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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又是一个耳光,这一回扇在对称的那张脸上。
“滚蛋吧,相信我的实力,别挑战我的底线,跟我个人,随便你们龚家出招玩。”
既然不死不休了,又何必吝啬嚣张,能多踩一脚是一脚,从小到大张世东就是这样,没有绝对的实力时,也是一样处理问题,初中的时候跟校外的小地痞打架,被揍了一顿,隔天堵到了其中一个,不管对方如何威胁要报复他,都不能让张世东的手软脚软,愣是将学校的凳子称打断了,彻底将对方打服。
米糯糯将龚水元甩到了一边:“何必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好,我也懒得一个女人出来混,这些年我手中的资源为龚家创造了多少利益,你们,太贪心了。我不管他伤的多重,明天,我要彻底走出龚家。”
龚胖子依旧在笑,依旧没有丝毫的愤怒:“狠话不说了,无意义,rì子很长,大家总要见面,告辞。”
龚家的人走了,带走了重伤的龚杀和龚水元,带走了那五具尸体和五把枪,带走了所有的痕迹,就如同他们根本没有来过一样。
车中,龚胖子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左手搭在右小臂上,右手搭在左小臂上,十根手指始终都在用力,隔着衣服将自己扣得血肉模糊,牙齿间全都是鲜血的狰狞面孔:“杀,杀,杀……”
每一个字,都是从嗓子眼里牙缝中崩出来的,越是笑面虎的xìng格,暗地里越是xìng格扭曲狰狞。龚家所有人都没有看透米糯糯,谁能想到在龚家当了两年少nǎinǎi完全过着金丝雀生活的她,竟然还有这么强大的人脉和实力,昨天她离开之时踢了龚杀,全面与龚家决裂,一个下午一个夜晚,龚家在经济上损失了高达数亿元,更有一位花了大心思放在了西南边陲成长的副处级干部落马,一个米糯糯还不能将龚家逼到这步田地,钱权势力地位竟然在纯粹的莽夫面前失去了效用,神仙般的龚水元被人埋在了土地半边身子有骨裂的痕迹,四个枪手加上一个后备枪手攻其不备也未能建功反倒被秒杀。
那辆车子,龚杀乘坐的那辆车子,成为了很多人心中的梦魇,就如同张世东在管窥豹的别墅一样,见到的人永生难忘超人类,没见到的你说破天他都不会相信。
龚胖子是带着屈辱离开平江的,而就在他离开平江的几个小时后,龚家的大本营江省苏市,龚家小辈经营的一家连锁大型超市内发生了一起恶xìng爆炸事件,经过监控录像和现场勘查锁定了嫌疑人,结果找到的却是一具尸体和一封遗书。
遗书的内容对于龚家来说无意义,至多是让jǐng方有了一个结案的方式,这次爆炸透露出来的深层东西才是龚家所在意的,北海平江的小人物,并不小。
………………
孔学东在办公室被带走了。
平江根深蒂固的一棵大树倒了。
岳鹏飞刚带着解救下来的孔鑫到会所抓人,车子刚停下来还没下车就接到了省里后台的电话,吓得他浑身冷汗,孔学东倒了不要紧,自己即将成为弃子也不怕,他最怕省里的那一位对他失望不再提拔他。也懒得管孔鑫,岳鹏飞直接回了分局,回来之后就主动屈尊到张军的办公室,两人谈了半个多小时。隔了不久,岳鹏飞主动请调到市局,挪开了屁股下,将位置腾出来。
孔学东的倒台省里并没有扩大影响面,拿下了几个**程度最严重的就偃旗息鼓,体制内的人都清楚,这是要慢慢磨刀将影响降到最低。
老书记眼看就要退了,暂时不能一二把手同时动,省里专门找老书记谈了谈,希望他再最后扶持新任市长一段时间,已经看破风云的老书记同意了。
本土派系的另一个人物赵美茹,顺理成章上位,女xìng在官场生存不易,升职更是曲径能行,可在某些特殊的时刻,在整个北海省没有一个正厅级的女干部时,赵美茹从三到二这一步,得到了省里很多中立派系的支持,加上本身赵美茹在党务方面的成绩斐然,年纪又还有提升的空间,进入序列多面培养也是当下的新政策。
天时地利人和,赵美茹代市长的任命很快就下来,整个平江,也进入了一个女xìng掌权的时代,却不知,在这位强势的女市长身后,站着一个能够全面影响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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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左手一只,右手一只
东市场的路口,张世东停着车打开车窗抽着烟,看着手机上的短信若有所思。
米糯糯回了南方,意料中的暴风骤雨并没有出现,她与龚家之间的关系以难以想象的和风细雨状态解决,用短信里米糯糯的意思解释就是:我死了,龚家会倒霉,惹怒我了,龚家也会倒霉,只有我过得好过得舒服,龚家才会舒服,龚杀和龚水元的意见不重要,他们并没有发言权。
问题真的解决了吗?
