,那银铃似的声音带有磁性,令人听了全身骨骼都要发酥,当下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欢声应道:“是我,在下……在下……”他本想自报姓名,倏然间心生警惕,结结巴巴的一时竟接不下去。

    那伙计掩口窃笑,雅座之内也是“噗哧”一声,道:“在下是谁啊……小玉,你去看看,谁是在下?”帷帘掀动,一个十四五岁的俏丫头走了出来,朝王笑笑瞥了一眼,脆声道:“回小姐,是个俊俏的少年公子。”

    银铃似的声音“咭咭”一笑道:“少年公子吗?那便不要另开房间了,咱们外面那明间大可歇用,小玉啊,你就请他进来一叙吧。”

    王笑笑大为诧异,眉头一皱,忖道:这是谁家的小姐?为何这般放浪不羁?他疑念尚未转完,那名叫小玉的丫头已经微笑肃容,道:“公子请,咱们小姐有请。”

    王笑笑好奇之心大盛,当下不顾那伙计瞠目结舌,不明所以,整一整衣襟,举步便向雅座走去,口中说道:“小姐相邀,在下岂敢方命,小玉姑娘,请。”

    进入雅座,王笑笑顿觉眼前一亮,一时之间,竟然口张目呆,瞧得楞了。来雅座之内,坐着一位绝色美女,那美女眉目如黛,娇艳如花,全身上下,风情万种,艳媚入骨。真是增一分便肥,减一分嫌瘦,此刻她贝齿微露,美眸含春,正自一瞬不瞬的瞧着王笑笑。王笑笑酒未沾唇,但却形若痴迷,已不饮自醉。不由自主的唱到:冰雪少女入凡尘

    西子湖畔初见睛

    是非难解虚如影

    一腔爱

    一身恨

    一缕清风一丝魂

    仗剑携酒江湖行

    多少恩怨醉梦中

    蓦然回首万事空

    几重幕

    几棵松

    几层远峦几声钟

    几层远峦几声钟”

    那美女瞧了一会,“吃吃”一笑,轻启樱唇,脆声说道:“歌唱的挺好的,不过,呵呵,请坐啊。”

    王笑笑闻言惊醒,急忙堆笑,道:“请坐,请坐。”拖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那美女美眸流盼,掩口道:“公子眷恋,不胜荣幸,奴家这厢见礼。”拢袖欠身,微微福了一福。

    王笑笑连忙起立,抱拳一揖,道:“小姐美若天仙,在下得能把酒论交,共谋一叙,那是在下的荣幸。”

    那美女不再谦辞,一顾小玉道:“小玉发什么呆,还不替公子斟酒?”

    那小玉倏然警觉,但却“吃吃”笑个不停,道:“这位公子长得太俊,小玉不觉瞧得呆了。”端起酒壶,在两人面前斟满了酒,又向王笑笑脸上偷偷望去。

    那美女对那小玉放肆的言行视若无睹,端起酒杯,朝王笑笑瞧了一瞧,道:“奴家姓蔡,贱名嫣然,这里先敬公子一杯。”举杯就唇,螓首微抬,一仰而尽。

    王笑笑急忙端起杯子,也是一仰而尽,道:“在下姓……姓东方,东南西北的东方,单名一个雨字,下雨的雨。”他虽然目迷于色,仍旧报了一个假名,可知他警惕之心依然存在。

    那蔡嫣然还道他初逢美女,犯了口吃的毛病,当下也不在意,嫣然一笑,道:“听公子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氏,可是游侠到此么?”

