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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鹏亮心神一凛,暗忖:由几次动手经过看来,这丫头武功在我之上,何况此来,严戒与蔡家引起冲突,心神一转,不接不闪,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蔡灵灵自不能向不还手的人出手,无奈收掌,道:“你既敢轻视武圣武功,为何不敢接招?”
董鹏亮笑声一歇,道:“老朽那敢轻视。”
蔡灵灵怒声道:“你明明说……”
突然想起董鹏亮语中虽有轻视之意,但指的是不参与五毒宫开坛大典的人,顿时改口,道:“五毒宫开坛之典,有什么了不起,竟敢用来衡量天下英雄。”董鹏亮淡淡一笑,目光一转,望向元清大师。
只见元清大师沉吟一瞬,忽慈目一睁,精光徒现。董鹏亮目光与元清大师一触,只觉有若两道利箭,射人心头,心头一震,暗道:这凶和尚好高功力。但听元清大师低宣一声佛号,道:“老衲薄技,本不敢妄与这等盛典……”
董鹏亮接口道:“大师而今是答允莅临了?”
元请大师肃然道:“董坛主放心,贵教开坛大典,老衲必到。”
董鹏亮心中暗喜,道:“大师既惠然肯来,敝教开坛大典,增辉不少,与会群雄,得观武圣之神功绝艺,当可一开眼界。”目光一转,忽又望向蔡灵灵,笑道:“蔡姑娘与令尊长走这条路上,莫非是要去并州?”
蔡灵灵冷然说道:“不劳动问。”
董鹏亮放声一笑,道:“若诸位不是去找莫名山王少侠,则老朽不敢多言,假使是的话……”
蔡灵灵听出他话中有话,芳心一震,道:“怎样?”蔡嫣然玉面微变,美眸一转,也望了过来。
董鹏亮哈哈一笑,道:“约莫半月之前,当年江湖三害为首的一位人物,通天教主天乙子,突然来到并州,寻上了王少侠,一场恶战,忽又罢手,携手进入宅内。”语音微微一顿,道:“其后王少侠与那天乙子,是战是和,老朽就不得而知了。”
蔡灵灵虽不清楚当年三害如何,只是闻名可知,其人必如毒蛇猛兽,蔡嫣然之师白紫玉,当年曾随璧环夫人,卧底通天教,则深知教中之人习性,芳心一阵激动,脱口说道:“以后如何?”
董鹏亮望了她一眼,道:“据说王少侠与天乙子,及晚便秘密离去,莫知所向,迄今不知讯息,老朽却因送帖之时,始行得知。”蔡嫣然与蔡灵灵,对望一眼,同是满面忧色。只听董鹏亮道:“由此而北,凡属通都大邑,悉有本教接待贵宾的酒楼客栈,诸位可任意住宿饮食。”拱一拱手,道:“老朽任务完成,告退了。”
元清大师合什道:“老衲不送了。”董鹏亮转身行去。
蔡灵灵戚然道:“公公,您看笑笑哥哥会出事么?”
元清大师心中也颇为忧虑,却含笑道:“别说笑笑武功机智,非比寻常,就以相貌而论,也非天折之相,大可无虑。”
蔡嫣然忽然立起娇躯,道:“我去找本教设于此地的分坛,探听消点。”
元清大师点了点头,道:“速去速回。”蔡嫣然匆匆离座而去,过了片刻,匆匆回来,面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忧色。
蔡灵灵促声道:“嫣然姐,有什么消息?”
蔡嫣然勉强一笑,道:“这里的人职卑位低,不知详情,看来还是要到并州去询问了。”
元清大师道:“此地距并州不过二百司马里,紧赶一阵,向时可至。”说到这里,三人都再也不愿说下去,菜饭也不吃一口,付帐出楼,那掌柜为自是不肯收钱,蔡灵灵也懒得罗嗦,银锭一搁,疾行而去。
出了城门,虽仍有稀疏行人,也不顾惊世骇俗,风驰电闪,施展轻功。元清大师虑及蔡嫣然功力远逊,牵住她右腕,携之而行。蔡灵灵功力可谓超凡入圣,元清大师更是出神入化,向时三刻,已至并州,方入城内,迎面遇上蔡媛媛,蔡嫣然立即问道:“王少侠何在?”蔡媛媛先不问答,朝元清大师裣衽一礼,再与蔡灵灵招呼一声。
元清大师微微一笑,道:“不必多礼了。”
蔡灵灵通不及待的道:“媛姐,笑笑哥哥在并州否?”
蔡媛媛四外一扫,强笑道:“有什么事,请先入屋再讲。”返身走去,须臾四人来至那座宅第,直趋向宅。
厅中这时正坐着宫氏姐妹,闻得步履,迎出厅门,一眼瞥见蔡灵灵,不由一楞。蔡媛媛略一引见,不待坐定,即道:“王少侠半月前与天乙子去了皖西麓山。”
蔡灵灵道:“去干么?”