张世东相信米糯糯有这个能力,一个能够在蛰伏阶段仍旧能够手中掌控着大量资源的女人,又岂会不给自己留有足够的回旋余地和资本,战熊就是最好的例子,能在与龚杀成为夫妻之前就将他安排过去,足见米糯糯风sāo的特质下并不缺少大局观和远见。
“嗨!”
脸上还残留着一些表演妆容简单休闲装的令惊云从车的侧面出现,冲着张世东打了招呼,然后绕过车子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来。
张世东扫了她一眼:“你的心情不错?”
令惊云深吸一口气,让两腮鼓起来,然后缓缓呼出:“孔鑫也被抓了,估计这辈子是出不来了,孔家是树倒猢狲散,你说我心情能不好吗?”
张世东启动车子,挑了挑眉:“确实,我们的励志女不必担心被恶少胁迫了。”
令惊云拍了他一下:“讨厌。”
车子在平江的街道上平稳行驶,令惊云没有打听关于张世东的一切,正如她能够与张世东略显亲近的打闹玩笑将同学关系尽显一样,骨子里她对张世东的定位也只是同学,有权有势的二代她见得多了,张世东目前展现在她面前的她早已经司空见惯,这也意味着,张世东对她没有吸引力,至少,还没有突破老同学老朋友的关系,所以,对他很多该是**的东西并不会轻易去触及。
“我妈在中心医院工作,阿姨的病怎么样,我可以帮忙联系一下。”
听到张世东的话,令惊云叹了口气:“我妈的病在心里,医院检查也只是身体弱,中药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这些年,省城的医院也都看遍了,京城我们也去了一趟……”
张世东没有再问,令家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些,远近闻名的恩爱夫妻,一方早亡,另一方思念成疾。在爱情上,所有人都必须佩服令惊云的母亲,作为母亲,她不合格,不仅不合格,街坊邻里多少人为令惊云鸣不平,这么多年作为女儿她做到了一个女儿能够做到的一切,作为母亲,令母却始终沉浸在爱人故去的悲痛中,又不想辜负爱人离别时照顾女儿的嘱托,始终坚持着,最终还是前者占了上风,这么些年才是这种状态,心病还需心药医,任何的医院任何的先进设备和药物都治不了令母的病。
“就在那,就是那家洗车行。”令惊云点指着路边一家破旧的洗车行指给张世东,也间接打破了车中的尴尬,久别重逢,当彼此所熟悉或是关心的事情聊完之后,莫名的空档会逐渐增幅的出现,除非二人重新有了生活的交集,至少,要接触躲起来,哪怕只是朋友间的接触,否则也只会剩下一个老同学老朋友的身份,逢年过节问候一声,见面聊几句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简单话题。
说到老朋友,张世东的心情略显沉重,如果说令惊云是他上学时的一点青chūn悸动懵懂憧憬,那么阿光就是他真正可以谈得上过命的兄弟。
车子靠近了洗车行,一个略显墩实的中等个头男子穿着油渍麻花的厚帆布工作服,套着高高的黑sè雨靴,拖着那瘸掉的右腿,残掉的右臂还要夹着喷水管,左手拿着管头,在老员工的呵斥下脸上堆着谦卑的笑容,在喷溅的水花中浑然不顾脸上被喷溅到,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老员工的跟前,将一根新的水管递到对方的手中。
“阿光,下次快点,笨手笨脚的。”老员工嘟囔了一句,外带着帆布帽子的阿光连连点头,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盒红塔山,抽出一支递到了对方的嘴上,然后掏出打火机很狗腿的为他点燃。
“嘿!”