    王笑笑听了“游侠”二字,心头瞿然一震,迷惘的神智,又复清醒了一点,随口应道:“在下乃是苏杭人氏,这次路过荆湖地面,乃是有意一游江南胜地,不意遇上了小姐,正是风萍相聚,各有姻缘了。”他纵然随口相应,但那风流的本性,却又不知不觉流露了出来。

    那蔡嫣然闻言之下,脸上闪过一丝讶然的颜色,但也是一闪即收,随即妩媚一笑,道:“奴家寄住金陵,这次乃是峨嵋进香而归,公子有意南游,咱们恰好同行,若不嫌奴家蒲柳之姿,奴家愿作公子的向导。”

    这时,王笑笑心神稍定,警惕之心大增,不觉忖道:这是谁家的小姐?抑是谁家的女眷?峨嵋进香,怎的没有男人同行?寄住金陵,她祖籍又在何处?讵料他疑念来已,小玉丫头已经再次斟满了酒,脆声笑道:“喝酒啊?公子爷,既然相逢便是有缘,一路同行,缘份越发深了,你这般拘拘束束,岂不显得生分?以后的日子长着哩。”

    王笑笑被她一扰,心下虽然仍在生疑,仍觉主仆二人的行径过于怪诞不经,却也无心再去想它,端起酒杯,朗声笑道:“正是,正是,若再拘谨,岂不生份?蔡小姐,在下敬你一杯。”脖子一仰,干了一杯。

    他敞开胸怀,风流的习性顿时又流露出来,于是酒到杯干,谈笑风生,与那贵嫣小姐眉来眼去,两人勾勾搭搭,调笑不已,弄到最后,一人口称“雨哥哥”,一人口称“嫣然姐姐”,大有相见恨晚之势,便连时辰也忘怀了。酒过三巡,蔡嫣然小姐不胜酒力,懒慵慵的站将起来,道:“雨哥哥,奴家明日还要赶路,不能陪你再喝了。”玉臂一伸,娇躯一仆,便朝王笑笑扑了过来。

    王笑笑两臂一张,搂住了她的纤腰,啊呀道:“正是,正是,来日方长,咱们今日早点休息。”他二人你拥我抱,由那小玉丫头领路,一仆一颠,朝那中院客房走去。

    那蔡嫣然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到了房内,仍是紧紧搂着王笑笑,不肯放手。王笑笑虽然未醉,怎奈风流成性,软玉抱怀,其乐陶陶,却也似不忍释手。那小玉丫头越发妙了,关上房门,燃起油灯,笑脸盈盈,瞪着一双浑圆滴活的眸子,痴痴的瞧着两人拥抱之状,好像欣赏一盆上好的并蒂睡莲,竟是目不转睛,一瞬不瞬。少时,嘤咛声中,蔡嫣然的玉掌缓缓移动,抚摸着王笑笑坟起的臂膀,健壮的胸膛,又在他腰际握了又握,另一手却往王笑笑背后的“将台穴”移去……

    千钧一发之间,只听那房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一人当门而立,怒声喝道:“好啊,你这婆娘假作正经,原来也是偷野食的,姓徐的倒要请问,本公子哪里比这小子差啦?”

    两人一震而醒,王笑笑身子一转,挡在蔡嫣然身前,讶然问道:“你姓徐?”

    那人愤怒吼道:“本公子姓徐名华,行不改姓,坐不改名,你小子如果见机,乖乖的站去一边,本公子不找你的晦气。”

    王笑笑凝目而望,愈看愈是不信自己的耳朵,愈看也愈觉面前之人不是徐恒。他怎会自称“徐恒”呢?徐恒又怎会变形呢?疑念丛生,一时不觉呆住。

    那自称“徐恒”的人,无论衣着兵器,均与杭州所见者相同,甚至年纪也不相上下,但彼此脸貌各异,气质有别,显然不是一人。

    王笑笑暗暗忖道:“此人眉耸目细,蒜鼻血口,青惨惨一张马脸,目光淫邪,黑少白多,无疑是个淫恶残酷的人,决不是杭州那徐恒,可是,天下纵有同名同姓之人,这随行的人数,穿着的服式,使用的兵器,为何样样皆同呢?”

    只见蔡嫣然姗姗走来,身子朝王笑笑挨了一挨,举起纤手,掠一掠发边的青丝,娇慵无比的盈盈笑道:“这位公子,咱们少见啊?”

    蔡嫣然乃是人间尤物,举手投足,均能引人陡涉遐思,想入非非,那“徐恒”原是挟怒而来,见她一笑,顿觉满控怒火,壅塞于胸口之间,发也发不出来。他楞了一忽,突然亢声道:“少见?哼!本公子一路从苏南县追到咸阳,那一日不见到你?”