蔡媛媛缓缓说道:“天乙子言,有一批中原高手,身受虺毒,被囚霍山,王少侠听了,即慨然联袂赶去解救。”
忽听蔡嫣然问道:“当时师妹你在不在场?”
蔡媛媛道:“在。”
蔡嫣然黛眉微蹙,语含薄责,道:“师妹,师父平时曾一再提示咱们,通天教的鬼域伎俩,你为何不力加劝阻?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蔡媛媛满面羞愧,垂目望地。
宫家姐妹这些天来,与蔡媛媛已好的如胶似漆,宫月蕙不禁插口道:“这事如何怪得媛姐,当时咱们姐妹,”双环夺命“丁如山,神旗帮的萧稼轩两位前辈,亦曾在场,丁、侯两位前辈,也劝止不了。”
蔡嫣然“哦”了一声,歉然道:“愚姐错责了,师妹原谅。”
蔡媛媛轻轻一叹,道:“小妹确有不是,只是王少侠的事,谁管得了?再说,那天乙子的行动,小妹一旁仔细留意,未看出有半分作假之态。”
蔡灵灵急声道:“天乙子原来有多坏?当时行为,又是如何?”
蔡媛媛沉吟道:“过往的事,不必提了,我只讲那时他的表现。”顿了一顿,就将天乙子初至并州,先伸量了王笑笑一次,然后入宅商讨,如何救人的事,说了一遍。语罢,目光一抬,道:“蔡姑娘的令兄,与丁、侯两位前辈等,也随后赶去了,至今未返。”
蔡灵灵道:“我哥哥知道这事,那是决呆不住的。”
蔡媛媛道:“天乙子之徒,在消息久杳之下,俱愿自行监禁。”
蔡嫣然道:“这都是小事,还有么?”
蔡媛媛疑迟片刻,始道:“据报侯、丁两位前辈与蔡公子,逢上过那东方不败的师兄向问天险些命丧荒山,只得急急撤出。”
蔡灵灵面庞一转,望向元清大师,惶然道:“公公,笑笑哥哥敌得住那向问天么?”
元清大师一直默坐听她们说话,闻言淡然道:“虽不能敌,逃还可以。”
蔡灵灵焦灼万状的道:“他不逃怎办?”
元清大师笑道:“笑笑深识大体,当不敢逞强一拚。”
蔡灵灵哪里放心得下,道:“我去霍山一趟。”蔡嫣然美眸一转,也望向元清大师,虽未开口,那意思显然也想赶去。
但听元清大师道:“由此到霍山,足有一千四五百里。至沂蒙一带,也近千里,五毒宫开坛大典,仅司马十数日,来不及了。”
蔡灵灵柳眉一扬,道:“灵儿不去也罢,有什么大不了的。”
元清大师摇一摇头,转面道:“媛姑娘,接到五毒宫邀柬的人,有多少?”
蔡媛媛欠身一礼,道:“您老人家太客气了,晚辈哪里敢当。”语音一顿,道:“大概凡是有头有脸的人,不管是隐是遁,五毒宫都送了请帖,那些身份不够的,有很多也准备去看热闹,并州巳走了好些人。”
元清大师道:“莫名山有何动静?”
蔡媛媛道:“林神医未见动静,莫明山也未出山,那投柬的,至半山时,便由老管家拦住接去,连莫明山也未见到。”轻轻一声叹息,道:“莫名山素为万方景仰,只是这样讳莫如深,令天下英雄,大惑不解。”
宫月蕙忽然插口道:“这次下山,咱们姐妹曾去莫明山,拜见林神医与两位王夫人。”
元清大师微微一笑,道:“见到了么?”
宫月蕙恭容道:“除了没见着莫明山,林神医也未说莫明山的行止。另外还有一位蔡夫人……”
蔡灵灵星目一睁,道:“那是我娘,她老人家怎么样?”
忽听宫月蕙道:“令堂与两位夫人,相处甚欢,还叮嘱咱们东来,必至金陵找你玩。”
蔡灵灵欢声道:“两位姐姐何不早说?”
宫月蕙娇笑道:“刚刚你急着探听王笑笑哥哥下落,咱们怎敢打扰。”
元清大师暗暗忖道:灵儿一心在她笑笑哥哥身上,嫣然武功尚差,她们几个女孩子也难商大计。念头一转,道:“灵儿。”
蔡灵灵见元清大师神色肃穆,忙垂手道:“公公有何吩咐?”