一声喊喝,一盒烟被人从空中扔了过来。
阿光下意识的用双手将那软盒的中华接住,眯着眼睛,抵御住刺眼的阳光,看清楚了站在不远处的人,眼中闪过激动,但更多的是一种黯淡,下意识的正了正帽子,浮现看似热情却有着淡淡距离的笑容:“东哥,你回来啦。”
“阿光,干TM啥呢,快点过来!”在洗车行内,一声暴喝,阿光冲着张世东点了下头,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又举了举手中的烟表示感谢,拖着瘸腿,转身跑进洗车行。
自卑,也会拉开彼此的距离。
阿光收拾起激动的心情,瘸跑到洗车行内,抠门吝啬的老板正在陪着略有小姿sè的老板娘打游戏,随手甩过来一张百元的红票:“去,给你嫂子买盒烟去。”
“欸!”阿光点点头,无视了那浓妆艳抹老板娘投shè来的优越目光,接过钱刚想走,老板看到了他手里还没有来得及揣进兜的中华烟:“哎呀,阿光,行了啊,档次上去了,都开始抽中华了。”
阿光笑了笑:“刚碰到个朋友,随手给的,嫂子不嫌弃就抽。”说着,将烟和钱都放在了桌子上。
穿着火辣的年轻老板年搔首弄姿的哎呦了一声:“你是不知道啊,当年我们光哥可是很风光的,站前街谁不认识他,刚出道就占了红蜻蜓,啧啧啧,那时的光哥,往事不堪回首啊。”
老板似乎已经听多了这样的话,他留这么一个半废人在这里,就是为了满足身边女人的优越心理,当年坐台的她被眼前这位已经没有了任何霸气的阿光从红蜻蜓KTV给赶了出来,现在她留着他,就是为了时不时的满足一下曾经无比自卑的心理。
阿光只是笑,也不搭腔,为了生活,习惯了。能顶着过去所谓辉煌的名字找到一份工作,不错了。
“阿光,哦,不,光哥,这又是哪位大人物朋友来看你了,怎么,没说带你出去接着当大哥吗?没说给你个场子打理吗?怎么说也是为了公事拼成这样,难道没个说法吗?这以后找对象都费劲了,来了就给拿盒烟?”那语调,完全满足了一个毒舌女傲娇的心理,说的痛快,心情也跟着愉快。
老板抽出一支中华,撇撇嘴说:“电影里果真都是骗人的,看看人家九龙冰室里的九纹龙龙哥,人家也废了,从监狱出来,这小弟一堆堆的跑过来要让他摇旗吹号子,我就说嘛,现实中哪有什么义气,用你,就有义气,用不上你,狗屁一个。”
阿光左手在衣袖内紧紧握拳,垂着头依旧是一言不发,平复了一下心情后,缓缓退出了只是用玻璃和细木工板隔出来的单间。
“阿光,给我那个水桶来。”
“阿光,去把抹布洗了。”
“阿光,赶紧收拾一下,一会儿再来客人脏兮兮的像什么样子?”
“阿光,去整几瓶啤酒。”
“阿光,刷碗啊。”
阿光表现的很平静,如往rì一样,平静的做着从前他绝不会做的事情,而在洗车行外不远处的冷饮摊前,张世东和令惊云已经坐了一个下午,期间,阿光趁着不忙的时候出来一趟,很热情的与两人聊了几句,要了张世东和令惊云的电话号,直说晚上请吃饭,大家聚一聚。
谁都知道,这是客套话,谁都看得出来,阿光在刻意回避。
张世东就信了,不仅信了,还在门口死等,一下午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小小的洗车行,没有离开过那个被人呼来换取的身影。
令惊云始终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陪着张世东坐在那里,冰糕雪糕吃了不老少,就像是一个完美的花瓶,供人观赏也供那个拥有她的人感觉脸上有光。
直到夕阳西下,直到附近的小吃摊大排档烧烤棚子热闹起来,张世东还在等,令惊云这时候说了句话:“过去我不理解你们那时候所谓的磕头兄弟是什么样的感情,现在我懂了,有些年少轻狂,真的会拥有一辈子。”
张世东笑了笑:“那就这吃吧,今天让他请我们吃烧烤。”
令惊云捂了捂肚子:“冰糕吃多了,今天看来是宰不了他了,rì后让他请我吃海鲜,我要大龙虾,左手一只,右手一只。”
谁说聪明的女人,男人不喜欢,那是因为没自信。
第六十四章回不去,就重新开始
十四岁,羡慕十八岁,chéngrén了,拥有身份证了,可以自主生活了,不必在听着父母耳边的唠叨声了,时间过得真慢啊!
十八岁,羡慕二十四岁,找到了心仪的对象,结婚生子,拥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私密空间,可以做一家之主了,时间过得真慢啊!
二十四岁,羡慕三十五岁,事业有成,气质韵味都熬出来了,有房有车有存款,开始主宰生活,时间过得真慢啊!