    蔡嫣然眼角一挑,眉目含春的道:“啊哟,那岂不是见过六七次了?”胸庞一转,问那小玉道:“小玉啊,你见过这位公子么?”

    小玉“吃吃”一笑,道:“咱们每日四更动身,申末投宿,几曾见过这位公子啊?”

    蔡嫣然“嗯”了一声,自怨自艾的道:“奴家那个死毛病真是害人,如若不然,咱们也不致招惹徐公子生气了。”话锋一转,美目横睇,朝那“徐恒”瞟了一眼,才又接道:“徐公子有所不知,奴家有个害怕见鬼的毛病,尤其是青天白日,突然遇上一个青脸獠牙恶鬼,那可准要了奴家的小命,因之……”

    那“徐恒”怒气难消,截口接道:“因之你主仆四更起程,申末投宿,每日规避你家公子?”他纵然怒气难消,仍有责备之意,但讲话的语气,却已大见和缓,可见蔡嫣然搔首弄姿,猩猩作态,实已收到预期的效果。

    只见蔡嫣然黛眉微蹙,媚眼频飞,幽幽说道:“公子爷冤枉人了,奴家岂敢回避公子,只不过早行早歇,习惯上出乎公子意料之外,即便因此相遇,那也是出于无心啊。”她话声微微一顿,倏又巧笑倩兮道:“公子爷,奴家有一句不当之言,不知道能不能讲?”

    那“徐恒”一路跟踪,分明是垂涎蔡嫣然的美色,前此只当蔡嫣然嫌他丑陋,蓄意规避,因之怒火上升,怨气冲天,此刻眼见蔡嫣然风情万种,媚态之骨,了无峻拒之状,满腔怒火,早已消散殆尽,闻言之下,不觉哈哈一笑,连声说道:“你讲,你讲,纵有不当,本公子也不怪你。”

    王笑笑暗暗讨道:“这”徐恒“色迷心窍,蔡嫣然明明是在骂他,他还自鸣得意,一无所觉哩。哈哈,”青脸獠牙“,虽不酷似,却也形像了。”

    蔡嫣然“噗哧”一笑,却向小玉道:“小玉,你去将门外几位爷台请进来,莫要站得久了,又怪咱们待慢了贵客。”小玉应一声“是”,便朝房门走去。

    那“徐恒”心头大为舒畅,哈哈笑道:“不必去请了,那是本公子的属下,站一会儿无妨。”

    小玉身子一转,脆声道:“公子的属下也不行啊,总不能说,公子爷在这里纳福,却叫你的属下耐凉受寒,在外面候着吧?”

    蔡嫣然故作怫然道:“一点规矩也没有,公子爷的吩咐你敢不听?”

    那“徐恒”听了这话,越发畅心悦意,大声一笑道:“她讲得也有道理,我这便叫他们回去。”转脸朝向房门,朗声接道:“走啦,这里用不着你们。”只听门外一个宏亮的声音应了声“是”,紧接着步履纷沓,几个人相继离去。

    蔡嫣然趁那“徐恒”转身之际,迅速与小玉相视一笑,情状至为神秘。

    王笑笑目睹斯状,心中暗暗嘀咕,忖道:“什么道理啊?这女人暗中想点我的穴道,那手法高明已极,此刻又知门外有人,可见她一身功力,已非同凡响,她若嫌恶”徐恒“丑陋,大可不假颜色,将他赶走,何须这般烟视媚行,故作神秘,莫非是我的看错了?”

    第104章、真真假假

    那“徐恒”吩咐完毕,转过身来,鼠目之中。闪烁着淫邪的光芒,笑嘻嘻道:“俏姑娘,你纵然无意避我,这六天来,却也吊足了我的胃口,今日相遇,我是再也不会让你遁走的了。”

    蔡嫣然黛眉一扬,遂声作态道:“公子真是,奴家并未打算走啊。”

    “徐恒”哈哈大笑道:“正是,正是,不走最好,有话请讲吧,我在这里恭听。”

    蔡嫣然这才嫣然一笑,道:“恭听么?这还像句话。”她白了“徐恒”一眼,举手肃客,道:“公子先请坐。”

    “徐恒”大笑不已,似是灵魂已被钩去,连声道:“坐,坐,你也坐。”迈开步子,走去桌边;拖了一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了下去。

    蔡嫣然挽住王笑笑的臂膀不减亲昵之态,移动莲步,走了过去。王笑笑大感不是滋味,暗暗忖道:“这蔡嫣然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莫非想叫我与那”徐恒“争风吃醋。她在一旁好看笑话?哼,我王笑笑何许人,岂会让你称心如意?”