元清大师道:“这开坛大典,关系甚巨,我事先必须一探虚实,你随后赶来。”语音一顿,又道:“笑笑的事,最好放在大典之后,你再去霍山不迟,切记我家祖训,先公后私,嫣然也是一样。”语声甫落,灰袍一拂,倏地不见。他长年云游在外,孑然一身,并无留恋,蔡灵灵却觉蓦失所依,蔡嫣然更是怅然,不觉奔至窗口,美眸含泪。
忽听宫月蕙道:“我姐妹武功太差,沂山离此不近,若想赶上这场大会,也该及早上路了。”
蔡灵灵暗暗想道:“笑笑哥哥的事,只好暂时搁下。其实,以他身手,也不该出事,很可能会中就见到他了。”转念之下,道:“宫姐姐,咱们一块走好么?”
宫月蕙一把拉住蔡灵灵皓腕,娇笑道:“你美若月殿仙子,小谪凡尘,咱们姐妹但恐不配,哪有不好之理。”
宫月兰笑道:“你嫉妒吗?”
宫月蕙抿嘴一笑,道:“自是嫉妒的紧。”
蔡灵灵虽虑王笑笑安危,也不由灿然一笑,娇声道:“为什么?”
宫月蕙但觉她美艳之中,散放着和平天真之芬芳,竟感无法嫉妒,微微一叹,执起蔡灵灵皓腕,道:“实在说,我得知你时,心中十分嫉妒,而今却消释无踪了。”蔡灵灵怔了一怔,不知她初时何以对己妒恨。
忽听蔡嫣然道:“歇息一夜,明晨咱们就应走了。”
第230章、灵灵巧救长恨姑
鲁南道上,这些日子,忽又熙攘起来,来往之人,尽是江湖人物。五毒宫声势也真浩大,以沂山为心,周围方千里的通都大邑,无不设有接宾之馆,美轮美奂,侍候者皆是清丽少女,任何珍肴异馔,嗟咄立办,笙歌丝竹,娱目悦耳,包君满意。
江湖平静了许久,很多人静极思动,纷纷复出,大部分存着看热闹的心,担心三教猖獗的人,却是少数,这也是人情之常,无可厚非。蔡灵灵、蔡嫣然、宫氏姐妹,启程北上,为避开五毒宫所设宾馆,走的都是荒僻小路。
四女决定在开坛大典前一日到达,故沿途指点烟岚,谈笑山水,徐步而行,走得颇不寂寞。宫月蕙、宫月兰告知蔡嫣然、蔡灵灵“奼女教”的女徒具为王笑笑收了。蔡嫣然自是暗自心喜,惟有蔡灵灵皱着眉头。宫月兰道:“妹子,你吃味了?”
蔡灵灵摇摇头道:“我才不呢,我只是担心他以后怎么收拾?”转颜又笑对蔡嫣然道:“嫣然姐姐,现在放心了吧,以后再也不用跟着公公念什么佛经了。”
蔡嫣然羞红着脸道:“姐姐抢了你的心上人,你真不在乎吗?”
蔡灵灵羞笑道:“只要笑笑哥哥自己应付的过来,我是多多益善。”宫月蕙、宫月兰姐妹闻言也是“嗤嗤”娇笑不已。
四女成为闺中好友,无话不谈,一路行来,谈得大部分都是跟王笑笑有关的事情,自然不虞寂寞。只是沿途乡愚见了四位国色天香的姑娘,自是少不得大惊小怪一阵。这日傍晚,来到沂水城外,由于四人皆不知放牛坪位于何处,商议之下,决定入夜至宾馆探听。
及晚,四女转入城中,正奔向五毒宫宾馆,蔡灵灵突地顿住娇躯,凝眸向左方望去。司马下三人,愕然止步,宫月蕙低声道:“什么事?”
蔡灵灵瞻望不瞬,道:“是陈若素。”蔡嫣然与宫氏姐妹,不由转首望去。蔡灵灵摇了摇头;道:“她已出城,看不见了。”
蔡嫣然沉吟道:“五毒宫这次开坛大典,骨子里明明是与侠义道挑衅,三教联盟,陈若素身为九阴教主,论理这时该在五毒宫数总坛。”
宫月蕙道:“这么说来,陈若素是有要事待办了?”
蔡嫣然点一点头,道:“理当如是。”
蔡灵灵低声道:“嫣然姐,我们跟去一看如何?”四女中,以蔡嫣然年纪最长,阅历最丰,故凡事都取决于她,蔡嫣然虽早厌江湖中事,也只得打起精神留意了。
蔡嫣然暗道:“陈若素此来必有要事,若对侠义道不利,伺机破坏也好。”转念下,点头道:“反正咱们不忙,去看看也好。”
蔡灵灵闻言,当先领路,朝陈若素逝去处奔去,一忽,四人来至郊野密林。蔡灵灵忽然停下,悄声说道:“到了。”
宫月蕙始终未见人影,不禁问道:“在哪里?”
蔡灵灵正欲答话,蓦然面色一变,急声道:“快藏起。”三人虽莫名其妙,却知她必有所闻,依言迅即择了一株树木,藏好身形。刚刚藏好,只见人影一幌,她们适才停身之处,出现了两个壮汉。宫月蕙玉面一红,暗忖:一定是我话声稍高,惊动了桩哨。
但见那两个壮汉,目光灼灼,四扫一遍,其中一人道:“老陈,连个屁也没有,别是你听错了?”