时间,是世间流逝最快的东西,三十五岁的男人中真正事业有成的有几个,苦逼的社会工薪男是多么羡慕无忧无虑的十四岁,懵懂闯社会的十八岁,敢打敢拼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二十四岁。
想回去,回不去了。
坐在烧烤摊上的张世东要留住记忆,要找回当初那个阿光,当初那个陪着他在站前街挥舞菜刀的阿光,怎么会在这里被几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打工者呼来喝去。
回不去,就不回,我们重新开始。
老板老板娘和洗车行内两个老员工早早出来在一个小桌上吃着烧烤喝着啤酒,两个小年轻也下班后跑到附近的网吧去打游戏,忙碌了一天凌乱的洗车行,阿光一个人拖着瘸腿,用已经渐渐习惯的左手收拾着,直到夜幕降临,外面的老板四人已经喝高了,他才抹掉额头的汗珠,随便洗了把脸洗洗手,衣服也不换,大踏步的走出来,跟老板老板娘打了声招呼,对方也完全没有将这个苦劳力当回事,连客套一句阿光你累了吧坐下吃点这样的话语都没有。
一个月,一千两百块钱,他们认为这是对阿光的施舍。
见到阿光坐在了张世东和令惊云的桌上,立时引起了老板四人的注意,两个喝高了的老员工到没有多大sè胆,关键是阿光坐了下来,他们已经习惯了欺负阿光,认为阿光的朋友也不需要怎么尊重,拎着啤酒瓶就凑了过来:“阿光,有朋友来啊,一起喝点,来美女,我是阿光的同事,陪你走一个。”
“美女,也算我一个。”
张世东没有动,直视阿光,现在,在我身边的令惊云被人欺负了,你还要一直缩在壳里吗?残掉的阿光不要紧,我会让你重新拥有健康的体魄,可若是jīng神残掉的阿光,那就只能做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了。
“这是我同学,这是我同事。”阿光抿了下嘴,给双方介绍,令惊云看了一眼张世东,举起酒杯,跟这两位碰了杯。
“既然是同事,大家一起吃?”
张世东的话让阿光猛的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羞恼的怒意,想要张口犹豫了下又缩了回去。
七个人并未一个大桌,吆五喝六的碰杯声中,阿光成为了那几位彰显自己纯爷们的工具,老板还好一些,有那个浓妆艳抹妒忌心火冒三丈的老板娘管着,那两个老员工嘴可开始什么荤的素的都开始冒了,再加上老板年时不时的冷嘲热讽,完全将阿光当作了现场的调剂品,面对‘脾气好好’的张世东和令惊云,没轻没重的话更多了起来。
阿光低着头,一杯一杯的喝着啤酒……
直到……
“cāo,真他娘-的晦气,你说那娘们视频里挺漂亮的,谁知道竟是个恐龙。”
“马哥,看那个,漂亮不。”
直到,几个小混混被令惊云的美貌惊呆,开始在一旁污言秽语故意挑衅,见到这边没什么激烈的反应,更是得寸进尺,言语也越来越过份,两个之前还吹吹呼呼的老员工不敢言语的,低着头吃着肉串喝着啤酒,现如今这些年纪轻轻的小混混最是不好惹,敢下手敢动手,下手还没轻没重。
“走了。”阿光抬起头,招呼烧烤摊老板来结账。
“哎,别走啊,妹儿,玩一会儿呗。”喝多的走过来一个,直奔令惊云,阿光故意向右侧迈了一步,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cāo,滚一边去,臭刷车的。”嚣张不光是有凶狠为资本,阿光几个的身份也是对方无所忌讳的原因之一。手抓着阿光的衣领子,一用力,阿光没动,衣服反倒被他扯开,一条狰狞sè猛虎下山彩sè纹身密布在阿光的右侧前胸、右臂和右侧后背上,那双虎眼尤为传神,在路灯和烧烤摊节能灯的映shè下,更为威猛。
对方也着实被这纹身吓了一跳,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个臭刷车是个废人,抬起手照着阿光的后脑勺就扇了一巴掌:“cāo,以为有个纹身就是社会人了。”
阿光无视了这一巴掌,看着张世东:“你这样逼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张世东站起身走到阿光身边,一脚踹在了给他巴掌的小混混肚子上,对方直接摔了出去,撞倒了两个桌子:“我要让你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cāo!”
那边的几个小混混是拎着啤酒瓶就冲了过来,阿光嘴角一扯,你难以想象一个右手右腿废掉的男人会有这么利索的反应,啤酒瓶比对方准得多,直接拍在了第一个冲上来的小混混脸上,碎裂的画面没有,对方闷哼一声蹲下身子,鼻孔穿血。
张世东站在阿光的右侧,为他遮挡右侧的盲区,连续两脚放倒对手,剩下一个,阿光左手压着对方的脸,猛的将其按在桌子上,压翻了桌子脑后着地,脑袋嗡嗡作响。
“滚,不然宰了你。”
有些人,注定会归来,不管是以任何的方式,对方望着阿光眼中那抹凶冷的杀气,下意识点点头。
三辆大金杯面包车停到了路边,一个个凶悍的身影从车上跳下来,提小鸡仔一样,将这几个混混拎上车,然后环视四周:“你们看到什么了吗?”