    果然,那“徐恒”神色大变了。先前,他也许横行已惯,也许自恃过甚,未将王笑笑看在眼内,自始至终,未曾留意王笑笑的形像风范,但此刻眼见两人亲亲昵昵,挽臂走来,他心中不觉有了几分妒意,凝视之下,方知王笑笑俊美无俦,乃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顿时妒火大盛,凶芒毕露,紧紧盯着王笑笑瞧着不停,恨不得过去咬他几口。

    蔡嫣然对他忽然凝视之状,宛如未见,迳与王笑笑并肩落坐,微笑道:“徐公子,奴请问,你讲由苏南县追到咸阳,这点当真么?”

    “徐恒”收回目光,大是不耐,道:“废话,本公子骗你则甚?”此刻他妒火中烧,狞恶之态复现,再也没有原先和煦客气了。

    蔡嫣然仍不在意,笑容不减,道:“这样讲,公子乃是看中奴家的美色了?”这话露骨过甚,在这等气氛之下,便连“徐恒”也说不出口,她却毫无顾忌地讲了出来,一时之间。那“徐恒”瞠目结舌,竟是无词以对。蔡嫣然“格格”一阵娇笑,忽又摇一摇头,道:“以奴家看来,公子的诚意似乎不够,你说是么?”

    “徐恒”眉头一扬。不耐地道:“你究竟要讲什么?为何不爽直的讲?你是人间尤物,本公子阅人虽多,却也未曾见过,诚不诚意,那是多问,本公子若是不喜欢你,何须一路追踪下来。”

    蔡嫣然抿一抿嘴,不以为然,道:“未必吧?你是嘴上讲得好听,你若真正喜欢奴家,每日投宿以后,入寝以前,这段时光该有多长?奴家为何不见公子呢?”那“徐恒”闻言之下,鼠目连盼,口齿颤动,一脸讶然之色,却是答不上话来。

    蔡嫣然扬一扬眉,喟然一声叹,道:“唉,你们男人啊……”

    “徐恒”突然尖叫道:“嗨……不对……”

    他突然尖声大叫,蔡嫣然倒是吃了一惊,急急问道:“什么不对?”

    “徐恒”攒眉挤目,自言自语道:“恍恍惚惚,困盹欲睡,我当真那么疲乏么?”话声一顿,陷入了沉思之中,不闻声息。

    蔡嫣然脸上闪过一丝谲笑,悠然接口道:“什么困盹欲睡?你怎么不讲下去?”

    徐恒目光一抬,不胜诧异的道:“这事当真怪异得紧,每日黄昏,好不容易找到你落脚之处,但,每当梳洗过后,人便昏昏沉沉,倒在榻上,一觉到天亮,这……”

    蔡嫣然未容他将话讲完,已自嗔然作态道:“不要这呀那呀的了,就此一点,便知公子的诚意不够。”

    “徐恒”急声道:“你……不能这样讲。”

    蔡嫣然嗔声道:“连日追寻不舍,人追到了,却去蒙头大睡……”

    “徐恒”急急截口道:“我……我……”

    蔡嫣然作态道:“奴家替公子讲了吧!你并不是想睡,可是连日奔波,实在太疲乏了,是这样么?”

    “徐恒”正色道:“不是疲乏。本公子一身武功,即使奔波三两日,也不会有疲乏之感。”

    蔡嫣然媚然道:“哦!公子原来是武林中人,奴家还道公子身佩长剑,乃是这位东方雨哥哥哥一样,是属时下一般少年的习尚哩。”

    提及王笑笑,那“徐恒”不胜厌烦,目光一转,凶霸霸的问王笑笑道:“你叫东方雨?”