那被称为老陈的壮汉沉声道:“不可能,明明有女子声音发自这里。”顿了一顿,道:“一定躲起来了,老张,咱们搜。”拔出一柄镔铁短戟,就待搜索。
那老张却一把抓住他膀臂,道:“慢着。”
那老东怒声道:“你拖拖拉拉的,误了事看你有几个头?”
那老张冷哼一声,道:“你这样搜得出鬼来,受人暗算,划得来?咱们不如发出信号,通知别人。”
宫月蕙暗暗咒道:“好狡猾的家伙。”银牙一咬,准备冒险出手,制住二人。
忽见倩影一闪,蔡灵灵悄然扑上。那两个壮汉身手纵非泛泛,且全神戒备,在蔡灵灵这等偷袭之下,何能幸免,那老张一声闷哼,颓然倒下,那老陈镔铁短戟疾挥,方待脱口大叫,已被蔡灵灵点中昏穴,吭了半声,仆倒地上。
宫月蕙跃身而出,钦佩地道:“这两个任选一人,武功只在我上,你不费吹灰之力,即已制住,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
蔡嫣然低声一笑,道:“这两人不算什么,灵妹妹的真实武功,你尚未见过。”
宫月蕙星目一闪,道:“希望今晚有一场好杀,也让我见识见识。”
几人藏妥被制两人,继续淌入,不及十丈,蔡灵灵秀眉微蹙,以“练气成丝”朝三人道:“越往里面的人,功力越高,再欺入只怕要被察觉了。”
蔡嫣然与宫氏姐妹,都不能传音说话,情知她是顾虑三人,蔡嫣然沉吟一瞬,附着她耳畔,悄声说道:“你一人进去查看好了。”
蔡灵灵点了点头,忽又将头一摇,传音道:“在此即可,我猜九阴教是埋伏在此,狙击一个人,稍待便知分晓。”
蔡嫣然知蔡灵灵是恐自己与宫氏姐妹,敌不过九阴教高手,故而留下,暗道:若九阴教是合击某人,这里也当可探得,不妨再侯片刻,当下微一点头。四人停于当地,蔡灵灵动功默察,过了约摸两刻,忽听远处有衣袂飘风之声,向这里疾驰而来。
那人轻功高强,踏着林梢,倏尔之间,相距已不到十丈。就在此刻,忽听—声暴喝道:“林璧环,站住。”只见火光陡亮,照耀林中,四周人影幢幢,也不知有多少人。
蔡灵灵芳心暗惊,想道:“原来是林姨。”回眸一瞥,蔡嫣然也是满面惊奇之色。她转面望去,只见十丈外树梢,立着一位凤目峨眉,风王绝代的中年道姑,左手握着玉柄拂尘,那一袭青布道袍,掩不住她那倾国魅力,正是昔日的璧环夫人林璧环,而今的长恨道姑。
长恨道姑一惊之下,镇定如常,美眸流盼,只见前面是片旷地,冷艳绝尘,手拄鬼头杖的陈若素,卓立当地,左右陪侍着幕九疑与一个身材枯瘦的黑袍老者,雁翅排列着两排弟子。左右两方,则由葛天都、向省三、樊彤,率人连退路挡住,看那些九阴教徒,个个稳立枝上,显无弱手。见了这阵仗,长恨道姑心神一凛,暗道:今夜想走,看来难比登天了。
只听幕九疑幕声道:“林璧环,还不参见本代九阴教主。”
长恨道姑修道十司马年,那镇定从容的功夫,自非一般人可比,淡淡一笑,跃下枝梢,朝陈若若素稽首道:“陈教主好。”陈若素视若无睹,冷然傲立,只是星目之中,光芒闪动,似是芳心异常激动。
那枯瘦的黑袍老者,冷冷说道:“林璧环,你莫非忘了本了?”
长恨道姑目光一转,道:“这位是谁?恕贫道眼拙。”
那枯瘦的黑袍老者冷然道:“老夫石湾泉,上二代教主座前护法,你没见过,也当听过。”长恨道姑心头一震,暗忖:原来是他。
原来那黑衣老者石湾泉,乃是上二代九阴教主,座前四大护法之一,这九阴教四大护法,当年江湖称为“九阴四绝”,论起九阴教昔日声威,倒有一半以上,由四人而得,若不是四人曾受困巫山,五十年前,九阴教还不致被迫得乘浮入海,流浪水天了。
长恨道姑被录为九阴教弟子,正是九阴教没落之时,随后奉命屈身通天教,待机而动,始终未见过这四人,但却听过四人幕害,不禁暗暗叹道:“今日那是准死无疑的了。”但她这多年修练,心如止水,镇定逾恒,朝石湾泉稽首一礼,道:“原来是贫道前辈,长恨失礼了。”
石湾泉哂然道:“你莫非以为披上道袍,即可将过往之事,一概不提了。”
长恨道姑淡淡一笑道:“贫道早已不属九阴教弟子了。”
石湾泉怒声道:“林璧环,你敢欺师背祖?”