所有看热闹的全都摇头。
阿光看着金杯面包车内的大汉们,凄苦无奈的笑了笑,整理好衣服,将那曾经发誓要永远勇悍下去信念而纹的猛虎纹身挡住。
洗车行的老板和老板娘以及两个老员工都傻眼了,他们是近距离看到阿光那眼神的,很难想象这会是那个被大家呼来喝去的瘸子阿光。
“我不需要怜悯的,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只是个废人,几个毛孩子我都没有把握拿下。”阿光苦笑了一声。
“接着。”张世东将刚刚点燃的一支香烟扔了过去,阿光轻松的用左手接住,叼在嘴上。
“还嘴硬吗?左手也练的不错了。走了,这里不属于你。”张世东指了指洗车行的老板,还没等他开口,老板已经先挤着眉头露出一副求饶的状态。
阿光摇摇头:“算了,甭管怎么说,这里给了我一口饭吃。”
张世东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三辆金杯面包车,一个个职业混子的状态让普通老百姓会从心里恐惧。
……………………
令惊云先被送回了家,彼此寒暄几句,给未来联系下了一个普通老同学都会说的承诺:“过段时间咱们同学聚一聚,好多人都谈起你呢。”
张世东:“有事给我打电话,你也知道,有麻烦的时候求我这个老同学总比无头苍蝇乱撞有效。”
令惊云笑着挥手再见,消失在那条漆黑的胡同内。
阿光点燃一支烟,从他被张世东逼得动手那一刻开始,他又是那个充满着野心的阿光。
“我以为你会追她的,看来不光是她在保持距离,你也很刻意的只维持一个老同学的关系。”
张世东笑道:“你也知道她是怎么过的,或许有朝一rì她想要堕落的时候我会出手,太坚强的她,我怕自己对不起她。”
阿光点点头,望着窗外夜sè下城市的繁华,那些灯红酒绿,曾经是他多么喜爱的画面,而今,每当晚上从洗车行走出来都只能远远的在路边看着,右手臂和右腿会无比的疼痛,是啊,老板说的没错,废人,没什么用的。
“带我去你那里,我知道你肯定很久没跟家里联系了,别担心我会施舍你,治好了你的手和脚,有什么仇,自己去报!”
“你说什么!”
阿光嘴里的烟掉到了腿上,嘶哑的嗓子内吼出四个字,打死他也不相信,这一切,只在梦里出现过。
“我的兄弟,必须回来,哪怕他厌倦了江湖,我也要让他有一双能够打拼幸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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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一战成名,一战惹祸
霓虹灯下的角落。
位于一片灯红酒绿的繁华街道后,一小片因为地理位置而没有拆迁的出租屋,错综修盖的违章房让本就狭窄的道路变得更加拥挤,昏暗的灯光与几十米外的繁华街道形成鲜明的对比。
垃圾堆内能够看到的最多物品不是食物垃圾,而是一些使用过的‘小天使’,破旧的xìng感内衣裤以及混杂了体液的套套,这里既是前面红灯区内不少皮肉女租住房屋的首选区域,也是一些干零活的‘工作场所’。
张世东的车子无法开进来停在了街边,跟着阿光在昏暗的灯光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胡同,第一扇窗户内灯光大亮,窗帘没拉,随便一扫就能看到不大小屋内颠龙倒凤的男女。
而第二家的门上则悬挂着一盏暗红sè的灯笼,透过屋内电视闪耀的光亮能看到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正靠在床头无聊的摆弄着手机看着电视。
第三家内传出了轰轰的音乐声,一个对着电脑屏幕摇头晃脑的男子大声的嘶吼着,什么我是MC之类的。
“在这里,没人会在意你多晚睡,也没人会觉得你太吵,就算不理解,但也至少会有一分尊重,无论你是做什么的。”