    王笑笑夷然颔首道:“不错,在下东方雨。”

    “徐恒”鼠目一翻,瞪眼喝道:“你是干什么的?”

    王笑笑哈哈一笑,道:“徐公子问话的态度大欠妥当,你又是干什么的?”

    “徐恒”霍地起立,怒声叫道:“好啊,你敢对本公子无礼?”

    王笑笑笑道:“那要看徐公子自己如何了,人静我一份,我让人三分,人伤我一毛,我伤人一尺,你若无礼,在下何须对你客气?”

    “徐恒”怒极反笑道:“好,好,阁下的胆子不小……”

    王笑笑话不让步,截口侃言道:“读圣贤书,所为何事?人若知礼,天下可去,若不知礼,寸步难行,徐公子纵然是武林中人,这浅近的道理,相信贵门尊长定有所示,在下于礼无亏,自然气壮,这又与胆子的大小何关?”

    他讲这话时笑脸盈盈,不带丝毫火气,但话中有刺,一派教训人的口吻,“徐恒”听了心火直冒,狞声吼道:“好小子,你敢一再顶撞本公子,那是不要命了。”

    王笑笑别有心意,接口笑道:“处身客栈,在下不信徐公子敢于杀人越货,目无法……”

    “纪”字未出,那“徐恒”已自怒不可遏,阴阴笑道:“阁下有眼如盲,本公子取你的眼珠,你再去讲法纪……”话声中,右臂向前探去,食中二指屈曲如钩,径取王笑笑的双目。

    王笑笑看得出来,他那右臂虽然不徐不疾,掌指的变化却是无穷无尽,狠辣至极,一般高手,那是无法闪避的了。可是,王笑笑艺高胆大,又复成竹在胸。故而视若无睹,竟然不加置理。说时迟缓,那时快极,“徐恒”的掌指眨眼间已近脸门,那蔡嫣然突然皓腕陡伸,轻轻把“徐恒”的手肘向上一托,娇声说道:“徐公子,你这是干么啊,东方雨哥哥哥又没有得罪你……”

    这时,小玉丫头端着茶盏走了过来,也道:“徐公子,你找咱们小姐,乃是寻乐而来,生得哪门子气嘛,你请坐下,小玉替你端茶来了。”

    “徐恒”的手臂停在空中,这时始才收回,瞪着眼睛,愕然向蔡嫣然瞧了一阵,突地沉声道:“你……你是谁?究竟是干什么的?”

    小玉取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似信口又似讶然道:“怎么?你不知道……”

    “徐恒”狠狠的再次坐下,道:“哼,光棍眼里不渗沙子,你们究竟是干什么的?爽直讲吧。”

    小玉又将另一杯茶放在王笑笑面前,回眸笑道:“什么沙子不沙子,咱们可不懂,咱们小姐姓蔡名嫣,艺名就叫嫣然姐姐儿,是金陵城中数一数二的红倌人……”

    蔡嫣然突然尖声道:“死丫头,你要死啦?你是清倌人,你值得骄傲宣扬是不是?”

    “红倌人”与“清倌人”都是堂子里的姑娘。“红倌人”蓬门已开,“清倌人”则是处子之身,这种区分妓女身价的称谓,凡是喜爱在风月场中混混的男人,那是无有不知的。那“徐恒”性好渔色,生就淫邪,采花摘蕊,从来不计对方身份,对风月场中的普通称谓,自然知之甚稳,便他听了这话,却瞪大眼睛,讶然的瞧着蔡嫣然,好似有点不敢深信。

    只见小玉吐一吐舌,作了一个鬼脸,道:“是,小姐,我讲错了,小姐是金陵城的红人,不是红倌……”

    蔡嫣然作色轻叱道:“你还讲?”

    小玉“咭咭”一笑,道:“不讲啦,不讲啦。”转过脸庞,向那“徐恒”道:“公子爷,你喝茶啊!干么发呆?”

    “徐恒”回过神来,旋即冷然道:“哼,事情的蹊跷,一定是出在你们身上。本公子岂是等闲之斐,你们装腔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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