长恨道姑漠然道:“贫道长恨,林璧环二十年前,早已死了。”顿了一顿,道:“那林璧环纵然未死,在受过”阴火炼魂“之刑后,业已不算九阴教下弟子了。”石湾泉不觉一怔,转面朝陈若素望去。
陈若素螓首微颔,道:“确有此事。”
原起九阴教规,有一条规定,凡受“阴火炼魂”之刑者,皆已不属九阴教徒,想那“阴火炼魂”,惨绝人寰,普天之下,孰能忍受,七日七夜之后,早已一具干尸,此规原意亦为犯了大禁之徒,死后也不容复为九阴弟子,岂料璧环夫人曹州受刑。李长风赶至,九阴教主忌惮李长风武功,半途撤刑,却容璧环夫人活下。
石湾泉暗感为难,若依教规,璧环夫人既非九阴教弟子,自不能按规办理,如此便名不正,言不顺了。忽听幕九疑冷冷说道:“林璧环,七日七夜的阴火炼魂,你犹未受满,仍得受教规制裁。”大步向前,霍然一掌,击向林璧环,口中喝道:“老夫先看你这些年来,长进了多少?”林璧环微微一笑,右手拂尘向上一卷。
只听裂帛似一响,潜力四散,吹得大把焰炎吞吐不定,茂林之中,暗影幢幢,若幕鬼张牙舞爪,极为可怖。但见幕九疑倒退一步,长恨道姑衣袂飘飞,却仅连幌两下而已。九阴教之人,无不一惊,璧环夫人林璧环,原属幽冥殿下,武功造诣,本不如两殿三堂之主,而今分明已在幕九疑之上。
忽听陈若素冷声道:“幕殿主,本座命你动手了?”
幕九疑神色一变,连忙朝陈若素躬身道:“属下急欲擒下叛徒。”
陈素者截口冷然道:“你退下。”幕九疑顿了一顿,面色不豫,退了回去。陈若素哼了一声,一瞥石湾泉,道:“石护法以为如何?”
石湾泉躬身一礼,道:“教规虽有此条,然老朽以为,林璧环不可放过。”
陈若素黛眉一蹙道:“自定教规,亦不遵守,本教何以统御属下?何以君临江湖?”
石湾泉暗道:“听她口气,竟然袒护林璧环那贱婢,哼,人言她与莫名山那小儿之事,怕是不假。”心中在想,口中说道:“教观所定,所受”阴火炼魂“,当在七日夜以上,虽未明文规定,其意昭然,教主明察。”陈若素玉面隐有不豫,却也未便再言。
长恨道姑暗暗想道:“唉,局势至此,她也无法为力,不要让她因我之故,在属下之前,威信大灭,只望这孩子能将九阴教带上正途……”心念电转,她为了不使陈若素作难,自愿拚舍此身,心念一决,含笑说道:“教主……”
陈素者目光如电,见长恨道姑面色一黯,倏又开朗,已猜出她心思,暗道:“若任她死在我面前,他若知晓,必定恨死我了。”她于赤镇,初见长恨道姑,口称前辈,执礼甚恭,虽她另有解释,只是潜意识,仍是为了王笑笑,否则早就问长恨道姑一个叛教之罪了。眼下见长恨道姑,大有自承罪状之意,芳心大急,峻声截口道:“住口。”一顾石湾泉,道:“石护法,拦截林璧环,是由你全权安排,四周防护,严密与否?”
蔡灵灵听到此处,芳心一动,暗道:“莫非陈若素是有意引我来此?”转念之下,一瞥蔡嫣然,四目交投,蔡嫣然点了点头,两人俱作此想。
石湾泉听出陈若素话中有话,微微一怔,以他功力,稍一留意,蔡嫣然与宫氏姐妹,如何瞒得住他,目光一转,朝四女隐身之处,震声一阵长笑。这石湾泉功力好生高强,笑声划破夜空,震荡四野,直入云霄,相隔偌远,蔡嫣然与宫氏姐妹,已感耳膜一阵剧痛,头脑发涨,承受不住。
蔡灵灵睹状,芳心一急,脱口一声娇叱。她情急之下,那声娇叱,凝足功力,透过石湾泉笑声,直穿对方耳鼓,陈若素与历九疑,猝不及防,气血一涌,旁侍九阴教徒,更是如雷贯顶,摇摇欲坠。石湾泉愕然住口,沉声道:“原来有绝世高手在此,请出一会如何?”