阿光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一种落寞的满足,他的自卑能够不演化成为仇视社会的愤慨,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夜晚的安抚,在这里,他是一个很普通的正常人,没人会笑话他的残疾,没有人会笑话他的职业。
一个老式的怪异违章私盖房,为了让更多的土地得到利用,整个这一片出租区没有一个院子,所有的地方都被盖上了房屋,阿光住的是一个套间,进门是一个五六米的走廊,靠右侧墙壁摆放着一些杂物和简易厨具,左侧第一个房间亮着灯,里面有电视的声音、气喘声以及女xìng的呻吟声,屋门没关,听到外面的门打开,除了电视的声音其它声音遏止,张世东扫了一眼,七八平米的房间摆放一张大床,大毛毯下两具身体融在一起,男的转头冲着阿光打了声招呼,丝毫没有一点背着人的意思,在他们看来开着门有走廊内的凉风拐进来,至于阿光,每天晚上至多在自己的屋前走两趟,进来,洗脸刷牙上公共卫生间,回来。
“光哥,回来啦。”
见到张世东,对方显得有些尴尬,幸得张世东跟着阿光在他的门前只是一走而过。
尽头处,同样左侧,阿光打开老式的锁头,一个同样的房间,只是窗口的位置和屋内的方向与前面那个完全相反。
“怎么样,很寒酸吧?”阿光自嘲的笑了笑。
“不,我觉得挺好的,至少在这个空间里,你是唯一的主宰。”张世东摇摇头。
没聊两句,刚点上烟,前面那之前还在磕儿炮的男邻居穿着大裤衩子花背心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盒烟,显然跟阿光的关系处的不错,见到来客人过来给点支烟,见到桌上的烟是中华就没好意思往出递。
“来,兄弟,抽一支。”
对方显然将张世东当作了阿光的贵人,点上烟坐下来之后不断的说着阿光的好话,一支烟抽完,坐了约有五分钟适时的离开。
一个社会最底层的生活区,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男人,在人情世故社会经验上堪称人jīng,说话举止得体,适时的掌控彼此陌生谈话的时间不让客人感觉到厌烦,又表现出他力挺阿光的朋友身份。
当他离开后,阿光的眼睛放亮,客人不急,他这个主人已经急得不行了,他期待着之前张世东所说的话。
“把上衣脱了,把裤腿卷起来。”
当阿光看到张世东手中银针插在自己身上时才意识到,现在就能治愈吗?可能吗?在医院内不是早就判定了吗?
一阵阵的酥麻让阿光感觉到一阵阵的舒服,然后随着一股清凉的感觉在身体内流淌,整个人靠在床头,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不久就打起了呼噜。
张世东收起了针,看着兄弟那张被岁月摧残的脸颊,眼角的皱纹、手上的老茧,身上的伤疤。
年少轻狂的年纪,叛逆倒行逆施的态度,家长越不愿意你做的事情越要做,社会上越不认可的道路越要走。拿着棍子板凳跟欺负本班同学的高年级学生开打伊始,张世东和陈光开始在学校内扬名,年少轻狂喜欢被人崇拜的心理让他们沉浸在被人膜拜的快乐之中,从高年级到校外,从普通的小地痞到与真正的混混,刚刚成年的两人打下了自己的名号,最终一场在站前街的火拼,被人卖掉陷害的二人被数十人包围,靠着地面的板砖抢下了砍刀的二人虽被人追打,却在身上带着伤痕逃离后取得了放倒了对方十几个人的辉煌战果。
一战成名,一战惹祸。
对方有意压下却因事情闹得太大有两个手筋被砍断的而心有余力不足,张军平生第一次跃过了那条线,为了此事忙上忙下,最终双方努力下此事摆平,张世东当兵离开,陈光辍学。
犹记得当时,是阿光抢下了第一把刀,为此他的肩膀留下了一辈子都难以抹掉的伤疤,没有这第一把刀,两人肯定都会被放翻,没有那一次也不会有今rì。
想想自己,再看看阿光,人生的差距大到张世东都不禁唏嘘,留下了一张字条,站起身离开。
………………
9191酒吧内,卢风叼着烟,拍打着龟缩蹲在地上的胖子莫威,一旁的管管搂着两个xìng感的大美女就差直接上垒,画面少儿不宜。
“死胖子,亏我们哥俩还跟你做了几年的兄弟,抱上粗腿就把兄弟都忘了,怎么样,孔鑫这辈子都要吃窝窝头了,你那个叔叔如今也到政协去报道了,怎么样,平江你是玩不下去了吧?”