蔡灵灵知道今夜不可能平安退出,悄声儿道:“三位姐妹,九阴教高手云集,你们不是敌手,待会最好避开高手,只找那些教徒下手。”像这种话,虽是实情,却绝不宜出口,好在三人知她纯真,未有不快之感,闻言齐齐颔首。
宫月兰笑道:“不劳关照,我本来就只想袖手旁观,看看你的绝世武功。”蔡灵灵抿嘴一笑,当先走出,三人随后跟着。
长恨道姑望见蔡灵灵,脱口唤道:“灵儿,是你。”
蔡灵灵娇声道:“林姨,我倒要感激九阴教困住你,这次我可不能再放你走了。”
长恨道姑微微一笑,目光一扫蔡嫣然与宫氏妹妹,招手道:“嫣然,你与两位姑娘权在我身后吧。”
石湾泉一瞥之下,已看出四小浅深,对方身具这等功力的,竟是盈盈十七,娇艳如花的少女,不禁奇道:“咦。”
只听陈若素冷冰冰道:“那丫头叫蔡灵灵,武圣之后。”
忽听一个沙哑的声音道:“老和尚,饶你有生公之心,怎奈顽石不点头,还是收起婆心,拿起方便铲。”
幕九疑幕声道:“那一个?”
那声音冷冷说道:“黄山李天浩。”
九阴教诸人,都不禁神色微变,眼前形势,大出他们意料之外,璧环夫人今非昔比,蔡灵灵武功绝世,九阴教下,皆曾见过,石湾泉为人引走,迄今未返,加上李天浩与慈云大师,九阴教已成有败无胜之局。此际,葛天都、向省三、樊彤,眼看包围已难有效,均回至陈若素身畔。
樊彤怒声道:“李天浩,倒小有名气,为何不出来,见不得人?”
只听李天浩冷冷一哼,道:“魑魅魍魉,老夫懒得见。”
陈若素趁樊彤与李天浩对答之时,朝葛天都道:“葛堂主之意如何?”
葛天都低声道:“属下以为硬拚不值,不如留待五毒宫开坛大典中,一举歼灭这批大对头。”
陈若素目光一扫司马人,道:“诸位呢?”
向省三叹道:“此事极端隐密,不知如何,竟遭他们探得,否则四位护法齐来,何惧之有,眼下也只有如此了。”
陈若素微微一哂,忽然持杖向前五步,清冷的目光,盯在长恨道姑身上,道:“顾……长恨道姑,你我一搏,你自信是胜是败?”
长恨道姑怔了一怔,暗道:“葛天都他们倒有罢手之意,你怎地反不肯暂退?”心中在想,含笑说道:“贫道焉是当令九阴教主之敌,自然是败。”
蔡灵灵心中暗道:“林姨与陈若素一战,若是失手,未免有损以往英名,大是不值。”转念之下,挺身而出,道:“陈若素,林姨焉能与你这后生晚辈动手,干脆由咱们打一仗。”
陈若素充耳不闻,道:“未曾动手,难断胜负,论来我败面居多。”语音微微一顿,道:“你我一搏,你胜,九阴教今后不再找你,我胜那就请你委曲一二了。”
长恨道姑暗暗想道:“若能了此一事,本也不错,只是我固不许败,她教主尊严,亦不容触犯……”心念转动,一瞥慈云大师,希望他从中转圜。
慈云大师寿眉一蹙,道:“陈教主。”
陈若素傲然一笑,道:“大师,莫非亦想指教?”
慈云大师含笑道:“贫僧老了,老不以筋骨为能,岂敢逞强斗狠。”顿了一顿,道:“以贫僧之意,五毒宫开坛大典即在目前,何不稍待数日,于天下英雄之前解决,不是更好?”
陈若素沉吟不语,其实,她原意正望如此,芳心暗暗忖道:“那开坛大典,聚集了天下武林人物,形势之复杂,那是不用说了,想解决恩怨,不是件容易的事。”
第231章、五毒宫开坛大典
陈若素忖念未已,蓦地一声幕啸,石湾泉身若大鸟,扑回场中,火光下,但见他面色铁青,右手衣袂,断了一角。他瞥了慈云大师一眼,嘿嘿一笑,幕声道:“慈云,那小辈是那一个?”
慈云大师双眉微耸,道:“阿勒奇。”
石湾泉道:“没听过,他的师父是谁?”
慈云大师淡然道:“阁下想必会过他那柄金剑,那金剑,是天下第一利器,干将莫邪,亦且不及,难道还不知他师门?”
石湾泉峻声道:“老夫是猝不及防……”一顿,改口道:“是”一剑盖中原“向东来那死鬼的弟子?”
蔡灵灵冷笑道:“好不要脸,打不过人家,来这里粗声粗气,摆给谁看。”
石湾泉正值怒火高涨,闻言正如火上添油,狞笑一声,道:“好丫头。”蔡灵灵不避不躲,玉掌一抖,迎将上去。
两人都是阴柔暗劲,出手无声无息,待掌力一接,波的一响,潜劲四溢,慈云大师人在近处,也觉压力极大,心中微惊,不由仔细打量蔡灵灵几眼,暗道:“这等纤纤弱质,竞有如此功力。不可思议。”
石湾泉怒哼一声,右臂一抬,似有再度出手之意,心念忽又一改,举步走至陈若素身畔,嘴唇微动,似以练气成丝传音入密讲话。陈若素玉面一变,目光一抬,道:“如大师之意,此事延在五毒宫开坛大典。”不待慈云大师答话,鬼头杖一抖,飘然退去,石湾泉、葛天都等追随在后,九阴教徒,纷纷熄火往林中退入,展眼间,走得干干净净。
蔡灵灵奇道:“他们退得如此仓猝,莫不是九阴教遭了什么大事?”
慈云大师摇一摇头,道:“贫僧也是不知。”转面蔼然道:“蔡姑娘……”
蔡灵灵娇声道:“叫我灵儿嘛。”
慈云大师微微一笑,道:“也罢,贫僧三十年前首游金陵,即曾见过令祖与令尊,托大叫你一声灵儿了。”
蔡灵灵美眸一张,道:“这事我从未听我娘说啊。”
慈云大师笑道:“令尊彼时犹幼,令祖则见贫僧江湖中人。不愿深交,只是令尊隐藏的太密了,直到如今,贫僧始知你家原来是武圣之后。”蔡灵灵口齿一启,欲待解释祖上遗训,严命子孙不得涉足江湖。
忽听长恨道姑道:“李大侠为何犹不出来?”
慈云大师目光一转,长长叹息一声,道:“他是为了薛老弟之死,发誓如不寻出凶手,剖心沥血,不愿再见旧日好友之面。”
长恨道姑面庞一转,朝林中道:“李大侠这等为友义气,古道可风,长恨万分钦佩,只是未免过于……”
慈云大师这旁说道:“他只怕已然离去。”
蔡灵灵插口娇声道:“朱爷爷还因李爷爷不肯出山的事,大为不悦哩。”
长恨道姑暗暗忖道:“再不走,被这丫头缠住,可难脱身了。” 她这些年来,总是避开莫名山的亲朋好友,李天浩不出,她少见一个,倒是求之不得,转念下,含笑道:“你们慢慢谈吧,贫道有点急事。”转而一举蔡嫣然,道:“嫣然,你师父早已北上,探查三教动静,沿途留有暗记,你速去会合。”
慈云大师并非呆人,暗道:“她这一走,形踪自是更加隐密,以后往那儿去找?”心念一转,急忙道:“顾姑娘请慢,那位西域的阿勒奇,有话想跟你一谈。”
长恨道姑道:“下次说吧。”顿了一顿,道:“贫道长恨,若大师再称呼俗名,恕贫道不予置理了。”阿勒奇与李长风,情同手足,她更不愿见,话来说完拂尘一摆,腾身而起。欲待一走了之。
慈云大师一声佛号,手持烂银方便铲,双足一蹬,与长恨道姑同落在树梢上,拦住去路。长恨道姑黛眉一蹙,偶然道:“大师莫非不让贫道走?”
慈云大师急道:“贫僧怎敢?”
长恨道姑冷然道:“那请让开。”慈云大师心念连转,一时间,却想不出以何方法,留住长恨道姑。
忽听蔡嫣然高声道:“师伯啊,与九阴教订约,于开坛大典了结此事的,是慈云大师,您老人家走了,岂不使大师失信了?”
慈云大师喜道:“令师侄之言极是,请顾姑娘勿令贫僧为难。”他仍称长恨道姑为“顾姑娘”,其中含意,自是不忘璧环夫人林璧环与莫名山之深厚关系。
长恨道姑暗嗔道:“好丫头,你也敢联同他们,对付我了。”
蔡嫣然双膝一曲,突然跪在地上,玉面一仰,颤声道:“师伯,您老人家何必自苦如此,徒侄甘冒万死之罪,还是请您留下吧。”
宫氏姐妹对望一眼,齐朝长恨道姑躬身施扎,宫月蕙道:“九王山门下宫月蕙与妹月兰,谒见前辈。”
长恨道姑含笑道:“不敢当,令祖可好?”
宫月蕙道:“他老人家托福,尚称硬朗。”说到这里,以目示意,要妹妹开口。
宫月兰早想说话,见状急急接口道:“林老前辈,你当可歌可泣,至情至性的事迹,晚辈们闻之已久,深憾不得一见,今夜幸挹清芬……”
长恨道姑截口笑道:“不必奉承了,什么话直说吧。”
宫月兰肃然道:“前辈恕罪,您未免过于娇情。”
长恨道姑微怒道:“你们小孩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岂可妄论?”心中暗暗忖道:他们包围着我,众下说辞,不用点心计,看来是走不成了。心中在想,口中说道:“嫣然起来,师伯不怪你。”蔡嫣然伏地再拜,盈盈起立,神色凄然,欲言又上。
长恨道姑心中暗叹,转面朝慈云大师道:“大师,九阴教与贫道之事,既至开坛大典,他事不如也留于彼时,何如?”