莫威此刻除了害怕就只剩下了求饶,希望对方能够放过他,孔鑫被人绑着在平江午夜街头裸-奔的视频如今在网上很火,孔家父子的倒台根源在哪里只有少数人知道,莫威恰恰是其中之一,赵美茹发力之时顺势而为,真正的诱因还是孔鑫对张世东出手了,孔学东本以为是撬开对方阵营的一块敲门砖,却不料门是撬开了,但门是带弹簧的,直接返回关闭,将孔学东派系全全撞趴下。
“管管,卢风,给句痛快话吧,怎么才能让我走,rì后你们在的地方,我退避三舍。”这段不断感受到人情冷暖的莫威也成长了不少,知道此事不能善了,索xìng一仰脖子,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包厢门被推开,张世东推门进来:“洗浴,饭店,还有路口那家网吧拿出来。还有让你叔叔把几年前一个案子的底透给我,这件事就算揭过。”
莫威的胖脸抖了抖,也拿出了狠劲:“好,没问题。”
张世东点点头,拿着一瓶啤酒走出包厢,站在二楼的围栏向下望去,进入夜晚十一点的午夜场一开,现场的气氛达到了最顶点,不俗的现场DJ加上三个身材超好劲舞勾人的领舞,第一首嗨曲就让现场的观众全都随着音乐摇摆身体。
阿光当年被人挑断了手筋和脚筋一事透着古怪,管家对此事也不知情,只是知道阿光好像得罪了某个过江龙,对方在平江也很有人脉,时任市局副局长的莫东风曾经专门打过招呼过问过,时过境迁,此事要想追根溯源,最理想的人自然是莫东风。
“嗯?”
靠近舞台的小圆桌前,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炫酷办事处的同事小美,张世东索xìng小臂搭在栏杆上,身子伏下来,喝着啤酒看着那打扮很时尚女孩,已经深秋,还是超短裙,颇为xìng感的黑sè纱衫,很幸福的陪着男朋友一起跳舞,一起嗨酒,一起呼喊。
本没想打招呼,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不得不关注这关系不错的女孩处境。
跳舞过程中,小美那个帅气的男朋友从裤兜里拿出一粒药丸,放入了小美的酒杯之中,遇谁融化,男人脸上那略显yīn霾的表情和坐在一旁一个枯瘦男子脸上的yín笑相互辉映。
张世东先是一愣,旋即眼露愤怒之sè,小美每rì都会甜蜜的憧憬和男朋友的未来,没有房子就租一个小房子,婚礼也不大cāo大办,亲朋好友吃一顿饭就好了……
小美与小云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小美是个外表时尚内心很保守的女孩,很可爱,也很专一,话里话外总是会提到那个疼爱她的男朋友,什么对方节省钱给她买衣服,每天都会给她做好吃的之类的话语,在她自己的眼中,男朋友是她一生的骄傲,而在旁人如小云这样的朋友同事眼中,那就是个无能的小白脸,挺大个人还要靠小美那点工资。
张世东想了想,拎着啤酒沿着楼梯走了下去,软处理和硬处理都不合适,不让那药丸暴露rì后还是会有今天,打砸又不太符合同事和普通朋友的身份,拉过一个看场子的小混混,对方满脸堆笑的弓着身来到张世东面前:“东爷。”
“你去把那个女孩面前的酒换了,方法不论,别让桌上的人发现,然后去找人验一下酒里有什么。”
对方连连点头,东爷就是厉害,竟然能够看出我以前是干扒活的。
就见这位冒不起眼穿着侍应生马甲的小混混很快拿了一杯跟小美面前一样的酒杯,错身而过之时,很聪明的一个没站稳,酒洒在了小美男朋友的身上,大家注意力一转移,酒杯在他的手上飘逸到桌上,一抖手,小美的酒杯到了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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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小美很高兴,男朋友安旭找到了好的工作,老板还很器重他,今天晚上就是张老板请吃饭,然后又请大家都酒吧来玩,虽然张老板的眼神有些怪,盯得小美很不舒服,可看到安旭那高兴的模样,小美无视了那让人不舒服的目光,始终保持着甜美的微笑给男朋友长脸。
“来,我们大家喝一杯,今天玩的这么高兴,这杯我们干了。”在张老板的号召下,桌上几个人同举杯,除了小美、安旭和张老板外,桌上还有一男一女都是张老板的朋友,举杯,干杯,小美犹豫了下,还是捏着鼻子将酒都干掉了,一股难掩的感觉从咽喉内冲上来,往下压了压,示意自己要去一趟卫生间。
走到稍微安静的卫生间内,小美打开小包准备擦一下手,顺道看了一下手机,旋即眼神一凛,皱起眉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先是愤怒不相信,后是狐疑,认识张世东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太深的了解但也知道对方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身上也没有那些富家子弟官宦子弟的坏毛病,这个短信是什么意思?