慈云大师道:“林姑娘必到么?”
长恨道姑冷冷说道:“林璧环必到就是。”身形一拔,扬长而去。慈云大师微一疑迟,但想江湖人物,一诺千金,长恨道姑既言必到,再加拦阻,无异侮辱,表示不信对方之言,极可能就结下冤仇,终是不敢出言相阻。
长恨道姑奔出数里,忽觉有些不对,倏地扭头一望,只见蔡灵灵笑靥如花,紧随不舍,看来跟了不少时候了。蔡灵灵见已被发觉,噗哧一笑,道:“林姨,我想跟你。”
长恨道姑脚步一收,微嗔道:“小丫头,你敢不信我的话。”
蔡灵灵窃窃一笑,随之停下,道:“什么话啊?”
长恨道姑道:“我说……”倏然住口。
蔡灵灵吃吃一笑道:“我替林姨说吧,林姨说的是林璧环必到,只是林姨早说,你不是璧环夫人林璧环,既然如此,当然与长恨道姑无关,到时不妨托人带一个讯,说璧环夫人早逝,长恨道姑自不用应约了,那位大师老实,却未听出。”
长恨道姑正是这般心意,被她道破,不禁笑出声来,旋又长长一叹,蹙然道:“灵儿,算你聪明,只是人各有志,何必相强……”
蔡灵灵接口道:“所以嘛,我跟定林姨了。”
长恨道姑怔了一怔,面色陡然一沉,道:“你再追我,当心我就把你视为生死大仇了。”
蔡灵灵星眸一红,道:“你打么,反正我不走。”
长恨道姑见她泫然欲泣,连忙面色一弛,笑道:“林姨我说话重了点,灵儿,你又何必在意。”
蔡灵灵一笑,道:“那林姨许我跟随了。”她死缠活缠,长恨道站也真拿她无法,再说,蔡灵灵温柔天真,有若瑶池玉女,那是谁也愿意亲近的。
长恨道姑无可奈何,笑道:“我那敢不许哪。”
忽听阿勒奇的声音道:“既有蔡姑娘随行,小弟请就此辞。”一道黑影,由林内冲起,如摩空巨鹘,向西北而去。
长恨道姑一怔,扬声道:“好啊,阿勒奇,你居然也敢在贫道之前卖弄。”
但听阿勒奇遥遥说道:“林姑娘恕罪,小弟……”语声渐远,杳不可闻。
长恨道姑自语道:“看来他的武功,几可赶上他师父当年威震中原之时了。”一顾蔡灵灵,笑道:“小丫头,你早知他追蹑我后了吧?”
蔡灵灵抿嘴一笑,道:“您不听他说话口气,只怕早追了不少时间,只是你未察觉而已,不然,慈云大师,霍大侠岂能偌巧赶来。”
长恨道姑摇头苦笑,道:“走啦。”
五毒宫开坛大典,于沂山放牛坪举行。这放牛坪一名,不见载于方忐,遍询乡人,亦无知者,似仅是五毒宫自己人命定其名。其位,据五毒宫知宾云,在沂山之南,重山叠壑中,遥对蒙山,距沂水城百司马里。四月下旬,沂蒙山附近诸县,沂水、临朐、安邱、蒙阴,五毒宫所设宾馆,巳有人满之患。
由于江湖平静已久,莫名山如日中天,绝大部分的人,都意味不出此事之严重,欣然而来,视同一场热闹。五月初一起,已有人入山,随途自有五毒宫宾馆膳宿,弟子分导,无虑失途。这一日,五月初四,大部分的人,已然入山,酉牌时分,又有一批人导引而至。
由一处两壁插天的羊肠小道穿过,豁然开朗,只见四周山顶,起伏成态,乍望若牛,这放牛坪之名,恐即因此得来。峰岭环中,一块盆地,遍植苍松翠柏,乌鸣嘤嘤,真不似魔头盘踞之所,远处隐见飞甍碧瓦。当前则是一条宽敞石道,迎面一座漾白玉牌坊,上书“君临天下”四个斗大金字,朝霞之下,金光闪烁,气派雄伟。
其中一个青衫老者冷冷一哼,道:“好狂。”
忽听一人说道:“单大侠何事不满?”
众人移目望去,只见路旁一个三绺花须,目光奕奕,穿黑绸长衫的老者。那青衫老者微微一惊,心中暗道:多年来出江湖,这人居然可以一口叫出我的姓名,五毒宫果不等闲。原来这青衫老者,姓单名世民,是天台派耆宿,乃“江南孺医”司马尚儒师兄,武功却远胜其师弟,这乃因“江南儒医”殚力医道,武功进展自缓,而单礼信隐居天台,毕生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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