带着疑惑,小美向外走,推开通道的门一个侍应生装扮的人拦住了她:“小姐,这是你刚才使用的杯子,东爷让我给换下来了,已经封存,上面有你的指纹和唇印,里面的酒jīng和残留液中可以化验出你的唇膏,不用担心是我们调换,刚刚倒出来一点,随便看了看,里面除了酒之外还有一种催-情的药丸,喝了酒吃了那东西这里会不太清楚……”指了指脑袋,将塑封好的酒杯和用小瓶装起来的酒递给小美。
小美虽说还是不相信,但似乎人家说的这些都是有依据的,无论是酒还是酒杯都显得很专业,推开么,下意识的在酒吧内扫了一圈,最后视线停在了二楼的围栏处,张世东举了举酒瓶向她示意了一下。
接下来的一切变得无比简单,当小美有意识的装了一下晕和迷糊后,如剧本小说般的一幕发生了,在安旭几次呼唤她都是迷迷糊糊后,yīn谋展现,就听安旭对那张老板露出献媚的表情搓着手说:“张老大,说好的事情?”
那干瘦男人瞪了安旭一眼:“还少得了你的吗?说,你小子这是第几次干这种事了,拿自己女朋友祸害。”
安旭搓着手哈着腰:“张老大你说什么呢,我这可是第一次,这不是在你那输多了吗?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张老大哼了一声,对着那一男一女说:“还有没有好东西,给她吃了,我可不想玩个迷迷糊糊的,一万块钱刷别人的锅,小安子,你小子赚大了。”
安旭连连点头:“是,是,是。”
处于yīn谋得逞的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小美眼角的泪水和手指扣入手心的握拳,更加没有注意到,有一个随着音乐摆动的客人,就在他们的身边,将他们的嘴脸和在嘈杂音乐中不太清晰的声音摄录下来。
当安旭拿着一个药丸要塞入小美口中时,见到的是一双满是失望和泪水的眼眸,吓得他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惊容,紧接着是磕磕巴巴想要解释的状态:“小美,你没……没事吧?”
那眼神,足以说明一切,他已经不奢望没有被发现了。
“我对你太失望了,从现在开始,安旭,我们分手了。”小美抹掉眼泪,拎起包就要往外跑,安旭还没伸手拉住她,那张老大却已经先拉住了她,一男一女陪客挡住了小美的路。
“小美,安旭现在欠我一万块钱,说了让你陪我一宿还债,既然你是清醒的那更好,要么你陪我,要么我砍掉他的手,你可要想好了。”
小美瞪着眼睛,不顾妆容花掉,恨恨的说道:“那你就砍好了,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说完,分开那两人向酒吧外跑去,安旭反应也算快,迅速的追了出去,一万块钱不多,高利贷可怕啊,几天还不上滚下去就不知道多少钱了。
在酒吧门口,安旭追上了小美,二话不说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抱住小美的大腿,痛哭流涕以情动人,说着过往二人喜欢的情话,恬不知耻的祈求小美帮忙,把自己欠债的经历述说成一个可悲的故事,博取小美的同情。
安旭人长得不错,声泪俱下的模样又是那么的情深意切,言语中只说自己错了,祈求原谅,只说自己是如何如何难,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很有演员天赋,附近的路人和酒吧内的客人不少围观的,看到这一幕都很同情安旭,有的人还开口让小美原谅他。
小美很坚定:“安旭,我们完了,我没想到我们的爱情在你眼里价值只有那么少,也没想到你会为了钱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我是你的女朋友,你竟然要用药把我迷晕然后送到别人的床上,你是男人吗?”
小美的咆哮和几滴真正伤心的眼泪立时扭转了现场的局面,围观者再看向安旭的眼神没有了半分的同情,作为一个男人,他没有任何资格再去说任何话做任何事,他已经不配做一个男人。
安旭看到身后抱着臂膀的张老大,咬了咬牙,瞪着眼睛站起身,挥舞手臂就要去打小美的耳光,嘴里念叨着:“臭婊-子,管不了你了是吧,少在这里跟老子废话!”
啪!
耳光没扇到小美的脸上,粗壮的手臂在空中拦住了安旭的巴掌,墩实粗壮的汉子穿着略显老气的黑sè薄皮夹克,破旧的牛仔裤搭配一双黑sè仿军用大皮靴,略有些长的头发和漆黑粗糙的肌肤,都让人觉得这个人很怪,至少打扮和脸上的憨厚不太对称。
“你TM谁啊!”安旭瞪着这个土了吧唧的男子,下意识抬起脚就要踹向对方。
就见那男子有些别扭挥舞右臂,没有握拳,而是用右臂的手腕处砸在了安旭的脑袋上,一下就将他砸倒在地,大皮鞋顺势踢在他的身上。
小美抿着嘴,有些犹豫,想要上前劝一下,最终坚定的充当了一个看客。
人群中,张世东叼着烟看着那穿着打扮与气质不相符有些怪的男人,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没想到他已经如此急不可耐了,醒了感受到脚和手的变化马上就进入了当年那个拥有无尽野心的男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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